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重生之帝国宠妃『迪沁』

李沁这头已经傻眼了,她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儿,眼前那温公子刚刚优雅的将剑送出去,小人渣这头闪眼间,就已经欺近他要害之处!

李沁虽未来得及眨眼,却也没大看清二人的动作,只感觉温子砚的速度跟九殿下一对比,那就跟全然静止一般!

就在他正往九殿下原来站立之处送出剑锋之时,九殿下已经闪至他身前,剑柄冲着他丹田上三寸,猛地一顶!挥手一转,剑刃朝后一挑——

呛啷一声精铁交加的脆响,温子砚的剑便脱了手,打着旋儿直往围场外头飞……

这一切都是电光石火间发生的动作,李沁还没来得及眨眼,就见温子砚呕出口鲜血,被顶准了要害,没来得及哼哼,就倒地晕了过去!

李沁:“……”

她从没见过迪丽热巴下手这么狠,原来从前在校场里追教头,那真只是在“练习”……

九殿下自个儿也傻眼了。

皇爵亲手打伤君贵,这传出去可就没脸见人了!

李沁远远看着九殿下那一对小耳朵紧张得直抖抖,忙上前喊道:“殿下!”

九殿下闻声,无错的转头看向她,委屈得小嘴直撇,丢了剑,撒腿就往李沁怀里躲。

李沁忙拍着九殿下后背哄道:“殿下不怕!谁叫他刚刚瞎得瑟呢?不懂剑术还要吹牛皮!

咱这是以为他厉害才下手狠了,那是看得起他,不是咱的过错,看他以后还跟咱吹牛皮不吹!吹牛皮不吹!”

眼瞧着那温公子被家里书童抬去救治,李沁心里倒真有些过意不去。

她学过点医术,九殿下刚刚顶着的部位,连针灸都是不能下针的穴位,怕是真伤得不清。

早晓得叫他介绍完了,让九殿下心里有个底,也不至于出手这么狠!

不愧疚是不可能的,李沁对九殿下有私心,她想教出个不滥情的好皇帝,所以不愿迪丽热巴在懵懂时就胡乱沾花惹草,这才有心去挡桃花债,却绝不是有心伤人的。

如今闹得九殿下也满心惶恐,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李沁一思量,反正练字课已经同先生告假了,干脆领着小皇爵出了国子监,去街市上转转。

九殿下长这么大还没翘过课,但可能出于人渣的天性,一听李沁说翘课,立即不难过了。

李沁这头还想着出了围场怎么跟张嬷嬷周旋,迪丽热巴想都没想就带着她朝反方向走。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李沁扯住九殿下袖口。

迪丽热巴回头看她:“不是要带孤去集市玩儿?”

李沁回头道:“瞧您乐的!出口在那头呢!”

迪丽热巴一紧她手腕,止住李沁的步子。

李沁回过头,就见小人渣勾着嘴角,道:“出口那儿有嬷嬷守着,咱们走东面围墙翻出去,酉时末前翻回来,能逛一个时辰呢。”

李沁:“……”

是啊!嬷嬷进不来校场,这么着不刚好叫她以为九殿下乖乖练了一堂剑术课?

否则光是周旋恳求嬷嬷放人,都得耗掉半时辰!

小人渣真是天生使坏的好胚子啊!

李沁怀疑坏蛋们的脑袋,总要比她这种“好人”灵光一些个的……

李沁也不敢带着小皇爵跑远,两人就在国子监所在的那条胡同逛。

出门没几步就碰上卖糖葫芦的,九殿下一看就觉着能吃,刚要上前却被李沁拦下来。

外头东西不讲究,别不留神吃坏了肚子。

李沁不敢担风险,带着九殿下去脂粉铺子逛,买了一盒上好胭脂给九殿下涂着玩儿。

把身上的碎银子给花光了,免得这小家伙要吃的。

出了铺子,两人就往国子监西门对面的园子赏花去了。

宫里头什么花儿都有,但贵在此刻的自由。

九殿下逛个园子还是挺兴奋,耐心听着李沁讲花名花语。

游荡间,李沁忽见身旁一片火红的并蒂花丛中,没来由的生出只白色中透着淡绿的并蒂花,顿时眼前一亮。

“这只……怎么是绿的?”李沁挑起嘴角,一脸惊讶的靠过去观察,当真是并蒂花的花型,她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颜色。

迪丽热巴侧过头,就见李沁凑在一朵异色的花跟前,眼神中满是欣喜。

“赏你。”

李沁忽听见耳边传来九殿下慷慨威严的嗓音,顿时噗嗤一笑,抬头斜了小人渣一眼,心说这又不是你的御花园,花儿是大家的,谁要你赏呢!

九殿下丝毫没有见外,伸手就要去摘下那朵异色花,亲自赏给李沁,却听一旁陡然一个嗓音嚷嚷起来:“别乱动!”

二人诧异的循声看去,就见个打理园子的婆妇走过来,一双锐利的吊梢眼,凶巴巴的瞅着二人道:“这花儿可不是随便采的,一朵十文钱!”

九殿下疑惑的瞧瞧李沁,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管自己要钱。

李沁刚刚买胭脂,把零钱都花光了,这会儿只能跟那婆子干瞪眼。

虽然知道这人只是顺手想要捞几个铜子儿,十文倒也不算狮子大开口,但凡有点钱她肯定不会跟这人纠缠。

问题就是她没钱了……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2 21:31:00 +0800 CST  
李沁不想扫了小皇爵的兴致,只好上前跟那婆子理论道:“这院子是国子监附建的,您想借机卖花儿,总该有个名头吧?”

那婆子一听就急眼了,眼前这姑娘不过刚及笄的岁数,旁边还跟着个长得天仙似的孩童,连个家丁都没有,也敢来讨价还价!

婆子张口就骂道:“没钱就滚出园子!哪里来的小蹄子!懂不懂规矩!”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2 21:31:00 +0800 CST  
不欠你们咯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2 21:32:00 +0800 CST  
65
李沁心里一紧,立即侧头去看九殿下有没有吓着。

这婆子可真是走霉运,今儿个李沁领出来遛弯儿的小皇爵,可是皇爵中数一数二的……记仇!这你都敢惹!

往远了说,这婆子可就是惊扰圣驾,那是杀头的大罪。

就为了十文铜板儿,李沁都替她不值。

出乎意料的是,九殿下面上并没有露出被激怒的神色。

李沁心里一琢磨,小人渣虽说有些个霸道,但大局上还是个讲规矩的。

如今初来乍到的,听这婆子说采花该给钱,九殿下八成是觉得自个儿理亏了,才不敢发作。

李沁本还一腔“护犊子”的怒火,如今看见九殿下没气性,自己顿时也跟着蔫了……

她回头冲那婆子提醒道:“您有话好好说,这里是国子监配苑,里头的人物不是你能开罪得起。”

那婆子闻言冷笑道:“哟!这还跟我装蒜呢?也不去打听打听,国子监得酉时过后才散学。真是笑话!想装贵人,好歹算准了时辰,雇几个书童跟着啊!”

回头瞧瞧,九殿下已经显出一丝不耐的神色,李沁忙不迭反驳道:“话别说得这么满,您横竖该仔细着游客的穿戴气派,别逮着点儿规律就只会认死理,万一冒犯了皇爵上头的……”

那婆子啧啧嘴,打断她的话,一脸鄙夷的斜着李沁道:“诶哟喂!恕草民眼拙,您这脖子上的璎珞圈儿看着不像金的啊?就这气派也敢出来摆谱呢?”

李沁真是没话说了,这人眼里头只认识金子不成?她这项圈可比金子名贵得多了!

可真是秀才遇上兵了。

李沁有些无措,再回头看一眼,好嘛,九殿下已经转身面向花圃,自个儿玩儿去了!

李沁:“……”

您平时捉弄人的那股子机灵劲儿呢?!

遇上事儿,就丢人家君贵一个人抵抗,您还有点皇爵的担当吗!

李沁腹诽,但没办法,人家是主子,她合该替主子扫清一切障碍。

转过头,李沁苦着脸,正欲再与那婆子理论,就见那婆子的目光似乎移到了身后九殿下身上,并且露出了凶恶的神色,斥道:“诶诶!你给我出来!谁让你钻进去的!”

李沁吃惊的回过头,就见小人渣此时已经钻进花圃里,身子全没入了花海之中……

不等李沁开口,那婆子就急忙要上前,却听九殿下忽然笑道:“那有条蛇,也是绿的。”

婆子:“……”

“!!!”李沁大惊失色冲上前去拽,口中惊叫道:“殿下!有色的蛇不能抓!您快出来啊!”

迪丽热巴侧头看她,夕阳照在那张轮廓精致的侧脸,睫毛在眸中投下一层浓密的阴影。

而后,勾起嘴角挑了下眉梢。

李沁被这祸国殃民的一笑定住了,手上一滑,就任由小人渣挣脱,回身钻进草丛中去了!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草丛中“嘶”的一声,是九殿下倒抽了口冷气!

“殿下!”

李沁一颗心像忽然被人死死攥住,不管不顾就要抬腿冲进花圃里,却见迪丽热巴站起身。

九殿下悠然走出来,将手杵到那婆子眼前,展示出虎口部位的两个小血点,开口道:“看,孤被咬了。”

那婆子顿时一激灵,吓得后退几步,这片园子是她负责打理的,若是有孩子在此处遭了难,她可脱不开干系!

“你……你这小犊子……你自个儿……”

不等那婆子结结巴巴的开脱,迪丽热巴脚下微一使力,后头的草丛突然一阵轻轻的翻涌。

那婆子一惊,以为蛇要窜出来,立时满面骇然惊叫道:“啊!蛇!毒蛇!”边叫边连滚带爬的逃得没影儿了。

九殿下扯着嘴角转过身,这才对上一旁满脸五雷轰顶的小伴读……

李沁此时五内俱焚,胸口揪疼得喘不上气儿,两只腿跟灌了铅似的,不然早扑在九殿下身上嚎啕了。

不仅是心疼小人渣受伤,她把超品小皇爵偷出来遛弯儿,结果让人挨毒蛇咬一口,这真是擎等着满门抄斩的罪过……

九殿下见她吓得面如死灰,这才嗤笑一声,上前一步,眯着桃花眸子伸出手,另一手在伤口上一抹,那俩血点……居然晕开了!

李沁睁大眼睛看着那手上的晕红,就听小人渣嗓音戏谑道:“你给孤买的这胭脂,掉色。”

是……胭脂画的伤?

李沁:“……”

李沁觉得自己的脑子足足死了一甲子,才沧海桑田的回过神,眼眶立刻就红了,哆哆嗦嗦抬手握住小皇爵的手,用拇指使劲儿搓了搓那手背上晕开的红点。

还没完全搓干净,李沁不甘心,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指,沾点唾沫继续擦……

迪丽热巴:“……”

不等九殿下怪罪她玷污“龙体”,李沁就撒了手,撇着嘴,缓缓蹲下地去,哇的一声哭出来,口中支支吾吾埋怨道:“殿下……您……您怎么能这么吓人呢!”

跟前遮挡阳光的身影似乎移开了,李沁泪眼迷离抬起头,九殿下转身回来,蹲在她面前,扯起嘴角露出一口小白牙,将手里一对绿色的并蒂花,递到她眼前。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3 12:54:00 +0800 CST  
“呐,赏你。”

一阵暖风吹过,掀起地上飘零的桃花,花瓣拂过迪丽热巴白玉般高挺的鼻尖。

李沁抬着哭红的双眼,直愣愣盯着眼前笑靥如花的绝色容颜,嘟着嘴,赌气似的一把接过花儿,把花瓣都扭碎了!

听说,并蒂花象征永结同心。

她才不要跟这个不着四六的小人渣同心呢!

**

祁佑四十八年,冬。

李沁虚岁十八,当真是被九殿下拖累成了大姑娘。

迪晗想等她跟九殿下断干净关系再请婚,可迟迟等不到小皇妹开蒙,便没法印证自个儿的担忧。

她言而有信,没有催促李沁离开迪丽热巴,横竖也就今年开蒙了,不怕多等个把月。

沁儿这傻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

养心殿,东暖阁。

祁佑帝正与五位皇爵商议,对应天府盐运使曹晨大肆贿赂、结党营私一案的处置方略。

因为案子牵扯了诸多在京重臣,就连祁佑帝的亲兄长瑜亲王,也被顺藤摸瓜查出些干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难以尽数依法问责。

但若只杀曹晨一人,又无法以儆效尤,待到下一任漕运使上任,那些个惯贪更没了顾忌。

祁佑帝已经决定亲自出巡,并钦点大皇子、二皇女随行,如今只差商定整饬吏治的手段。

这案子涉及重臣与皇亲,为稳定朝局,不可能全数问罪,也不能偏袒一方,否则无法开脱的罪臣,必然会反咬一口,死前拉上一个算一个。

纸包不住火,原本除贪是明君之举,不能最终落得个偏袒无道的罪名。

见父皇愁眉不展,大皇子揣度圣意,最先开口道:“父皇,儿臣认为,本案虽牵扯众多,但罪分轻重,虽然内阁的两位阁老也有牵扯,可毕竟他们只收了一张田契,实质上也没有为曹晨行过方便,应当从轻处理,罚俸足以。

而瑜亲王年事已高,在应天养老,当地官员孝敬些倒也无可厚非,按不上受贿的罪名。”

祁佑帝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眉头依旧不展。

承安王性格当真像他,懦弱无为。

他自己何曾不是这么打算,可这案子牵扯甚广,一旦出手,稍有偏颇,就很容易引起轩然大波,哪里容得他这番自圆其说的辩解?

祁佑帝将目光调向迪晗,示意她说说自己的看法。

迪晗立即起身回话,“儿臣认为不妥,此案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涉案人员众多,也更容易遭人口舌。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此等大案,若不能秉公处理,我大夏如何叫天下人臣服?”

祁佑帝端起茶盏,捏着雨过天青的瓷盖,轻轻拨了拨茶水,沉声道:“你说的有理,可难道真要将两位阁老,以及京中一众涉案大臣,尽数问罪?还包括朕的皇兄……”

祁佑帝嗓音微颤,神色略显苍老,沉沉开口道:“宜太妃与太后相交甚好,她老人家大行前,曾握住朕双手,恳求朕照顾好瑜亲王,且皇兄早年随父征战,落下一身的伤病,如今年事已高,哪里还经得起押京审问……”

“父皇素来仁慈。”迪晗诚恳道:“可要是因瑜亲王一人,损了大夏威信,咱们或许就不止无颜面对宜太妃了。”

祁佑帝微微抽了口凉气,眉间的阴云更沉了。

虽然心里不受用,但他知道迪晗的话没错,心里又下不了狠心处理,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隔了许久,再抬起头,祁佑帝的目光扫过其他几位皇爵——

五皇子立刻缩起脖子低下脑袋,显然毫无任事之勇。

七皇子专注的看着自己,目光澄澈,却无一丝城府才略。

还有九皇女……正偏头看着殿外发呆!

祁佑帝咳嗽了两声。

九皇女依旧看着殿外发呆……

祁佑帝摇头叹了口气,唤道:“热巴啊。”

九皇女忙不迭回头,起身拱手应道:“父皇!”

祁佑帝眼瞧着这老九如今个头也抽长得跟成人无异,却依旧是孩子心性,是在叫他哭笑不得,心中的惆怅反倒被吹散了些,深吸一口气笑,问道:“你也给父皇说说,这案子如何处理才妥当?”

迪丽热巴挑眼去看龙案后端坐的父皇,淡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祁佑帝从未与最小的皇爵商议过国事,此番开问,虽是调侃,对于迪丽热巴而言,确算是首次议政,马虎不得。

迪丽热巴目光流转,扫过两位长兄长姐,二人皆目光期待的回看过来,都希望这皇妹能赞同自己的提议。

祁佑帝咳嗽一声,唤回她的目光,故作严肃道:“父皇想听听你自己的看法,不要随便赞成一方来糊弄。”

迪丽热巴长睫忽闪,低头道:“是,儿臣以为,父皇此次出巡,应当带上京城所有涉案官员,在应天府游玩半月即可。”

话音刚落,对面的草包大皇子和缩头五皇子都噗嗤笑出声。

祁佑帝也禁不住朗声大笑出来,在座的人,唯独迪晗略显失望的看向自己一手教导出的小皇妹,面上略有些僵硬。

“你啊……”祁佑帝伸手朝迪丽热巴点了点:“这么大了,就知道玩儿!”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3 12:55:00 +0800 CST  
迪丽热巴眸光微微流转,继续认真躬身道:“游玩是假,恫吓是真。父皇,儿臣以为,此案不适合大动干戈,也不可无视揭过,更不可处置不公。

父皇应当借此次出巡,在当地宴请所有涉案官员,使其心中有数。

您不发力,他们反而诚惶诚恐,一旦出手,左不过鱼死网破。

力量未显露时,才最叫人恐惧。

他们不知道您会如何出招,必然人人自危,不敢再行贪墨。这般叫他们的罪行昭然若揭,却不点破,看似无为,却能起到最大的警示作用。

此后若再有人敢冒头违法,就直接推出午门。

这绝不是特赦,只是叫众人心中了然,却不点破。这番无为,便是将涉事官员戴上最沉的镣铐。

否则,即使将罪臣全部清换,也保不定未来会灾难重演,望父皇能从盐运官职的监察体制上,做出根本的改革。”

话音落,满座骇然!

**

宁寿宫后有一处别致的小花园。

几个宫女又瞧见九殿下在不远处倒腾几只甲壳虫,而后小心翼翼的放进学囊里,起身去学堂。

宫女们不禁又小声议论开了。

“咱们大夏的超品皇爵,怎么喜好总这么稀奇呢?”

“你懂什么?天赋异禀的人物,哪里是咱们这等凡人能够看透的?殿下既然捉了虫子,其中必然暗藏着泼天的玄机!”

国子监,文华阁。

李沁见九殿下驾到,起身行礼,坐下后,就顺手接过九殿下的学囊,去翻第一堂先生要讲的书。

须臾,一声清脆嘹亮的惊叫声响彻文华阁——

“啊啊啊啊啊!”李沁拼命甩掉粘在手上的甲壳虫,满眼喷火的瞪向迪丽热巴,怒斥道:“殿下!你怎么能这样呢!”

一片安静。

九殿下悠然落座,挑起唇角:“嘿……”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3 12:55:00 +0800 CST  
66
酉时五刻,李沁散学回府。

接连三天的大雪,将李府的青砖灰瓦染得一片雪白,院子里的仆妇铲完一筐又一筐。

天擦黑时,青石砖上便又积起两寸多厚的雪花。

李沁身披斗彩番莲貂皮大氅,手里捧着掐丝珐琅手炉,绕过抄手游廊时,忽地缓下脚步,转身看向外头的白雪——

院子里的香樟树枯藤凋零,枝桠上堆满了皑皑白雪,腊月的风掠过,雪团簌簌下落。

石榴见李沁迟迟没有挪步,忙上前唤道:“姐儿,快回屋罢,您脚底子沾了雪,都融水了,寒气上涌就糟了,赶紧回去叫奴婢给您烧水暖暖脚。”

李沁回过头,顺从的继续往屋里走,轻声道:“今儿个初十了?”

石榴点头应是,见三姐儿忽然满面愁容,不禁疑惑道:“姐儿这是怎的了。”

李沁眼角眉梢都染上忧虑。

祁佑四十八年正月,如果一切与前世相差无几,那么再过两个月,娘亲就要被害,染上瘟疫了。

沈姨娘上个月就去了南方庄子里过冬,大概是为了借机撇清关系,早前已经跟手底下的人串通一气,定好了下手时间。

事实上,这一世与前世略有不同,李沁至今未入宣王府,颜氏与沈姨娘也并没有因为各自的女儿攀比争斗,不如前世般针锋相对,沈姨娘未必会下杀手。

但李沁不能寄希望于假设,她必须保证娘亲绝对的安全。

是以她早半年已经开始游说,让颜氏搬去迪晗府外的宅子里住着。

就算不在宣王府内,外宅也同样有护卫把手,量沈姨娘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将黑手伸到王府别院里。

可颜氏是个掘脾气,女儿十八岁上头还没嫁出门,她横竖都得守稳了李府正房之位,给足闺女出娘家时的底气。

李老爷如今借承安王之势,已经爬上了吏部正三品司务的官位,一切似乎都蓄势待发,就等李沁嫁个好人家。

可李沁偏偏这么干耗着。

颜氏去年还急得手搓麻花脚转筋,今年被宣王亲自邀宴几回,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

大概是担心丈母娘以为是自己拖延时间,迪晗在宴席上简直极尽诚恳的表态:只要李沁首肯,自己立即请婚后上门提亲,明媒正娶将她迎进宣王府。

这就把压力全部堆在了李沁的肩上,叫颜氏恨不得掰着李沁的脑袋,对宣王用力点头应允。

李沁很无奈,她自个儿心里头也急得慌,可小人渣依旧没有放人的意思。

若是迪晗愿意让她婚后正常做伴读,李沁早已经点头应允了,偏迪晗宁愿自己干守候着,也要等李沁辞去伴读之职,再向祁佑帝请婚。

这也导致颜氏至今不敢与李老爷翻脸,终于还是等到了最危险的档口。

李沁穿过角门,从偏门进屋,屋里烧着炕,暖烘烘的空气,热腾腾的炉火,却无法叫她的心跟着暖起来。

石榴吩咐小丫鬟烧了一锅滚水,捧来脚桶,给主子祛寒。

等李沁洗完脚,颜氏就一打帘子走进屋。

母女俩对视一眼,都面无表情,为李沁迟迟不肯嫁人的事,两人心里都有些不痛快。

“娘。”李沁轻唤了一声。

颜氏没应声,走到梳妆台跟前,拿起蓖子,冲李沁看了一眼。

李沁便站起身,坐到娘亲跟前的小木凳上,等丫鬟给自己拆了发髻。

颜氏挥退所有下人,站到李沁身后,用手指顺了顺闺女一头顺滑的青丝,才抬手小心翼翼的给她蓖头。

母女俩都沉默着,只有撕拉撕拉的发丝摩挲声,看似宁静,李沁却满心压力。

她自然看得出颜氏脸色不悦,只是近一年来,母女俩为成婚的事情折腾了不下数十回,双方都有些倦了,怕一出口就又起争执,所以才都这么压抑着。

可李沁如今避无可避了,她恨不得立即把娘亲绑去宣王府安置好,一刻也不要让她在这险恶的顾府里耽搁。

沉默几许,李沁抬眼看向镜子里的娘亲,紧紧抿着嘴,心中决定,向娘亲袒露自己的秘密。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未来发生的一切。

如此荒诞不羁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哄颜氏离开顾府的幌子。

李沁信心不足,但必须尝试,否则如何能让倔强的娘亲同意离府?

脑中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李沁平静的看着颜氏,开口道:“娘,您可还记得,沁儿第一次接触琵琶时,琴艺就让您也惊叹称绝了?”

颜氏没想到女儿会忽然提起旧事,脸上恍惚了一下,严峻的神色便稍微舒缓下来,笑道:“你啊,从小就机灵得很,去了几天国子监,琵琶技艺就都赶超娘了,哪里会忘呢?娘当时多替你骄傲啊!”

李沁回过头,握住颜氏的手,取下梳子丢到梳妆台,严肃与她对视道:“娘,我会琵琶,与去不去国子监无关,那时候国子监的鼓乐堂还在教基本音律,指法尚且没开讲,而我已经能流畅的弹出许多高难度的曲子,您就从没为此疑惑过?”

颜氏闻言一惊,愣了许久,讷讷问:“那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3 12:56:00 +0800 CST  
想了想又释怀道:“你小时候可机灵得狠,五岁上头就识字,难不成是偷瞧了乐谱自个儿学的?

娘记得你那时候什么活计都一学就会,可聪明着呢,半点儿都不用娘操心。”

说完,颜氏面上的笑意陡然冻结,又沉下脸,低头看向椅子上的李沁,蹙眉道:“就是不知怎的越大越傻乎,十八岁上头还不肯定亲,可让娘把当年该操的心全都补上了!”

李沁听她说完,苦笑两声道:“娘,今儿咱先别往亲事的话头上绕,就说说从前的事情。

您知道,我五岁识字,六岁识乐,自己争着要国子监名额,鼓乐大赏前告诉您自己会摘得头筹,京鉴会前也对您保证。

娆姐儿封侧妃前,我早两个月就告诉了您准确时间,爹爹每次升官的时间,沁儿都跟您谈过,除了这些大事儿,还有些琐事儿……”

这些事都是这漫长的十三年里陆续发生的,李沁虽然说得很含蓄,每次成真后却都赢得颜氏或讶异,或兴奋。

但由于它们发生的时间不集中,颜氏的警惕就被分散了,如今被李沁如此这般一罗列,颜氏的神色渐渐犹如冰雪风霜,死死凝固了。

“你……”许久,颜氏睁大双眼,盯着李沁的眼神中,竟带了丝畏惧,哆嗦着嗓音道:“你怎么会猜得这么准?”

李沁站起身,牵着颜氏走到床榻旁坐下,顺着她后背安抚道:“娘,您别紧张,我今儿就是想给您解释坦白这些事。”

颜氏双眼盯着闺女一眨不眨,“你快说!怎么回事儿?你这一说,娘都觉着瘆的慌!”

李沁依旧安静的注视颜氏的双眼,嗓音轻柔道:“我若是说自己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儿,您信不信我?”

颜氏眼睛渐渐瞪大,沉默了半刻钟,才缓缓答道:“信……你说什么娘都信!

这……这能耐是好事儿,老天爷给你的本事,称得上是人瑞!但……你可千万别跟外人讲,免不得要惹祸上身!”

李沁原本想从这些迹象,引出自己是因为重活了一世的原因,想不到,娘亲竟然以为她有预知的能耐……

这回轮着李沁发愣了,她本就不想跟娘亲坦白自己母女俩前世悲惨的结局,如今颜氏这么认为,倒也省却她将事情摊开来,引出那个绝望的未来。

既然如此,李沁决定将错就错,对颜氏道:“沁儿知道不能张扬,这不,连您都是才知道。

这本事万万不能传出去,如今储君之争尚未明了,若有人想要利用我这本事,难保不会引起争端,叫咱们陷入险境。”

颜氏一时激动地满面红光,眼睛骨碌碌转溜,忽又想起什么,忙问道:“那你快算算!未来的天子,究竟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女?娘为这事儿都快操碎了心!

你也知道,你姥姥是大皇子那派的,如今二皇女想娶你,娘只字都不敢同你姥姥讲,如果未来的天子是二殿下,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沁:“……”

颜氏:“怎么了?是不是算这种大事儿会损阳寿?”

“……”李沁想了想,要是告诉她二殿下都活不到新君登基,想必颜氏就算一头撞死,也不可能答应这门婚事了……

就算李沁有信心能保住迪晗的性命与王位,娘亲也铁定不会允许她冒这个风险,想了想,便答道:“什么损不损阳寿的,娘当我是道士呢?

我这能耐可不是修炼的,毫无章法,并不是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的。只是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我会时不时在梦里看见,而且只能预测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人和事儿,不认识的人就完全算不出。”

颜氏立即显得有一些失望,嗫嚅道:“这是不能自控的?”

李沁点点头。

颜氏耷拉了脑袋,念叨:“那没多大用处啊。”

李沁苦笑道:“怎么没用?我今儿之所以给您坦白,就是因为这能耐要发挥大用处了,能救咱母女俩的命!”

颜氏瞪大眼,“什么?!”

李沁便把沈氏私下的勾当全盘说出来,并告诉娘亲,已经预测到她遭人毒手,染上瘟疫的惨况。

颜氏闻言脸色煞白,捏紧拳头气喘片刻,陡然起身,怒道:“我现在就要将这贱妇告上衙门!”

李沁跟着起身道:“娘,她还没出手,咱用什么证据拿她?”

颜氏闻言怔愣片刻,急道:“难不成等着她得手!她买通了哪些人?咱花十倍的银子,让那些人回头对她自己下手,叫她自食恶果不就成了!”

李沁安慰道:“娘先别动怒,沁儿自有计较,我迟早要叫她以牙还牙。

但咱们要是用那种腌臜手段报复,岂不跟那母女俩无异?

您是吃斋念佛的人,讲求因果报应,咱们没必要为那种人脏了手,万一叫衙门查出了破绽,免不得还要为此偿命,活得也不能安生。

女儿有法子光明正大的送她母女痛苦绝望的上路,只是需要些时间。”

颜氏疑惑道:“可你不是说,她就这两个月之内动手……”

李沁点头道:“所以啊,我想请您先去宣王府私宅避一避。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3 12:57:00 +0800 CST  
女儿迟早要嫁给宣王的,二殿下把丈母娘请去别园里消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没必要忌讳。”

颜氏思忖片刻,问道:“那你也跟着娘一起去?”

李沁摇了摇头,道:“圣上过几日就要下江南出巡,九殿下也被钦点随行了,沁儿可能要跟随伺候着。

这趟回来,就辞了伴读之职,随二殿下去了,娘可别忘了,您答应过,女儿成婚后,您就要与爹爹彻底断了关系。”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3 12:57:00 +0800 CST  
最近都没人留言了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3 12:57:00 +0800 CST  
67
颜氏顺从了李沁的安置。

临行前,迪晗还给颜氏避难的外宅增添了一队守卫,宅子里使唤的丫鬟小厮,也都是宣王府派出来伺候的,从内到外严丝合缝,确保颜氏无虞。

应天府是前朝京师,与扬州相距不远,有着江南水乡典型的温柔气息。

应天府行宫的排场,虽不及京城的皇宫宏伟,却别有一番别致的秀雅。

李沁长这么大从未出过京城,她早很好奇那些诗词里咏诵的江南,究竟是个怎样迷人的风光。

京城里很多富贾的家宅,都是特意请苏州的工匠修葺,那些山石流水,飞檐红瓦,布局与造型都与常见的庭院有异,确实让久居京城的她,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只可惜这趟偏是冬日出巡,怕是要打了江南美景的折扣。

出巡的队伍浩浩荡荡,皇爵的侍从,除了贴身伺候的,其他都该跟在家眷车马之后随行,李沁却被九殿下安排在了自己的马车里。

皇爵的马车相对要严实防寒的多,里面升着碳炉子,倒也不太受冬日的严寒影响。

马车里很宽敞,九殿下贴身宫女玉儿,也在这辆车里,李沁旅途发闷,便主动与她搭话。

玉儿常年在宫中伺候,平日私下与李沁闲聊倒也罢了,如今小皇爵端坐一旁,她哪里敢随意与李沁搭话,扰了九殿下的耳根清净?

是以李沁抛出去的话,基本一去无回音,玉儿连个眼神都没回给她,一直恭恭敬敬在九殿下身旁候命。

李沁见她这般拘谨,便侧头对九殿下使了使眼色。

迪丽热巴目光转到一旁侍女身上,沉默须臾,开口道:“既出了宫,就别总拘着。”

“……”李沁有些发窘,这家伙怎么劝别人放松,都跟发号施令似的?

这口气,谁还敢不拘着!

回头再一瞧玉儿,果然,小脸上的神色更加恭敬了,颔首领命道:“是。”

而后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李沁无奈,也顾不得礼节,就当着侍女的面,与九殿下攀谈道:“殿下,听说圣上此次让您随行,是因当日在养心殿被您的才学惊绝,连二殿下都夸您那一番慷慨陈词,叫人拍案叫绝呢!”

同大人物搭话,要从拍马屁开始。

迪丽热巴微垂着眼眸,仔细听完李沁这番话,顿了顿,一扯嘴角,眯起浅瞳嗤笑了一声,还侧过头,抬手抵着唇下咳嗽两声做演示,然而那笑意里的嘲讽根本藏不住!

李沁握拳,她第一次这么不着边际的夸赞小人渣,居然就换来这么个回应!

“殿下,”李沁不甘道:“仆这是夸您呢!”

“嗯,听出来了。”迪丽热巴侧眸迎上她的目光,嘴角还带着好看的弧度,偏偏配上一双愈发妖异的桃花眸子,给人一种“一肚子坏水”的错觉……

“那您怎么还笑仆呢?”李沁斜着眼对视小人渣。

迪丽热巴挑了下眉梢:“那你想要孤如何回应?谦辞还是实话?”

李沁只是想听九殿下讲讲当日的威风,便笑道:“当然是说些实在的!”

迪丽热巴闻言直起身,故作严肃的看着李沁道:“那好,告诉你,孤就是这么一个旷古绝今的奇才,世人莫不称道,这么着满意了么?”

李沁闻言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旁玉儿也被逗得掩口咯咯笑。

车里气氛松快了些,迪丽热巴扯起嘴角,笑出一口小白牙,靠回车窗旁,撩起轿帘子瞧了瞧,轻声道:“附近没驿站,再一个时辰就要扎营了。”

厚帘子外一股刺骨的寒意吹进来,李沁急道:“殿下!别动帘子呀,车厢里好容易烘暖和!”

玉儿脸颊抽了抽,心中骇然,这丫头平时跟主子说话也是这骄纵的态度?

这么不规矩,至今连板子都没领过一次,也太不寻常了……

玉儿心惊胆战的用余光觑着九殿下动静,本以为李沁至少会被九殿下一个冷眼瞪回去,没想到……

九殿下居然顺从的盖好车帘,面上并无喜怒,只淡淡抱怨了一句:“你这身子骨真是……”

李沁早被嫌弃惯了,见窗帘被盖好,这才用竹签子捣了捣小手炉,抱紧在怀里。

车里的炭火很旺,九殿下就穿了一套箭袖骑装,闷得白玉般的脸颊都有些泛红。

这头李沁被夹厚棉的褙子裹得跟粽子似的,还披着狐裘大氅,依旧冻得直打哆嗦……

不多时,马车外有人瞧了瞧车壁,唤道:“阿九?”

李沁闻声抬起头,是迪晗的嗓音。

“吃一堑长一智”的九殿下没有再撩窗帘子,直接在车厢里回话道:“二姐?”

外头迪晗喊话道:“后头随行的御厨给父皇烫了羊奶,我也得了一壶,还热乎着呢,你喝点暖暖身子。”

这明摆着是给李沁送来暖身子的。

外头天寒地冻的,除了九殿下能在车厢里行路,其他几位皇爵都得轮流骑马,随行在御驾周围,保不准拉缰绳的手都要冻上了。

李沁想掀起帘子叫迪晗自己享用,可人家是以关照皇妹为名送来的,她也不好腆着脸说自己不用。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4 12:54:00 +0800 CST  
九殿下闻言掀起窗帘,李沁借机也看向车外的迪晗。

车厢里呆久了,外头天光刺目,李沁眯起眼,稍缓了一会儿,迪晗的面容才渐渐清晰。

虽已在马背上颠簸许久,迪晗束冠却一丝不乱,衣衫工整,丝毫不显疲态。

只是脸上似乎蒙了一层灰,有些不干净。

李沁看着迪晗把羊奶壶递进车厢,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一拉缰绳跑远了。

李沁急忙掀起自己这一头的轿帘子看去,迪晗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前头密密匝匝的车马之中,马蹄将泥土溅起三尺多高。

等人走了,李沁放下帘子,回头朝冻得冰凉的手指上哈气,抬头问道:“殿下,这雪都化了多少天了,地上怎么还泛潮?你瞧那泥土湿答答的,把二殿下打得灰头土脸的。”

九殿下将羊奶递给她,回道:“官道上事先都撒好了湿泥土,防止扬尘眯眼,那泥要不是潮的,二姐现在早脏得看不清脸了。”

“……”李沁一不小心又“献丑”了,这小人渣不也没上过官道嘛,怎么就懂得这么多!

一旁玉儿温和笑了笑,道:“咱九殿下见识多广,这些个弯弯绕绕的,奴婢和李姑娘都闻所未闻。”

李沁接茬道:“可不是嘛,殿下尚且年少,仆痴长您几岁,反倒不及您才学渊博。”

迪丽热巴闻言挑眼看她一眼,最终喃喃笑道:“当真是痴长了,孤瞧你与初见时无异。”

李沁一愣,顿时脸颊一红,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夸不得呢!

什么叫与初见时无异?

初见时李沁才八岁,难不成说她十年都“痴长”了,就是没长脑子吗!

李沁手里抱着羊奶壶,还没喝就浑身火气腾腾的,果然只要跟小人渣在一起,战火就足以抗寒了!

晨光在斗嘴中过得飞快,出巡的队伍速度缓缓停滞,随行内侍队伍纷纷搬出行李,陆续开始扎营。

九殿下先行下车,前去恭候圣驾入御帐。

李沁在车里等到外头的管事牌子通报下车,才跟玉儿结伴随行,前往营地。

她挽着玉儿的胳膊,问道:“咱们晚上去哪儿歇息?”

玉儿疑惑的看她一眼,理所当然道:“咱们是随身伺候的,当然是跟九殿下一个帐篷同寝了。”

“!!!”

李沁顿住脚步,瞪圆了眼睛看玉儿。

“怎么了?”玉儿回声瞧她。

李沁颤着嗓音问:“同……同寝?殿下是皇爵,皇爵怎么能……”她刚要说皇爵怎么能不自重,顿了顿,又改口道:“怎么能跟咱们身份低微的君贵同寝?”

她刻意加重了“君贵”两个字。

玉儿怔愣片刻,立刻笑道:“这有什么?殿下都还没开蒙呢,没什么可避讳的。要真开了蒙,哪里还轮到咱们俩伺候入寝?”

李沁勉强笑了笑,心想也是,她自个儿这十年,是只有年龄痴长,九殿下是只有个头痴长,其他一切都照就,完全没什么“危险”。

九殿下当年连君贵净房都“参观”过,如今还会避讳与君贵同住一个帐篷吗?

玉儿见李沁神色纠结,不由好笑道:“你这丫头倒有趣,说句实在话,咱九殿下堂堂超品皇爵,多少君贵削尖脑袋只想来跟前露个脸,要能够同寝一次,更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天大的好事儿砸在你头上,你反倒不乐意了。”

李沁苦笑了笑,道:“我不如姐姐看的通透,偏我不爱与人争宠,只求爱的人能一心待我,断然不适合蒙受殿下的雨露之恩。”

玉儿看着她,惊讶的眨了眨眼,无奈的笑道:“罢了,人各有志,不过,同寝之事大可不必担心,你伴读十年,应当知道,九殿下素来不喜外人贴近。

帐篷很宽敞,咱的棉榻离殿下远着呢,哪怕你有心往殿下榻上躺,殿下也不会让你近身的。

上个月有个宫女伺候殿下入寝时,解个床帐解得直往殿下怀里倒,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李沁好奇道:“怎么样了?”

玉儿一勾嘴角,带着股狠劲道:“被嬷嬷拖下去赏了十下皮爪篱,脸都肿成馒头了!”

李沁倒抽一口冷气,愣了好一会儿,抓住玉儿的手道:“姐姐,沁儿没伺候过人,手笨的厉害,铺床倒是可以的,伺候殿下盖被就慌了,万一……一个趔趄倒下去……”

玉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知道了,你只管铺床罢,其他的叫我来就好。”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4 12:55:00 +0800 CST  
68
下车时天色不早,连金灿灿的余晖都消退了。

官道旁是一片广袤的草原,若是在春夏,必然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意,此时入眼却只剩一片苍黄。

一路上连参天的老树都光秃秃的,衬着刺骨的寒风,叫人冷得钻心。

李沁抱紧手炉,甫一走出温暖的车厢,身子还无法适应凛冽的空气,只得将狐裘再裹严实些。

随行侍从的帐篷搭在最后头,鳞次栉比的排了一里路。

穿过忙碌的人群,领路的小管事将李沁二人带到一处空旷些的地儿,朝着这儿唯一的帐篷,做了个“请”的手势,就恭敬的颔首离开了。

李沁走近了,四下一打量——

石青色的大帐篷,帐顶子上都盖着保暖的猩红羊毛毡子,窗子和门严严实实的盖着厚帘子,光看着就叫人觉着浑身起了丝暖意。

侧面临着一面湖,好在结了冰,透不出一丝湿气。

湖对面是辽阔的雪山,白茫茫一片,山顶都隐在雾气里,仙境也似。

“快进去罢,”玉儿冲李沁笑了笑,“瞧你给冻的,鼻头都红了。”

李沁吐了吐舌头,一打帘子钻进帐篷里。

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帐篷里的摆设基本已经齐全了。

地上铺着荔色蝶纹短绒波斯贡毯,殿下的床榻挨着西南角,旁边就升着个暖烘烘的大炭炉子。

临窗的地方摆着张雕花红木矮几,上头的棉絮被褥堆了老高,旁边还挨着几个大包裹,瞧着大概是李沁和玉儿的“分内事”了。

但李沁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此处,她疑惑的回头问玉儿:“姐姐,这儿怎的只有一张榻?难不成让咱们跟殿下挤着睡?”

玉儿正要去收拾包裹,闻言噗嗤一声笑开了,扭头道:“美得你!咱们是铺条毯子搁地上休息,睡觉你是别想了,只能迷会儿眼,得轮流伺候。”

“……”李沁赧然笑了笑,颠颠儿的上去同玉儿一起收拾行李。

玉儿手脚利索,没一会儿就把两包行李摊开归位了。

李沁头一回伺候皇爵出行,看见什么都挺新奇的,此刻她手里摆弄着一只小香炉,将一旁的几捆香料凑在鼻间嗅了嗅,喃喃道:“这大老远出趟门,连香炉都带着,倒也真不怕麻烦……”

偏巧送晚膳的大嬷嬷带着侍从,一打帘子走近来,听见李沁这句话,眼睛立刻瞪圆了,指着坐在绒毯上的李沁,呵斥道:“你是哪里当差的!主子的派头也是你能乱嚼舌根的?”

李沁被这声刺耳的斥责,惊得呆呆侧过头,就见个瘦长条的老嬷嬷横眉立目的瞪着自己。

一旁玉儿赶忙起身上前问了声万福,解释道:“回陈尚仪的话,这姑娘不是宫里出来的,不懂规矩,望嬷嬷恕罪。”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4 12:56:00 +0800 CST  
李沁不卑不亢的迎着那老嬷嬷的目光,面上毫无惧色,却也没有还口。

那老嬷嬷脸色凶狠,上下打量了李沁一番,见这小姑娘姿色尤佳,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便不敢再多言,转头分布随从将手里捧的膳盒摆上矮几。

一旁还搁了个加热御膳用的小炭炉。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4 12:57:00 +0800 CST  
虽然膳盒都盖得严实,可那香喷喷的菜味儿还在往外透,李沁忍不住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她在马车里颠簸了一整日,只喝了一壶羊奶,早就饥肠辘辘了。

待摆好膳盒,随从们将一个没罩子的托盘摆在矮几旁的地毯上。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4 12:58:00 +0800 CST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4 13:02:00 +0800 CST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4 13:02:00 +0800 CST  
69
冬夜静得出奇,一丝丝响动,都会在这样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

李沁八爪鱼似的扒住玉儿,依旧不能除去心中的恐惧与警惕,她睁大眼睛,竖起耳朵——

帐篷外头,忽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草丛摩擦生!

李沁倒抽口冷气,推了推玉儿,小声急道:“有东西靠近了!”

“嘘!”玉儿靠近她耳边,耳语道:“外头有守夜的侍卫,你别瞎操心了……”

李沁拧着眉头,勉强点点头,哪里就能不操心了?

她没出过远门,从小在京城里待着,偶尔住个客栈都睡不踏实,何况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且她分明已经感受到了危险!

或许是长时间的黑暗,让她的视线逐渐适应了微弱的光线。

李沁微微抬起头,看着矮几上微弱的烛光,又四下一看,当目光扫过南面的帐篷时,身体冷不丁一激灵!

那里……帐篷壁上,正映着个疏淡的黑影!

那黑影一半身子没在荒草中,只有头顶那对尖尖耳朵的黑色轮廓,分外分明!

“狼……”李沁一把握住玉儿的胳膊,嘶哑的小声道:“真的有狼!”

“嘘!”玉儿照旧要她安静。

李沁简直难以理解,宫里的侍从,是不是都这么置之生死于度外,只要能让主子睡得香,自个儿被野兽活吞了都不带喊一声痛的!

李沁捧着玉儿的脸,要她朝南边看那影子,玉儿依旧在试图让她小一点动静!

就在两人激烈的拉扯时,床榻上躺着的九殿下,终于忍无可忍的坐起身,蜷起腿,神色崩溃的在榻上揉了揉眼窝。

李沁刚好是面朝床榻的,冷不丁看见个人影做起来,不禁又一哆嗦。

想起那坐着的人是被自己吵醒的九殿下,李沁更紧张了……

虽然看不清九殿下此时的面容,但她觉得,肯定不是和善的。

李沁缩起脑袋,抱歉的对玉儿小声道:“我好像把殿下吵醒了……”

玉儿惊慌回头一看,立刻掀开被子爬起身,点上灯,小声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墙角的几只八角风灯亮起来,帐篷里也敞亮了。

李沁怯怯的看向床榻,就见迪丽热巴缓缓抬起脑袋,侧过头,冲她飞来一个幽怨至极的嫌弃眼神!

李沁一缩脑袋,喃喃解释道:“殿下,仆听见外头有狼……”

玉儿还在给小炭炉生火,打算暖一壶茶来给九殿下降降火。

没等炭火亮起来,九殿下就忍无可忍的下了床,旋手披上外袍,一把捞起佩刀,气势汹汹的冲出门去了——

“殿下!殿下您要做什么!”玉儿吓得险些推翻了炭炉子,起身跌跌撞撞的跟了出去。

李沁惊慌坐起身,就听见外头一声刺耳的刀剑出鞘声。

紧接着,一阵野兽喉间咕噜噜的威胁声此起彼伏,绝不止一只。

李沁连忙披起外衣,刚想追出门,就听见咻然几声精铁破空声,一阵尖锐短暂的狼嚎嘶鸣过后,整个世间,就陷入一片浓郁的寂静中。

死一般的寂静。

回过神,李沁轻轻挪到帐篷边,撩起一角朝外看——

离自己最近的是玉儿,此刻她正双手捂嘴,颤巍巍立在寒风中,目光惊惶。

李沁顺着她吃惊的目光,看向东面,就见九殿下衣衫不整的从敞篷南面黑黢黢的角落里走出来,一手提着刀,迈着长腿走到东侧守营侍卫的火堆旁,垂眸看向挨着枯树干熟睡的守卫。

那守卫不知是不是下意识感到了某种极其危险的怒火靠近,竟然没等九殿下开口,就自个儿慢悠悠醒转过来,迷迷糊糊的抬头看——

火光中,一个仿若谪仙的精致面容正垂眸看着自己,薄唇微启,说出惑人心神的磁性话音,却没有一丝温度:“要不你去帐篷里歇着,让孤来守夜?”

那守卫僵了一霎那,随即翻身跪伏在地,脑袋咚咚咚的往杂草堆里磕,哭腔吼道:“奴才死罪!求殿下开恩!奴才死罪!求殿下开恩!”

迪丽热巴提着刀,侧头垂眸绕着他走了半圈,看得李沁这头都浑身汗毛立起。

她觉得小人渣今晚总显得有些反常,似乎心情异常的烦躁不安。

对面的一个小帐篷里,轮流守夜的守卫们,都被这凄惨的求饶声惊醒,一个个衣衫不整连滚带爬的冲出来,跪倒在九殿下脚下。

玉儿也被拉回神志,回头颠颠儿的追道九殿下身边,冻僵的身体让她说话都颤得厉害,“殿下……快……快回帐篷吧,外头冷,这些奴才明儿个交给指挥使处罚就好了,哪里劳您亲自动手!”

九殿下这才没再多说,绕过跪了一地的守卫,朝帐篷这头走了几步,用刀尖点了点地面,朗声道:“在升三个火堆,把孤的帐篷围起来。”

身后响起一声整齐嘹亮的“是!”

李沁见小人渣远远朝这头走来,吓得赶紧放下门帘子,一时恨不得躲到矮几下头去!

待到九殿下打帘子进来时,她停下抱头鼠窜的动静,就呆呆立在自个儿的地铺旁,无可奈何的对上九殿下的目光……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5 08:50:00 +0800 CST  
要不是她搅了九殿下的好梦,又怎么能抓住外头偷懒的守卫呢?被狼吃掉怎么办?

李沁觉得自己是可以理直气壮的!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迪丽热巴身上时,心里却陡然一惊——

九殿下身穿的那件石青色对襟外袍里头,隐约泛着暗红色的……血迹!

“殿下?”李沁身子一僵,回过神就扑了过去,慌忙掀开九殿下外袍——

果然!白色的里衣,上腹部位,已经被血染了个透!

李沁心头一揪,上下一打量,就见殿下手里那柄长刀,刀尖还在滴血。

“您受伤了!”李沁嗓音快把帐篷顶给掀了。

迪丽热巴被她忽然浓郁的惊慌气息,熏得眼前一阵金光闪烁,真像受伤了似的,朝后踉跄了几步,口中含糊道:“别过来……”

玉儿忙上前拉开李沁,道:“别动手动脚的!是那几头狼的血溅上来弄脏的,我胳膊上还染着一道呢,你瞧——”

李沁垂眸一瞧,果真是被溅上的血迹,可她抬头再瞧瞧被玉儿挡在身后的九殿下,总觉得殿下神色怎么……那么痛苦?

“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沁绕过玉儿,关切的走上前。

迪丽热巴一见她接近,就跟见鬼似的往后退,直直靠到帐篷角落,拧着眉头盯住李沁,神色痛苦得像是被人偷了二十包糖糕似的。

“怎么回事?”玉儿也发现了不对劲,忙上前抬手触了触九殿下的额头,立即惊叫道:“怎么这么烫!糟了!怕是染上风寒了!奴婢这就去叫随行的御医过来!”

李沁见玉儿匆匆打帘子跑出了门,立刻就上前接应,却见九殿下躲瘟疫似的,一闪身就往床榻逃。

跳上床榻后,居然用被褥把自己裹成了个球,像是要与李沁彻底隔绝开!

“……”

李沁不明所以的追到床榻边,拍哄着被子道:“殿下是不是冷了,仆给您再加床被子,您快把脑袋露出来,不然闷得慌。”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一声嗓音,李沁没听清,凑近耳朵问:“您说什么?”

被子里头大声重复了一遍:“走开!”

李沁:“……”

李沁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生病的小人渣较劲,还是很好心的去拿了一床厚些的棉被,给九殿下盖上。

又去把大炭炉子朝床边挪了挪,直直对着九殿下,折腾完毕,李沁就开始强行要把九殿下的小脸掰出来,以免这小家伙闷死喽。

九殿下像被踩着尾巴似的,哼哼着不要她乱动,最终被子还是被撩起一角——

李沁的大脸杵在迪丽热巴眼前,眨巴着眼睛温柔道:“出来啊殿下,还冷吗?”

热得满脸细汗的九殿下,钻出脑袋,咬牙切齿的吼道:“孤要你走开!”

李沁心说这熊孩子生个病哪来这么大气性。

但念在小人渣长这么大头一次“生病”,李沁就大度的没计较,仔细拢好被子,双手用力环住被裹成蚕宝宝的九殿下,还把脸贴过去,想要捂热小人渣——

迪丽热巴惊恐的睁大浅瞳,刚要呵斥,李沁冰冰凉的脸颊,就陡然贴上了自己的侧脸——

好……舒服……

李沁本以为九殿下会挣扎,没想到在自己贴上后,这家伙反而突然“乖了”,一动不动的让她这么圈着,一双淡金色的眸子,失神的直视正前方,深邃又迷离。

那表情就好像是……认命了。

“这样暖和了吧?”李沁温柔的笑。

九殿下没答话,依旧呆呆直视前方。

李沁转头去瞧帐篷门帘,口中喃喃道:“一会儿玉儿姐姐就给您叫御医来了,别害……唔!”

李沁忽然感觉自己的侧脸被人……舔了一口!!!

她下意识缩回手,捂着脸颊,吃惊的侧头看九殿下。

九殿下并没有回头看她,还是保持刚才的神色:呆呆看着前方。

装得好像……刚刚舔李沁的人不是某人渣一样!

“殿下!李沁蹙眉道:“您干什么呢!”

九殿下目光微微流转,依旧没有回答,就像是小时候干了错事,不敢与人对视的模样。

李沁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颊,口中抱怨道:“病了还这么淘气!”

迪丽热巴此刻只想被一榔头砸晕过去才好,根本没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去舔笨伴读的脸……

九殿下都这么大的人了,也知道害羞,再淘气,也不可能去舔人家脸的啊!笨伴读不知多久没洗过澡了啊!

这实在是太掉份儿了……

今晚的事要是传出去,身为超品的颜面何存!

迪丽热巴缓缓侧过头,盯着李沁,陷入了沉思……

无法自控的想再舔一口。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5 08:50:00 +0800 CST  
李沁并不知道小人渣心里在思忖什么,只觉得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今晚似乎隐藏着某种激烈的侵略气息。

“殿下?”李沁迎上那目光。

渐渐的,身周那股原本若有似无的陌生信息素,陡然变得浓郁,几乎将她的身子完全包裹起来!

“呃!”李沁惊叫一声,疯狂挣扎着站起身,往后退,惊愕的看着床上的九殿下。

那双淡金色眸子依旧直直锁定着她,像是认准了猎物。

李沁瞳孔皱缩,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您……您开蒙了?”李沁吞咽一口,缓步往帐篷门外退,抗拒着身体本能的回应,她此时若有半点松懈,对面那只“小野兽”,怕是会彻底失控。

她知道爵贵头一次开蒙的惨状,要整整熬过七日,信息素浓度会渐渐达到巅峰,愈发难以自控。

普通贵族家的孩子只能靠祛乌汤缓解痛苦。

皇爵们却有专门的名贵药酒池,每天泡一个时辰,熬过七日,比平常人家要舒坦许多。

可这刚巧遇上出巡……

李沁冷静下来,直直看着九殿下,仔细回想,那股陌生的信息素,应该是从晌午过后开始萦绕在自己周围的。

这么说,九殿下开蒙还不到五个时辰,神志应该是清醒的,她根本无需紧张。

楼主 塞纳河田园犬  发布于 2017-08-25 08:50:00 +0800 CST  

楼主:塞纳河田园犬

字数:367384

发表时间:2017-08-03 04: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04 01:09:31 +0800 CST

评论数:69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