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如恭】《恭敬不如从越前传》by染指朱砂

“是,爹。”兰生一抽一抽的答应着,手疼的都动不了。
一出书房门,屠苏倒是不在,白芷在一旁,端着碗银丝鱼儿粥,粥倒是没有冷,可连热气也是没了的。“站这做什么?”陵越刚从书房出来,难免带了点脸色。
白芷不过17岁,刚才端着粥在门外就被吓住了,本想着要不要先退下,可这公子要求的事她不敢不做。
“公子让每天这个时候给大少爷和二少爷送些吃食,大少爷不在房,奴婢就寻到书房了。”白芷老老实实的说道。
陵越奇怪:“这个时间?”天已经是黑了,晚饭也就过了两个时辰。
白芷点点头:“公子说二位少爷正是长身体吃不饱的时候,备些充饥易消化的粥品,免得二位少爷饿。”
真是处处都考虑到了,陵越点点头,看着只有一碗:“屠苏的吃过了?”
白芷提起大少爷,笑了出来:“二少爷刚才端着去公子房里了。”二少爷虽说话不多,但是可爱礼貌的实在是让人喜欢。
陵越想了下,说道:“正好你在,把兰生抱回房吧,粥热热喂给他。”
白芷赶紧答应着进了书房。
…………
还未进门,就听见了少恭轻笑的声音。陵越缓缓勾起嘴角,推开了门。
屠苏坐在床边,端着玉瓷碗,有模有样的喂着床上的少恭,少恭刚想抬手做什么,就被屠苏小心按了下去:“娘,不能动的。”
屠苏听见身后的动静,看过去,立刻就站了起来,“爹。”
少恭一眼就看见了陵越手里忘记放回去的木条,挑眉调侃道:“怎么?大师兄这教训了小的,该轮到我这大的了?”
陵越愣了一下,低头一看,还真是怎么还拿着这东西。
本是少恭的一句玩笑话,可不是很分得清的屠苏却因此僵住了,连着陵越浑身的凶气和走过来的脚步,屠苏往旁边站了些。
陵越正要把那个骇人的东西扔在桌上,才抬起手,就听着咚的一声。
屠苏跪得端正,陵越和少恭面面相觑。
“爹,娘身体还未好,您要罚就罚我吧,屠苏愿意替娘。”屠苏说的极其认真,让陵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想起刚刚少恭说的话,陵越屠苏这是误会了呢。两手直接抱起了人,放回了雕花木椅上,陵越嘴角含笑:“你以为我要打少恭?”
屠苏皱着眉头认真一点。
少恭在背后侧靠着,嘴角勾起优雅的弧度,开口给屠苏解释:“屠苏,刚才只是玩笑话,别紧张。”
屠苏看了一眼娘的神情,又看向爹,好像还是不太相信。
“我怎么舍得伤了你娘,真是胡思乱想。”陵越揉揉他头顶的碎发,络子也给揉到了衣前。
屠苏抿唇低头想了一会,才缓下劲来,乖乖点点头。
刚起身,陵越就看见床头前的那个空碗,与给兰生的是一样的。刚才进门就看着屠苏在喂少恭,可没想到是屠苏自己的那碗。桌上还有些小点心,陵越连盘子都塞给了屠苏,“若是一会饿了就吃些。”
屠苏原放回桌子上,只拿了一个,“谢谢爹,屠苏不饿,吃一个就好。”
陵越点点头,目送着他回了房,才合上门,上了栓。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1 23:19:00 +0800 CST  
被角滑落下,堆在了少恭腰间,少恭一举一动都是优雅,就算是这样靠着,陵越都觉得心悦的不得了。陵越坐在床边用重新拢了一次:“仔细凉着。”
“刚才屠苏喂少恭喝粥了?”陵越帮着少恭洗漱了一下,解衣坐在床边,取下了帐幔。
“嗯,我说我不饿的,屠苏非要让我喝,实在是盛情难却。”少恭笑眼盈盈,感叹了一声。
“真是懂事,比兰生强多了。”陵越躺在侧,撑起头,一手轻轻摸着少恭的右手。
少恭看他一提兰生就变脸的,轻叹:“兰生自有兰生的懂事,只是与别的孩子不太一样。”
陵越笑了,凑过去亲了一下:“反正这次是没看出来。”
少恭笑的无奈,想起桌上的那木条,说道:“大师兄真是教导有方,生生打出血了。”
陵越哑然。
“以为我看不见?”少恭挑眉。
陵越叹气:“他若是早些认错,我也不至于那样生气,偏偏总是一副不诚恳的样子。”
少恭:“这次狠了心了?兰生的哭喊声都快传满整个家了。”
陵越:“子不教父之过,我不能在这些事上纵容他。”
少恭看他一脸认真,确实是想不到陵越还有这样威严的时候,点点头:“打不是目的,让他明白错了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打,也不能伤重了,我们手重,很容易伤到他的脾脏,要特别小心些。”
陵越摸上少恭的唇,“嗯,先前就记下来,我没用全力。”
“身上还疼吗?要不晚上再抹一次吧,这会时辰差不多的。”陵越半坐起来,正要去拿药。
“不用,没什么感觉,就先前那一会有些难受。”少恭拉住了要下床的人。
发觉少恭神色是轻松了些,陵越这才又躺下。“若是不舒服可要说,别忍着。”
“伤好的时候可能有些痒,不能抓,这几日也不能吃刺激的食物……”
陵越认认真真的啰嗦个没完,少恭笑着看着他,话不多的人是全攒给他了吗?这一套一套的比自己这个大夫还懂的多,少恭最后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陵越停了下来:“少恭怎么笑了?”而且是猛得笑了,陵越真怕他崩了伤口。
少恭:“大师兄真是好口才,说这么多还不带重复的,当真是天墉城名副其实的全才。”
陵越知道这是打趣他的,轻啄一口嘴角:“就怕我说这么多,少恭也不听。”
“听~大师兄的话字字珠玑,少恭怎敢不听?”少恭故作认真的赶紧解释道,末了还是笑了。
陵越抿唇笑得无奈,当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便睡吧,有伤就还早些休息的。”
少恭挑眉:“若不是大师兄这一说小半个时辰,在下这会早都睡着了。”
陵越一愣,自己说了这么多吗?“是我不对,少恭快睡吧。”陵越有些自责自己没有注意时辰,撩起帐子抬手灭了烛,让人赶紧阖上眼。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1 23:19:00 +0800 CST  
第十章
按说有了陵越在家,这日子总该是快些的,可如今少恭是除了床哪都去不了,所以不过两日就已经是有些烦闷了。
梧桐叶落,总是一人先知,可今年,这人不是少恭,而是陵越。
“少恭,这叶子还是收在这琴谱里吗吗?”半个巴掌青青黄黄的叶子安静的在陵越手心落着,看着有几分萧条。
梧桐叶落,该是入秋了。
“嗯,随意吧。”少恭没多看,懒洋洋的躺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陵越纵容地笑了一下,起身夹在了一本厚琴谱之中,放回了书架上。
山海经。
陵越随手拿下,原坐回了床边,“若是无聊了,看会书?”
少恭瞥了一眼书,抬起右手,手指依旧缠着纱布,昨夜才是换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陵越打开书放在被子上,轻声说:“左手不是也可以吗?”
少恭低头盯着书发呆,陵越正是无奈,就见人将书合上搡在了一边,“看完了。”
陵越哑然,这才是真正知道少恭心情不佳了。“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陵越此言是有原因的:兰生被打的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一直不退,陵越半夜起来便再没睡下,直到天亮也不见好转,最终无法,还是抱回了房,让少恭看看。
……………两日前晚……………
“你打他脸了?”少恭才醒过来,被陵越扶着靠在床头,一转头就看见兰生半个脸肿的像个红馒头。
陵越嗯了一声,发觉少恭脸色放沉了,又加了一句:“气过头了,只一下。”
“打孩子不要打脸,听力容易损伤,鼻子也会容易出血。”少恭语气冷漠,就如同在同一位病患家属交流一般。
陵越也是知道后果,所以才没了多少底气,“下次不会了。”
取下了兰生额头上的帕子,抚摸着他的额头,陵越有些担忧的自言自语:“这不知怎么就烧起来了……”
少恭左手正要搭脉,刚挨到手腕,错了一些摸到腕骨,睡梦中的兰生就猛得缩了起来,自己护着自己的手腕,小声的哼着。
少恭刚才没细看,轻轻拨开兰生的另一只手,这才发觉他不自觉护住的地方一片青紫,整个关节肿的像个球。
“你这是想废了他吗?”少恭震惊的看向一脸无辜的陵越,真的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重的力度。小孩子的关节很嫩,还浅,握着手腕力气大些,都有可能造成脱臼拉伤,陵越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3 22:00:00 +0800 CST  
“不是。”陵越想再解释一下,可这却也事实,他确实是那一下打重了,也确实没想到会如此严重,陵越发现时已经是小心给他擦过药,不过现在还是有些不放心,“很严重吗?”陵越低声轻轻问道。
少恭小心动着小兰的胳膊看了看手腕,叹气:“一个月都不能拿东西,大师兄若是再用些劲,他往后也不用学什么写字了。”
陵越懊恼的皱起眉头,有些后悔自己那会的冲动,若是打屁股,怎么也不会敲到骨头上。
知道他不会是有意的,少恭也没多说什么让他自责,拉过另一只被打的像小猪蹄的手,扣住手腕仔细把脉。
“那晚受了些凉,又惊吓过度,这才发了急热,希望别有癔症。”少恭轻轻抹了下兰生涂着的药,闻了闻,陵越这是把舍不得用的好药都抹上了,量,也是够的。
陵越想了想,兰生倒是没有别的情况出现,“好像没有。”
少恭盖住兰生的小身体,松了口气:“那便万幸了。”
“药丸他吃不下,得化成水,我说了你去取吧。”少恭自己动不了,只能如此。“解热丸两粒温水合一碗,宁心丸一颗保险些,不过得隔半个时辰再吃。然后……”少恭正思索着药,就听见兰生哭着乱动,口中说着什么。原本模糊不清的话在这两个耳聪目明的人耳边自然是听得清。
“娘……有狼……醒醒…”兰生高呼着,害怕的缩在一团,紧紧闭着眼睛。过了片刻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不会让娘被狼叼走的……我要保护娘……”
陵越愣住了,抬头看向少恭,少恭微微摇头,也是不知。
兰生自言自语了半天,突然喊道:“滚开!都滚开!”然后猛得挥起右手要扔什么东西,结果手腕疼的手一抖险些磕在床上。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3 22:01:00 +0800 CST  
少恭及时握住了小兰的手,小心收了回去。
“怕是我掉下去没醒过来的那晚……”少恭语气何其轻柔,心里也一片柔软。
陵越还是惊讶于兰生的反应,想起骂他狼心狗肺不懂爱少恭时,兰生哭喊着说的“我没有,我爱娘的,我没这样想过……我……我真的没有!”心狠狠就的疼了一下,他说的有些过了……
“我说过小兰有他懂事贴心的地方……”抬手小心摸着他的脸蛋,兰生还是沉浸在噩梦里,浅浅的金色从手中溢出,消失在指腹压住的眉心,兰生呼吸渐缓,哼唧了两声抱着胳膊睡熟了。
陵越短叹:“少恭说的对,是我有些心急了。”
少恭:“也怨不得你,若不是今天,纵然是我也真的毫不知情。”
兰生一只手抓着少恭的中衣的衣袖,又手疼的抓不住,悄悄落着眼泪。
少恭抿唇轻叹一声,安抚地摸着小兰光洁的额头。
…………
就是陵越出手没轻重这件事让少恭稍有不安,陵越以为是让少恭生了气,延续到了今天。
………………………………
有了些红润的唇不自觉的抿了下,少恭挑眉,语气颇为无奈:“知道大师兄是无心之过,有何好气的?……嘶……我平时有那么斤斤计较吗?”少恭一脸奇怪的看着默默收书的陵越。
陵越转头就是一吻:“没有的事。”若是不是生气,那便是无聊了。陵越挑了个话本,“那我给你念个故事?”
少恭看他不厌其烦的哄自己,莫名的笑了,只有在这人面前,自己才会如此真实,说是恃宠而骄也差不多了。少恭最终勾起笑容,眼里流着情“好了,不折腾大师兄了,我没什么事,不过是躺在床上久了,闷的慌,你忙你的吧。”
陵越摇头笑着说:“本就是忙于照顾少恭,没别的事可做。”
少恭挑眉:“小兰烧可退了?药可抹了?”怎么这人就是如此心大?
陵越就知道是这些事,坐在床边拉着手:“放心吧,昨日就退了的,药我今早就抹过的。”
少恭笑了笑:“那便读吧,反正无事做。”能使唤着陵越亲自给自己读书,确实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最重要的是,陵越的声线低而不沉,娓娓道来的话着实让人喜欢。
三两篇不过都是些类似的故事,少恭却依旧听的认真,陵越偶尔微笑问着让他猜后面,少恭时而不语时而一语中的,次数多了,陵越甚至怀疑少恭是不是看过了。
事实上少恭确实看过,陵越平日里不在,多的就是看书抚琴,那架子上的书不能说是每本都记得,但也确实是看了几遍了,只是陵越的这份心意,少恭舍不得拂了,所以也就装作没听过的样子听得仔细。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3 22:01:00 +0800 CST  
陵越更不知的是每每他低头时,少恭嘴角扬起的一丝浅笑,和眼中的幸福。
……
“爹,娘。”屠苏站在门外,向里面喊道。门其实打开着,可屠苏还是没不吭声就踏进来。
等到了许可,屠苏这才绕进了里间。
“娘,您好些了吗?”屠苏被陵越抱起,坐在了床边,仰着头盯着少恭温柔的眼睛。
少恭微笑:“好多了。”
陵越拿了块桂花霜的小酥糕给屠苏,想起兰生也是爱吃,多问了句:“兰生好些了吗?”
“谢谢爹。”屠苏低头咬了一小口,甜美的桂花香沁进味蕾,屠苏这才回答道:“好多了,就是看起来情绪不好。”屠苏回忆起自己跟兰生说话,没几句答应的。
少恭皱眉问道:“怎么个不好?”
屠苏:“不好好吃饭也不好好说话,整个人都蔫蔫的。”
凤眸看向陵越,陵越郁闷的挠了挠头,“那我过去看看吧,你陪少恭。”陵越起身把一盘子点心分了几个给屠苏,然后端了出去。
屠苏看着手里快抓不住的点心不知道该放哪好,又一次吃不下。
少恭伸手取了多半,只留了一个在屠苏手里:“我给你先拿着,吃吧。”
屠苏眨着眼睛笑得可爱,从怀里取出淡蓝色的手帕铺在桌上,从娘的手里一个个取过,放了上去,摆的四四方方的,末了还记得去取帕子给娘擦手。
少恭静静地看着屠苏的模样,认真又可爱,只是……缺了些孩子气,像个小大人似的。“好了屠苏,不擦了。”屠苏认认真真仔细的擦着娘的手,好像怎么都不甚满意,直到少恭抬手揉了两下他的头顶,这才算结束了。
屠苏不喜说话,就算是见到了娘话多了些,也终究是算寡言少语,只是每每看见娘就不自觉的笑着,就好像还是在剑中,娘的仙魂陪伴着自己,自己心里甜甜的感觉。
几块甜丝丝的点心,已经是让屠苏认真吃了大半。屠苏拿着最后一块,也是最精致的一块递在了少恭嘴边,“娘,吃。”
少恭取过点心原放回了屠苏手里:“我不是很爱吃甜食,屠苏吃就好。”
屠苏点点头,低头吃光了,这才颇满足的感叹道:“还是人间有趣,当人也好玩呀,有这么好吃的点心还有肉呢。”
少恭:“人自然是有趣,纵然是逃不过命运的束缚,也总是在挣扎着改变自己。”
屠苏想起娘的事,问道:“那娘也是因为喜欢人间才留在这里的吗?”
少恭轻轻摇摇头,眼中一抹愠色:“不是,只是无处可去了……”
屠苏低头不语,似乎这类事总会使娘不开心呢,屠苏决定以后不问了。
少恭看出他的懊恼,笑了下:“后来留下也觉得颇为有趣,风景四季不同,高山峻岭,江河湖海,都别具风情,只是人欲无穷,渴念丛生,终究是不满足啊……”
屠苏并不明白什么是不满足……有些疑惑,少恭没再多说,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
屠苏与兰生还小,自然是住在一起,且房子离得与他和少恭近,这也是为了安心,所以陵越几步便到了门口,正是听见了白芷在哄着兰生喝药。
陵越低头思索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白芷默默站了起来,挡住了药碗。兰生低着头坐在一团软被里显得格外瑟缩可怜。
“我来吧。”陵越单手拿过药碗,坐在了白芷先前坐的位置,白芷低头退了出去。
“嗯……”陵越轻轻抿着尝了一口,“不烫,来喝药。”陵越声音是特意放柔了的,带着些疼爱。
一颗小脑袋轻轻点了一下,兰生乖乖张嘴。
好苦……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3 22:01:00 +0800 CST  
兰生扁着嘴,却一句话都不敢说,说实话现在只要爹站在旁边,自己就害怕……
一碗药下肚,兰生喉咙一阵恶心,一块桂花酥被小心喂了进来,兰生悄悄看向爹,有些发愣。
陵越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有些好笑,头上揉了一把,“原来不是挺爱吃的吗?怎么光看着我?”
听着这话,兰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掉起了眼泪,吓得陵越赶紧让他把点心吐出来,免得被噎到,“不爱吃就不吃了,别哭啊……”陵越抱过兰生给他擦了擦眼泪,真是无奈了。
兰生摇着头,也不说话,猛地抱住陵越哭得更凶了。
陵越感觉自己的衣服一片湿润,确实是不知道怎么惹着了,只能伸手拍着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衣的背,轻声说:“不哭了,不哭了,你是个男孩子,怎么老是哭鼻子……?”
兰生听到最后一句,哼唧了两声接着哭。陵越一个头两个大,只能顺着说:“好好,想哭就哭吧。”
怕他着凉,陵越拉过被子裹住后背,由着他哭个够,看着他哭,陵越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是还是觉得跟那天打他有很大关系……
“让我看看手。”陵越让他换了个姿势接着发泄,偏头拉起衣袖,露出洁白的像藕节的胳膊。
手腕肿已经是消了大半,就是还是有些青紫,看着挺吓人,看来真是的伤到里面了,陵越轻轻叹了口气。换了只手看,那只小猪蹄终于也快像个人手了,就是破皮的地方结了痂,有些硬。陵越小心摸了一下,兰生突然止住了哭声,把手藏了起来,弱弱的喊了声:“爹,我再不哭了。”
陵越什么都没说,心疼的抱紧了怀里的小不点。
“是爹说的过分了,兰生心里有娘的对不对?”陵越擦掉兰生鼻尖上闪闪发亮的泪珠,低声说道。
兰生点点头,却没敢多说话,缩在陵越怀里,生怕他生气。
陵越看着兰生藏起来的脸,心里不好受,兰生何时这么怕过他,这不是他的本意啊……
“兰生保护少恭的事爹都知道了,真勇敢。”抚摸着兰生哭红的脸,陵越轻声细语的说道。
兰生慢慢抬起头,有些奇怪,“爹怎么知道的?”
陵越看他终于愿意说话了,放心了些:“那晚你发烧说的。”
兰生惊讶的捂住嘴,有些郁闷自己怎么说出来了。
陵越看着他笑了一下:“怎么还不想让我们知道?”
兰生皱着眉头点点头:“当然了,狼多可怕啊,吓到娘怎么办?”
陵越愣住,然后偏头笑了出来,这若是真遇上,还指不定谁吓谁呢?
“爹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兰生撅着嘴,插着小腰,一下回到原来的模样。
陵越无语笑着摇头,小兰气呼呼的扭头哼了一声。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3 22:02:00 +0800 CST  
陵越没辙,偷偷凑过去说道:“你娘可不怕狼呢,狼怕他还差不多。”
兰生瞪着眼睛都不记得眨了,满脸的不相信。
陵越抱好他,悄悄低声说道:“真的,你娘不光能杀狼,连熊都们徒手杀死。”陵越补充道。
兰生震惊的张着嘴,一声惊呼发出,陵越赶紧捂住,低声说道:“可千万别让你娘听见,他会生气的。”
兰生一脸我懂的样子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爹,娘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陵越还没反应过来,兰生又接着说道:“这些年真是难为爹了,不容易啊。”
窗外一阵鸟啼,陵越崩溃的低头扶额,兰生……你怎么老是坑爹……
果然,不到半刻钟,屠苏蹬蹬蹬地就跑来了,认真传着话:“爹,娘叫您过去呢。”
陵越低头恶狠狠的瞪了兰生一眼,怀里的小不点毫无自觉的眨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少恭你听我解释……”
“在下倒不知道陵少侠过得如此不易,连小兰都不免心疼了啊……”少恭抬眼平静的看着坐在桌边一脸尴尬的陵越。
陵越赶紧笑着解释:“怎么会,你别听兰生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少恭挑眉长长得嗯了一声,偏头看着人:“可若不是陵大侠讲了些什么痛苦不堪的往事,小兰怎么会如此贴心呢?”
陵越苦笑着坐在了床边:“真的没有。”
少恭收回视线,半垂眼眸,若有所思:“许是在下太不知温情了,比不得女子,让你心中多有苦楚了。”
陵越顿时紧张了起来,慌忙解释着:“不是!少恭你听我解释,我只是跟兰生说你会杀狼还会杀熊,然后我说不能告诉你,不然你会生气的。真的没说别的……少恭……?”陵越一口气解释完才发现少恭勾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样子……我怎么就全说了……陵越挫败的叹了口气:“是我不对,不应该与兰生讲这些,少恭你别气。”
少恭动了动身体,靠在了陵越身上:“我想躺下。”少恭一如平常般温和。
???陵越偷瞄了少恭一眼,没生气?
“大师兄是不帮忙了吗?”少恭眼角上抬,懒洋洋的说道。
陵越这才反应过来少恭先前说了什么,小心扶着人躺下,拉好被子,陵越还是问了出来:“少恭不生气?”
少恭暖在被子里,舒展了些,不甚在意的应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大师兄说的是实话。”缓缓闭上眼睛,少恭没再说话。
生气?自然是不会,这话都能联想到陵越不易的小兰……才是真的需要好好交谈一下呢……呵……真是个陵越的贴心小棉袄啊……
陵越这才展眉轻松地笑了一下,“那便好。”弯腰落下一吻,陵越细细摸了摸少恭的眼眉,心里一片温柔。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3 22:02:00 +0800 CST  
@jjiao33@陌路一纸清欢@乔兰沁@樱梦殇魂@12345678我20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3 22:03:00 +0800 CST  
@叶英家的小黄鸡@爱ayaco@向政委敬礼@lrx130904@萌娜狸杀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3 22:03:00 +0800 CST  
@墨音44@断弦绝唱倚栏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3 22:04:00 +0800 CST  
@倾尽天下732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3 22:04:00 +0800 CST  
第十一章
睡着的少恭总是特别像个孩子,虽然是规规矩矩的,但脸上线条柔软的毫无戒备,陵越知道只有在家中,不对,或者应该说只有在自己身边,机敏警惕的少恭才会如此。
熟睡了吧,陵越想着,伸手偷偷摸了摸少恭的额头,光洁柔嫩。
只有睡着时陵越才敢摸那像孩子标志的地方,纵然再如何坚毅冷漠,处变不惊,少恭其实就是个孤独的大孩子……
十二日后,兰生除去了手不能太用力外,已经是活蹦乱跳了。此时他正在桌边认认真真的摞着石头。“啊……又创新高了!”满意的拍拍手,兰生转头看着在屋檐打坐的屠苏。明明比我小,天天跟个老学究似的没活力。兰生偷偷想着。
见人没理他,兰生也习惯了,但还是好奇他在做什么,按说平时里他练功,不是去后山树林就是在房里,今天怎么就坐着了呢?
兰生跳下石凳往前凑了几步,就像埋伏一样躲在花草中。
兰生看了半天也没情况,郁闷的揪着草扔向天空,这才惊奇的发现天空中有一只红色的大鸟,尾巴特别长,腾飞在屠苏所在的屋顶之上!
“哇!”兰生跑出花圃,抬头惊呼,跳了两下,红色的大鸟转瞬消失了。兰生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没有。
屠苏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躺到在了屋檐下,兰生急忙跑过去,蹲下一看,屠苏嘴角竟然流血了!
“爹!!爹!快来啊!!”兰生一路边跑边喊,成功的撞上了陵越。
“小声点。少恭在睡觉。”陵越不满的把他扶好,这才问道:“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兰生一把拉住陵越的手就往另一个方向拽,“屠苏晕倒了。”指了指倒地的屠苏,兰生才算停下。
“什么?!”陵越看过去,心里一沉,赶紧抱起了屠苏,“你可看到是怎么回事了?”陵越探脉,并没有衰弱,反而有些跳动的厉害。
兰生赶紧指着天上说:“刚才天上有只特别漂亮的红色大鸟,然后鸟一消失,屠苏就成这样了。”
陵越听得糊里糊涂的,只能先点点头,抱起屠苏回了房。
少恭这几日开始越来越贪睡,陵越知道这不是个好现象,纵然少恭说他只是比上半个月累,但陵越还是不放心。陵越长年在天墉城,每月回来也不过五日左右,多是月初,其实本来是月末,但月末时昆仑总是很忙,所以一拖就到了下月初。,若不是少恭此次受伤,他也不可能这时候回来。
少恭几日虽说是贪睡,但其实入睡很难,少恭昨夜很不安稳,直到快天亮才睡着,陵越不知道自己不在时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偏偏问,又什么都不说。
兰生看着爹的盯着屠苏的手腕发呆,以为有什么玄机,凑过去看了看,没什么呀……奇怪了……
“爹,你干嘛呢,屠苏要不要紧呀?”兰生捣了捣爹的胳膊。
陵越一下回神,却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反而问道:“兰生,你娘他每月到下半月都会如此累吗?”
兰生皱着眉头:“累?”
陵越:“就是睡的时辰比平时里多。”
兰生想了想,点点头:“嗯,是呀,娘每个月都这样,就好像……”
陵越:“好像什么?”
兰生:“就好像上半个月把精神都用光了!”
陵越震惊的看着兰生,渐渐皱起了眉头,赶快问道:“那你知道少恭每日能醒来多长时间?”
兰生转圈想着,起来……?好像……“不是很清楚呢……娘下半月除了我敲门进去,门都很少出呢。”
“房门?”
“对呀。不过一般十五十六时会出来,然后就把屠苏抱进去了。我就只能和白芷玩了……”
陵越脸色沉了下来,如果要是按兰生说的,少恭应该是一直睡着的,可自己在的这几天,少恭只是多睡了几个时辰,这情况完全不一样。
兰生看爹又开始发呆,心疼了屠苏一会,我原来还以为爹娘最喜欢你呢,看来咱俩差不多,爹看你也会发呆。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6 13:58:00 +0800 CST  
兰生待了一会太安静了,感觉怪怪的,觉得还是在院子里舒服,正要出门,就看见娘站在院子里。兰生欣喜的跑过去抱住了身穿浅蓝布料的娘:“娘!您醒啦。”
少恭点头,弯腰抱了抱小兰,问道:“屠苏呢?”
小兰皱着眉头,悄悄说:“木头脸在房里,爹看着他发呆呢。”
少恭奇怪不解,没多问,直接去了两人的屋子。
“这是怎么了?”少恭展袖坐在了屠苏床边,手搭在小巧的手腕上,蹩了眉。
陵越这才注意到少恭竟然在旁边:“少恭怎么起来了?”
搭脉不语是基本,少恭没有回答,收了手顺便擦去屠苏嘴角的血后,才开口:“嗯,睡醒了。”
陵越盯着少恭看,少恭察觉转头温和笑了一下:“怎么了?”
陵越摇头,没说什么。“屠苏这是怎么了?”
少恭叹气:“今夜与明日该是月圆之夜,屠苏煞气不稳。”
陵越想起兰生先前说的事,问道:“那大鸟是什么?兰生说看见天上有只红色的大鸟。”
少恭看了一眼没有醒的屠苏,担忧的说道:“那是重明,屠苏的星蕴。”
“我先前教过屠苏用此法抵御煞气,不过是平日里可用,没想到今日屠苏竟然也用了。”少恭转身摸摸兰生的头:“去找玉竹哥哥拿我的药箱来。”
兰生点头跑了出去。
陵越不解:“只能平日里用?这两日不可?”
少恭点头:“平日里煞气微弱,星蕴之术强大可以起到很好的压制作用,但这两日,煞气是鼎盛之期,星蕴很难压制住它,屠苏怕是用了强的想压制煞气,才让自己受伤了。”
陵越缓缓点了点头,这才知道家中有这么多事他都不知晓,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少恭偏头捏了捏眉心,让陵越看到了,陵越没有吭声,只是觉得少恭似乎不想让他看见刚才的举动,若是说出,少恭绝对可以做到再也不做这个动作,失去一个可以通过观察知道真相的方法,陵越不可能去做。
兰生抱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跑来,递给了娘。
少恭取出药瓶,小心的扶起屠苏灌了几口,陵越塞好少恭反手放在桌上的白瓷瓶。“这样就好了吗?”
少恭摇摇头,没说话,抬手闭上眼睛,温暖的金色从手中流淌出,像水一样多,淹过了屠苏的全身。
兰生震惊的看着娘,眼睛都没眨,娘好厉害啊……原来娘抱回屠苏就是在干这个!
陵越没有打断少恭,就静静等着,直到少恭停了手,才观察着少恭的神色:“是不是累了?”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6 13:58:00 +0800 CST  
“无事,屠苏今夜怕是不会好过。”少恭叹了口气。
陵越诧异:“为什么?少恭刚才不是在压制煞气?”
“是在压制煞气,可屠苏星蕴之术用法不当,星蕴衰弱,煞气增长到了平时的几倍,我纵然是压制住了现在的,晚上的还需要再压制。”少恭弯腰抱起了屠苏:“今夜屠苏还是得与我睡在一起。”
陵越点头,却抱过了屠苏,“我来吧。”少恭半垂眼眸整了衣袖,嗯了一声。
深蓝色的织纹被还被堆在床里,床帐也未挂起,陵越明白少恭并不是睡醒了,而是被吵醒的。陵越没有放下屠苏,“要不今晚我在屠苏房里陪他吧。”陵越总想着让少恭多休息些。
少恭挂起帐子,“没事,晚上只是晚睡些。”
陵越心有疑虑没有直接问,放下了屠苏。少恭坐在桌边,尽显疲惫,喝了杯茶。陵越悄悄从背后抱住了人,“是不是累?睡回吧。”少恭柔顺的黑发摩擦着陵越的下巴,见人没有回答,心里叹了口气,侧头吻了一下。
“别动。屠苏还在。”少恭皱起眉头拍了下他不安分的手。
陵越失笑,他不会禽兽成这样的,“只是摸摸伤好了没……”
“你……晚上再说吧。”少恭把陵越的手握住,看了眼屠苏。
“晚上?屠苏晚上也睡这的,抹药怎么办?还不是一样?”陵越实在不明白少恭怎么就是不信他呢,真是警惕的像只兔子。
手不知何时被那只有着剑茧的手握住了,摩梭着曾经伤过的地方,小心翼翼,末了还亲了指尖。
“你没完了是吗?”少恭瞪了他一眼,但陵越看来就是别扭了。
摇头笑了笑,发觉回答的不对,愣了一下又点头,也觉得不对,最后少恭都笑了出来:“大师兄这是魔障了吗?摇头晃脑的?”
陵越低声说:“可能是,少恭帮我看看?”末了又勾着嘴角,完全不似正派模样。
正当两人说话之际,屠苏揉了揉眼睛,发觉不是在自己房里。“娘?爹?”屠苏爬了起来,坐在床上看着搂在一起的两人,小声开口。
少恭狠狠看了陵越一眼,陵越眯眼笑了一下,真的不是故意的。
“屠苏,还难受吗?”陵越坐在一旁,顺过屠苏睡乱的头发。
屠苏摸上自己的眉心,揉了揉,“屠苏没事了。”
“今日是十五,为何还用星蕴之术?”少恭看着屠苏眉间的一点红色越发的明显起来,煞气已经有所增长了。
屠苏低着头,抿唇小声说道:“屠苏觉得自己可以压制住煞气。”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6 13:59:00 +0800 CST  
“可以?可以就是让自己躺在外面?!”少恭声音拔高了些,重重放下了茶杯,“还不到你逞能的时候!”
陵越并不是很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少恭不会轻易对屠苏露出如此过分严厉的神情,于是轻轻拍了拍屠苏悄悄说:“认个错吧,少恭很担心你的。”
屠苏默默跪在了床上:“是屠苏不听话,让娘担心了,屠苏知错了。”
少恭缓了些神情,叹了口气:“还是躺着吧,才刚醒来,折腾什么……”
陵越赶紧让屠苏躺好,笑了笑:“没事了,好好休息吧。”
什么都不知道,光是当老好人,少恭瞪了陵越一眼,“没事?今晚能好好过去再说没事吧。”
陵越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少恭俯身轻轻摸着屠苏的眉心:“怎么今日突然想这么做了?”少恭这几日多是睡着,屠苏是不是对他自己的身体有别的想法,少恭也无处得知,但少恭总觉得是有别的原因才让屠苏做了这样莽撞的事。
屠苏看着娘,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娘还在养伤……”
话虽然没说完,但陵越和少恭已经是明白屠苏这是不想再让少恭劳累,陵越什么都没说,摸了摸屠苏的头,看着是个孩子,却懂事的让人心疼。
屠苏的解释,少恭也是有所预料的,毕竟单单自己养伤时,他才想尝试这种不可取的方法,不是因为自己还是什么?少恭长叹一声,“我再如何,帮你还是足够的。”
小手轻轻拉住浅蓝色白色包边的衣摆,“娘,屠苏知错了。”屠苏小心地看着娘的神情,手又攥紧了些。
少恭握着屠苏的手,抿唇嗯了一下。
……………………
“陵越,你拉我来这做什么?”少恭看着转身正在合门的陵越,甚是不解,这是他俩卧房里单独辟出来的一个空间,书桌,书架,笔墨纸砚齐全,有时临时看看书写写字,算作是个小书房。
“抹药啊,少恭怎么总是记不得这事?”陵越将人压坐在木椅上,从怀里取出药放在了面前。
少恭:“在这?”
陵越不容辩驳的嗯了一声。
少恭看着他认真的模样,顿了一会,突然笑了出来。
陵越奇怪:“少恭笑什么?”
“……笑我的大师兄让在下抹药却不松开手……”少恭挑眉指着还按在肩膀上不让自己起来的手。
陵越缩回了手:“抱歉,少恭。”
初秋还未冷,衣服并不复杂,深色腰封被解下放在了桌边,宫绦相碰发出悦耳的清响,陵越看着少恭当着自己的面一层层解了衣服,不知怎么就……就有些喉咙发紧。
圆润的肩头露出,衣服便被解落在了椅子上,纤细的连女子都比不过的腰和略微有些单薄的身骨都让陵越不自觉的呼吸渐沉,原来换药也跟今日一样,难道是因为换了个地方?
书房空气微凉,少恭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身体,发觉陵越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直直地看着他,“抹呀,你站那想什么呢?”少恭又背过身,将长发齐齐顺在了胸前,露出了白皙的背。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6 13:59:00 +0800 CST  
陵越感觉鼻子有些温热,随手摸了一下,竟然是出血了,陵越发窘,趁着少恭没看见赶紧找东西擦,奈何这是书房,又不是卧房……没有布巾,稿纸倒是有一堆。
少恭实在是等不住了,有些郁闷的转身想看看这人究竟在干什么?“陵……越?”只见陵越的手已经是拿起了几张宣纸正要往脸上糊去,再一看脸……这怎么还流鼻血了?
陵越随手正擦着,少恭从书桌的右边拿过平日里擦手的手帕,压在了陵越可怜的鼻子上。“秋天是干燥些,你该多喝些水的。”少恭好笑的说道。
陵越没说话,看着少恭裸着半身给自己擦鼻血,伸手取过了里衣,裹住了人。少恭在这些方面简单的真的是可爱,可以说是诱惑了人,还毫无自觉。
止住了血,陵越便还是鼓起勇气的摸上了少恭的背,一点点药从指尖晕到背和前肩,陵越死命的告诫着自己千万再不能流鼻血了。
少恭站在屋中晾了一会药,伸手拿过衣服,肩膀就被陵越低头吻住了。少恭没说话,手还挂着衣服。
陵越闭上眼睛贪婪的吸了几口气,平复了自己躁动的心,取过衣服,温柔的为他穿好。少恭这几日身体疲惫,又有伤,自己千万不能冲动。
少恭轻轻笑了,他知道陵越不会如此出格的在这里做什么,只是看他有些隐忍的样子,还是觉得有趣,恶意的揉了揉他的唇。
晚上在陵越的要求之下,少恭换着睡在了外侧,陵越躺在中间,屠苏睡在了里面。“这样两边都能照顾到。”这是陵越的说辞,少恭无所谓,欣然接受。
夜沉了,屠苏似乎好眠的睡着,陵越翻了个身,看向少恭,轻蹩的眉,抿住的唇,“少恭……”陵越撑起头,轻声叫了一下。
少恭缓缓睁开眼睛,“嗯?”
陵越满眼的担忧,“怎么了?做噩梦了?这几日你总是睡的不好。”
“嗯?可能是吧,记不清了。”少恭揉了揉眉心,回忆着刚才的梦,不甚愉快。
陵越伸手搂住腰,细细看着他的神情:“真的不记得了?”
“骗你做什么?”少恭有些不太清醒,他是没骗陵越,梦里很多场景都是不清晰的,山崖,河水,一棵树,还有他,不知道是第几次渡魂丢的记忆了,少恭懒得去理会,只是这些日子总做同样的梦,少恭总觉得是个预兆,而且是个不愉快的预兆。
“那便睡吧。”陵越没有松开手,安抚的摸着少恭的背。
“屠苏呢?”少恭问道。
陵越:“睡着的,没有异样。”
少恭算了算时辰,确实是没到时间。“再过一个时辰,一定要叫醒我。”少恭舒服的挨着陵越,呢喃了一句。
陵越点头:“嗯,记下了,快睡吧。”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6 14:00:00 +0800 CST  
原本陵越是没打算叫少恭的,奈何屠苏突然疼的蜷缩在一起,浑身散着红色的魔气,与当初陵越第一次见屠苏时看到的魔气一模一样,陵越便推醒了少恭。
屠苏脸色苍白,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嘎吱作响,手死死得抓着被子,呼吸都不顺畅。
少恭扶起屠苏,抬手念咒,点进了屠苏的眉心,陵越看着屠苏乱动,便紧紧按住了他。
月亮在屋外亮的耀眼,屠苏猛得睁开眼睛,血红血红的瞳孔看不出情感。“啊……”屠苏剧烈地挣扎着,陵越赶紧抓住他的身体不敢让他乱动。
像是一股力量无法发泄的痛苦,屠苏用力拿头撞向了墙壁,被陵越一把拉住,箍在了怀里。
“屠苏!清醒些!不要失去意识。”少恭收手又出了一次,这次直接将掌心抵在了少恭的额头上,符文涌动,钻进屠苏的脑袋里,让两种力量交互碰撞,屠苏疼得脸色发青,口中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
若不是屠苏今日胡来,现在断不能这么遭罪。少恭心里不忍,巨大的灵力离开了少恭的身体,缓缓的裹住了屠苏的全身。
发狂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汗水湿透了衣服,屠苏抖着身体,意识模糊,眼泪被迫滴在被子上,“娘,好疼……屠苏疼……”
陵越还并不熟悉压制煞气的方法,除了压住屠苏,他只能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少恭眉头皱紧,心疼了下,沉下心,左手划过屠苏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少恭,你在做什么?”陵越下一刻就看见一只金色的凤凰从屋顶盘旋而进,展翅猛得一收,消失在了屠苏的身体里。
陵越见状赶紧抬手结印,做了护法的法阵,护起了屋子。屠苏平静了下来,呼吸也轻柔了许多,陵越看向少恭,额角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汗聚在了下巴上,一滴一滴的往床上滴去,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都被遮住,陵越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就这样守着。
过了半刻钟,金色的凤凰才从屠苏身体里疲惫的飞出,落在了少恭的身体里。
睫毛上抖动着汗珠,少恭眼睛动了几次才将其赶落。
陵越让屠苏躺倒,便赶紧扶住了少恭:“少恭,要不要紧?”伸出袖子抹去他头上的汗,陵越才发觉这是冷汗,少恭浑身都在发冷。陵越紧紧抱住了人,赶紧扯过被子。
“没事,就是有些困,睡一觉就好了。”少恭闭上眼睛,乏力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语气也是软软的,听不出力量。
此时已是清晨,阳光都快要进了屋,这少恭所说的不过是晚睡些,陵越才算是领教到了。十分的事到少恭这里便是三分,不是事小了,而且眼前的人太会忍耐了。
陵越坐在床上看着小的再看着大的,默默心想:往后少恭所说的事,需得翻一番,估计才是真的。
后日少恭沉沉的睡了一觉,也是到了下一月,少恭便与平时无异,陵越这才放下心,总算是松了口气。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6 14:00:00 +0800 CST  
多事的秋天都集中在了这几日,好在是过去了,陵越确定少恭完全好了,才想着要回天墉城复命了,只是……
陵越看了看手中的信符……师尊不知怎么知晓了屠苏的出生,要见屠苏……该怎么办……
少恭极其看重屠苏,肯定不会让屠苏上天墉城的,可师尊有命,自己也总得有个说法才是,陵越站在后山树林看着挥剑破风的屠苏,实在是有些头痛。
自己与少恭的事,师尊曾经是大发雷霆,纵然是现在没有为难少恭,但屠苏去了天墉城,师尊会不会再动怒真的很难说……还有掌教真人那边,又该怎么办……
屠苏收剑入鞘,抹了把头上的汗,这才走回去跟爹说话:“爹,屠苏练完了。”
今日爹突然想考校自己这些日子的剑术,屠苏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现下看着爹的神情,看不出褒贬的意思,屠苏只能默默等着。
陵越还沉浸在如何跟少恭谈这件事的痛苦之中,没太注意屠苏说话,直到屠苏浑身的汗,被风一吹,打了个喷嚏。
“屠苏?练完了?”陵越领着屠苏走到了背风处。
屠苏:“嗯,练完了,爹看了吗?”屠苏默默看着心不在焉的爹,不知道爹这是怎么了。
陵越一脸正经的点点头:“看了,练的不错。”
屠苏没说话,心想您根本就没看吧……不过还是觉得应该关心一下爹:“爹,您是不是有心事?”
陵越赶紧蹲下来抓着他的肩认真问道:“你愿不愿意去天墉城,就是爹在的门派,去看看?”
屠苏愣住了,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爹一脸诱骗小孩的模样……这……
“那里挺漂亮的,还有很多仙剑,想去看看吗?”陵越打算的是只要屠苏愿意主动去,然后去跟少恭讲,少恭同意的可能性就会大些。
屠苏心里颇为无奈……还真是诱骗小孩……“爹,是不是有人要见屠苏?您不好直说?”屠苏实在是不忍心爹费这么大心思来让他同意,所以直接明说了。
陵越默默站起来,俯看着半大的屠苏……这哪里是个孩子……简直是个人精。
陵越面无表情还不说话,屠苏低下头:“是屠苏胡言了,爹不要生气。”
陵越愣了一下,露出了笑容:“没有生气,只是惊讶这你也猜的出?”
屠苏默默没说话,自己心智已是十五六岁,总不会这都猜不到吧……
“那你愿意去吗?”陵越低声问道。
屠苏抬头:“娘若是同意,屠苏就去。”
陵越:“……”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6 14:00:00 +0800 CST  
…………………………
…………………………
“哦?想见屠苏?”少恭抬袖煮着茶,半垂着眼眸看着壶底的火,语气颇为惊讶。
陵越点头:“是,师尊说你我二人有的孩子,自然也算得天墉城的孩子,想见见屠苏。”
少恭手下停顿,指尖扣住了壶柄,心里冷笑了一下,这话可不是他的好师尊会说出的,为了让屠苏去,陵越竟然编的出来这样话……
“那大师兄作何看法?”少恭缓缓坐下,手中翻着书,语气平静。
火煨着茶,升腾起白团水汽,陵越叹气的表情转瞬即逝。“我……其实是不愿意……真的,屠苏身带煞气,去了那里,师尊他……”陵越说的是心里话,只是师命难违啊。
少恭手指在书上划过,点了点,突然笑了:“既然大师兄也不愿,那又何必替紫胤圆了命令?天墉城的孩子?……呵……”少恭冷笑着,他不惜服了如意醉,毁了身子,抱回的屠苏,如今还会让屠苏自己走进去?
陵越握住了少恭用力按在那“疯”字上的指尖:“我只是觉得师尊应该没有恶意,只是话是与我说的,自然是有长辈的语气,怕少恭听了不舒服,不是在骗你。”
少恭反手握住陵越的手,压在了桌面上,眼睛一挑:“没有恶意?”就算是紫胤没有,那涵素呢?乾坤洞中涵素对自己可是欲杀之而后快。
陵越叹气,少恭现在就像个刺猬,摸也不是,抱也不是,只能哄着:“那就算了,我与师尊言明就好,今日天气好,不是想出去走走的吗?别扫了兴。”
水已经沸起,少恭垫着帕子取了下来,倒了两杯茶。“违抗师命?那可是要受罚的。”少恭给陵越塞了杯茶,看向他。
陵越转手放下,握住了少恭的手:“没事的。”
少恭看着陵越的眉心,一手慢慢抚平,然后戳上了嘴角:“我自然舍不得让你违抗师命,这种事,还是我这个外人说会好些。”
陵越心里有些慌,少恭要亲自给师尊书信?这……
“怎么?这也不行?”少恭挑眉,抬手喝了茶,苦,特别的苦,可是少恭却神色泰然的全部喝完了。
陵越摇头,笑了一下:“那便按少恭的意思吧。”手中的茶清绿,闻着有一丝香甜,抿了一口,陵越就咳了出来,又涩又苦,就像在吃树叶杆,少恭笑了,喝掉了陵越杯中的茶。
甜,有些时候只是虚幻,就像是那杯茶升腾的香味,迷惑着许多第一次闻见的人,贪婪喜爱,可其中的苦,却是只有唯一喝了那杯茶的人才会知道。

楼主 染指朱砂  发布于 2017-02-26 14:02:00 +0800 CST  

楼主:染指朱砂

字数:369593

发表时间:2017-01-24 06:3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4-02-27 04:44:48 +0800 CST

评论数:603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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