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重生之帝国宠妃『迪沁』

袅袅雾气在四周浮动,李沁眼中盈满了碧色的水光。

做出了决定,心一下子就松懈下来,只想同九殿下靠得更近。

偏偏对方不解风情,李沁低下头,轻轻扭动身体,娇滴滴嘤咛:“嗯……”

对方的身体霎时间绷紧,显然是禁不起刺激,本能的将李沁搂入怀中。

薄唇点点落在脸颊脖梗上,不那么激烈,却仿佛压抑着漫天的风雷,李沁头一次感觉到,迪丽热巴在微微颤抖。

“阿沁……”九殿下极力保持嗓音稳定,低头抵在她脸侧,意乱情迷的开口:“有…有的君贵腺体头一次开口,是不是会…会流血?”

李沁抬起头,看着那张因压制欲、望而微微哆嗦的精致脸庞,淡金色的眸子仍旧深邃澄澈,目光就像是在雪地里,几近冻死的孩童。

心里泛起丝不舍,人家堂堂超品皇爵,开蒙两年多,就因为她一次劝谏,至今连君贵开、苞都没见识过,叫人听了也挺不好受。

李沁搂住迪丽热巴的脖梗,柔声问:“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也是春宫图上瞧见的。”九殿下神色略显落寞,耷拉下脑袋,修长的手指抬出水面,在李沁眼前比划了一个碗口大的圆圈,解释道:“头一次行房之后,图上都画了这么大一滩红墨染绘的污渍。”

李沁被小人渣认真的表情逗乐了,掩口咯咯笑了笑,抬头答道:“不一定的,仆也听说过,头一回开口很容易落红,可我娘说,只要对方会疼人,能耐着性子慢慢儿来,不撕伤也可以打开,第一次过后就没危险了。”

其实李沁自个儿也不明白这事,前世这会儿,她还在鬼门关徘徊,到明年初的时候才大病初愈。

那时候,她身体内部的腺体口已经萎缩了,等于是半个废人。

她从没尝试过被深度标记的感觉,前世原也觉得无所谓,就是一直恨自己,没法满足迪晗的渴望,连孩子也没能怀上。

直至今日,才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年迪晗酒后时常怨恨自己不爱她,原来自己没有被冤枉。

爱情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从前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迪晗太多,付出一切都不足以为报。

想报答她对自己的赏识,想报答她危难中的不离不弃。

一直觉得怎么报答都不够,始终满心的愧疚。

然而,今生幸得九殿下毫无保留的袒护,数次救她于危难之中,给予她比前世更高的地位与物质,她却从来都“受之无愧”。

原来,自己的一颗心,不知何时,早已经全部交给了九殿下。

她爱这个人,爱得毫无保留。

即使一直在逃避抗拒,内心深处的本能都根本藏不住,不论接受对方如何的宠幸,她都觉得“受之无愧”。

因为心里的感情太扎实,其实知道,自己付出的远比九殿下要多,所以从来都不觉得亏欠。

或许该庆幸自己的幡然醒悟,如果为了报答迪晗,完成使命似得与她过一生,反倒不能让迪晗找到真心真意爱她的人,那才是罪大恶极,为了报恩反而误了自己的恩人,也误了自己。

思绪渐渐云开雾散之时,李沁没在水下几欲开口的腺体,骤然被某人的指尖轻轻朝上一顶!

“啊!”李沁本能的瘦腿夹住迪丽热巴侧腰,刚本能的想要抵抗,就看见九殿下可怜巴巴的低着头……

“这样疼吗?”九殿下欲盖弥彰的小声喃喃:“孤会特别小心的……”

李沁知道小人渣是实在憋不住了,便轻轻压下身体,本想说“那就让殿下试一次”,可忽然想起刚刚谈起腺口出血的问题。

心里顿时一紧,小人渣那里显然已经胀开了,这样的状况,头一次结合,李沁不被撕伤根本不可能。

她这还坐在池子里,也不知会出多少血,万一到时候满池子飘红,那她可要留名史册了。

《夏书·血池王妃》什么的……

李沁捂脸:“殿下,带仆回寝院罢,您瞧,仆手上都给泡皱了!”

大概是以为她有意逃避,九殿下的小腮帮子立刻就鼓起来了,又生气了!

李沁意思是回寝院再做,却被小人渣气鼓鼓的从水里横抱捞起来,从水池一旁的台阶走上岸。

转至蒸房,自有女婢上前伺候主子擦拭身子、穿戴齐整。

二人坐上步辇回寝院。

一送回李沁,九殿下就独自去书院处理公事冷静心绪去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都怪从前拒绝太多次,这回叫小人渣误会了。

想主动留人又说不出口,那家伙转眼就打帘子出了门,喊都来不及。

深度腺口不比后颈腺口好控制,被“抛弃”在卧房的李沁简直生不如死,独自咬着被角在床上难受得辗转反侧。

到了傍晚,又是一身的汗渍,澡都白泡了。

第二日交了午时,宫里的小太监递来口谕,“三日后在木兰围场有一场狩猎,请珞亲王务必到场。‘’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2 18:33:00 +0800 CST  
袅袅雾气在四周浮动,李沁眼中盈满了碧色的水光。

做出了决定,心一下子就松懈下来,只想同九殿下靠得更近。

偏偏对方不解风情,李沁低下头,轻轻扭动身体,娇滴滴嘤咛:“嗯……”

对方的身体霎时间绷紧,显然是禁不起刺激,本能的将李沁搂入怀中。

薄唇点点落在脸颊脖梗上,不那么激烈,却仿佛压抑着漫天的风雷,李沁头一次感觉到,迪丽热巴在微微颤抖。

“阿沁……”九殿下极力保持嗓音稳定,低头抵在她脸侧,意乱情迷的开口:“有…有的君贵腺体头一次开口,是不是会…会流血?”

李沁抬起头,看着那张因压制欲、望而微微哆嗦的精致脸庞,淡金色的眸子仍旧深邃澄澈,目光就像是在雪地里,几近冻死的孩童。

心里泛起丝不舍,人家堂堂超品皇爵,开蒙两年多,就因为她一次劝谏,至今连君贵开、苞都没见识过,叫人听了也挺不好受。

李沁搂住迪丽热巴的脖梗,柔声问:“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也是春宫图上瞧见的。”九殿下神色略显落寞,耷拉下脑袋,修长的手指抬出水面,在李沁眼前比划了一个碗口大的圆圈,解释道:“头一次行房之后,图上都画了这么大一滩红墨染绘的污渍。”

李沁被小人渣认真的表情逗乐了,掩口咯咯笑了笑,抬头答道:“不一定的,仆也听说过,头一回开口很容易落红,可我娘说,只要对方会疼人,能耐着性子慢慢儿来,不撕伤也可以打开,第一次过后就没危险了。”

其实李沁自个儿也不明白这事,前世这会儿,她还在鬼门关徘徊,到明年初的时候才大病初愈。

那时候,她身体内部的腺体口已经萎缩了,等于是半个废人。

她从没尝试过被深度标记的感觉,前世原也觉得无所谓,就是一直恨自己,没法满足迪晗的渴望,连孩子也没能怀上。

直至今日,才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年迪晗酒后时常怨恨自己不爱她,原来自己没有被冤枉。

爱情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从前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迪晗太多,付出一切都不足以为报。

想报答她对自己的赏识,想报答她危难中的不离不弃。

一直觉得怎么报答都不够,始终满心的愧疚。

然而,今生幸得九殿下毫无保留的袒护,数次救她于危难之中,给予她比前世更高的地位与物质,她却从来都“受之无愧”。

原来,自己的一颗心,不知何时,早已经全部交给了九殿下。

她爱这个人,爱得毫无保留。

即使一直在逃避抗拒,内心深处的本能都根本藏不住,不论接受对方如何的宠幸,她都觉得“受之无愧”。

因为心里的感情太扎实,其实知道,自己付出的远比九殿下要多,所以从来都不觉得亏欠。

或许该庆幸自己的幡然醒悟,如果为了报答迪晗,完成使命似得与她过一生,反倒不能让迪晗找到真心真意爱她的人,那才是罪大恶极,为了报恩反而误了自己的恩人,也误了自己。

思绪渐渐云开雾散之时,李沁没在水下几欲开口的腺体,骤然被某人的指尖轻轻朝上一顶!

“啊!”李沁本能的瘦腿夹住迪丽热巴侧腰,刚本能的想要抵抗,就看见九殿下可怜巴巴的低着头……

“这样疼吗?”九殿下欲盖弥彰的小声喃喃:“孤会特别小心的……”

李沁知道小人渣是实在憋不住了,便轻轻压下身体,本想说“那就让殿下试一次”,可忽然想起刚刚谈起腺口出血的问题。

心里顿时一紧,小人渣那里显然已经胀开了,这样的状况,头一次结合,李沁不被撕伤根本不可能。

她这还坐在池子里,也不知会出多少血,万一到时候满池子飘红,那她可要留名史册了。

《夏书·血池王妃》什么的……

李沁捂脸:“殿下,带仆回寝院罢,您瞧,仆手上都给泡皱了!”

大概是以为她有意逃避,九殿下的小腮帮子立刻就鼓起来了,又生气了!

李沁意思是回寝院再做,却被小人渣气鼓鼓的从水里横抱捞起来,从水池一旁的台阶走上岸。

转至蒸房,自有女婢上前伺候主子擦拭身子、穿戴齐整。

二人坐上步辇回寝院。

一送回李沁,九殿下就独自去书院处理公事冷静心绪去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都怪从前拒绝太多次,这回叫小人渣误会了。

想主动留人又说不出口,那家伙转眼就打帘子出了门,喊都来不及。

深度腺口不比后颈腺口好控制,被“抛弃”在卧房的李沁简直生不如死,独自咬着被角在床上难受得辗转反侧。

到了傍晚,又是一身的汗渍,澡都白泡了。

第二日交了午时,宫里的小太监递来口谕,“三日后在木兰围场有一场狩猎,请珞亲王务必到场。‘’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2 18:34:00 +0800 CST  
赵林顺一得了消息,就匆匆跑来小院给王妃报信。

李沁原本也没觉得怎么的,藩属来夏朝拜时,经常会举行狩猎大会,还在国子监的时候,她就陪九殿下参与过几场。

可细细一想,此番狩猎显然是为了西疆王。

……和西疆公主?

莫非是那公主想挑个善于骑射的皇爵?

那还了得!没准前世就是这么勾搭上的!

李沁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回忆中完全没有迪丽热巴和西疆公主如何相识的传闻。

心慌得厉害,前几日就听赵林顺打听到——那西疆公主是个与她同品级的君贵。

李沁原本就怀疑,迪丽热巴只是对自己这身甜美气息欲罢不能,如今来了个品级相同的君贵,若是比自个儿温柔好说话,洞房还不会使“断魂腿”……

那不就完了吗!

本能的又想躲回壳子里,好在没成事,否则往后的日子怎么熬下去?

怎么又是这么懦弱的想法!

李沁一甩脑袋,捏起拳头,斗志满满的吩咐:“去膳房传两碟紫玉膏带上,殿下还在书院呢?”

赵林顺躬身称是。

李沁带着糕点去讨九殿下欢心。

书院的侍从见王妃气势汹汹的走进院子里,知道九殿下瞧见她高兴,是以也省去通报,直接领着王妃进书房。

进了门,屏退所有侍婢,李沁亲自端着托盘走至书桌旁,在迪丽热巴诧异的目光中,捏起盘中一枚紫玉膏,递到迪丽热巴口边:“殿下,张嘴。”

迪丽热巴被强行喂了三块紫玉膏,吃完了就见笨伴读目光坚定的看着自己。

李沁鼓起勇气:“殿下,仆对您好不好?”

好不好得看哪方面,就最关注的“那方面”来讲……

迪丽热巴想起这事儿就心痛欲绝!耷拉下脑袋不忍直视,勉强答话:“还成吧。”

李沁转身旋入九殿下怀中,一脸殷切恳求道:“仆以后还能对您更好,只要您答应仆一件事儿。”

笨伴读居然投怀送抱,九殿下有些诧异。

是不是一连数日插木簪的祷告被上天听见了?

九殿下嘴角微微勾起,右手在袖笼中一旋,唰的又拔出三根木簪……

“什么事?”

李沁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开了口:“我出嫁那天,姥姥劝了我一席话,意思就是让我别善妒,不要走到我娘那一步。

我当时答应了,也想照做来着,心想着只要克制对殿下的感情,往后自个儿一个人过也不怕……”

话未说完,迪丽热巴就警惕的敛起双眸,一改散漫的态度,直直盯住李沁,嗓音暗含怒火:“克制?你想怎么克制?”

李沁知道,九殿下大概是听出了端倪——之前的推拒全都是借口。

她如今用不着这些借口了,所以就子丑寅卯推开了说个明白,“您别恼,仆既然主动来招供,就是觉得这一切都过去了,因为有些事根本没**制……”

李沁低下头:“所以,仆现在一想到往后府里姬妾成堆的……就难受得要善妒了!”

忽然顿住话音,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看见九殿下已经蹙起了眉心。

果然,还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李沁一瞬间心情跌落谷底。

迪丽热巴面无表情的低头顿了顿,沉声道:“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李沁只感觉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僵硬的想站起身,却被九殿下按回怀里。

迪丽热巴蹙眉定定看着她,认真的开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两年内,二姐御极,孤找借口拖一拖还说不定能成,可父皇如今正当壮年。”

九殿下抬手揉了揉眼窝,继续道:“父皇好安乐稳固,恨不得同邻国结亲结成蜘蛛网,孤位居超品,这些破事儿根本避无可避。

二姐不成婚,说自个儿追求真心还怎么着,那都好说,可这些搁在孤身上根本不好使,父皇不可能退让。”

李沁睁大双眼,心中诧异,小人渣竟然认真考虑过这事。

拖两年就能成吗?那时候不是迪晗御极,是小人渣自个儿御极啊。

可想到西疆公主,李沁又泄了气:“那……您是一定要娶那个和亲公主吗?”

迪丽热巴疑惑道:“你说西疆公主?”

李沁惆怅的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她是自个儿挑皇爵。”

李沁:“要是挑中您了呢?过几日就要和她一起狩猎了……”

迪丽热巴扯起嘴角,笑颜闪晕了顾笙的眼。

“阿娜尔公主觉着孤只配给她当贴身护卫。”

李沁微微诧异,转而撺掇道:“那,殿下就带上妾身一起参加狩猎。”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2 18:39:00 +0800 CST  
123
一场木兰秋狝往往要历时二十余日,照例由管围将领率领骑兵,将千里松林合围,而后逐步缩减狩猎范围。
派遣头戴鹿角面具的兵士进入林中,模仿雄鹿求偶之声,待到雌鹿赶至此地寻偶,随之而来夺偶的雄鹿,以及窥伺野鹿的猛兽也会随之聚集。
待到延绵千里的木兰七十二围,缩减至百里之内,野兽密集,将领则奏请祁佑帝入林首射。
之后由皇爵随射,藩属王公骑射,大规模狩猎正式拉开帷幕。
李沁统共参与过三次狩猎,都是随九殿下出行。
队伍扎营在山脚之下,皇爵出营狩猎时,她就留在帐篷里等候。
待到将士们满载而归,夕阳斜照,她再自帐中走出迎接。
当营地火堆升起时,看着御膳房的太监当场烹制野味,听着将士们军歌嘹亮,随着公爵王亲在火堆周围欣然起舞,笑语缭山reads;财惊芳华。
过往的回忆都很美好,这一次狩猎却叫李沁有些焦虑
阿娜尔来自善于骑射的民族,想必会积极参与狩猎,李沁自然不能同往年那般歇在营帐里等候,这回得随九殿下入林。
特意翻箱倒柜,把前些年做好的一套骑装找出来,至今就穿过一回,没想到它还能派上用场。
雪青色牛皮绸布相接的猎服,一穿上身,镜中人顿时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李沁拆掉繁复的发髻,挽成个利落的束髻,带上金丝冠,横插一根玉簪,秀美又不失张扬。
侍婢们都夸赞不迭,李沁却心中泪流
衣服好像比从前紧绷了她真的是丰满了一些
试好衣服再去挑弓箭,得全副武装,不能输给那公主。
到底是超品皇爵府,兵器库里的弓,压根儿没有一石以下的
就自个儿这点臂力,这重弓别在腰上都嫌累赘,真碰上猎物她也拉不开
好在山人自有妙计,李沁跑去找自家智多星小人渣,小人渣提议,给她装一只袖弩。
李沁开心坏了,弩她听说过,十字杆儿上套上个弯弓,铜郭内有一个望山,就是瞄准猎物的准眼儿,射出去比弓箭好控制。
悬刀掰起来也不费力,比最轻的弓箭都方便
可是,袖弩她倒是没见过,见小总管取来搁在茶几上,一个尺长的铜箱,打开盖,顿时叫她眼前一亮
里头的袖弩十分别致,长度不足半尺,护腕是由镀金的铜制成,内侧插着十多根尖细的铜箭,周身在阳光下反射出金灿灿的光泽。
两侧的牛角弩身可以收张,全部打开时,竟不足五寸的宽度
做功极其精细,看的李沁惊叹不已,伸手轻轻摩挲弩身,小心翼翼的将它从小铜箱中捧出来
这东西好沉
李沁艰难的把袖弩捧出来,九殿下立即抬手接过,亲自替李沁带上右手腕。
带好后手臂都难抬起来,好沉
李沁坐到茶几旁,把手臂搁在桌子上。
“这袖弩看着好珍贵,殿下让仆带着去狩猎,万一弄坏了怎么办”眼瞧着就价值不菲,八成是皇家造办处最新研制的武器,碰坏了可得不偿失
迪丽热巴正仔细帮她调节袖弩上的搭扣,闻言便淡淡答道:“坏了就坏了,能怎么着孤倒是怕你伤着自己。”
九殿下伸手指向袖弩上方的悬刀,对李沁道:“你瞧,这是扳机,用的时候,你得先释放侧面的安全环,发箭时,手得端平,千万别朝上翘着。”
李沁睁大眼睛看仔细,捯饬明白后,立即跑去校场,尝试着用袖弩去射草垛子。
准星和力度简直叫她心花怒放
乐不可支的问九殿下:“有这么好的武器,还要弓箭做什么”
九殿下斜挑双眸看向蠢伴读,解释道:“这玩意射程就五十步以内,装卸箭矢的过程繁琐,只能用于近距离紧急防身reads;家教荣光时年。
战场上用的都是战弩,就是战车扛着的那种,有四尺多长。这东西总体而言不是一个单体攻击的武器,跟弓箭不同类,不适合两相比较。”
“原来是这样。”李沁热情不减,捧着手臂上的袖弩满眼闪亮。
虽然射程短,可让她防身绝对是足够了,这武器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宝贝似得捧回自个儿院子里,藏到床铺下头去。
第二日卯时,天光微起,李沁穿戴整齐,从床下翻出她的宝贝袖弩,便随九殿下的车驾去了城门口,与宫中的车马汇合。
骑兵队伍直至未时末刻才赶到围场,下了车就去营帐前集合。
李沁瞧见迎面不远处站着疆人打扮的队伍,立刻探头细瞧
隐约看见一群骑兵之后,有个一袭红衣猎装的姑娘,手执马鞭威风凛凛的坐于马上。
李沁暗暗深吸一口气,侧头去望九殿下神色,却没想到,隔着几位皇爵,余光刚好撞上一双憔悴的凤目。
是迪晗。
心头霎时一紧,李沁慌忙低下头,额上浮起一层汗。
稍缓了缓心绪,她便坦然抬起头,迎上那双凤目,对着二殿下微微颔首致意。
细看之下,心中更是惶然
迪晗比两个月前清瘦了一圈,一双原本顾盼神飞的凤目,此刻却像是蓄满了沧桑,眼下一层淡淡的青黑之色,唇色苍白,是饱受风霜的模样。
李沁终是没藏住情绪,胸中一阵愧疚激荡。
这一个月以来,娘亲来信都说二殿下已经释然了,可如今一见,迪晗哪里有半分释然的样子
李沁眉心紧蹙,不多时,九殿下便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瞧了她一眼。
见李沁的目光似乎不在自己身上,迪丽热巴立即警惕的侧头一瞧,果然发现,二姐正朝着这头张望。
迪丽热巴微微退后一步,准确的挡在二人目光相交的中点,侧过头,迪晗严肃的清了清嗓子,示意“二姐自重”。
李沁连忙收回了目光。
祁佑帝恰在此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2 18:53:00 +0800 CST  
时对一众王公贵胄发话,说了一些鼓舞士气弘扬朝威的场面话之后,就有随行的公公出列,宣告此次狩猎的分组、规则,以及获胜的奖励。
李沁自然是要同迪丽热巴一起,不怕拖后腿。
因为在往年秋狝中,九殿下也不大乐意去跟将士们争胜斗勇,从不以数目取胜,只注重猎物的口感
非幼崽不射,对乳猪乳羊等巢穴有特别的喜好。
李沁从前觉得小人渣太懒惰,如今却觉得自己的夫君是个很实在的人
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等对面的太监报完奖赏,这头的七皇子就对五皇子嘀咕道:“阿娜尔一直盯着咱们呢。”
五皇子一脸警惕的扭头纠正道:“她是一直盯着我谁跟你咱们”
“行行行”七皇子翻了个白眼:“是盯着你一个,行了吧。”
一旁迪丽热巴眯起浅瞳,侧头小声道:“五哥这脾气可得收敛点儿,没见阿娜尔公主腰上还别着弓呢么咱五嫂是个练家子,一言不合摁死你。”
五皇子忙一摆手,用眼神示意九皇妹别闹腾。
对面西疆王正扯着嗓子替自个儿闺女吹牛:“阿娜尔从小精于骑射,五十步穿杨,不在话下”
众将领惊赞。
这头九殿下冲五皇子幸灾乐祸小声道:“五十步穿五哥,不在话下”
七皇子禁不住低头憋笑,五皇子翻了个白眼。
西疆王继续吹嘘:“她还精于多种武器,包括、双剑、九节鞭、血滴子”
九殿下乐不可支,心疼状看着五皇子,戏谑道:“还会血滴子呢,五十步外直取五哥项上首级”
“噗”七皇子哆嗦着肩膀看向五皇子。
五皇子也被闹得没法子,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阿娜尔性格有些蛮横他是知道的,但绝不至于婚后拿夫君开涮,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
“别闹了。”一旁传来迪晗冷淡的嗓音,“那头要选组了。”
话音刚落,一群皇爵都挺了挺腰。
不论是五皇子,还是其他几个没想法的,全都敛起笑意,一本正经的看向对面。
只见一袭红衣的西疆公主打马上前,缓缓走向迎面的皇爵队列。
顾李沁立时抬头挺胸,恨不得挡到九殿下跟前
可惜个头不足,怕是遮不住小人渣“祸国殃民”的小脸。
五皇子心跳如雷,一旁几个皇爵都禁不住侧眸瞧他,想让他冷静一点。
阿娜尔距离两丈开外便翻身下马,牵着马缰踱步上前,直直朝此处走来。
李沁的心简直跳得比五皇子还严重,仔细衡量着阿娜尔步伐的角度,有点像朝着七皇子,也有点像朝着迪丽热巴
看着她几步走过来,李沁愣是急出一脑门的汗珠。
最终,阿娜尔走至七皇子面前,吓得五皇子险些转身一巴掌拍死自家七皇弟。
好在阿娜尔没有停留,而是牵着马悠然在几个皇爵跟前打转。
她的脚步忽然停在迪晗面前,弯起嘴角,一双猫似得琥珀色眸子,调皮的打量迪晗,小声道:“你是二皇女吧”
迪晗凤目微抬,面无表情的迎上她的目光,就听阿娜尔继续道:“奇怪,你们中原的爵贵,偏偏是姑娘更合我心意”
说这话时,阿娜尔意有所指的用余光去瞧迪丽热巴,脸颊渐渐浮起丝红晕。
旁人却以为她在对迪晗调、情,五皇子霎时间脸都绿了
阿娜尔见迪丽热巴一直低着头,心里略有些失望,便鼓起勇气走过去,直直面对九殿下,气势汹汹道:“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那双淡金色眸子陡然抬起,对视的霎那,阿娜尔再次本能的心悸,恼火散了个精光
...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2 18:54:00 +0800 CST  
124
一见西疆公主那眼神,李沁就知道坏菜了,偷眼去觑小人渣
真是奇了,小人渣那明摆着是“你很烦”的目光,也没暗送秋波啊,对面那西疆公主怎么就忽然心猿意马了?
这公主得多欠揍啊?
李沁下意识撸了撸袖子,露出一小截衣料下的袖弩护腕。
阿娜尔耳中莫名其妙的又开始环绕起“行必思其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中原规矩。
脑中一团乱,心也跳得愈发快,就是觉得眼前的人,近看更好看了
越瞧越顺眼,越瞧脸越烫。
五皇子发觉气氛不对,随即出列,踱步至阿娜尔身旁,引荐道:“这是我的九皇妹……”
“我知道。”阿娜尔洋洋得意的抬起下巴:“大夏的超品皇爵是吧?咱们又不是头一次见面。”
五皇子一愣,以为九皇妹私下结识过阿娜尔,立即用眼睛斜向迪丽热巴,一脸“你丫不厚道啊”的愤怒神色。
李沁倒不惊讶,因为她根本不相信那公主的话。
小人渣都老实交代过,设宴那晚,根本没注意过阿娜尔,之后也不曾特意拜访,又怎么会私下结识呢?
这种事儿九殿下从来不撒谎,因为脑子里没有“避嫌”的那根弦……
换做迪晗,还可能会怕李沁误会而故意掩饰,小人渣则是有一说一,若是真有一天瞧中哪家君贵了,说不定会兴冲冲的来告诉李沁:孤要纳妾了
想起来就一阵揪心,李沁脸色略显出一丝颓然。
对面的阿娜尔抿了抿嘴,略显羞涩的压低嗓音道:“你怎么不说话呀?上回不是还骂得挺带劲的?”
迪丽热巴垂眸盯着她,神色疑惑道:“五嫂没听够?还想听孤骂些什么?尽管说。”
“喂”阿娜尔一蹙眉,急道:“你别乱称呼人谁是你五嫂啊”
一旁五皇子听得格外受用,一脸堆笑的推脱了两声,殷情的对阿娜尔哄到:“公主不如跟随本王由中路入林,中路山路相对平坦,野味种类繁多,相对狩猎难度较低。”
“那怎么显出咱疆人的本事?”阿娜尔扬起嘴角看向迪丽热巴:“你是由哪条线路入山的?”
迪丽热巴:“北路。”
阿娜尔:“那我也上北路”
迪丽热巴侧头看五皇子:“换不换?”
五皇子:“换换啊”激动万分的吆喝手下骑兵:“走,跟本王自北路入山”
五皇子转头看向阿娜尔:“公主,请”
阿娜尔暴跳如雷:“不行谁准你们换的”
五皇子一脸无赖:“狩猎路线本来就是咱们自己挑的啊。”
“不行”阿娜尔蹙眉看向迪丽热巴:“我就要跟你一起”
李沁早看出了她的心思,此刻已经淡定的在心中琢磨好应对的办法,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阿娜尔话音刚落,李沁就上前一步,与九殿下并齐,对着阿娜尔扬起嘴角:“公主,此次狩猎,珞亲王要带着妾身一同入林,方才赵公公说的规则您也听见了,每队一品君贵人数必须相仿,以免有碍比赛公允,只能劳您移步他队了。”
阿娜尔睁大一双猫似得眸子,眨巴着眼睛审视李沁,这才发现,她就是那日发髻上竖插木簪的姑娘。
李沁今日换了束冠与猎装,一时没有认出来。
一品君贵?
阿娜尔上下打量李沁,没想到,这人竟然品级与自己相同。
心里有些恼火,从前一直认为,皇爵占有多位君贵,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可此时此刻,一想起迪丽热巴那日看着这女人的眼神,阿娜尔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心里有一种无法同任何人分享的独占欲,已经将从前受到的所有的训诫焚烧殆尽,她想做世间独一无二的九王妃。
阿娜尔一手搭在自己腰间的长弓之上,扬起下巴得意道:“那规则只适用与你们大夏的君贵,咱们疆人君贵是天生的战士,只会给队伍增添战斗力,用不着旁人费心保护。”
“入乡随俗。”李沁毫不退让的反驳:“不论您是否真有那样的本事,既然参与了咱们大夏的木兰秋狝,那……”
话未说完,对面一个侍从就疾步跑至阿娜尔身后,催促道:“传圣上口谕,请公主立即做出抉择。”
众人抬头望去,那边的祁佑帝显然已经等急了,一旁西疆王抱歉不迭,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
皇帝让阿娜尔选组,肯定是要她提前几日就决定好的,哪儿有开猎在即,她还当场磨磨叽叽难以抉择的道理?
阿娜尔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耽搁了时间,便不再与李沁狡辩,扭头大声禀报道:“儿臣想与九殿下同组”
祁佑帝眉头微蹙,清了清嗓子,对西疆王道:“你的这位七公主倒也性情古怪,朕起先有意撮合二人,被你送信婉拒了,如今,她这唱的又是哪出?”
见西疆王面色难堪,祁佑帝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孩子,罢了,依她便是。”
远远瞧见祁佑帝微一点头,李沁顿时心中一沉,随后就听见常公公朗声报组,将阿娜尔纳入珞亲王的队伍。
这头顿时沉默一片,五皇子和九皇女脸色都不好看,唯独阿娜尔一脸得逞似得冲迪丽热巴挑了挑眉毛。
分组完毕,众人便各自回到营帐。
李沁本就有一肚子火憋着,那西疆公主还腆着脸,一路跟着他们队伍一起走,竟然伸手去摸迪丽热巴腰间的配弓,笑嘻嘻的询问材质工艺。
李沁憋得气息不宁,走到帐篷前,用眼神示意那西疆公主走人。
你总不能跟着进帐篷吧?
没想到她还真能
眼瞅着阿娜尔活蹦乱跳的进了珞亲王营帐,四处张望,连刀架子上摆的长刀都不放过,取下来,抽出刀刃,一脸新奇的摸索。
到底是异国来的待嫁公主,再不懂礼节,也不好跟她较真。
李沁只能撑着笑意走上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2 19:02:00 +0800 CST  
前,和善的开口:“明儿一早就得入山,公主还是早些回营帐休息罢。”
阿娜尔一扭头,琥珀色的眼睛对她上下一打量,答非所问道:“你的配弓呢?”
李沁弯了弯嘴角,坦然答道:“我不会弓,所以没戴。”
“哈”阿娜尔把刀搁回架子,绕着李沁转了半圈:“我就知道瞧你这小身板,骑得了马吗?不会弓,那你入林干什么?在旁边儿给九殿下打气鼓励吗?”
李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拿出对待另一个熊孩子的宽容之心,抬起右手,撩开袖口,露出手臂上黄灿灿的精致袖弩:“我可以用它狩猎。”
阿娜尔双眼陡然睁大,直愣愣的对着李沁的手臂好一会儿,忽然惊叫道:“这是袖弩?是袖弩”
这家伙认识的武器倒是不少。
李沁的手腕被阿娜尔一把抓住,仔细摩挲,“比书上画的更精致你哪来的这个?不是说还没造出成品吗?中原已经有了?”
李沁抽回手臂,退开一步道:“这是殿下赠与妾身,作防身之用的武器。”
听说是迪丽热巴送的,阿娜尔顿时闻言脸色一僵,冷哼一声,不屑道:“这袖弩装卸繁琐,猎物敏捷,你用它狩猎,一箭不中,再想装箭,猎物早溜了哪能跟弓箭比较?”
李沁刚要反驳,九殿下已经几步走过来,弯身捉住她右手,掀开衣袖
李沁和阿娜尔同时侧头看去,就见九殿下一脸不悦的看着李沁手腕上的袖弩。
二人顿时都噤了声,心中一阵忐忑,超品到底有叫人本能畏惧的能耐。
“你带着这个做什么?明儿一早才会上山。”九殿下扒开李沁袖弩上的搭扣,一双淡金色眸子立时火冒三丈,斥道:“你看,都勒红了”
李沁垂眸瞧了瞧自个儿手腕内侧的红痕,嘟起嘴嗫嚅道:“带起来威风嘛……”
阿娜尔见迪丽热巴眸中难掩不舍,顿时涨红了脸,鼓着腮帮子瞪了一眼李沁,大声争辩道:“有什么可威风的?带上了你也打不着猎物”
迪丽热巴侧眸扫向阿娜尔,冷冷道:“打不着又怎么样?哪年秋狝要靠王妃去狩猎?你当孤手下的骑兵是死的?”
阿娜尔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李沁心口嘭嘭直跳,头回觉得小人渣小嘴这么甜
手腕上的袖弩被九殿下亲自拆卸下来,让侍从接下收回箱子内。
阿娜尔像个被训蔫了的软柿子,缩在刀架旁,眼巴巴看着九殿下。
不等李沁开口,九殿下也失去了耐心,一偏头,蹙眉看着阿娜尔:“你老跟着孤做什么?谁让你进这间营帐的?回去。”
阿娜尔瘪瘪嘴:“为什么不让我进?”伸手一指李沁:“她能进,我就不能进?为什么?我也是跟你一组的”
迪丽热巴不再多言,挥手让侍从把人带出去。
奈何对方是个公主,侍从们察言观色,怀疑这位公主未来还会成为侧王妃,不敢得罪,殷切的恳求半天,都没能把人轰走。
九殿下浑身刺挠,迈开长腿,上前拨开侍从,一手提起阿娜尔后脖领子,将她整个人半提起来,大步流星往帐篷外拎去……
“放开我”阿娜尔急了:“我不走凭什么不让我待着她也在这儿待着呢”
杀猪般尖叫了一路,人还是被提去了帐篷外。
阿娜尔糨子似得一把扯住迪丽热巴前襟,纠缠不放:“凭什么我不能进”
同样是千岁千岁千千岁的霸道公主,九殿下的耐心已经彻底耗光了。
一把捏住阿娜尔手腕,疼得她一咧嘴,呜咽着松开手。
阿娜尔捂着手腕,难以置信的抬头望着对方,身体猛然被迪丽热巴一把推砸在帐篷壁上
霎时间,一双淡金色的眸子气势汹汹逼在眼前,满是戾气的看进她双眼
“你要干什么……”阿娜尔缩成一团,眼前那双桃花眸子微微敛起,嘴角勾起挑衅的弧度,让她魂牵梦绕的嗓音一字一顿响起:“因为她是孤的王妃,这间营帐只有孤的君贵能进,你若再敢放肆,呵,孤就当你是自己送上门,不跟五哥客气了。”
阿娜尔心口一窒,呆呆看着迪丽热巴满是戾气的笑颜。
对方缓缓退开,转身踱步回营帐时,那双浅瞳仍旧满是恶意的直直盯着她,似乎在恐吓她不要靠近。
阿娜尔终于回过神,就在迪丽热巴掀开帘子的刹那,陡然满面欣喜的张开手,直直扑了过去
“我本来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2 19:05:00 +0800 CST  
今天就更这么多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2 19:06:00 +0800 CST  
有人吭一声嘛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2 19:06:00 +0800 CST  
125
李沁本就躲在门帘边,注意着外头的动静,一听见那句“我本来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刚欲掀起帘子“亲自出战”,下一瞬,就见小人渣被阿娜尔从门外,直直扑进了营帐内
李沁:“......”
阿娜尔双臂紧紧搂着迪丽热巴脖颈,笑得一脸明媚,“我才不是什么五嫂你就不怕给自个儿戴绿帽子”
九殿下半张着口,垂眸呆呆瞧着挂在自个儿脖子上的西疆公主,显然对她的举动一惊非轻。
帐内的侍从们亦是惊得形同木雕
眼前这位西疆公主的举止委实太出格
大夏的君贵素来内敛矜贵,更不用说贵为硕君的一国公主,这般举止,成何体统
受讥讽羞辱后,阿娜尔非但没有愤然与九殿下划清界限,反而调过头来去调戏爵贵,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沉寂片刻,李沁忽然说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寒意渗人,“放手。”
阿娜尔毫无回应。
于是,侍从们就眼看着平日里温雅娴静的王妃,忽然敏捷的碎步绕至珞亲王身后,抬手一把扭住阿娜尔交缠在九殿下脖颈后的双手,奋力一扭
“啊”阿娜尔吃痛的缩回手,满面惊怒抬起头,就见李沁缓缓踱步绕回她身侧,面无表情的与她对视。
“你干什么”阿娜尔横眉竖目
李沁脸上再没了笑意,淡淡答话道:“这里毕竟是中原地界,公主该注重自己的行止礼节。
况且,疆人再怎么不拘小节,怕也没有待字闺中的君贵,强行与别人的夫君肌肤相亲的规矩,还请公主自重。”
阿娜尔立时涨红脸,扬起下巴驳斥道:“什么别人的夫君我是来夏朝和亲的公主,九殿下就是我相中的夫君”
一旁九殿下倒抽一口冷气,震惊的询问:“你没毛病吧早就让你去医馆瞧瞧,怎么就是不听劝”
李沁本就怕这公主来死皮赖脸的这一出,可看见小人渣一副活见鬼似的神色,倒也心下稍安。
西疆到底只是大夏的藩属国,若是九殿下极力反抗,皇帝也不至于强行指婚。
李沁倒是想凭一己之力,护自家小人渣清白。
可论武力,她不是阿娜尔的对手,疆人君贵也没有以琴技才艺争胜负的规矩。
论地位,她哪怕已经受了册封,也无权阻碍皇爵纳妾。
所以,现下就只能看九殿下自个儿的定力了。
阿娜尔听对方提起“医馆”,又想起头一回与迪丽热巴相识的冲突斗嘴,此刻竟只觉得万分甜蜜。
她傻笑着咬着下唇,从腰兜里翻出一根木簪子,咻的抬道九殿下眼前:“你看这是你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
不等九殿下回应,李沁已经看清了阿娜尔手中那根木簪子的造型材质,霎时间,脑中“嗡”的一声巨响
阿娜尔喜滋滋的举起那根木簪子,仔仔细细竖插在自己的发髻之中,满面笑意的抬起头,问迪丽热巴:“好看吗”
那木簪
李沁眼前一阵晕眩。
怎么和迪丽热巴插在自己发髻上的木簪做工材质一个样。
是迪丽热巴送她的,不会假。
不是说没注意过西疆公主吗为什么要骗我
仿佛自己瞬间成了天大的笑话。
明明知道迪丽热巴前世是如何的风流不羁,竟然仍旧执迷不悟的陷入了泥潭
“你们出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成了冰,李沁捏紧拳头,猛然间崩溃的大吼道:“你们给我出去”
这声带着哽咽的咆哮,不禁震住了阿娜尔,也同时吓蒙了九殿下。
从来没听笨伴读这么大嗓门吼过。
见李沁情绪忽然失控,阿娜尔怕事儿捅到西疆王那头,闹得大家都没脸,便趾高气扬的冷哼一声,道:“九殿下是我的夫君,等回了宫,皇上就会给我指婚,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阿娜尔换了一副温顺的态度,转头对迪丽热巴挥手:“我先回营帐准备去了,明儿一早就去北路的队伍等你”
九殿下斜瞪了她一眼,算作告别。
那西疆公主一走,营帐里便恢复了宁静,李沁低着头,紧闭双眼,仍旧抑制不住心痛得发抖。
一双手忽然搭上肩膀,耳边传来迪丽热巴疑惑的嗓音:“怎么这么大火气”
李沁猛然后退几步,挣开对方的触碰。
想让眼前这个让自己心碎的人滚出去,却终究软弱得喊不出口,只委委屈屈的呢喃:“别碰我”
九殿下闻言微敛双眸,挥退了帐中的侍从。
帐篷里独留下二人,李沁转身奔至床榻旁坐下,别过头,便红了眼眶。
迪丽热巴迈着长腿几步靠近来,嗓音略显不悦:“你脾气越来越大了,没怎么着就气成这样,孤又没打算娶她。”
李沁顿时火冒三丈,转头厉声斥道:“为什么不娶都送人家发簪了,殿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恁么骗仆有意思的么都是看仆好欺负罢了”
九殿下微微一怔,忽然扯起嘴角,轻笑一声,走至李沁身旁,抬手用食指一刮她的鼻尖,温声道:“小醋坛子,那簪子都是孤给你买的。”
李沁顿时又羞又气,觉得自个儿的样子真是像足了爱痴了的醋坛子
简直无可救药,可她又回不去从前泰然自若的心绪,真是羞愤欲死。
只能犟着脖子抬起头:“谁醋坛子了是殿下骗人在先,还不准人家生气不成”
迪丽热巴偏着脑袋看着她:“孤骗你什么了”
李沁一捶床板儿:“殿下还说不认识西疆公主发簪都插人家头上了,还说不认识”
迪丽热巴转身坐在她身旁,交叠起一双长腿,耐心的解释:“你那天问的时候,孤确实没见过她。”
李沁见小人渣伸手想要揽住自己的侧腰,立即动若脱兔般扭着身子去床头躲开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4 12:21:00 +0800 CST  
失控的叫嚷:“不许碰我”
九殿下一蹙眉,就见李沁吓得一哆嗦,竟抱住枕头做防卫。
刚涌起的些许怒气立刻就散了,不想笨伴读受惊,收手搭在膝盖上,无可奈何道:“你是孤的王妃,拜天拜地拜父母,合卺酒都喝过了,凭什么不让孤碰
碰一下能怎么着有种你再踢一脚,孤立刻快马加鞭回宫向母妃告状”
闻言,李沁还在淌泪的双眼猝不及防笑眯起来,心里又痛、又被闹腾得想发笑
方才还满心的悲壮,被这一下子冲散了。
小人渣一见她发笑,就趁机挪到她身旁。
李沁推推搡搡的还是被她拉进怀里。
那怀抱还是让她无比迷恋,靠在一起就不想分开,爱得几乎没了原则,带着挥散不去的怨恨开口问:“殿下为什么会送她发簪何时送的”
还是想要听解释,哪怕迪丽热巴的心当真已经不在她一个人身上了,陷入沼泽的她也没法自救,只想要个自欺欺人的安慰。
迪丽热巴俯头吻在她额上,耐心的将前些时日与阿娜尔偶遇的经过,一一说出来。
九殿下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这般迁就。
书上都说,嫁入皇家的君贵,善妒既失德,笨伴读这般胡闹,照例就不合规矩。
可不知为什么,李沁这般激烈的反应,反而比淡然自若更能牵动迪丽热巴的心。
父皇的后宫统共只有十一位佳丽,妃嫔们对他更多的是崇敬与畏惧。
从没见过哪个妃嫔,敢因为争风吃醋,在父皇面前任性胡为。
即使是皇后,也只敢为自己娘家向皇帝乞得一些安身立命的恩旨,从没有过不让皇帝沾染其他君贵的跋扈要求。
李沁却打破了迪丽热巴对君贵所有的既定观念
这么胆小怕事的一个姑娘,平日里温柔恬静,谨小慎微,走路都计较着该先迈哪条腿。
她似乎对什么事儿都无欲无求,不承雨露,不求恩赏,却会因为一根发簪落入其他君贵之手而歇斯底里,恨不得玉石俱焚
真是个心思无比神秘的蠢女子。
李沁静静听完小人渣的解释,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听来确实是一场误会,她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
九殿下叙述中,虽然充斥着对西疆公主的挖苦和讥讽,但李沁作为被小人渣从小捉弄大的“前辈”,想从中琢磨阿娜尔的心理历程,简直轻而易举。
九殿下本就有一种使坏还能迷得人神魂颠倒的能耐
李沁深受其害
所以,可以肯定,阿娜尔并不是意图报复,而是当真相中了九殿下。
这么一个崇尚武力的西疆公主,手下精挑细选的护卫,被个无名爵贵逐一撂倒,之后不知从何得知了迪丽热巴的真实身份。
这般巨大的心理冲击,一时间让她陷入亢奋的痴迷,也并不奇怪。
细一琢磨,李沁心里竟然有些同情起阿娜尔来,因为知道情不自禁的感觉。
李沁钻进绒毯,埋起脸,闷声抱怨:“殿下买那么些木簪子做什么又不好看”
不买不就没这事儿了吗
作为惩罚,李沁决定晚上不跟九殿下同盖一条被
由于没有其它爱妃的牌子可翻,九殿下十分沮丧,只能隔着绒毯抱着笨伴读睡了一夜。
第二天卯时初刻就起身,因为不能乘步辇入山,李沁便与九殿下同乘一匹马。
那缓慢的马蹄步伐,基本上也就告别狩猎大赛前一百名以内了。万一瞧中了哪只猎物,估计还得九殿下跳下马去自个儿追
李沁坐在前头的马鞍,刚行至山脚下,就见不远处的阿娜尔活蹦乱跳的冲过来,对着她身后的九殿下嚷嚷:“你怎么才来呀”
李沁立即一压马肚子避开她的纠缠,没几步,就瞧见前头路口,两匹绣鞍锦辔的白马上,乘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迪晗,和熹妃。
熹妃一见李沁和迪丽热巴到来,立即挥手招呼侍从摆好马塌,小心翼翼的翻身走下马,亲自上前迎接。
李沁不知迪晗也是自北路入林,面上一时显得窘迫。
身后迪丽热巴随之翻身下马,牵着马缰上前与熹妃相会。
李沁等人搬来马塌,便跟着下了马。
许久不见,熹妃显得十分激动,对珞亲王施礼之后,李沁便向她询问八公主近日身体如何。
熹妃闻言目光微垂,片刻后抬起头,唯唯诺诺的瞧了迪丽热巴一眼,略显落寞的开口:“殿下出宫开府后便不得常见,姗儿常常向我问起”
这显然是在埋怨九殿下的日渐疏离,李沁忙上前打圆场道:“都是儿臣的疏忽,待到秋狝结束”
不远处,迪晗默不作声走上前,目光与迪丽热巴对视一瞬,便落在熹妃身上,开口轻身揶揄道::“娘娘安心随我入山罢,阿九那头,自己的人都快照应不过来了。”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4 12:21:00 +0800 CST  
126
春日的暖阳偏东头升起,自北山路而上,金芒斜照,仿佛在两位皇爵眼角眉梢染上了细微的战火,一触即发。
李沁听出迪晗语气不善,忙上前一步,微微隔开二人距离,避免两方冲突。
九殿下神色倒是无甚转变,只淡淡回道:“孤应付得来,倒是二姐手头江南祸事未平,还得多费些心思。”
迪晗凤目微转,她素来对九皇妹的敏锐度十分关注,听闻此言,心中立刻升起警惕,负手走至迪丽热巴身侧,并肩往山林北路而上。
二人走在队伍前列,迪晗率先开口:“疫情两个月前就已经得到控制,何来祸事未平之说”
九殿下偏头看了迪晗一眼,见她形容憔悴,眼下隐约泛着青紫之色,心中不禁升起丝怜悯,打算故意绕开李沁的话头。
胜者对败者的态度,不论是同情还是压迫,都不会让人舒心,不如避而不谈。
转而说起江南之灾
“疫情既已受控,当务之急,是朝廷的拨款是否能畅通流入百姓手中,金陵扬州两地的在任县令,多年都没有调任,二姐不妨细察一察两地的报灾账目虚实,防范当地官绅勾结、贪墨虚报。”
迪晗闻言凤目微敛,侧眸看向迪丽热巴。
心中不禁起疑:难不成迪丽热巴私下查出了近些年江南盐商漕运的账目有疑
说“官绅勾结”,莫不是暗指自己与江南官商之间的牵连
迪晗暗自捏紧拳头,眼前那双稚气未退的淡金色眸子,仍旧如儿时般清澈无波,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
这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崽子,有什么资格对她旁敲侧击、指手画脚
迪晗若有那生而贵为超品的运势,何至于不惜名节,勾结朝廷内外官员及各地巨贾
君王偏颇不任贤能之事,自古不绝,如今藩王不分地、无兵权,一切基础都得迪晗自己一手去搭建。
她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不让大好河山落入草包大皇子之手,免去黎民日后百年之苦。
思及此处,迪晗和缓了神色,淡然答道:“你说的没错,是该细察,等我此番回去之后”
“二姐怕是早已查过了吧”迪丽热巴微微蹙眉,显然是看出迪晗的推脱之意,不禁语气略显愤慨道:“若灾歀两旬之内再不到位,年内必有起义,若拖到那时,二姐还是趁早编练水师、加固战船去罢。
毕竟京兵不善水战,自古平江南之策,避居上游建瓴而下,方可成事,别再闹出扶桑一战死伤数万的惨状。”
此言一出,迪晗的嘴角立即下沉,蹙眉低斥道:“危言耸听你如今已经有了家室,说话自当沉稳些个,以免祸从口出,牵累家人。”
九殿下冷哼一声:“是不是危言耸听,权且静观其变,二姐也用不着总惦记孤的家人,应当钻于正事
江南之富庶繁荣天下皆知,历年科考士人多出于此,二姐若将这块风水宝地给搅糊了,那可是动摇国之根本的罪过。”
迪晗听闻此言,凤目中怒意横生,压着嗓音道:“古今计国计之丰者,非我大夏莫属
区区一场瘟疫,哪怕当真引发起义,于我盛朝,也不过蚍蜉撼树尔尔,何须如此惶然”
迪丽热巴一双桃花眸子难得正经八百的看着江晗,正色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古今论国之根基,从来都不是国库存余,而是民心。
粮食就是民心,咱起码得让他们活得下去。
二姐,江南一省之赋税占全国七成,一旦这些供养朝廷、供养咱们的老百姓活不下去了,那坐拥江山的人是谁,还有谁会在乎还有谁愿意拥护一旦失了民心,揭竿四起,你想只靠自己,和几个地方官商去力挽狂澜么”
迪晗不屑的摇头笑了笑:“阿九啊,你自小长于深宫之内、侍婢之手,只能从书上汲取那点儿片面的治国理论,可这些理论必须结合当下情形,不能生搬硬套。
往后啊,你还是得多出京办差,长些见识,别终日纸上谈兵,杞人忧天”
这话说的就难听了。
迪丽热巴确实自小困于深宫之中,被目不识丁的侍从环绕,但因自身思维异于常人,目光其实并不短浅。
可要硬说是纸上谈兵,九殿下也确实无可反驳生于太平盛世,上头一堆兄姊,轮不上实践的机会啊
二姐这是公报私仇,没本事抢笨伴读,就人身攻击
九殿下生气了眼巴巴瞅着迪晗,撇了撇嘴
迪晗顿时有些晃神,眼前这张漂亮的小脸,又和儿时似得闹起别扭来,让她仿佛一瞬间回到十年前。
总不能这么大人了,还被她给训哭了吧
赶紧往回找补
“当然,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二姐自会引以为戒,时时自审。”迪晗尴尬的挤出个温柔和蔼的笑容。
话不投机半句多,九殿下一旦气起来,就不搭理人了。
这一点李沁深有体会。
她一直在后头盯着两人的举动,发现只有迪晗说话,而小人渣默不吭声时,李沁就知道坏菜了
李沁立马上前一步,隔开二人,从袖笼里掏出早先准备好的紫薯黄梨糕油纸包,笑嘻嘻的递给小人渣。
九殿下斜扫一眼李沁手中糕点,似乎是想到了报复二姐的主意,淡金色的眸子立即邪邪的眯起来
侧过头,撒娇似得对李沁张开嘴,要爱妃喂食。
李沁顿时脸都黑了,瞬间感觉迪晗那一侧陡然射出万把利剑,都能听见迪晗拳头勒得咯咯响的声音。
迪晗强压愤慨,低下头。
李沁如今已经是这小崽子的王妃了,哪怕人家夫妻俩嘴对嘴喂食,她也只能忍着。
只盼着早日御极,为李沁伸冤平反,好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这口气,迪晗咽得下去,后头跟着的阿娜尔可没这肚量,紧跟着就追上前去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6 12:57:00 +0800 CST  
两位皇爵同时警觉的回过头,看向猛蹿过来的阿娜尔。
还是“老谋深算”的迪晗率先扯起李沁的胳膊,避开了阿娜尔的“攻击”。
李沁眼瞅着九殿下被阿娜尔“霸占”了去,下意识想要挣脱迪晗,就听对方附在耳边小声道:“随她去吧,阿娜尔要是嫁进珞亲王府,也免去了你不少负担。”
李沁心里一咯噔,回过头,就撞上那双满蓄思念的凤目。
漆黑如墨的双瞳中映着她的身影,满是久别重逢的惦念,却又仿佛相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殿下。”李沁愧疚的低下头:“我没有什么负担,希望您也能放下。”
迪晗点点头:“你不用替我担心。”
眼看就要行至岔路口,迪晗侧眸看了身后熹妃一眼。
见她仍旧专注的盯着迪丽热巴的背影,心中微一思量,便对李沁道:“八妹已经猜测出新罗之事,如今被囚禁在宫中,终日礼佛抄经,你闲暇时,就多去宫里探望开解她。”
李沁点了点头。
迪晗余光又扫了熹妃一眼,犹豫片刻,还是低声嘱咐道:“也带上阿九。”
李沁微微一怔,神色略显为难。
距离迪丽热巴因熹妃之事获罪之事,只剩下一年有余了,李沁近期一直在极力避免九殿下与宫内的接触。
几次谈及一同探望八公主的事宜,都被李沁借口阻拦下来。
虽然她也很想探望迪语姗,可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会涉及九殿下人生中最大的一场浩劫,她不能不防。
但此时迪晗亲自开口,李沁实在说不出虚伪的搪塞,犹豫片刻,还是艰难的点头答应了。
那一头,阿娜尔还跟牛皮糖似得挂在迪丽热巴脖子上。
在第一百次甩开阿娜尔之后,九殿下伸手要李沁回来。
离别前,熹妃走到迪晗身旁,又满含期待的祝福李沁,要她闲暇时入宫探望自己。
两队人马自此分头狩猎。
李沁头一次参与狩猎,一进林子就忙不迭装上袖弩,举着手臂,警惕的环伺四周。
猎物已经被兵士赶进了方圆十里内的围场,十分密集,不出几步,就能看见硕大的野兔在草丛间飞窜,看着很容易射中的样子。
它们就这么骗走了李沁五根箭矢
可把阿娜尔给笑死了,李沁一连五发,全部射空。
明明这一刻,还看见灰兔毛在丛中奔窜,待到她端起袖弩瞄准了,按下悬刀时,咻的一声箭矢就扎进了泥地里
野兔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矫捷的逃脱了
李沁有一种空手摸游鱼的无力感。
转眼间,阿娜尔马背上就挂上了两只野兔,一脸洋洋得意的冲李沁挑眉得瑟。
李沁立即冲九殿下使眼色,示意小人渣赶紧也往自个儿马背上挂几只猎物,别光顾着找乳猪也要顾忌自己的脸面
阿娜尔见迪丽热巴迟迟没有拔弓,以为中原人都不善骑射,便立刻热情的拆下自己射中的野兔,打马至九殿下身边,伸手递上兔子,眨巴着眼睛问道:“你也不会射箭这些你拿去吧,往后,我来教你骑射”
九殿下默然侧眸,用“哪凉快哪待着去的眼神”扫了阿娜尔一眼,拒绝接受施舍。
阿娜尔以为超品皇爵是“自愧不如羞于接受”,便不再强求,转而十分认真的教导九殿下如何握弓搭箭
直至夕阳西落,九殿下也没拔弓,而是亲自下马,徒手掏了两个野猪巢,绑了六头乳猪挂上马。
看着西疆公主一脸同情的神色,李沁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小人渣上马之后,还兴冲冲的在李沁耳边询问:“你想吃脆皮蘸酱,还是烟熏爆炒”
李沁掩面,小声回答:“还是脆皮片乳猪吧,仆把酱料都带来了”
出行前就料到小人渣想吃脆皮烤乳猪,李沁在一车行李中,带了十几味特制的蘸酱
身为九王妃,李沁已经不由自主的“夫唱妇随”了,跟小人渣心有灵犀一点通。
一旁阿娜尔被这不思进取的两个人给震惊了,不能再让李沁腐蚀超品皇爵的斗志了她必须嫁进王府拯救迪丽热巴
顶着夕阳回营地,阿娜尔抢着对审核的太监,叙述自己队中的狩猎成果,并要求太监把“李沁一箭未中”的战绩载入记录之中。
李沁顿时火冒三丈的上前理论。
营地另一头,穿过嘈杂的人群,迪丽热巴挥退侍从,疾步走入帐中,一名身穿骑装的侍从也跟随入内,放下门帘,便低声回禀道:“殿下,东城那间宅子已经空了,李娆一夜未归,应该是随大皇子一同来此地狩猎了。”
暗淡的帐篷之中,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微微敛起:“不要打草惊蛇,等大哥先动手。”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6 12:57:00 +0800 CST  
第127章
营地里火堆一簇簇燃起,染红了一片漆黑的天幕,云层缓缓浮动,银白的月牙像被隔了一层纱,挤不开层叠的浮云。
营帐周围,烤炙野味的火光烟雾冲天,兵士们绕着火堆对酒邀月,击缶而歌。
大皇子早早就回了自个儿的营帐,命亲信把手在门口。
待到帐篷四周无人窥伺,一出溜的功夫,大皇子就从帐篷另一头钻了出去。
没有带上侍从,他手里提一只火把,只身顺着围场羊肠密道,迅速钻进林子里。
虽然体格肥硕,他毕竟是江夏王朝的皇爵血脉,身手也绝非高等爵贵能及,围在营帐周围的密探被轻而易举的甩掉。
不多时便到达目的地,大皇子摸索到早先挖好的石洞,拨开层层藤蔓,举步跨了进去,这才掏出竹筒,把火星子吹起来。
洞里头静悄悄的,直到火光照亮大皇子的脸,不远处才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殿下来了?”
大皇子快步迎了上去,提着火把,将洞里备好的灯盏一一点亮,一袭烟青色襦裙的李娆便立在他眼前。
二人相依坐在简陋的石榻上,大皇子叹声道:“你何苦非要跟我来围场,这荒山野岭的,又不能派众人把守,万一叫猛兽盯上可怎么好?”
李娆挨进他怀中,娇声道:“这里是围猎范围之外,那么些皇家人手驱逐包抄,哪还有野兽能逃出围猎范围。”
大皇子拍了拍她的后背,迟疑片刻,开口劝道:“还是别在往那李沁跟前凑了,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等到时机成熟了,我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李娆摇摇头,柔声道:“殿下何苦为了那贱婢,跟珞亲王伤了和气?根本用不着您出手,只要奴家趁她落单时,再多露几回脸,吓得她在珞亲王面前疯癫失仪,同上回在颜府一样,还怕她不被珞亲王厌弃吗?
明年册封之日,就是她被休之时。”
大皇子脸色略显得疑虑,沉声道:“阿九对那女人还挺上心,就怕惹急了会跟咱们动真格的。”
李娆嗤笑一声道:“上心?上回颜府中,李沁吓成那样,至今也没见珞亲王追究分毫,哪有几分真心?不过就是奉圣意成婚罢了。
新婚燕尔,超品皇爵到底年少,如今初尝人事,对那贱婢短暂依恋也是有的,这样的情谊脆得狠,一触即碎。”
**
李沁见九殿下一连几日,野味都吃得闷闷不乐,回营后,便忍不住询问起因,小人渣却避而不谈。
依照李沁十多年来的经验,九殿下这样的态度,一般都是碰上了什么折了脸面的事儿。
这种时候还真不适合细问,得让九殿下自个儿消化。
心里纳闷,也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得罪了记仇帝,八成是活不到小人渣登基那一天了……
九殿下已经憋屈了两三天,如果把大皇子私藏死囚的事儿捅到父皇那头,大哥就彻底废了。
这就等于帮迪晗连根拔除了最大的对手,统一了迪晗在朝中的势力。
迪晗近些年来为了拉拢文官武将,所用手段愈发极端。
皇帝也并非毫不知情,虽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也有意冷落迪晗,亲近大皇子,才勉强维持了朝中党派的微妙平衡。
打破这样的平衡,对九殿下百害而无一利。
细究其中利害,在大皇子将私藏李娆的宅子层层守卫起来之后,只要李娆安分守己,不再接近李沁,九殿下也不想与大皇子发生正面冲突。
可这一回,李娆竟然涉险进入了木兰围场,显然是歹念犹存。
此地毕竟是山野林间,不如大皇子的私宅守卫森严,暗杀李娆可以做得滴水不漏。
九殿下有心借机铲除这个祸患,只可惜手下一群酒囊饭袋,一连多日都没能寻觅出李娆的藏身之所。
万一走漏风声,大皇子定会立即将李娆护送回城。
归结起来,迪丽热巴必须在替大皇子守住秘密的同时,铲除李娆且撇清自身关系。
这就是一连几天,九殿下吃不香的原因。
夜里,帐篷里只亮着一盏熹微的烛光。
李沁见小人渣气势汹汹的按倒自己,忙不迭推拒道:“殿下,外头全是守卫,咱们说好秋狝期间不行房的。”
暗光之中,身上的人一寸寸热烈的吸允着她的右峰,一路吻至脖梗,划至眼前,透着淡金色微茫的桃花眸子才微微睁开,附在她耳边轻喃:“孤要送你一份大礼,你想怎么报答?”
李沁顿时心花怒放,管它什么大礼!总算盼到小人渣再次索求了!
可一瞧四周,这空寂的营帐,心顿时又凉了半截——
这比浴池更不合适啊,小人渣真会选地儿!
“什么大礼呀?”李沁嗫嚅道,心想着怎么说,才能叫九殿下开开心心的等到回府再开、苞。
迪丽热巴抬起脑袋垂眸看向她,长密的睫毛在浅瞳中投下浓浓的暗影,挑起眉峰神秘道:“孤可保你往后再不被恶梦惊扰。”
李沁一怔,提起恶梦,脑子里就显出那日,池塘中浮起的那张脸,顿时吓得面色发白,缩起脑袋颤声道:“殿下!这都二更天了,天明了再提这事儿罢!”
**
第二日一早,大皇子与七皇子刚行至南面山脚,就听得一骑兵来报:北山围场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似是遭了野兽袭击,身份未明。
闻言,大皇子霎时间脸色刷白,调转马头,扬鞭便朝北山疾驰而去!
七皇子急忙唤他回来,却只见大皇子匆匆吩咐他留此守候,转眼便消失在路口尽头。
七皇子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头看一眼身后数百骑兵,若是一起追上去,怕会惊扰圣驾,只得原地等他回来。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6 13:05:00 +0800 CST  
大皇子刚赶至山北入口,恰巧就见迪丽热巴带着寥寥几个属下,慢悠悠朝这头赶来。
他急忙旋身下马,疾步上前追问:“阿九!死者是什么人?查清楚了吗?”
九殿下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讷讷道:“大哥也来了?孤也是刚听闻消息——
围兽的骑兵在山洞口发现了血迹,顺道搜得一具女尸,据说看打扮,像是城中大户小姐,真是奇了,封了山哪来的大户小姐?
究竟是什么身份,还得上山辨认。”
大皇子顿时五雷轰顶,肥硕的身体朝后酿跄了几步。
九殿下忙伸手稳住他胳膊,偏头疑惑道:“大哥?你怎么了?”
大皇子失魂落魄的摆摆手,颤颤悠悠的转头要入山,强作镇定的喃喃道:“大哥陪你一起…去瞧瞧……”
“大哥,别急,”九殿下伸手搭住他肩膀,神色自若道:“二姐也是自山北入林,一会儿就到了,咱们等她一起罢。”
大皇子闻言双目暴睁。
一提到迪晗,他脑子立即恢复清醒——
倘若遇害的真是李娆,迪晗一旦认出尸首,必然会抓住他欺君瞒上把柄,
若是当着藩属国王的面,上报他藏匿死囚之罪,那恐怕就不是幽禁、降爵这么轻松的事了。
“不行!不行!”大皇子急得嘴角抽搐,一把握住迪丽热巴的手,急道:“咱们……咱们必须把尸体先处理掉!不能惊动父皇!”
迪丽热巴漫声道:“不过是个遇袭的平民,父皇不会降罪的。”
“不成!”大皇子陡然大喝一声,颤抖着胳膊握住迪丽热巴的手:“阿九,你听大哥的话,这事儿不能传开!你就呆在这儿,不要张扬,我去处理尸体!”
说完就撒手想走,却被迪丽热巴反手握住手腕!
大皇子回过头,就见那双浅瞳已经没了睡意,正目光锋利看向他——
“大哥?你究竟怎么回事?”
大皇子心中焦灼,担心迪晗会随时赶到,只得猛的挣开束缚,急道:“回头再说!”
迪丽热巴敏捷上前几步,闪转间,回身拦在他跟前,站在路坡上,居高临下看向他,严厉道:“毕竟是条性命,如今身份未明,大哥怎能随意掩埋藏匿?”
大皇子一个趔趄退后几步,眼看太阳升起,已经快到了北路骑兵狩猎的时辰,眼前横着个糊弄不过去的九皇妹,霎时间急得汗流浃背。
仓惶之中,他便一把拉过迪丽热巴,凑耳小声道:“此事非同小可!那女尸恐怕会危及大哥性命!不能耽搁!
阿九,大哥讲句实在话,你如今娶了老二看中的君贵,难防她今后不会对你倒打一耙!
一旦大哥彻底失势,还有谁能护你周全?咱们兄妹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啊!快放我过去!”
迪丽热巴露出惊慌的神色,急忙问道:“那女尸跟你有关?”
见大皇子犹豫不决不肯说出,迪丽热巴断然道:“大哥,究竟怎么回事?都到了这个关头,你还瞒孤作甚?保你地位才是保孤自身安危!”
大皇子闻言这才松口,他自然相信迪丽热巴不会因妻妾之间的私仇,就与他闹得玉石俱焚,随即便说出了李娆藏匿于山中的秘密!
九殿下显得十分震惊,匆匆埋怨了他几句,便迅速定下对策:“大哥,其他事暂且不论,你赶紧回自己的队伍,照常狩猎!必须同此事撇清干系,不要引起二姐怀疑,尸体就让孤来处理。”
大皇子没想到九皇妹会如此配合,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不迭哀叹连连。
迪丽热巴双手稳住他双肩,敛着下巴抬眼盯住他:“听着,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你得赶紧回去……”
转头看了看山林,回头眯起一双淡金色双瞳,诚恳的急问大皇子:“二姐就快来了,大哥,有哪条近道能快些找到那山洞?”
情急中,大皇子来不及多想,忙不迭将路线全盘托出。
得到李娆藏身地点之后,迪丽热巴神色严峻的朝山下扫视一眼,见迪晗还没赶到,便稳住大皇子肩膀,直直盯着他,低声嘱咐:“你快走,回去后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死的是孤带来的侍婢,懂了么?”
大皇子郑重的点了点头,拍了拍迪丽热巴肩膀:“交给你了!”
“放心。”
见大皇子仓惶逃离,九殿下便踅身招手,两个亲信立即自树上直窜而下。
此番轻而易举诈出了李娆的藏身之所,九殿下让二人即刻前去拿下,将李娆快马加鞭送入亲王府圈禁起来。
吩咐完后,九殿下便返回营地,接李沁一起入山。
毕竟以往都是睡到最后一刻才到场,这一天也不能例外,免得引起迪晗升疑。
狩猎一切如常。
**
金乌西坠之时,营地里升起一簇簇篝火。
阿娜尔三碗酒下肚,便摇摇晃晃的起身,满面熏醉的在军士中翩翩起舞,引得周围赞叹连连。
兴奋之际,她忽然想去给迪丽热巴敬酒,却被周围的大夏侍婢阻拦下来。
侍婢告诉她,珞亲王“不太能喝酒”。
阿娜尔却不相信,一胳膊用力挥开众人,伸手点着侍婢不悦道:“你们……是不是觉得九殿下……不会搭理我?”
连日来被迪丽热巴不断的拒绝,让阿娜尔此刻陡然升起一阵悲怆,撇着嘴委屈道:“你……你们别小瞧了我……”
“阿娜尔。”
话没说完,身后忽然想起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嗓音!
阿娜尔顿时酒醒了七成,猛然回头,就见火光照亮了对面颀长的身影,将那张脸照耀的像一场美梦。
“九殿下?”阿娜尔睁圆了一双猫似得琥珀色双眼,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你……叫我?”
迪丽热巴面无表情,一偏脑袋:“跟我来。”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6 13:06:00 +0800 CST  
ok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6 13:34:00 +0800 CST  
明天再更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6 13:34:00 +0800 CST  
128
阿娜尔惊喜的扫了一眼周围侍从,得瑟的抿嘴一笑,抬手理了理鬓发和衣衫,清了清嗓子,满面笑意的跟上九殿下。
拐进营帐间无人的过道里,迪丽热巴在一棵老槐树下站定。
阿娜尔跟着停下来,心口怦怦直跳,正想着会不会是自个儿的舞技博得了九殿下的注意,跟前的人便转过身,直直面朝向她。
阿娜尔大大方方的一抬头,抿嘴一笑,自信满满道:“殿下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吗为什么不当着大家的面呢我就想让全天下都听见你对我说话”
九殿下却没有回应,仍旧面无表情。
隔着帐幔的过道里,只有淡淡的月光能够洒进来。
那双桃花眸子里蓄着迷离的银色月辉,深不见底。
就在阿娜尔看得晃神之际,迪丽热巴蓦然抬手伸向她的脸
霎那间,阿娜尔屏住呼吸
空气变得无比浓稠,她几乎喘不上气,脸迅速发烫,僵硬的看着那只修长玉手接近。
那指尖几乎碰触到自己的脸颊,却只是一跃而过,直直落在了她的发髻上。
猝不及防,阿娜尔只感觉发髻中,有一根发簪被忽然间拔了出去。
回过神,迪丽热巴已经收回手臂,低头看去,指间赫然捏着阿娜尔竖插在发髻中的木簪子
阿娜尔睁大双眼,后知后觉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发髻。
怔愣须臾,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抢回自己的宝贝发簪那是九殿下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可刚一伸手,对方就敏捷的一抬胳膊避开了。
迪丽热巴挑眼看向阿娜尔,一手握着发簪,举在半空,拇指顺着木簪一滑,轻轻一按,喀嚓一声,簪子便被折断了
“你做什么”阿娜尔瞳孔骤缩,满目惊痛的去抢夺簪子。
九殿下没再躲闪,顺从的将已经折断的木簪还给了她。
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伴着清冷的月光,冷冷对阿娜尔道:“还有两根呢”
阿娜尔拿回自己被折成两半的簪子,紧紧握在手里,心痛欲绝,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想撒泼大吼,嗓子却瞬间被眼泪封住。
眼前那张绝色的容颜,在泪雾中如同恶魔般扬起唇角,对着她轻声讥笑:“哭了阿娜尔公主,还想不想让全天下看着孤对你说话”
阿娜尔抬起胳膊,狠狠擦掉眼泪,压着嗓子倔强道:“我想我想听你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叫我爱妃”
迪丽热巴嗤笑一声,催促道:“别做梦了,还有两根呢拿出来。”
阿娜尔吞咽了一口,冷静下来,嗓音生硬的回道:“这簪子是你送给我的,就是属于我的了,凭什么你想要就要回去我才不给你,断了的这根也请你赔给我”
还有两根簪子,被阿娜尔随身带在袖笼里,担心会被迪丽热巴夺走,所以她说完便转身想要逃脱,却被身后人一把捉住了手腕
迪丽热巴挑了挑眉峰:“回去让五哥给你赔一箱,还有两根呢都拿出来。”
自从看见阿娜尔成天带着这几根木簪之后,笨伴读就不乐意被九殿下插簪子了。
每回给她插上一根,就嘟着嘴气得直扭扭,背地里还会偷偷拔光。
这导致九殿下的存货严重不足了,必须当机立断,解决阿娜尔给李沁造成的心理排斥。
“不要”阿娜尔一甩手,匆忙在后腰兜里翻找,抽出一块御赐铜牌,举到迪丽热巴面前,厉声呵斥道:“朝拜期间,本公主位同帝姬你敢欺负我,我就告诉你父皇”
迪丽热巴微微一怔,故作受惊讥讽道:“孤还以为你要掏出血滴子。”
阿娜尔举着铜牌严肃的驳斥:“疆人夫妇之间从不刀剑相向,都是齐心对外,你娶了我这样的好妻子,绝不吃亏”
还自卖自夸起来了
九殿下不在磨蹭,冷不防就对着阿娜尔喝道:“原来你带在身上”
阿娜尔闻言,下意识就捂住了藏匿发簪的左手袖笼。
糟糕此地无银三百两,中计了
她的举动已经全都落入对面那双奸诈的浅瞳之中
九殿下闪电般出手,轻轻一扯她手腕,顺着袖笼一推,就将剩余两根发簪全抽了出来。
“放手”阿娜尔几近崩溃,想要伸手去夺,就见对方已经抬起拇指,正要将两根发簪一起折断
霎时间,只觉天塌了一般,阿娜尔无心争夺,猛然扑倒在地,一把抱住九殿下左腿,扯着嗓子哭喊咆哮:“不要不要折断求求你把它还给我”
她这举动委实出人所料,九殿下慌忙弯身,想将她托起。
万一有人路过瞧见这一幕,就真得担上欺辱外宾的罪名
阿娜尔哭得昏天暗地,这三根簪子,她每晚都压在枕头下入睡,梦里经常见着迪丽热巴。
要是簪子被折断,她就连美梦都没了。
眼前这个人,只有在梦里会对她温柔,如果没了梦,还有什么能安抚她白日里受的屈辱和冷落
她是西疆最受宠的七公主,从没有受过冷遇和嘲讽,学不会自降身份去适应,所以每一次被迪丽热巴羞辱,都会难受。
被喜欢的人讨厌了,骗自己只要坚持不懈的对那个人好,梦境就会变成现实,所有的冷落和伤害,都是上天给她的考验。
这簪子是唯一触碰得到对方的交集,是她珍而重之的宝贝。
听见这一阵哭喊,士兵们开始有意无意的路过这处过道,发现珞亲王站在其中,自然没人敢多管闲事。
只是,探究的目光愈发密集。
阿娜尔一滩泥似得摊在腿上,情急之下,九殿下慌张的蹲下了身子,把已经掰歪了的两根发簪塞回阿娜尔手里,从她手中扯出自己的裤脚,站起身,撒丫子逃跑了。
阿娜尔抬头看向心上人逃窜的背影,握紧手中的发簪,吸了吸鼻涕,心酸的自我安慰:九殿下逃跑的姿势多美啊,一点也看不出仓惶。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9 09:43:00 +0800 CST  
129
李沁刚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如黑云笼罩而来,就见迪晗已经警惕的侧头看向北方。
心里察觉到了什么,李沁也跟着侧过头,就瞧见不远处,正立着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是小人渣。
九殿下面色沉郁,仿佛引得身旁一株花团锦簇的樱花树都陷入惶然不安之中,一阵清风拂过,花瓣簌簌而落,如雨幕自青云而坠。
暖风盈袖,牵带着栀子色的翩翩袍脚,花香扑鼻。
李沁微一怔愣,脑袋里先浮起的念头,是“我夫君真是姿色倾城!”
尚未回神,就见九殿下已经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李沁心里一咯噔,思绪终于从小人渣的美色中挣扎了出来,全身每根毛发都激起了危险信号!
低头一瞧,手腕上还戴着迪晗亲手打磨的鹿角手链,此刻如同火钳般灼得李沁双手打颤。
她忙不迭撸下手链,递回迪晗手中,顾不得仪态,匆忙拎起一截裙裾,朝九殿下飞奔而去。
“殿下!”刚追到迪丽热巴身侧,李沁便忙不迭解释:“二殿下刚刚让仆给她试戴手链,瞧瞧上手的样式如何,试完就还给她啦!”
说完还把手腕举到记仇帝眼前,转了一转,以示清白。
九殿下垂眸扫了一眼,面色仍旧冷得泛霜,抬起头,反而加快了脚步,都没侧头瞧她一眼。
李沁在一旁慌张的追着,和高个儿还腿长的人走在一起可真是受罪,平时散步的时候,她为了跟九殿下保持一致的速度,都得加快迈腿的频率。
如今九殿下加快脚步,李沁在一旁蹬着小短腿,简直是一路小跑的跟着……
身后的阿娜尔也迅速奔至九殿下另一侧,幸灾乐祸的火上浇油,问迪丽热巴:“喂,你爱妃给你戴绿帽子了吧?”
“你胡说什么!”李沁怒气冲天。
阿娜尔冲她一咧嘴,幸灾乐祸的笑道:“二皇女还送你腕饰呀?我早就听说,中原的高等君贵们喜好养面首,今日一见,果然了不得!
你闲来在家时,是不是也经常翻面首的牌子?一块写着九殿下,另一块写着二殿下,可真是不亦乐乎!”
话音刚落,李沁就已经感到九殿下那股怒火,已经有如实质般袭来。
阿娜尔这话说的忒毒,更凄凉的是,严格来说,九殿下至今还没被李沁“翻过牌子”,还是个尚未被九王妃使过的“不受宠面首”……
李沁拳头勒得咯咯响:“阿娜尔公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请你不要胡言乱语。”
阿娜尔撸起袖子刚欲辩驳,就见迪丽热巴忽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面向身后。
李沁也停下脚步,疑惑的跟着转身,这才发现,迪晗竟然一直无声无息的跟在后头。
九殿下的满腔怒火显然已经压抑不住,迈步走到迪晗跟前,几乎是鼻尖相抵的距离,偏着脑袋面无表情的与对方目光相交,压着嗓音:“二姐还有事?”
迪晗也未让步,直直站着,面上却温和的笑了笑:“我怕你难为她,就想跟来解释一下,那条链子是我闲来打磨而成的,自个儿不合手,不想白费了功夫,才让她戴上试试。”
迪丽热巴敛起一双浅瞳,盯着迪晗戏谑道:“噢?不是特意给她做的?孤瞧她戴上后只略短了一截,真是可惜了,阿沁近些时日丰腴了些个,若换做两三个月前,那链子长度就分毫不差了。”一勾唇角:“二姐真是好记性。”
被当面戳穿讥讽,迪晗面色也有些挂不住,微垂下一双凤目,沉声道:“没错,我听闻九王妃回门宴那天,见着了不干净的东西,受了惊吓,就想着替她亲手做个辟邪之物,保她安宁。”
“僻邪之物?二姐真是说笑了,‘脏东西’必须得自己动手去清理。”
九殿下低下头,嗤笑一声,一挑眼,一双淡金色眸子透过长密的睫毛,挑衅的看向迪晗:“孤要是沦落到要靠一条破链子去保护自己的王妃,那还不如趁早死了心,心甘情愿将她拱手让人,没本事就别总惦记着。”
迪晗猛一睁眼,头一回被自己的皇妹出口羞辱,顿时捏紧拳头,广袖之下一阵咯咯作响,压着怒火道:“你说什么?”
“还想再听一遍?”
对方话音刚落,迪晗便陡然一招灵鳌步,旋身移至迪丽热身侧,一掌劈空,猛然袭向对方后心!
那出手速度之快,只叫李沁闪眼间就见眼前少了一人。
再回过头的时候,就见九殿下已经侧身抬手格挡,电光石火间,提膝反击,矮身自下而上猛地出拳,如雷霆万钧!
李沁看不清双方交手动作,只听一阵闷沉扎实的击打声掠过耳畔,最终咚的一声重击,其中一个身影霎时被踢出了战圈
大夏两位最高等的皇爵交手,虽只一刹那,浓烈的战斗信息素却已经全然扩散开来,远处隐约传来军士们急促的脚步声。
事发突然,李沁和阿娜尔还没意识到需要劝架,战斗却已经火速结束了。
被踢出战圈的迪晗微一趔趄,站稳脚步,满目震惊的挑眼看向迪丽热巴。
原本只想教训一下出言不逊的晚辈,却没想到迪丽热巴的身手已如此了得,更没想到这平日懒散怕事的小崽子,出言不逊之后竟还敢不顾孝悌,出手对她反击!
一旁的阿娜尔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随即倒抽一口冷气,侧身一把拽住迪丽热巴的胳膊,兴奋的吼道:“啊啊啊!你怎么这么厉害!刚刚是怎么出手的?我没看清,你再比划一遍让我瞧瞧吧!”
九殿下此刻显然已经没了半分怜香惜玉的风度与耐心,劈手便甩开了她的纠缠。
阿娜尔被挥得一个酿跄,退后数步,险些摔倒在地,见对方满面怒火,便不敢上前理论,撇撇嘴,乖乖缩去了一旁。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9 09:45:00 +0800 CST  
对面的迪晗抬手按住侧腹,丹田一阵火辣辣的巨痛,一股邪火上涌,嗓子一甜,蓦然呕出一口鲜血!
“迪晗!”
李沁猛然睁大双眼,急忙要冲上前查看伤势,手腕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扯住。
被猛地拉回身子,一双猎豹似的凶狠眸子赫然看进她的眼里,低声开口:“你舍不得她?”
李沁手足无措,哆嗦着双唇说不出话来,下意识侧头去看迪晗,见她嘴角漫出血迹,急忙挣扎着想要抽出手臂,急声道:“二殿下受伤了!仆去叫太医!”
迪丽热巴见她想要挣脱,顿时怒火更甚。
这个女人的柔软心地,原来并不只是对自己一个人。
“我没事。”迪晗直起身体看向李沁,抬手擦干嘴角血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牵强的笑意。
不过是一条链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李沁怨愤的瞪了迪丽热巴一眼,虽然知道挣不脱,却仍旧泄愤似得更奋力挣扎。
那双桃花眸子里戾气暴涨,李沁只觉手腕猛地一紧,身体就被扯撞进对方怀中。
迪丽热巴温热的薄唇贴在她耳畔,嗓音从未有过的凶狠:“你今儿敢过去找她,就别回来找孤了。”
闻言,一旁的阿娜尔眼睛顿时亮了!迫不及待的看向李沁,希望她赶紧去翻二殿下的牌子!
李沁一个咯噔,心窝子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就因为她对故友起了怜悯之心,就说出这么绝情绝义的话吗?
这个人,真的爱她吗?
从前那些独一份儿的迁就与纵容,难不成都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吗?
紧接着,身体就被对方彻底松开。
自由了,她却僵得无法动弹,仍旧无措的望着迪丽热巴,那双淡金色眸子里此时蓄满了雷霆怒火,毫无半分旧日的情谊。
不等她答话,九殿下便漠然转身,朝营帐扬长而去。
李沁心口酸涩,回过头,便看见一群士兵已经赶来,满面疑惑的四处张望,不知发生了何事。
有侍从发现宣王的前襟染上了血迹,便急忙上前搀扶。
李沁也想跟随照看,可迪丽热巴方才的话却让她心如刀割。迪晗在她心里是莫逆之交,她却没法对九殿下证实自己感情的清白。
找她就别回来找孤,这话就算是气急而出,也未免太伤人了。
李沁眼眶憋得通红,满心怨恨与委屈,回头看向迪丽热巴绝情的背影。
最终,还是没骨气的追了上去。
她拿不准九殿下对她的底线,所以连壮着胆子使小性子的底气都没有。
她没法同样的铁石心肠,她舍不得失去。
这个人是未来的铁腕帝王,在床上对她百般宠溺、迁就讨好,下了床,却让她连偶尔的脾气都不敢张扬。
李沁满腹委屈,一路走一路掉眼泪,默不吭声的跟在九殿下身后,一同走回了营帐。
帐内的侍从立即倒好茶水,搁在茶几两旁,九殿下仍旧不发一语,踅身走至茶几前,端起茶杯,仰头灌下一杯水。
李沁没有主动上前搭话,红着双眼坐去床榻上,背对着九殿下,时不时抹一下眼泪。
九殿下从小就怕李沁掉眼泪,照说不多时就该腆着脸来逗她开心了,这一回,李沁却迟迟等不到该来的和解。
李沁用余光偷窥茶几旁,却发现对方已经没了人影,不知何时就无声无息的出了营帐。
泼天的绝望感劈头袭来,李沁像被掏空了心,孤零零的坐在床榻上,惶然无措。
心里的怨恨达到了巅峰,她一时想冲出去找九殿下埋怨咆哮,一时又想出去对那家伙服软道歉,情绪在极端的怨恨和极端的依恋间徘徊不定。
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刻骨的迷恋腐蚀了她所有的自尊。
李沁在营帐里胡思乱想,熬过两个时辰,直到侍从点上灯,帐帘才被人掀起。
李沁猛的站起身,就见两个侍从架着烂醉如泥的九殿下走进了帐篷,小心翼翼扶到了床榻边。
悬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就安宁下来。
九殿下被送回她身边,睡颜安静。
于是,所有的惶恐埋怨与挣扎,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8-06-29 09:45:00 +0800 CST  

楼主:塞纳河田园犬

字数:367384

发表时间:2017-08-03 04: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04 01:09:3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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