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律师女医生男 误
他探究的望过来，言桉有些紧张。
连忙移开视线，“那…那我去灌个热水袋？”她说话都开始有些不利索。
苏亦然抿了抿唇，轻轻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只是灌了个热水袋就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粥，白色的瓷碗，看着小巧精致的样子。
将热水袋塞进他怀里，而后又将粥碗递了过去。
他还在输液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接过来，温度透过碗壁传递过来，暖暖的，捧着倒是格外舒服。
他知道，这粥定然不是她亲手熬制的，定然是在外边买一份回来热着的，否则厨房定然已经炸了，只是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分外温暖。
眼前这个姑娘并不懂如何去照顾别人，她能够如此陪在自己身边，能热一热那份粥就已经让他足够感动。
只是他并未完全坐起来，这样倒是显得有些别扭。
言桉也是此刻才发觉自己的马虎大意，心里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歉疚。
自己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也该知道他在输液，自己喝粥有些不方便，犹豫之下将粥碗夺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正在踌躇是否要喂他的时候，他却突然伸出了手。
他嘴角微微勾着，唇边噙着几分温软的笑意，眉梢都似乎带着几分笑，声音低弱却不妨碍好听，先清了清嗓子，而后才开口，“扶我起来一下。”
言桉应了一声，连忙走近扶着他坐起身子，而后体贴的在他身后垫了个靠枕。
动作有些扭曲，以至于她的脸都快要贴到苏亦然的胸口，她垫到一半才发觉不妥，连忙抬眸看向苏亦然。
却刚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深邃的如同天上的星星，氤氲翻滚着情绪，让人移不开眼。
言桉怔了一怔，而后连忙移开视线，开始一本正经的替他垫高，直起身子的时候他却仍旧还在看着自己。
她有些不自在，目光自然不敢盯着他，只自顾自的往上看了点，落在他凌乱的碎发上，衬的额角的肌肤格外白皙。
她早就感叹过这个人的皮肤好得让女孩子都羡慕，却不想此刻近距离的观察，也好得令人人神共愤。
好想帮他理一理啊。
她心里这么说着，可动作却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只见她慢慢伸手，温热的手指贴到他额角，而后动作自然而娴熟的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嘴角似乎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苏亦然嘴角的笑意僵了僵，而后怔怔的看着她，微微抿着唇，眼底却都是探究。
言桉僵了僵，而后立马收回手，可是却并没有如她所想，她的手被苏亦然牢牢抓住，而后牵着不由分说就灵活的钻进被窝里，抵着那处。
手心是他细腻而又冰冷的肌肤，手背是他温凉而又霸道的手，言桉有些紧张，想要挣脱却发现那人十分心机的用着输液的那只手按着自己。
她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只能这样直直的看着他，微微抿着唇，眼底尽是慌乱。
“为什么陪我？为什么帮我热粥？”他紧紧的按着她的手，脸上的笑意收敛的一干二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重逢以来，他终于直面的问出这个问题。
言桉怔了怔，别开视线，微微皱了皱眉头，并不打算回答。
过了许久，那人仍旧是那样看着她，言桉觉得不自在，终于扫了他一眼，语速飞快，“我只是看不过去了，再说了，我们不是相处融洽的邻居嘛？”
“是吗？”他缓缓问道，语气危险，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
“嗯。”言桉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强装镇定的回答。
苏亦然抿了抿唇，嘴角噙着几分笑意，却不达眼底，“如果真是相处融洽的邻居，你何必上下电梯都避开我，何必想方设法不跟我碰面，就连现在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你想多了。”言桉又扫了他一眼，而后看着他的眼睛，恢复了原有的镇定，眼看着苏亦然仍旧是那副样子，便知道他还是没有相信，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决定解释，“至于我为什么躲着你，是因为前男女朋友的关系见面总归会有些尴尬。”
苏亦然低声笑了笑，“那现在呢？”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她的手。
言桉怔了怔，随即又恢复镇定，拿出上庭的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这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我只想跟你做普通朋友。”
没有人是天生的演员，就像现在，言桉的心跳如同战场的战鼓，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她察觉手心下的抽搐与翻搅，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看苏亦然，却见他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种疼痛根本没有办法影响到他，但却能够听到他明显混浊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苏亦然闭了闭眼睛，而后缓缓睁开，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可是我跟你没法儿做朋友。”
这世上，但凡还爱着，分手后便不能做朋友。
因为多看两眼还是会想拥有。
言桉下意识的收回手，倒退了两步，笑意勉强，“那…就是我打扰了。”
“言桉。”他低声唤她，“你告诉我，你回国可否有一点点原因是为了我？别说落叶归根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一点点是为了我？”
言桉闻言顿住步子，侧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竟觉得心如止水，“没有。”
她看到苏亦然的脸色倏然惨白了下去，而后听到他轻飘飘的声音。
他说，“我会当真的。”
话落甚至还对她笑了笑。
言桉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但眼前却浮现了莫莞的身影，她真切的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莫莞呢？”
她正对着他，敛了脸上所有的神情，如此认真却又固执的问着这一个问题。
连忙移开视线，“那…那我去灌个热水袋？”她说话都开始有些不利索。
苏亦然抿了抿唇，轻轻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她自然不可能真的只是灌了个热水袋就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粥，白色的瓷碗，看着小巧精致的样子。
将热水袋塞进他怀里，而后又将粥碗递了过去。
他还在输液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接过来，温度透过碗壁传递过来，暖暖的，捧着倒是格外舒服。
他知道，这粥定然不是她亲手熬制的，定然是在外边买一份回来热着的，否则厨房定然已经炸了，只是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分外温暖。
眼前这个姑娘并不懂如何去照顾别人，她能够如此陪在自己身边，能热一热那份粥就已经让他足够感动。
只是他并未完全坐起来，这样倒是显得有些别扭。
言桉也是此刻才发觉自己的马虎大意，心里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歉疚。
自己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也该知道他在输液，自己喝粥有些不方便，犹豫之下将粥碗夺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正在踌躇是否要喂他的时候，他却突然伸出了手。
他嘴角微微勾着，唇边噙着几分温软的笑意，眉梢都似乎带着几分笑，声音低弱却不妨碍好听，先清了清嗓子，而后才开口，“扶我起来一下。”
言桉应了一声，连忙走近扶着他坐起身子，而后体贴的在他身后垫了个靠枕。
动作有些扭曲，以至于她的脸都快要贴到苏亦然的胸口，她垫到一半才发觉不妥，连忙抬眸看向苏亦然。
却刚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深邃的如同天上的星星，氤氲翻滚着情绪，让人移不开眼。
言桉怔了一怔，而后连忙移开视线，开始一本正经的替他垫高，直起身子的时候他却仍旧还在看着自己。
她有些不自在，目光自然不敢盯着他，只自顾自的往上看了点，落在他凌乱的碎发上，衬的额角的肌肤格外白皙。
她早就感叹过这个人的皮肤好得让女孩子都羡慕，却不想此刻近距离的观察，也好得令人人神共愤。
好想帮他理一理啊。
她心里这么说着，可动作却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只见她慢慢伸手，温热的手指贴到他额角，而后动作自然而娴熟的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嘴角似乎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苏亦然嘴角的笑意僵了僵，而后怔怔的看着她，微微抿着唇，眼底却都是探究。
言桉僵了僵，而后立马收回手，可是却并没有如她所想，她的手被苏亦然牢牢抓住，而后牵着不由分说就灵活的钻进被窝里，抵着那处。
手心是他细腻而又冰冷的肌肤，手背是他温凉而又霸道的手，言桉有些紧张，想要挣脱却发现那人十分心机的用着输液的那只手按着自己。
她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只能这样直直的看着他，微微抿着唇，眼底尽是慌乱。
“为什么陪我？为什么帮我热粥？”他紧紧的按着她的手，脸上的笑意收敛的一干二净，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重逢以来，他终于直面的问出这个问题。
言桉怔了怔，别开视线，微微皱了皱眉头，并不打算回答。
过了许久，那人仍旧是那样看着她，言桉觉得不自在，终于扫了他一眼，语速飞快，“我只是看不过去了，再说了，我们不是相处融洽的邻居嘛？”
“是吗？”他缓缓问道，语气危险，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
“嗯。”言桉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强装镇定的回答。
苏亦然抿了抿唇，嘴角噙着几分笑意，却不达眼底，“如果真是相处融洽的邻居，你何必上下电梯都避开我，何必想方设法不跟我碰面，就连现在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你想多了。”言桉又扫了他一眼，而后看着他的眼睛，恢复了原有的镇定，眼看着苏亦然仍旧是那副样子，便知道他还是没有相信，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决定解释，“至于我为什么躲着你，是因为前男女朋友的关系见面总归会有些尴尬。”
苏亦然低声笑了笑，“那现在呢？”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她的手。
言桉怔了怔，随即又恢复镇定，拿出上庭的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这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我只想跟你做普通朋友。”
没有人是天生的演员，就像现在，言桉的心跳如同战场的战鼓，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她察觉手心下的抽搐与翻搅，下意识的抬眸看了看苏亦然，却见他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种疼痛根本没有办法影响到他，但却能够听到他明显混浊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苏亦然闭了闭眼睛，而后缓缓睁开，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可是我跟你没法儿做朋友。”
这世上，但凡还爱着，分手后便不能做朋友。
因为多看两眼还是会想拥有。
言桉下意识的收回手，倒退了两步，笑意勉强，“那…就是我打扰了。”
“言桉。”他低声唤她，“你告诉我，你回国可否有一点点原因是为了我？别说落叶归根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一点点是为了我？”
言桉闻言顿住步子，侧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竟觉得心如止水，“没有。”
她看到苏亦然的脸色倏然惨白了下去，而后听到他轻飘飘的声音。
他说，“我会当真的。”
话落甚至还对她笑了笑。
言桉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但眼前却浮现了莫莞的身影，她真切的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莫莞呢？”
她正对着他，敛了脸上所有的神情，如此认真却又固执的问着这一个问题。
『10』
那天之后言桉就出差了。
整整十天，回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关，街道上的人突然的少了许多。
回到家里累倒在沙发上，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刚刚进门的时候随意一瞥对门，脑袋里突然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那天她终于郑重其事的问出了莫莞这个问题，也正急切的追寻着答案，甚至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只看到苏亦然一脸淡然。
他说，“我们之间的事跟莫莞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
就算当初是言桉追的苏亦然，却也不代表她真的没有尊严没有骄傲，若是他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莫莞，她何必还在意当初的那些小雀跃？
当初言桉决定要追苏亦然不过是因为某次学术论坛，也不知道一个学医的跟一个学法的怎么跑到同一个地方去听讲座了，总之是言桉走错了楼层坐了苏亦然的位置，事后她留了苏亦然的电话号码，从此对他的情愫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她追求的道路并不艰难险阻，就在他们认识的第五天，苏亦然就跟她在一起了，从此她成了B大的红人，接受别人的羡慕与嫉妒。
天上有时候还下太阳雨呢，爱情来了谁能够挡得住呢？言桉承认自己跟他认识的时间不够长，但是这段时间里也差不多摸透了他的性格，大抵就是冷清。
十分的冷清。
言桉有时会觉得他跟自己在一起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直到莫莞的出现。
莫莞当时是B大医学院大三的小学妹，言桉与她并不熟识，可是苏亦然似乎与她有所交集，言桉也与她一起吃过两顿饭。
言桉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小姑娘对苏亦然的情愫，只是她也实在没有底气去闹自己的小别扭。
跟他在一起半年，他从未对她表达过自己的感情，以至于言桉都要开始对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产生质疑的时候，他跟莫莞出去“约会”被她看到了。
准确来说，并不凑巧。
那天莫莞也约了她，在同一个电影院。
事后言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重蹈覆辙，于是刚巧拿到出国名额的她只发了一条分手短信就远走高飞，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苏亦然。
然而性格本就直接干练的言桉怎么会在没有理清楚之前那些事情的时候承认自己回国是为了他？
索性听到他的回答言桉掉头就走，而苏亦然也如之前一样没有追出来，也没有多问一句。
在言桉消失不见的这十天里，苏亦然过得并不好。
他甚至都有想过言桉是不是又不告而别了，是不是又一言不发远走高飞了？
就在第四天，他已经想要不顾后果的敲言桉家的门的时候，他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
苏老爷子脑梗突然发作，让他回去见最后一面。
苏亦然登时顾不得言桉的事了，连事假都没有请急匆匆就往苏家老宅赶，到底还是没能见到老人最后一面。
苏家老爷子把他们几兄弟从小带大，苏祈还在念大学，苏愿已然去了军队当军医，苏亦然的父亲正陪着妻子在国外散心，最后在老人弥留之际竟只有一个儿子陪在榻前，苏亦然去的时候老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这件事还上了两天报纸，苏家本就是低调却又令人敬仰的，即便无人从政从商，却又能让苏家上下所有人都是军籍，走出去摆出苏家的名号就能少走许多弯路，可这一切都是苏老爷子的努力成果，虽然在他的教育灌输下苏家没有一颗歪脖子树，可到底对苏家上下打击不小。
安顿好这一切事物苏亦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却不料回去的第三天就在小区门口超市里碰到了言桉。
她穿着简单的浅色上衣深色长裤，外边罩着一件大衣，简单干练却又不失优雅，手里除了提着的包包之外还推着一个购物车，正在方便面那一条货物架上东挑西捡，神色严峻。
苏亦然并没有想去买食物的打算，只是家里的沐浴露用完了，他得购置新的，却没有想到缘分这么凑巧，不等他走近，言桉推着推车一个转身就看到了他。
不过十几天，他清瘦了不少，脸色甚至还没有当时她出差前好，穿着居家的白色衣服，手里拿着一瓶沐浴露，正神色愣怔的看着自己。
言桉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去打个招呼，推着推车走近，便更察觉到他周身上下低迷的气息还有疲惫的神色，“买东西？”
她显然是在没话找话，似乎一切都回到了重逢前，却又与那时完全不一样。
苏亦然勉强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稍显透明的微笑，“在国外吃方便面没吃够吗？”
“……”言桉下意识的垂头看了看自己推车里的东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解释道，“最近加班加点都没有时间吃东西，屯点方便面解决一下。”
苏亦然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言桉都要觉得自己冒失的跑过来打招呼是不是错了的时候，苏亦然突然按着胃蹲了下去，手里的沐浴露狠狠地砸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她连忙松开推车也跟着蹲下身去扶住他颤抖的肩膀，声音也有些急促，“怎么了？叫救护车吗？”
那天之后言桉就出差了。
整整十天，回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关，街道上的人突然的少了许多。
回到家里累倒在沙发上，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刚刚进门的时候随意一瞥对门，脑袋里突然回想起那天的场景。
那天她终于郑重其事的问出了莫莞这个问题，也正急切的追寻着答案，甚至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只看到苏亦然一脸淡然。
他说，“我们之间的事跟莫莞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
就算当初是言桉追的苏亦然，却也不代表她真的没有尊严没有骄傲，若是他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莫莞，她何必还在意当初的那些小雀跃？
当初言桉决定要追苏亦然不过是因为某次学术论坛，也不知道一个学医的跟一个学法的怎么跑到同一个地方去听讲座了，总之是言桉走错了楼层坐了苏亦然的位置，事后她留了苏亦然的电话号码，从此对他的情愫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她追求的道路并不艰难险阻，就在他们认识的第五天，苏亦然就跟她在一起了，从此她成了B大的红人，接受别人的羡慕与嫉妒。
天上有时候还下太阳雨呢，爱情来了谁能够挡得住呢？言桉承认自己跟他认识的时间不够长，但是这段时间里也差不多摸透了他的性格，大抵就是冷清。
十分的冷清。
言桉有时会觉得他跟自己在一起只是为了掩盖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直到莫莞的出现。
莫莞当时是B大医学院大三的小学妹，言桉与她并不熟识，可是苏亦然似乎与她有所交集，言桉也与她一起吃过两顿饭。
言桉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小姑娘对苏亦然的情愫，只是她也实在没有底气去闹自己的小别扭。
跟他在一起半年，他从未对她表达过自己的感情，以至于言桉都要开始对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产生质疑的时候，他跟莫莞出去“约会”被她看到了。
准确来说，并不凑巧。
那天莫莞也约了她，在同一个电影院。
事后言桉想过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重蹈覆辙，于是刚巧拿到出国名额的她只发了一条分手短信就远走高飞，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苏亦然。
然而性格本就直接干练的言桉怎么会在没有理清楚之前那些事情的时候承认自己回国是为了他？
索性听到他的回答言桉掉头就走，而苏亦然也如之前一样没有追出来，也没有多问一句。
在言桉消失不见的这十天里，苏亦然过得并不好。
他甚至都有想过言桉是不是又不告而别了，是不是又一言不发远走高飞了？
就在第四天，他已经想要不顾后果的敲言桉家的门的时候，他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
苏老爷子脑梗突然发作，让他回去见最后一面。
苏亦然登时顾不得言桉的事了，连事假都没有请急匆匆就往苏家老宅赶，到底还是没能见到老人最后一面。
苏家老爷子把他们几兄弟从小带大，苏祈还在念大学，苏愿已然去了军队当军医，苏亦然的父亲正陪着妻子在国外散心，最后在老人弥留之际竟只有一个儿子陪在榻前，苏亦然去的时候老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这件事还上了两天报纸，苏家本就是低调却又令人敬仰的，即便无人从政从商，却又能让苏家上下所有人都是军籍，走出去摆出苏家的名号就能少走许多弯路，可这一切都是苏老爷子的努力成果，虽然在他的教育灌输下苏家没有一颗歪脖子树，可到底对苏家上下打击不小。
安顿好这一切事物苏亦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却不料回去的第三天就在小区门口超市里碰到了言桉。
她穿着简单的浅色上衣深色长裤，外边罩着一件大衣，简单干练却又不失优雅，手里除了提着的包包之外还推着一个购物车，正在方便面那一条货物架上东挑西捡，神色严峻。
苏亦然并没有想去买食物的打算，只是家里的沐浴露用完了，他得购置新的，却没有想到缘分这么凑巧，不等他走近，言桉推着推车一个转身就看到了他。
不过十几天，他清瘦了不少，脸色甚至还没有当时她出差前好，穿着居家的白色衣服，手里拿着一瓶沐浴露，正神色愣怔的看着自己。
言桉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去打个招呼，推着推车走近，便更察觉到他周身上下低迷的气息还有疲惫的神色，“买东西？”
她显然是在没话找话，似乎一切都回到了重逢前，却又与那时完全不一样。
苏亦然勉强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稍显透明的微笑，“在国外吃方便面没吃够吗？”
“……”言桉下意识的垂头看了看自己推车里的东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解释道，“最近加班加点都没有时间吃东西，屯点方便面解决一下。”
苏亦然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言桉都要觉得自己冒失的跑过来打招呼是不是错了的时候，苏亦然突然按着胃蹲了下去，手里的沐浴露狠狠地砸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她连忙松开推车也跟着蹲下身去扶住他颤抖的肩膀，声音也有些急促，“怎么了？叫救护车吗？”
苏亦然埋着脑袋，听不真切她的话，但是自己被她晃得实在头晕，胃里剧烈的疼痛让他也无法忍受，胸口的憋闷还有喉间突然的翻涌上来的腥甜让他根本没有力气，索性闭上眼睛倒在她怀里，而后嘴角处缓缓流出殷红的血迹，染红了她的浅色上衣，还有她精致白皙的手指。
他并没有别的感觉，脑袋里只有一句话。
“这个姑娘应该是被吓坏了。”
而后不等他说没事别慌，下一秒就陷入了黑暗的沼泽，耳边只有言桉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苏亦然被救护车送进医院这件事在医院里炸开了锅，而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也磨光了言桉所有的淡定，在这期间她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手术中这三个字，眼泪却不要钱一般掉。
唐湛都看不下去了，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这么能哭的，只能陪在一边不住的安慰。
直到手术室门推开，手术中这三个字也灭了下去，几个护士七手八脚的将白色推床退出来，一边还有一个撑着输液瓶的架子也一并推了出来。
言桉走近去看，原本就汹涌的眼泪霎时间更加可怕。
他闭着眼睛，昏睡的格外安静，眉头舒展着，嘴角微抿，怎么看都是精致的模样，可是他脸上的颜色却与推床的被单几乎融为一体，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嘴唇也已然干裂，而嘴边却还残留了些血迹，格外狼狈。
唐湛跟几个白大褂一同把他推进了专用电梯，言桉才回过神来拽住唐湛，“他怎么样？他这是去哪？我能不能陪着他？”
他转过身冲她安慰的笑了笑，“当然可以。”
言桉一颗心终于落地，随着唐湛跟着推床一同进了病房。
大抵是他作为医生的权利，在病房从来拥挤的帝都都能够单独享受一间病房，暖气也开得足，还有洗手间浴室，甚至病床正对着的正是一台当做摆设的电视机。
只是他鼻子里插着引流管胃管，手臂上插着留置针，在颜色极为寡淡的病房里倒显得格外脆弱不堪，引流管里的殷红液体也将他脸色衬得如同三月的梨花分外白。
言桉犹豫着伸手捋了捋他额前的碎发，掖了掖他的被角，这才舒了一口气缓缓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仰倒看着天花板。
她以为感情这种东西若是克制得好总能够让它销声匿迹，却没想到这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的感情在克制中愈发发酵，最后竟已经如此可怕。
苏亦然连日没有合眼睡过一次好觉，这一回大概是已经撑到了身体极限，看到言桉才将自己硬撑的心理防线放下，却没想到这一放松就放了个彻底，心里的委屈也十足的释放出来，于是直接倒在了那姑娘面前，毫无预兆。
而这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才转醒。
言桉一整夜都睡得极浅，就怕苏亦然半夜醒来没人照看，等天亮了，她又认真的盯着苏亦然看，甚至都要开始数他浓密的眼睫毛了，所以稍微一看到苏亦然眉睫微颤就连忙按了呼叫铃，一边还在十分紧张的连声问道，“醒了吗？怎么样？疼吗？哪难受？”
他其实并没有彻底清醒，幽幽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谁知那姑娘似乎带了哭腔，不停的喊着他，他只能皱了皱眉头终于彻底的醒了过来。
胃里还是很疼，但是他的手似乎被拉住，动弹不得，他也没有力气再去折腾，睁开眼眸看了那个姑娘一眼，却头晕无力的觉得眼前都是重影，似乎连她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他闭了闭眼睛，而后才偏过头，勉强扯了扯嘴角，“…别晃。”
大抵是刚醒的缘故，又或者是没有喝水，他嗓音干涩，次次啦啦的并不好听，带着浓重的气音，生线还有些颤抖，他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竟会如此，又将眉头皱紧些，手也不自觉的附上闷疼的上腹。
言桉闻言终于不再急切晃他，看到他倏然皱紧的眉头还有突然的动作，弯下身子放低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询问，“还难受吗？”
他偏过头，轻轻摇了摇脑袋，还未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一道声音。
“你逞强的性子能不能稍微改改？”
这道声音太熟悉了，言桉只觉得一瞬间手脚冰凉，好半晌没敢抬头。
只是，逃避是没有用的，莫莞手里端着保温杯，身上穿着清一色的白大褂，走路带风，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来。
言桉将脑袋垂得更低，尴尬的站在一边。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质问莫莞，为什么就这么自然的闯进来。但是，她倏然想起来，是自己按的铃，也突然想起，或许她才是多余的那个。
苏亦然闭了闭眼睛，没有回答她，却在默默的忍着上腹的疼痛，脸色也显得惨淡。
莫莞摇头轻轻啧了一声，然后格外认真的看了看他的状况，“主任已经要气疯了，所以让我一个外科医生来看你，你准备好接受他的狂风暴雨了吗？”
他闻言低低的笑了一声，而后笑意僵硬在脸上，脸色微微一白，而后又不动声色的敛了敛，额角沁出一层薄汗。
“还笑呢？你知不知道你再送来晚一点手术的成功率会有多低？我跟你说你现在全身上下没有哪个指标是达标的你知道吗？苏亦然，认真工作也不是这样的吧？你爷爷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你应该也不是那种看不破的人…”莫莞一个劲喋喋不休的在说着，苏亦然也十分安静的听着。
言桉却想落荒而逃。
这个空间对她来说太尴尬了。
他并没有别的感觉，脑袋里只有一句话。
“这个姑娘应该是被吓坏了。”
而后不等他说没事别慌，下一秒就陷入了黑暗的沼泽，耳边只有言桉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苏亦然被救护车送进医院这件事在医院里炸开了锅，而长达四个小时的手术也磨光了言桉所有的淡定，在这期间她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手术中这三个字，眼泪却不要钱一般掉。
唐湛都看不下去了，从未见过一个女人这么能哭的，只能陪在一边不住的安慰。
直到手术室门推开，手术中这三个字也灭了下去，几个护士七手八脚的将白色推床退出来，一边还有一个撑着输液瓶的架子也一并推了出来。
言桉走近去看，原本就汹涌的眼泪霎时间更加可怕。
他闭着眼睛，昏睡的格外安静，眉头舒展着，嘴角微抿，怎么看都是精致的模样，可是他脸上的颜色却与推床的被单几乎融为一体，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嘴唇也已然干裂，而嘴边却还残留了些血迹，格外狼狈。
唐湛跟几个白大褂一同把他推进了专用电梯，言桉才回过神来拽住唐湛，“他怎么样？他这是去哪？我能不能陪着他？”
他转过身冲她安慰的笑了笑，“当然可以。”
言桉一颗心终于落地，随着唐湛跟着推床一同进了病房。
大抵是他作为医生的权利，在病房从来拥挤的帝都都能够单独享受一间病房，暖气也开得足，还有洗手间浴室，甚至病床正对着的正是一台当做摆设的电视机。
只是他鼻子里插着引流管胃管，手臂上插着留置针，在颜色极为寡淡的病房里倒显得格外脆弱不堪，引流管里的殷红液体也将他脸色衬得如同三月的梨花分外白。
言桉犹豫着伸手捋了捋他额前的碎发，掖了掖他的被角，这才舒了一口气缓缓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仰倒看着天花板。
她以为感情这种东西若是克制得好总能够让它销声匿迹，却没想到这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的感情在克制中愈发发酵，最后竟已经如此可怕。
苏亦然连日没有合眼睡过一次好觉，这一回大概是已经撑到了身体极限，看到言桉才将自己硬撑的心理防线放下，却没想到这一放松就放了个彻底，心里的委屈也十足的释放出来，于是直接倒在了那姑娘面前，毫无预兆。
而这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才转醒。
言桉一整夜都睡得极浅，就怕苏亦然半夜醒来没人照看，等天亮了，她又认真的盯着苏亦然看，甚至都要开始数他浓密的眼睫毛了，所以稍微一看到苏亦然眉睫微颤就连忙按了呼叫铃，一边还在十分紧张的连声问道，“醒了吗？怎么样？疼吗？哪难受？”
他其实并没有彻底清醒，幽幽抬眸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谁知那姑娘似乎带了哭腔，不停的喊着他，他只能皱了皱眉头终于彻底的醒了过来。
胃里还是很疼，但是他的手似乎被拉住，动弹不得，他也没有力气再去折腾，睁开眼眸看了那个姑娘一眼，却头晕无力的觉得眼前都是重影，似乎连她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他闭了闭眼睛，而后才偏过头，勉强扯了扯嘴角，“…别晃。”
大抵是刚醒的缘故，又或者是没有喝水，他嗓音干涩，次次啦啦的并不好听，带着浓重的气音，生线还有些颤抖，他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竟会如此，又将眉头皱紧些，手也不自觉的附上闷疼的上腹。
言桉闻言终于不再急切晃他，看到他倏然皱紧的眉头还有突然的动作，弯下身子放低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询问，“还难受吗？”
他偏过头，轻轻摇了摇脑袋，还未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一道声音。
“你逞强的性子能不能稍微改改？”
这道声音太熟悉了，言桉只觉得一瞬间手脚冰凉，好半晌没敢抬头。
只是，逃避是没有用的，莫莞手里端着保温杯，身上穿着清一色的白大褂，走路带风，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来。
言桉将脑袋垂得更低，尴尬的站在一边。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质问莫莞，为什么就这么自然的闯进来。但是，她倏然想起来，是自己按的铃，也突然想起，或许她才是多余的那个。
苏亦然闭了闭眼睛，没有回答她，却在默默的忍着上腹的疼痛，脸色也显得惨淡。
莫莞摇头轻轻啧了一声，然后格外认真的看了看他的状况，“主任已经要气疯了，所以让我一个外科医生来看你，你准备好接受他的狂风暴雨了吗？”
他闻言低低的笑了一声，而后笑意僵硬在脸上，脸色微微一白，而后又不动声色的敛了敛，额角沁出一层薄汗。
“还笑呢？你知不知道你再送来晚一点手术的成功率会有多低？我跟你说你现在全身上下没有哪个指标是达标的你知道吗？苏亦然，认真工作也不是这样的吧？你爷爷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你应该也不是那种看不破的人…”莫莞一个劲喋喋不休的在说着，苏亦然也十分安静的听着。
言桉却想落荒而逃。
这个空间对她来说太尴尬了。
言桉却想落荒而逃。
这个空间对她来说太尴尬了。
她一句话都插不上，她一句话都没法理解，她无法插足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这个认知让她想逃离这里。
苏亦然察觉到言桉的变化，微微勉强着侧过头看向她，目光平静，微微深沉，薄唇微抿。
莫莞仿佛此时才发现病房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之后才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亦然的朋友，也是医院的医生。”
言桉扯了扯嘴角，终于缓缓抬头。
她叫他亦然，居然连师哥这个后缀都省略了，真是太可笑了。
言桉深深地望了苏亦然一眼，毫不留恋的转眸，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意，最后将目光落在莫莞身上，“你好，我是言桉。”
这个空间对她来说太尴尬了。
她一句话都插不上，她一句话都没法理解，她无法插足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这个认知让她想逃离这里。
苏亦然察觉到言桉的变化，微微勉强着侧过头看向她，目光平静，微微深沉，薄唇微抿。
莫莞仿佛此时才发现病房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之后才笑着打招呼，“你好，我是亦然的朋友，也是医院的医生。”
言桉扯了扯嘴角，终于缓缓抬头。
她叫他亦然，居然连师哥这个后缀都省略了，真是太可笑了。
言桉深深地望了苏亦然一眼，毫不留恋的转眸，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意，最后将目光落在莫莞身上，“你好，我是言桉。”
『11』
莫莞的脸色倏然变得很难看，笑意僵在脸上，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然后干笑了两声，“言桉师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亦然怎么也没有告诉我一声。”话落，她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倚着床沿的苏亦然一眼。
言桉一颗心使劲沉了下去，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嘲的抬了抬眼眸，清了清嗓子，“我跟你不是一个学校也并非同一个专业，当不上你这一声师姐。”
她脸色冷淡，却又偏偏带着十足冷意，余光看向苏亦然。
只见他也微微皱着眉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的看了莫莞好几眼。
“以前不都是这么称呼的吗？”莫莞有些尴尬的接过话茬。
“以前？”言桉反问了一句，而后轻笑出声，“以前年少不懂事。”
这话一落，整个病房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莫莞僵硬的站在床头边，言桉却十分悠闲从容的倚在沙发边上，环胸看着那两人，眼底都是轻嘲。
“…莫医生。”苏亦然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但一开口就是如此生疏的称呼，令莫莞脸色微微一变。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生疏的称呼过自己了，是因为言桉吗？
言桉怔了怔，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只听他顿了顿，又皱了皱眉头，轻声开口，“你先去忙吧。”
苏亦然话落便不再管莫莞，偏过头看向言桉，目光沉静，却隐带依恋的抿了抿唇，“过来。”
他没有唤她的名字，但是这二者的区别实在是太大，言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昏了头脑，反应了好几秒才探究的回望过去，脚步却一点都没动。
莫莞也没有如他所说的离开，而是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言桉。
他嘴角的笑意似乎淡了些，却仍旧固执的望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睡了太久的眼眸蒙着一层雾气，却又黑白分明得十分真切。
言桉到底有些不忍心，放下环胸的手臂，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到他跟前，刚想问有何贵干，那人就勾了勾嘴角，“我难受。”
哪有人笑着说难受的？
言桉怔了怔，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色，却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弯腰探了探他的额头，眉头也忍不住皱紧了些，“哪难受？”
她声音刻意带着些冷清，硬邦邦的，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苏亦然抿了抿唇，眼底尽是委屈，苍白的脸上也隐约流露出几分受伤，眼眸中温软的笑意也倏然转换为可怜的神情，输液的手微抬，扯了扯言桉的衣角，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莫莞看到这一切都怔住了，苏亦然原来竟有如此一面，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一直未曾见到过，一时间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身子都有些颤抖。
她立马转身，打开病房门就撞上了刚下了手术赶过来的唐湛，两人撞了个满怀，还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言桉下意识回头去看，便只看到了莫莞的背影，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评价了。
唐湛更是一脸莫名其妙，看见苏亦然这个样子一脸恶寒的打了个冷颤，立马带上门退了出去。
言桉回过头，便看到苏亦然脸上的情绪早已经收拾得一干二净，清浅的看着她，眸光温软却又淡定干净的不可思议。
她皱了皱眉头，拉开他的手，微微退了一步，“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苏亦然垂眸看着她后退的那一步，沉默了一会，又抬眸，扯了扯嘴角，引流管里的液体也倏然多了一些，殷红的颜色映着他苍白的脸色，言桉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一些。
可是她一想到莫莞…便又站定，冷冷的看着床上那个孱弱的人。
他浅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弱，没有了之前刻意的撒娇与故作的底气十足，显而易见的带着些疲惫，“骗你的。”
话一落，他就转过头看向窗外，侧脸安静。
言桉连追问的机会都没有，便只能讷讷的站在原地。
可是言桉，难受是真的，护着你是真的，想拉着你也是真的。
他闭了闭眼睛，过了一阵才又侧过头来，看到那姑娘还是现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即便他如今的脸色实在是差的可怕，可是到底笑起来还是十分养眼。
言桉被这笑意晃花了眼，便听到他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困了。”
医生说他身体虚弱，可能会比较困，手术失血比较多，最近可能都要好好休养。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他被角掖好，扶着他躺下，“再睡一会儿吧。”
“不想见到别人。”苏亦然难得的有些胡搅蛮缠，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言桉当然明白过来别人指的是谁，倏然又想起那天两人抢着刷碗，他说她不是别人，心里似乎划过几分异样，而后又欲盖弥彰的点了点头。
苏亦然抿唇嗯了一声，“只想见你。”
言桉已经对他这样时不时撩一下的日常免疫了，直接无视了他，仿若未闻的移开视线，而后又坐回了沙发上。
他睁着眼睛看着她坐回去，这才放心的扯了扯嘴角，而后十足乖巧的闭上眼睛，长而浓密的眼睫将他明亮的眸子遮住，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染上几分显而易见的柔和，即便鼻子里插着两根管子他也能够调整到一个舒适又不难为的姿势，失血的嘴唇有些干涩，下唇更是被咬破，显得有些狼狈，但是映照在他的脸上却只惹人心疼。
过了几分钟，房间里就只能听到他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
言桉轻轻凑过去，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熟。
莫莞的脸色倏然变得很难看，笑意僵在脸上，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然后干笑了两声，“言桉师姐什么时候回来的？亦然怎么也没有告诉我一声。”话落，她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倚着床沿的苏亦然一眼。
言桉一颗心使劲沉了下去，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嘲的抬了抬眼眸，清了清嗓子，“我跟你不是一个学校也并非同一个专业，当不上你这一声师姐。”
她脸色冷淡，却又偏偏带着十足冷意，余光看向苏亦然。
只见他也微微皱着眉头，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的看了莫莞好几眼。
“以前不都是这么称呼的吗？”莫莞有些尴尬的接过话茬。
“以前？”言桉反问了一句，而后轻笑出声，“以前年少不懂事。”
这话一落，整个病房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莫莞僵硬的站在床头边，言桉却十分悠闲从容的倚在沙发边上，环胸看着那两人，眼底都是轻嘲。
“…莫医生。”苏亦然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但一开口就是如此生疏的称呼，令莫莞脸色微微一变。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生疏的称呼过自己了，是因为言桉吗？
言桉怔了怔，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只听他顿了顿，又皱了皱眉头，轻声开口，“你先去忙吧。”
苏亦然话落便不再管莫莞，偏过头看向言桉，目光沉静，却隐带依恋的抿了抿唇，“过来。”
他没有唤她的名字，但是这二者的区别实在是太大，言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砸昏了头脑，反应了好几秒才探究的回望过去，脚步却一点都没动。
莫莞也没有如他所说的离开，而是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言桉。
他嘴角的笑意似乎淡了些，却仍旧固执的望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睡了太久的眼眸蒙着一层雾气，却又黑白分明得十分真切。
言桉到底有些不忍心，放下环胸的手臂，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到他跟前，刚想问有何贵干，那人就勾了勾嘴角，“我难受。”
哪有人笑着说难受的？
言桉怔了怔，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脸色，却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弯腰探了探他的额头，眉头也忍不住皱紧了些，“哪难受？”
她声音刻意带着些冷清，硬邦邦的，似乎没有什么感情。
苏亦然抿了抿唇，眼底尽是委屈，苍白的脸上也隐约流露出几分受伤，眼眸中温软的笑意也倏然转换为可怜的神情，输液的手微抬，扯了扯言桉的衣角，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莫莞看到这一切都怔住了，苏亦然原来竟有如此一面，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一直未曾见到过，一时间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身子都有些颤抖。
她立马转身，打开病房门就撞上了刚下了手术赶过来的唐湛，两人撞了个满怀，还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言桉下意识回头去看，便只看到了莫莞的背影，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评价了。
唐湛更是一脸莫名其妙，看见苏亦然这个样子一脸恶寒的打了个冷颤，立马带上门退了出去。
言桉回过头，便看到苏亦然脸上的情绪早已经收拾得一干二净，清浅的看着她，眸光温软却又淡定干净的不可思议。
她皱了皱眉头，拉开他的手，微微退了一步，“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苏亦然垂眸看着她后退的那一步，沉默了一会，又抬眸，扯了扯嘴角，引流管里的液体也倏然多了一些，殷红的颜色映着他苍白的脸色，言桉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一些。
可是她一想到莫莞…便又站定，冷冷的看着床上那个孱弱的人。
他浅笑着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弱，没有了之前刻意的撒娇与故作的底气十足，显而易见的带着些疲惫，“骗你的。”
话一落，他就转过头看向窗外，侧脸安静。
言桉连追问的机会都没有，便只能讷讷的站在原地。
可是言桉，难受是真的，护着你是真的，想拉着你也是真的。
他闭了闭眼睛，过了一阵才又侧过头来，看到那姑娘还是现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即便他如今的脸色实在是差的可怕，可是到底笑起来还是十分养眼。
言桉被这笑意晃花了眼，便听到他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困了。”
医生说他身体虚弱，可能会比较困，手术失血比较多，最近可能都要好好休养。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他被角掖好，扶着他躺下，“再睡一会儿吧。”
“不想见到别人。”苏亦然难得的有些胡搅蛮缠，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言桉当然明白过来别人指的是谁，倏然又想起那天两人抢着刷碗，他说她不是别人，心里似乎划过几分异样，而后又欲盖弥彰的点了点头。
苏亦然抿唇嗯了一声，“只想见你。”
言桉已经对他这样时不时撩一下的日常免疫了，直接无视了他，仿若未闻的移开视线，而后又坐回了沙发上。
他睁着眼睛看着她坐回去，这才放心的扯了扯嘴角，而后十足乖巧的闭上眼睛，长而浓密的眼睫将他明亮的眸子遮住，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染上几分显而易见的柔和，即便鼻子里插着两根管子他也能够调整到一个舒适又不难为的姿势，失血的嘴唇有些干涩，下唇更是被咬破，显得有些狼狈，但是映照在他的脸上却只惹人心疼。
过了几分钟，房间里就只能听到他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
言桉轻轻凑过去，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熟。
这么短的时间又睡着了，之前又一连睡了十几个小时，看来他真是累坏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坐回沙发上，看着拿来打发时间的杂志，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脑子睡得有些混沌，竟一时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哪，直到手指尖摩挲着身下的床单布料，理智才缓缓回笼。
没有意料中温柔的声音，他侧过头，第一时间看向沙发的方向。
…没有。
他皱了皱眉头，又再度转过头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
…是黑的。
他抿唇，眼底都是茫然。
她又走了吗？
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又看不出异样。
大抵是在医院呆了两天，她也是时候回去了。
毕竟…非亲非故的，她这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苏亦然正这样安慰着自己，却没想到越安慰越委屈，呆呆的看着外边已经漆黑的天空，一时间心里有种淡淡的怅然若失。
嘴唇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干涩，大抵她走之前用棉签给自己润了一下吧，他侧过头，床头柜子上的确有一杯水跟几根已经使用过的棉签，他沉沉的看了几秒，上边水渍未干，她大抵走了还没有多久。
又挣扎着伸手探了探水杯的温度，还有点余温。
还未来得及收回手，病房门就被推开，言桉出现在门口，看到他的动作稍微怔了怔，而后立马开口道，“你不能喝水。”
苏亦然也愣怔了几秒，而后乖觉的将水杯放回去，靠着床沿轻轻喘息了两声，“你去哪儿了？”
“刚唐湛给我弄了份饭过来，我怕你闻了反胃，就跑走廊上吃去了。”言桉一边下意识的解释着，一边将他环在怀里，又在他身后垫了个靠枕这才松手将他放回床上。
谁知那人拉着她就不松手，反倒让她看着他身上的三根管子不敢挣扎，只能在僵硬过后搂住他，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可清浅的呼吸声却极有规律的在她耳边回响，过了好一阵，他低声唤她，“言桉。”
“怎么了？”
“我好想你。”他瓮声瓮气的说着。
言桉身子一僵，不知应该开口说些什么，斟酌着等着他的下文，却发现那人再也没有开口，耳边只留下他的呼吸声。
她抿了抿唇，“我明天要去上班，明天有个案子早早就定下来了的，等我下班了就来看你。”
她只当他是没睡醒，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却没想到怀里那人还是没有说话。
又睡着了吗？
她皱了皱眉头，试图放开手，却发现那人拉着自己更加紧了几分。
“…不要动。”苏亦然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明明很近，却感觉很远。
言桉闻言自然是一动都不敢动，转动着眸子等着他的下文，这一回他终于没让她失望。
“让我抱一会儿。”他淡淡的说着，手也愈发收紧，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抿了抿唇，依恋的蹭了蹭她的肩窝。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却到底没能说出什么来，抬手顺了顺他又清减不少的背脊，声音也带着治愈的魔力，“你爷爷的事情，我听唐湛说了。”
苏亦然垂了垂眸，却没有插话，只是一直以来都似乎淡定从容的他眼眶都微微泛红。
睫毛掩住他眼底的情绪，但言桉却仍旧能够察觉她抓着自己的手愈发收紧，甚至还带着几分颤抖。
她放柔声音，“我知道你很难过，难过的话就不要憋着，不然到头来委屈的还是自己。”她的手心仍旧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背脊，带着几分安慰。
苏亦然心中那点不为人知的情绪早就在她轻柔的动作与温暖的话语中烟消云散，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
言桉却没有撒手，搂着他又拍了一会儿，这才将他放在床上，直起腰。
到底有些酸了，她皱着眉头扶着腰站了一会，没等她接着来劝解那个眼眶都微微泛红却仍旧倔强着抿着唇垂着眸子的男人，他就先开口了。
声音低哑，却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还有几分依恋与委屈，总之十分复杂，让言桉听着都觉得心酸。
他说，“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啊。”
她在国外那几年，他很想她，可是他却没法说。
她跟他断了联系，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直到后来他去A大问，才知道她去了美利坚，但他却终归没有了勇气。
回国后，她避着他，不跟他有过多的交流，甚至一开始假装不认识他。
终于承认之后，她又十足刻意的清冷疏远，做什么事情都要他步步紧逼。
她刺激他，用何如清来刺激他，说何如清是她的男朋友。
一说到关键的时候，她就说莫莞，可是莫莞只是他的一个小师妹，他从未与她真正亲近。
她又不告而别，虽然只有十几天，可是他却觉得格外漫长，他真的害怕又弄丢了她，害怕她又落荒而逃不再出现一走就是好几年。
可是这些，他都不说，他只说，他真的好想她。
这些年，这些日子，苏亦然真的好想言桉。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又坐回沙发上，看着拿来打发时间的杂志，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脑子睡得有些混沌，竟一时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哪，直到手指尖摩挲着身下的床单布料，理智才缓缓回笼。
没有意料中温柔的声音，他侧过头，第一时间看向沙发的方向。
…没有。
他皱了皱眉头，又再度转过头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
…是黑的。
他抿唇，眼底都是茫然。
她又走了吗？
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又看不出异样。
大抵是在医院呆了两天，她也是时候回去了。
毕竟…非亲非故的，她这样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苏亦然正这样安慰着自己，却没想到越安慰越委屈，呆呆的看着外边已经漆黑的天空，一时间心里有种淡淡的怅然若失。
嘴唇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干涩，大抵她走之前用棉签给自己润了一下吧，他侧过头，床头柜子上的确有一杯水跟几根已经使用过的棉签，他沉沉的看了几秒，上边水渍未干，她大抵走了还没有多久。
又挣扎着伸手探了探水杯的温度，还有点余温。
还未来得及收回手，病房门就被推开，言桉出现在门口，看到他的动作稍微怔了怔，而后立马开口道，“你不能喝水。”
苏亦然也愣怔了几秒，而后乖觉的将水杯放回去，靠着床沿轻轻喘息了两声，“你去哪儿了？”
“刚唐湛给我弄了份饭过来，我怕你闻了反胃，就跑走廊上吃去了。”言桉一边下意识的解释着，一边将他环在怀里，又在他身后垫了个靠枕这才松手将他放回床上。
谁知那人拉着她就不松手，反倒让她看着他身上的三根管子不敢挣扎，只能在僵硬过后搂住他，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可清浅的呼吸声却极有规律的在她耳边回响，过了好一阵，他低声唤她，“言桉。”
“怎么了？”
“我好想你。”他瓮声瓮气的说着。
言桉身子一僵，不知应该开口说些什么，斟酌着等着他的下文，却发现那人再也没有开口，耳边只留下他的呼吸声。
她抿了抿唇，“我明天要去上班，明天有个案子早早就定下来了的，等我下班了就来看你。”
她只当他是没睡醒，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却没想到怀里那人还是没有说话。
又睡着了吗？
她皱了皱眉头，试图放开手，却发现那人拉着自己更加紧了几分。
“…不要动。”苏亦然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明明很近，却感觉很远。
言桉闻言自然是一动都不敢动，转动着眸子等着他的下文，这一回他终于没让她失望。
“让我抱一会儿。”他淡淡的说着，手也愈发收紧，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抿了抿唇，依恋的蹭了蹭她的肩窝。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却到底没能说出什么来，抬手顺了顺他又清减不少的背脊，声音也带着治愈的魔力，“你爷爷的事情，我听唐湛说了。”
苏亦然垂了垂眸，却没有插话，只是一直以来都似乎淡定从容的他眼眶都微微泛红。
睫毛掩住他眼底的情绪，但言桉却仍旧能够察觉她抓着自己的手愈发收紧，甚至还带着几分颤抖。
她放柔声音，“我知道你很难过，难过的话就不要憋着，不然到头来委屈的还是自己。”她的手心仍旧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背脊，带着几分安慰。
苏亦然心中那点不为人知的情绪早就在她轻柔的动作与温暖的话语中烟消云散，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手。
言桉却没有撒手，搂着他又拍了一会儿，这才将他放在床上，直起腰。
到底有些酸了，她皱着眉头扶着腰站了一会，没等她接着来劝解那个眼眶都微微泛红却仍旧倔强着抿着唇垂着眸子的男人，他就先开口了。
声音低哑，却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还有几分依恋与委屈，总之十分复杂，让言桉听着都觉得心酸。
他说，“可是我真的很想你啊。”
她在国外那几年，他很想她，可是他却没法说。
她跟他断了联系，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直到后来他去A大问，才知道她去了美利坚，但他却终归没有了勇气。
回国后，她避着他，不跟他有过多的交流，甚至一开始假装不认识他。
终于承认之后，她又十足刻意的清冷疏远，做什么事情都要他步步紧逼。
她刺激他，用何如清来刺激他，说何如清是她的男朋友。
一说到关键的时候，她就说莫莞，可是莫莞只是他的一个小师妹，他从未与她真正亲近。
她又不告而别，虽然只有十几天，可是他却觉得格外漫长，他真的害怕又弄丢了她，害怕她又落荒而逃不再出现一走就是好几年。
可是这些，他都不说，他只说，他真的好想她。
这些年，这些日子，苏亦然真的好想言桉。
『12』
苏亦然这一觉睡得踏实，醒时已经是转日上午十点多，这些日子来一直闷疼的胃部终于缓解了不少，他想唤言桉，倏然想起来她说今天要去上班。
刚巧唐湛推开房门进来，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拿着查房记录，一脸戏谑的看着床上的某人，笑得花枝乱颤。
苏亦然任他笑着看了一阵，终于有些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不去工作在我这躲懒？”
“昨天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苏大帅哥生病了，一众小姑娘都恨不得不上班来照顾你，毕竟同行嘛，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唐湛拉过一边的椅子一脸闲适的坐在他床边，而后转换了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可惜，传闻苏大帅哥为了女朋友放弃了外科的一朵金花，让那些小姑娘芳心碎了一地。”
外科的那朵金花自然就是指的莫莞。
唐湛想，再怎么着，这人也该流露出一点情绪吧？
可惜啊，他只是淡淡的带着笑意看着唐湛，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不显，倒是一张俊脸似乎生动不少。
唐湛喟叹一声，“诶，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唐湛，你是闲的吧？”苏亦然的目光云淡风轻扫过他，好笑的轻嗤了一声，“那些小姑娘都比你要有自知之明。”
唐湛口中的反驳被堵住，瞪着眼睛一脸受伤的看了苏亦然一阵，而后做作的捂着胸口，“好心当成驴肝肺，气的胸口疼。”
“出门右拐，不送。”他淡淡的说着，一脸的嫌弃。
出门右拐就是内科那栋楼，唐湛的演技都没来得及炸裂，先死在了摇篮里。
眼看着前两天还要死不活的那人现在都有心情开玩笑了，心中感叹言桉这人太神奇了，一边又一本正经的开口，“想想你以后的日子，还真的是水生火热啊。律师最擅长什么？抓漏洞、踩痛点、引爆点，最擅长持久战。阅尽世间百态，懂得进退分寸，唇枪舌剑起来绝对都是真枪实弹，绝不敷衍，不知道苏医生的医术招不招架得住，你遇上对手了。”
唐湛这话一出，苏亦然也不禁皱紧了眉头，而后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言桉面对他的时候，这些模样都没有，倒是经常会被他逼得脸红皱眉温软乖巧，作为一名优秀的律师，经常被他撩拨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么一想又高兴起来。
唐湛看到他眉眼间俱是笑意，脸上都带着春风荡漾的神情，好一阵恶寒，忍不住接着打击他，“我说，你这追妻路还刚开始，你得意个什么劲？”
“不急。”苏亦然淡淡的回答，眉眼带笑，却又故作的一本正经，矜持的不可思议，“反正迟早是我的，她喜欢玩就陪她玩一阵。”
“可是她似乎不知道你喜欢她。”唐湛一脸嫌弃的开口提醒。
苏亦然怔了怔，垂眸想了想。
这好像是个问题。
唐湛看着苏亦然终于沉默，得意的笑出了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言桉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病房里有暖暖的光，苏亦然正靠在床边，懒懒的看着笔记本，单手放在键盘上，修长灵巧的手指在噼里啪啦的打着字，侧脸十分认真。
她倚在门口看了好一阵，心里直道这人真是太妖孽太养眼了，苏亦然也并没有发现，最后她还是终于抬手意有所指的敲了敲门。
他从笔记本中抬眸，对上她明亮的眼睛，微微一怔，而后下意识的扬了扬唇角，“回来了？”
苏亦然说这话时眼睛都像是一汪泉水，嘴角微微勾着，白皙的脸上染上了暖暖的光，语调微微上扬却又似乎在轻声感叹，不知是在感叹他真开心她回来了，还是在感叹他等了好久了，她终于回来了。
总之，言桉心底微微动了动，而后不由自主的走向他，手里还拿着一沓厚厚的开庭资料，随意的扔在了一旁，最后坐定在他床沿，余光看了一眼他笔记本里的东西。
他正在写些什么学术论文之类的，有许多词语她看不明白，而后默默的收回视线，将笔记本一言不发的收了起来，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开口说道，“苏医生，医院少了你一个人不会无法运行的。”
苏亦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是我带的实习生的论文，还没来得及保存你就把电脑关了。”
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埋怨，只是有些无奈的瞥了那笔记本一眼，嘴角还带着几分宠溺。
言桉闻言怔了怔，有些不自在的侧头也看了那笔记本一眼，话语也有些不太通顺，心里终归是有些歉疚，“你…改了很久？”
他轻轻嗯了一声，自然是改了很久了的，从唐湛走了之后就一直在改，中间主任有过来训过他，不过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没呆多久就走了。
他住院这件事没有告诉家里人，苏老爷子刚走没多久，家里气氛实在不怎么好，他实在不想添乱，终归也不是什么大病，出血什么的也是一直都有一点儿的，只是这一回没能撑住直接被绑到医院来了，也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言桉心中的歉疚加深了几分，但她也不算是个逃避责任的人，“那我等会儿帮你改吧。”
她的语气也没带什么询问，似乎是已经决定了，然后抬手就去开笔记本。
苏亦然抿了抿唇，制止她，“你看得懂？”
苏亦然这一觉睡得踏实，醒时已经是转日上午十点多，这些日子来一直闷疼的胃部终于缓解了不少，他想唤言桉，倏然想起来她说今天要去上班。
刚巧唐湛推开房门进来，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拿着查房记录，一脸戏谑的看着床上的某人，笑得花枝乱颤。
苏亦然任他笑着看了一阵，终于有些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不去工作在我这躲懒？”
“昨天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苏大帅哥生病了，一众小姑娘都恨不得不上班来照顾你，毕竟同行嘛，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唐湛拉过一边的椅子一脸闲适的坐在他床边，而后转换了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可惜，传闻苏大帅哥为了女朋友放弃了外科的一朵金花，让那些小姑娘芳心碎了一地。”
外科的那朵金花自然就是指的莫莞。
唐湛想，再怎么着，这人也该流露出一点情绪吧？
可惜啊，他只是淡淡的带着笑意看着唐湛，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不显，倒是一张俊脸似乎生动不少。
唐湛喟叹一声，“诶，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唐湛，你是闲的吧？”苏亦然的目光云淡风轻扫过他，好笑的轻嗤了一声，“那些小姑娘都比你要有自知之明。”
唐湛口中的反驳被堵住，瞪着眼睛一脸受伤的看了苏亦然一阵，而后做作的捂着胸口，“好心当成驴肝肺，气的胸口疼。”
“出门右拐，不送。”他淡淡的说着，一脸的嫌弃。
出门右拐就是内科那栋楼，唐湛的演技都没来得及炸裂，先死在了摇篮里。
眼看着前两天还要死不活的那人现在都有心情开玩笑了，心中感叹言桉这人太神奇了，一边又一本正经的开口，“想想你以后的日子，还真的是水生火热啊。律师最擅长什么？抓漏洞、踩痛点、引爆点，最擅长持久战。阅尽世间百态，懂得进退分寸，唇枪舌剑起来绝对都是真枪实弹，绝不敷衍，不知道苏医生的医术招不招架得住，你遇上对手了。”
唐湛这话一出，苏亦然也不禁皱紧了眉头，而后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言桉面对他的时候，这些模样都没有，倒是经常会被他逼得脸红皱眉温软乖巧，作为一名优秀的律师，经常被他撩拨得话都说不出来，这么一想又高兴起来。
唐湛看到他眉眼间俱是笑意，脸上都带着春风荡漾的神情，好一阵恶寒，忍不住接着打击他，“我说，你这追妻路还刚开始，你得意个什么劲？”
“不急。”苏亦然淡淡的回答，眉眼带笑，却又故作的一本正经，矜持的不可思议，“反正迟早是我的，她喜欢玩就陪她玩一阵。”
“可是她似乎不知道你喜欢她。”唐湛一脸嫌弃的开口提醒。
苏亦然怔了怔，垂眸想了想。
这好像是个问题。
唐湛看着苏亦然终于沉默，得意的笑出了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言桉来医院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病房里有暖暖的光，苏亦然正靠在床边，懒懒的看着笔记本，单手放在键盘上，修长灵巧的手指在噼里啪啦的打着字，侧脸十分认真。
她倚在门口看了好一阵，心里直道这人真是太妖孽太养眼了，苏亦然也并没有发现，最后她还是终于抬手意有所指的敲了敲门。
他从笔记本中抬眸，对上她明亮的眼睛，微微一怔，而后下意识的扬了扬唇角，“回来了？”
苏亦然说这话时眼睛都像是一汪泉水，嘴角微微勾着，白皙的脸上染上了暖暖的光，语调微微上扬却又似乎在轻声感叹，不知是在感叹他真开心她回来了，还是在感叹他等了好久了，她终于回来了。
总之，言桉心底微微动了动，而后不由自主的走向他，手里还拿着一沓厚厚的开庭资料，随意的扔在了一旁，最后坐定在他床沿，余光看了一眼他笔记本里的东西。
他正在写些什么学术论文之类的，有许多词语她看不明白，而后默默的收回视线，将笔记本一言不发的收了起来，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开口说道，“苏医生，医院少了你一个人不会无法运行的。”
苏亦然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是我带的实习生的论文，还没来得及保存你就把电脑关了。”
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埋怨，只是有些无奈的瞥了那笔记本一眼，嘴角还带着几分宠溺。
言桉闻言怔了怔，有些不自在的侧头也看了那笔记本一眼，话语也有些不太通顺，心里终归是有些歉疚，“你…改了很久？”
他轻轻嗯了一声，自然是改了很久了的，从唐湛走了之后就一直在改，中间主任有过来训过他，不过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没呆多久就走了。
他住院这件事没有告诉家里人，苏老爷子刚走没多久，家里气氛实在不怎么好，他实在不想添乱，终归也不是什么大病，出血什么的也是一直都有一点儿的，只是这一回没能撑住直接被绑到医院来了，也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言桉心中的歉疚加深了几分，但她也不算是个逃避责任的人，“那我等会儿帮你改吧。”
她的语气也没带什么询问，似乎是已经决定了，然后抬手就去开笔记本。
苏亦然抿了抿唇，制止她，“你看得懂？”
苏亦然抿了抿唇，制止她，“你看得懂？”
“看不懂。”言桉老实的回答，而后又一脸淡定的接着道，“这不是还有你吗？看不懂的地方就问你呗。”
苏亦然唇边勾出一抹弧度，“这倒是个好办法。”
他话落，手却仍旧按着笔记本，丝毫没有松动的打算，而后看着她轻声开口，“我骗你的，保存了。”
“……”言桉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哪句话真的哪句话假的？”
苏亦然低低笑了笑，不回答她的话。
他当然没保存，谁会想到自己正在修改论文，会有人二话不说将电脑收走？他又不是神仙。
可是眼前这姑娘身上穿着还未更换的白色衬衫跟黑色西裤，手上搭着黑色的大衣，脚上还瞪着十分显气质的小高跟，一看就知道是从律师所直接过来还没来得及回家的，脸上还有显而易见的疲惫，他自是舍不得她一刻也不停歇的替他修改论文。
更何况，明日他还得在医院待着，显然这姑娘还是得去上班，他可以打发时间，而且写论文修改过一次，第二次当然会快一些。
如此想着，苏亦然朝她伸手，“你关了我的电脑，是想要抱抱我吗？”
言桉怔了怔，她实在不明白这两件事怎么联系到一起的，更不懂他怎的如此跳脱，瞬间就转移了话题。
她自然只是坐在床沿一动不动，没有拉住他的手，更别说抱抱他了。
苏亦然抿唇，眼眸仍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手也仍旧十分固执的伸在空中，过了半晌，有些累了，他才接着说，“电脑搁在这转移注意力，你把它挪走了我就有些难受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神情似乎还有些委屈。
言桉觉得自己太阳穴抽了抽，“电脑还有这功能？那我帮你挪回来？”
可苏亦然收回了手，白皙却又骨节分明的手虚搭在上腹，微微垂眸似乎有些失落，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神色，薄唇微抿，仍旧有些失色。
言桉最是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也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这人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了，挣扎半晌，终于将手也伸过去，搭在他清凉的手背上。
她微微皱眉，在病房里待着，她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都有些热，怎么这人盖着棉被在里面呆了一整天手却还是冰凉。
这么一想着，她终归有些心疼，将他的手挪开，放进被窝里，哪知这人突然抬眸，眸光似乎被水洗过，湿漉漉的，看着让人觉得十分心软。
“我胸口有些闷。”他轻轻说着，目光也十分坦诚的看着她，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可是眸光中都是不加掩饰的期待。
言桉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而后拧着眉想了几秒钟，扶着他坐起来些，而后放了个靠枕在他身后，试图让他躺的舒服些。
可偏偏，这人执拗起来也是十分不可爱的。
他嫌弃的瞥了瞥那个靠枕，说什么也不躺下去，苍白着一张脸一脸委屈的看着言桉，嘴唇也紧紧抿着。
言桉眉头拧的更紧，“怎么了？还是胸口闷？不想躺下？”
他偏过头，不再看她，别扭的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言桉有些头疼，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能让他满意，沉默的看着那人。
眼看着他又轻轻瑟缩了一下，心中刚刚燃起的火焰瞬间灭了，“你想怎么躺着呢？”
“我要抱。”苏亦然侧头看着她，目光沉静。
可是他似乎丝毫不知道，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在灯光下微微侧着头，似乎白皙的脸上都镀了一层金边，温软的不可思议，而他又偏偏用这种十分依恋的语气说着要抱，言桉只觉得自己眼前的根本不是一个在医界叱咤风云的男人，而是一个刚刚断奶的小屁孩儿。
可偏偏，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
两人对视片刻，言桉先败下阵来，躲闪着避开他的眼眸，而后迟疑着将他身后靠枕挪开，自己先坐了过去。
苏亦然在她看不到的方向扬了扬嘴角，倏然觉得胸口都不闷了，住院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慢悠悠伸手，先环住苏亦然单薄的身子，而后搂着他的腰际，任由他躺倒在自己怀里。
在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白皙得发光的额头，还有额前的碎发，似乎有些凌乱。
她只能闻到他身上清浅的却又清冽的味道，带着记忆中熟悉的感觉，却又似乎不完全一样。
“这样躺着舒服些？”言桉语气沉沉，似乎意有所指。
苏亦然却仍旧云淡风轻的笑着，甚至还轻轻嗯了一声，而后拉着那姑娘温暖的手直直的放在自己冒着凉气的上腹，“凉。”
言桉被这样一转移话题，也忘了自己之前是要声讨他的，被他带着也有些紧张心疼起来，“在病房里呆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凉呢？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一下？”
“没事。”苏亦然声音隐带笑意，而后努力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疼。”
言桉有些不相信，因为接下来这人就不怎么说话了，就算说了两句话也有些发虚。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那台笔记本真的能有转移注意力的功效，所以明明在门口看了半晌都没点事的人挪开笔记本就开始这也难受那也难受了起来。
以至于后来这几天，她看到苏亦然在忙都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不打扰，虽然到了最后他躺着的姿势都会变成现在这样，但她似乎也越来越习惯，做起这些事情来也是得心应手。
可是，她可能不知道，哪有什么办法转移注意力就不难受的，明明就是她不在身边，所以他难受也只能忍着。
若是她在身边，他才敢，才会，才能，才有资格撒娇。
那些什么所谓转移注意力这一说，不过是他用来套路她的一个借口罢了。
“看不懂。”言桉老实的回答，而后又一脸淡定的接着道，“这不是还有你吗？看不懂的地方就问你呗。”
苏亦然唇边勾出一抹弧度，“这倒是个好办法。”
他话落，手却仍旧按着笔记本，丝毫没有松动的打算，而后看着她轻声开口，“我骗你的，保存了。”
“……”言桉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哪句话真的哪句话假的？”
苏亦然低低笑了笑，不回答她的话。
他当然没保存，谁会想到自己正在修改论文，会有人二话不说将电脑收走？他又不是神仙。
可是眼前这姑娘身上穿着还未更换的白色衬衫跟黑色西裤，手上搭着黑色的大衣，脚上还瞪着十分显气质的小高跟，一看就知道是从律师所直接过来还没来得及回家的，脸上还有显而易见的疲惫，他自是舍不得她一刻也不停歇的替他修改论文。
更何况，明日他还得在医院待着，显然这姑娘还是得去上班，他可以打发时间，而且写论文修改过一次，第二次当然会快一些。
如此想着，苏亦然朝她伸手，“你关了我的电脑，是想要抱抱我吗？”
言桉怔了怔，她实在不明白这两件事怎么联系到一起的，更不懂他怎的如此跳脱，瞬间就转移了话题。
她自然只是坐在床沿一动不动，没有拉住他的手，更别说抱抱他了。
苏亦然抿唇，眼眸仍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手也仍旧十分固执的伸在空中，过了半晌，有些累了，他才接着说，“电脑搁在这转移注意力，你把它挪走了我就有些难受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神情似乎还有些委屈。
言桉觉得自己太阳穴抽了抽，“电脑还有这功能？那我帮你挪回来？”
可苏亦然收回了手，白皙却又骨节分明的手虚搭在上腹，微微垂眸似乎有些失落，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神色，薄唇微抿，仍旧有些失色。
言桉最是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也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这人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了，挣扎半晌，终于将手也伸过去，搭在他清凉的手背上。
她微微皱眉，在病房里待着，她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都有些热，怎么这人盖着棉被在里面呆了一整天手却还是冰凉。
这么一想着，她终归有些心疼，将他的手挪开，放进被窝里，哪知这人突然抬眸，眸光似乎被水洗过，湿漉漉的，看着让人觉得十分心软。
“我胸口有些闷。”他轻轻说着，目光也十分坦诚的看着她，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可是眸光中都是不加掩饰的期待。
言桉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而后拧着眉想了几秒钟，扶着他坐起来些，而后放了个靠枕在他身后，试图让他躺的舒服些。
可偏偏，这人执拗起来也是十分不可爱的。
他嫌弃的瞥了瞥那个靠枕，说什么也不躺下去，苍白着一张脸一脸委屈的看着言桉，嘴唇也紧紧抿着。
言桉眉头拧的更紧，“怎么了？还是胸口闷？不想躺下？”
他偏过头，不再看她，别扭的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
言桉有些头疼，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能让他满意，沉默的看着那人。
眼看着他又轻轻瑟缩了一下，心中刚刚燃起的火焰瞬间灭了，“你想怎么躺着呢？”
“我要抱。”苏亦然侧头看着她，目光沉静。
可是他似乎丝毫不知道，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在灯光下微微侧着头，似乎白皙的脸上都镀了一层金边，温软的不可思议，而他又偏偏用这种十分依恋的语气说着要抱，言桉只觉得自己眼前的根本不是一个在医界叱咤风云的男人，而是一个刚刚断奶的小屁孩儿。
可偏偏，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
两人对视片刻，言桉先败下阵来，躲闪着避开他的眼眸，而后迟疑着将他身后靠枕挪开，自己先坐了过去。
苏亦然在她看不到的方向扬了扬嘴角，倏然觉得胸口都不闷了，住院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慢悠悠伸手，先环住苏亦然单薄的身子，而后搂着他的腰际，任由他躺倒在自己怀里。
在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白皙得发光的额头，还有额前的碎发，似乎有些凌乱。
她只能闻到他身上清浅的却又清冽的味道，带着记忆中熟悉的感觉，却又似乎不完全一样。
“这样躺着舒服些？”言桉语气沉沉，似乎意有所指。
苏亦然却仍旧云淡风轻的笑着，甚至还轻轻嗯了一声，而后拉着那姑娘温暖的手直直的放在自己冒着凉气的上腹，“凉。”
言桉被这样一转移话题，也忘了自己之前是要声讨他的，被他带着也有些紧张心疼起来，“在病房里呆了这么久怎么还这么凉呢？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一下？”
“没事。”苏亦然声音隐带笑意，而后努力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疼。”
言桉有些不相信，因为接下来这人就不怎么说话了，就算说了两句话也有些发虚。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那台笔记本真的能有转移注意力的功效，所以明明在门口看了半晌都没点事的人挪开笔记本就开始这也难受那也难受了起来。
以至于后来这几天，她看到苏亦然在忙都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不打扰，虽然到了最后他躺着的姿势都会变成现在这样，但她似乎也越来越习惯，做起这些事情来也是得心应手。
可是，她可能不知道，哪有什么办法转移注意力就不难受的，明明就是她不在身边，所以他难受也只能忍着。
若是她在身边，他才敢，才会，才能，才有资格撒娇。
那些什么所谓转移注意力这一说，不过是他用来套路她的一个借口罢了。
『13』
苏亦然出院的那天正好是元旦节。
帝都临近年关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却也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他身上裹得严实，穿着深灰色的大棉袄，脖子上还搭着一条黑色的围巾，手里还提着些许东西，站在医院马路对面招手拦出租。
言桉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她手上一个刑辩的案子今天开庭，早早地就跟他说了可能不能来接他，苏亦然向来不勉强也实在是足够理解别人，只是他似乎忘了那天是言桉开车送自己来的医院，以至于他站在马路对面好半晌都没能打到车。
生冷的风吹到他脸上，划得有些刺骨，为了不让自己刚出院又住院，苏亦然抬步往地铁站的口子里拐进去，地铁站里的暖气一瞬间就将他身上的寒意吹散，几经折腾，回到家的时候终究还是累了。
强撑着在厨房熬了点粥，炖了锅汤，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却又不知怎么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在言桉掏出钥匙开门的那一瞬间陡然惊醒。
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好像习惯了这一个星期每天醒来看到的都是纯白的天花板，陡然看到头顶的水晶灯还有几分愣怔，反应过来时恰巧听到外边似乎有动静，走到外边将门一打开，看到的就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女人，手里拿着钥匙居然在开自己家的门。
言桉身上还穿着正装，显得有几分干练却又单薄，手里哆哆嗦嗦的拿着钥匙，执拗的往他家的门里插，苏亦然怔了怔，转而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干嘛呢？”
言桉擤了擤鼻子，歪着头看了他好一阵，“你怎么在我家？”
看情况，似乎醉的不轻。
苏亦然皱了皱眉头，扶着她东倒西歪的身子，“你喝多了。”
今天是元旦节，大抵是她事务所里有什么活动，又或者是今天这个案子拿下了吧，所以她似乎心情还不错。
言桉眯了眯眼睛，又挣扎着跑到门边，抬头看了看门牌号，而后弯腰鞠了个90°的躬，脸上带着笑意，“对不起，我走错门了。”
看来，神智也不全丢了。
苏亦然索性环胸靠在门边，想看她接下来还要干出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
记忆里言桉酒量一直不错，性格也算是理智，所以从来也没有见她喝得酩酊大醉过，今天看她这样，苏亦然反倒有些好奇。
言桉踉跄着往回走，却在电梯口按了向下的电梯，苏亦然根本没来得及阻止，电梯门就开了。
他连忙追过去，赶在电梯合上的那一刻闯了进去，微微蹙着眉头看着那个一脸迷茫的姑娘，心里暗暗道着自己还是高估了她，一边又庆幸她有错的是自己家而不是别人家。
“你家在22楼，你这是要去哪啊？”苏亦然沉声问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静止不动的数字，不动声色的按了开门键。
谁知，言桉说什么也不出电梯，非得说这不是22楼。
苏亦然有些头疼，试图跟一个醉鬼讲道理，最后还是放弃了，拽着她就往外边走。
“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告你非法拘禁！”言桉底气十足的吼出这句话，不仅是自己也怔了怔，苏亦然也愣住了。
想不到，这姑娘专业知识挺扎实的，喝成这样了还能记得非法拘禁。
他环着她的肩膀，凑近低声笑了笑，“不是我非法拘禁，是你私闯民宅。”而后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家里走。
言桉怎么可能会乖乖被他抱进去呢，借着酒疯就在半空中挣扎，直到她的脑袋上空传来一声闷哼，而后又是苏亦然低沉却又严肃的声音，“别动。”
即便是醉酒的她似乎也潜意识的害怕，瞬间就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像是个十足乖巧的小猫咪。
苏亦然松了一口气，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也蹲在一边缓了一阵才站起身，脸色似乎苍白了几分，“这么不安分，以后可不能让你喝酒了。”
言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得苏亦然也忍不住抿了抿唇笑了笑。
他抬手揉了揉言桉凌乱的头发，而后又温柔的替她挽到耳后，“你到这坐着，不要乱动听到了吗？”
言桉又听话的点了点头，苏亦然这才转身走进厨房。
刚出院，家里没有什么丰富的食材，所幸他睡觉之前在锅里熬了点粥炖了点汤，乘出来之后又在冰箱里拿出几个梨子榨了点汁。
他动作很快，但是出来的时候言桉已经靠着沙发边沿昏昏欲睡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梨子汁端过来搂住言桉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声哄着，“张嘴，喝点梨子汁，解酒的。”
言桉缓缓抬眸，似乎认出了是他，勾唇傻傻的笑了笑，而后毫无防备的张嘴含着汤匙。
即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她似乎还有身为吃货的本能，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不等苏亦然哄她，她就早早地张着嘴在等着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将一杯梨子汁喂了下去，再问她要不要喝点粥，那人却打了个嗝，摇了摇头。
想到她可能已经饱了，苏亦然也不勉强她，仍旧将她抱起，放进了自己的房间，又轻手轻脚的替她盖好被子，帮她把外套鞋子脱掉，这才能闲下来靠着墙壁看着她。
她睡得熟，但是大概喝多了之后都有些不舒服，微微皱着眉头，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苏亦然凑过去听，只听到她口齿不清的呓语，“干嘛…还…还要来招惹我…”
不等苏亦然回答，窗外倏然升腾了无数烟花，映照的半边天空都亮了，五彩斑斓，格外好看。
苏亦然出院的那天正好是元旦节。
帝都临近年关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却也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他身上裹得严实，穿着深灰色的大棉袄，脖子上还搭着一条黑色的围巾，手里还提着些许东西，站在医院马路对面招手拦出租。
言桉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她手上一个刑辩的案子今天开庭，早早地就跟他说了可能不能来接他，苏亦然向来不勉强也实在是足够理解别人，只是他似乎忘了那天是言桉开车送自己来的医院，以至于他站在马路对面好半晌都没能打到车。
生冷的风吹到他脸上，划得有些刺骨，为了不让自己刚出院又住院，苏亦然抬步往地铁站的口子里拐进去，地铁站里的暖气一瞬间就将他身上的寒意吹散，几经折腾，回到家的时候终究还是累了。
强撑着在厨房熬了点粥，炖了锅汤，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却又不知怎么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在言桉掏出钥匙开门的那一瞬间陡然惊醒。
惊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好像习惯了这一个星期每天醒来看到的都是纯白的天花板，陡然看到头顶的水晶灯还有几分愣怔，反应过来时恰巧听到外边似乎有动静，走到外边将门一打开，看到的就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女人，手里拿着钥匙居然在开自己家的门。
言桉身上还穿着正装，显得有几分干练却又单薄，手里哆哆嗦嗦的拿着钥匙，执拗的往他家的门里插，苏亦然怔了怔，转而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干嘛呢？”
言桉擤了擤鼻子，歪着头看了他好一阵，“你怎么在我家？”
看情况，似乎醉的不轻。
苏亦然皱了皱眉头，扶着她东倒西歪的身子，“你喝多了。”
今天是元旦节，大抵是她事务所里有什么活动，又或者是今天这个案子拿下了吧，所以她似乎心情还不错。
言桉眯了眯眼睛，又挣扎着跑到门边，抬头看了看门牌号，而后弯腰鞠了个90°的躬，脸上带着笑意，“对不起，我走错门了。”
看来，神智也不全丢了。
苏亦然索性环胸靠在门边，想看她接下来还要干出些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
记忆里言桉酒量一直不错，性格也算是理智，所以从来也没有见她喝得酩酊大醉过，今天看她这样，苏亦然反倒有些好奇。
言桉踉跄着往回走，却在电梯口按了向下的电梯，苏亦然根本没来得及阻止，电梯门就开了。
他连忙追过去，赶在电梯合上的那一刻闯了进去，微微蹙着眉头看着那个一脸迷茫的姑娘，心里暗暗道着自己还是高估了她，一边又庆幸她有错的是自己家而不是别人家。
“你家在22楼，你这是要去哪啊？”苏亦然沉声问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静止不动的数字，不动声色的按了开门键。
谁知，言桉说什么也不出电梯，非得说这不是22楼。
苏亦然有些头疼，试图跟一个醉鬼讲道理，最后还是放弃了，拽着她就往外边走。
“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告你非法拘禁！”言桉底气十足的吼出这句话，不仅是自己也怔了怔，苏亦然也愣住了。
想不到，这姑娘专业知识挺扎实的，喝成这样了还能记得非法拘禁。
他环着她的肩膀，凑近低声笑了笑，“不是我非法拘禁，是你私闯民宅。”而后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家里走。
言桉怎么可能会乖乖被他抱进去呢，借着酒疯就在半空中挣扎，直到她的脑袋上空传来一声闷哼，而后又是苏亦然低沉却又严肃的声音，“别动。”
即便是醉酒的她似乎也潜意识的害怕，瞬间就安静下来，窝在他怀里像是个十足乖巧的小猫咪。
苏亦然松了一口气，将她放在沙发上，自己也蹲在一边缓了一阵才站起身，脸色似乎苍白了几分，“这么不安分，以后可不能让你喝酒了。”
言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得苏亦然也忍不住抿了抿唇笑了笑。
他抬手揉了揉言桉凌乱的头发，而后又温柔的替她挽到耳后，“你到这坐着，不要乱动听到了吗？”
言桉又听话的点了点头，苏亦然这才转身走进厨房。
刚出院，家里没有什么丰富的食材，所幸他睡觉之前在锅里熬了点粥炖了点汤，乘出来之后又在冰箱里拿出几个梨子榨了点汁。
他动作很快，但是出来的时候言桉已经靠着沙发边沿昏昏欲睡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梨子汁端过来搂住言桉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声哄着，“张嘴，喝点梨子汁，解酒的。”
言桉缓缓抬眸，似乎认出了是他，勾唇傻傻的笑了笑，而后毫无防备的张嘴含着汤匙。
即便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她似乎还有身为吃货的本能，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不等苏亦然哄她，她就早早地张着嘴在等着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将一杯梨子汁喂了下去，再问她要不要喝点粥，那人却打了个嗝，摇了摇头。
想到她可能已经饱了，苏亦然也不勉强她，仍旧将她抱起，放进了自己的房间，又轻手轻脚的替她盖好被子，帮她把外套鞋子脱掉，这才能闲下来靠着墙壁看着她。
她睡得熟，但是大概喝多了之后都有些不舒服，微微皱着眉头，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苏亦然凑过去听，只听到她口齿不清的呓语，“干嘛…还…还要来招惹我…”
不等苏亦然回答，窗外倏然升腾了无数烟花，映照的半边天空都亮了，五彩斑斓，格外好看。
他抬头看了看窗外，而后毫不留恋的转头，看着床上那个姑娘。
窗外的烟花怎及这个姑娘。
他目光沉静，嘴角微扬，捋了捋她凌乱的发丝，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因为我喜欢你。”
这就是他为什么招惹她的原因。
新年快乐，言桉。
窗外的烟花怎及这个姑娘。
他目光沉静，嘴角微扬，捋了捋她凌乱的发丝，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因为我喜欢你。”
这就是他为什么招惹她的原因。
新年快乐，言桉。
次日，帝都又下起了雪。
言桉是被食物的香味刺激醒来的。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还有陌生的设施，下意识的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还在。
她舒展开眉头，揉了揉眉心，竟出奇的发现自己宿醉之后竟没有头疼，讶异了几秒钟终于四处翻出自己的手机，而后赤着脚推开了房门，刚巧看到正在桌面边摆放碗筷的苏亦然。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羊绒毛衣，鸡心领，将他白皙的脖颈衬得更加好看，他正微微弯着腰，十分淡定从容的摆着碗筷，桌上放着的几道菜正在冒着热气，刚刚将言桉叫醒的正是这一阵有一阵诱人的香味。
明明她开门的动静很大，也明明就站在门边，分明就不可能忽视的地方，可苏亦然却偏偏头也没抬。
正在她许多问题想要问但却有无从问起的时候，他垂着头坐到了一侧，而后截断了她要说的话，“过来坐。”
言桉想要拒绝，但是奈何她昨天一肚子酒水早就饿了，一脸淡定清了清嗓子，“我先回去洗漱一下。”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拒绝，苏亦然笑意更浓，头也没抬，轻轻嗯了一声，再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了言桉类似于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才不是因为冬笋炒肉太香了才屈服的，一定是因为我太想弄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言桉一边漱口一边在心里恶狠狠的提醒自己，猛然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晕厥过去。
镜子里这个人是谁？
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蜡黄，眼睛下还顶着两个黑眼圈，整张脸都有些浮肿，身上的衣服还皱巴巴的…
她不敢想象自己是这样从苏亦然家里醒过来，而后又堂而皇之的当着他的面出来的。
现在，她决定不去吃冬笋炒肉了，还来得及吗？
可是一想到苏亦然那人的腹黑程度，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于是最后出现在苏亦然面前的时候，她还化了点淡妆，将她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吹得顺滑许多，衣服更是整整齐齐优雅知性。
苏亦然抬眸扫了她一眼，目光带笑，“没吃早饭，饿了吧？”
言桉很不要脸的摇了摇头，笑得矜持，“还好。”
他又笑了笑，伸手替她盛了一碗汤，而后也不戳穿她，“那就好。”
言桉恍若未闻，端着那碗汤小口啜着，一边迫不及待的将筷子伸进那道菜里，瞬间觉得心情大好。
“嗯…这个好好吃，还有这个青菜特别爽口…天呐豆腐好嫩…”她口齿不清但是目光都发烫。
苏亦然哭笑不得，又端过碗给她盛了一碗汤，“你慢点儿吃。”
言桉早已经被食物俘虏，咽下那口饭菜胡乱的点头，道了声谢。
而后抬头才发现那个人一直都在替自己夹菜，自己面前却只有一碗汤，而且只喝了一两口，几乎都没有动过。
她狐疑的皱了皱眉头仔细的看他的脸色，好半晌才开口问，“你胃不舒服？”
苏亦然怔了怔，而后浅笑着答，“没有。就是没什么胃口。”
她皱了皱眉头，再次探究的看了看他，没能看出点什么来，刚想开口再追问两句，就听到苏亦然的声音。
“你今天要去事务所吗？”他轻声问道，而后看起随意的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目光落在她身上。
言桉摇头，“今天不上班。”
他点了点头，而后放下碗，“上映了一个电影，我买了两张票，一起吗？”
他正认真的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有星星，言桉实在没法拒绝这样的眼神，犹豫着点了点头，转而开始询问，“几点？”
“三点二十。”苏亦然看了看手表，轻轻回答，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他凝眸想了想，又接着道，“还可以稍微睡个午觉。”
言桉摸着滚圆的肚子，嘴角微抽，“我就不睡了，睡了一上午了。”
话落站起身，又开始收拾碗筷，收拾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苏亦然上次说他有洁癖，顿了顿，侧头看向那个仍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
谁知，他从容抬头对上她惶恐的眼神，扯了扯嘴角，“洗好了之后放进消毒柜就好了。”
言桉愣怔了几秒钟，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脸莫名其妙，却也还是动作利索的收拾好搬进了厨房。
拿着抹布走出来的时候苏亦然正在用湿纸巾擦拭着桌面，动作矜贵却又十分耐心，一下一下的十分有规律。
不知谁说过，一个人的气质里，藏着你走过的路、看过的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言桉忽然觉得，从最后一点来看，自己一定是个特别有气质的人。
她静静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沉静的男人，心里默默感慨，这样的一个人应该很讨喜吧，性格温和，医术精湛，心灵和外貌都干干净净的，有着自己的想法，坚定又温柔地在世间行走，即便偶尔有些小腹黑，偶尔会捉弄她，也是让人欢喜的。
没等她收回视线，苏亦然先看到她，对上她眼底的神色，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言桉连忙收回视线，躲闪着垂眸，“没怎么。”然后慌忙走进厨房，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你下厨，我择菜，你擦桌，我洗碗，这就是言桉向往的生活，此刻站在这个小小空间里，与那个干净温柔的人做着这梦想中的事，竟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
她想，她可能又栽倒在这个职业屠夫手里了。
言桉是被食物的香味刺激醒来的。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还有陌生的设施，下意识的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还在。
她舒展开眉头，揉了揉眉心，竟出奇的发现自己宿醉之后竟没有头疼，讶异了几秒钟终于四处翻出自己的手机，而后赤着脚推开了房门，刚巧看到正在桌面边摆放碗筷的苏亦然。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羊绒毛衣，鸡心领，将他白皙的脖颈衬得更加好看，他正微微弯着腰，十分淡定从容的摆着碗筷，桌上放着的几道菜正在冒着热气，刚刚将言桉叫醒的正是这一阵有一阵诱人的香味。
明明她开门的动静很大，也明明就站在门边，分明就不可能忽视的地方，可苏亦然却偏偏头也没抬。
正在她许多问题想要问但却有无从问起的时候，他垂着头坐到了一侧，而后截断了她要说的话，“过来坐。”
言桉想要拒绝，但是奈何她昨天一肚子酒水早就饿了，一脸淡定清了清嗓子，“我先回去洗漱一下。”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拒绝，苏亦然笑意更浓，头也没抬，轻轻嗯了一声，再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了言桉类似于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才不是因为冬笋炒肉太香了才屈服的，一定是因为我太想弄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言桉一边漱口一边在心里恶狠狠的提醒自己，猛然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晕厥过去。
镜子里这个人是谁？
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蜡黄，眼睛下还顶着两个黑眼圈，整张脸都有些浮肿，身上的衣服还皱巴巴的…
她不敢想象自己是这样从苏亦然家里醒过来，而后又堂而皇之的当着他的面出来的。
现在，她决定不去吃冬笋炒肉了，还来得及吗？
可是一想到苏亦然那人的腹黑程度，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
于是最后出现在苏亦然面前的时候，她还化了点淡妆，将她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遮得干干净净，头发也吹得顺滑许多，衣服更是整整齐齐优雅知性。
苏亦然抬眸扫了她一眼，目光带笑，“没吃早饭，饿了吧？”
言桉很不要脸的摇了摇头，笑得矜持，“还好。”
他又笑了笑，伸手替她盛了一碗汤，而后也不戳穿她，“那就好。”
言桉恍若未闻，端着那碗汤小口啜着，一边迫不及待的将筷子伸进那道菜里，瞬间觉得心情大好。
“嗯…这个好好吃，还有这个青菜特别爽口…天呐豆腐好嫩…”她口齿不清但是目光都发烫。
苏亦然哭笑不得，又端过碗给她盛了一碗汤，“你慢点儿吃。”
言桉早已经被食物俘虏，咽下那口饭菜胡乱的点头，道了声谢。
而后抬头才发现那个人一直都在替自己夹菜，自己面前却只有一碗汤，而且只喝了一两口，几乎都没有动过。
她狐疑的皱了皱眉头仔细的看他的脸色，好半晌才开口问，“你胃不舒服？”
苏亦然怔了怔，而后浅笑着答，“没有。就是没什么胃口。”
她皱了皱眉头，再次探究的看了看他，没能看出点什么来，刚想开口再追问两句，就听到苏亦然的声音。
“你今天要去事务所吗？”他轻声问道，而后看起随意的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目光落在她身上。
言桉摇头，“今天不上班。”
他点了点头，而后放下碗，“上映了一个电影，我买了两张票，一起吗？”
他正认真的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有星星，言桉实在没法拒绝这样的眼神，犹豫着点了点头，转而开始询问，“几点？”
“三点二十。”苏亦然看了看手表，轻轻回答，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他凝眸想了想，又接着道，“还可以稍微睡个午觉。”
言桉摸着滚圆的肚子，嘴角微抽，“我就不睡了，睡了一上午了。”
话落站起身，又开始收拾碗筷，收拾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苏亦然上次说他有洁癖，顿了顿，侧头看向那个仍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
谁知，他从容抬头对上她惶恐的眼神，扯了扯嘴角，“洗好了之后放进消毒柜就好了。”
言桉愣怔了几秒钟，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脸莫名其妙，却也还是动作利索的收拾好搬进了厨房。
拿着抹布走出来的时候苏亦然正在用湿纸巾擦拭着桌面，动作矜贵却又十分耐心，一下一下的十分有规律。
不知谁说过，一个人的气质里，藏着你走过的路、看过的景、读过的书和爱过的人。言桉忽然觉得，从最后一点来看，自己一定是个特别有气质的人。
她静静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沉静的男人，心里默默感慨，这样的一个人应该很讨喜吧，性格温和，医术精湛，心灵和外貌都干干净净的，有着自己的想法，坚定又温柔地在世间行走，即便偶尔有些小腹黑，偶尔会捉弄她，也是让人欢喜的。
没等她收回视线，苏亦然先看到她，对上她眼底的神色，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言桉连忙收回视线，躲闪着垂眸，“没怎么。”然后慌忙走进厨房，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你下厨，我择菜，你擦桌，我洗碗，这就是言桉向往的生活，此刻站在这个小小空间里，与那个干净温柔的人做着这梦想中的事，竟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
她想，她可能又栽倒在这个职业屠夫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