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洗出来挂在墙上。”
“……”咱能好好玩耍吗？
“诶？没力气了？”再次伸手戳淤青。
“啊啊啊啊啊啊啊！您到底要干什么…”跳开一米远。
“嗯，还好。”
好个鬼哦…
吃饭的时候，教授找话题聊天。
“每个星期都来吗？”
“对啊。”
“啧…”教授略微沉吟了一下。“楚黎啊，你以前有句话说的不错，你不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孩子，****又比你努力的人我见过太多了。”
“嗯。”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能让他沉默一下再说的话绝不是无的放矢的。
“可是你是我见过的最能折腾的那一个。别人的路走的艰难走的长远劈荆斩棘，你的路…你走的那不是路，你就干脆在那片荆棘地上开辟了一座城。”
“嗯？”
“走的宽和走得远之间，你选择过吗？”
“您是想说，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如果分散开精力做太多事情就没有办法专攻一项把它做到精深吗？”
“样样精通我自问做不到，你呢。”
“我不知道走得宽比较好还是走得远比较好，也不知道自己的经历可以支撑我走到哪里。但是很多事情不都是这样的吗，不悔来处，不问归途。我不想这样功利的活着，把每件事情明码标价，反复衡量着值不值得…这让我鄙视自己。”
“你哦…如果这是你想要的。”他夹起一片黄喉，略微汆烫。“这个世界的历史上从来都不缺乏天才，但是在这些天赋卓绝的人之中，有一部分迷失了。就因为他们太具有天赋，选择的可能性太多，所以才会迷失。而一旦迷失，很可能就会失去一切，就会停滞不前。再想要专心的时候，却已经做不到了。所以做好自己，一定不能走歪路。”
看着教授安然又坚定的眼神，心下凛然。
醍醐灌顶。
教授就是这样子追求极致的完美主义者啊，所有事情都要求做到最好。
他认可了我的天赋，却对我的进步一直都是不满意的，在他擅长的方面我永远成长缓慢，换做是我，我也会着急的吧。
一方面我达不到他想要的水平，不高不低不上不下，悬在半空中飘来飘去。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我广泛发展的各项能力。
我发展的自认为比较均衡吧，看在教授看来，掐掉哪一面都比较可惜，难以权衡。
看着我不紧不慢全面发展生机勃勃的样子，作为师长，他一定纠结又着急吧。
可是他着急归着急，一直也没有太过逼迫，反而给了更多的资源和空间让我发挥，我是感激的。
我的教授啊，我要怎么报答你。
“是，教授，我明白了。”我正色道。
以后就让纠结的那个人是我好了，教授您为**了太多心。
“你真的明白就好了，能考进嘉锡班的人无一不是骄子，我希望你以后走的都是顺风顺水的路，你却总是跑跑就偏。”
“这不有你看着呢嘛，我也不怕跑太偏。”
“也是，跑偏了就打，打到回来为止。”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赶上服务员上菜，小姐姐看看他看看我，意味深长的一勾嘴角。
我就没话说。

啊啊啊啊啊我也以为没了 终于出现了

【番外篇：跨年】
教授又抓到了楚小黎。
不出意外，还是在酒吧。
还是在同一家。
教授就纳了闷了，这酒吧一条街那么多家，怎么也不换个地方。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得多欠呐。
……
可是这次楚小黎还真就是等教授的。
知道自己运气不好，每去酒吧必被抓之后，楚小黎已经尽量少去了。
怕麻烦教授出马是其次，主要是觉得…
没意思。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
跨进教授家门的那一刻，我是安稳的。
一扫上一秒的动荡，面对着有点生气的教授，我居然笑了一下。
居然笑得出来。
“教授。”
“……”他看了我两分钟，然后开口。“你故意的。”
“……”卧槽这你都知道！“嗯。”
“逗我玩啊？”他也长舒一口气，帮我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想跟教授一起跨年。”
“不许熬夜，上楼去洗澡睡觉。”
“今不一样耶…”
“晚睡会变黑。”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听话。”
“喔。”
好吧你赢了。
可是为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
预感在楼下。
微信响了，教授拿起来看看。
学校教务系统的推送。
CET6，旷考。
不错啊，四级过了都考六级了。
总觉得欣慰之余又有哪里不对。
旷考…的意思是？不但这次没考，下次也不能考。
？！
什么鬼！为什么会没考！
机智的教授又开始翻朋友圈。
那天的楚小黎和小伙伴们一起，去了游乐场。玩得挺嗨啊。
这大过年的，不是想跨年吗。
好久不管你了，是不是该紧紧皮。
……
楚小黎裹着浴袍下楼来找手机。
跨年晚会要开始了。
教授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安静的像一尊佛。
“教授。”
喊了一声，没答应。
“教授？”楚小黎又多喊了一声。
还是没动静。
“睡着了么…多冷啊。”
……
其实教授是在思考怎么收拾那个兔崽子。
还没思考完，兔崽子就下来了。
还以为自己睡着。
教授的信条是，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用的。所以对于还没想好怎么收拾楚小黎这件事，教授决定，再想想。
索性装睡，看那崽子能翻什么天。
……
然而崽子并没翻天。
楚小黎蹑手蹑脚的蹭到教授近前。
“教授啊，这边冷诶，你要不要去地毯那边坐。”
怕惊醒了教授，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教授～醒醒～”
“地上太凉了，去那边一样睡。”
事实证明，你永远没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楚小黎长叹一声，从沙发上揪了条毯子给教授披好。
搬了靠枕来给教授垫腰。
看着还是不舒服。
起身远去。
……
还好小崽子走了。
我快装不下去了。
不得不说，楚小黎还是挺会照顾人的。
暖男？不不不。
还是炽热地精比较好听。
诶诶诶？听脚步声，地精又回来了。
……
楚小黎想了个好办法。
在地上捣鼓了半天。
然后。
轻手轻脚的…
双手握着教授的肩膀…
把教授…
推倒了？！
？！
……
什么鬼？！
教授现在心里是一脸懵逼的。
还好下手够轻。
倒在地上的教授长出一口气，原来是铺了张床。放松下来由着小崽子把自己的胳膊腿伸直，盖上毯子。
教授忽然就不生气了。
Oh我的小崽子。
新年快乐。
……
看着终于安然入睡的教授，楚小黎拿起了桌上的爪机。
是时候上去看跨年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诶？！
卧槽？！
这难道…
啊啊啊啊啊被教授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还好教授睡着…不然活不过今晚…
教授新年快乐，晚安，拜拜，今年的账咱们还是一笔勾销的好。
辞旧迎新嘛。
拜拜。

那天26号。
最高温度26度。
万里无云。
我裹着棉袄顶着教授杀人的目光爬上了他的车顶。
看那轮红日，喷薄而出。
和他的背影一起，美成一幅不忍定格的画。
那新生的太阳和镀着金边的教授毫不掩饰的光芒万丈。
有时候真想成为他的翅膀，那么完美的男人，就差一双翅膀了。
我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深吸一口气。
空气很棒，风微凉。
海边氤氲的水汽和海浪冲刷礁石的声音竟让人无端的热泪盈眶。
也是哦。
这么完美的男人，不需要翅膀吧。
我是感激的。
昨夜的梦我都还记得。
我说想去海边。
我说圣诞快乐。
……
不嫌冷吗。
教授扭头看看车顶上的一小坨，真是会找地方啊。
很少能看到楚小黎这么安静的坐一会，仔细一看，诶？睡着了。
怪不得啊。
那个没有负担的灵魂。
怕是不扯着一点，就要飞走了吧。
可是，这无端的羁绊真的对吗。
看着广袤苍穹下安然入睡的楚小黎，教授几乎动摇了，放她走吧。
在自己看来，这一年的时光是荒度，可是…
我之砒霜，彼之蜜糖。
这样随心所欲无羁无绊的生活，不正是自己一直向往的吗。
教授其实是佩服那样的勇气的。
可是为什么就是强硬的把楚小黎打压了回来，于公于私，教授自己也不清楚。
嗨！算了，不想了。
这熊孩子既然选择留下来，感动之余又有了更多的使命感。
如果说以前只是单纯的看得很顺眼的话，现在就已经是责任的一部分了吧。
子非鱼，子非池鱼。
如大安，任重道远哦。

教授最近有些烦。
桌子上切好的水果没人吃了，罐子里的糖没人拿了，随处出现惹得自己一阵生气的糖纸也不出现了。
手机不吵了，上课没人睡觉了，实验室里也没有人胡乱做实验了。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那个吃饭挑食却胃口极佳的姑娘最近朋友圈里…
发的都是一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小男生的照片。
美其名曰…男神？！
'她男神不一直都是我嘛？！'教授生气的想。
……
楚小黎这边每天过的挺舒心，有了个体贴细心小帅小高冷，又总是一个不小心暖得一塌糊涂的男朋友。
课也懒得去上了，实验室也懒得去泡了，教授也懒得去找了。
每天卿卿我我暧昧不清，撒出大把大把的狗粮。
……
教授在一个下了暴雨的晚上冲进了正在上晚自习的教室，把手里的一摞资料甩在我的桌子上。
声音不大，甚至没能让前排的同学回头看一眼。
但是着实把我吓个半死。
我感觉自己明显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扔过来的那摞资料撒了一桌子，我愣是没敢伸手捡。
我们对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率先发话。
“拿上东西，跟我走。”
大雨在外面哗哗哗的下，风把雨水刮进楼道来，逼得我只能贴墙行走，宛如一只壁虎。
台风要来了呀。
不然这安详的夜晚怎会无端的风雨飘摇…
教授不躲不闪，走在楼道中间，穿破雨帘。
我跌跌撞撞的努力跟上他走的飞快的步伐，感觉有大事发生。
他没撑伞，直接走进雨幕里。
我咬咬牙，也一头扎进瀑布一样的黑夜。
豁出去了…反正今晚看这架势可能也活不了多久。
oh shit！宝宝的新鞋…宝宝第一天穿…
诶卧槽！教授呢…
这大晚上的，黑了吧唧，雨又那么大，教授还穿个黑衣服…
秒秒钟跟丢。
“是不是不会打伞！”他把伞撑起来，语气好凶。
您都冲雨里了，我哪敢打伞呐…
走着走着，忽然在我身前两步站住。
***才发现那有辆车…
一定是得了夜盲症，嗯，得多吃点胡萝卜了。
“不要装可怜！今天没有用！上车！”
我冤呐…我哪有装可怜。
我是真可怜。
我是真不知道把这一身水带上你的车你会不会杀了我。
“别耗我耐心，我不想在这跟你算账。”
开车门，抢走伞，一把扔进去，关门。
我有点懵，教授很少这样没有耐心。
“自己看看吧。”他把车开出北门，车灯穿过雨幕射出长长的光线。湿答答的气氛下，他抬手打开我头顶的灯光。
我低头，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让教授这样火大…
嗯…处分决定。
一份…
两份…
小学期成绩单…
晚归记录…
不归记录…
旷课记录…
啧啧啧，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个U盘？！
“电脑在你旁边。”
您这准备的够全…
视频资料显示，楚小黎同学寥寥无几的几次出勤都窝在教室后排和她的蓝朋友唧唧歪歪一起看视频啊互相喂零食啊打打闹闹啊…
有那么几次还成功惹怒了任课老师，没等老师说完起身就走，把门摔得震天响。
还有在以为没人知道的角落里玩奇怪的游戏…
诸如此类。
数不胜数。
不胜枚举。
“看完了吧？下车！”

其实我没看完…Oh 我蓝朋友的侧颜怎么可以这么美……
咳咳。

“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下来。”全程不敢说话不敢吱声，滚进浴室才发觉我怎么这么傻居然上次嫌麻烦没有把衣服带走…
这些个事吧…好像都是我做的。毕竟白纸黑字有视频有真相。
可是我也确实没多干什么吖…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安慰自己。
然后下楼。
教授一如既往的安然无恙，干燥清爽的坐在那里喝茶。
默默蹭过去，站他面前。
低头想看看他喝的什么茶，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那是什么…
教授发现久久没有动静，抬眼一看，然后顺着我的目光找到了源头。
对于我这么快就发现了重点表示满意。
“我问了自己一路，先动手还是先讲道理。”他饮一口茶，继续讲“可是我没想清楚，所以我问问你，我是应该先讲道理还是先动手呢。”
“……”您最好讲讲道理，然后不动手。
“说话！”
“您消消气…”身体没出息的又被吓得一抖。
沉默…
他皱皱眉，伸手拿起桌上的凶器。
“这样吧，我问你答就好。”他伸手把我扯到近前方便动手的地方，扯了扯手里的凶器，问第一个问题。
“这是什么？”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机智的发觉此时应该闭嘴。
“说话。”
“…皮带……”
“用来做什么的？”
“……”好歹活了十好几年，这种情况下您让我坦然的说出这是裤腰带我还真没法张嘴。
可是这皮带还真的是质量很好呢…看纹路，像是鳄鱼皮吖，简直土豪。啧啧啧这样质量上乘的一条皮带用来打人，太没道理了嘛。
“嗖～啪！”教授扬手一下甩在我大腿上，然后那块的颜色就愉快的变白变红变红变红肿了起来…
“吖！”我被吓到，一边消化疼痛一边后悔怎么就穿了条这么短这么薄的裤子。
“是不是不会说话？”
“没有…”
“那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打人的…”
“你也知道啊。那我跟你讲，今天，不是它断就是你断。”他忽然气场外放，吓得我灵魂都在抖抖抖。
我是不可能断掉的啦…
可是…
这么上好的皮带，您怎么舍得把它打断呢…
“一会受不了了随时可以走人，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不要…”我好心疼你的鳄鱼皮。
“不要你就给我受着！”他抡起皮带唰唰唰三下甩在我身后同一个位置，火烧火燎酸麻胀痛。
我咬牙缓了好一会。
“给我讲讲你的小学期成绩单吧，期中白卷期末旷考。”
这这这…这是个意外。
“期中考试当天我才发现要考试了…什么都没准备……”
三下，稳准狠。
“期末…我压根就不知道该期末了…”
他手里加了力道，又是三下。
“期中考试为什么会不知道。”
“因为…没太注意…”
这回十好几下砸过来，没留一点喘息，劈头盖脸。我没个撑的地方，无法抑制的往前窜。
“跑！”他停下手。
“……”我想要解释解释，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强迫自己站好，满脑子铺天盖地的疼。
他看我站了回去，再次一连十几下砸下来。
我还是往前窜。
没办法啊这是正常反应嘛…我也不能把自己定在哪里让你打着消气玩嘛…
重复几次，我有点找不着北。
“期末考试呢？旷考是什么意思？”
他没再逼我，抛出下一个问题。
我顶着疼痛思考了五分钟。
其实就是想缓缓。
“旷考…当时我知道要考试之后已经来不及了，旷一科是旷，旷两科三科四科…”
行吧，不出所料，又是一顿胖揍。
他这个人打人很没道理的，想到哪打到哪，从屁股到大腿，被衣服遮住的没被遮住的，看见的看不见的，都照顾到了。
哦，下意识用手挡的时候他没收住甩我胳膊上的，也攒了不少。
这都是开胃菜了，他的问题又刁钻又难回答，还问也问不完。
我就那样撑啊撑啊，撑也撑不住啊…
在无数次叠加的疼痛中，意识有点重复的模糊，机械式的踉跄，站好，又被打到趴。
真的是很奇怪啊，他那条皮带怎么就是不断呢…
下一波疼痛来临前，我掐准节奏，往地上一坐。
“教授…”不知道几分真心的出了哭腔，听起来还真的是很可怜。
“起来。”

听他这半点起伏都没有的声音，我有点难过。
难过怎么办…
嗯。
耍脾气，然后哭。
教授表示很无奈…
“哭没有用哦。”他蹲在我面前，用拇指擦去我飙出来的眼泪。
就要哭。
“好嘛好嘛…我们喝口水歇一下。”
趁他起身去倒水的空档，我抓起那条鳄鱼皮，甩进沙发下面。
“喝口水。”他把水递过来，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
我磨磨蹭蹭的喝水，喝完递还给他，他随手放到桌子上。
“诶？”朕的皮带呢？
“……”
“你见到吗？”
“……”
其实我不是很会说谎…
“拿出来。”瞬间暴露。
“不要…”
“楚黎！”
“……”
对峙五分钟后，他拿起手机。“现在是八点五十八分，我现在开始找，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停止计时，一分钟十下。”
“教授…”瞬间飙泪。
太狠了。
惨绝人寰。
“你还是小学生吗？这样子就可以逃得掉吗？你这有的时候还真的是蠢萌…”他顺着我的目光“在沙发底下是不是？”
“……是…”
教授内心哭笑不得一万遍，怎么可以这么蠢。
气消了大半，看地上那个人的惨样又不忍心再揪起来抽一顿。可是…刚算完没成绩和数次晚归不归的帐，这才哪到哪嘛。
剩下那一堆匪夷所思的大事件还没讲完嘞，哦对了，还有把皮带藏起来…
这个得好好收拾，不然哪天把我那上好的藤条偷偷掰断了怎么办。
给自己做好心理铺垫的教授又怒火中烧了起来…
“楚黎，现在是九点五分。用你理工科的大脑算一下，你为自己赚了多少？”
“七…十…”啊卧槽！
“别以为把七和十分开说我就只打你十七下。我刚刚说过了，今天不是它断就是你断。”
我简直是半真半假的拼了老命在哭，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当然你可以立马上楼，我说过的。”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蹭到教授旁边趴沙发上狂哭…***都被抽成这样了然后再被你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是太亏了嘛！！！
亏死了亏死了…
人生怎么这么悲惨呐…
可能教授觉得这个姿势很顺手。
可以吖楚小黎，本事很大嘛，总有办法找到让自己舒服的姿势。我这地下铺了那么厚的地毯，也不怕自己硌着…行吧。
一手按腰，另一只手拿着鳄鱼皮一顿乱抽。
啊啊啊啊啊***还在哭诶胸弟！
“啊咳咳咳”被你打岔气了怎么办！
一口气没喘上来，被口水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
“让你装哭。呛到啦…”他停手，帮我拍背顺气。
“呜啊啊啊啊…”***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这么可怜兮兮的一闹，教授是彻底没了脾气。
拍拍。“扭过来。”
摇头，不要。
“数三下，计时。”
瞬间扭。
唉…朕的那点节操就都碎在你手上了。
“今天晚上呢，两个选择。”他伸手抹了一把我的眼泪。
“第一，我不再问你了，就这个姿势，打到断。”
瞬间飙泪，这可真没装。
“第二，你现在摇个头，我立马放你上楼。”
你有毒。
你就是想把鳄鱼皮抽断，还每次都给个我不会选的选项让我纠结一番…
生气！
你把它抽断吧…我豁出去了。
扭头倒回沙发上。
“起来。”他又把我搬回来。
你你你又想到什么坏招了！
“这条皮带韧性不错的，可能一晚上都断不了。我说话算话的哦，现在不走我真的会打到它断掉才停手。”你看你又威胁我！
“到时候屁股是八瓣还是十六瓣就说不准了。”
你你你…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
趴回去。
“那我开始了哦。”
“搜啪！”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听到破风的响声之后还是忍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然后疼痛并没有如约而至。
教授收了劲，甩在自己身上，暗叫：MD真疼。
然后扔了皮带一把把趴沙发上的那个人揪起来。
“你是不是傻。”
我我我我TMD怎么你了我就傻…
他抽张纸巾出来给我，我胡乱一擦。
“我今天要是打死你呢？！你是不是还在那趴着！”
不是你不让我乱动的嘛…
“再给你一次机会。”
倒回去。
“好吧…”他又把我揪起来。
你你你到底想干嘛…
“这样，咱们分期付款。等你觉得哪天好的差不多了，自己拿着它来找我。”他把那条油光水滑的鳄鱼皮拍我手里。
“哪天它断了，哪天算结清。”
“不要…”***得算到哪天去。
“你…”反正我下不去手了。
沉默。

沉默。
“你想怎么样。”
“…夜长梦多…”
“楚黎，我要你明白今天这不是欲加之罪。这处分这成绩单这监控视频不是我处心积虑找出来给你看就为了抽你一顿的。”他着了急。“你可以怨我恨我这么残忍这么冷血每天没事干打你骂你，但是楚黎，不管你能理解还是不能理解，能接受还是不能接受，我都要你走那条对的路。虽然它一定不是最舒服的那条路。”
我看着他的眼睛，浩瀚如星辰大海。
“楚黎今年成年了吧，你完全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来确定这个事情该做还是不该做。以前我跟你说，少留几个学生会，你跟我讲，那不是你的生活。那个时候我忽然明白总是很傻很蠢萌的楚黎并不全是我所看到的样子，独当一面，还能如鱼得水。”他捏捏我的鼻子。“今天我路过你辅导员的办公室，公告栏上贴着处分决定。我把那张纸扯下来去问他，难以置信。我知道你有交往一个男朋友，但是没想到，这段感情对你的影响这么大。我觉得应该找你谈谈了，随手调出你近两个月的资料。说实话，我看到的时候真的是…气个半死。”
我当然知道你气个半死…不然怎么会把我打个半死…
“我不知道为什么谈了恋爱的你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不是我认识的楚黎。”
我也不知道。
反正好玩呗。
每天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只顾着玩就对了。
我过惯了这样的日子，换换口味，也是不错。反正明天未至，未来没来。
“分手吧，回到你的正途上来。”
“好。”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就像我从没想过要结束。我们相扶相拥跌跌撞撞坎坎坷坷，一路相识相知相爱相守，也不过是太寂寞，找个同行的依靠。
依靠过了，也就那么回事。
太多人问我，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因为我没有心啊。
那个晚上，我郑重其事的冲他点头。
“好的。”
他居然惊讶。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你身上那些叛逆的细胞都去哪了。”
“没有啊。你说的有道理，我就听着吧。”
“…早知道你答应这么痛快，我就不动手了。”
“……”pardon？！
“别哭啊，逗你的。”
逗我也不对吖，你还是抽了我。
……

“世界平均寿命的调查结果显示，女性普遍比男性长寿…”
教授又在讲他的课。
窗外树影婆娑，阳光细细碎碎的洒进来，忽闪忽闪。
教授很少穿牛仔裤，可能觉得自己腿太细了，再穿细腿裤比较招仇恨。
“诶胸弟，你看教授今天…穿这么帅是不是要去约会啊。”
“有可能…”
“不过也说不准，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可能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吧。”
“他多大了？”
“不知道，目测…三十？”
“啧啧啧好老。”
“保养这么好，老鲜肉啊哈哈…”
“哈哈哈哈哈…金华火腿…”
真奇怪啊最近笑点奇低，一点事能笑好久。
“同学们，我讲课很无聊吗？”
“没有！”怎么可能你那么帅看你就够了听什么课啊。
“那你们怎么没有像第四排的那两位同学一样给我一点反应呢？”
“……”
“胸弟。”
“嗯？”好像气氛有点不对。
“教授好像在夸我们诶。”
“怎么可能…”你看他那双凶狠的大眼睛。
“楚黎。”
“到。”条件反射，教授的课每次被点名都没什么好事，站起来回答问题比较安全。
免得我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哪点慵懒闲散又挑起他的怒火。
“我刚刚在讲什么请你复述一遍。”
“…那个，女性寿命比较长。”没两分钟，应该跳不出这个话题吧。
“嗯。那原因是什么呢？”
“可能…”原因是什么呢…可能上天嫉妒你们的美貌……“可能我们经受更多的痛苦，然后用寿命作为回报。”
“…也有道理。”他挥手让我坐下。“这个话题既然说起来了，咱们就来讲讲。”
蒙混过关，机智又敏捷，给我一百分。
“女性的寿命长确实得益于…每个月一次的生理周期。”
后面的没注意听，大概就是会有分泌什么什么鬼激素啊balabalabala…
然后…
出了件大事。
“诶，豆豆。”
“怎么了？”
“带那个没？”
“什么？”
“卫生巾…”
“没有！你什么时候来的！”
“……回答完问题的瞬间。”
“……好巧哦。”
可能是因为并没有带卫生巾，气血通畅的哗啦啦啦如江河湖泊一般奔腾汹涌一发不可收拾。
兜不住了…不住了…住了…了……
一阵温热涌来，又一阵温热涌来。
一片粘稠泛滥成灾，阵地失守。
我颓然的放弃挣扎，任其自生自灭。
可是自生容易。
自灭……
就有点难了。
头皮一阵发麻，怎么能这么衰。怎么能这么衰！怎么能？！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看这架势一定两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都没带。”
“好消息呢…”
“马上就下课了，我可以跑出去给你买。”
……
“下节课把你们的实验报告带过来，学习委员来把课件和作业copy回去，下课吧。”下课铃的声音小的宛如蚊子嗡嗡，教授后知后觉一如既往蓄谋已久的拖了个小堂。
我就那样头皮发麻的坐在原地纹丝不动，静静的等待救援。
还可以抽空看看教授帅哭了的侧脸。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吖。
然而整个教室都走空了，救援还迟迟未到。
“怎么不走？”
“……我爱学习，我再看会书…”
“那你再看一下，我去洗手。”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了我一分钟，看起来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决定先去洗手。
啊呀呀我的队友怎么还没把东西弄回来…
“你今天很奇怪啊。”教授甩甩手上的水珠，从我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来擦手。
“什么？”
“你想一起去吃午饭吗？”
摇头。
“必胜客？”
摇头。
“海底捞？”
摇头。
“鳗鱼饭？”
摇头。
“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说！又干了什么大事！”
“没…没有啊…”
“没有吗？”教授一听这结结巴巴的回答，心下了然。
“真没有……”您快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对视一分钟之后。
“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走吧，先去吃饭。”他率先打破沉默，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起来跟上。
我…我倒是想跟上吖！我跟得上吗我！
气死我了！
生气！
看着教授出了门又折返回来看着我的样子，心情复杂。
索性把头埋进手臂里趴桌子上干嚎。
“啊～～～～～”
这下教授心底漏了一拍。
卧槽！这得捅了多大的娄子才能让她放弃吃饭…
完了，天要塌了。
……

……
“楚黎！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怎么起来……啊！教授您还没走！”神队友冲过来补刀，这游戏没法玩了。
教授秒懂。
眼神问我“是这样吗？”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扯出一个纯洁的微笑“被你发现了…”
对视一分钟。
教授内心哭笑不得一万遍，吓死我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先起来吧，不能一直坐着呀。”
“……”大写的尴尬。
“总要起的嘛。”想笑又觉得不合适。“那个同学，你带她去卫生间吧，拿衣服挡着。”
当即脱衣服，三下两下把外套脱下丢过来给我。
然而此时我并不想伸手接…OMG一万个尴尬在天空上飘来飘去。
“先去卫生间处理一下，这边我来。”说罢敲过来一颗爆栗。“多大点事。”
……
Anyway，我还是被连拖带拽的脱离了阵地。
留下…身后一片废墟。
“卧槽给他弄衣服上了！***槽卧槽怎么办！”
“他肯把衣服脱给你就已经预料到这个了吧…你还是想一下你现在要怎么办。”
……
我现在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
卧槽总不能这样走回宿舍吧，卧槽会不会死人，卧槽肚子疼。
“你先把那个垫上？”在对视许久之后，豆豆试着使用Plan A.
“有什么用吗…”Pass.
温热粘稠的液体继续往外涌。
Plan B 呢？这时候正常情况不是Plan B 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然后事情顺利解决？
可是Plan B 呢…
我估摸着我们就那样大眼瞪小眼的站了十分钟。
等着Plan B 出炉。
然而…并没有。
我先接个电话。
“半个小时了，也该出来了吧。”
“咳，教授您还没走吖…”
“现在没什么人，赶紧出来。等下课人一多，你就开心了。”
“…吖……”
“现在出来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你可以再磨蹭磨蹭。”
“不用啦…你快回去嘛。”
“用我进去请你吗？”
“……”
……
当我裹着浴袍抱着红糖姜水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时候，仍旧久久的不愿回想那血流成河的下午。
犹豫迟疑又尴尬的下午。
头皮发麻紧张无措的下午。
感觉自己是个智障的下午。
丢尽了二十年来辛苦攒下来的脸的下午。
唉。
诶卧槽，教授拿着书过来了。
看这路线…是要过来坐？！
我觉得我得换个地方窝着。
快给我个盒子把我罩起来。
啊啊啊啊他还是坐过来了…
内心明明汹涌澎湃天崩地裂，表面上还是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心好累哦。
啊啊啊啊啊心跳好快吖！我都没有办法好好看电影啦！
深呼吸深呼吸…
自然一点。

“脸红什么。”
“……”咱能好好看电影吗。
“第一次看到你脸红诶…”
这略带惊奇的语气是什么鬼？！还让不让人看电影了…
“其实没关系啦…”
！！！
这电影没法看了。
不看了！
让我面对灵魂的急风骤雨吧…
我扭头射去幽怨一眼。
“没想到你这么害羞。一直觉得你应该是个很Open的女孩子啊。”
“……”我哪里Open！哪里Open！
“这件事就翻过了，谁也不提了好不好？”
托腮看。你觉得呢…
“…那个衣服我送去干洗…”
“喔唷…难得你有心呐。”
“哼。”
“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情要说喔。”
“知道了。”你很烦人诶。
“好啦，正好我今天买了哈根达斯存在冰箱里。看来没人跟我抢了诶！”
“……”

教授最近带了一个研究生。
女生。
年纪…跟我一般大。
上学的时候连跳三级。
成功的混了一声学姐。
那天我正窝在教授办公室里写论文来着，刚歇一下准备去偷块糖吃，教授就带着她进来了。
小姑娘蛮漂亮。
而且懂礼貌。
教授最喜欢懂礼貌的学生，平常要挂科了低声下气恭恭敬敬的好好说一下，考试的时候写个七七八八，教授也不会卡分卡得太严。
“楚黎你又在偷吃糖！”教授开门瞬间Get到重点。
“忙了一早上了…就一颗。”个鬼啊，赶紧多抓几个趁他不注意。
他笑着摇头。
“进来吧，坐。”
“谢谢教授。”
我来吃颗糖观望一下。
“这是实验室和机房的钥匙。”啧啧啧这么快就给钥匙！
“我看了你的毕业设计，很用心。理念也很超前，想得非常远，但是细节不够。”
教授的要求吖…
只适合专用做学习的机器。
“这两个月，把细节完善好交给我。”
“好。”
趁教授翻文件的空隙…
“教授吖…你的研究生好考吗…我也想试试…”
“试什么试！第三颗糖！论文呢！”
“……”切…不带就不带，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大生科院长得帅的教授多了！哼！到时候就是不找你！气死你！
“又编排我什么呢，披着头发你也不嫌热。”他起身取下我手腕上的头绳，帮我把头发拢起来。“你考研还早啊，着什么急。”
“……”解释也没用！你刚才伤了我的心！
“雨萌，我书房桌上的两本书你拿回去看。”
你桌上那两本书…全英文吖卧槽。
“你的专业英语要抓紧了，以后需要的文献啊资料啊都没有翻译的。”
啧啧啧…像我这种连四级都要考两次才低分飘过的英语渣，也就跪求毕业前能攒人品冲个六级了。
对专业英语充满了敌意。
“听到没有！”他拍拍我。
“啊？哦。”MDZZ我还以为你在跟你的研究生讲话！
“可恶啊，居然走神了。”他抢走我正准备剥开的糖，扔回罐子里。“你的论文写了一个世纪了！你还想写到下个世纪去？！”
“好嘛好嘛，写嘛写嘛。”我滚回电脑旁边，打开文档，随手打了一行字。
“它的眼睛里映着星辰，映着皓月，映着好吃的小贝壳，映着你的眸子。它从不眨眼，为的就是留住这些它所爱的东西。”
教授恰巧走过来。
“你这写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这是你论文的一部分…如果你真的研究的是我鱼缸里的东西。难道是点带石斑鱼？！”
“是啊。”
“…你是文科生吗？！你见过谁写论文这么写的？！有你这么描述点带石斑鱼的吗？！你快去社科院读汉语言去吧。”
“……”我还不能有点文学素养吖…
“雨萌是哪一年的啊？”
“97。”
“几月份出生的？”
“十月。”
“完了。”教授一脸可惜的看向我。
我默默翻个白眼，假装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楚黎是一月的吧。”
“……”没听见。
“****小呢，你还得叫一声学姐。”
“……”
嗨呀！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一口一个雨萌，夸她还不忘损着我。
……
烦人。
“一会想吃什么？”
“烤肉！”
“没问你，写你的论文去。”随手拍头杀。
“哼。”我感觉这个世界都与我为敌了。
“那就烤肉吧。”
“看看人家，看看你！”看看隔壁大老李。
唉。
君子成人之美，小人夺其所爱。
你看这么一比，我倒不如她大度了。
什么嘛，这简直没道理，简直…有毒。
既生瑜何生亮啊，干嘛冒出个这么讨教授喜欢的姑娘出来。
一边腹诽一边手下飞快。看来愤怒不但是原罪，还是我撸论文的动力。
二十分钟后，教授看了一眼时间。
“走吧？去吃烤肉。”摸摸头。
“不要。”
“诶？不是你说要吃烤肉吗。”
“我说没有用。你又不听我的。”
“你是在闹脾气吗？”教授哭笑不得。
“哼。我爱学习！我为了学习可以废寝忘食！你们去吃吧！我不吃饭了！我写论文！我学习！我…我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雨萌，我们不带她了，她要学习。”
“……”你们去吧！
“听说那家巴西烤肉的烤菠萝特别好吃。”
我听得关门的声音。
他们还真的走了…
真走了…
走了…
了…
…

…
Woc！反了你们了是不是！
你们走我也走！
我自己去吃烤肉！
……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的关了电脑锁了门出了办公室约了一群狐朋狗友滚进烤肉店还喝了不知道多少酒。
喝飘了，意犹未尽。
滚进酒吧继续喝。
喝一家还不过瘾，酒吧一条街换着换着喝。
怎么zuo怎么来。
反正你喜欢那样子的人，我永远都不是，也永远不会为了你装的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子。
没人值得我楚黎这么做。
我忘了我是谁太久了，每天跟教授泡在实验室里，差点都以为自己是好人了。
可是雨萌一来，你看，你还是更喜欢她一点。
可是我作着死，心里还想着你。
烦人。
辅导员的电话如约而至，我在凌乱的噪音中努力捕捉他的声音。
“楚黎，找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确实啊哈哈，这还真的是听不到他说什么。
一头扎进卫生间。
“楠导您好。”
“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了…吧。”
“十一点。”
“啥？”啥玩意？！
“二十。”
“……”
“你还在外面？”
“没有没有…我宿舍有点吵，我回去让她们小点声。”
“还装，出来吧，门口等你。”
“Pardon？”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直到坐上了教授的车，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楠导和雨萌学姐都在，教授有点疲惫，气氛有点冷。
“喝了多少？”
“一口…”
“一口就醉喔，回去给你醒醒酒。”
“……”
“嗯？”一扭头，睡着了。
“睡了？”楠导也扭头看看。
“嗯。”教授嘴角带笑，往后面递了件外套。“雨萌，给她盖一下。”
“好。”
……
醒来的时候世界一片明亮。
NND又是谁不拉窗帘！
哦。
昨天喝酒来着，喝断片了。
这是教授家吖，我怎么来的。
哎呀呀头好疼，宿醉害人呐…
MD老子衣服谁给换的！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学姐吧…学姐哪来的。
哦学姐在教授车上。
学姐在教授车上我怎么会知道呢…Woc我好像想起来什么大事。
应该是接到了楠导的电话啊…
啊呀呀呀呀呀呀好烦呐我这一睡着就断片的毛病哪天得去治治了。
不然还真是误事。
冥想结束，睁眼起床洗漱，看手机。
“我今天要去上课，煮了粥在锅里。帮你请过假。”
嗯非常好。
教授煮的燕麦葡萄粥真的一百分，软软糯糯的燕麦和酸甜的葡萄干蔓越莓，还有我爱的奶香味。
“太可爱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吃过早餐之后窝进沙发里开着投影仪看电影，教授家才来过三四次吧，怎么会这么自来熟。
真的是很奇怪啊。
我看着电影吃着零食，顺便努力的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
很快的，天黑了。
我关掉投影，叫了外卖，钻进教授的书房找书看。
约么一个小时吧，我放下书，一边感叹这外卖太不给力一边往外走。
然后看到教授在厨房倒饬。
“教授。”
“你的外卖帮你拿进来了，我给你煲个汤，等一下一起吃。”
“好。”
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忽然有点温暖。
那个时候忽然感叹 洗手作羹汤 是个多美的词。
多美呢…就是飘飘荡荡跌跌撞撞的时候，忽然有东西让你可以停一下。那种温馨的感觉，让我有点腻歪。
找教授腻歪腻歪卖个萌好啦。
“教授，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蹭过去帮他打下手。
“知道闯祸啦，现在过来撒娇啊？”
“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我记得书房里那个东西会帮你找回失落的记忆。”
“表酱紫…虽然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我一定不是故意的。”
“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啦，先吃饭。”他绕过我，把汤放到桌上。
我把外卖摆摆好，忽然有点愧疚，都是我喜欢的菜呢…忘了教授喜欢吃什么。
“楚黎啊，我问你，你是不喜欢那个学姐吗？”
“还好吧，有时候不喜欢。”
“为什么，明明很懂事的样子。”
“咦～因为你喜欢。”
“我喜欢的你都不喜欢啊？”
“你喜欢的…多半都不像我这样的。”
“怎么这么说，真的是该让你看看昨天你喝醉之后的样子啊。抽了一顿都没抽醒你。”
“！！！”我觉得我get到了重点。
“干嘛这样看我。”
怪不得今天行动那么不方便。
居然趁我神智不清抽了我！太过分了。
教授倒是没怎么理会我的内心戏，还无良的笑了出来，随手抽出纸巾来擦擦我粘到食物的嘴角。
“昨天跟着你手机的定位找了一路，在那种地方找到你。为什么忽然跑去酒吧呢，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哦。”
“没有啦…碰巧路过…”
“又嘴硬。”
“是啊，又懒又馋，又烦人，又不讨你喜欢。如果以前还能忍，那现在懂事可爱的雨萌学姐出现了，对比之下，想来也是很快会厌烦的吧。”我泄气，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人一般都是挂在自己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上。”
“输给你了。真的是不知道还有哪个学生会跟我说这种话。”
闷头被敲了个爆栗。
“昨天说的话都是逗你的，以后考研如果愿意，我肯定带你喔。”
“……”不愿意！我要找更帅的导师。
“还是…想出国？”
“咦～”忽然被问到这种关于未来的事情，有种疑惑的无力感。
以后怎么办呢，我还真是没想过。
我微微一愣的空档，教授已经换了别的话题。
……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一整晚我都没合眼。
我在数羊，数来数去，好像也就那么几只。
第二天一大早，我收拾整齐，没等教授晨练回来，直接打车杀回学校。
去哪呢。
去堵截辅导员。
“楠导您好。”当楠导穿着紧身黑色运动裤和宽松大短裤的怪异套装一层薄汗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表情一定是很古怪的。
我很少这么一大早过来办公室门口蹲守，当然还很少一大早离开我的床出现在校园里。大多数的早晨我都安详的躺在宿舍的床上，等着离上课仅剩十分钟的最后一个闹钟响起，然后飞速跳起来洗漱，有时候坐着校车，有时候骑着我的驴，有时候一路飞奔。
所以正常情况下不出意外的早课我可以迟到八分钟，不多不少。当然不正常的情况大多是'诶哟我去…好像被被子封印了，帮我请个假。'
少数时间我彻夜不眠，在宿舍在酒吧在夜店在宾馆，思考完一整晚的人生之后，去隔壁山头的青灯古刹趁着收门票的阿姨还没上班偷偷蹿进去登上塔顶，看日出。
看那大太阳，吞云吐雾的一点点挣扎出来，开天辟地。
扯远了。
我看楠导怪怪的，楠导看着我也一脸懵逼。
勉强打了个招呼“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大事要跟您讲。”
“那进来坐吧…”
他的办公室我大一的时候来过很多次，对那个向阳的沙发情有独钟。
他让我等一下，我也就在沙发上安顿下来，琢磨着一会去哪吃个早饭。
“什么事啊。”他整理了一下屋子，又去隔断后换了衣服，这才坐在我面前，挡着我大好的阳光。
“楠导，我想休学。”
“休学要去找后勤部办手续，如果你想把你嘉锡班的名额保留下来，还要做各科成绩的水平测试…”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瞪圆了他的小眼睛。
“你要休学？！”
……
“你要休学？！”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全校都知道有个**想不开决定休学一年。
每天遇到的所有人都这样问，我也是很尴尬。
但是同样的话从教授那怒气冲天的嘴里问出来，我还真有点虚。
“我上课呢教授…”听到他的语音，我也是很服气。
“都要休学了还上什么课！出来！”
我认命的把手机揣兜里，站起来长叹一口气，没注意教室里老师的聒噪和令人躁动的嗡嗡声一并戛然而止，在全班落针可闻的对我行了十秒钟的注目礼下走出教室。
刚出门就是后脑勺一巴掌。“我让你这么出来吗？！滚回去给老师道歉！”
我又开门回去。“老师对不起，我有急事想先走可以吗？”
“……”老师有点不会回答。
教授又把我一把拽出来，自己进去找老师说了两句，才腾出空来把我揪走。
一路揪进办公室。
“你怎么想的？”
“就是觉得吧…上学没用。”
“上学！”一巴掌。“没用！”又一巴掌。“你跟我说说什么有用？”
“就是不知道什么有用啊，所以才要休学一年想想嘛…”
“胡闹！”

“……”我泄气的不说话，反正说什么都不对，你先发火吧。
“怎么不说话！有理了你！”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嘛。
“楚黎！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啊啊啊教授～”我被问的没有办法，索性撒娇耍赖哭的半真半假。
说真吧，多半是想逃避这个话题。
可是说假…又真的是很想发泄一下这两天来经历的质问和猜忌。
就像他们不能理解我为什么放着阳关道不走非得自己好好的挖个地铁一样，我也无法理解他们那些有的没的阴阳怪气的调调。
世界太可怕，人性的丑恶总在你不经意的瞬间打得你措手不及。
好难过啊，竟然真的飙出了眼泪。
教授一脸懵逼又莫名的表情，愤怒、不解和释然一一在他的脸上晃过。
最后他笑了一下，倾尽一国温柔。
“越来越爱哭了。过来。”我感觉一瞬间的失重，堂堂跆拳道协会会长，竟被一不留神轻描淡写的扯摔进了他宽厚的胸膛。
真是丢人呐…
被这样像小孩子一样圈在怀里，嚎啕大哭。
可是让我不忍挣扎的，不知是他铿锵的心跳，还是他身上若隐若现的说不上来的淡香。
你说，龙涎香是抹香鲸的分泌物，经阳光空气和海水的百年凝炼，终成名贵的定香剂。
经时间打磨过的你，是不是也雍容华贵。
让我哭一会吧，哭出一壶盐水，等会给你做海岩咖啡。
……
“我想看看这个世界，去青海湖，去西藏，去看唐古拉山的雪。还想走得更远，去瑞士，去大阪，去马尔代夫。”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闷闷的从耳边飘过，那么遥远。去瑞士是我一直在做的计划，而去马尔代夫…是教授的一个蔚蓝的故事。
那天上课的时候我百无聊赖，照着课本的插图，画了一只蝠鲼。
他无意中走下讲台，低头看我的书，随手一扯，漏出我藏在书下面的涂鸦。
“Manta ray.”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出一串单词，我没听懂，也搞不懂他的意图，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发火的边缘。这样明目张胆的画了这么大的一幅画，被教授看到，我想他是有充足的理由生气的。
手心有点出汗。
他抽出那幅画来，我盯着桌子上的一个点僵硬着不敢动弹，班里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时间都过得比平常慢。
“哪位同学告诉我这种动物的学名？”
他不辨喜怒，走上讲台把那张画投影在大屏幕上。“答对的平时分加五分。”
“鳐鱼？”
“鲸鱼…”
“水母？！”
……
我偷笑。画的是有多不像，你们怎么不猜是张饼呢。
“楚黎知道吗？”气氛缓和下来，教授的语气好像并没有要怪我的意思。
我放松下来，起身回答教授的问题。
“魔鬼鱼，学名蝠鲼，又称魟鱼。和鲨鱼一样是软骨鱼类，又和须鲸一样是滤食性。大部分品种蝠鲼的尾巴上有刺，翼展八米左右，繁殖能力差，卵胎生，一胎一只。区别一只蝠鲼和另一只蝠鲼的方法是看它们肚子上的斑点，像人类的指纹一样独一无二。”
“哇…”
“我差一点也跟同学们一起哇了。”他笑。“很不错。还是做了些功课的，能讲一下它的分类吗。”
“软骨鱼纲，蝠鲼科。”
“五分，我记下了。这张画送给我喔。”他卷起那幅画，收在课本旁边。“看蝠鲼啊，要去马尔代夫…”
他在醉人的阳光下，讲了一个很长很长、很蓝很蓝的故事，我都能隐约听得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都闻得到海风带来的湿润。
“那边的人叫它Manta ray.”
认识教授之后，我还是有意无意的了解了一下他的。
材料学、生态学双博士，理工科难得的帅哥。
年轻有为，沉静儒雅，文理通吃。
倾倒万千。
我记得上过他的葡萄酒品鉴课，他拿着酒杯摇晃，内敛安静的样子，和他薄唇轻启，伦敦腔厚重的“balance.”
这样的教授，我何德何能如此这般轻易的触到他的喜怒哀乐。
“我累了，上学很累，学生会工作和社团活动很累，泡实验室写论文很累。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细想起来又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忙。”

我在他怀里狠蹭了一把鼻涕眼泪，然后钻出来给自己找了杯水，坐地上慢慢喝。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前途未卜得令人恐惧。不知道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不知道我现在经历的一切有什么用，与其浑浑噩噩浪费生命，我想，不如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走得太急了，是时候歇会再走。”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白衬衫，嘴角翘起有棱有角的弧度。“刚才还软得像只猫呢，现在又开始作。”
“你经历的所有的一切都不会白经历，只有当时间把它们串联起来汇聚成江河湖海的时候，你才会猛然发现，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会被浪费。”
“你倒是潇洒，什么事情都想得通，什么东西都放得下。”他双臂交叉，语气冷了下来。
“嘿嘿…”我不知道他这唱的哪一出，陪着傻笑。
“你手续都办完了吧？买明天的机票滚蛋。”
“诶？”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讲话很难懂吗？”
“……”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那样看着他。
他也不知是什么情绪，跟我对峙着。
我都解释到这种程度了，您还是不能理解我吗。
我都怀疑您已经被我说动了。
您看我也没用啊…只是那凭空让我觉得难过的眼神，您失望了吗。
我…可是我真的读不下去了，压力好大。
空气黏稠起来，在他的气场下我越来越难以呼吸，逐渐降低的气压正在急速消耗着我和他对视的勇气。
我站起来“教授您…”
“滚。”
“……”我看到教授的眼神里有一丝动摇，也听到自己心里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我皱皱眉。
不大的空间里，一站一坐，空气凝结成冰，碎成利剑，疯狂的插在我的心上，流出粘哒哒的液体，从胸口滴向地面，复又冻成冰碴儿。
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刻，从我做出决定开始。
但我没想到他会****。
一向温文尔雅的他，说出那个字的时候，怎么也是一副那么决绝的样子呢。
他眼神里一瞬间的躲闪，是在犹豫吗，还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教授…”我再给他一次，给我一次机会。
他没说话，没看我，起身，径直走进书房，关门。
可能你也觉得这气氛太诡异。
门被关上的瞬间，心里的那座城市该坍塌的坍塌，该倾颓的倾颓，天崩地裂，一片废墟。
把自己扔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
……
……
……
天色渐暗，我活动一下筋骨，啧…
老了老了，靠一下怎么还腰酸呢。
自由还是教授更重要，我没能想清楚。但是下一个瞬间，我就站在了他书房的门前。
抬手想要开门的时候他先我一步，打开了门。
“你一直…你在这站着干什么。”
“教授。”
“……”
“对不起。”
“……”
“抱抱。”
我率先环着他的腰，感受到他如释重负的叹息。
到最后还是教授赢了。
如果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那除去我的生命，就是你。

“你怎么认识袁教授的？”
“圆教授？教高数的圆教授吗？”别跟我讲话我玩游戏要输掉了！
“你们高数老师不是姓王吗？”
“不是圆圆的吗？”
“……”沉默一分钟。
“楚黎！我有没有说过再给老师起外号我就收拾你！”
“好嘛好嘛…所以袁教授是哪位。”
“诶？隔壁农大的副院长啊。”
“咦～我怎么会认识那么可怕的人。”啊啊啊游戏输掉了。
“刚刚去那边参加研讨会，碰到他，他有问起你。”
“你确定他问的人是我吗…”
“我们生科院那么臭名远扬的，也就只有你了吧。”
“……”随便你怎么说吧，可是我还就真的没什么印象。
“还是不知道吗？正好下午还要去，带上你一起吧，顺便吃个饭。”
“好啊好啊。”早就想去农大看看他们养的孔雀了。
“开会的时候你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我就抽你。”
“……”我又不上天。
所以传说中的袁教授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诶？楚黎。跟你导师来的？蹲门口干嘛。”经常蹭我们跆拳道课的老大爷又出现了。
“没，随便转转。想看看孔雀。”
“这个会议很有意思的，想不想进去看？我可以带你溜进去。”
“不想啊…我只想看孔雀。”孔雀呢？说好的农大有孔雀呢？！
“傻小子。”
“老头子。”
“傻小子。”
“老头子。”
“小傻子。”小傻子？！别以为你偷偷换了语序我没听到。
“老…教授。”教授静静的矗立在不远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诶？如安跟你说过了呀。哎呀这个如安早跟他说了不要瞎讲…你去哪啊。”
“教授…”走到教授面前，感觉要死了。
“把你刚才那句话再给我重复一遍来听听。”
“…教授。”
“前一句。”
“…老…”一巴掌拍过来，感觉这个世界都是星星了。
“再说一遍。”
“…您别动手…打头会打傻…”
“我让你再说一遍。”
“……”
“说！”
“…老…”闭上眼睛，好恐怖。
“啪！”
“诶诶诶！如安！”老头儿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止。
又是一个认识如安教授的人…我这每天莫名其妙的认识那么多跟如安教授有关的人是作的什么孽啊…
“老师。”
“你好好的打孩子做什么！”就是！打孩子做什么！
“不能惯她这没大没小的毛病！”
“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她，每天都这样子，也没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啊。”
“就是要在她出事之前打压下去啊，出了事再打就晚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没改掉打人的毛病。”
“你这样子没大没小的太可气了！给袁教授道歉！”
“袁袁袁袁袁教授？”这个每天蹭我们课的老头子居然是教授？！
“赶紧道歉！”
“教授对不起…”
“没关…”
“说！哪里对不起！”
“我不该说您老头子…您最年轻了永远十八岁。”
“没事没事，我不也叫你小***。”
“对啊对啊…”我们还是好基友。
“对啊对啊…来嘛，如安也在，带着小傻子一起去听研讨会嘛。”
诶嘿还叫小傻子！

“走。”
好好好走走走您这气压太低了您说什么是什么。“楚黎坐那边吧，角度好。”
我刚想坐下休整休整…
“坐什么坐！这都是老师哪有你坐着的份！站后面听！”
“……”
“诶！你别吓着孩子。”老头子三两下把教授推走，又把我揪到座位上去。“别听他的，赶紧坐好。”
“您不能这样，本来就没规矩，惯的她更无法无天了。”
“管好你自己吧，走走走咱们去那边坐。”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有点忧伤。
说好的孔雀呢？雀呢？呢？
……
一下午的昏昏欲睡之后，被教授一把拎走。
“走啦，吃饭去了，还睡。”
“啊…”好困，一下午讲了些啥玩意。
“傻小子，这一下午没白来吧？”
“啊？嗯…嗯。”点头就对了。
“嗯什么嗯！好好回答。”一巴掌呼过来。
“啊啊啊您能不打我头吗…”
“我就是惯得你无法无天了，没点规矩。”
“……”又凶我。
“来来来傻小子，不跟他走在一起。”老头插进我们中间，完美的屏障。
“就是，不跟他走在一起。”来啊打我啊～
席间，老头不甚挺拔的身躯坐在圆桌一侧，熟练的晃杯、嗅闻。
“这里的酒年份很新啊。”
“新世界的酒总还是缺了点味道。”
“果香味很浓，楚黎应该会喜欢了。”
“她对干红没什么太大兴趣，不过很喜欢贵腐酒。”
“小孩子都喜欢甜的。”
“还有Cava啊Asti啊。”
“起泡酒啊，香槟呢？会喜欢吗？”
“香槟更矜持一点，口感更酸，还是Cava像她的风格。”
“年轻人啊。”
萨克斯优雅沉稳，像极了正在低声交谈的两位教授。
我随口喝一口红酒，刀叉齐下干掉一份五分熟的沙朗牛排。
嗯，反正也和欣赏牛排一样欣赏不来他们的话题，填饱了再说。
刚想再就一口红酒漱漱口，被教授拿走杯子，从冰桶里抽出一瓶温度刚好的雷司令，递给拿着海马刀的侍者。
片刻换了一杯白葡萄酒。
“鳕鱼呢，要配白葡萄酒。”顺手帮我挤上柠檬汁。“我难得这么出血的一餐，你就这样子暴殄天物。我的品鉴课你是白学了吗？”
“唉…”不懂你们穷讲究的世界。
“吃得开心就好了，你看你。”
就是。
瞎讲究。
好好吃顿饭当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嘛。
“楚黎怎么会认识袁教授的。”
“这个故事就有点长了。”
“长话短说。”
“有天出门没带钱手机没电，当时我离学校十公里。厚着脸皮跑到公交站去借钱，正好老头在那里。”
“啪！”一刀背砍过来…
“啊啊啊…说错了！教授在那里！”
“楚黎我认真跟你讲哦，再有下次我真的会翻脸。”气场外放。
“……”好吓人…
“好啦好啦！吓唬一下就行了，怎么还动上手了。快讲后来的事情。”
“后来…教授就借了我两块钱跟我同一趟车回来了…隔天就发现我们跆拳道课多了一个老…教授蹭课。”
完了。
说错话。
教授脸又黑了。
“……”我还是吃鱼吧，我不说话。
“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