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班级】【原创】山河永寂
这话让下面的大臣听得云里雾里，陈帝的儿子，前朝的皇子，竟然还有人存留于世？血脉这种东西，说白了不过是生命延续的链条，与常人无异，但帝王血脉代表的权柄却能胜过任何言辞乃至武力，而对于那些仍心念故国的朝臣，先帝遗脉无疑是他们复辟的最有号召力的旗帜。
相对于这些大臣的暗自猜测，沐安然心中已然明了，果真是他，果真是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在瞬间盯上了她，仿佛是从地狱里逃出的恶鬼的眼睛，沐安然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移开了视线。那双黑瞳也随着离开，只听慕容修又道：
“各位大人，你们很多都是大陈的臣子，有些还位列我大陈的三公，久食君禄，而君父危难之际，尔等在何处？大陈社稷危亡之际，尔等又在何处？为臣者不思君恩，反背主弃信，这就是尔等的为臣之道？”
一番话将这些朝臣堵的哑口无言，他们大多都是通过科举选拔上来的官员，熟读圣贤之书，圣贤之道更是常挂在嘴边，而慕容修将他们背主求荣的虚伪面具一把撕开，无疑是对这些人最致命的打击。
景湮却表现得十分沉静，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淡淡开口：“慕容修，你觉得单单笼络这些腐儒就能夺得江山？还是觉得陈的太子和西凉人勾结在一起很是光荣？”
景湮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感情流露，可慕容修的身形却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景湮一针见血地戳到了他的痛楚，和蛮夷的合作是他最为不耻的事情，可为皇位，他还是做了，将汉人的尊严压在了膝下。
就在慕容修沉默之时，殿中又传来一声惊呼：“太子……是太子殿下，苍天有眼啊，我大陈社稷有救了！”说话的是一个近六十的老者，原太子太傅袁隗。景湮念他年事已高，加之文采卓然，就留了他，扔在翰林院编书。真没想到这样一个老头儿对前朝依旧念念不忘，其他的朝臣见袁隗跪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哭嚎，面色也有犹疑。
这时，沉默良久的萨日朗突然开口：“陛下，您当真以为我们就只凭这几个人就敢深入虎穴？”
他脸色一变，显露出狠厉的本色，高声道：“进来吧。”
关闭的殿门再次被打开，一大批士兵涌进殿内，个个手执长刀，让明光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场的多是文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被吓得面色如土，瞠目结舌，只听慕容修戏谑的声音：“各位大人，想好要站在哪边了吗？”
朝臣中一个穿紫色官服的官员忽然指向为首的一个将军：“是，是神策军……”他这么一叫，
其他的大臣看向那人，只见他一身黑甲，胸前的盔甲上刻画着一只正在嘶吼的雄狮，赫然是神策军的标识。景湮在看到这个人时，眉头也皱了一下，声音已然凌厉：“元禛，你要造反吗？”
那将领正是执金吾元禛，而面对质问，他却没有半分的慌张：“不，陛下，我怎么会造反呢？元禛向来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世子殿下。”
景湮闻言，脸色变了变：“元禛，元禛，元……你不是汉人，你是鲜卑人。”
“陛下果然英明，我确实不是汉人，当年我们鲜卑一族被漠北的羯族屠戮，那些吃人的恶魔，几乎把我们鲜卑人屠杀殆尽，我们的王带着我们来到了中原，与汉族融合，改姓易服，只为保存血脉。可在那次迁徙中，我却在崤关七郡遇上了马匪了，是世子救了我，又赐给我新的名字，”说到这里，他显然有些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我一开始就是西凉安插在你身边的探子，将军，你待我确实很好，可我只能忠于世子一人。”
元禛这一番话几乎将当前的形式挑明了，神策军已然变节，景湮却并未慌张，语气依旧沉静：“世子果然下得一手好棋，连朕也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不过你觉得单凭神策军，就能破得了这宫门？”
“单凭神策军是无太大把握，不过多亏了公主殿下，我又抽调了大批禁军，想必他们此刻已经到了，您说这样有又多少胜算？”
沐安然听到提及自己，猛然一惊，当即抬头看向景湮，而景湮此刻也在看她，那种深邃的目光让她有种坠入深渊的感觉。急急转了头，盯着萨日朗：“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会……？”
“公主莫不是忘了，您前日砍了周家小儿一只手，他爹周承翔想要报仇，就送了我一样东西。”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物什，摊在手心，沐安然只看了一眼，就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形制，分明是……兵符。她忘了，京兆尹不只管理民政，他还有兵权。
果然景湮在听到“周承翔”三个字时，脸色有些阴郁，目光从沐安然身上掠过，又落到了萨日朗身上：“世子殿下，你别忘了，禁军可是朕的军队，你对他们就这么有信心？你这么做，不是与虎谋皮？”
景湮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破风而来，直直射向站在殿中的元禛，速度之快出乎所有意料。而元禛也猝不及防，被一箭射穿心脏，砰然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暗红的血从他的胸口不断涌出，他甚至都还没发出一点声音，就闭上了眼睛。箭上有毒。
一个白袍将军踏步走进殿中，而那些神策军竟无一人阻拦。沐易之单膝跪地：“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景湮脸色平和，微微抬手示意：“易之，你做得很好，又立了一功。”
相对于这些大臣的暗自猜测，沐安然心中已然明了，果真是他，果真是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在瞬间盯上了她，仿佛是从地狱里逃出的恶鬼的眼睛，沐安然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移开了视线。那双黑瞳也随着离开，只听慕容修又道：
“各位大人，你们很多都是大陈的臣子，有些还位列我大陈的三公，久食君禄，而君父危难之际，尔等在何处？大陈社稷危亡之际，尔等又在何处？为臣者不思君恩，反背主弃信，这就是尔等的为臣之道？”
一番话将这些朝臣堵的哑口无言，他们大多都是通过科举选拔上来的官员，熟读圣贤之书，圣贤之道更是常挂在嘴边，而慕容修将他们背主求荣的虚伪面具一把撕开，无疑是对这些人最致命的打击。
景湮却表现得十分沉静，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淡淡开口：“慕容修，你觉得单单笼络这些腐儒就能夺得江山？还是觉得陈的太子和西凉人勾结在一起很是光荣？”
景湮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感情流露，可慕容修的身形却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景湮一针见血地戳到了他的痛楚，和蛮夷的合作是他最为不耻的事情，可为皇位，他还是做了，将汉人的尊严压在了膝下。
就在慕容修沉默之时，殿中又传来一声惊呼：“太子……是太子殿下，苍天有眼啊，我大陈社稷有救了！”说话的是一个近六十的老者，原太子太傅袁隗。景湮念他年事已高，加之文采卓然，就留了他，扔在翰林院编书。真没想到这样一个老头儿对前朝依旧念念不忘，其他的朝臣见袁隗跪在地上捶胸顿足的哭嚎，面色也有犹疑。
这时，沉默良久的萨日朗突然开口：“陛下，您当真以为我们就只凭这几个人就敢深入虎穴？”
他脸色一变，显露出狠厉的本色，高声道：“进来吧。”
关闭的殿门再次被打开，一大批士兵涌进殿内，个个手执长刀，让明光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场的多是文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被吓得面色如土，瞠目结舌，只听慕容修戏谑的声音：“各位大人，想好要站在哪边了吗？”
朝臣中一个穿紫色官服的官员忽然指向为首的一个将军：“是，是神策军……”他这么一叫，
其他的大臣看向那人，只见他一身黑甲，胸前的盔甲上刻画着一只正在嘶吼的雄狮，赫然是神策军的标识。景湮在看到这个人时，眉头也皱了一下，声音已然凌厉：“元禛，你要造反吗？”
那将领正是执金吾元禛，而面对质问，他却没有半分的慌张：“不，陛下，我怎么会造反呢？元禛向来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世子殿下。”
景湮闻言，脸色变了变：“元禛，元禛，元……你不是汉人，你是鲜卑人。”
“陛下果然英明，我确实不是汉人，当年我们鲜卑一族被漠北的羯族屠戮，那些吃人的恶魔，几乎把我们鲜卑人屠杀殆尽，我们的王带着我们来到了中原，与汉族融合，改姓易服，只为保存血脉。可在那次迁徙中，我却在崤关七郡遇上了马匪了，是世子救了我，又赐给我新的名字，”说到这里，他显然有些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我一开始就是西凉安插在你身边的探子，将军，你待我确实很好，可我只能忠于世子一人。”
元禛这一番话几乎将当前的形式挑明了，神策军已然变节，景湮却并未慌张，语气依旧沉静：“世子果然下得一手好棋，连朕也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不过你觉得单凭神策军，就能破得了这宫门？”
“单凭神策军是无太大把握，不过多亏了公主殿下，我又抽调了大批禁军，想必他们此刻已经到了，您说这样有又多少胜算？”
沐安然听到提及自己，猛然一惊，当即抬头看向景湮，而景湮此刻也在看她，那种深邃的目光让她有种坠入深渊的感觉。急急转了头，盯着萨日朗：“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会……会……？”
“公主莫不是忘了，您前日砍了周家小儿一只手，他爹周承翔想要报仇，就送了我一样东西。”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物什，摊在手心，沐安然只看了一眼，就惊出了一身冷汗，那形制，分明是……兵符。她忘了，京兆尹不只管理民政，他还有兵权。
果然景湮在听到“周承翔”三个字时，脸色有些阴郁，目光从沐安然身上掠过，又落到了萨日朗身上：“世子殿下，你别忘了，禁军可是朕的军队，你对他们就这么有信心？你这么做，不是与虎谋皮？”
景湮话音刚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破风而来，直直射向站在殿中的元禛，速度之快出乎所有意料。而元禛也猝不及防，被一箭射穿心脏，砰然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暗红的血从他的胸口不断涌出，他甚至都还没发出一点声音，就闭上了眼睛。箭上有毒。
一个白袍将军踏步走进殿中，而那些神策军竟无一人阻拦。沐易之单膝跪地：“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景湮脸色平和，微微抬手示意：“易之，你做得很好，又立了一功。”
萨日朗看着突然闯进殿中人和地上死去的元禛，一时惊愕无言，只听景湮道：“世子殿下，你算得很精秒，只可惜你忘了，他们都是我亲手带出的兵，你觉得知一个将领就能让他们全部叛变吗？”
随着景湮开口，原先围着朝臣的神策军突然将长刀齐齐指向他二人，萨日朗的眸中开始出现惊恐之色。他是怕死之人，如果留在西凉，也许只是一个小国之君，但至少性命无忧，现在景湮却会杀了他，他不该贪心的，他有些后悔了。
而慕容修却无丝毫惧意，亦或是被面具遮挡，面色无法被人窥视。只见他身形一晃，剑已出鞘直刺景湮，沐安然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未几犹豫，就要上前试图拦住那把剑，甚至忘了她早已不再习武了。而有人比她反应更快，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沐易之的剑就抵上了慕容修的螭云剑。
两柄剑剑身相撞，擦出一串串火花。一个剑圣亲传，一个是身经百战，转瞬之间二人就对了上百招御阶上留下道道剑痕。而慕容修终究是经验不足，又过了几十招，一个不慎被沐易之刺中右肩，新伤加上旧伤，手中螭云剑脱落，人直直跪倒在地上，而就在瞬间，沐易之的剑贴上了他的脖颈，生死只在一瞬。
景湮早在二人打斗时就走到了阶下，将沐安然拉到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来自手心的温度，沐安然的心忽然平静下来，景湮身上还残留着沐浴后的花香，很好闻，让她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而此刻慕容修半跪在地上，从面具中透出的眼睛死死盯着母女二人，发出嘶哑的吼叫：“景湮，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还不知道吧，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沐安然的身体狠狠地晃了一下，几乎站不住，就要向后跌倒，却在快要倒下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全身都在颤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几乎语不成句：“你胡说……不，不可能……我们长得很像，不是的，不是真的……”
慕容修嘴角已经渗出鲜血，却掩不住笑意：“骗你做什么？一张面皮而已，苗疆易容之术可令人脱胎换骨，你不过是父皇找的一个替身罢了。”说着他又看向景湮，狠狠道：“真的沐安然，早就死了，她早就死了！”
景湮在听到这话后脸色也是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一贯冷淡的神情，“慕容修，易容术虽能改变容貌，但却会塑形，一旦使用，人的样貌就不会再改变。而安然还不过是个孩子，你不觉得你的谎言太拙劣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寻个相似之人即可。”又看向沐安然，“安然，难道你忘了，那年的出猎……”他的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可在沐安然听来仿佛如同施了咒语的魔咒，她突然抓起地上的螭云剑向慕容修刺了过去，“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呃，哈哈哈……”慕容修被这突入其来的一剑刺中，身体猛地一抽，发出闷哼，可随即又大笑起来，“怎么，你怕了？”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僵硬，但仍强撑着开口：“陛下……你敢不敢，咳咳……敢不敢滴血认亲……”
“有何不敢，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一碗清水，一把匕首，被呈到了沐安然面前。此刻她的脸色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她拿起匕首想也没想就对着指间划开一道口子一滴鲜血如同玲珑红豆滚入水中，散出淡淡的血丝。碗被呈到了景湮面前，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景湮同样用刀割破手指，血珠滚落。目光如炬，似乎想要把碗穿透。
慕容修也同样盯着那只碗，很快，他看到景湮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兴奋地叫道：“怎样？这下你该相信了吧，她不是你的女儿，景湮，你费尽心机，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沐安然的额头已经渗出层层细汗，嘴唇泛白，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景湮，而景湮却始终面无表情，而后终于开口，声音冰凉如旧：“不，相融了。”只是一瞬，沐安然却感觉过了百年。
“不可能……不可能……”慕容修已经接近疯狂，声嘶力竭地叫嚣着，挣扎着要站起，可终究是强弩之末，白玉面具在他的挣扎下脱落，一张疤痕遍布的脸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其中一道由眉骨直穿到下颏，尤为可怖。
看到这样的景象，沐安然不由惊呼出声，这张脸曾经对她笑，陪她聊天，给她安慰，如今却只剩下一个依稀可辨的轮廓……她缓缓蹲下身来，手指轻轻抚上那些沟壑，低声呓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慕容修苦笑，“你应该问问你的母亲，怎么会这样。慕容安，你扪心自问，母后和萱儿，待你不好吗？我……待你不好吗？可景湮，你的母亲，却毁了我的一切！”
沐安然只觉眼角有些湿润，声音颤抖：“那日的刺客，是你派的。”慕容修不答，沐安然接着问：“修德坊的火，也是你派人放的？”慕容修沉默了片刻，点头：“是。”
沐安然突然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几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气，“慕容止，你……你……”
“我怎么了……”慕容修揩了揩被打出的鼻血：“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我爱你，只有登上那个位子，我才能给你最好的……安然，我爱你啊……”
随着景湮开口，原先围着朝臣的神策军突然将长刀齐齐指向他二人，萨日朗的眸中开始出现惊恐之色。他是怕死之人，如果留在西凉，也许只是一个小国之君，但至少性命无忧，现在景湮却会杀了他，他不该贪心的，他有些后悔了。
而慕容修却无丝毫惧意，亦或是被面具遮挡，面色无法被人窥视。只见他身形一晃，剑已出鞘直刺景湮，沐安然在一旁看到这一幕，未几犹豫，就要上前试图拦住那把剑，甚至忘了她早已不再习武了。而有人比她反应更快，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沐易之的剑就抵上了慕容修的螭云剑。
两柄剑剑身相撞，擦出一串串火花。一个剑圣亲传，一个是身经百战，转瞬之间二人就对了上百招御阶上留下道道剑痕。而慕容修终究是经验不足，又过了几十招，一个不慎被沐易之刺中右肩，新伤加上旧伤，手中螭云剑脱落，人直直跪倒在地上，而就在瞬间，沐易之的剑贴上了他的脖颈，生死只在一瞬。
景湮早在二人打斗时就走到了阶下，将沐安然拉到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来自手心的温度，沐安然的心忽然平静下来，景湮身上还残留着沐浴后的花香，很好闻，让她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而此刻慕容修半跪在地上，从面具中透出的眼睛死死盯着母女二人，发出嘶哑的吼叫：“景湮，你以为你赢了吗？你还不知道吧，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沐安然的身体狠狠地晃了一下，几乎站不住，就要向后跌倒，却在快要倒下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全身都在颤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几乎语不成句：“你胡说……不，不可能……我们长得很像，不是的，不是真的……”
慕容修嘴角已经渗出鲜血，却掩不住笑意：“骗你做什么？一张面皮而已，苗疆易容之术可令人脱胎换骨，你不过是父皇找的一个替身罢了。”说着他又看向景湮，狠狠道：“真的沐安然，早就死了，她早就死了！”
景湮在听到这话后脸色也是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一贯冷淡的神情，“慕容修，易容术虽能改变容貌，但却会塑形，一旦使用，人的样貌就不会再改变。而安然还不过是个孩子，你不觉得你的谎言太拙劣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寻个相似之人即可。”又看向沐安然，“安然，难道你忘了，那年的出猎……”他的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可在沐安然听来仿佛如同施了咒语的魔咒，她突然抓起地上的螭云剑向慕容修刺了过去，“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呃，哈哈哈……”慕容修被这突入其来的一剑刺中，身体猛地一抽，发出闷哼，可随即又大笑起来，“怎么，你怕了？”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僵硬，但仍强撑着开口：“陛下……你敢不敢，咳咳……敢不敢滴血认亲……”
“有何不敢，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一碗清水，一把匕首，被呈到了沐安然面前。此刻她的脸色可以用惨白来形容，她拿起匕首想也没想就对着指间划开一道口子一滴鲜血如同玲珑红豆滚入水中，散出淡淡的血丝。碗被呈到了景湮面前，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景湮同样用刀割破手指，血珠滚落。目光如炬，似乎想要把碗穿透。
慕容修也同样盯着那只碗，很快，他看到景湮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兴奋地叫道：“怎样？这下你该相信了吧，她不是你的女儿，景湮，你费尽心机，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
沐安然的额头已经渗出层层细汗，嘴唇泛白，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景湮，而景湮却始终面无表情，而后终于开口，声音冰凉如旧：“不，相融了。”只是一瞬，沐安然却感觉过了百年。
“不可能……不可能……”慕容修已经接近疯狂，声嘶力竭地叫嚣着，挣扎着要站起，可终究是强弩之末，白玉面具在他的挣扎下脱落，一张疤痕遍布的脸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其中一道由眉骨直穿到下颏，尤为可怖。
看到这样的景象，沐安然不由惊呼出声，这张脸曾经对她笑，陪她聊天，给她安慰，如今却只剩下一个依稀可辨的轮廓……她缓缓蹲下身来，手指轻轻抚上那些沟壑，低声呓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慕容修苦笑，“你应该问问你的母亲，怎么会这样。慕容安，你扪心自问，母后和萱儿，待你不好吗？我……待你不好吗？可景湮，你的母亲，却毁了我的一切！”
沐安然只觉眼角有些湿润，声音颤抖：“那日的刺客，是你派的。”慕容修不答，沐安然接着问：“修德坊的火，也是你派人放的？”慕容修沉默了片刻，点头：“是。”
沐安然突然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几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气，“慕容止，你……你……”
“我怎么了……”慕容修揩了揩被打出的鼻血：“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我爱你，只有登上那个位子，我才能给你最好的……安然，我爱你啊……”
听景湮不像动怒，沐安然松了口气，仍不敢怠慢，立即答道：“上次的杀手，他们的剑上有剑圣一派的标识，还有刘斌的死，慕容修和刘斌有仇，一定会报复他；还有西凉的王后是他姑姑，所以儿臣想他可能会和西凉勾结。但这些只是猜测，所以……所以并未上报。”说完又觑了觑景湮的脸色，唯恐她不相信，又加了一句：“儿臣所以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分欺瞒。”
景湮却还沉浸在沐安然刚刚的那一番推论中，不得不说这孩子心思很缜密，考虑周全。连她也是在接到暗卫对刘斌的调查后才意识到，两厢对比，她不禁自叹不如。思绪回转，看着低着头的孩子，温声道：“你能有如此警惕很好，不过下次朕希望你能先告诉我，更不准先斩后奏。”
沐安然立即点头，看景湮面色缓和，犹疑了片刻，试探着开口：“母皇，我……儿臣能否问您一件事？”
“何事？”
没料到景湮回答得如此干脆，沐安然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又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道：“就是……安然想知道……那夜滴血认亲真的相融……嗷……”还没说完耳朵就被景湮拧了起来，景湮本就比她高，力道也比她大，这样捏着耳朵几乎要将她拎起来，耳朵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她顿时忘了之前的问题，当即求饶：“疼……母皇饶命，安然不问了，不问了……”
感觉用力有些过了，景湮也松了手，不过小孩儿的耳朵软软的，捏起来手感还真不赖。沐安然却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来回揉着，眼角也闪出了泪花。感到景湮的手再次逼近，她又马上捂住另一只耳朵，“母皇，母皇，饶了我吧，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到最后已然哽咽。
见小孩儿疼得直哆嗦，景湮也有些心疼，懊恼下手重了，伸了一半的手又缩回去，但面上依旧严肃：“你是朕的女儿，记住了。这种问题以后再问，朕就让你吃鞭子。”
沐安然见景湮不再动手，连忙称是。此刻她心中只想着保命，可日后她才知道，阿娘的鞭子才是最要命的。
景湮却还沉浸在沐安然刚刚的那一番推论中，不得不说这孩子心思很缜密，考虑周全。连她也是在接到暗卫对刘斌的调查后才意识到，两厢对比，她不禁自叹不如。思绪回转，看着低着头的孩子，温声道：“你能有如此警惕很好，不过下次朕希望你能先告诉我，更不准先斩后奏。”
沐安然立即点头，看景湮面色缓和，犹疑了片刻，试探着开口：“母皇，我……儿臣能否问您一件事？”
“何事？”
没料到景湮回答得如此干脆，沐安然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又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道：“就是……安然想知道……那夜滴血认亲真的相融……嗷……”还没说完耳朵就被景湮拧了起来，景湮本就比她高，力道也比她大，这样捏着耳朵几乎要将她拎起来，耳朵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她顿时忘了之前的问题，当即求饶：“疼……母皇饶命，安然不问了，不问了……”
感觉用力有些过了，景湮也松了手，不过小孩儿的耳朵软软的，捏起来手感还真不赖。沐安然却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来回揉着，眼角也闪出了泪花。感到景湮的手再次逼近，她又马上捂住另一只耳朵，“母皇，母皇，饶了我吧，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到最后已然哽咽。
见小孩儿疼得直哆嗦，景湮也有些心疼，懊恼下手重了，伸了一半的手又缩回去，但面上依旧严肃：“你是朕的女儿，记住了。这种问题以后再问，朕就让你吃鞭子。”
沐安然见景湮不再动手，连忙称是。此刻她心中只想着保命，可日后她才知道，阿娘的鞭子才是最要命的。
江衢听了不怒反笑：“欺师灭祖？我连师父都没有，和谈欺师灭祖？”目光陡然一凌：“本想念在旧情放你们一马，可你却跑来送死，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罢手腕一转，长剑直直刺向女子心口。
那一剑注入了不少内力，邱迟在台下都能感受到那股威压，顾不得多想，断魂刀出鞘拦在了女子面前。“叮”的一声，江衢的剑尖刺在断魂刀的刀身上，邱迟连退三步堪堪稳住，不由惊叹：好霸道的内功。
邱迟的出现让二人俱吃了一惊，之前他一直在台下，又掩了内力，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自然鲜少有人注意他，谁不想这台下也是卧虎藏龙。
邱迟见江衢并未再出手，稍稍放松了戒备：“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你刚才不是还叫她师姐吗？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吗！有种跟我比，敢不敢……”虽然这么说，其实邱迟心里也无太大胜算，但至少不能输了气势。
江衢看着这个能接住自己七分力的年轻人，嘴角抽了抽，盯了片刻目光又转到邱迟的那把刀上，看了一会儿，突然收了剑，转向那名女子：“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别让我再遇见。”足下一动，人便离开了演武台。
这场武林大会可谓有史以来最混乱一次，少林方丈弥介身死，其弟子忙着收拾师父的遗体，其他掌门见被这些年轻小辈比了下去，面上多有些挂不住，纷纷带着各自的弟子离开泰山。邱迟看这女子伤得不轻，想去扶她，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只好讪讪地收了手。
那女子从台上下来后，就去了客栈，邱迟见她依旧一幅冷冰冰的模样，本想就此告别，但看她走路时脚步虚浮，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直到她进了一间客房，他止住脚步，看着禁闭的房门，正欲敲门，可在快碰到门边时又收了手，暗自思忖：自己这算不算乘人之危？
过了近两刻钟，门忽然开了，邱迟“腾”地站起来，见那女子冷眼看着他，片刻后丢下两个字：“进来。”邱迟尚未回过神，来那女子已经走回了屋中，邱迟也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你是南枫什么人？”女子坐下后，对着邱迟，面无表情地询问。
“他是我师父。”
“难怪。”女子喃喃。邱迟却不知他是何意，“难怪什么……对了，你是谁啊？和那个什么水木楼主又是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就见那女子飞来一记眼刀，面色如霜。回春的天气，邱迟坐在屋中竟生出了冷意：“那个……你不想说，我不问便是了。”他看到她衣衫上的血渍已经不见了，想必是又换了一身衣服，还是白色的，一如她苍白的脸。
“谭书言。”
“啊？”
“谭书言，我的名字。”谭书言开口，也许真的疲倦了，语气也缓和不少。
“啊，你就是师父常提到的晁京剑圣的三弟子，人称“玉面罗刹”的谭……谭……谭……谭……谭书言？”
“噗……”谭书言被他的这番话逗笑了，向来不苟言笑的她也笑了出来：“嗯，家师与南前辈是至交，提及也是可能的。”
邱迟在看到她的笑容时一下呆住了，也没听清谭书言刚才说了什么，只是没头没脑说了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谭书言：“……”
两人聊得很融洽，谭书言遂性子冷清，但对朋友却足够诚心。
“江衢是在五年前拜入师父门下的。他自称无父无母一介孤儿，仰慕剑圣名号特来求学。起初师父不应，毕竟他已经收了四个弟子，但江衢在师父门前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师父念其一片诚心，身世又可怜，就收下了他。”谭书言说的很慢，语气平静。
“不得不说他天赋很高，不过两年，他就将剑技学会大半。师父也很高兴，就渐渐地传他一些门内精要。可谁知……”说道这里，她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谁知这厮竟是个杀人不眨眼，忘恩负义的**！那日我从庄外回来，远远的就听到庄内有打斗的声音。那时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在外游历，四师弟也常年在外，庄内只有我、师父和江衢三人，我只当他二人是在切磋，毕竟以前他二人也经常这样。可当我走近时却听道师父似乎在骂他，江衢却在笑。我当即跑过去，发现师父倒在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吐血。而江衢也受了伤，吐了不少血，他见我来了，拾起剑就要跑，我想去追他，师父却拦住了我。当时师父的状况也不好，我只得留下照顾他。师父受的那一掌，就是罔极掌。”
“那江衢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失传已久的功夫。”邱迟皱眉。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个很会伪装的骗子，为了我们剑圣一派的绝学欺骗我们的感情，但师父向来注重弟子品行，江衢好斗嗜杀，因此师父迟迟不曾将长虹九式传给他，可谁知他竟然欺师灭祖，对师父下杀招。”谭书言的眸中现出恨意，眼神如同冰凌，那样子恨不得把这个江衢碎尸万段。
“后来他就销声匿迹了，我找了很多多地方都没找到，不想今日在泰山见到他，连名字都不曾改。可惜……我终于知道当时师父为何不让我追他，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水木楼主，果然名不虚传。”说到这里，谭书言脸上现出一丝苦笑。
一个时辰内，冰山美人竟说了这么多话，邱迟可以感到她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奈与挫败感，她素来应该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吧。“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还要继续追他吗？”
那一剑注入了不少内力，邱迟在台下都能感受到那股威压，顾不得多想，断魂刀出鞘拦在了女子面前。“叮”的一声，江衢的剑尖刺在断魂刀的刀身上，邱迟连退三步堪堪稳住，不由惊叹：好霸道的内功。
邱迟的出现让二人俱吃了一惊，之前他一直在台下，又掩了内力，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自然鲜少有人注意他，谁不想这台下也是卧虎藏龙。
邱迟见江衢并未再出手，稍稍放松了戒备：“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一个女子算什么本事！你刚才不是还叫她师姐吗？有你这么对待长辈的吗！有种跟我比，敢不敢……”虽然这么说，其实邱迟心里也无太大胜算，但至少不能输了气势。
江衢看着这个能接住自己七分力的年轻人，嘴角抽了抽，盯了片刻目光又转到邱迟的那把刀上，看了一会儿，突然收了剑，转向那名女子：“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别让我再遇见。”足下一动，人便离开了演武台。
这场武林大会可谓有史以来最混乱一次，少林方丈弥介身死，其弟子忙着收拾师父的遗体，其他掌门见被这些年轻小辈比了下去，面上多有些挂不住，纷纷带着各自的弟子离开泰山。邱迟看这女子伤得不轻，想去扶她，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只好讪讪地收了手。
那女子从台上下来后，就去了客栈，邱迟见她依旧一幅冷冰冰的模样，本想就此告别，但看她走路时脚步虚浮，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直到她进了一间客房，他止住脚步，看着禁闭的房门，正欲敲门，可在快碰到门边时又收了手，暗自思忖：自己这算不算乘人之危？
过了近两刻钟，门忽然开了，邱迟“腾”地站起来，见那女子冷眼看着他，片刻后丢下两个字：“进来。”邱迟尚未回过神，来那女子已经走回了屋中，邱迟也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你是南枫什么人？”女子坐下后，对着邱迟，面无表情地询问。
“他是我师父。”
“难怪。”女子喃喃。邱迟却不知他是何意，“难怪什么……对了，你是谁啊？和那个什么水木楼主又是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就见那女子飞来一记眼刀，面色如霜。回春的天气，邱迟坐在屋中竟生出了冷意：“那个……你不想说，我不问便是了。”他看到她衣衫上的血渍已经不见了，想必是又换了一身衣服，还是白色的，一如她苍白的脸。
“谭书言。”
“啊？”
“谭书言，我的名字。”谭书言开口，也许真的疲倦了，语气也缓和不少。
“啊，你就是师父常提到的晁京剑圣的三弟子，人称“玉面罗刹”的谭……谭……谭……谭……谭书言？”
“噗……”谭书言被他的这番话逗笑了，向来不苟言笑的她也笑了出来：“嗯，家师与南前辈是至交，提及也是可能的。”
邱迟在看到她的笑容时一下呆住了，也没听清谭书言刚才说了什么，只是没头没脑说了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谭书言：“……”
两人聊得很融洽，谭书言遂性子冷清，但对朋友却足够诚心。
“江衢是在五年前拜入师父门下的。他自称无父无母一介孤儿，仰慕剑圣名号特来求学。起初师父不应，毕竟他已经收了四个弟子，但江衢在师父门前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师父念其一片诚心，身世又可怜，就收下了他。”谭书言说的很慢，语气平静。
“不得不说他天赋很高，不过两年，他就将剑技学会大半。师父也很高兴，就渐渐地传他一些门内精要。可谁知……”说道这里，她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谁知这厮竟是个杀人不眨眼，忘恩负义的**！那日我从庄外回来，远远的就听到庄内有打斗的声音。那时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在外游历，四师弟也常年在外，庄内只有我、师父和江衢三人，我只当他二人是在切磋，毕竟以前他二人也经常这样。可当我走近时却听道师父似乎在骂他，江衢却在笑。我当即跑过去，发现师父倒在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吐血。而江衢也受了伤，吐了不少血，他见我来了，拾起剑就要跑，我想去追他，师父却拦住了我。当时师父的状况也不好，我只得留下照顾他。师父受的那一掌，就是罔极掌。”
“那江衢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这失传已久的功夫。”邱迟皱眉。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个很会伪装的骗子，为了我们剑圣一派的绝学欺骗我们的感情，但师父向来注重弟子品行，江衢好斗嗜杀，因此师父迟迟不曾将长虹九式传给他，可谁知他竟然欺师灭祖，对师父下杀招。”谭书言的眸中现出恨意，眼神如同冰凌，那样子恨不得把这个江衢碎尸万段。
“后来他就销声匿迹了，我找了很多多地方都没找到，不想今日在泰山见到他，连名字都不曾改。可惜……我终于知道当时师父为何不让我追他，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水木楼主，果然名不虚传。”说到这里，谭书言脸上现出一丝苦笑。
一个时辰内，冰山美人竟说了这么多话，邱迟可以感到她那种无能为力的无奈与挫败感，她素来应该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吧。“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做，还要继续追他吗？”
很抱歉，诸位读者，不是我不发文，实在在贴吧太抽风，几次发图片都被吞了，此文在晋江有存，搜索同名文即可。链接就不发了，不然可能还会被吞
各位看官海涵吧，过段时间我再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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