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航班——更新专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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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01 18:13:00 +0800 CST  
二十 长征胜利8
(电脑坏了:先是WiFi不能用,于是拔掉WiFi连宽带,同时打电话到售后要支持。等到按照售后的指点忙了一通,结果WiFi没连上不说,连宽带也连不上了,于是又打电话到宽带服务,电话里折腾了十分钟,接电话的小姐才无奈地表示派人过来——还好这一次没有让我久等,中午打过去下午人就过来了。
明天还要继续跟路由器的售后较劲,但愿别出幺蛾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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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且行,直到晚上宿营,也没出什么大事。宿营地当然不会再有直罗镇那么好的条件,就像《老山界》说的,找一块平坦干燥的地面,裹一条毯子,就猫下来了。
好吧,睡觉之前还可以活动一下,毕竟,现在是夏天,天黑得迟,也比较热,晚上凉快下来,正是人精神的时候。
供给还不错。这是因为除了北路军之外,包括南路军在内的大部队基本都是从松潘城沿大路过来的,有地方征集粮食,供给就好了很多——民间的粮食也很匮乏,不过用茶叶、精盐、上等布料(就是化纤了,看上去光鲜漂亮还结实,被认为是上等布料,一匹能换好几担青稞)等东西,部队还是从藏族羌族上层土司那里弄到了不少粮食,甚至还弄到一些牦牛肉干给伤病员。
就算实在到了那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弄不到粮食,但是最多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比草地那种连续数天都遇不到人要好得多了。
一句话,大家都吃不饱,但是要说到饿死的人,则基本没有。
就着天光,彭总拿出钢笔和工作笔记——两者都是魏承恭带来的,高级干部都有——记录着什么,魏承恭见了好奇,想要凑上去看看,结果被彭总撵开了,“去去去,有什么好看的?你跟我那个本家去玩吧。”
于是魏承恭知道,自己孟浪了——或者说是恃宠而骄了,于是讪讪地退下来。
刚一转身,就看到彭总口中的“本家”一脸喜色地来到近前。
“有事么?”彭总把笔和本子又收了起来。
“刚刚侦查员报告,敌人没有追上来,不单没有追上来,而且好像正撤往松潘。今晚我们大约能睡个安稳觉了。”
彭总点点头,答道:“还是要注意布置好警戒,不能放松——心理上放松下来,这是最危险的。特别,”说着话看了魏承恭一眼,“现在我们的部队里还有贵客。”
彭雪枫也看了魏承恭一样,心里还是有些不解——这个傅同志到底是什么来头?
“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魏承恭的问题,彭雪枫把注意力又转了回来,“前几天刘军长不是缴获了一些战马么?因为全军的骑兵现在都在我们这边,他们拿着也不会用,所以刚刚给我们送过来了。”
“有多少?”彭总顺口问道。
“38匹,不过……”彭雪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魏承恭有种错觉,这位骑兵师长刚刚的停顿是因为吞口水,“其中有两匹是伤马。”
“伤马?”彭总又顺口问了一句。
“刘军长不单缴获了不少好马,也打伤了不少,所以这些天伤员们可以改善一下生活。”说着话,彭雪枫看着彭总,两眼放光,笑嘻嘻地:“军长,咱们宰一匹,开开荤,怎么样?”
彭总想了想,站起身,“走,去看看再说。”
魏承恭也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两匹马一匹是伤在后腿上,一匹是伤在肩头。红军的止血药供应很充分,就连这些伤马也都得到了妥善的医治。虽然如此,两匹马也肯定都废了,别说上战场,就连当驮马都够呛,光是站着都颤巍巍的。
“军长您看,还是都宰了吧,这样两匹马,带在队伍里只是个累赘——说实话,我很纳闷前面的同志是怎么把它们赶到这儿来的。”
彭总想了想,点点头。彭雪枫心下一喜,却见彭总又摇了摇头:“可以宰一匹——不过今天晚上就别吃了,留到明天早上再吃。都说上午吃饱,下午吃少(按一天吃两餐),早上吃好一点,正好走路消食,晚上吃那么好干嘛?”
“是!”彭雪枫答应得虽然干脆,不过还是能听出来,他一下子就没精神了,看来真是馋得狠了,连一晚上都等不得。
交代完伤马的处置,天也完全黑了下来,彭总之前要做的工作也无法继续了,于是又跟魏承恭攀谈起来。
“过了直罗镇,长征就算胜利了吧?”魏承恭问道,“接下来到陕北还有一些路,不过应该不会再打什么大战了——至少在我们那边的历史上是如此。”
彭总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应该是吧,眼下红军有十五万之众,蒋光头想要对付我们,起码要准备相同数量的部队,可是这快地方地广人稀,养不起这么多部队——刚刚结束的松潘战役已经证明了,在这块地方打仗,谁能拖得起,谁就能赢。而现在我们先占据了这里,是主兵,征集补给比较容易,蒋光头再追过来,就成了客军,很容易吃亏的——薛岳大约也是看到了这一点,这才没有追上来。”
“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要提防敌人派小股部队杀我们一个冷不防。虽然在战略上他们已经不可能歼灭我们,但是让我们在战术上吃一些亏,还是能做到的——特别这块地方适合骑兵作战。”
“骑兵啊……”魏承恭抬头开始出神,“这要是有一门1130……啧啧,不要太爽。”
“什么来的?”彭总问道。
“一种舰用近防炮,每分钟……每秒钟能射出200发左右的炮弹,不是说骑兵最怕速射武器么?有这么个玩意儿,肯定能让那些骑兵爽到骨头里——好吧,1130暂时没有陆用版,但是次一级的730炮可是有陆军版的。”
“每秒钟200发?而且是炮弹?”彭总吓了一跳,“你确定是秒钟不是分钟?就算是每分钟200发,那个射速也不得了啊。”
“嘿嘿嘿,”魏承恭很享受老帅们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彭总,知道这种炮为什么叫1130吗?后面的30代表口径,前面的11就是代表射速,每分钟一万一千发。”
彭总:“……”
“回头我给您带视频过来。”魏承恭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不止是1130,还有其它的武器使用视频,我也给您带来。”
彭总点点头,笑起来:“也好,开开眼界。”低头沉吟了一下,又抬起头来,“等一下,你刚刚说口径是30,应该是毫米吧?”
“当然!”
“只有30毫米口径,而射速却又这么高,这摆明了是欺负陆军嘛,”彭总皱眉道:“可是你刚刚说那是一种舰炮——怎么,在你们那边,轮到我们用战舰去欺负人家的陆军了?”
(明天看情况给大家看一副很有意思的图。)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05 21:03:00 +0800 CST  
二十 长征胜利
“我们用海军欺负人家陆军?”魏承恭吓了一跳,想了想,失笑,“老元帅,在我们那边,我们国家的军队已经三四十年没有打过大仗了——可能有一些小规模的反恐战斗,但是充其量是营连级别的战斗,地点也在新疆那边。”
停顿了一下,又笑道:“而且我们从来不欺负弱小——建国后我们打过的几场战争,对手最弱也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
“最弱也是世界第三?”彭总愣了一下,皱起眉头:“前两名是美国和苏联,而第三是我们的对手,也就是说我们的实力至多排到第四——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对手总是比我们强?”
言语间,抑制不住深深的忧色。
“怎么?我们战功赫赫的彭老总也怕了?”魏承恭稍微有些纳闷。
“国虽大,好战必亡。”彭总沉声说了一句古训,“欺负人当然不好,不过听起来我们总是被欺负,这就更不好了。再说,就算我们每一次对外战争都能打胜,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如果对手是弱国小国还好,对手总是强于我们的话,战争将不可避免地长期化——这就更麻烦了。”
说到这里,看魏承恭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疑惑起来,于是又问道:“我们到底都跟那些人打过?”
魏承恭憋住笑,点了点头:“好吧,我给您算算,好在拢共也没多少。”
伸出右手摊开,把大拇指扳下来:“第一场是1950年的朝鲜战争,您是我们这边的总指挥,我们跟军事实力世界第一的美国——嗯,不只是美国,还包括他的那帮狗腿子,所以应该算是加强版的世界第一——我们较量了三年,最后打了个平手。”看向彭总,“这个不算是欺负人吧?”
彭总点了点头:“这个当然不算——这是我们被欺负。接下来呢?”
扳下食指,“第二场是1962年的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对手是印度——”
“印度?不是英国?”彭总疑惑。
怎么看,英国都比印度更像是世界第三。
“——印度在1947年独立,不归英国管了。”魏承恭不得不解释两句,“之后一直到62年,建设起了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那时候人家好厉害的,美国送大炮,苏联送飞机,英国卖航母送步枪,您想啊,有这么多大国撑腰,想不牛都不行啊,所以人家当时就做了一番严谨的评估,评估结论就是,人家已经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可以在南亚称霸了。”
彭总眉头皱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背后有美苏两大国撑着的时候,就算是阿斗大约也被扶起来了,印度人……再怎么也不会比阿斗差吧?
“战况如何?战果如何?”
魏承恭挠头:“这一仗我没有特别关注,记得好像是我们伤亡了七百多,干掉了对手三千人,这都在其次,重要的是我们还一路推过去,吓得印度政府开始商量迁都的问题。”
彭总一怔,失笑:“这是世界第三?”
“起码人家自称是世界第三,而且还受到世界排名第一和准第一的两大强国光环增幅,”魏承恭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无奈人次了点儿,指挥差了点儿,对手又擅长开挂,于是面子就丢了点儿。”
“说人话。”彭总笑骂了一句,“我还以为你说的世界第三,是日本或者英国之类的——还有吗?”
“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要说英国的话我们还真干过,”魏承恭思索道:“我们在长江把它的紫石英号军舰给揍了,算是一起师团一级的炮战——不过那会儿是49年,我们还没有建国,所以不算是建国后。”说到这里,沉思起来:“49年的英国,说是世界第三强国可谓是实至名归,然并卵——”
“然并卵是什么?”彭总插嘴问道。
魏承恭看向彭总,表情那叫一个精彩:“——那是简称,扩张开来就是‘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哈哈哈哈……”彭总大笑起来,惹得远处的战士们都看过来。说到这里,他也听明白了,魏承恭说的这些个世界第三,估计还是调侃的成分居多,所以放下了心,权当听笑话了:“听你这口气,好像世界第三还不止这两个,还有谁?”
“还有一个就是越南了——哦,现在好像是叫安南。”
“越南?世界第三?”彭总笑得更开心了。印度自称是世界第三,好歹还有个块头撑在那儿;越南有什么?自称世界第三,他哪儿来的自信?
“可别小看越南,人家也挺强的,”魏承恭继续一本正经:“二战结束以后,亡了一回国的法国人卷土重来,越南人当然不干,两边就卯上了。没过多久,法国人撑不住了,就把老大美国人叫了来,于是越南人又跟美国人卯上了,两边又打了十年,美国人也没能让越南人屈服。于是越南人就觉得自己很强,不过具体有多强呢?他们就像62年的印度一样,搞了一个评估,应该说他们的评估比印度人还是要强一些的,不过得出来的结果却是一样,那就是越南的军事实力已经达到了世界第三。”
“然后呢?越南人就跟我们卯上了?”彭总问道。
“可不是么?”魏承恭笑道,“赶走美国人以后,越南人可能是想要堤内损失堤外补,于是就走上了霸权主义的道路,开始侵略周边国家,不仅如此,还跟我们叫板,于是就被解放军狠狠教训了一通。”
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越南人的部队到底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跟印度的摩托舞蹈队根本是天壤之别,也因此,他们给我们造成的麻烦,也远远超过印度——我刚才说他们评估自己的实力的时候比印度人强,也是基于这一点。”
彭总笑容稍敛,沉思起来,片刻后,才缓缓道:“有点不对啊,听你这么一说,西边有印度,南边有越南,北边有苏联,东边隔海相望还有日本……这个战略环境……”
“嘿嘿,彭总,我认为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魏承恭自信满满,“我的意思倒不是说解放军强大,强横,可以无视一切军事威胁。我的意思是,不招人妒是庸才,别人之所以视我们为威胁,是因为我们强大了;反过来,我么强大了,也自然会被有心人认为是威胁,像现在的中国,当然是人畜无害,但是这样的中国,是我们想看到的么?”
停顿了一下,魏承恭又道:“我们的目标既然瞄准了世界第一,那么,我们就必定会让的人——不止是周边,甚至包括海的那一边,全世界·有·想·法·的人,都觉得不舒服。”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07 20:34:00 +0800 CST  
二十 长征胜利10
本章节已经发布,但是被和谐了,请大家去群里看吧。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09 09:10:00 +0800 CST  
二十 长征结束12
(分享:印度雾霾超中国,网友神评论:雾以吸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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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雪枫伴随魏承恭过来,不等于南路军都已经赶到了。事实上,南路军在入驻天水城西南方大约70公里远的礼县之后,立刻就地布防,警戒南方的追兵,没有继续北上。
彭雪枫带着骑兵团北上,目的是对付马家军,护送魏承恭不过是顺路而已。
在意识到天水的陷落不可避免的时候,蒋介石就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计划内容倒也不复杂——把在江西的那套堡垒政策又捡了起来。
具体来说,就是严令张学良,马鸿逵,马步芳,田颂尧,邓锡侯出兵,配合中央军薛岳、周浑元所部,务必“毕其功于一役,围歼CHI匪于天(水),武(山)地区”。
这么大范围,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肯定需要准备一段时间——物资上的调拨准备还在其次,关键是各部的协调工作会很麻烦。
邓锡侯和田颂尧不是很听话,不过中央军十万大军就压在家门口,由不得他们不听。虽然如此,两人出工不出力是可以预料的——不过蒋介石倒并不在意,鉴于川军羸弱的战斗力(不只是蒋介石,当时整个中国军界,普遍看不起川军。以致于后来川军出川抗日的时候,大家都怀疑这样的军队能不能上战场),他没指望川军能打出什么成绩来,他对两人的期望,就是为中央军搞好后勤。
东边的张学良很听话,眼下虽然因为没有钱而难以出兵,不过倒过来看那就是只要有了钱,他出兵就顺理成章了——那就把狗链子稍稍放松一点吧。
只是东北军的战斗力……东北军装备确实不错,不过从一贯剿匪的战绩来看,战斗力很成问题啊。还是不要太指望他们了,只要他们能守好宝鸡一线(位于天水和西安中间,离两边的距离大致相等,而且这个城市还位于南下成都,汉中,北上银川,延安的要道上。这样的交通位置,其重要性不用多说了吧——实际上,大家很熟悉的两个典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和“六出祁山”,这里的陈仓,是宝鸡的旧称,而岐山正位于宝鸡境内),不让CHI匪向东流窜就好。
剩下来的就是西北方向了。马家军的战斗力不用怀疑,毕竟是能跟西北军也打得有来有往的部队,其对红军的态度也是极端仇视,看来是不用费多少心了——
好吧,话说早了,马家军同样不让人省心,原因在于他们贪。
闻听蒋委员长下了命令,要做好三路进军,围歼CHI匪的准备,无论是西边的马步芳,还是北边的马鸿逵、马鸿宾就都寻思开了,而且想法还大致相同:天水是块大肥肉啊,有飞机场,有不错的工业基础,甚至还能搞点儿小军工。
最重要的,这里是进取宝鸡的跳板,一旦控制宝鸡,那么西安和汉中还远吗?
只是,如果是四方会剿,那么想也知道在歼灭CHI匪之后,还会有一番争夺。
既然如此,不如趁着其它几路军马调动缓慢的机会,赶紧把红军赶走,把天水拿在手里——围剿的话,CHI匪无路可逃,必定覆灭,现在自己孤军前往,那帮CHI匪估计就会逃跑了。
逃跑就逃跑吧,自己要的是天水,管他CHI匪是死是活呢。他们逃跑其实还更好,起码自己占领天水更省力,而且,如果他们是朝着东方逃的话,自己说不定能顺便把宝鸡也拿下来。
抱着这个想法,青马、甘马和宁马几乎是立刻行动起来。甘马和宁马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赶到,不过青马可是一直都跟红军有接触。马步芳之前派了几个团来堵截红军,被刘帅顶了回去,不过损失并不大,眼下这几个团就可以展开袭扰了——只是袭扰。马步芳虽然狂妄,倒还不至于认为凭这几个团就能把十万红军逼到夺路而逃的地步。
但哪怕只是袭扰,也是很烦人的——或者说,正因为是袭扰,所以才烦人。马家骑兵来去如风,这让刘帅,徐帅(林帅带兵到宝鸡方向去了)手里的纯步兵部队陷入打得赢,但是追不上,打不痛的尴尬境地。
所以在来回拉锯了几天以后,两个军长都不由得给中央发报,要求把骑暂团——现在是骑兵师调上来。暂时来说,红军的骑兵还不是马家骑兵的对手,不过,只是用于尾随掩杀,扩大战果,还是可以的。
所以彭雪枫就带着骑兵师来中央报到了,顺便把魏承恭也“捎”了过来。
把魏承恭扔给总理,彭雪枫就回自己的部队去了。他可以在城里修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带队奔赴前线。看他离开,魏承恭轻轻舒了口气:“可算是掰扯开了。”
“怎么,你对彭师长有意见?”总理问道。
“是彭师长对我有意见好不好?”魏承恭也不客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原因我大致能想得到,不过想想也挺郁闷的。”
“呵呵……”总理笑了笑,听得出来魏承恭并没有记恨彭师长的意思,否则还真不好处理:“你小魏对革命的贡献,我们都清楚的,现如今长征快要结束了,我代表我们红军广大指战员提前给你一个感谢吧:谢谢你的帮助,为革命保存了宝贵的实力。”
“别别别,我当不起。”魏承恭赶紧推据。打死他也不敢答应这个,“套句老话来说,那是马列保佑,将士用命,不说跟我没关系,起码关系不大。”
“我们还是不要客气了,”小平同志在一边打圆场,“无论怎么说,历史上我们只有三万同志到达陕北,在这边却有至少十……十五万,无论怎么算,你小傅也立了大功。”
魏承恭正打算再谦让一下呢,却听总理接口:“所以,我们决定酬劳你一下。”
“酬劳?”魏承恭愣了一下。
“哦,我们红军刚刚发了点儿小财。”小平同志代为解释道:“所以中央觉得,我们红军跟你之间的贸易,又可以继续了——这中间如果有什么东西你看得上眼,就送给你了。”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13 18:42:00 +0800 CST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收音机里出来刺啦啦的杂音,与此同时,总理身上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20 21:09:00 +0800 CST  
二十一 2
小平同志现在的职务是《红星报》主编,虽然也算高级干部了,但是很明显,离着政治局还差着一大截——所以对于魏承恭的问题,他自然是答不上来。
好在魏承恭也是转眼就明白过来:这位同志眼下还不是那位未来中国的掌舵人,眼下他的级别,恐怕还不如自己高,所以自己还是别“难为”人家了。两个人接下来又聊了一会儿天,等到午夜,魏承恭就带着东西去到2017去了。
不过显然,这事儿在魏承恭心里扎着刺儿。所以过去以后,就跟陈云他们说起这事儿了。
“中央想要在天水建立根据地?”
“张国焘还没有解决?”
“对啊,”魏承恭一拍大腿,“在天水建立根据地什么的,倒也罢了,毕竟中央这么判断,那肯定有中央的道理——可张国焘这事儿,怎么还拖拖拉拉的?有这个家伙在,而且还在中央任职,就连我送东西过去都不方便了。”
陈云,钱壮飞,顾作霖,伍修权(现在他翻译的工作减轻了许多,所以也兼管起一部分公司的管理工作)等几个同志互相看了看,默契地没有答话。安排魏承恭去休息了,之后,几个人才聚集到会议室商量起这两条消息。
“在天水建立根据地?”
就着会议室里的大幅中国地图,大家找到了天水的位置,拿着尺子一量,嗯,离着延安还有约摸400公里。
“如果以这两个城市为中心,建立根据地,按照200公里警戒范围来计算,那么根据地的总面积就得达到50万平方公里左右,几乎是当初中央根据地面积的十倍。”顾作霖皱着眉头,从军事角度上分析,“以20万红军守御这么大的范围,很吃力啊,偏偏这地方人口不多,就连扩红都成问题——嗯,这还没算这地方的少数民族问题。”
“就算没有少民问题,也无法扩红啊,参照国民党第一师的规模,这地方能供养的部队不会超过五万——我们不仅不能扩红,恐怕还得复员一部分部队,这才能保证剩余部队的供给,”陈云巴着指头盘算起来,“现在想来,蒋介石把精锐的第一师放在这儿,多半也是因为地方财力有限,限制了部队数量,所以只能用高质量的部队才能保持控制力和威慑力。”
“建立根据地的事情可以不用操心,”钱壮飞翻看着中央拿过来的工作指示,“就像小魏说的,中央会怎么做自然有中央的道理,他们毕竟比我们更了解情况,而且是否在天水建根据地,现在也还没有真正定下来。我们现在更应该讨论的,怕还是张国焘的问题。”
“对啊,就像小魏说的,有张国焘在,他送东西都不方便。”伍修权插嘴道:“不管我们接下来的根据地是在天水还是在陕北,我们都要开始建设——起码军工这块要抓起来,是吧?到时候怎么跟我们的副主席解释军工厂设备的来源?”
“不能说是外面买的么?”陈云问道。
“很难,”钱壮飞摇头,“当初那台X光机才多大点儿,我们又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运进根据地?现在我们可是要建起来一整个兵工厂,那些设备大得多,也多得多,理论上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可能通过封锁线,或者说得再极端一点,这些东西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中国西北——就算出现在西安都很惹眼。”
“我们可以说……”陈云想到一个解释,不过刚说到这里,又想起来,摇了摇头,“算了,当我没说。”
他本来想说,可以解释为负责的同志很能干,但是立刻就想到,说这话的可是龙潭三杰的钱壮飞——如果连钱壮飞都觉得不可能做得到,那还有谁能做得到?退一步说,就算有人能做得到,那个人必定精明能干到了极点——就魏承恭那形象,能跟“精明能干”搭半点边儿?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陈云开始觉得头痛了,“话说,中央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还不收拾掉张国焘?”
“咳咳……陈云同志你这意思是想要秘密处决他么?”顾作霖笑得很有意思。
“说实话,我真巴不得社保局能秘密处决了他——虽然我知道,对于我们的党组织来说,这样做损失其实更大。”陈云说到这里,自嘲地笑了起来:“我这也算是急火攻心,病急乱投医了。”
在会的都是聪明人,不是魏承恭那样的小年轻,他们都知道,对于一个组织而言,“坏了规矩”要比“一个叛徒”造成的伤害更大更持久。别不信,只要看看肃反和win革就知道了。这两场政治运动之所以给中国马列党造成那么大的损失,某种意义上就是因为这运动中“坏了规矩”——作为对比,性质比较类似的整风运动,就没有给马列党造成太大的伤害,甚至反而提高了组织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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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我们还在搞肃反,理论上也动不了他,”伍修权皱眉道:“以张国焘在党组织里的地位,唯一能彻底解决掉他的罪名是背叛,而且给他安上这个罪名的同时,还必须有很明确很有力的证据,中央现在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尴尬的状况,大家都知道他背叛过党组织,却偏偏又拿不出证据。”
“等一下,”钱壮飞眼睛一亮,“我们有证据啊。”
“什么证据?历史记载之类的东西可是无法出示的啊。”话是这么说,不过陈云也很期待地看了过去。
“不是说张国焘背叛的证据,是他的审讯记录么?这份记录在我们那个时空应该也存在吧?”钱壮飞双眼闪着兴奋的光,“只要能弄到这份记录,摆平张国焘就是分分钟的事。”
“你是说……咳咳咳……派人去偷?”顾作霖疑惑地问道。
“这个不难。一个警察局能有多少警备力量?”钱壮飞笑道,“而且你们想想,那份记录能够在北京城一直保存到49年,中间宋哲元,日本人,傅作义等等都没有发觉(如果他们发觉了这么重要的审讯记录,必定会拿来做文章),足以证明这份审讯记录并没有受到重视。想要从警察局里弄一份这种几十年都不一定有人去翻看的审讯记录,难度不会很高——必要的话,我可以跑一趟。”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21 19:31:00 +0800 CST  
二十一 3
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盥洗吃穿完毕,来到公司……却发现,公司里的员工,貌似很悠闲。
不得不说魏承恭请到了一帮足够出色的“员工”,本来只是一个打掩护的公司,愣是让他们给经营得……基本实现了收支平衡。
这也就意味着,公司的业务不会少,工作量当然也不会少。而在前段时间,把那家五金机电行盘下来以后,公司就更热闹了——为了培养工人起见,即使没有业务,这些机器也会开动的。
这段时间,公司越来越有个公司的样子了。可是今天,公司里很安静。
“怎么回事?今天没工作吗?”魏承恭纳闷。
“事务倒是不少,不过今天不是法定假日么?”陈云答道:“按照你说的,不要引人注意,所以公司休息两天。”
“法定假日?”魏承恭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哦,对了,今天是七月一日——等一等,建党日可不是法定假日,民营工厂一般不放假的。”
“这样啊……”陈云愣了一下。之前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想来,建党日怎么也够资格专门设定一个建党节了——党指挥枪是原则,受指挥的枪有建军节,负责指挥的党当然更应该有一个建党节。
“那我现在就把他们都叫来。”陈云说着话,拿出手机。
被魏承恭拦住了:“算了,反正今天星期六,休假也说得过去。再说,我们这个公司全员应该都是党员吧,在七一给党员放假,这也是很多企业,特别是国营企业的做法。”
陈云微笑着摇了摇头:“小魏,我们之所以会休息,是为了不引人注意,现在既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我们当然要干起来——我们巴不得天天都忙起来才好。”
魏承恭:“……还是算了吧,这都快十点半了,突然开工感觉怪怪的。”
“好吧,借你小魏的东风,今天大家就休息一天。”陈云把手机收了起来。
魏承恭心中得意:能让陈云总理答应给手下人放一天假,这以后说起来得多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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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放假,那也仅限于吴主任手下的工人同志,像陈云,顾作霖这些人是没得休息的,往来的业务,下一次送货的账目,资料的收集……且不得闲呢。
这类事务大多都在网上完成,所以大家都集中到了楼下的办公室。这里应名儿叫办公室,但实际上是个微机教室,目的是为了培养中国马列党,当然同时也是那个世界的第一批计算机操作员。所以跟别的公司办公室那种一人一个小隔间儿的情况不同,这离的座位之间没有隔板,互相呼叫,互相帮助很方便。
一段时间不见,魏承恭发现,同志们操作计算机的水平又长了。到现在为止,除了某些比较冷僻的操作,魏承恭已经不比大家强多少了——嗯,给个具体的比较级别吧,现在同志们的水平,大致相当于十来年前那种刚从计算机速成班学出来的,能使用Word和Excel的学生。
到了这种程度,剩下的就是熟悉了,所以同志们都在实际操作——这意味着魏承恭编纂《红星报·半月刊》的工作又轻省了不少。
“再有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回去帮中央处理文件了——别说,这东西用起来确实很方便。”蔡大姐介绍道。
更同志们比起来,魏承恭明显不够专心——本质上他还是一个21世纪的人,主动或者被动地接受各种信息几乎是本能。偏偏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必须在一周的时间内接收两周的信息,特别是每次回来的头一两天,总是干不了多久,就被网络上跳出来的各种新闻吸引了注意了。
2017年7月1日的头条新闻是什么?
长江一号洪峰形成。
“哟,长江又发大水了。”看着刚蹦出来的新闻,魏承恭自言自语。
“嗯,好像来势还挺猛,这几天电视里都在说这个,”旁边,过来请教的邓大姐接口说道,“在我们那时候,都是黄河发大水,听你这口气,到了这边变成长江发大水了吗?”
“黄河?”魏承恭笑了笑,“老黄历了,如今的黄河不断流就算好的了,还发大水?至于说长江大水……我印象中中国最大规模的一次抗洪抢险,就是98年的长江抗洪抢险。”
“顶住了么?”邓大姐关心起来。
“说实话听起来是真悬,”魏承恭想了一下,答道,“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整个武汉城都空了,疏散的疏散,上堤的上堤,几十万人守在大堤上,昼夜不敢放松,有好几次,要不是解放军冲在第一线,用身体搭人墙堵住了缺口,整个堤坝就毁了。”
由于这一段时间电视里都在说抗洪的事,让邓大姐他们也都莫名地有些紧张——旧中国的人对于水灾的记忆,实在是太过深刻了,由不得他们不紧张。现在听魏承恭这么一说,稍微松了口气:听起来,他们连更厉害的水灾也对付过了,那么现在应该也没问题。
魏承恭解释完毕,就开始注意这一次抗洪的具体信息——跟红军搭上线以后,他对这类消息的关注程度,明显提高了——这种主旋律的宣传,当然少不了解放军。不得不说,这一次解放军的表现同样没有让人失望。
“咱们的解放军,还是那么让人放心。”魏承恭转回头,向身边的邓大姐介绍,“大姐您看,这就是你们一手建立的那支军队的后辈。”
“嗯,我看到了。这些天这样的新闻不少,”大姐点点头,“军队是这个样子,我们也就放心了——或者应该说,这支军队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好。”
“哦,比你们想的还好?”魏承恭倒是愣了一下。
“看得出来,人民解放军已经是一支发展得很成熟,很正规,很现代化的军队。但是对我们来说,如何建立一支军队,这支军队要实现什么样的职能,其实还在摸索中。”邓大姐说得很温和,“说实话,虽然对于出动军队抗灾并不意外,但是我们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救灾抗灾居然会成为这支军队的主要职能之一。”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22 20:48:00 +0800 CST  
二十一 4
“那可不?”说到解放军,魏承恭来劲了——这时候旁边几个同志听他们谈得热闹,也都围拢过来,就算没有围过来的,也都转过身,支棱起了耳朵,伸长了脖子——只见魏承恭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阵狂打,然后回车。熟练的操作,让围观的同志们羡慕不已。
“看,就连那些外国大鼻子,看到我们中国军队的抗灾救灾方式,也都感到不可思议呢。”
邓大姐看他百度出来的题目,三个关键词:“解放军”“救灾”“不带枪”
(地效注:这个题目大热的时候,大约是在中美两国几乎同时遭受台风“哈维”和“天鸽”袭击后不久,也就是8月20日以后。文中这时候是7月1日,离着这两个台风出现还差了一个多月。所以只能搜到2008年汶川地震的时候,马来西亚《光明日报》的相关报道及国内的转载,也就是“不带枪的解放军为何让西方媒体害怕”)
感受到同志们的关注,邓大姐干脆把文章朗读出来。读完了,稍等了几秒钟,邓大姐微笑道,“看大家很有兴趣的样子,不妨都说说各自的感想吧。”
“咳咳……苏维埃的军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顾作霖赞许道:“我们的红军,也要像解放军一样,竖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坚定决心和优良作风……咳咳咳……说实话,虽然很羡慕现代军队装备精良,但是如果做不到这篇报道上说的那些内容,我会很失望的。”
“听你这话是要向解放军学习,这个说法有些不合适吧?”伍修权奇怪道:“我不是说为人民服务不对,而是说这支军队是从我们的红军发展起来的,她就是未来我们军队的样子,而且即使在当下来说,我们红军在为人民服务这件事上,做得也不差。”
“不一样。”顾作霖摇摇头,“我们那边的军队思想工作,是以马列主义为核心……咳咳……虽然没有接触过这边的军队,但是看魏总的言行,还有这段时间以来接触到的新闻报道,这边的军队思想工作,恐怕是以国家主义,民族主义为核心。而且……”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来,似乎是有什么顾虑,不过最后还是决然道:“我现在有些怀疑,我们对战士们的马列主义教育,究竟起到了多少作用?”
“呃……这个话题有点大,还是跳过去吧。”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连“主持会议”的邓大姐也有所顾虑了——有些话真是不能乱讲的。
“我觉得顾同志说得没错。”就在这时候,贺大姐说话了。或许是出于性格使然,贺大姐说话一直很“直”,“马列主义教育确实很重要,但是这种教学绝对不是一两天一两年就能见到效果的,大革命——哦,27年以前的时候,我们乡下老百姓也是张口革命,闭口斗争,但是就我的感觉,老乡们其实并不明白先生们说的那些大道理,大家对于革命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打倒贪官,打倒大帅,打倒洋人,过好日子’。”
没有人搭腔,或者说,没人敢搭腔,于是贺大姐又续道:“不过这个也怪不得谁——既不能怪乡亲们,也不能责怪去宣传教育的同志们,这是客观条件的限制。把马列主义革命道理讲得深了,讲得透了,老乡们听不懂;讲得浅了,老乡们倒是能明白,可是很多深层次的东西就讲不明白了。”
听贺大姐这么一说,大家都若有所思。干革命这么多年,而且都是有文化的高级干部,大家或多或少或主动或被动都有过给身边同志讲革命道理的经历,现在想想,大家固然是能用浅显的语言给同志们讲解明白一些革命道理,可是这种讲解从来都无法深入。
举个例子吧,讲社会发展史,劳动创造人,这个可以说是马列主义基础中的基础。但是听讲的同志们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呢?
人是猴子变的。
(这个不是地效瞎咧咧,看老电影《突破乌江》就知道了,那个小战士给老乡讲革命什么的,讲到最后这个也说不清,那个也道不明,唯一说明白的,就是人是猴子变的。)
————
“好像……有些跑题了,”意识到自己似乎把大家都带到沟里去了,贺大姐急忙把话题又拉了回来,“如果说问我看过这些以后有什么想法……当初,要是民国政府的部队也能这个样子,我们也就用不着上山落草了。”
“别说你不用上山落草,就连我们也不用闹革命了。”伍修权笑了起来,“我们之所以会闹革命,不就是因为国家太乱,政府太烂,旧军队都是***么?我只是有些纳闷——美国人去救灾的时候,真的是这篇报道上说的那个样子吗?他们不是世界第一强国吗,应该不缺救灾力量吧?”
“这问题怕是只能问魏总了,毕竟他了解得更多一些——虽然也不一定对(魏承恭毕竟没有去过美国,没有亲眼见过美军是如何救灾的)。”邓大姐看向魏承恭:“魏总,你怎么看呢?”
魏承恭耸耸肩,“我说的怕你们不相信,还是给你们看看别人说的吧。大家各自百度一下‘卡特里娜’飓风,就能看到很多照片,甚至是视频了。”
同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机器上,噼里啪啦地输入卡特里娜飓风,翻开了美国的黑历史。魏承恭自己也百度了一堆新闻给邓大姐看(邓大姐在他旁边),然后,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转悠,看同志们的检查结果。
“大家看到的,就是美国政府,美国军队的救灾表现了,怎么样?优越感爆棚吧。”等大家都看了一会儿之后,魏承恭侃侃而谈,“我这么说吧,说到军队现代化,高科技化,咱们跟美军比起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这些自GAN五也很明白这一点,都表现得比较谦逊,可是要说到抗灾救灾,我们中国人在美国人面前,优越感真的不要太强。”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24 21:07:00 +0800 CST  
二十一 5
(昨天头痛,休息了一天)
“你只看到这些么?”邓大姐问道。
“嗯?”魏承恭不懂了,“那我还应该看到什么?”
“政府和人民。”邓大姐轻声道。“从这则新闻……哦,旧闻里,除了看到军队的思想状态,还可以看到人民对政府的信心,以及政府的组织能力。”
魏承恭微微一愣,若有所思。
这边,邓大姐侃侃而谈:
“首先,要明确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军队携带什么样的装备,取决于她将要执行什么样的任务:要去抗震救灾,就要携带镐头铲子,去抗洪救灾,就要携带沙袋木桩,去抵御外敌,就要携带武器。
像这篇报道里说的,外国军队进入灾区之所以要携带武器,其实是因为因为灾区治安混乱,会有很多人打砸抢烧,军队除了救灾之外,还肩负有镇压暴乱,重建灾区社会秩序的任务——所以必须带枪。
那么解放军进入灾区为什么不用带枪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解放军不需要执行镇压的任务,所以只携带救灾物资就够了。
那么为什么不需要执行镇压任务呢?
因为灾区并没有失去秩序。
灾区为什么没有失去秩序?
因为灾区人民心中依然有希望。他们知道,政府会派人来的,解放军会来的,他们虽然受了灾,但是无需为吃饭穿衣等等事情担忧,他们将会受到很妥善的安置,生活也将很快恢复到灾前那种平静而祥和的样子。
然后你们的……当然也是我们的政府和军队,也没有让人民失望,他们很快就到了——很快,非常快,快到受灾的人民群众甚至不会饿肚子。”
魏承恭:“……”
“军队救灾不带枪,是因为信任人民,他们相信我们的人民是守纪律有秩序的;人民之所以会守纪律有秩序,是因为信任政府,他们相信政府不会不管他们;政府之所以会下达那样可以说不近人情的命令,是因为信任军队,他们相信这支人民中走来军队必定能够完成使命。”邓大姐带着梦呓一般的语调,喃喃道,“这样的军队,这样的人民,这样的政府,他们彼此信任,互相支持,当他们团结在一起的时候,怎么能不让做不到这一切的西方人害怕?”
魏承恭:“……”
魏承恭处于一个老百姓的角度去观察,当然只会看到军队的表现,而邓大姐他们是处在政府工作人员和军队一员的角度去观察,自然会更多地关注人民群众的表现。
这些道理并不复杂,一点就透。魏承恭是个聪明人——至少不是个笨人,其实无需说得这么明白。不过他并没有打断邓大姐的“废话”,一来是出于礼貌,二来则是,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听这些话。
就如同很多好的影视文字作品,明明已经看过不止一次,明明都已经能把台词甚至段落都背下来了,可是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去看,再一次去感受作品中的喜怒哀乐。
邓大姐似乎也不像是在说给魏承恭一个人听,而更像是在抒发自己的感受。一种难以言状的兴奋让她想要把自己想到的这一切都跟魏承恭,跟面前的同志们,跟还在那边的同志们分享——想必,恩来他们看到这样的中国军队,也会很欣慰吧。
————
“还可以再想深一层,咳咳……”顾作霖同志接口,“邓同志刚刚说的都对,不过我再补充一点:信心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魏承恭微微一愣,立刻就明白过来,毕竟这个道理也不复杂。
不过魏承恭也没有打断顾作霖。原因么?顾同志的话就像邓大姐的话一样,听起来很舒服。
“信心的建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果不是一次次的抗灾救灾中,解放军都能有这样的表现,老百姓又凭什么相信这一次地震,政府和军队会很快让他们后顾……咳咳……无忧呢?”
“这说明,我们……嗯,他们一直都做得很不错啊。”邓大姐点头微笑。
“喂喂喂,我们这小会是不是快要开成表扬会了?”伍修权同志给大家泼冷水——不过话是这么说,他自己却也笑起来:“我们党的作风,可是批评与自我批评啊。”
“呵呵,修权同志,你这话说得我可不认同,”陈总经理不高兴了,“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但毫无疑问是两个不同的政治实体。我们对于自己,当然应该提倡批评与自我批评,可是对于有别于我们的另一个政治实体,特别这还是一个马列主义的政治实体,我们是应该抓住他们的缺点不放呢;还是应该看到他们的优点,认真学习呢?”
“对啊,”钱壮飞同志附和道,“以前魏总还没有到根据地的时候,一开学习会议,你们这些留苏的同志不也像现在的我们一样,开口苏联这个好那个好,闭口怎么学习怎么提高,从来不提苏联马列党,苏联政府,苏联红军的缺点和弱点,仿佛苏联的一切都完美无缺——为什么这样的态度用在苏联身上就可以,用在这边的党和政府,还有军队身上就成了表扬和自我表扬?特别我觉得这边的政府干得怎么看都比苏联人干得更好更成功。”
“……话是这么说,可总觉得怪怪的。”伍翻译似乎也不打算就这么认输,“我们大家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以后会自然而然发展成他们现在的样子,我们称赞现在的他们,就等如是在称赞以后的我们——这不是自我表扬又是什么?”
“所以,我们的目标不能是做到他们……当然也是以后的我们……做到的一切,而是要做得更好。”陈云同志道:“我们知道历史将会发生什么,我们的红军比同时期的他们更强大,我们还能通过时空运输线得到他们得不到的援助,如果这样还做不到更好,那岂不是说,我们失职了?”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27 18:30:00 +0800 CST  
二十一 6
自从陈云他们到来以后,魏承恭的各项工作的工作量逐渐减轻。甚至,理论上必须他本人亲自到场才能完成的签署文件的工作,也被能模仿各种字迹的钱壮飞代劳了不少……
所以现在魏承恭的工作重点有所转移,以前他的工作中最繁重的部分是采购,以及物资的处理(去除包装,销毁商标什么的),现在则是资料搜集。
当然,这不等于其它的工作他就不关注了。比如物资采购,即使这项工作大部分都被陈云他们接手,甚至可以说,不需要魏承恭也可以了,魏承恭还是喜欢过问一下。
看看自己能给红军带去那些变化,这事儿很有成就感。
比如现在,魏承恭就在翻看总理他们给的物资采购清单。
要说明的是,这还是长征开始以来第一次。
自从长征开始,中央就不再给魏承恭采购清单了。之所以这么做,一开始是因为要保护魏承恭,不想让他在长征期间过来;后来则是因为要贯彻已经做出的决议,不能出尔反尔……本质上还是保护魏承恭。
所以,现在又给魏承恭物资采购清单,基本等于是正式承认长征结束了——至少是中央红军的长征结束了。
“我看看我看看……嗯,之前采购的军用手表100只,6*30望远镜100副,60*4*1500无缝钢管400条,76*4.5*1200无缝钢管100条,对讲机200部,中继站10台,汽油发电机10台,汽油若干,这些东西……”
“大约是用来武装四方面军的吧。”顾作霖同志猜测道。说是猜测,不过用小指头想也知道,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我知道这是用来武装四方面军的,但是这个数量……当初中央红军的人数跟四方面军差不多,可是这些东西装备的数量还不到这次要求的一半,这……”
“估计是要给一方面军也补充一些吧。”顾作霖同志盘算了一下,道,“加上之前中央红军还剩下的一些……看来中央是打算要把手表,望远镜,对讲机等东西配备到团一级,再加上政府部门也必须要分配的一部分……这个数量还有些紧巴巴的。”
“我倒不担心他们要得多,反正只要钱到位了,这东西要多少都不成问题,”魏承恭皱眉道,“但是在还没有收拾张国焘的情况下,这样大规模弄东西过去,该怎么跟他解释?”
“这不是需要你考虑的问题。”顾作霖坦然道:“中央既然给出了这份采购清单,那么肯定已经有了通盘考虑,我们只需要照做就可以了,而且,这些东西其实不难解释来历。”
“哦?”魏承恭不解。
“地下工作的同志能干,建立了一条可靠的地下交通线,不单可靠,而且运输量大。给根据地运来大量物资补给——咳咳咳……这个解释还不够么?”顾作霖解释道,“即将开辟的川陕革命根据地有数个县城,中央大约会常驻天水,只要把物资交接的地点放在周围几个县城,就能避开张国焘了。”
魏承恭:“……”
“再说,眼下要开辟一个新的根据地,各种事情千头万绪,他张国焘堂堂一个根据地最高级领导,麾下千军万马……咳咳,哪里顾得上你这么一个小小的交通员?哪怕你输送的物资非常重要。”
魏承恭:“……我是在担心……”
不等魏承恭说完,顾作霖却又道:“还是那句话:中央既然已经给出了明确的指示,那么我们有意见可以提,可以保留,但是在中央没有撤销指示之前,我们就应该毫不犹豫地照着做——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就是,”陈云也凑了过来,“而且,魏总,保留个人意见,服从上级命令这种情况,一般是出现在组织不了解下面的客观情况,所给出的命令让下面的同志们感到无法完成的时候才会出现。也就是说,麻烦是出在下面,可是现在,把东西送过去,麻烦明显是在中央那头,哪里轮得到我们去担心——难不成我们在这边,还比中央的同志更清楚他们遇到的实际情况?”
魏承恭:“……”
“小魏同志,”眼看魏承恭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陈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我们这些人在这边也呆了有一段日子了,学习也有了一些心得,就我们的心得看来,对我们党的革命事业,造成危害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革命急性病。”
魏承恭愣了一下,疑惑道:“您是说……”
“你有些心急了——当然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不是我们党的人,甚至不是1935年的中国人,对于1935年的中国革命,总是隔了一层。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倒是不能把‘革命急性病’这个帽子扣在你头上。”
“站在一个爱国者的立场上,我们能理解你的想法,无非是巴不得革命尽早完成,然后国家快步进入社会主义……嗯,或许进入社会主义什么的,你们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不在乎,你们想要的,是让我们那边的中国快点拥有这边的中国一样的强大国力,面对日本人的狂妄,可以毫不犹豫地砸回去,面对美国人的威胁,可以毫不心虚地怼回去,面对苏联人的逼迫,可以毫不胆怯地顶回去,是吧?”
魏承恭想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基本上,陈总经理说的就是他一直想要看到的三个目标了:一巴掌拍死日本,让中国不要大伤元气;一口气顶回苏联,让外蒙不要脱离;一拳头打翻美帝,让全世界都知道,咱中国人的脊梁,就算是面对全世界最强大军队的压力,也绝对不会弯下去。
至于蒋介石……哦,抱歉,忘掉了。
“所以,你才会对中央‘迟迟’没有收拾张国焘感到不安……和不满。但是别忘了,在这方面,我们可是很吃了不少亏啊。别的不说,立三路线进攻中心城市,王明左倾路线要跟白党打正规战,还有张国焘的入川,抛开争权夺利的因素,哪一个不是急功近利,最后却让红军吃够了苦头?”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28 22:08:00 +0800 CST  
二十一 7
“总之,张国焘的事情,中央肯定有了通盘考虑,魏总你就别担心了——其实你可以换个角度考虑,只要四方面军不闹独立,跟着中央红军北上抗日,那么张国焘收拾与否其实无关紧要。当然,从保护秘密交通线作为出发点,那么把他从中央领导阶层排除出去是必要的,不过这个工作其实可以视为等同于保护你魏总,”说到这里,陈总经理拍拍手,“在保护你这个事情上,我们的党和组织可是没少上心。”
“不错,”钱壮飞也插嘴,“不怕告诉你,小魏同志你的保护工作,是周副主席负责,邓局长和李部长具体主抓的——你就算信不过我们,总该能信得过周副主席他们吧?”
魏承恭顿悟,总理他们负责的工作,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不过……
“这有些过了吧?会不会给大家添麻烦?”魏承恭有些惶恐道。
“没事。该怎么做,该做到什么程度,我们心里有数。”钱壮飞拍拍魏承恭肩头,“放心吧,折本生意,我们可是不会做的。”
————
“……好吧,这事就先不说了,”说着话,魏承恭又拿起手里的清单,“除了这些物资算是应有之义外,还有药物……等一等,这个量……”
也无怪魏承恭疑惑,清单上对于药物的量的要求是“不限量”,光是这三个字倒也罢了,可以理解为用药物填充运输吨位,关键是后面还跟了一句:“大量需要,未来总需求估计以十吨百吨计。”
以百吨计的药物……如果只是伤药的话,那么足够十万伤员用一年了——注意,是指十万伤员一直都治不好,每天都需要用药的情况下。
“这不奇怪,刚刚打过一场大战,即将又要打一场大战,两场大战下来,敌我双方的伤患估计会上万,所以未来一段时间,药物在西北地区不只是硬通货,更是刚需。”陈云解释道,“这个时候依靠贩卖药物来筹粮筹款,将是很容易的事。”
“不只是筹粮筹款而已。”钱壮飞也道,“下一阶段对张学良的统战会成为主要工作,用药物是很好的攻关手段。而且,这些手段也不仅仅可以用到张学良那边。”
“您想的还真远。”魏承恭撇撇嘴,“这么说来我这一次岂不是只需要准备药物就可以了?”
“恐怕……还真是这样。”钱壮飞笑了笑,“药物在那边是硬通货,坚挺的程度超过你的想象,超过烟土和军火不说,甚至比金条银元都强……”
魏承恭点点头,他之前对中央拿药物做交易也稍有知悉,不过知道的并不详细,现在听钱壮飞这么一说,忍不住还有些疑惑:药物作为一种紧俏商品这个他能想象,不过,真的能比真金白银还坚挺?
刚想要问一问,心念一转,又想到了历史上,那些达官显贵拿着大把的真金白银换青霉素的事儿了,而且就那样青霉素也还是有价无市。
对面钱壮飞似乎有些兴奋,还说个不停:“……之前我们跟南天王做交易,他表示我们的钨矿砂可以跟他换食盐,换大洋,但是却不能换军火,等到证实了我们的药物疗效以后,别说是一般的军火,就连高射机枪这种东西他都拿出来交易,还生怕我们不收。”
魏承恭点点头,跳过长长的药物项目,看向清单末尾。不过既然要购买数以吨计的药物,那也就意味着运输吨位不剩什么了,因此清单末尾除了一些零碎,就再没别的东西了。
“好像……缺了点儿什么……”把清单放在一边,魏承恭开始思考起来。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陈云问道。
“对了,冲压机。”魏承恭眼睛一亮,“他们是不是忘了要冲压机了?有了那玩意儿,哪怕是小型的,哪怕是手动的,红军就能自己造子弹了。”
说着话,拿起清单,上下扫了两眼,“不对,不只是冲压机,他们没有要任何大型设备,甚至就连缝纫机都没有要一台——不是要建立根据地么?”
“这说明他们还拿不定主意,不敢投入太大,”陈云拿起清单看了两遍,也笑了起来,“那种大物件,在根据地没有真正稳定下来之前,是不敢乱用的。我估计,扛过接下来这一场大战,确认可以在天水站稳脚跟以后,他们就会要这些东西了。”
“听您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魏承恭挠挠头,却又叹了口气,“不过,接下来是要跟马家军打,对付骑兵,没有足够的火力密度,恐怕会很吃亏。”
“还有啊,不只是机器,还有工人,还有原料……”魏承恭越说越沮丧,忍不住摇摇头:“看来,咱们的机枪,还是只能饿肚子了。”
只要能保证机枪子弹充足,那么马家军的骑兵不说不足为惧,起码压力没有那么大。
不过实际上,魏承恭把这事儿想得太简单了。现代工厂造子弹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仅仅是子弹壳,就需要经过二三十道工序,在上百台机器中走过才能完成——所以印度都能造原子弹,自建航母了(当然建不建得成另说^-^),子弹却还是只能进口。
就算印度的军工再是怎么不靠谱,一国之力也总比1935的TG要啥没啥要强,对吧?
当然,魏承恭设想的,仅仅靠着冲压机来造子弹倒也不是不行,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子弹生产的很多工序可以“简化”掉,这也是为什么一些战乱地区,甚至是土枪作坊都能造子弹的原因。不过这样造出来的子弹,威力可靠性都别太指望,合格率估计也很喜人,至于产量,那就更是……
最终结论就是,哪怕这小子想到的问题全部解决了,红军的机枪估计还是只能饿肚子——至多就是某些枪况好的步枪能够吃得饱一点。
说到底,这小子也不过是个伪军迷罢了。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1-30 21:40:00 +0800 CST  
二十二
于是7月7日,魏承恭就带着四吨多钢管,一吨多器材,外带六吨药物穿越而回。
这其中,钢管是现成的,以前买剩下的——不止是满足了这一次的订单,而且还剩下来不少。没办法,这是要拿来做炮管的,必须要保证质量,所以魏承恭是向某被蛤蟆死组织代言的、有信誉的大厂买的,但是那玩意儿一次买几百公斤实在是有些不像话,所以魏承恭当时是咬着牙下了十吨的订单——而且价钱还是翻倍的。
其它的通讯,侦查,指挥器材都好办,唯独是药物有些麻烦。这玩意儿有些敏感,一次订货量不好太大,大家不得不跟好几个厂家下了订单。
像往常一样,总理在房间里等待,除了总理之外,李尅农也在。
完成物资交接以后,照例还是要说说话的。首先,当然是谈起了战事。
“马家军不好对付,”总理沉声道,“据刘军长所说,跟马家骑兵的战斗,比跟桂军打还要……麻烦。”
“麻烦?”魏承恭诧异于这个形容词。
“对,就是麻烦。不是打不赢,关键是打得很费劲,而且还没有多少缴获。”总理解释道,“骑兵的机动优势就不多说了,最麻烦的地方在于,这些个骑兵不单是兵,同时也是土匪,甚至他们祸害起地方来比真正的土匪还厉害,而我们刚到这里,地方武装和政权都没有建立起来。没有组织起来的群众,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骑兵,会是什么结果不言而喻。为了保护人民群众,我们不得不处处留兵,同时动员一部分群众后撤,主力还要主动出击,但是在具有优势机动能力的马家军面前,这无异于自讨苦吃。”
“除此以外,补充也是个很大的问题。马家军打仗很滑头,他们出于劣势的时候就不说了,会仗着速度优势跑开去,当他们处于兵力优势,主动进攻的时候,士兵会把‘多余’的弹药留下,只携带只够一次进攻所用的弹药发动进攻,如果攻击得手,他们后续的部队就能骑着马快速跟进,如果被打退回去,弹药等损失也不会很大——当然我们的缴获自然也就不会很多了,哪怕我们能把他们的进攻部队都打死,最后打扫战场,也还是得不偿失。”
“……那个***想出来的缺德打法?”魏承恭听到这里,忍不住破口大骂。
“所以才说麻烦啊。”总理轻叹了一声,“马家军的战斗力不见得比桂军强,但是在西北这地方,他们可比那些广西兵难缠得多,特别,现在又是骚扰作战。”
魏承恭想了好一会儿,又问道:“为什么不放进来打呢?诱敌深入,这不我们红军一向的战术么?”
“人生地不熟的,很难设伏,伯承组织过两次伏击,都没能成功——好在马步芳到了,形势应该会有所改变。”
“为什么?”魏承恭没听明白。
“之前他们的骑兵只是骚扰,对手不肯深入,我们这边当然也就不容易伏击他们,现在马步芳来了,这家伙来得这么快,而且后续部队还没有到达,就急急忙忙对武山县城发动了攻击,摆明了是来抢东西,抢地盘的。所谓利令智昏,只要他迷糊了,我们就能有机可乘。”
“前段时间的战斗,我们打得艰苦,这样极有可能让马步芳轻视我们的战斗力,如果我们再给他造成一个紧张的局势,比如,张学良有可能先他占领天水,那么他极有可能轻敌冒进,我们就有机会了。”
“只可惜张学良他们动作缓慢,现在部队都没有展开,我们不得不在武山先顶一阵。”
————
了解了一下目前的形势,之后,魏承恭说起自己的担忧。
“总理,张国焘还没有解决吧?”首先要问的,当然是这个,“在那边的时候,陈总理,钱部长他们劝我,说是中央肯定有了通盘考虑,无需**心,可是我就是着急啊。不说别的,有那家伙在,我们这交接物资,都得小心。”
“这个……陈云同志他们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已经有了考虑。”李尅农接口,“不过远水不解近渴,短时间内小傅你恐怕要避着他。”
魏承恭:“……”
看看总理,又看看李尅农,回过头又看了看总理……魏承恭忽然笑了起来:“你们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我大胆猜测一下行不行?”
“说。”总理也来了兴趣——且看看这孩子都想到了些什么。
“李部长答复我这个问题,这说明解决张国焘的事情有李部长参与,既然李部长参与了,那就说明解决的手段是在政保局而不是政治局——我说得没错吧?”
总理笑笑,“你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就应该很清楚,哪怕你猜对了,我也不能给你肯定回答。”
停顿了一下,总理又道:“解决张国焘的具体手段,我们不能跟你说,只能告诉你,时间会比较长。在这段时间里,你必须要避开张国焘。出于工作的原因,我无法离开张国焘太远,所以,要麻烦你撤除我身上的时空坐标,换到尅农同志身上,你以后过来就跟他接头。”
魏承恭稍微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过来:总理跟张国焘同为政治局委员,工作地点肯定非常靠近,隔着那么近,就算能避开张国焘本人,怕也避不开四方面军的耳目。
但是李尅农就不一样了:从事秘密工作的人,自然是神出鬼没,而且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这么说,这里不是天水?”说着话,魏承恭站起身来,朝总理伸出手去。
“这你可猜错了,这里就是天水。”总理笑了起来,握住了魏承恭的手——握手之间,魏承恭撤除了时空坐标,“不过眼下中央在清水县,可不在这里。”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2-02 21:45:00 +0800 CST  
二十二 2
撤除了总理身上的时空道标,不过魏承恭却并没有把新的道标设置到李特工身上,而是随意弄到了一块刚捡来的石头上——这样以后要移动起来会比较方便。
“我到现在都还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这么个东西竟然会是你过来的窗口,”看到李尅农手里那块拳头大的鹅卵石,总理显得饶有兴致:“如果这块石头被摧毁了,是不是里面的时空道标就被毁了?你就过不来了?”
“不会。”魏承恭答道,“首先,除非是原子弹级别的威力,能够把这石头完完全全摧毁到基本粒子的级别,否则就算把石头弄坏,那时空道标也会存在于某个碎片中,不影响使用。换言之这东西至少在10年之内,是绝对安全的。其次,就算真用原子弹把这玩意儿摧毁了,我也可以设置一个新的——我的意思是三个时空道标的总量不变。”
“反正,涉及超时空的东西,我们的常识就不怎么通用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时空道标这东西是很坚固也很稳定的,很难彻底摧毁——你们看我来来回回这么多趟了,不是什么事都没出么?”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想要断绝时空运输线并不难。”总理沉吟起来,“最简单的办法,把你的三个时空道标都扔到海里,那么你就过不来了——当然,要从我们马列党人手里把时空道标都弄到手,这本身就很不容易。”
“那还说什么?”魏承恭不以为然,“总理,您一直在担心这条时空运输线断裂,这一点我能理解,但是这真的没必要。想要考虑从物理角度毁坏它的可能,还不如考虑我本人背叛你们的可能——当然那同样是毫无意义的。”
总理点点头。实际上,中央不是没有考虑魏承恭“背叛”的可能,这也是为什么跟魏承恭接触的同志,都非常注意他的思想动态。
不过在这一点上,中央倒是更为放心,或者说,对于给魏承恭做思想政治工作,中央很有信心。
“我有些失望,我还没感受过身上弄个这个什么时空道标是什么感觉呢。”李尅农插嘴道。
“什么感觉都不会有的,”总理摆出了“过来人”的谱,“就是握握手,和你跟别人握手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算了,不说这个了。从‘正规化’的角度来看,到确实是应该把这什么道标弄到东西上——不过,我觉得就这么捡一块石头有些太随便了,起码也该弄到根据地的玺印上。”
所谓根据地的玺印,是指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的国玺。魏承恭还没有说什么,总理就点头道,“这个提议好——如果连国玺都保不住了,我们红军大约也完蛋了。不过眼下还不行,毕竟那东西离我们的张副主席还很近。”
————
所以话题一不留神又回到了张副主席身上。
魏承恭忽然道:“总理,我忽然想到,你们不能派人去北京么?”
“怎么?北京有什么事吗?”总理和李尅农对视了一眼,之后向魏承恭问道。
“能不能派人去北京警察局,把张国焘那份口供弄出来?”魏承恭很兴奋,为自己忽然想到的法子而兴奋,“只要有了那种级别的物证,就算还扳不倒他,起码也能打发他去那个犄角旮旯过一辈子。”
总理脸色严肃起来:“小魏,这个法子你是听谁说的?”
“没听谁说啊,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魏承恭被总理的严肃吓到了,赶紧答道。
知道魏承恭不可能说谎,总理面色稍平,又严肃道:“小魏,这个话一定不可以跟任何人说——最好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不要提起。”
魏承恭稍微有些明白了:“这么说……”
总理点点头,不说话了。
张国焘的问题早就开始在着手解决了。在两个方面军会师,中央跟张国焘一会面,确定这个人不可争取之后,中央就在着手这件事了。而解决的办法也正如魏承恭所想,或者说如钱壮飞,陈云等人所想,是派人到北京偷取审讯记录——算得上是人同此心吧。
不过这也难怪:想要用“合法手段”扳倒张国焘,这几乎是唯一的法子。
不仅想了,而且干了,李大特工手下的得力干将已经去了好几个星期,估计再过些时候就能传来捷报了。
想要算计政治局的副主席,这个事情当然必须要保密,除了有限的三五个人,就连政治局委员里面,知道的都不多,现在猛听魏承恭说了出来,由不得总理不怀疑泄密——小魏同志在党组织里的地位比较特殊,接触的人多,某些知道计划的人泄密给他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等到确认魏承恭确实是自己想出来的法子之后,总理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得不叮嘱几句。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叮嘱完了,总理向两人道,“尅农,你把要注意的事情跟小魏交代一下,记得一定要把安保工作做好。”
说罢,总理便先离开了。留下魏承恭有些莫名其妙,“听总理的口气,好像……”
“好像什么?”李尅农笑问道。
“说不出来的感觉,”魏承恭挠头,“好像……好像你们要让我去执行什么很危险的任务一样——你们该不会让我去偷口供吧?”
“想哪儿去了?以为我们的党人都死完了?要派你去?”李尅农白了魏承恭一眼,“周副主席的意思是,在张国焘没有被解决的这段时间,我们不能和你有太多来往,这样会引起有心人注意的。”
“然后呢?”魏承恭还是没有听明白。
“不能跟你有什么来往,就意味着出了事情中央没办法给你撑腰——”
“在根据地能出什么事?”
“正是因为在根据地里,才有可能出事。”李尅农断然道。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2-05 21:20:00 +0800 CST  
二十二 3
“我不懂你的意思。”魏承恭只能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智商捉鸡。
“如果是老根据地,那么没问题;如果你一直都跟中央在一起,那么也没问题。问题是现在是在新根据地,而你又没跟中央一起。”李尅农解释道——不过他自己也感觉这么说没有说清,于是又进一步解释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不是这边土生土长的人,做派又很洋气,而这些看在我们的基层同志的眼里,感觉就分外不顺眼——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那还能感觉不到?别说基层同志了,就连彭雪枫师长这样的中级指挥员,还是个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呢,看自己的眼睛都带着别样的目光——如果不是遇到彭师长,魏承恭还以为红军的知识分子比较能接受自己呢。
“基本上,不了解你的底细,而又第一次遇到你的基层同志,都是拿你当资产阶级公子哥儿来看的。”李尅农说到这里,仍不住笑起来:“麻烦的是我们的阶级教育很成功,基层同志们对像你这样的资产阶级公子哥儿,普遍都没什么好印象。”
“以前你不用跟这些基层同志打交道,但是这一次,你不得不跟他们打交道了。恪于纪律,我们的同志大约不会故意刁难你,但是当你有事情的时候,他们对于帮你解决问题,也绝对不会有多少积极性。”
魏承恭想到自己看的那些土改老电影,想到自己成为那些片子里的汉奸,特务,奸商,衙内,狗腿子……不得不说老一辈的艺术家们的艺术造诣太高,态度也够认真,把一个个反派在人民民主专政的铁拳之下瑟瑟发抖的形象表现得活灵活现……魏承恭全身上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遵纪守法,和你们相安无事还不行吗?”
“你遵的什么纪?守的什么法?”李尅农反问道,“我们刚刚占领这一地区,最多发个安民告示,根本就来不及颁布什么法律,你怎么遵守?好吧,就算你遵守一些比较普遍的法律,不坑蒙拐骗,不偷抢拿摸——可是别忘了,你不惹人家,保不齐人家会来惹你。这里是刚刚解放的地区,我们还来不及把地头蛇都梳理一遍,你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的,又有钱,人家不冲着你来,冲着谁来?”
“……也就是说,我有可能被地方上的坏人欺负,但是红军却不会给我做主,是这个意思吧?”魏承恭总算是基本理清了李尅农的意思,总结道。
李尅农略微有些尴尬——这孩子给红军做了很多事,眼下他有可能出事,红军却不能给他仗腰子,这怎么说都有些说不过去。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安排得有精干的人员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地方上我们也会在这一两天从重惩办一些黑恶势力分子,以威慑他们不要乱来——至少是短时间内收敛一些。”说过了威胁,转回头,李尅农又不得不说一点宽心的话,“而且,万一你真的出事,你以为中央会完全不管?说句笑话,主席,周副主席,张总书记他们的爱人可都还在你那边呢。”
魏承恭笑起来,点了点头。既然人家宽慰自己,自己当然也不能不识好歹,于是又道:“照你这么说,我找个客栈住一个星期,不出门,不见人,不惹事不就可以了。”
“如果你真能做得到这样,那当然最好。”李尅农点了点头,随即立刻又摇了摇头,“不过我们觉得,你恐怕耐不住寂寞,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承恭:“……”
“我们给你安排的身份是华裔外籍旅行家,另外,还给你安排了一个向导,明天一早就到——当然,他是便装,”说着话,李尅农从怀里掏了一叠大洋和纸币出来,“这里是给你的零花钱——不过我们希望你能收敛一点,这边的中国跟你们那边爱炫富的习惯不一样,这边讲究财不露白,免得引起有心人的贪念。”
————
李尅农当然不可能一直陪伴魏承恭——也没有必要。派人陪伴魏承恭的目的是保证他的安全,负责保卫工作的人要求是身手好,判断敏锐。李尅农的判断力毋庸置疑,但是说到身手好……他还真不如一般战士强。
所以,就算真要给魏承恭配一个警卫员,也轮不到李尅农。
所以李大部长第二天就消失了,魏承恭不知道他去了那里,作为中国马列党秘密警察的高级干部,他是很忙的,特别是在刚刚开辟了一个新的根据地,情报工作很繁重的时候。
取而代之来到魏承恭身边的,是一个小伙子,二十来岁,身量不高,比魏承恭矮了差不多一个头,跟一般红军不一样,这小伙子胖墩墩的,虽然胖,看上去倒是很机灵。
当然,此刻这位同志已经脱下了军装。伴随着军装一起脱下的,是那一身的军人作风,魏承恭横看竖看,都觉得面前这位同志……这个人跟红军扯不上半点关系。
“傅同志,你好。”出乎魏承恭意料,这小伙子居然对自己用军队上的称呼。
“不用奇怪,出了这个屋门,我就不会再这么称呼您了,之所以现在称呼您傅同志,是想要向您正式致谢。”这位同志笑道,“多谢您给我们红军送来的药,我才能捡回一条命。”
魏承恭点点头,笑道:“不用客气,都是为革命工作,何必分得这么清楚——你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先出去找点儿东西吃,边吃边说。”说到这里,魏承恭想到了某件很好笑的事,忍不住又笑道:“这里离兰州近,估计兰州烧饼也很正宗,我们去尝尝吧。”
“兰州烧饼?”这同志有些莫名奇妙。只听说过兰州拉面,可没听说过兰州烧饼啊。
“呵呵呵,大名鼎鼎啊。走吧!”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2-06 23:06:00 +0800 CST  
二十二 4
穿好衣服,跟着这个同志一路走出房间,魏承恭这才发现,自己貌似是置身于一间道观里。他不知道,这里是天水,甚至也可以说是整个西北很有名的道观——玉泉观。
天水这地方的宗教情况有些特别,首先,这里传统上是伊斯兰教区;其次,佛寺道观为数也不少,历史同样悠久,比如这玉泉观,其历史可以溯回到元朝时期,已有700年的历史,与二者相比,佛教的传播要稍微逊色一些——不过,如果是把藏传佛教,也就是喇嘛寺也算在内的话,倒也不落下风;最后,从1870年开始,这里也受到天主教一定的影响,这里的天水天主堂,有我国最早引进的国外苹果品种。
早期的马列党和红军对于宗教是持比较敌视的态度,在根据地内部施行全方位的压制政策。在经历一段时间的发展之后,出于不过多树敌的想法,政策逐渐趋于缓和。到了长征前夕,对于宗教已经基本不再敌视——当然也绝不会支持就是了。
所以这玉泉观的一切基本没受到什么干扰,都保持着红军没来之前的状况。道观里面,道士还是道士,神像还是神像,香客还是……呃,香客有所增加,比如昨晚的总理和特工,今天的魏承恭和这个小同志。
而在道观外面,也一切照旧,解签的接着解签,卖香烛的接着卖香烛,卖纸马的接着卖纸马,卖早点的,也接着卖早点。
可巧,两人走出不远,还真就遇到了一个卖烧饼的摊子。
“就这儿吧,我请客。”魏承恭说着话,找了个干净的座位,或者说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座位坐了下去。
然而魏承恭这话却让小同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这位傅同志说起话来太过客气了,一点儿也不像个大老板。
不过此刻在大街上,他也没法给魏承恭指出来,只能坐到了他对面,换一个方式提醒:“老板,您人真客气。我给好多人当过差扛过活儿,他们一个个都凶巴巴的,少见像您这样待我们下边儿人客气的。”
魏承恭愣了一下,他倒也不完全是草包,隐约听出来这个小同志是在指摘自己——不过立刻就改太露马脚了,所以他也只能笑:“呵呵,当年老爸跟我说,吓不怕人,敬才敬得怕人,我一直记着呢。”
看来这傅同志是改不了了——算了,不改也好,要假扮某一种与本性不合的人可不是容易的事,就连职业特工都不能常年累月做到毫无破绽,还是本色演出为好。
“对了,还没有请教尊姓大名呢?”正在思索之际,就听对面魏承恭又问道。
“我姓易,大家都叫我猛子,您也这么叫我就可以了。”简单地做过自我介绍,易猛子同志只能心中苦笑:看来,自己有必要更改一下角色设定,配合这位傅同志了。
两个性格不合的人硬要凑到一起,偏偏还能相安无事,那也是很惹人注目的。
思绪之间魏承恭已经问摊子老板要了两个夹肉烧饼,还有两碗豆浆,两根油条。
“好炼(浓)的豆浆。”魏承恭看着端上来的豆浆,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都说早年间的小吃早点等东西质优价廉,不过不吃到嘴里,光是看上去,那些烧饼油条跟现代卖的,倒是没什么区别——或许还要更差一些,毕竟这年头制备面粉的技术还不过关。
唯独是这个豆浆,不单给的多,而且看上去特别稠,不比魏承恭在现代买的豆浆,清淡得都能闻到一股水味儿。
“这先生识货,俄们老孙家卖的豆浆,在这方圆百八十里,可是大大有名。”老板听得夸奖,心情舒畅,忍不住自夸自赞。
“是么,那就好。”魏承恭点了点头,又拿起夹肉烧饼,还没吃上嘴呢,就闻到一股很浓的气味,闻起来很不舒服。
“这味道是……什么?”
老板心里“咯噔”一下,不过看魏承恭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看上去又不像是来找茬——以便吃霸王饭的人。
不过这烧饼没问题啊,不馊不臭,哪儿来的什么味儿?
还是边上的易猛子大约猜到了事情的由来,向魏承恭道:“傅先生您在国外,不吃羊肉的吗?”
“羊肉?”魏承恭稍微愣了一下。若有所思,“我倒是听说西安的羊肉泡馍好吃,不过还没有吃过——怎么,这味道是羊肉味?”
“难怪!我们中国人把这叫做膻气,是羊肉本身的味道,不怪老板的手艺。”易猛子说着话,也拿起一个烧饼开吃,品味了一下,纳闷道:“这烧饼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老板先时听易猛子帮自己说话,还眉开眼笑,等到听他对自己的烧饼评价不高,脸顿时又黑了下来。易猛子注意到了,急忙解释,“老板,您不知道,这位傅先生说兰州烧饼是特产,我还以为比别的地方更好吃,现在吃起来,感觉跟我在别处吃的,也没什么区别。”
“哦,是这样,”老板这才释然,正好这时候又有人到来,老板忙着招呼新客人,就丢开这一桌了。
魏承恭看看烧饼,又闻了闻,又看了看,又闻了闻……发现自己实在是闻不得这东西,想想臭豆腐一样是好吃不好闻,于是捏着鼻子撕了一块塞到嘴里——好悬没吐出来。
不过那张脸不免就成了苦瓜。
“老板,没有猪肉或者牛肉的吗?”魏承恭看向老板。
易猛子正在喝豆浆,一听这话,险些没喷出来,果然,摊子上好几个人扭过头来。其中有几个人还戴着白帽子。
看到戴白帽子的人,魏承恭恍然知道错在哪里了。猪就不说了,在这个时代,牛是生产物资,可不是容易就有得杀的。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2-09 20:40:00 +0800 CST  
二十二 新的根据地5
魏承恭本来没有这么迟钝,只不过因为刚刚从一间道观出来,所以下意识地忽略了此地是回民区。不过话已出口,泼水难收,只好将错就错,自嘲道:“以前在电视……在电影里看那些人吃烤全羊啥的,总觉得那么多肉吃起来肯定很痛快,现在才知道,我是无福消受啊。”
“看怎么个做法。如果上葱姜大料,把膻味都弄掉,那么就比较合中原汉人的口味了。不过到了蒙古那边,他们就吃这个味儿,你要是把膻味儿弄没了,他们反而觉得不好吃。大概这地方的口味偏向于蒙古吧。”易猛同志代为解释,他倒是对这羊肉没什么不适应。
“那倒不是,”旁边一个食客嘴快,解释道,“原先这摊子上的羊肉,也是要做两种口味,汉人回回各吃各的。只是这兵荒马乱的,葱姜大料什么的时不时会断货,所以这老板有时候就做不出来汉地羊肉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魏承恭点头,又问道,“听老哥你的口气,好像对这一带的事情很熟啊,能跟我这外乡人说说么?”
易猛同志暗暗皱眉:这个傅同志不是要去贩货么?怎么跟外人攀谈上了?
————
易猛同志是个老革命,执行护送任务很有经验,在党中央没有迁入根据地的时候,曾经多次护送人员在两地之间来往,也故此才被选出来执行这一次的护卫任务。
有关魏承恭的身份,肯定不会跟他说明。不过,李尅农在交代任务的时候,也稍微说到了一点魏承恭的“背景资料”,就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他跟你还有点渊源,你上次受的伤就是他送来的药治好的”。
但是这样一来,就给易猛同志造成了一种错觉:魏承恭是我党的地下交通员,主要负责给我党我军输送药品。
既然是我党的·地·下·交·通·员,而且还是执行药品运输这么重要的任务,那必定是非常精明能干——但是相处以来的印象,特别是之前魏承恭刚才的“过分客气”,让易猛同志心里犯了嘀咕:这傅同志怎么半点都不像是搞地下工作的?
等到听到魏承恭主动跟路人攀谈起来,易猛同志就更犯嘀咕了:如果执行的是侦查任务,那么这么做无可厚非,不过也要注意选取作为情报源的对象;可自己现在执行的是护卫任务,那么傅同志执行的就应该是偷运任务,执行这种任务怎么还去招惹外人?
不过仔细想想,易猛同志心里又自觉给出了答案,觉得这或者是另一种形式的掩护:看起来不像是搞地下工作的人,去搞地下工作,这不是最让人意想不到吗?这位傅同志没准儿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气度从容,返璞归真……这才能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负责药品运输这么重要的工作,对不对?
思绪之间,那边那个多嘴的食客已经搬东西并过来了,正说着不打紧的话:“……要说这马列党的章程,还是不错的。以前赤……哦,不,是红军。红军以前在通江,巴中的时候(指四方面军32年到35年开辟的川陕革命根据地),我在他们的地盘儿呆过些日子,见过他们的章程,别的不说,他们不种大烟,还帮着老百姓戒大烟,这就很好。”
“哦,不种大烟,这好——还有别的吗?”魏承恭显得饶有兴味,“比如这马列党的商业政策……哦,就是他们对买卖人怎么样?”
“要说对买卖人就有些差了,听说是什么……”偏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什么要打击小资产阶级,让他们走向革命的道路。结果逼得当地做小买卖的,都改了行。”
“没有做买卖的,那怎么买卖东西呢?”魏承恭纳闷。
易猛同志也有些纳闷:眼下是在根据地里,傅同志身着便衣,那么借着这机会了解一下老百姓的看法倒也正常——可是他为什么要问怎么买卖东西?根据地的政策和情况,他难道还不清楚?
“只是人少了,不是一个都没有,他们把生意都收拢到一些铺面里去了,听说叫什么……‘公有制’,还有什么‘国营’,所以东西还是能买到的,就是有些贵……”
“怎么,他们把价钱抬高了?”听到这里,易猛同志都关心起来了——这可是严重违反纪律的事情。
“那倒不是,他们买卖倒是挺公平的,可架不住市面上没东西啊。不是说物以稀为贵么,东西少了,可不就贵了。”
“哦……”易猛这才放下心来。
“那原来那些生意人呢?他们没了生计,可怎么办?”魏承恭倒是对根据地的商业不感兴趣,百业萧条,物资匮乏,没有制造业做基础,想也知道商业发展不起来。
所以还是关心一下这些商贩的命运吧。
“没那么吓人。说是生意人,其实很多就是穿村走乡的货郎,原先也是种地的,年成不好,家道中落,种地活不下去,这才改了行。等到红军打土豪分田地,给他们家里分了地,他们就又都回去种地了,少有的一些不种地的,要么被他们招去当兵,要么干了别的行当——反正人也不多,安排起来不难。”
魏承恭点了点头,心下暗自好笑:这年头就连衣服都得人工一针一针缝出来,还担心失业吗?
其实魏承恭有些小瞧红军了,中央红军有一个被服厂,有三十多台缝纫机,这个他是知道的,他还给这个被服厂送去过一批修理工具;却不知道,四方面军更厉害,有两个男女被服厂,有缝纫机数百架,工人四五百,每月能生产军服上万套。两个方面军会师的时候,四方面军的军容齐整,全军服装整齐划一,不是没有原因的。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2-11 20:45:00 +0800 CST  
二十二 新建根据地6
“其实不只是做买卖的,就连要饭的,他们也都安排了营生。必须得说,在这一块儿上,这些红军干得比官府要强得多。”
魏承恭点头,心说自己还真忘了这码子事。老一辈人都说,刚解放那阵儿,街市上连乞丐都安排了工作。连乞丐都能找到事儿做,别说做生意的了。
当然,这年头要饭的跟自己那年头的可不一样,具体分别……不说了,大家懂的。
“这红军啊,只要不犯着他们的章程,还是很好相处的。”那边食客还在介绍着自己的经验,“咱们这些做小买卖的穷兄弟,只要老实本分做生意,跟他们就挨不上,所以也不用太担心。就是街面上冷清,生意会稍微的有些差——不过没有了三教九流敲竹杠乱收钱的,当兵的也不会耍横胡来,这生意做起来安心。”
“先生您说得都是真的?”魏承恭还没有答话,那边摊子老板搭茬了。
“可不是?”食客一挥手,“我在他们那地盘儿转悠了两三个月,生意虽然清淡了一些,我却落下了两个钱儿,要不是好多东西置办不上,家里又来信催我,我还真是不想走了。”
“说了这么半天,先生您是做什么生意的?”魏承恭问道。
“哦,呃是磨剪刀的。”食客笑笑,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挑子。“老纪磨刀,手艺最高。您几位家里要是有钝剪子,我保证给您磨得又快又好。不让王麻子,气死张小小。”
“张小小?”魏承恭疑惑。
“说的应该是张小泉,这老板为了押韵合辙给改了。”易猛同志代为解释道。
“听先生您这么一说,我就比较放心了。”摊子老板长舒了一口气。随着时间推移,摊子上的人逐渐减少,他也逐渐闲了下来,于是就有功夫搭腔了——其实还不得闲,洗碗擦桌子之类的活儿还不少,不过这些活儿不用怎么上心,所以他又空了。
“哦,这话怎么说?”魏承恭又另外来了兴致。
“我之前听说啊,这红军……”说到“红军”的时候,老板压低了声音,“……杀人放火,抢男霸女,无恶不作,我这心啊,真是提在嗓子眼儿了。”
“胡说八道!”磨剪子的老板一拍桌子,“老板你是听官府的那些人说的吧?我跟你说,那些人说的话也能信,那回回也能吃猪肉了。我跟你说,我刚才不是说,在他们的根据地挣了两钱儿吗?结果回来的时候被官府的查出来了,一子儿都没剩下,还说我私通赤……红军,要抓我去坐牢。那些人,就知道糟践我们老百姓,外带死要钱。”
烧饼老板频频点头,大约是磨剪子的老板这几句话让他感同身受……或者该准确地说是同病相怜,感慨地说:“大哥您这话说得不假,这些年,这些官府可是把我们老百姓糟践得厉害,他们的话,我是再不信了。这些天我也看出来了,这红军的军规军纪,真不是闹着玩的,跟咱老百姓说得上……那词儿怎么说来着?”
“秋毫无犯?”魏承恭接口道。
“对,就是秋毫无犯!”掌柜的一拍大腿,“不瞒您几位说,本来这摊子是我跟我女儿一起招呼的,前些天我怕她被红军抢了去,让她去乡下大姨家躲两天,结果这两天我一个人累得跟老黄牛一样。”说到这里,烧饼老板身子一直,腾出手来在腰眼儿上捶了两下,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明天我就把她叫回来帮忙,省得我一个人累得这腰都直不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磨刀老板嘿嘿笑起来。
————
“掌柜的,您这儿做不做中饭?我想跟这位老板多聊聊——当然,两位的损失我一定加倍补偿。”看剪刀老板吃好了,烧饼老板好像也准备收摊了,魏承恭急忙叫住。说着话,转向磨剪刀的,“愿意赏光吗?”
“能不能问问,先生您……是干啥的?”剪刀老板没说不配合,而是先反问道。
“我是……旅行家,”魏承恭踌躇了一下,回答道。
他本来想要回答说是做生意的,不过想想面前这两人才是货真价实的生意人,说自己是生意人容易被人家看出破绽,至于说生意做得有大小……自己这么年轻,说是做大生意的也不像。所以就给自己安了个旅行家的身份。
“旅行家?”剪刀老板不明白这七十二行里面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行?
“……嗯,这么说吧,老话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所以以前的秀才举人什么的都讲究要游学——这种游学的,在现在就叫做旅行家。”魏承恭解释道。
“这么说,您是学生?”磨剪刀老板。
“差不多吧。”魏承恭一边说,一边从背包里把摄像机拿了出来——既然给自己安了个旅行家的头衔,那么就要把扮相弄到十足。
以魏承恭的面相,说是学生倒也差不多说得过去,剪刀老板倒也信了七八分。回过头,又看到这个学生从那个特别洋气的背包里拿出一特别好看的洋玩意儿……不仅是剪刀老板,连烧饼老板……也不仅是两个老板,就连好几个路人也都看着魏承恭手里的东西直发愣。
易猛同志有些不安:做地下工作的,这么故意惹人注目,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哪怕现在是在根据地里也一样。
不过,自己此行的任务仅仅是护卫,傅同志要做什么,轮不到自己安排。所以啊,易猛同志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这个东西是……”
半晌,还是剪刀老板胆子大,对着镜头向魏承恭问道。
“这个是拍电影的机器……好了,不用管这个了。这位老板,我们还是说说,您在根据地的经历吧。”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2-12 23:13:00 +0800 CST  
二十二 新建根据地7
打从遇到魏承恭开始,易猛同志虽然佩服于这个同志的“精明能干”,却也觉得这个同志分外的与众不同。具体来说,就是非常洋气。
他对于这种洋气倒是没有像别的同志那么看不惯。搞地下工作的,经常要在白区来往,视各人的气质不同,土气一点儿洋气一点儿都不奇怪——比如钱壮飞,打眼一看,整个就一富贵人家出身,大英帝国留学出来,仿佛一张嘴就要吟咏“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的新时代文艺青年。
可是,现在一看魏承恭拿出来的东西,他也犯上了嘀咕:虽然说洋气一点儿不算啥,可是同志你这也洋气得太过了吧?
而且你现在都在干什么?这么引人注目不好吧?虽然现在是在根据地里,可这个根据地刚刚建立起来,敌人的势力还没有怎么梳理,你就不怕被暗藏的敌人盯上?
退一步说,被自己人盯上,那也麻烦啊。
思绪之间,魏承恭已经跟两个老板,还有一帮路人攀谈起来——根据地刚刚建立起来,城市风貌还大致保持着原来那种状态,街面上三教九流闲散人员还不少。如果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就会发展成曾经的中央根据地里面那种,人人都有事情做,大家都很紧张忙碌的状态。
“……要说这红军对咱老百姓啊,可是真不错,不打不骂不糟践祸害;可好的时候是真好,凶起来的时候可也是真凶。”磨剪刀老板面对一众听众,有些来劲儿了,说起来又是手舞足蹈又是拧眉瞪眼,可谓是活灵活现;烧饼老板看他唾沫星子横飞说得热闹,还给他倒上了一杯粗茶。
“红军也凶啊……”有几个老百姓害怕起来。
“没事儿,我说他们凶,是说他们对自己人凶……”
“他们对自己人凶?”老百姓好奇了。
“听说是什么……什么……”磨剪刀老板回忆了一下,这才道:“对了,挨逼团。”
“挨逼团?”几个老百姓听不懂了。
“嗯。”磨剪刀老板猛点头,“我看那些人是被逼得挺厉害的——除了对自己人凶,他们对那些地主老财也凶,听说……”
“听说?”魏承恭疑惑。
“嗯,听说,”磨剪刀老板只得先解释两句,“我去那边其实是走亲戚,顺便干点儿活儿,这些都是听我那亲戚说的——听我那亲戚说,他们把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抓了起来,先是公审……”
“公审?”这一次是一个老百姓不明白了。
“……就是把那些人都拉到老百姓面前,让大家有冤伸冤,有仇报仇,”说到这里,可能是觉得“有仇报仇”有些不准确,想了一下,这才又道,“不是有仇报仇,是有苦诉苦。等到公审完了,就拉到野地里一顿枪噼里啪啦全给崩了,听我那亲戚说,那时候死的人那叫一个多哟……”
仿佛是在佐证他说的话,街道那头一阵骚乱,还有人在大呼,“快来看啊,西庄苏大财主被抓起来了……”
————
摊子上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笑起来,不用说,接下来要去看热闹了。魏承恭掏出李尅农给的零花钱,随手抽了几张递给磨剪刀老板:“不好意思,耽误您发财,这点小意思聊表心意。”
“这怎么好意思呢?”磨剪刀老板客气起来。
“拿着吧,”魏承恭把钱塞到了磨剪刀老板手里,“去茶馆听书,听得高兴也要给点儿茶水钱不是?您刚刚说的这些,我听着可是比听书有趣多了。”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磨剪刀老板半推半就地接过钞票,略微看了一下,脸上稍稍有些不自在。虽然如此,还是收了起来。
魏承恭注意到了,笑问道:“怎么,老板觉得不够?”
“够了够了,其实我也没干什么。”磨剪刀老板倒是知道好歹。
“先生,你给的是晋票。”易猛在一边小声提醒。
“晋票怎么了?不就是阎锡山……哦,这里不是阎老西的控制区。”魏承恭有些明白了,拿出那叠钞票仔细看了看,数出几张交行的钞票塞给磨剪刀老板,乐得对方眉开眼笑。
魏承恭又掏出几张塞给了烧饼老板,然后冲易猛同志嘀咕:“李……老板怎么会给我这些不能用的钱啊?”
“倒不是不能用,只是晋票不值钱,”易猛同志越发觉得这个傅同志有些特别了:这些都是“常识”啊,他怎么都不懂呢?无奈地解释道:“自从中原大战以后,晋票就很毛(贬值),32年……民国二十一年阎老西发行新钞票,就是您手里的那些了,虽然能用,不过大家还有些不放心——估计李……老板也是没走心,或者是给你当小钱用。”
(稍微多说两句:1929年山西银行发行纸币1300万元,翻年就因为中原大战的缘故,发行量猛增至7500万元,偏偏这一仗阎锡山还打输了,于是晋票信用彻底破产,山西全省工商业无人幸免,损失巨大。32年阎锡山打算“西(锡)山再起”,筹集了110万准备金,发行了新钞票,想也知道新钞信用很成问题,之后一直到1938年,新票的信用才真正建立起来——然而老百姓的损失并未弥补。据说新纸币兑换时,晋北有老人带着上万旧币到陕西银行门口付之一炬,大哭而去,就连阎的幕僚,都有因为上万积蓄沦为废纸,忧愤而死的)
魏承恭“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他刚才以为晋票没用,本来打算全扔了的,现在听易猛说这钱有用,又收了起来:“好吧,能用就好。不过我们红……”说到这里猛然打住——差点说漏了嘴。
四面看了看,发现包括磨剪刀老板在内,摊子上的人都去看热闹了,而烧饼老板也正在收拾摊子——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魏承恭这才向易猛小声道,“你觉得,红军需要印钞机吗?”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2-15 18:54:00 +0800 CST  
二十二 新建根据地8
易猛吓了一跳:“先生你能弄来印钞机?”
“……专门的印钞机当然不行,不过一般的四色彩印机(大家常见的街头广告单就是用这种机器印的)还是能弄到的,只是钞票用纸会有些麻烦……等一下,不只是钞票用纸,最起码还得配上裁切机,不知道这边的电厂能不能供得起——看它供几盏路灯都吃力,我还是另外打主意好了,不过这样一来就得配上发电机,还有柴油……”
他说到后来已经不是在说给易猛听了,而是在自言自语,估摸这事儿的难度,盘算来盘算去,发现在这边办一个印刷厂实在是不靠谱——主要是很多耗材这边无法提供,只能从那边运,这样会占用很多运输吨位,在这边能提供替代手段(除了钞票之外,红军现在的印刷需求最多就是传单,报纸什么的,这些东西用油印机就足以满足要求,油印机小平同志那里有)的情况下,这实在是有些浪费。
满打满算,如果红军真需要钞票,那还不如直接从那边带成品钞票过来。
只是,不知道十吨……不知道要多少钞票才够用……也罢,回头找总理他们商量商量……还是等着总理的通知吧,这么重要的问题他们肯定不会不考虑。
他这边还在思索,那边易猛同志吓得已经有些懵了:印刷机,切纸机,发电机……这些可都是“机”啊,在手电筒都能当家用电器的时代,什么机器不是贵到天上,有价无市啊。
而且,听这位傅同志的自言自语,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考虑“需要什么”,而没有考虑“东西是否能弄到手”,以及“怎么才能弄到手”……这位傅同志到底是有多能干啊?
要知道一般来说,红军更多考虑的,都是后面两个问题。至于说需要什么……什么都需要。
一转念,易猛同志又觉得,恐怕是自己想多了:这位傅同志说的印刷机,大约是以前根据地里那种用来印传单印钞票印文件的,拆开来一堆散碎,装起来两个人就能抬走的小型印刷机;所谓裁切机多半就是大号的铡刀;至于说发电机,估计就是给电台供电的那种手摇发电机,就算大点儿好点儿,估计也大得有限,好得有限……
不过,就算是这些东西,想要通过白党的封锁线也不容易啊……
“傅……先生,您刚刚说的那个什么四色印刷机,裁切机,发电机什么的,都有多大啊?”憋到最后,易猛同志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嗯?”魏承恭愣了一下,从沉思中(他还在思考印刷钞票的事情:虽然说这其实是归中央思考,中央决定的问题,但是这不妨碍魏承恭也去思考。就像我们这些军迷也时常会“中国应该怎么样”,“我军应该怎么样”一样)回过神来,等易猛把问题又重新重复了一遍,想了想,这才答道:“不知道,看红……看他们的需要了。”
“……您的意思是,不管他们需要多大的,您都能弄来?”易猛同志感到自己心里有些怪怪的,说起话来声音都有些变了。
魏承恭点点头,理论上,哪怕是那种几层楼高的超大型印刷机,也能拆开了运过来,反而是某些个头不大的,特种印刷机器才是真正的麻烦。
“先生你打算……怎么运进来呢?”
虽然有“不该问的别问”的组织纪律,但是易猛同志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倒不是他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关键是他也是干这个的,而无论怎么想,他都觉得这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魏承恭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拍拍易猛的肩膀,“易老兄,我们的工作方式不一样,换成是你来干,一定能干得比我更出色——别说了,地主押过来了,我们还是专心看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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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恭见识过一次对地主的公审。
小半年之前,在江南的时候,他曾经在陈老总的队伍上见识过公审恶霸地主黄靳波。
两边红军同出一脉,公审走的程序自然也差不多,稍稍有些不同的是,这边的公审多了一个“游街”的程序:在江南的时候,黄靳波从牢房里出来,直接就去了审判场,在这里,黄靳波则是先绕城一周,然后才去了九间楼前面的广场——这里地方宽。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差别,大约是因为江南那边的小镇太小,没有“游街”的必要(说是一个小镇,基本上就是一条街,从头走到尾也只需要十来分钟,镇上有什么事,一敲锣镇上的人全都到了),同时陈老总他们还有“速战速决”的要求。
两头的审判者差不多,受审者就很不一样了——这其实也很正常,罪犯是各式各样的,而法官总是差不多的。
黄靳波当时要掩护他老婆,所以对于所有的指控是大包大揽,供认不讳;而这个苏大财主……虽然没有否认指控,却也没有承认。
他从头到尾骂不绝口。
至于说都骂了些什么……这个时代普通话还没有普及,大家说起话来多多少少都带有口音,让魏承恭听得模模糊糊;不仅如此,这家伙的话中还掺杂着回语,魏承恭就更听不懂了。
不过,虽然听不懂这些回语,魏承恭却担心起来:中央这是要无视回汉矛盾吗?眼下还不是时候吧?
正在沉思之际,忽然注意到身边某个年轻人的情绪不对:围观公审的人不说上万,起码成千,围得是密密层层。在这密密层层的人中间,大多是群情激奋——这是平素受到苏大财主荼毒的,小半是没多少反应的,这是以前没有受到多少切身伤害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部分人的情绪也在逐渐激昂起来。
但是这个年轻人,面对着远处的公审现场(为了不引人注目,不在老百姓中间显得太另类,魏承恭故意选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一直都在……咬牙切齿。

楼主 来自神威  发布于 2017-12-18 20:21:00 +0800 CST  

楼主:来自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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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7-09-27 02: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3-19 17:33:2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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