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班级】【原创】失格

我总找不着那代表着归宿的音律。

失格的灵魂,荒唐的世界,除此之外,我什么也听不见。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8 20:56:00 +0800 CST  
为了那被吞的第一章,楼勤劳得重发了,请各位帮忙勘查是否又有被吞的情形再另外通知楼
1.

指尖交错在黑与白的空间,耳畔的音符却几乎震不响那藏了尘灰的心脏。

不对,还是不对。手指猛地压下,带起一阵杂音,大得淹没了短暂的敲门声,指节的扣击扰得心神一片紊乱。

“进来。”我开了口,嗓音沙哑。

白净的女孩,长发别在耳后,大大的单眼皮紧张得看着自己,手上是一杯白开水,素色的套装卡在身上证明了助理的身分,可却与那干瘦的身板如此违和。

我一把打开了那杯水,任由杯子在地上碰撞成割人的碎片,话由心生,我简单得命令道:“脱了。”

“老师……。”她的脸一下子白了,似乎多日未眠,黑眼圈浓厚得连粉也盖不住,她试图拒绝,却始终只能盯着满地的玻璃残渣喊着老师,老师老师,大家都是这么喊我的,她亦如此。

“我说,脱了。”我忽而扬起唇角,似乎在这一刻,比起对身旁那庞大白色巨物的迷恋,我更在意于她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不,不是在意,是好奇。

她动了。纤瘦的手指一颗颗解开严谨的扣子,贴身的衬衫滑落,內里的白衣也被她一点点往上褪开,看着她裸露出来的腰腹,我蓦地吹了个口哨。

她停了,就这么抱着小得可怜的胸低垂着头微微抖着,可怜得像是淋了雨被弃养的小狗。

我蓦地没了兴致,无精打采得挥了挥手,道:“穿上吧。”说完,没再看她半眼,继续没趣得弹了几个构不成曲调的音,余光中她依旧顿在原处,我烦躁得蹙眉,重新将视线定在她依旧可怜却隐隐带着希冀的目光。

我知道她在希冀什么。

“今晚有事,不去你那儿了。”她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我随后又道:“市里的演出我接下了,相关事宜交给妳处理了。”

她又重新雀跃了起来,迅速得穿上衣服。她甚至大胆得上前拥抱了我一下,随后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出练习室。像是中了乐透,我摇了摇头。

依旧焦灼的心没有太大的缓和,我猛地盖上琴盖,站起身瞥上一旁的立身镜,镜中映出了我的模样。

长发柔顺得披在肩上,白色的V领上衣搭着修长的米色裤,双眼皮深深得嵌在表皮,鼻头圆润,唇上擦着化妆师硬塞过来的鲜红色唇蜜,我遗传了母亲的长相,最少我看见的照片年轻时的她,似乎也是这个模样。我没什么情绪得牵了牵嘴角,镜子的她也呆板得跟着动了动,露出一个僵硬生腐的笑容。

和那商业化的杂志封面的自己是一个模样。丑陋不堪。

翻开了手机,还差二十分钟,现在过去刚好踩点。我换了身较暗的休闲装,戴上无度数的细框眼镜,又将长发束起满意的高度,再戴了顶Nike出品的帽子,出了练习室迳自走到停车的地方。

几乎是刚开出停车场,手机叮了一声传来了对方的信息,我瞟了眼那串数字,是预订的房号。

真是个主动的被动。我无声得为这歧义的字句笑了笑,也没打算回她,只将车开到了约定的旅馆附近,通知了柜台房号后上了电梯,走廊尾处的房间就是了。

我的手才刚抬起准备敲门,门板猝不及防得开了。我微愣了几秒,抬眼看向那人,道:“妳一直盯着猫眼不成?”

“嗯。”她紧绷得应道。

我似是嘲讽般得笑了两声,随后不客气得绕过她走进了房,工具包扔在床上,我转过来上下打量着她。

目测约一米七二,比我还高上四五公分,是个短发的女孩,不,照她所说的年龄也应该算是个女人了,长着一张不满二十的脸可实际却将满二十九了,我一边暗叹着造物主的神奇,边道:“莫寒。”这是我圈子的化名。

她一愣,后道:“沈炎,火炎的炎。”

“发炎的炎。”我皮笑肉不笑得道,随后坐到了靠墙的地方,续道:“取得不怎么样。”

“家里起的名。”沈炎对我的话没太大反应,只平平得回道,那张英气的脸绷得死紧,如临大敌。

“用的真名?”我挑眉,见她被问得愣住,我像是明了了什么,道:“妳没实践过吧,说谎?”

她不自在得抿了抿唇,黑色的耳钉在昏暗的灯光中闪着他人看不见的光芒,我又道:“妳是t。”

见她似乎不知道回些什么,我笑眯了眼睛,丝毫不避讳得道:“怎么,想被我打屁股想到不惜说谎,还是想把一个看得入眼又能满足爱好的女人回去?”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8 20:57:00 +0800 CST  
2.

沈炎似乎被我尖锐的言语激怒了,她绷紧了身子,白皙的脸染满了愤怒的红,可理智犹在,在我饶有兴致的目光下她生硬得道:“我不是故意骗妳的,我很抱歉。”

这句话可没带上多少歉意,我笑而不语,依旧是那般洗耳恭听的神情。

“我只是…没有碰上聊得来的女主,我…也没想找女人,我单纯只想找个纯实践。”她似乎有些不善于表达,憋闷得说了这么几句便停了下来,怒气被紧张给取代了,她垂眸站在我面前,等待我的审判。

“哦?”我那蠢蠢欲动的恶趣味促使我调侃得道:“所以妳是指,偌大的城中妳只和我聊得来,是吗?”

她点头。

我笑得更欢了,鼓励般得道:“来,靠近一点。”

沈炎局促得往前迈上几步,我不耐得倾身将她整个人拉到离自己几公分远处,我抬头直视着她,收敛了笑意,命令道:“跪下。”

沈炎倏地对上我那张说变就变的脸,有些反应不过来,我反手便抽了她一个极轻的巴掌,厉着声道:“我让妳跪下。”

她妥协了,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我满意得看着终于低了我几节的头,奖励似得抚了抚她的发顶,随后瞟向她口袋中露出了半截的手机,毫不客气得夺了出来迳自滑开荧幕。

“密码?”

她迟疑了三秒,却敌不过我瞬也不瞬的盯视,只得道:“0324”

我输入了密码点开了QQ中属于我的头像,再将手机扔回给她,道:“来,沈炎,把我们的对话读出来。”

“什么?”她不知所措得拎着手机,抬眼时带着一股迷惘和羞恼。

“读出来,我非得每道命令都说上两次?”我眯起眼睛,残留的些许笑意吞噬进下拉的唇角,道:“做不到就出去,慢走不送。”

沈炎的脸色先是由白转青,最后红到了耳根,她似乎在心底挣扎了许久,终于低下头来盯着屏幕上的字句,读道:

“您好,我是A市的女被,请问有机会和您实践吗?”
“年龄,照片”
“我再二十多天满29,照片发给您了。”
“有实践经验?”
“有的,三次。”
“明天晚上有空?”
“有,五点后都没事了。”
“晚上七点,XX旅店,先到先订房。”
“好的,谢谢您。”

“…没了。”沈炎似是松了口气,可头却垂得更低了些。

我伸手钳住她略尖的下颚,迫使她抬头,我看着那双彷徨瞳孔中的自己,嘲讽得道:“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妳就能判断跟我谈得来?沈炎,妳骗谁呢嗯?”

“我…。”她勘勘吐出了个字便闭紧了嘴,只能无助得看着我,满目的哀求。

“说吧,怎么找上我的。”语气放轻了些,我喜欢她这副表情,畏惧,恳求,出自于强烈负面的情绪总能演奏出使人战栗的乐音。

“我…很喜欢您的文章,后来从那个您发文章的小号找到了您其他的号,无意间听见您…的音乐创作,所以…。”她越说越小声,似乎被我羞辱得够了,干脆大著胆子闭上眼睛不愿看我。

我笑了声,道:“妳喜欢我的文章什么了,又喜欢我音乐的哪儿,妳不是律师?搞正经八百的法律也懂音乐?”

“我不懂…。”沈炎睁开了眼睛,话刚说完却听见了我的嗤笑,她复又道:“我不懂,但我喜欢您的创作。”

听着她坚定了几许的语音,我更想笑了,我道:“哦?那妳听出了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忽而道:“一片…掉入了深井的……。”

我的笑容略略僵住。

“翅翼。”她纠结了许久,重复道:“一片掉入深井的翅翼。”

我一把放开了手,神色凝滞,几秒的时间我复而笑了起来,笑得眼泪将冲破眼角,道:“说妳不懂音乐还不承认,简直是胡说八道。”

看着她认真严肃的神情,我止住了笑,随后拍了拍她的脸,心底有什么正强烈得摆荡着。

我猛地站起身将工具包的东西尽数倒在床上,扫视了几眼后挥开了轻度的热身工具,我毫不犹豫得选择了根韧性十足的藤条,对着呆愣在那跪着的沈炎道:“裤子脱了,撑椅子上。”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1:47:00 +0800 CST  
3.

沈炎试图平静得看着我,可那恐惧却掩藏不住,我认得这种情绪,这不是普通的基于表层的畏惧,而是来自于心底。

她缓缓站起身,视线下移至我手底的藤条,有些艰难得开口道:“能不能…能不能用别的工具?”

我再次挑眉,不置一词,可那份不愉明显得写在脸上。她注意到了,因此又补充了几句:“我没有事先说是我的错,但我对藤条……。”她没说完,我扬了扬唇,接续着她的话道:“妳对藤条有阴影,比如儿时阴影之类的,是吗?”

或许是被我轻柔的语声迷惑了,她竟愚蠢得相信我那表象的慈悲,也因此大著胆子点了点头,艰难的神情被侥幸取而代之。

我的笑意更深了点,对着空气甩了甩手上的宝贝,道:“那与我何干?不想挨就滚出去,想挨就脱了裤子撑好。”语声依旧,也打碎了她的幻想。

我就这么带着审视般的神情盯着她一点点挪移过去,心底升不出半分怜悯。耶稣被钉上十字架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父啊!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晓得。”有时我总会怀疑这种无差别的怜悯价值何在,饶恕本身究竟有没有其存在的意义?即使被饶恕了,那又如何,而不被饶恕,我们便会就此披戴罪的枷锁度过一生吗?

我无意嘲讽耶稣的大爱,却并不认同,也无法不相信。好比此刻,我明知眼前的人在畏惧,我依旧享受于她的痛苦,如果有人生来就是为了品尝自我以及他人的痛苦,如果分明知晓却无意改变,那是否矛盾了耶稣的赦免之语?

又或者,相比起我这个刽子手,沈炎这个听话且屈从的行为,用伤害身体乃至心灵来弥补某些创口的人,其实她得罪孽才更深一等?

嘲讽又一次回到我的眼底,应和着那股略为疯狂的情绪,我抬起手迅速得抽了三下,十成十的力道,在她的臀峰处一次性得留了三道整齐平行的紫痕,臀肉微微肿胀起来,白皙细嫩的皮肤印着浮雕一般的伤痕,我有些痴迷得抚了上去,很美的画面。

有瑕疵的事物才是最美好的。

她在抖,但她很安静,我喜欢这份安宁。

“腿分开。”我命令道,看着她照实做了,我又是三下抽在臀腿的嫩肉处以示奖励。可她抖得更加厉害了。

现在,有六道了。六条紫红色的伤痕像火舌一般席卷了平坦的皮肤。火焰向来是美的铸造者,它留下的伤疤我是最喜爱的,而藤条辗出的伤总会让我想到火,或许有一天,我会选择将生命的尽头留在火焰之中也说不定。

神思缥缈着,我却扔了手上的藤条,她的颤抖并不是来自于疼痛,而是藤条所带来的感受,这倒没什么,可她破坏了伤痕的美感,那就不妥当了。

我转而拿了四指宽的薄板,重新抵在她的身后。我能感受到她似乎松了口气的肢体语言,我笑了笑,罢了,就当作是奖赏她那番对我音乐的见解吧。

板子扬起适当的弧度,不间断得二十下自上而下将整个臀面照顾个遍,并不重,是控制在愉悦范围内的强度,我看着她逐渐放松的肌肉,忽而给了一记狠的,那下特别响亮的拍击迫使她在猝不及防之中溢出了一点呻吟。

看着她整片呈现深红色的皮肤,我起了玩心,道:“报数,四十下,倒着报,除了报数声不准有其他声音,报错了就换藤条重新,出其他声音的话…哪儿弄出来的就用藤条打哪儿,听见了?”

她顿了顿,后道:“听见了。”

“真乖。”指尖轻轻刮过那滚烫的臀面,激起一小点的疙瘩。

我换了个富有韧性的橡胶板,用了开始时的力道打了上去,没有刻意等待她报数,我只是继续挥着它,耳畔是她不着调的为了跟着板子的速度的报数声。越来越沉重的疼痛让她微微弯了膝盖,我停下,第三十八下。

“动了?”我纯粹是在问句废话。

她有些尴尬得点了点头。

我复又笑道:“裤子整个脱了吧,打这儿。”我拿起藤条点了点她的膝弯处。

“妳没有说动了也要…。”她似乎想抗议,可那语声怎么听怎么委屈。

“嗯?妳弯了膝盖躲避的时候没有动到裤子?动到裤子的布料摩擦声不算声音?”我轻轻踹了她一脚,强硬得命令道:“给我整个脱了。”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1:48:00 +0800 CST  
4.

沈炎照做了。而我就在一边看着,欣赏着她的纠结和妥协,直到那双修长笔挺的腿整个裸露出来。

我纳闷于她的执着,却不打算多加探讨。既然妳自甘沦为他人的掌下之物,我又何必客气?

她那件黑色上等布料的裤子就这么被我当成垃圾一般踢至远处的墙角,细藤如雨丝般轻盈得划过空气,毫不留情得削在那几乎是黏接着骨头的皮肤,尖刻的疼痛让她顾不上我那冷漠的规矩,不过五下,她整个人都蹲了下来,狼狈得捂着腿弯,半晌也发不出声。

“起来。”我没什么情绪的语声使她一阵战栗,却怎么也不愿站起。恐惧向来是胆大的良药,这句歧义的言语是有根据的,一个胆小的人才会容易恐惧,但如果前方经历过的痛苦使他恐惧,明知退缩了也会有另一番未经历的折磨在等待着他,人通常还是会选择后退,宁可挑战未知的恐惧,也不愿往前。瞧,以另一个观点而言,这也算是一种胆大了。

比如此刻,她明知违背我的命令不会有好的下场,却不肯妥协露出该露的地方。我摇摇头在心底叹息一声,愚蠢的家伙。

我一把将她拖了起来,她倒还算识相不怎么敢反抗,只顺着我的力道站起。我将她扯到裤子附近的墙边,一把抽出那条上好的牛质皮带,将她的手拽到身后迅速得捆绑起来。许是没什么经验,她愣了几秒的时间,而这几秒,我已然将她的手捆得死紧。

她迟钝得挣扎了起来,害怕得央求道:“妳别绑我……,我错了,放开我…求妳了…求妳了莫寒…。”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有些讶异于她的反应,却没打算就这么轻放过她,只是好脾气得抚了抚她汗湿的背脊,温声道:“没事的,听话,弯腰。”

简短却缓和了许多的语声让她拾回了片刻的安全感,在那声音的蛊惑之下,她将头抵着墙,顺从得弯了腰,羞耻在那刻似乎荡然无存,她或许只希望这一切尽早结束,好让自由重新回到掌控之中。

而就在她妥协的那一秒,我按紧了她的腰,藤条沉而快得抽向已被我制造出一道肿痕的腿弯,她开始挣扎,和适才不同的是,她只能再度矮下身子却无法遮蔽受责的部位。

她跪倒在地,头刚好嗑在椅子的边缘,腰部被我受控在前方好让我能精准得落在那道伤痕上。

二十九。我暗自数了数,在那已呈现深黑色且破了个小口子的痕迹补上最后一鞭,我停了手,也放开了沈炎,任由她蜷在那处好不狼狈。

我无视了她走进浴室,弄湿了毛巾仔细得擦着藤条上的血迹后便重新回到床边将工具收好。

她低着头微微喘着,肿了一圈的臀部压在地面想必并不好受,我蹲下身随意得扯开捆住她双手的皮带,道:“起来收拾收拾。”

沈炎缓了缓,沉默得站起,看也不看那兀自破着口的伤,只粗暴得将裤子拉上系好皮带。她看着我揹起包,已然想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忽而拉住了我开口道:“我…我还能再见到妳吗?”

我顿了几秒,抽开了被握住的手腕,嘲讽道:“被打得这么惨妳还想再一次?”

沈炎那张锋利的面容僵成了失败的石雕艺术,许是受不住我那讽刺的语气和神色,她垂下眼眸避开了我盯视的目光,道:“我喜欢妳很久了,妳的创作…,如果…如果不能再实践一次,我想我们能是朋友。”

“朋友?”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低低得笑出了声,怜悯得拍了拍她的肩,道:“沈大律师,妳在职场上也是这么天真吗?”

她被刺得面色发白。

我止住了笑意,抚上她好看的面颊,道:“那些创作都是未公开的,许是我设定的疏失,我没想过妳能找上,但妳既然喜欢,我很感谢。”

“但妳得知道,我们不是一类人。”我的指尖扫向她的眼角,道:“妳喜欢我只不过是因为一种见不着的憧憬,还有那份私密的爱好渴望获得满足却又抱持着崇高的自尊心,而我的创作成为了获得妳认可的借口。”

“现在见到面了,觉得我长得过去妳也就更能接受了。可妳终究爱的只是妳自己的幻想,而不是我本身,妳甚至…一点也不了解我。”

“好好过日子吧,沈炎,我挺喜欢妳的,但我们不能是朋友,将这场实践当成人生的其中一段不起眼的回忆也就罢了。”

别再找上我了,否则…,我也许会忍不住毁了妳。

我笑着放了手,没有说完最后一句,在她不知所措的目送下,毫无留恋得离去。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1:49:00 +0800 CST  
5.

日子就这么闲散得过了,沈炎自那日后连续发了几天信息却都没得到我的回应,她似乎作罢了,之后便没再找过我。

三个多星期转眼就过,市里的音乐会如期举行。我站在化妆间中任由叽叽喳喳的化妆师摆弄我的造型。

“莫老师,您看还满意吗?”服装师Adonis在一旁故作恭敬得站着,三十多岁的男人保养得宜,只是身上破破烂烂被称之为“潮流”的服装让我给他的形象分数打了个折扣,然而,他那比女人还纤细的脖颈上小巧的刺青拯救了一切,也因此我当年选择了他当首席服装设计。

虽然事后我才知晓我欣赏的那个刺青是个失败品,一度想将他“退货”,可又有些舍不得他那成天翘着兰花指说着自己是gay的骚样,留着留着,几年也就这么过了。

我抬眸望着全身镜中的自己,雪白色流线型的设计,贴合著完美的胸腺以及腰身,在裙䙓处做成了散花状,边缘点缀着造价惊人的水钻,谦虚的奢华,端庄的性感,我笑了笑,道:“你这是要把我送去时尚走秀舞台还是公益音乐会呢?”

Adonis笑得妖娆,他执起我的手姿态优雅的一吻,道:“我的殿下无论到哪都必须有时装秀的风范。”

我没好气得瞥了他一眼,抽开了手,又坐回了椅子上任由林琦玥在我脸上捣鼓着种种化妆品。

自那日在练习室让我为难了几下,林琦玥在我面前似乎更小心翼翼了。我看著有些不耐,顿时挥了挥手支开了她,改而自己完妆。镜中的女人面容姣好,五官有着些许欧美基因的深邃,我笑了笑,表皮这种东西果然是最佳的天然谎言。

“老师,时间到了!”几分钟的时间,主持人探头对着我提醒道。

我点点头,在林琦玥的陪伴下走上铺着红色地毯的舞台,聚光灯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我微微眯了眼睛,底下是如雷的掌声,一旁张贴着大大的海报,海报上的人不出意料得是我的照片,上书-新时代天才女音乐家莫槿晞。

莫槿晞,饶口又僵硬的姓名,我的原生姓名。

我带着得体的笑意对着舞台的观众点头致意,随后迈开步伐坐上了琴椅。观众的呼喝以及掌声逐渐逝去,一片静默中,我将指尖搭在琴键上,眼底不见一丝波澜。

无趣的表演,也由中规中矩的《G大调小奏鸣曲》开场。我依旧听不见任何乐音,那感觉很奇异,好像手指记忆了何处该弹下,可耳朵却跟不上音符的频率。短短的开场结束,以下的曲目也全是主办单位安排好的乐曲。

一直到最后三首,才是那所谓天才音乐家的天才创作。

商业化的“天才”创作,我冷笑。

指尖纷飞如展翼的蝴蝶,可却没人发觉那双翅翼早已断了一半,还有那假象的春日,其实只是无底的深井。

不,不,还是有人看得见。沈炎的面容在毫无预警之下闯进了我的脑海。

“我听见了…一片掉入深井的翅翼…。”荒唐至极。

乐音在手边起舞,我的世界则寂静得过分。脉搏的砰砰声错乱了乐音,我找不着和它相符的音律,我总在寻找,我一直在寻找。

我将找寻它直到生命的尽头,或者,换个角度而言,当我寻找到的那一刹那,便是我生命的终点。

一个多钟头的时间,不长不短。我停了下来。

我听见了慨叹的耳语,赞服,沉迷。而我亦扬起谦虚的笑容,配合著这场引人发笑的戏码,我接受着那崇敬的掌声,晕黄色的聚光灯下纷飞的花瓣,他们将我夸耀成了上天的杰作,而我却视自己为泥地中的一只蚯蚓。

这是不是也存在着亵渎的罪?

我不知道,我也不愿探讨。

“老师,您这次的演出太完美了!”谢幕了,我享得半刻清净,而林琦玥依旧红着脸在一旁不断得称赞。

我听着厌烦,便道:“妳替我拿杯水来吧。”女孩亮着眼睛应了声便转身离开了。

Adonis或许更了解我,他体贴得替我摘下耳环和项链,也替我将精心设计盘着的头发一点点拆落,任由乌黑的长发柔柔得披在身后。

“阿槿,如果妳累了,可以不接表演的,给自己点休息的空间吧。”Adonis的语声温和,稍稍抚平了我躁乱的心,阿槿,这是私下我准许他的亲密称呼,也代表着,此时此刻他不是从我这儿领薪的设计师,只是一个谈得来的伙伴。

或许,另外一个名词,是朋友。

我摇摇头,道:“没事,我很好。”在他蹙起眉头的瞪视下,我投降了,转身给了他一个拐子,笑着道:“好吧,这可是你说的,等等去喝一杯吧,晚上十点,老地方见,你可以下班了。”

Adonis这才重新拾起笑意,甚至抛了个媚眼给我,转身出门时与端了水进来的林琦玥擦身而过。

“老师…您今天……。”林琦玥似乎很不认同我们的安排,也的确用着不认同的眼神和语气对我说着话。

“我不喜欢你的态度,琦玥。”我将水一次性得吞完,水杯扔在桌上,我又道:“如果还想待在我身边就不该摆出这副讨人嫌的样子。”我看着她蓦地惨白了下来的面庞,忽而上前两步制住了她的下颚,一口咬住她软嫩的双唇。

她疼得哼出了声,却任由我侵略性得吻着她,直到鲜血的腥味填满了我的味觉,我放开了她。

她红着脸喘息着,肺部渴望着新鲜的空气,却又因舍不得我的离去而朦胧了双眼,我将头抵着她,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的颈间,我轻声问:“小玥,妳爱我吗?”

“爱的…爱的…我爱您,老师…。”林琦玥小声得啜泣着,那滴滴眼泪廉价得滑在眼角,诱惑我舔去了那咸涩的水珠。我拥住了这个娇小的女孩,拥着她,轻柔得抚着她的脆弱的背脊,温柔得道:“乖…不哭了,听话…,明晚我去妳那儿,好吗?”

她小幅度得点了点头,随后在我的鼓励下依依不舍得离开了我的身子,走出了化妆间。

只剩我一个人了,我舒服得嘘出了气,口里残留的血腥让我着迷。我看着镜子那张为人夸赞的容颜,下一秒,胃里翻腾着让人作呕的气息。

有人又再敲门了。

“老师,抱歉打扰您了,有一个叫沈炎的女人,说是您的朋友,想还您一样东西。”场地负责人似乎正忙着,语气有些急。

我皱了眉,本想回绝,可就那么一个刹那的犹豫,负责人被叫走了,而几秒后,沈炎便闯了进来。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1:50:00 +0800 CST  
6.

我按捺下汹涌的胃酸,冷漠得看向沈炎,道:“妳怎么找到我的?”这不是让人舒服的事,否则化名的意义便不存在了。

她有些局促,身上穿着黑色正式的西装,笔挺的身材更显修长,她一只手抱着花束,另只手提了个公事包。听见我仿佛结了冰的语调也只顿了顿脚步,随后走上前来,将包里的帽子掏了出来放到我身旁的桌上,垂着眸平静得道:“这是妳落下的,还有…。”她迳自将花束放到帽子边,续道:“我第一次看妳的演出,这是一点心意。”

我没什么表情得扫过那两样东西,随后逼近了她,再次问道:“妳怎么找到我的?”这次,语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咄咄逼人。

“妳的帽子是限量版的。”她有些不自在得后退了两步,轻声回道。

一句话便很容易推敲了,帽子是限量的,沈炎是个律师,有认识的警探或者检察官,只要稍稍动用点人脉很容易就能找到这儿,我不带感情得扬起了唇角,道:“歪心思动得不少,现在倒是像个律师了。”

她被我讽得头又更低了些,道:“如果让妳不舒服了,我很抱歉,我只是…。”她的语声顿在了让我更不舒服的地方,我再度往前跺了几步,猛地伸手扯住她的衣领,将她拖至满是化妆用品的桌旁粗鲁得按着,长而宽的镜面就这么横亘在眼前。

沈炎的脸一下子红了,出于本能得挣扎两下,随后便不再动弹得任我摆弄。

“裤子脱了,皮带给我。”我放开她,忽而命令道。

“在…在这里?”她似乎有些跟不上我的思维,只缓缓直起身有些不可置信得看着我。

“对,还要让我再说一次?”我撩起白色的裙䙓,优雅而自在得走到了门边将锁扣上,随后用着同样的姿态走了回来,仿佛我正要去舞台上演出,而非逼迫良民脱裤子让我抽。

她纠结得瞪着门锁,犹豫了几秒依旧如初见时乖顺,听话得抽开了那条曾捆住她的手的皮带递给了我,又咬着牙将裤子一把褪下,微弯着腰自觉得撑在桌面上,可脑袋却不如行动俐落,只窝囊得缩着。

我展开了那条韧性极佳的牛皮带,将金属扣的那处打了个折握在掌心,似乎听见了声音,她恢复了白皙的臀部害怕得瑟缩了两下。

我没急着动手,只将皮带抵在她的腰间,命令道:“抬头,看着镜子的自己。”

沈炎摇头,却猛地被我狠戾的一抽给带得弓起了背部,宽大的肿痕划穿了两块肉,疼痛被放大到了极致,我在她溢出了呻吟的同时,重复了命令:“看着镜子,沈炎。”语声多了些许蛊惑。她这次没敢摇头,却也没动。

我用皮带卡住了她回缩的下颚,迫使她往上抬升,看着镜中自己那张英气的五官因疼痛而皱起的狼狈模样。

我倾下身,尖尖的下巴磕在她的肩上,眼眸直视着玻璃上妆容精致的那张脸,轻声耳语:“沈炎,妳真好看。”她的耳朵更红了些,我又道:“那么…妳说我好看吗?”

她迷濛得自镜中望着我,双手绞在一块,她在紧张。

世人都说我是为上天眷顾的天使,就连演出时也要被主办单位包装上纯洁的白色。而我却只看见了面目丑恶的怪物,一只被绞烂的蚯蚓。

我直起身退后了两步,不等她回答又是虎虎生风的两下抽在臀腿处的嫩肉,紫红色的血痧晕了开来,就像傍晚的天空,总会有那么一抹彩霞照亮眼底的虚无。

我爱惨了这样的颜色。

而随之的代价便是她的痛呼,这几乎是不带有任何愉悦的虐打,道道都下了重手,甚至再几下便能抽破表皮,渗出更加凄美的鲜红。

但我停了手,道:“妳到底喜欢我什么?嗯?”在沉默中,我又道:“我说过我们不是同类人,我警告过妳,不要再来招惹我。”

“我知道。”这次,她倒是回得迅速。她又重新低下了头,没敢看镜中的自己亦或穿着礼服违和得执着皮带的我。

“就因为我们不是一类人,所以才能相处。”我听着她荒唐的谬论,冷笑出声,她却充耳不闻,只自顾自得道:“我不喜欢妳今天的演出,我听不见妳的灵魂。”

“我喜欢妳,莫寒,因为我从妳的文章,妳的音乐中听到了和这个世界不同的灵魂,这个世界的色彩鲜明浓艳,而妳的创作却为它添上了一笔平静,有点虚无,虚无得好像不存在,但它让世界平静,让我平静。”

“对不起…,我是一个有点固执的人,我想我很自私,没有顾及到妳的感受,如果我让你不舒服了,我保证不再出现在妳面前。”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1:51:00 +0800 CST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1:56:00 +0800 CST  
8.

世界在旋转。

躁乱的音符在耳畔疯狂得扭动,眼前是一脉又一脉浓艳的色调。抽象画。

沈炎和Adonis的脸变成模糊的浓粥一样的块状。我在坠落,坠落进地狱中被火焚烧,在痛楚的漩涡中嘶喊,喊哑了声音,喊破了喉咙,却只有依然无尽的黑暗环绕。

你不懂得怜悯,又指望谁来怜悯你?

堕落。我嗤笑。

身体载浮载沉,沈炎好像在喊我,但我听不清,他们将我带到车上。

要带我去哪?我挣扎着推开身旁的沈炎,我瞪着她大喊:“你要把我卖了吗?”

她好像在笑,她竟敢在我面前得意。我知道我很值钱,我好值钱,身价破亿,但我不想被卖掉。

车子好像停了,我跌跌撞撞得被扛下车,拉去了一扇熟悉的门前。

“阿槿!钥匙!”Adonis对我吼着,真是没礼貌。我两眼一瞪,撇开了头,我不跟没礼貌的人说话。其实我在等待道歉,他道歉了我就原谅他,但他没有,还无视我跟沈炎窃窃私语着我听不清的话。

“你们有一腿…你们有…嗝…一腿…!”我不高兴,我很不高兴。我试图指着他俩骂,但嘴巴却不听我使唤,只能断断续续得说着奇怪的字句,真是讨人厌,他们都很讨人厌,为什么这个世界就不能出现一两个让我舒心的存在。

我还在踱步,可门却自己开了。林琦玥走了出来。

“老师?”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得干净单纯,那张脸也是。可我却厌恶得退后两步,酒精带来的晕眩还在持续增加,我推开了她。

“老师…对不起…场地那边临时有事,我联络不上您…只能先回来拿文件…。”她还在滔滔不绝得解释,我摇摇头,一点也不想听。

我甚至不想看见她。

“滚!***!”怒气似乎在血液中流动,我的脑子更晕了。

她吓得后退,而沈炎竟然过去低声安慰她。我甩开了Adonis搀扶着我的手,几步走了过去对着沈炎的屁股踹了一脚,随后看也不看一眼便拽住林琦玥的长发逼迫她抬起头,抬起那双畏惧而含泪的眼眸。

“你让我恶心。”我残忍得说着,抬起另只手轻柔得抹去那道道泪痕,我望进了那双眸中的伤痛,心底膨胀着满满报复后的愉悦。

“小玥…你怎么能永远顶着这张无辜的表皮面对我呢?怎么能?”我依旧擦着她脸上已然干涸的泪水,抚着她细致的皮肤,好像她是最珍贵的宝藏。她没有回答我,只能无助得睁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牙齿在打着颤,为我扭曲的愉悦伴奏。

我舒服得闭上眼睛,仔细得聆听,很仔细得聆听。

一秒,两秒,三秒…三十秒。

“老师…老师…对不起……。”她的声音生生破坏了这场美好的演奏,我放开了手,退后了几步,冷漠得看着她。

看着这张陪伴我多年的面容,心底忽而升起难以消化的情绪。你真的那么善良吗?还是那只是为了弥补背叛而做出的举动。

“你总是那么无辜…。”我笑出了声音,酒意似乎在这一刻被放大到了极点,我低低得道:“别作戏了,我腻了。”

紊乱的步伐被静默着站在身后的沈炎卡住了。我转身看向她,读不懂那双眼睛的情绪,于是我将她的脸握在双手间,我还是不明白。

好晕。

“我不想在这里,沈炎。”我又靠近了几分,道:“带我走,带我走吧沈炎。”

世界又在和我开玩笑了。大概是耗尽了体力,她的嘴唇蠕了蠕,我却什么也没听见,眼前一黑被吞噬入纠缠多年的梦魇之中。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1:57:00 +0800 CST  
9.

雾软软的白云松松得悬挂在蓝得不切实际的天空,我眯起眼睛恍惚着,身体底下是犹带春意的青草味,我低头,看见了身上那件熟悉的白裙,那是她为我缝制的生日礼物。

只是,和印象中不同的是,它保有着洁白的样貌,而非缝着破旧的补丁。

我在哪里?

“小晞,一个人坐在那里干什么,回家吃饭了。”那温柔的语声忽地自远处传来,我猛地站起,看见她拎着一个菜篮站在远处,阳光洒在她身上的碎花裙上,晕开一片圣洁的光。

“妳…。”我失神了几秒,随后喜极而泣。我甚至来不及拍开身上的泥土便匆忙得朝着她奔了过去,一边跑着,我一边禁不住对着她喊道:“妳去哪里了?我好想妳…好想妳……。”

她似乎没有听见,依旧挂着记忆中的微笑,站在那儿等着我过去。耳畔的风在呼啸,啁啾的鸟鸣却在不知不觉间越发得刺耳,我的心底升起一股诡异的恐慌。她明明站在那儿,明明只有一小段的距离,可为什么怎么跑都跑不到她的身边?

“秦冉!秦冉!”她还在笑,仿佛看不见我的惊慌失措,我拼了命得吼着她的名字,可她依旧充耳不闻。

“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不要……。”我被绊了一下,不受控制得倒在地上,哀求得看着她,双手被一旁的石块擦破,我却毫无所觉,我哭着,求着,渴望得看着她美好的身形。

回来吧…求妳了。

温暖的阳光,和平的小镇,欢快的鸟鸣。我却遍体生寒。


“莫寒,莫寒!”我醒了过来,头痛欲裂。

浑浑噩噩得被塞了几口醒酒汤,我总算能对焦在眼前的那张脸上,是沈炎。

我喝了几口便拒绝重新递送过来的汤匙,只扫了眼四周陌生的环境,道:“妳家?”

她点了点头,神情带着点小心翼翼。

“干什么?”我瞥了她两眼,我太熟悉这样的表情,想当初Adonis骗我喝酒,我再度醒来时他也是这副样子。

“妳…还…。”她话还没说完,我便不耐得挥了挥手,道:“不记得了。”

她这次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泥鳅。我无所谓得挑眉,别指望我记得半点喝醉酒的事情,最后一幕大概就是她给的那幅画而已。

“难不成我上了妳?”我疑惑得问着,甚至主动扯开她的衣领,想检查是否真有吻痕在上头。

沈炎脸色一黑,大胆得拍开了我的手,骂道:“胡说八道!”

我一愣,瞧着她瞬间红了的耳根,忽而笑道:“怎么,沈大律师都要奔三了还没开过荤?”

她的脸更红了,我瞧著有趣,便抬手捏了捏她白净的面颊,还慨叹道:“真是松软。”说着,还没等她反应,我站起身四处乱走,这个房间很大,可装潢却一点也不像个律师。

墙壁明显是自己画上去的,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色调,就连一旁的书桌上放的也不是什么厚厚一叠的案件资料,反之全是已完成或未完成的作品,有素描,水彩画至油画,应有尽有。

我毫不客气得翻了翻,几乎全是抽象画,里头仅有少数的几幅写实作品。我正打算往下翻,她却不肯了,那张脸的红晕还未消褪,衬着她英气好看的面容,让我有股咬下去的冲动。

“别…别看了。”她支支吾吾的样子我是最看不过去了,因此挥开了她的手继续往下翻。

是被细细得整理成一叠,还穿在一起的临时画册。我好奇得整个抽了出来,没有注意沈炎已然揪成一团的神情。

封面上的字极有艺术感,写着莫寒。我饶有兴致得抬眸,她却退了几步缩在原地。

翻了开来,前四张全是我的素描人像,喜怒哀乐的表情,惟妙惟肖。我努了努嘴,赞扬道:“画得挺好,但我生气的时候眉毛不是竖的。”

她还是没说话。

我再翻了一面,顿了两秒,差点没笑出声。那是我执着板子揍她的样子,她还把自己也画了进去。我抚了抚上头她隐忍的表情,道:“妳这么可怜的嘛…。”

“别看了莫寒,我就是…画个兴趣的。”沈炎将画夺了过去,我这次倒没为难她,只笑盈盈得道:“说真的,妳又是送我画又是把我带来自己家的,妳想做什么呢?沈大律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妳应该是最了解的吧。”

“我……。”沈炎深呼了一口气,视死如归得道:“莫寒,我们能固定主被关系吗?”

我眨了眨眼睛,这不是第一个提出要求的被了。我上下打量着沈炎,从智商到外貌,她没什么刺可挑的,但我总秉持着实践不二次的心态,固定关系相当于赋予彼此一道枷锁和责任,若是他人,我必然会拒绝的。

然而……,我敛下了唇边的笑意,脑海浮现了那幅挣扎的蜘蛛…。

“好。”我回道。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1:58:00 +0800 CST  
10.

我并未在沈炎那儿多作逗留。

整个下午一如往常得泡进了练习室,手指叮叮咚咚得弹了几首无趣的曲,便又开始编织着那寻找已久的旋律。

可想而知,这么多年的追寻无果,又哪是五个多钟头便可以谱出的音调。

我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时依旧是那面长身镜,镜子映出我略为浮肿的面容,这都是酒精的错。


晚上七点,我如约进了林琦玥家中。摆设还是和我从前住在这儿的时候一样,没什么改变。

简单的两房一厅,厅中属于我的古旧摆钟毫无新意得挂在窗边。客厅的灯没开,整间昏暗的屋子只靠着流进的微弱月光照明。

我眯了眯眼,看见林琦玥缩在沙发的一角,脸庞埋进了臂弯中,我看不清她的脸。按下开关,瞬间点亮了眼前的晦暗。

满桌的空酒罐以及扔得乱七八糟的烟蒂,我蹙了蹙眉,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

在我触上她的那个刹那,林琦玥微不可查得颤了两下,随后乖顺得抬起脑袋,抿着唇用那双仿佛受了伤的眼睛看着我。

“妳这是做什么?”我挑了眉,平稳的心情被这张脸以及这副景象给拖到了谷底。

“老师…。”她楚楚可怜得开了口,那语声脆弱得仿佛我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危。

我冷笑一声,一个巴掌不留力得抽在她的脸上,随后慢条斯理得收手,看着她惊叫一声又缩得更远了点。

“东西拿过来。”我没打算和她废话,只简单得命令了一句。

意料之内的,她白了脸色,张了张口似乎想替自己求情,却又窝囊得将话语吞进肚里,犹豫了几秒便一如既往乖巧得走进房内,将那把我用惯了的厚重戒尺捧了出来,再就是直挺挺得跪在我眼前。

细瘦的手臂畏惧而恭敬得捧着那把尺,捧在我伸手就够得到的地方。

我不发一语得盯着她的发顶,心底竟在那刻升起了些许怅惘,我甚至想,也许有一天,我将会厌倦这一幕,然后,我会永远得抛弃她,又也许,我会厌倦这个世界所有的人乃至事物,而到了那个时刻,我将会失去自我,堕落到无可救药的地狱。

时间一分一秒得流逝,眼角瞥至开始抖着的那双手,我也无意再为难她,只将戒尺接了过去,指了指她以前总是痛恨着的角落。

她不敢看我,只缓慢得挪了过去,贴近了墙边便不动作了,而我也难得耐心,就这么悠然得倚着沙发等待着。

果然,她耐不住这样的沉默,紧张得转过身看向我没什么表情的脸,随后咬了咬唇转过身,速度奇快得褪去了松垮的家居裤,再将手垫在自己的额前以免受不住时会下意识得撞墙。

我也没打算多说什么,抬起手十成十的力道抽了下去。许是没想到会这么疼,她惊得喊出了声音,双手甚至大胆得捂住了身后。

“手拿开。”我拿尺敲了敲她的手背以示警戒。

她缩回了手,又重新抵回墙上。

我无视了她臀上逐渐浮出的肿痕,依旧是同样的力道抽落,在那道淤红的颜色添上几抹深紫。不过三下,我的手便被震得发麻,她更是疼得呜咽出声,随后干脆蹲到了地面,任凭我怎么威胁也无法站起。

“林琦玥。”我喊了她的名字,戒尺顺势抽在她的肩上,骨头的碰撞声伴随着骇人的痛,她按住了伤处歪倒在地上,泪眼婆娑的那张脸可怜得不行。眸底尽是恐惧,好像我是个即将吃了她的恶鬼。

真是碍眼。

我将尺扔在地上,道:“站不住就在这儿跪着,别起来了。”说着,我毫不怜惜得转身,入了曾经属于我的房间,一直到房门关上,我都没再看她半眼。

房里干干净净的,素白的墙贴着几张照片,窗户边那株常春藤依旧茂盛得攀爬着窗框,一切都宛如从前,好似我从未离开过这个地方。

我走到照片前,面无表情得轻抚着照片上笑得开怀的人。

我,林琦玥,还有……我的眉头狠狠一皱,心脏在那一瞬绞成了碎片。

“秦冉……。”我拿下那张被我丢弃了无数次的相片。

这一次,我将它斯成了碎片,那张美好的面容也被吞噬进虚无的时空中。

我恨妳,我恨妳……我恨妳。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1:59:00 +0800 CST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2:03:00 +0800 CST  
12.

“磨蹭什么,还不过来。”挂在唇角的笑容微微敛起,我把玩着手上韧性十足的藤条,语声溢着些微不满。

尹筱缓过了气,眨了眨眼睛,随后俐落得脱去外罩的西装外套,向我走了过来后还不忘尴尬得问:“要…要摆什么……。”

说话说得吞吞吐吐,一点也没有平常工作时的干脆。我挑了眉,心知她想问什么,可心底藏着的恶魔窜了出来,我玩味似得道:“尹医师可是年纪轻轻便被提名院长的人选,最会看透他人的心理,怎么会不知道我想让妳摆什么姿势呢。”

尹筱再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得看着我,道:“我又不是神,妳这样不厚道!”

“别说废话。”我眯起眼睛,唇角勾着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藤条飞快得在指尖摆荡着,我轻声开口:“再不动作就去厕所半蹲,猜错了大不了就是被多赏个几下,妳可不吃亏。”

不吃亏个鬼!尹筱咬牙切齿得盯着我,权衡着到底要去厕所半蹲还是乖乖听话,很明显得,她选择了后者。

她恶狠狠得拽下卡在腰上的白色裤子,发泄似得踢到了远处的墙角,犹豫了再三还是将手肘撑在床沿。中规中矩的姿势,甚至乖巧得分开了大腿,修长的大腿白皙透嫩,臀部圆润饱满,在晕黄的灯光下泛着诱惑的亮芒。

“啧啧,穿着西装像能干的女强人,脱了嘛……。”我拖着意犹未尽的长音,巴掌不轻不重得拍上她的左臀上,清脆的声音响彻整间屋子,我续道:“可真是一个诱人的尤物。”

“妳这副样子真不知该招多少男人喜欢呢,不……女人也是受不了的。”

“莫寒!”许是受不住我这般挑逗的姿态,尹筱胀红了脸吼着我的名字,连姐都不喊了,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我无所谓得耸了耸肩,藤条甩出凌厉的弧度,猝不及防得落在她臀腿交界的嫩肉处,划下一道妖艳的红痕。尹筱哼了出声,没等她消化完这下带来的疼痛,我又是一个扬手抽在臀峰处,贯穿了两边,力道也更大了点,不过几秒便肿起道肉眼可见的棱子,边缘处则泛着浮出表面的血点。

“这是姿势猜错的惩罚。”我故作严肃得道,藤条漫不经心得点在床中央,道:“跪趴吧,反正妳这次找我估计也是想挨顿重的,我得耗点力气,自然也不能让妳太轻松得挨,两人一起累,彼此也有个依靠。”

她见我满嘴的胡诌,除了转过头瞪我两眼外就没别的招了,犹豫了两秒还是爬上了床,头抵在床上,双手环在胸前相互绞着,背脊挺得倒直,将身后即将受摧残的那处高高翘起,虔诚得献给了我。

我满意得看着她,藤条扔在一边,我重新伸手抽出了一块板子,不大不小,刚好可以盖住她一半屁股,只是上好的木材制成的东西抽在肉上,威力想必是不错的。

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慢条斯理得抽了下去。像在作画似的,我精准得对着肉最多的地方砸落,一下一下,板子着肉的声音像是疼痛的催化剂,伴随着她哽在喉头要出不出的闷响,交织成一道道美丽的音符。

“莫……莫姐…妳让我缓缓…。”一百多下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她出了声,双腿有些抖,而之上的那两块肉更是惨不忍睹。

大片的瘀血印在臀中央,足足肿起了一指高,深紫色的肿块僵硬得横亘在深红色的底座上,搭着生理性得颤抖更显得脆弱不堪。

“这么不耐打还敢来找我,尹筱,妳当我跟妳闹着玩的呢。”我收去了适才的不羁,语声平平,不悦于她打断了我脑中逐渐形成的篇章,音符断了线,剩下的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是…我……。”我没打算让她说完,板子换上了藤条,十成十的力道抽上最严重的那处,直打得她喊出了声,形象全失。没待她好好品尝疼痛的滋味,又是五下抽在同一个肿痕上,瘀血冲破了皮肤,细碎的伤痕绽开了口,她吞下即将出口的惨叫,却不自觉得瘫倒,臀上的伤口沾染上白色的被单,漾出殷红的血花。

我瞥了她两眼,既无同情也无愤怒,只是抽了几张纸巾擦净了藤条上的血迹,道:“发生什么事,明知道自己只吃轻度还来找我讨打。”

实践结束,主被实践过程的阶级关系也结束了。此时此刻,我只是她的一位认识的友人,问上两句也是应当的。

“没什么,就是吃上官司而已。”她苦笑着,依旧像条死鱼般趴在那儿,神色间尽是苦涩。

“我害死了人。”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2:05:00 +0800 CST  
13.

我故作惊讶得挑了眉,没有回话,只漫不经心得收拾着工具,等待着下文。

果然,不过半分钟,尹筱再度开了口,道:“是我误判了那孩子的情况,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也是我自己怠惰了,病人太多,我想着他的情况还算好,就草草得结束那次会谈。”

“我不知道,他会自杀。”她的声音满布着让人心惊的痛苦,我微微顿下手里的动作,将本半收进袋中的藤条重新拎了出来。看着她埋进臂弯的脑袋小幅度得抽动着,视线下移至已然止了血却依旧显得几分可怖的伤痕,我没什么情绪得道:“起来。”

许是被我重新沾染上命令式的话语惊了一下,尹筱怔愣得抬起头,脸部因无声的哭泣而涨得通红,泪滴自斜飞的眼角沁出,下滑成美妙的弧度。

我淡淡得和她对视了几秒,见人依旧僵在原处,右手扬起极不客气的高度,在她带着恐惧的眼神下抽落在大腿上处,随着制不住的哼声,我再度开了口:“起来,举着它,跪那儿去。”将藤条扔至尹筱眼前,我指了指床旁的墙角,随后坐到椅子上,安然得闭目养神,不再看她。

一片黑暗中,耳边传来了顺从的衣料摩擦声,意料之内的她并未反抗。她当然不会反抗,或许在平时,身为心理医师的她是掌控心理的好手,但走入这个奇异而狭隘的圈子时,这才是我最拿手的场域。说起来也没什么好荣幸的,甚至这个行为并不会给我带来任何的愉悦,仅仅是因为她小占了我心底那少得可怜的柔软中的一处罢了。

寂静的时光在无人察觉之处细腻得流淌着,当心脏古板得脉动成为听觉唯一的掌控者时,诡谲的音符又在蠢蠢欲动,是如泣如诉的哀音,却更像是冰冷而残酷的,劝人自杀的挽歌。

血液在凝固,眼珠在薄薄的皮肤底下疯狂而肆意得旋转着,深青色的血管即将冲破桎梏,冲破这个腐烂生朽的皮囊。躁乱的音符还在扭动,明目张胆得渴望着绞杀畏缩于深渊的灵魂。

妳愿意把自己奉献给恶魔吗?

虚无缥缈的,曾经熟悉的语声在耳际蛊惑着。那个女人的面容随之映在眼帘的底端,清澈得如同一碧万顷的双眸,温柔得一如从前,带着鼓舞得的暖意。

呐,小晞,答应吧,答应献出自己,妳就能得到那真正想要的东西了。
即将沦陷的思绪,我被迷惑进那美好得纯粹的眸。好啊,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将将出口的答案却在那一刹被手机铃声给打散了,我猛地睁眼,鬓发被不知何时沁出的汗水蜷成一团,颈间冰凉的液体就着空调的冷风,粘腻得像是有条蟒蛇挂在身上。

我按捺下心底纷乱的情绪,面无表情得瞟了眼笔直得跪在墙角的尹筱,随后毫无顾忌得接起电话,是沈炎。

“有事?”我的语声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不满于她叨扰了这场实践。

沈炎本就是敏锐的人,顿时静默了一瞬,才道:“我是不是打扰到妳了?”略为中性的声音很容易得联想到同样英姿飒爽的面容,不知怎么的,那些微的不满消散了下去。

“我在实践,妳说妳打扰到我没有?”再度开口时,语声已自不耐转成了些许邪恶的为难,我可以想像心底天使面容的自己长出了一对小角,不待她开口,我又道:“想补偿的话,帮我打场免费官司吧。”我瞥了眼尹筱微微颤抖的双手,等待着沈炎的回音。

“好。”几乎是没怎么犹豫她便同意了,后道:“妳发生了什么纠纷吗?我需要知道事件的始末。”沉稳的嗓音沾染上几分紧张和焦急,我微微一笑,这份担忧取悦了我,莫名得大大得取悦了我。

“不是我,是一个朋友,明天下午三点,到我家见面。”说着,我挂了电话,
又随手打了地址发送过去。搞定这些后我又再次将目光凝聚到尹筱笔挺的背脊上。

这是一个很吸睛的女人,就连内心也是善良得无可救药。我暗自叹息。

“起来吧。”我又重新往后靠在椅背上,去除了命令式的口吻,语声如我现在的状态一般有些懒散。

似乎是跪得腿麻,她歪了两下才站稳了,许是知道我从没有替人上药的习惯,
她将藤条轻轻放在床上后,便蹙着眉头将裤子粗鲁得拉上。我没什么良心得盯着她的动作,一点同情也无,反倒有些想笑。

尹筱见我如此便大胆得翻了个白眼,随后小心翼翼得坐到我的身前,故作姿态得道:“帮我请个圈里的律师啊?莫姐,您是真心想帮我还是想玩我?”

我耸耸肩,无所谓得开口:“妳怎么知道我是帮妳请得,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呢尹筱。”

她瞪大了一双美眸,看着我不可置信得道:“您说我替您做了多少次免费的心理辅导,我的辅导费可不便宜!帮我请个律师不算过分吧!”

我无声得笑了笑,并未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道:“行吧,明天到我家来,就这样了,我先走了。”说着,我就想站起身,虽不想承认,可脚步却有些匆忙的意味。

“您又想逃?”尹筱毫不客气得将我拉回椅子上,一张脸在下一刹变得无比肃然,她敛下眸中残存的情绪,认真而专注得看着我,道:“说好的每实践一次就得跟我做一次心理剖析,就算这个人是我,您也得说话算话。”

我微不可察得皱了皱眉,却没有反对她的话,只是心底不可遏止得窜出些许不安。

尹筱的学位可不少,精神科人类学心理学云云多不胜数,而拥有事业野心的她绝不是个只懂理论的人,在她的身份转为“医生”这个角色的时候,对我而言无疑成为一个威胁,一个让我想毁灭却又想逃离的天敌。

她看着我僵住的面容,倒没有嘲笑我,只将手轻柔覆盖住我的掌心,用肢体安定我的情绪。

“瑾晞,现在,我想要妳告诉我,近几日妳碰到的最后一场梦境是什么?”她的语调柔软得过份,轻轻得便将我的思绪带入迷茫而模糊不清的幻觉当中。

梦境?最后一场梦……。追随着我蚕食着灵魂的梦。

纯净的蓝天,松软的白云,欢快的鸟叫虫鸣,泼洒在青草地上晶莹的日光。
白色的洋装,碎花裙,木质的提篮。

温柔的脸,沾染馨香的笑。

“秦冉……。”

谁的指尖拂过我的面颊,漂上那一手的潸然。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2:06:00 +0800 CST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2:09:00 +0800 CST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2:10:00 +0800 CST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2:10:00 +0800 CST  
15.

林琦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只怕她又要畏畏缩缩得避开我好一段时间了,我无奈得想着,却只一笑了之。

也好,能得一段日子的清静了。

窗帘浮动着清冷的夜色,我缓缓睡去,沉入那缠人的梦境,与心底的罪恶相见,与腐烂的灵魂相依。


下午三点。沈炎和尹筱如约而至。

“坐吧。”我依旧是那身白色松垮的睡裙,头发没怎么整理,明显是刚睡醒的模样,而我也的确是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第一声门铃响起才站了起来。

“莫姐,客人来了要奉茶,这是基本礼貌!”尹筱明艳斯文的面容和那张恨不得让人撕了的嘴总是有些违和,我翘着个二郎腿倚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得睨了她一眼,轻飘飘得道:“伤好全了?”

尹筱顿时像是被扼住了喉头,憋屈得涨红了脖子。

沈炎英气的面容也有些泛红,我饶有兴致得扫了眼她耳上闪着光芒的耳钉,顺口道:“要喝茶水自己去厨房倒,我懒。”

两人连忙摇了摇手,接下来便进入了正题。

开始时我还插嘴了两句,可到了后来,我的心思已不在尹筱的官司上头,我像个旁观者,像个最守规矩的看客,看着两人热烈讨论著的严肃嘴脸,彼此陌生的尴尬感逐渐在你来我往的对话中淡去。

瞧,真好。人类毕竟是群体性的动物,只要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拥有共同的话题时,便会不知不觉卸下所有的戒备,露出善意的一面,好比现在。

我扯开一抹不算笑容的弧度,蓦地起了身替自己倒了杯水,脚步微顿,不知怎么的,我又不想喝了,手腕微屈,清澈的水尽数落入厨房的水槽间,与肮脏的下水道会合拥抱。

冰箱旁开着一扇对外窗,我拎着空荡荡的杯子缓缓向前,凝视着远方一脉飘渺的雾气,身后是沈炎略微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正说着些我听不懂的名词,偶尔交杂着尹筱大方明亮如溪的语声。

格格不入。我笑了笑,不甚在意得开了冰箱掏出一瓶度数还不算太烈的酒,安分得加了些水稀释,一口灌进喉头。

饶是稀释过了,这不堪酒精负荷的身躯还是吞下后不久微微出现了晕眩,我安静得享受着这片刻的恍惚,恍惚了,一切纷杂的思绪才不会将我打垮。

“莫寒。”沈炎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纯粹乌黑的眼眸担忧得望着我,她见我不说话,便又小心翼翼得道:“妳还好吧?”

“不太好。”我诚实得答着,随后转身,色咪咪得抚了抚她明显练过的腹肌,不雅的哨声袭上唇间,我揉捏了把她涨得通红的脸颊,问:“和尹筱谈妥了?”

她乖巧得任我摆弄,一点挣扎也无,闻言点了点头便又烧红着脸吐不出半个字来。

适才那些微诡异的不满消散了下去,我心生愉悦,丝毫没有半分羞耻得提议:“今晚睡我这吧。”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得看着我,我瞧不出那眼神到底是惊讶多些还是不知所措多些,于是干脆便不想了,只继续将手滑至她的背脊,突兀得给了她一个占有欲极强的拥抱。

我比她矮些,头将将靠至她精实的肩上,温柔得道:“沈姐姐,在妹妹这儿留宿一晚,有需要这么惊讶吗?”

那声“姐姐”和“妹妹”被我刻意得加重,臊得她浑身僵硬得如同一尊石像。

这无疑大大得取悦了我,我笑了出声,猝不及防得退后,对上她那双因着我离去而撇过一丝落寞的双眸。

装!

我拢了拢细长的乌发,笑得越发深了起来,我向来知晓自己的一颦一笑是什么样子,也知道,自己长着一张欺骗人心的皮囊,更知道,这对眼前的人来说是一种怎样的诱惑。

诱惑这种东西,太过则易腻,太浅则易忘,而此时此刻,是恰到好处的程度。我脚步轻转,不待她的答覆,也不带哪怕一丝留恋便走离了她的身旁。

果然,下一刻,她大胆得拽住我的手腕,我明了得转过身,看着她低下头,不敢看我的模样。

“怎么,不是不愿意吗?我向来不勉强人的沈炎。”我耸了耸肩,却没有抽开手。

“我没有不愿意。”她急了,适才在厅中干练的样子尽数销毁。那张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面颊泛起好看的红霞,她咬了咬唇,道:“我…我愿意。”

“就这样把自己卖了?”我挑眉,心底有些讶异自己的耐心,竟然没有因此而失去对她的兴趣。

“不是……。”她像是难以启齿,犹豫了几秒,语声带着深入人心的依恋:“我相信妳。”

我微愣,失笑得摇了摇头。

人类呐,真是盲目。

不知怎么的,忽然就不想这么玩了,她不是林琦玥,她是个纯粹而干净的人,怎么能轻易抹黑?那岂不是一场罪恶。

罪恶,向来只要我自愿承担即可。

于是,我二度耸了耸肩,笑着开口:“妳再想想吧,我情绪不好,想打人,妳要是留下了今晚肯定走不出我家大门的。”

她呆滞了几秒,竟想也不想便点头了,还万分诚恳得道:“我们不是固定关系了吗?妳有需要,我就留下。”

这次换成了我瞪大一双美眸。

谁来告诉我,律师都是这么傻的吗?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2:11:00 +0800 CST  
16.

送走了尹筱,沈炎真的就这么被我留在这里。

晚上七点。我歪歪倒倒得靠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得盯着她一身笔挺的西装,僵硬得在一旁办公的模样已经一个多钟头了。

“我饿了。”肚子咕咕得叫了两声,我最不耐烦肚子饿,顿时毫不犹豫得踹开铺满了沙发前矮桌的文件,下一刻便是白纸四散漫天飞舞。我瞅着她瞬间黑了的神色,捧腹大笑。

“妳想吃什么?我帮妳买。”她脾气倒是好,瞪了我一眼便蹲下身收拾起被踹下去的资料,嘴里还兀自不忘回答我的话。

“不吃外面卖的,又油腻又咸。”我想起前几日走进了家新开的面店,那滋味简直是…我耸了耸了鼻头,道:“总之不吃外面的。”

沈炎闻言,当真开始埋头苦思哪家店的食物比较不油不咸了,我翻了个白眼,又是一脚踹在她大腿上,理所当然得道:“妳借宿我家一晚,免费当个厨娘也不为过吧。”

“妳要吃我煮的?”她发了会愣,极度像个扶不起的阿斗一样,转头问了句:“不好吃怎么办?”

“那就弄到好吃为止,我要是觉得难吃妳今天就不必离开厨房了。”我无所谓得说着,眯着眼舒服得躺在松软的沙发上,欣赏起她那张皱成一团英气的面容,又是不给面子的呵呵笑了出来。

“好吧。”她接受了我这个刁蛮公主式的提议,东西整齐得收好便起身准备走进厨房。我打量了几眼那身一点也不居家的西装,忽而喊停了她的脚步,道:“煮饭要挂围裙。”我指了指被吊在厨房外头,粉色底还印着泰迪熊的围裙,看着她石化了的面容,再次“刁蛮”得命令道:“穿上吧。”

等了等,沈炎还是乖宝宝似得穿上了,粉色的围裙挂在黑色英挺的西装外,怎么看怎么违和,第三次,我又笑了出声。

出乎意料得,不过四五十分钟的时间,厨房便停止了乒乒乓乓的炒菜声。等她走出来时,手里已经捧着两盘颜色香气尽皆诱人的菜,我顿时直起身子,也没有打算站起来帮忙,就这么看着她忙碌得进进出出,替我放好两盘肉两盘菜,一小锅汤,还有一个装着白饭的碗。

“哇,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阿炎也。”我对她竖起大拇指,看着她不自觉流露的一点宠溺的笑容,耸了耸肩,接纳了。拿起筷子尝了两口菜,不咸不淡,刚刚好。

眯起眼睛又吃了一口,随后筷子往旁边的菜一夹,放入嘴里的刹那猛地吐了出来。所有喜悦的神色一瞬尽数吞没入心底蔓出的恐慌和心悸。

“妳怎么了?”沈炎吓了一跳,刚刚就座的身子立马又站了起来,面对我近乎质问的眼神,却是写满了担忧。

“妳跟谁学的。”我冷漠得望着她,蓦地将那盘菜一把扫落至地,在她惨白下面容的那刻,我猛地站起身,往前迈进,一把捏着她的下颚,再度问道:“为什么里面会加了咸蛋黄?妳跟谁学的?”

她没有避开,有些心慌得看着我,缓了缓语声才道:“我家里的人爱吃咸蛋,有时候会把咸蛋黄拿去入菜,没有跟谁学的。”

“你说谎!”我一把甩开她,午夜时才会汹涌而上的恐惧瞬时撕裂了心脏,我蹲下身,倚着沙发,止不住得颤抖着,脑子一片空白。泪腺发达得起著作用,心悸,骇人的疼痛。

无尽的冰冷。

“莫寒……。”模糊的视线中,我看不清眼前人的样子,只知道那突如其来的拥抱炽热得过分,我没有回避,只任由他努力得,勤奋得怀抱着我。

“秦冉…秦冉……。”我不自觉得往温暖的泉源拱了拱,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

好不可怜,好不悲哀。

愚蠢懦弱,泥地中垂死的蚯蚓,莫若我也。神识清明的那刻,我推开了沈炎,将她压在地上,手紧紧得扼住她的脖颈,泪痕犹自粘腻得浮在颊上,我冷声道:“沈炎,我警告过妳,不要来招惹我,可妳就是不听我的劝告。”

“现在,妳已经没有机会逃脱了。”

“我要你发誓,必须一辈子忠我信我,永不离去。”

“做不到,我就杀了你。”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09 23:08:00 +0800 CST  
17.

那失控的愤恨来得突如其然,我无法思考,只能紧紧得掐着她。僵硬的静默啃食着我的心灵。有种东西叫做罪孽,我想,它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身体,夺走了意识,要我就这么的,泯灭眼前这个人的生命,泯灭这道犹疑的静默,不忠的静默。

她还是不回话,模糊不清的视线中,我只看得清那道紧紧蹙着却又舒缓下来的眉,然后,有什么抚上了面颊,温柔得拭去那冰冷的泪。再之后,背脊一暖,她忽而发力将我整个人按在怀中,无视了那似乎片刻便能夺走她生命的双手。

“我发誓,沈炎将一辈子忠你信你,永不离去。”她轻轻拿开我的手,贴近了我的颈间,磁性的嗓音有些哑,却是赤诚得蛊惑人心,足以激起那早已苍凉的心湖。

也足以激起那肮脏的人性,那被掩饰得贪婪。激起将这个人掌为己有,从身到心,一点也不放过的欲望。

“这是你说的。”我任由她揽着,面无表情得推开一点距离,我不怎么避讳得坐在她的腰上,低着头俯视沈炎那双黝黑的瞳孔。我喜欢她的眼睛,喜欢她处理公事时认真严肃的样子,喜欢她在面对外界时干练俐落的样子,却更喜欢,她看着我时,那臣服恭敬,全身心得归属着我的模样。

那让我想好好得珍藏着,想让她当我一辈子,最完美的收藏品。

我忽而扯开一抹笑,道:“后悔了,我们就一起死,怎么样?”我说得轻松愉快,仿佛只是在向她要一杯咖啡。可她却郑重其事得点头,认真得,依恋得,孺慕得看着我,道:“好。”

我满意得自她身上起了,也不去追究任何原因。是啊,沈大律师的名号我是知道的,年纪轻轻拥有自己的律所,职场上精明有余的人,为什么会对一个认识不过几个月的人产生这样大的情感,真的只是因为那毫无意义的创作而已?我嗤笑,却不愿追根究底。

人生一场,已然是索然无味的地狱,能拖着一个人下水也是好的,毕竟,无论真心还是假意,这终归是一场难得有趣的游戏。

游戏。


地板**草收拾了,晚饭我自是没什么胃口的,几乎是她把碗刷好,就被我赶去洗澡了。让我再继续对着那身毫无新意的黑西装,我都得看腻了。

她拿了我递过去的灰色睡衣裤去了浴室,名贵的西装就这么被我扔在一堆脏衣服的洗衣篮中。随后撒了手就去翻工具,我有点累,又想打人,矛盾的情绪冲突之下,无论哪个工具都引不起我的兴致。

戒尺木板类的我嫌太硬,皮革类的都太短了,我收藏的也不多,其实藤条是目前最为称手也符合心意的,只是沈炎怕藤条,对于才刚发完承诺让我不那么焦躁的她,我不想太过折腾。也算是我对她的一丝体谅了。

最后,眼尾一扫,那质地看着便是极好的皮带正在洗衣篮内,我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得走了过去将它抽了出来,才刚转过身,浴室门便被打开,蓄着湿漉漉的短发的沈炎走了出来,正对我扯开一抹笑,便瞬间因为我手上极度违和的皮带而僵在原处。

“我想打你。”极为直白,我站直了身体,认真得对着她说。

沈炎发了会愣,随后又扯开一抹好脾气的,耐心宽和的笑,道:“让我吹一下头发,你还没洗澡吧?要不要先……。”话音未完,便被我挥了挥手上的皮带打断,道:“我洗过了,早上洗好又躺回去睡的。”

“那我去吹头发,等我一下,好吗?”她歉然得笑了笑,得到了我的许可便又转回浴室拿了吹风机吹了起来,我则拎着皮带回了房间。

我的房间很大,双人加大的床外便是一张书桌跟角落的黑色钢琴。米色的墙上挂着一幅画,梵谷的《麦田群鸦》。

Wheatfield with Crows.

沈炎进来时第一眼看见的也是那幅画,所有的局促不安尽数转为有些兴奋的情绪。她走了过去,指尖抚过,喃喃自语得道:“这幅画作临摹得真好,你买的?”

“我画的。”耸了耸肩,我又道:“除了临摹,我什么也不会画了,没什么天份。”

“为什么要临摹这副?”她的表情有些凝重,我笑着走了过去,竟真得耐心得跟她品起画来:“很有趣不是吗?”我摸了摸画作上半部浓厚的深色,低声道:“偏执失措,荒然失序。”

“这幅画领悟的,才是真正的人生。”想了想,我带着点兴致盎然,道:“据说梵谷画完这幅画便举枪自尽了。”过后,长声吁道:“他一定很幸福,那一刻。”走出了纷杂的思绪,我察觉到那不寻常的沉默,转过头,却见着沈炎紧张担忧的模样,不禁失笑。

“放心吧,我只是随口评论两句而已。”说着,我执起桌上的皮带,指了指床前,道:“脱了撑着。”

这峰回路转的思绪,沈炎被我弄得情绪起起伏伏,此刻也只顿了两秒,便乖觉得拽下那灰色的睡裤,撑在床沿,安静得任我摆布。

我走至她的身边,也不拖拉,皮带整成顺手的样子,夹杂着风声一点力道也不留得抽了上去。

尖锐的拍击声,顿时将她细嫩的皮肤擦出一道显眼的肿痕,我迷恋得抚了抚那道痕迹,房内未开灯,在月色的浸润下,那卡在她喉管的痛呼以及此刻泛着疙瘩的皮肤成为了一片片脑海自动徘徊的旋律。

美妙至极。

我跺了两步,寻找更适合下手的地方,上好质地的皮带在我手中灵活得转了转,随后急促得如同暴雨的雨丝砸落地面,沉重而迅速。

沈炎似有些吃不消,禁不住往前挪了挪。也是,这哪里还是什么愉快的痛苦,只怕愉快被删去,而痛苦要放大了。

可以说,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虐待,单方面得将快乐建立在对方痛苦之上的娱乐。

一场建立在游戏之上的娱乐。我的思维又转至歧义的字句了,顺手拨了拨落至颊边的发丝,我将皮带搭上早已泛出青紫的两块肉上,漫不经心得道:“报个数吧。”

“从一百报回来,报错了就从两百再往回报。”说着,我抽了下去,十成十的力道。

乐音还在耳边旋转,手中的皮带猛烈得甩动,我看着她因疼痛而颤抖的背脊,看着那修长的腿亦在浅浅得挪着,眼睛忽而闭了上去,耳边是那隐忍的报数声。

响彻夜晚。我是刻画着伤口的凶手,是罪人。

也不知多久,那声音终于报到了十,我的眼睛瞥着那被皮带边缘割出的碎伤,青肿不堪的臀上浮着点点血痕,我停了手。

皮带扔在一旁,我转身走向角落的钢琴,掀开了琴盖,我方道:“起来吧,自己处理一下伤口。”说着,我沉淀下心绪,思维逐渐转至一片晦暗,那适才骚动在耳旁的音符一点点跳跃在指尖。

找到了,找到了。那脉动着的旋律,又有一节是被补上了。

沈炎再度进房时我已经停下手上的乐曲,她小心翼翼得接近我,走至我身后今天二度拥住了我。

“这是新的创作?”她的头搁在我的发顶上,轻轻的,并未弄疼我。

“不算是。”我纵容得放任她大胆的行为,道:“总共有很多个小节,这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这个小节有名字?”亏她看得懂我放在架上凌乱的草稿。

“有。”我笑了笑,手指浅浅勾着她环住的小臂,刮出一道纤长的白痕,带着嘲讽的语音,我徐徐得道:“这个小节,叫圣恰贝莱洛。”

楼主 易云风_夜  发布于 2019-06-11 23:24:00 +0800 CST  

楼主:易云风_夜

字数:51306

发表时间:2019-06-09 04: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9-05 20:00:17 +0800 CST

评论数:38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