【恶搞原创】银圣圣土懵懵

不是更文,上来跟大家说一声,我可能要弧不止半个月,手头的项目赶上deadline,我这些天忙的连妈都不认识了,还是那句话,不会弃坑,但这次没法跟大家保证多久回来,最起码这个月会销声匿迹……觉得很对不起你们,但我真的尽力了……我会回来填坑的,请大家不必担心被坑……再次土下座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6-14 23:15:00 +0800 CST  
二十一、






银时在大上海舞厅的包房内等到月上枝头,等到歌舞鼎沸,等到他与土方短暂温存的气息在房间内散尽的时候,土方还是没有回来。

他不觉得土方有什么理由骗他,他们不久之前还互通心意温情脉脉,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就是土方遇上了什么麻烦。

想到这里,再忆起土方临行前难得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银时才发觉自己真是因情感大获满足而有些得意忘形了,他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土方的神情和行动,确实有些反常。

银时坐不住了,他扯掉身上的浴袍,将几乎掉光扣子的衬衣和布满褶皱的西装胡乱地往身上一套,就匆匆地冲向门口。

刚一开门,就见家里的佣人小红局促地站在对面。银时立即心下一惊,料到不好。

“你在这干什么?太太让你来的?”

小红怯怯地躲避着他的视线,将双手缓缓抬起,手中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交付到银时眼前。

“太太吩咐我把衣服送到您这里,还跟我说不要敲门进去,只站在门口等您出来。”

越来越糟糕的预感似乎步步迫近,得到应验,银时迅速接过衣服,努力压下情绪问道:“太太去哪了?”

小红那种战战兢兢的神情更甚:“我……我不知道……”

银时的眼睛里似乎已经烧着了火,红得燃成一片,语气也不由得严厉起来。

“那他说什么别的没有?!”

“没有……”

银时把衣服摔下,再没多问一句就向外跑去。

他在舞厅到家的路上狂奔着。

带着无法解答的疑惑,带着不可遏制的担心,带着没顶而来的恐惧,就那么一路奔跑着。

六月的夜晚已经显出一丝初夏特有的闷热,但呼啸过耳边的空气却只给银时带来一阵阵不可思议的恶寒。

他害怕,他焦虑,他来不及思考。路上或许有认识的人跟他打招呼,但他完全听不见,或许有陌生的人对他的衣冠不整指指点点,但他全然不在意,他满心满念的,只想快点,再快一点,回到家中去,回到土方的身边,去确认他的确是在等着自己,确认他没有瞒着自己做什么危险的事。

尽管在当前的这种情况下,银时依旧清醒却残酷地认识到,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终于回到了家。

田公馆灯火通明,像是幻想当中全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但他撞开家门冲进去,客厅里却空无一人。

雪白的银炸如往常一样安静地站在架子上,脚边的食盒里还有一半没吃完的鸟食,看到银时进门后,它抬起羽翼丰满的双翅使劲扇了扇,滴溜溜的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向他,嘶着嗓子一声声叫着“卷毛!卷毛!”,急切地想告诉银时什么事情似的。

银时只匆匆掠了它一眼,喊了一句“乖”,便手脚并用冲到楼上。

卧室没有,更衣室没有,卫生间没有,书房没有,到处都没有。

他的土方,不见了。

银时瘫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眼睛里的光彩突然间被抽干了似的,灰扑扑的,空荡荡的。原本上锁的抽屉空了,自己的公务章和企业的一些重要文件都消失了,钥匙却安安稳稳地躺在桌子上。银时似是恍惚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西装口袋,继而露出一个苦涩的,干瘪的笑。

然而这些也未必是重点,重点是他一直掩藏的第二个抽屉也被打开过,里面的剧本,被拿走了。唯一留下的就只有一张惨白的纸,他能认出那正是从剧本的空白页上撕下来的,被撕裂的边缘参差不齐,显得有些悲壮和急张,他甚至能想象到土方留下这几行字的时候,有多么的斩钉截铁,有多么的孤注一掷,同时又有多么的心急如焚。

【一定要回到我们的世界】

【万事屋,死卷毛,坂田银时,银时】

【你不必等我了】

一颗闷雷在银时的脑内炸开,他的战场,霎时间四分五裂,血流满地,曝尸遍野。

虽然在回来的路上就思虑过各种最坏的可能,但真正到遭遇这种境况的时刻,银时仍旧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土方显然是先自己一步做出了选择,他想要独自去承担什么,独自去与某些东西战斗,张开他鬼之副长的双臂,当机立断把自己拦在了他的身后。而他做出这种选择的契机是什么,缘由又是什么,为什么在他们仅仅几个小时前分别的时刻,这种迹象一分一毫都没有显现出来?

银时不知不觉有些颤抖,他晃了晃身子,竟然需要用双手撑住桌子,才能保证自己还能冷静思考。

土方留下的那张纸被他捏皱了,上面遒劲的字迹被手心渗出的冷汗打湿,渐渐地有些模糊不清,而银时的意识却在这样的一片模糊当中变得愈加清明。

土方拿走了剧本,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自己可以改变他的设定,更是猜到了自己打算利用这一点将他送回到原本的世界,而那四个一半调侃一半认真的名号,是他迄今为止对自己有过的全部称呼,竟然那么沉重,那么像是认真的告别。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不欺骗他会怎样?如果能早点告诉他自己的打算会怎样?他们本就不应该是互相保护的关系,如果可能的话,银时更愿意跟土方一起并肩战斗。但是因为他自己的私心,因为他对土方的爱恋导致的心疼和软弱,让他想要有所隐瞒,想要擅作主张将土方挡在身后。而现在报应来了,土方也这么做了,而且做得更彻底,让他根本无从查起,无可弥补。

银时后悔了,后悔他贪恋与土方的温存而造成的拖沓,也后悔他低估了土方的心力和对自己的感情。

一心只要对方周全的这种想法简直又腻歪又愚蠢,他们从一开始,就应该更相信彼此的。

但如今,土方已经一言不发地离开,似乎说什么都晚了,但银时知道,正因为如此,才更是为时未晚。

他要把那个笨蛋找出来,然后亲口告诉他,要么一起活着回去,要么一起耗死在这里,不管他们当中谁扔下谁,都他妈是窝囊废!






——————————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03 16:30:00 +0800 CST  

——————————

一连三天,银时都没能寻到土方的踪迹。

他最先想到的是刘元,那家伙一定跟土方说了什么,土方才会这样一声不响地消失。但他凭着脑海里朦胧的印象找到刘元的住处时,那里空无一人。银时无功而返,折回到田氏药业的办公楼去,员工们仍旧客客气气地称呼他为“田老板”,却拒绝向他透露任何有关企业、有关土方的信息。

“田老板,现在企业的全部资产都已经转到方小姐名下,而且法人代表也是她,我们没有办法向您说明太多了,我们也是给别人打工,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去找她问,别为难我们……”

银时恨不得捶地。

老子要是能找到他,还来跟你废话?

银时不得不再一次打道回府。

终于在第四天,他胡子拉碴地、脸色乌青地、气急败坏地把一堆材料摔到了钱老板的办公桌上。

“钱其渊!!!你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大尾巴狼!!!老子跟你这么多年交情,你他妈背着老子把老子媳妇儿拐到哪里去了?!!!”

钱老板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眼不急不缓地说道:“我猜你也该找来了。”他扫了一眼银时摔给他的文件,淡然道:“你的记者朋友也真够神通广大。”

“少他妈废话!我居然不知道你暗地里跟十四联系过,帮过他那么多忙。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惦记我媳妇儿!!”银时没有兴致跟他绕弯子,直接就跟他杠上了。

钱其渊看着银时这撒泼打滚的架势,不怒反笑。

“谁惦记你媳妇儿了?你这飞醋吃的也太没道理了。他来找我帮忙,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便帮帮他,你反倒数落起我来了。”

银时一拍桌子:“他让你帮你就帮啊?!!你考虑过我这个一家之主的感受吗?!”

钱其渊瞥眼道:“你是一家之主?我怎么没看出来?”

银时被他这一问噎了个半死,他丧气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卷毛,回道:“成!我们家我说了不算,可就算这样,他瞒着我去做危险的事情,你不拦着也就算了,还助纣为虐!”

“这怎么能叫助纣为虐呢?”钱其渊越过桌子,走到银时面前递给他一杯咖啡,想让他冷静一下,“方十四,啊不,现在应该叫方老板,他给了我买卖上的好处,让我去帮他调查一些事情,我们各取所需,这不就是生意吗?”

银时火气更甚,根本没有搭理钱老板递过来的咖啡:“这种事情能用生意来衡量吗?!!他这样一意孤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钱其渊只好把手里的咖啡放下,端详了怒气冲天的银时好一阵,又沉默了好一阵。

“看来你是真的很担心他啊。”

银时一挥手:“这不废话么!我媳妇儿我不担心谁担心?!”

钱其渊收起了那副调侃的神情,转而变得十分严肃。

“方十四的确来找过我,让我帮他查清一些事情,并且把田氏药业股份的一些后续交接事宜交给我处理。”

银时听到自家的产业已经快落到别人手里,却没多在意,反而收起了怒气,沉声问道:“然后呢?”

钱其渊淡淡道:“他去警察署了。”

银时长吁了一口气,像是自己的猜测终于得以验证,却并不轻松,有的只是一丝无法抹尽的、苍凉的悲哀。

“他把贩卖毒品的事情一个人扛下来了?为什么?!”银时的发型蓬乱,面色灰败,嘴唇干裂起皮,几天来没日没夜的奔波让他的眼球上面都布满血丝,整个人落魄得像是一只多日没能吃到活物的丧尸。他能理解土方想要保护他的心情,但却有一件事始终都无法想通,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缘由,不然土方根本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钱其渊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东西,递给银时。

“为了给你换这个。”

银时接过那个没有标签的小瓶子,方才恍然大悟,不难猜到里面是什么。他咬紧牙齿,手背上的青筋凸出,几乎要把瓶子捏碎,但他仍旧颤抖着拧开瓶盖,把里面的药丸吞了下去。

一切都明晰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本想保护他,到头来,却还是自己的大意害了他。

银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头顶上的灯光阴惨惨地坠落下来,在他的发丝的阴影间割出华丽丽的一片。他缓缓地抬起手,僵尸一般动作迟滞地捂住自己的脸,他知道自己的眼眶红了,甚至尝到了从眼底流向鼻腔的酸涩,但他不能让这份软弱显露出来,更不能让别人看见。

银时站立了一会儿,便重新抬起头来,眼底是一片灰黑的决然。

“把你查到的信息都告诉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钱其渊默着脸不说话,毕竟别人拜托自己的事情不能这么轻易就说了出去,但过了五分钟,又过了一刻钟,终于还是拗不过对面直愣愣站着的人幼稚又固执的坚持,他叹了一口气,把一沓资料甩到银时面前。

“刘元的后台,上海特别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萧琮,刘元一直私下倒卖毒品没被查处,就是有他罩着。”

银时扬起嘴角轻笑一声:“这个头衔还挺长,他官很大吗?”

钱其渊也笑了,回道:“反正比你这个二愣子天然卷厉害就是了。”

银时却一脸不在乎:“阿银以前砍过的比他厉害的官可多了去了。”

“不管你以前是谁,你现在可是在上海,是商人,是田老板。”

银时紧闭的嘴唇绷成一条线,眸子沉沉的,像海啸爆发之前的暗流汹涌,又像飓风侵袭之前的万籁俱寂。

“但我还是我,不是别人。”

我想保护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变过。

说罢,银时拿起那一堆情报,转身要走,钱其渊却叫住了他。

“本来,方十四把这件东西托付给我,让我把它烧掉的。”

银时闻言转身回来,钱其渊的手里多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本子。

“但它对你来说,应该很有用吧。”

银时无言地接过剧本,看着封面上那工工整整的“情深深雨蒙蒙”几个字,不知怎么竟觉得滑稽得想笑。

钱其渊看着他,试探性地问:“你会做跟之前一样的决定吗?”

银时翻都没有再翻剧本一下,朝钱其渊露出一个称得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既然他托付给你,那就让他亲自回来处置吧。”

钱其渊惊讶地一挑眉,却不再说话了。

银时再一次向他告别,一同告别的,还有他方才的疑惑,担忧和动摇。

钱其渊从来没有见过银时这个样子,明明眼睛里愤怒和暴动的火星就要喷涌而出,但他同时散发出的威严和理智气场却也空前逼人。

“你等着吧,我这就去救他回来。”









——————————

TBC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03 16:30:00 +0800 CST  
回来啦
@藏熙宸@ttjj668@o拥你入怀o@大风吹啊大风吹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03 16:32:00 +0800 CST  
妈的度娘又秒吞我贴,等下我放图上来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10 19:02:00 +0800 CST  
这一章有点虐土方宝宝,请小伙伴们谨慎食用
——————————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10 19:21:00 +0800 CST  
现在的剧情是真的把我吓到了,虽然说并不是没构思好乱写,但真的写到这里时我自己也很震撼,不知道这样的设定安在银土身上会不会让大家产生违和感,所以今天特别想听一听你们的意见,请给予我力量吧!
虽然文写到这里,也不可能随便更改后面的走向了,不论糟成啥样我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它完结,但我还是怀抱希望,抱着那么一丢丢的希望,希望能给大家带来“啊,不后悔追这篇文”,而不是“真踏马雷死我了瞎了我的眼”这种感受……呃……就这样吧,应该会在30章左右完结,也会写番外,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10 19:28:00 +0800 CST  
@藏熙宸@ttjj668@o拥你入怀o@大风吹啊大风吹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10 19:28:00 +0800 CST  
嘿嘿嘿~
——————————
二十三、






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戴着个破麻帽的银时正蹲在另一个监狱阴侧的墙角,吭哧吭哧地装炸弹。

一旁的秃顶胖子满面通红,正拿着手绢不住地擦着额头,他不时地欠起身子来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他们,再艰难地蹲下来,一脸为难地对银时小声劝诫。

“田……田老板……您别这么做,这也太……太……”

银时一抬眼,道:“太什么?太冒险?太鲁莽?太神经病了?”

吴庆源想说这几个词全都加起来都不足以形容你这种明显脑残智障的找死行为,但他擦掉额头上直往出冒的冷汗,却并不敢这么说。毕竟眼前这位大爷他惹不得,以前惹不得,在看清了他无耻无赖的真面目后,方知更惹不得。

于是他搜肠刮肚,极尽毕生所学想从嘴里蹦出几个令人信服的词语,想了半天却也没个结果,只得无奈道:“兴许……还有别的办法救十……”

他刚说了个“十四”的“十”,银时便凛凛地给了他一记眼刀,吴庆源只能半路将后面那个字生生咽下去,改口道:“救太太。”

银时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以为他真的束手无策才被困起来?他就是故意不让我轻轻松松救他出来,艹,鬼之副长那点头脑,全他妈用在给老子出难题上了。”

吴庆源听得一脸懵逼:“啥?方……太太难道是故意被抓的?鬼之副长又是什么?”

银时不耐烦地冲吴庆源翻了个白眼,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吴处长还是好好想想自己今后怎么跟那姓萧的解释吧!”

吴庆源一听银时这话,立时三刻就快哭了。

“田老板,您可是有诺在先啊,只要我帮您混进监狱安炸弹,您就不会把我透露萧长官秘密别墅住址的事情说出去,这怎么刚一炸掉监狱,您就翻脸不认人了呢?您不能这么坑我啊!!”

银时接上了炸弹的最后一根线,站起身来拍拍手,方才给了吴庆源一个正眼,只是这个正眼却充满怒气。

“你还好意思说?就是因为你他妈把姓萧的地址告诉十四,他才会跑去被抓的,老子不坑你坑谁?!!十四为了套你的话亲了你一口的帐老子还没算呢!等这个监狱炸完了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吴庆源大呼冤枉:“祖宗喂!她就是亲了我的手一下!就手啊!”

银时越发来气:“光有手还不够吗?!那你还想让他亲你哪?!!阿银都没好好被他亲过!!”

吴庆源几乎要跪下来大喊苍天啊大地啊我这造的什么孽啊,自己前脚被方十四诓得泄露了那么重要的情报,后脚又被这个克星天然卷找上门来威胁,这两口子不光小心眼儿是一路的,耍赖犯浑的水平也是一流啊!!

吴庆源欲哭无泪,怪就怪自己从第四章开始就觊觎方十四的美色念念不忘,到末了还被作者揪出来惨无人道地充当一次炮灰。

吴庆源悻悻的,银时调试好了遥控设备便站起身来,拎着他边往外走边暗自思索:城南这所监狱跟前两所很不一样,他刚才去探查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很多暗门,吴庆源又无意间透露萧琮是在这里发家,土方十有八九就被关在这里。他得先把围墙炸个七七八八,再趁乱混进监狱里面搜寻土方的位置。他已经照这个法子,成功排除了两所监狱,前两次的爆炸无疑会让这里的狱警有所戒备,这次他不得不格外小心,无论如何都得救出土方,确保万无一失,不能鲁莽行事。

银时思量了一会儿,又转头看身边满头大汗的吴庆源,咬咬牙,丢给他一把车钥匙。

“这……这是……”吴庆源满目疑惑。

“去我的车里,等下如果十四跑出来,你就赶紧开着车带着他走,不要回头。”

“什么?!那他们抓到我怎么办?!”吴庆源一脸惊恐。

“我会拖住他们,你只管带着十四跑,但也不能一直待在车里,等把他们甩开之后,就引出车里的汽油把车烧掉,你们两个另找小路跑。”

银时说完,顿了一会儿,似是不放心,又补充道:“十四有可能身上带伤,你们跑掉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帮他看伤,不要去大医院,就去我们田氏药业下属的小药房里,那边的药品齐全,大夫医术也足够高。”

吴庆源一边吃惊,一边面露难色,仍是踌踌躇躇的。银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只得再一次狠戾起来,揪住他的领子,阴恻恻地说道:“我可是给了你唯一能够隐藏身份的办法,十四在你车上,我自然会好好护着你们。只要他安全之后,不论我是死是活,我都绝不会将你卖了,萧琮永远都不会知道是你帮了十四帮了我,而你要是敢一个人偷偷逃了,我便将你带我干的所有好事都告诉姓萧的。你能不能继续高枕无忧做你的保卫处处长,全凭你自己能不能护着十四跑掉,这买卖,你亏吗?”

吴庆源睁大双眼与银时眸子里那两抹灼烈又肃穆的红对视着,一时间不知是惧怖还是震惊。眼前的男人在商场叱咤风云、聪明绝顶他是知道的,但他从未料到一向儒雅又绅士的田老板,眼神竟会如此接近一个固执又顽劣的赌徒。

像是不择手段,像是食古不化,又像是肝脑涂地。而这种眼神在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居然也莫名给了他一种勇气。人一生中想要不顾一切去追随的事物又有几件呢?若是为了那个人的话,他平素的胆小和怯懦竟然也能化作无畏。

吴庆源默不作声,从银时手中接过了钥匙。

而银发男人眸子暗暗的,沉沉的,像涡旋般难测,又似钢铁般坚硬,银时着力紧握着他的手,郑重地上下晃了晃。

“拜托了。”

三分钟后,爆炸声震天。银色的身影飞云一般,卷进了浓浓滚起的烟雾里面去,接着四周响起了警报声,号令声,呼喊声,墙内墙外的往来人群乱成一片。有一部分犯人跑了出来,几个狱警一边用警棍呵斥一边鸣枪制止,不料却都被另一波爆炸声给震倒,吃了满眼满嘴的土沫之后,爬起来再看,眼前的犯人与警察便又换了一拨。谁都不知道面前站的是哪一个,都互相推搡着,穿着警服的人和穿着囚服的人则剑拔弩张着,有的甚至已经动起手来相互殴打。不自由的人渴望自由,企图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拼死一搏,肩负责任的人也不肯妥协,更不愿丢掉饭碗,就算警帽被拍落在地,被暴徒打得鼻青脸肿,也狠狠抓住眼前犯人的衣服不肯松手。

爆炸声和叫喊声混杂在一起,简直震耳欲聋,场面极其混乱。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仍旧有眼尖的人看到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银发男人,一反常态地往爆炸反方向跑去。

“是那个人!那个银色的天然卷!他不是我们编制内的人!!”

银时听到了身后的指控,低骂一句草,早知道就该把头发染成黑的,这一头明晃晃的天然卷实在太暴露目标。他随手捡起个帽子往头上一扣,加快速度继续往前跑,他才找了三个分区,最里面的暗门还没来得及找,土方说不定就在那。

追他的人从两个增加到五个,兜了几圈却怎么都甩不掉。银时向后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人已经拔出了手枪,自己的背就暴露在他的射程范围内。

卧了个大槽,阿银一世英名难道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银时疾速一扭身拐了个急弯,身后传出“砰”的一声响,却不是枪声,反而像什么东西重重倒地的声音。

银时反射性地向后看去,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熟悉身影砸进他的视野里。

他甚至来不及庆幸,更来不及考虑当下的处境有多危险,那道黑色的、如漆黑闪电一般的影子出现之后,他满心的忧虑瞬时就化作了花开一般的绚丽彩虹,他忍不住大声叫道:

“媳妇儿!!!土方!!!”

黑色的影子却在利落撂倒两个人之后,回头冲他怒吼道:“傻逼天然卷!叫你妹啊叫!!!”





——————————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17 12:27:00 +0800 CST  
——————————

半小时前,审讯室里,土方夸张地咧着肿起的嘴角,想问对面笔直站着的小警察讨一杯水喝。

小警察却执拗得很,死死守着萧琮临走时吩咐的话,一点不肯变通,土方哎哎呀呀地哼唧了很久,他愣是一步都不敢挪动。

土方悄悄活动了一下两只已经松动不少的手,稍微展了展僵硬的身子,心里盘算着装可怜行不通就换种方式。

“小兄弟,萧长官让你看着我,可没让你把我渴死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没跟监狱里的那些人关在一起,必定是我的身份不同于他们,若是在萧长官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出了什么事,这责任,你可担得起?”

小警察听完这一番话,直接就抖了一个激灵,他怔怔地看着土方,像个无措的孩子。

土方又缓下脸色道:“我不过是想喝杯水,又跑不了,你只需拿旁边那杯子,喂我一口就好。”

小警察瑟瑟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又瑟瑟地看了一眼土方,丈量了两者之间的距离,又在脑袋瓜里计较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还是能够放心,决定按他说的做。

结果可想而知,就在他端着杯子靠近土方的一瞬间,便被对方手上不知何时已经解开的锁链勒了个半死,接着他被胁迫着拿出钥匙,交出警棍,扒掉警服之后,还被五花大绑拷在审讯椅上。

那个欺骗他的恶鬼穿起他的衣服,把玩着他的警棍,扬起唇角,蓝眸像利剑射出的一道光,看着他轻傲地笑。

“当警察,你可还嫩得很~”

土方换上小警察的衣服,盘算着待会儿出去还要低下头用帽子尽量遮住眼睛,不让外面的守卫看清自己的长相,好混出去。但还没走出牢房大门,就听到外面“轰”的一声巨响,浓重的火药味和热气铺面而来。门口的守卫乱了,纷纷互相商量着向那边跑去,这反倒省了他的事,因为那几个人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只冲自己吼道:“喂!你好好看着里面那人,我们过去看看!”

土方便趁乱往爆炸声传来的反方向跑,心想若真是银时搞的动作,说不定他会混进来找自己。可他没跑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萧琮虽然没打算折磨死自己,但下手也不轻,土方不晓得自己身上究竟有几处伤口多少淤青,更不晓得是不是骨头断了几根,方才一直坐着没太大感觉,现在跑起来浑身就像散架一样,痛得要死。

他在心里默默地把萧琮全家上下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又蓦然对前来营救他的银时生出一丝感激。虽说是他自作主张撇下银时的,但此刻他却不合时宜地假设起来,如果让他们两人换个立场,是不是自己也会来救银时。

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其中一方把能想到的后路全都断了,另一方也不可能乖乖服从安排、牺牲对方、坐享其成吧?只怕就算是杀也要再杀出一条路来,直到站在对方身边,才肯罢休。

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他和银时,原本就是很相像的人。

于是土方就带着这种矛盾的想法,一边躲闪着来来往往的警察一边找寻出去的路,在拐过两个弯之后,终于看到了那一抹令他担忧不已又挂念不已的身影。

那身影的主人却正巧被一个警察用枪指着,危在旦夕,土方想都没想,忘记了身上的伤,冲过去就把举枪的人按到在地。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对方全无顾忌地喊出了那个令他羞怒的称呼。

土方羞耻得想低头,却按捺不住内心呼之欲出的狂喜,于是他脱口而出的怒吼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又诡异的笑意。

“傻逼天然卷!叫你妹啊叫!!!”

银时迅速折回来,两三招便把剩余的几个追兵干倒,然后迫不及待地冲到土方面前,拉起他的手,脸上是喜不自胜的激动,双眼闪闪亮,睁得大大的看着土方,灰扑扑的脸颊都有些泛红。他紧紧攥着土方的手,生怕他再度跑掉似的,执着又珍惜。短短几秒的时间,他的内心经历了失而复得的喜悦、看到土方平安的欣慰和对他连日来受苦的心疼,竟有涩涩的感觉哽在喉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土方被他看得先开始不自在,移开视线,浅笑着说了一句:“天然卷,看傻了?”

银时终于按捺下雀跃不已的心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土方看了个遍,最后露出一个略带痞气的笑容。

“嘿嘿,果然你还是穿警服,最好看。”

土方撇了撇嘴,露出一种“那还用说”的倨傲表情,接着反过来捏了捏银时的手,像是想要赞赏又刻意不让对方觉得是赞赏似的,抬起下巴故作高冷地回了一句:

“嗯,你也不差。”









——————————

TBC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17 12:27:00 +0800 CST  
终于在尾巴夫夫重逢了,我知道这小块糖根本满足不了你们的食欲
后期关系复杂,出场人物多了起来,希望大家不会觉得太乱,有点戏份的角色都给了名字,吴处长还记得吗?就是在舞厅被十四搀着的那个,其实我觉得这个中年秃顶胖子还挺讨喜2333333
下一章是糖还是鞭子咧,你们猜~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17 12:32:00 +0800 CST  
@藏熙宸@ttjj668@o拥你入怀o@大风吹啊大风吹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17 12:32:00 +0800 CST  
二十四、





银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没眼光。

想想还没有穿越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和土方在歌舞伎町相遇,那时候土方还天天穿着警服晃荡,领着总悟那个熊孩子到处打架抓人,一言不合就暴力拆迁。真选组的制服剪裁自然要比他们现在穿的这身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要得当,那正经又禁欲的制服包裹着宽肩窄腰、翘臀长腿的小多串,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一定是土方整日绷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动不动就揍人炸毛的属性太突出,掩盖了他温柔贤淑,可爱娇羞的一面,他才没能及早发觉。而他那傲气冷酷的小多串,现在也会闪着眼睛冲他笑,也会主动牵他的手,也会别扭地夸奖他,这不仅仅是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这简直就是给他轰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啊!!!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紧急,他真想立马就把眼前这个傲娇小多串扑倒,狠狠欺负,让他失控,让他哭泣,让他求饶,把自己以前的压抑憋屈找补回来。

土方见银时色眯眯地盯着自己,半天也不说话,他的后背不禁升起阵阵寒意。

“卷毛你……你在想什么……?”

总觉得跟老子有关,不是什么好事。

银时看土方那副有点担忧又有点无措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他抬起手,毫不忌惮地捏了捏土方的脸,接着轻抚上去,大拇指在他的眼眶边上亲昵地来回摩挲。

“想的事情很多,都关于你,你想听哪一件?”

土方被他这突然亲密起来的动作搞得有些窘迫,他不太自在地侧了侧脸,却没有真正躲开银时的手,那指尖的温度逐渐在他脸颊上散开,烫烫的像是要流入眼中。土方只觉得一阵心动,说出口的语气却还是那么故作冷硬。

“哼,老子一件都不想听。”

还好银时没有继续再为难他,移开了抚摸他脸颊的手,改为轻轻牵着,仍旧心情大好地挑着唇笑。

“你现在不想听没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土方瞥了他一眼:“你这句话感觉像是在立flag。”

银时道:“你就是我的flag,你在哪飘,我就去哪。”

土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噫……真酸。”

银时毫不在意:“蛋黄酱也是酸的,你不是也很爱吃么?”

“你跟蛋黄酱能比么?”土方抗议道。

银时一听这话不干了,方才的良好氛围全没了:“我靠,搞了半天我连个蛋黄酱都不如啊!多串你也太不厚道了!阿银这么千辛万苦地跑来救你你却说这话?你有没有良心?!”

土方也斜着眼毫不示弱:“我让你来了吗?有本事你别来啊!”

“你——!”银时被噎得狠了,睁着眼跟土方对瞪了五秒,最终还是破功。

“艹,还不是仗着老子喜欢你……”

银时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土方在他移开视线的瞬间偷偷笑。

两人墨迹了一会儿,便又有人追过来了,银时听到远处的动静,立马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我安了三颗炸弹,都已经引爆了,骚乱估计不久就会平息,咱们得赶紧出去。”

土方应了一声,跟在银时身后开跑,但刚一抬脚,腹部钻心的疼痛便猛烈袭来。

土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银时马上发觉,问道:“怎么了?”

土方捂着肚子不说话,嘴唇疼得发抖,他浑身是伤地从被关押的地方出来之后跑了这许久,体力早已支持不住,方才解决那几个追银时的人时肚子上又狠狠挨了一下,他担心是腹腔出血。

但他不想让银时担心,于是硬着头皮说:“没事,被关着的时候挨了几下,歇一下就好。”

土方刻意说得轻描淡写,银时的脸色却瞬间垮下去,握紧的拳头咯咯直响。他本来还侥幸地想着土方好歹有个女性的假身份护着,又接手了田氏药业算是有些权势,萧琮他再猖狂也该有所忌惮,再恶毒也总归是个男人会怜香惜玉,看来是他想错了,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对手还真是高看了。

银时很愤怒,愤怒到恨不得就干脆留在这里,跟萧琮硬碰硬拼个你死我活,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土方现在伤势不轻,他们两个又势单力薄,目前第一要务是确保土方的安全,赶紧逃出去,日后算账也不迟。

他蹲下来看着土方,土方显然也担忧他会一时冲动,苍白着一张脸仍伸出手去拉他:“我真没事,我们赶紧走……”

银时虽然心疼但冷静得很,他安抚似的拍拍土方的后背,说道:“你别动了,我抱你。”

土方呆了一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银时为何要用“抱”这个动词,但不等他提出异议,银时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他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环着他肩膀、捞着他腿弯的那双强健手臂,甚至连那手臂上凸起的血管都看得到,这跟拥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记忆中从来没与哪个人这么亲近过,更从来没被人这么抱过,这样的姿势让土方倍感羞耻,他勉力挣扎着想让银时放他下去。

“你别这么……我自己能走,或者、或者你背我也行啊!”

银时却一句话否决了他的提议:“你自己走我们跑得更慢,再说你是腹部有伤,我背你的话岂不是更严重?乖乖听我的。”

土方无语反驳,只得悸着一颗心乖乖听话。

跑了一会儿银时又说道:“你的手。”

“啊……?”

“你的手最好环着我的脖子,不然我跑起来很吃力。”

“哦……”

土方慢慢吞吞地伸出胳膊搂上了银时的脖子,然后把头一撇,正脸埋在了银时肩上,只露出红红的耳尖。

银时讶异地看着怀里人的反应,一时间不知是惊是喜。

一向强势的土方突然间变成了一只听话的小兔子,什么事情都乖乖照做,这反差真是有点大。

他没想到鬼之副长害羞起来是这样的。

“你……”银时犹犹豫豫地想问些什么,却被土方一句吼给顶了回去。

“别废话!赶紧跑!”

于是银时只好闭嘴,眼睛里的笑意却几乎要溢出来了。

银时体力充沛,跑得虽快,但脚下的步子却很稳,生怕自己跑急了颠着土方似的。土方难得安静,低头能听到银时胸腔里那随着奔跑频率逐渐加快的心跳,抬头又能看到银时下巴上没来及清理的胡茬。他听着看着,神游在外,觉得四周全都安静了,爆炸带来的冲击和骚动仿佛都被银时那宽阔的肩膀和身躯给遮住,所有的危险和暴动都被他挡在身后,土方看看前方,围墙的裂隙外,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就在不远处。他突然间感到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没错,只要他们两个人一起,一切就都有希望,不管是从重重困境中脱身,是殊死拼搏的战斗,还是诡计遍布的较量,他们都能赢,他们一定能够做到。

而就在他满怀信念,满怀希望,就在他们即将跨出那道裂隙的刹那间,身后传来一声枪响。

银时的身体猛地往前扑了一下,却堪堪站住。土方感到托着他身体的两只手臂骤然收紧,随即细细微微地开始颤抖,他大惊失色,低头看去,银时胸口白色的衣领间,一朵鲜红的血花像被魔法浇灌,迅速绽放开来。

“银……银时!”

银时努力地保持站姿,膝盖却显然已经渐渐支撑不住,土方急急地从他身上跳下来,惊慌失措地去扶住他。接下来的一切在他眼里就像是慢动作,他看着银时一点点地跪下去,一点点地向前伏倒,一点点地垂下双手,一点点地失去力量,瘫在他的身上。

而在他用力抱住银时倒下来的身体同时,土方看到了那道冰冷枪口后面的身影。

刘元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像一具僵尸。他也穿着一身同样的警服,却明显瘦削得撑不起那件衣服,与其说穿着,倒不如说那衣服是挂在他身上。他面若死灰,双眼血红,眼窝深深地陷下去,若不是离得近,土方根本不敢认他。

“想逃吗?”

嘶哑得可怕的声音从他那张干裂青紫的嘴唇中发出来,声线毫无波动,像是没有一丝感情。

他缓缓地,再一次将子弹上膛,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土方。

“绝不可能。”





————————

枪声再度响起,土方抱着银时往旁边扑了一下,子弹从他的耳边划过,在身后的地上砸了支离破碎的一个坑。

这么狼狈地一闪,他被银时压在身下倒了下去,再想挣扎,刘元便又靠近一步逼了过来。

土方暗骂一声艹,使出全力想将限制他行动的银时推开,却不想本以为已经昏过去的银时突然紧紧扣住了他的肩膀,艰难地在他耳边喘息着说道:“别、别动……我现在装死能护着你,掏我的上衣口袋,里面有枪……”

刘元已经距离他们不到十米,土方焦急万分地从银时的衣服里摸着枪,这时眼前的围墙突然“轰”的被撞开了一个大口子,荡起的尘土和被震飞的碎石呛得土方狠狠咳了几声。一辆破破烂烂的黑色轿车陡然横在他们与刘元之间,秃顶胖子从里面探出头来,满头大汗地焦急呼喊着:“快上来啊卧槽!!!老子还不想死啊!!!!”

土方连忙起身,抱起银时,也不知自己哪来那么大力气。吴庆源手忙脚乱地发地发动车子,狂踩油门,车轮在破砖碎瓦中发出刺耳轰鸣的摩擦音,但就是迟迟开不起来。

吴庆源捶了一把方向盘,大声骂了一句娘,土方却看到他紧张得肩膀都在颤抖。

“别慌!!倒车!!后面是铁栅栏,踩油门直接倒出去!!!”土方冲着他大吼了一句,声音却很沉着。

吴庆源被他这一吼震得冷静了许多,立马照着他说的方法将车倒了出去。

刘元方才被震倒,现在爬了起来,看到土方他们的车子飞速倒退,便踉踉跄跄地边追边放枪。几颗子弹打在引擎盖上,弹起来哗啦啦打碎了玻璃,吴庆源吓得哇哇大叫,土方一脚踹开门,探出半个身子冲刘元举起手枪。

刘元见土方瞄准他却丝毫不躲,仍旧义无反顾地追着,土方莫名看到他那灰败的脸上竟露出一个笑容,怀疑是自己花了眼。

车子尾部猛地撞开铁栅栏,土方被狠狠晃了一下,手中的扳机被扣动,“砰”的一声,震耳的枪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巨响,砸得他一阵阵头晕目眩。在他们终于驶着残破不堪的轿车冲破重围、绝尘而去的那一瞬间,土方看到远处那个黑色的干枯身影,直直地倒了下去。







——————————

TBC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23 15:24:00 +0800 CST  
你们要的,糖中带鞭,鞭中有糖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7-23 15:25:00 +0800 CST  
对不起,前段时间出差乱跑,确实比较忙,弧了好久,今天来更新~~~~~
半月不码字,文笔烂成屎,这章修修改改好久,求看官们不喷……
——————————


二十五、






面前是穿着白衣来来回回的医护人员,男人一袭军装,端坐在病房对面的长椅上,向来纤尘不染的军靴沾了些许泥土,白手套则被血迹渐染,但鲜血已经干涸,呈现出蜿蜿蜒蜒的、死寂的暗黑色。


男人像一尊雕塑般,默声坐着,脸色一片冷寂,只有那双戴着沾满血迹手套的手在大腿上轻微摩擦,幅度却甚小,就连站在他身旁的副官也没能觉察到。


大约一刻钟后,病房的门轻轻打开,一位护士走了出来,站在男人面前,面色恭谨,低声说道:“萧长官,病人腹部的子弹取出,目前已经苏醒,您可以进去探望了,但病人情绪很不稳定,您……”


萧琮挥了挥手,打断了护士的话,接着站起身子来,跟身旁的副官说道:“我进去看看,你不要跟进来。”


副官点点头,看着萧琮一瘸一拐的背影,心中万分疑惑。


副官知道自家长官在处理监狱爆炸事件的时候左腿受了伤,知道他吩咐自己将城南监狱倒下的一个警察装扮的男人送到这家医院救治,却不知道这个受伤的陌生男人跟他是什么关系,以至于能让他不顾检查自己腿上的伤,一反常态地坐在这里等里面的人手术结束。


然而即便有这么多的疑问,副官也不敢问,更不能问,他太清楚自家长官的个性,这件事既然一开始没被他这个贴身副官知道,那么现在他也不该知道,他还是将自己的嘴巴闭严实比较好。


萧琮进去许久,一开始只有低低的谈话声音传出来,却听不真切,到后来,谈话声变成了激烈的争吵,甚至有水杯摔碎的声音,萧琮踉跄两步退出病房,副官下意识看去,被震在原地。


只见萧琮面色铁青,剑眉罩上一层阴森的怒气,两颊的肌肉紧绷着,却微微抖动,衬得他那张冷硬的脸更加可怖。一双利刃一般的黑眸里迸出红色的火光,仿佛要杀人。


自家长官虽然行事冷酷,却从未大动肝火到这种程度,副官一时怔住了,忘记上前询问。再一回神,只听病房里面传出几声男人干哑的嘶吼。


“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像杀他一样杀了我?!你以为你是在拯救我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吗?!萧琮,你听好了,我恨你,我到死都恨你!!!”


副官看不到里面男人的情况,却从他这声声嘶吼中听出了难以言喻的恨意,但那份恨意不像狂风海啸般汹涌,也没有冰雪冻雨般严寒,有的只是仿佛只身处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荒芜的绝望。


萧琮没有回应,只是勉力用右腿支撑自己站着,他对着病房门,不再向前挪动一步,嘴唇绷成惨白的一条线。


良久,萧琮的怒气似乎消了些,脸上的阴云却未散去,他似是想解释,左脚上前一步,却忘记了腿上有伤,身形不稳晃了晃。副官连忙上前去扶,萧琮却像是被这一晃惊醒,眼中的冲动平复下来,恢复成一种不知是冷静还是冷情的死寂。


“罢了……”萧琮嘴唇翕动,声音干得像失去水的金鱼。他低笑几声,那干涩的笑声就像是从嗓间拉扯出来的,生锈的废铁。


“杀不得,也关不得,阿……刘元,你自由了。”


说罢,萧琮转身离去,再不发一言。他的身材高大,身形伟岸,一步一跨都严整果决,只是那略跛的步伐,显得有些颓唐。


他从一开始就施展着一往情深的暴虐残忍,又如何能怪对方薄情寡义的恨意入骨?


贪婪,带来的终归是报应。


——————————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8-19 14:32:00 +0800 CST  
——————————


此时,苏醒的还有另一个人。


而他躺在的不是洁白明亮的病房,睁眼看到的是黑黢黢的天花板,屋子略微狭小,四周没有一扇窗户,却装修精致,各种必需家具和医疗工具一应俱全。


银时侧了侧头,脖颈牵动肩膀旁边的肌肉,发出阵阵疼痛,循着疼痛看去,他发现自己的右胸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继续顺着视线往下,他看到黑发男人头顶的发丝有些凌乱,正趴在床侧,像是睡着了。


银时微微笑了笑,胸中升起一股暖意,他伸出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往他的小男人脸上蹭了蹭。


银时虽然动作轻柔,但一直守着他的土方其实并没睡实,所以立马就醒了。他坐起身来,眯了眯眼,轻声问了一句:“醒了?”


土方这一句话问得自然,刚睡醒的双眼又迷迷蒙蒙的,毫不设防,就像是他们早已在无数个早上一同醒来,互相问候一样。银时联想到这种场景,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不说话,只看着土方笑。


土方疑惑于银时的反应,问道:“笑什么?吃了枪子儿很开心啊?”


谁料银时笑容更大:“要是能让你这样亲自照顾,我倒是想多吃几发枪子儿,不过,我更想吃你的‘枪子儿’。”


土方瞪了他一眼:“一醒来就没正经,你他妈还是睡着比较可爱。”


土方居然用到“可爱”这个形容词,银时微微有些惊讶,再想细问,土方已经转过眼去不看他,他拿不准土方是不是也因为自己的用词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时间内心欣喜,竟舍不得继续调侃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土方开口道:“子弹打到你胸口,是贯穿伤,虽然没伤着要害,但你的锁骨被震骨折了,右边身子尽量不要动,养一阵子就好了。”


银时也预估到自己的伤没有大碍,却担心土方之前在监狱里受的伤,转而问道:“那你呢?伤处理了吗?”


土方坐直身子,傲然回道:“早好了,老子肯定没你那么柔弱。”


银时却将信将疑,伸手往他肚子上撩去,一边说道:“我不信,让我摸摸。”


土方一把拍掉了他那袭来的爪子,骂道:“摸你大爷啊摸,老子说没事就没事!”


银时一撇嘴:“没事你不让我摸?!”


土方也横道:“没事凭啥给你摸?!”


“我媳妇儿不让我不摸让谁摸?!”


“你媳妇儿就能乱摸……谁他妈是你媳妇儿了!!”


银时大笑,左手仍不安分地往土方的肚子上乱摸乱动,土方被他骚扰得不胜其烦,却顾及着他身上有伤,只能半认真半躲避地跟他打闹,身上的痒痒肉被他挠来挠去,不一会儿便出了一头的细汗。


终于土方不耐烦了,站起身子来,把银时的手按在床两侧,整个人罩在他身上,低斥道:“别闹了啊,说正事!”


银时看着自己上方,土方气喘吁吁、飘着些绯红的那张脸,不禁有些悸动,于是他顺从地放松下身子,双臂在土方的钳制下略微动了动。


“那你亲我一下,我们就说正事。”


土方脸色果然变得有些不太自在。


“少得寸进尺啊!”


“谁得寸进尺了?副长大人不是要说正事吗?怎么连这点诚意都没有?”


土方一听久违的“副长大人”这个称呼,心中那股争强好胜的劲儿便被挑了起来,他心里别扭,却没办法让真选组副长这个头衔被看轻哪怕一分一毫,纵使他知道银时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故意激他罢了。


土方咬咬牙,附身在银时的额头上重重叭了一口。


“哎呦……”银时哼叫了一声,愈加放肆,“不够温柔啊……”


土方忍无可忍,朝他脸上招呼了一巴掌:“这下够温柔吗?!”


银时立马道:“温柔,温柔……”


土方才终于大仇得报般放开他:“就欠揍。”


银时嘿然一笑,轻轻握住土方的手,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土方哼一声:“才想起问了?”


银时笑:“看到你在就安心嘛~”


土方白了他一眼,回道:“钱老板公馆的地下室,大夫是找咱们自家药店的。”


土方本以为自己托付的人足以信赖,自己找寻栖身之所的安排更是万无一失,不料银时顿时沉下脸:“你不提我倒忘了,你什么时候跟钱老板关系这么好了?又是找他帮你查东西,又是接济我们的。”


土方心知他吃醋,却还是故意气他:“怎么,许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旧情难忘,还不许我有底线有策略地招募一个帮手?”


银时果然急了:“我他妈哪沾花惹草了?旧情难忘的明明是刘元那个家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再说你招募的何止一个啊,那个肥头大耳的吴庆源,你为了套情报还亲他了呢!这他妈就是你说的有底线有策略?!!!”


土方扶额:“不就亲了一下手……”


银时暴怒:“那你还想亲哪?!!”


土方语噎,只得胡乱搪塞:“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


“不能以后再说!!!”银时愤怒地打断了他,大声抗议道,“我让你亲一口都那么不容易,凭什么那个死胖子……唔……!”


土方突然按着他的脑袋亲了上去,这一次亲的却是嘴。


银时满足地哼哼着,伸出左手抱着土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他们两个自上次舞厅分别之后,便再没有亲近过,这一吻来的慌乱却恰到好处,也不知是谁点燃了谁,唇齿厮磨间,两人都有些微微的气喘。银时的手插进土方脑后的短发中,把他的脑袋按向自己,甚至有些发狠,但他舔吻的动作却是无比轻柔的,温热的舌头缓缓撬开土方的牙关,一寸寸地舔舐过土方的上颚跟齿列,流连又缱绻。土方则就着双手撑在床沿两侧的动作,扭着身子坐在床边,这样俯身的亲吻使他有些呼吸不畅,银时灵活的舌头又舔得他嘴里酥酥麻麻,不久他便发出几声闷哼,听起来似是不情愿又楚楚可怜。


这几声闷哼让银时更加兴奋,他扣着土方脑袋的手力度加大,深吻更甚,卷着土方的舌头来回纠缠,几乎要将他的整个口腔都掠夺侵占。土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不自觉抓住他扣着自己脑袋的手腕,却难以发力,只能软弱地搭上去,不受控制的低吟再一次从他的嗓间流泻出来。


银时突然抓起土方的头发拉开他,猩红的眸子中染上一丝狠厉。


“妈的,要不是受了伤,老子真想现在就上你。”


土方的脸仍旧离得很近,薄薄的嘴唇还泛着嫣红的水光,眼睛里的蓝色亮晶晶的,听银时这么说,反而低声一笑。


“要不是你受了伤,老子也他妈想上你。”


银时呼吸一滞,眼神变得危险,嗓音压得更低:“哦?那行啊,等我伤好了,看咱俩谁上谁。”


土方不屑地一瞥眼,起身,将银时的手放好在病床上。


银时恋恋不舍地看着土方从自己身上离开,知道两人再这么腻歪下去正事又谈不成,只得强行忍住,认真听土方的讲述。


“我在狱里跟萧琮谈了条件,只要他肯放弃取你性命,看好刘元,我就把掌握他犯罪的证据还给他。不过你大张旗鼓地把我救了出来,刘元又莫名出现在那所监狱,我们之前谈好的就必然不能作数了……”土方略有深意地看了银时一眼,语气透露出些微无奈,“我本不该把你排除在计划外的,你这家伙就是个巨大的不确定因素,之前是我太蠢……”


银时嘴角急迫地动了动,似乎是想对这份发言提出“我媳妇儿才不蠢”之类的反驳,但土方别了他一眼没理他,嘴巴不停继续往下说。


“你炸了监狱,我趁机逃走,萧琮必然猜到其中缘由,我又揣着对萧琮大为不利的证据,他恐怕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咱俩挖出来了。再加上刘元……”土方顿了顿,神色略显沉重,“昨天我开枪打中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银时讥诮道:“怎么?你还舍不得他了?”


土方皱眉:“我本来就没想杀他,况且我一直觉得他对田银时的感情是真的,但如今他那么孤注一掷地想要害你这种行为太令人费解,如果说是由爱生恨导致精神失控,但未免也将这局布得太精心太拐弯抹角,这样反倒像是另有什么隐情……他昨天凭空跳出来,离你那么近,却没对你下死手,显然是只想牵制住你,这更是奇怪,如果他就这么死了,这些疑问就永远没了答案……”


“你昨天打他那一枪时离得远,他也未必出事……况且……”银时像是很担心土方会苦恼,安慰般握了握他的手,“况且他做的恶事够多了,就算真的就此殒命,也是罪有应得,你……不必自责。”


土方愣了一下,表情惊异地看向银时,才意识到自己竟不自觉在他面前流露出了脆弱的一面,顿时自嘲一笑。


“我知道了,我没事。”


银时淡淡笑了笑,再次握紧了土方的手。


土方暂时抛开想不明白的事,平复下心情,又继续说道:“我们和吴庆源三人昨天趁夜色躲进钱老板的这间地下室,钱老板虽然没问,但必然也清楚个七七八八,就算不了解整件事情的原委,今天我们两人的通缉令贴得满城都是,他也一定知道了。”


银时蹙了蹙眉:“你不信他?”


土方淡然道:“钱老板很仗义,我拜托查了这么多东西,自然是信他的,但人为了自保会做出什么事,谁又能知道?所以我把萧琮的犯罪证据全部交给他了,这样他便跟我们绑在了一条船上,交出我们的话,以萧琮那种赶尽杀绝的手段,他钱老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银时的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但惊讶之后,便又多了几分敬佩。


“你这家伙……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被称作‘鬼之副长’了……你真是……又精又毒啊……”


土方却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我倒觉得自己这是多此一举……钱老板是你朋友,肯救我们就已经说明问题了,我只是想万无一失……也怕……”


也怕怎样,土方却说不下去。


银时湛然一笑,握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不要怕,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土方却有些难堪地甩开银时的手,小声驳道:“老子才不是为了你,老子也不想死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


银时但笑不语,只望着土方微微凌乱的发丝,稍稍发黑的眼圈,以及下巴上青青的胡茬,胸中被一片温暖的东西塞满,是柔情,是希望。


他轻声说了一句话,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语气有多温柔。


“土方,去好好睡一觉吧,我在呢。”








——————————


TBC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8-19 14:34:00 +0800 CST  
网速慢,艾特不了,等下看会不会稍好一点再艾特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08-19 14:37:00 +0800 CST  
抱歉弧了这么久,其实一直在微博上汇报行踪来着,贴吧不太敢上怕被打,所以大家以后找我……嗯……可以去微博……最近忙完了,本周末恢复更新,爱你们_(:з」∠)_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10-13 11:44:00 +0800 CST  
对不起大家,食言了,因为长时间没写实在有点……手生……你们懂的,我会慢慢找回状态的,总之先更一发!
——————
二十六、




有了银时的这句话,土方果真就好好睡了一觉。

再醒来的时候,原本盖在银时身上被子已经跑到了自己这里,而空空荡荡的病床上留下一堆长长短短的输液管子,银时人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这人身上带着那么重的伤,该不会又去胡闹了吧?土方心中无比担忧,立马跳下床要冲出去找他,但刚起身,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谈话声。

“你确定要去吗?”

问话的男人语气深沉,土方听出来那是钱老板的声音。

“一切因我而起,自然需要我去了结,你觉得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回答的人是银时。土方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蓦然松了一口气,但这话的内容却又让他立刻紧张起来。

“但这件事归根结底只是一场离奇的巧合,你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况且方十四他肯定不会同意……”

钱其渊突然顿住了,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回忆起什么好笑的故事似的,语气带上些调侃:“我可不想这次换方十四来对我拍桌子大喊大叫。”

银时轻轻“哼”了一声,隔着门听起来反倒像是在低笑,沉默了几秒,土方才听见他继续说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太激动,但钱老板是明理人啊,媳妇儿出事了,换作是你,你能不激动吗?话说回来其实这件事情也没那么危险,说不定还能皆大欢喜呢!”

土方没听见钱老板的回应,可见银时这话分明是在故意说给他听,于是不再偷偷摸摸,推门走了出去。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对面站着的钱其渊,穿着体面,仍旧一副儒雅精干的样子。而银时背对着自己,右手手臂到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在听到开门声后立即回过身来,对着他笑。

土方礼节性地冲钱其渊点了点头,随后默不作声地绕过银时,径直往另一间暗房去了。银时朝钱其渊比了个“嘘”的口型,挪着脚慢吞吞地跟在土方后面,本想跟他进到房间里哄一哄,却不想被土方一个甩手给关在了门外面。

银时一脸“完蛋了”的表情朝钱其渊吐了吐舌头,钱其渊笑着冲他摆了摆手,意思你自己解决,然后便上楼去了。

不一会儿土方出来了,手里拿了些绷带纱布药品,银时吊着一条胳膊,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挡住他的去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土方无视了银时那缠绵悱恻含情脉脉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的讨好眼神,冷冷道:“你瞅啥?!”

银时差点脱口而出一句“瞅你咋地”,但出于“尊重老婆”的职业素养,还是死死忍住了,他伸出可以自由活动的左手捂了一把胸口,可怜兮兮道:“我有点疼……”

土方哼了一声,抬起头睨了他一眼,说道:“疼??我看你好得很,纱布缠了半个身子,不是还挺活蹦乱跳的么?”

银时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嘴脸:“我躺了那么久闷得慌,想下地活动活动。”

土方又哼了一声,没理他,怀里抱着一堆东西往银时之前住着的病房里走,银时也乖乖地跟着他进去。

关上门之后,昏暗的房间里便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土方把药品纱布往床上一堆,对银时命令道:“坐下,换药。”

银时立马坐下,如小鹿般尽力扑扇着他那一双水汪汪的死鱼眼,玩儿命往土方身上砸星星。

土方一边撕开医用绷带,一边忍无可忍按了一把他乱蓬蓬的卷毛脑袋:“卖萌也不好使,又瞒着我想干什么?!你他妈从实招来!”

银时知道土方虽然跟自己置气,却仍是轻手轻脚的,明显是在心疼自己,这让他感到很是受用,于是便更加夸张地哎哎呦呦地叫唤着,还故意带着几分淫荡的音调。

土方被他这种恶意的挑逗搞得有些心猿意马,终于忍不住伸出食指狠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儿,愤愤道:“你他妈再这么浪叫,老子把你另外一边身子也废了!好好说话!”

银时立马不叫唤了,但他却眯起红色的眼睛,恶劣地看着土方笑,笑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土方的耳根渐渐变红,就要恼羞成怒了。

“笑你妈啊笑?!!”土方果真发怒,抻开纱布绕着银时的脑袋,把他的嘴缠了好几圈。

“唔系唔系复……”银时的嘴被堵住,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土方黑着脸又把方才绕在他嘴上的纱布给绕开,银时就来了一句:“我不笑我妈,我笑我媳妇……”

土方再次反向动作。

“老子还是把你的嘴缠上吧……”

银时一头卷毛被纱布胡乱缠绕着,土方这次下手也忒狠了,缠完一卷又迅速拆开另一卷,为了不让银时挣扎,他干脆骑到银时的身上,压着他的手往他身上缠绷带,银时一边笑着反抗,一边被缠,本就乱蓬蓬的卷发没几下就变成了鸡窝,没一会儿,整洁的床铺就被两人搞得一片狼藉,银时整个上半身都稀稀拉拉垂着白色的纱布条,重心不稳仰面倒在床上。

“够了够了,你他妈还玩上瘾了是不是?我错了我错了!我说还不行吗!!”银时唯一可以活动的左手也被土方给死死缠起来了,身上有伤更是没办法大幅度动作,只能伸出胳膊肘抵抗土方的“凌虐”,躲闪着求饶。

土方跟他打闹了半天,气喘吁吁的,俊俏的脸也变得红扑扑,更过分的是他那双向来冷清的蓝眼睛此刻却盛着暖人心脾的笑意,看得银时蠢蠢欲动。

只可惜他现在一方面因为有伤,一方面又因为被缠,无论如何都没法动。

难受,想哭。

土方得意洋洋地骑在银时腰上,低头看着被他欺负成木乃伊动弹不得的银时,兴致大好地伸出手拍了一把他的屁股,下令道:“说吧!”

“嘿!你还反了天了!”屁股被掴了一掌的银时瞬间就要暴起,却被土方狠狠瞪着指住鼻子,于是他很喜闻乐见地就怂了。

偶尔也得让让媳妇儿不是?

“行吧,我说。”银时放弃了挣扎,手脚大瘫躺在床上,说道,“魏光雄的货船一周之后就会驶入外港,足足三百吨的新型毒品,不知道又要害多少人……”

土方的表情严肃起来:“你打算怎么做?”

银时坦言道:“把船炸了,在它驶进港口之前。”

“炸药?”

“田氏药业本来就有暗中储备的军火库,数量管够。”

“怎么混上船?”

“老钱在这条航线上有人。”

“无辜的船员们怎么办?”

“查到船员一共有二十三个,已经布置了一艘小船,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把他们全都敲晕了,丢上去拖走。”

银时一一回答完之后,土方沉默了,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是让人很难猜透他究竟在想什么,而那双深如幽潭的蓝眼睛又让人忍不住想一直注视,就算被它们深深吸引,坠入其中也毫无畏惧。也就是这双眼,银时爱死了的这双眼,能让他在那表面上一片安然的湖泊中,看出只为他掀起的涟漪,看出对他的担忧、怨怼与惶恐。

土方眨眨眼,像是害怕这涟漪被银时捕捉到似的,沉声问道:“你打算一个人去吗?”

银时笑了,带着热度的目光轻轻抚过土方那张故作冷酷的小脸,想要把那冷酷融化,却又舍不得它融化。不假装毫不在乎,不拐弯抹角,那还是他的小多串吗?

“不啊。”银时咧开嘴,笑得更加灿烂,他的左手终于挣开了纱布的束缚,抬起来抚上土方跨在他腰侧的大腿,手指轮番在那紧绷的肌肉上来回摩挲着,轻微的酥麻感觉让土方的脊背猛地僵直。

“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银时轻轻笑着,玩味地注视着土方猝不及防的僵硬反应,柔声道,“你愿意吗?”

土方呆愣了几秒,继而一脚踹到银时的脸上,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银时看见他迅速地跳下床,背对着自己,绷直的脊背有些发颤。

“操!”土方恼怒地大骂一声,声线不稳,刻意压抑着什么东西似的,“你他妈别突然动手动脚的,老子就愿意!”

银时笑得开怀:“不管你愿不愿意,老子都他妈要动手动脚!!”

“死卷毛你——!”

“我怎么了?”

“你不要脸!”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我——!”

“你怎么了?”

“我不管你了!自己换药吧!傻逼!”

土方再一次不负众望地被激得暴跳如雷了,怒气冲天的他打算甩手离去,却在刚摸到门把手时,又被身后的人喊住了。

“喂,多串。”

土方没好气地回过头:“干嘛?!”

银时窃笑着:“你刚才是硬了吧?”

“滚!!!!!”

随着土方摔门而去的暴喝声,银时笑翻在床上,他不顾疼痛地打着滚儿,眼泪都被逼出来了。他也说不清土方因自己的细小动作而产生欲望这件事为何能够让他如此开心,他只是终于体会到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一种感觉——他在想什么,对方全部知道,而对方的每一个微小反应,他也能明白其中的那份深意,他们既亲密又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既能独当一面却又那么不可分离,能够共享甜蜜,又能够共经风雨,如果这就是爱情的话,那也太他妈美好了吧?!

土方十四郎,等干完这一票,咱们就回老家结婚吧!!!



——————————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10-18 01:17:00 +0800 CST  
——————————

土方走出房间,决定狠狠地晾那个可恶的天然卷一阵的时候,就听见钱其渊唤他的名字。

他回头,只见钱其渊正站在楼梯口的回廊处,上身被由窄窗投射进来的昏黄光线所照亮,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沉沉地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跟银时在他面前已经没剩下多少秘密可言,土方一派坦然地走向他,伸出手,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钱老板,多谢相助。”

钱其渊笑着同他握了握手,回道:“这种场面话,就不必再说了,我们不都是各取所需吗?”

土方一扬眉,调侃道:“我本以为钱老板帮我们是因为顾念与‘田银时’多年以来的情谊,不曾想老狐狸最看重的,还是能吃到嘴里的肥肉啊!”

钱其渊也不甘下风,回敬道:“我也本以为方十四只是个救夫心切的小妇人,能轻易被利用,却不料一脚踩下去,就中了狡猾猎人的连环套,跌入陷阱只能乖乖受制于人了。”

这两人不加掩饰地拿对方打着比方,却也没透出剑拔弩张的气势,说完这些之后,反而相视一笑。钱其渊做了个“请”的手势,十分绅士地说道:“去我的书房里谈吧,我有些话想问你。”

土方回头看了一眼银时那边还紧闭着的房门,点头笑道:“正巧,我也有话想问你。”

两人行至钱其渊的书房,土方便毫不客气地在他的书桌对面入座。钱老板不急着说话,而是转身拿起桌上的紫金砂壶,开始沏茶。泡茶的水由常温被慢悠悠地烧至沸腾,钱其渊不紧不慢地用它洗了一遍茶叶,第二次冲泡,才微笑着端给土方。

“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称你为‘方先生’,方小姐’,还是说‘田太太’更合适?”

商场上的钱老板明明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却在这种小事上纠结不已,这土方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正色道:“您可以直接叫我十四的。”

钱其渊郑重地摇摇头:“这么叫的话,那屋里躺着的那个家伙绝对会砍了我的,我还是叫你小方吧!”

土方正喝着茶,被这发言给狠狠噎了一口,小方小芳,听着那么像村口穿大花袄扎麻花鞭儿的大姑娘,您还不如干脆叫“方十四”这个艺名呢!

“小方啊……”钱老板却丝毫未觉不妥,一边沉吟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似乎突然间就开启了语重心长模式。

“你当初求我帮忙时,曾叫我把这剧本毁掉,但很抱歉,我食言了,因为我觉得这东西,对你们或许还有用。”

土方将那沉甸甸的本子接了过来,翻了几页,那富有时代感的一副副场景便骤然跃上他的脑海。新的,旧的,喜的,忧的,有些自己曾经参与过的,或者是间接与自己有关联的片段突然间变得有些不真实,遥远又好似刚刚发生过,土方有一瞬间的恍惚,到底是他们的嬉笑怒骂和胡作非为将这个世界改写了,还是其实另有一部无形的剧本,从一开始就敲定了他们的命运,而他们只是在徒劳无用地挣扎呢?

一股彻骨的寒意蓦地从他的后背升起,土方居然就真的开始思考这两种状况发生的可能性了。

而面前的钱老板却像是十分轻松就接受了这个设定,他当着土方的面将那剧本翻开,淡然说道:“这上面说,先行穿越过来的那人可以改变另外一个人的设定,我猜,先过来的那个人是银时吧?”

土方这才拉回游走的思绪,点了点头。

钱其渊又问道:“那我就很好奇了,银时更改了你的什么设定呢?”

土方心想巧了,他想问对方的问题也正是这个,他以为银时在救他之前,有可能跟钱老板说起过呢。

“刀枪不入?武力值满格?调查任何事情都一帆风顺之类的?那家伙总是会想出一些占尽便宜到处开挂的设定吧……”土方皱着眉乱猜。

钱其渊也靠在椅背上苦苦思索:“我怎么觉得他会写出钱多到花不完的这种设定……”

土方“切”了一声,满脸鄙视道:“得了吧,他那时候对我可没现在这么好,坑我还来不及呢!老子当初可是因为家里穷被父母卖身,穿着丢人的大花裙子被扔在大上海舞厅的后台上醒过来的……等会儿……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土方的语速渐渐慢下来,嘴唇还一张一合无意识地念叨着,蓝眼睛里面的淡然就霎时间翻滚成了一片狂怒的海啸,他猛地站起身来,带翻了手边的水杯,拍桌大吼道:“坂!田!银!时!你个混账!!!你他妈别想活到明天早上!!!”







——————————

TBC



楼主 苗条大土豆  发布于 2016-10-18 01:17:00 +0800 CST  

楼主:苗条大土豆

字数:34517

发表时间:2015-11-03 20:3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7-13 09:37:13 +0800 CST

评论数:296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