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茶酒伴》（前两张修改重发）
第十九章 医馆
圣灵山下。
“阿贺，我们到了。”天一指着临溪的一处医馆，“我们要在此处过一段时间了，我真是开心。”
李贺自然是不理他。越过他径直走了过去。
李贺以为这是天一的一处别院，所以走进医馆看到屋内睡榻上躺着一个人的时候不免惊了一下。
那人感觉到有人来，却来不醒过来。
李贺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师傅！”天一跟了进来，向那人走去。
“你来干嘛。”那人仍旧闭着眼。
“自然是来找你。”
“我不救死人。救不了你反倒坏了我的名声。”
什么师傅？什么死人？李贺听的满是疑惑。
“这些年我再没听说你可还有什么名声。”天一笑话道，“我找你是想在你这里住些时日。”
“我同意了么？”
“你可以不同意。那我只能上圣灵山找师傅，说你二十年来一直住在他山脚下。”
睡榻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看上去也就四旬不到的年纪，却是一头白发。
“住吧住吧！要吃饭自己烧火，要吃肉自己打猎，别来烦我！”说着便走了出去，也不看屋里还有什么人，与他都无关。
“谢谢师傅。”
他身上自带着一股傲气，惹不得。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仿佛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阿福自然是习惯了，李贺却愈发疑虑，这人内力很强，却也很虚。
——————————————
“赶了一天的路，阿贺也该饿了。阿福富贵——”
阿福心道不妙，马上应了一声溜之大吉：“少爷，我这就去为你们生火烧饭。”
阿福倒是跑得快。天一好笑。“富贵。”
富贵：“嗯？”
天一：“你该干嘛？”
富贵：“嗯？”
天一：……
李贺看不下去了，自己的侍从怎么就呆成这样，活该一路总被阿福欺负，李贺无奈地挥了挥手：“你去打猎。”
富贵：“哦。嗯？”为什么他去打猎？！
待阿福富贵都走了，李贺还没有走。天一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想问。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为什么他说不救死人，什么意思？”
天一楞了，他以为李贺会问他那人是谁，天一都准备好怎么跟李贺解释了，不成想李贺竟然问了这个。反应过来的天一觉得心里满得发涨，也许他的阿贺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对他毫不在意呢。
“阿贺你原来这么在乎我，他说什么你信什么，阿贺，我真开心，我真想现在就跟你做*爱。”天一避重就轻。
李贺果然不再问，愤愤甩袖离开。不可理喻——
圣灵山下。
“阿贺，我们到了。”天一指着临溪的一处医馆，“我们要在此处过一段时间了，我真是开心。”
李贺自然是不理他。越过他径直走了过去。
李贺以为这是天一的一处别院，所以走进医馆看到屋内睡榻上躺着一个人的时候不免惊了一下。
那人感觉到有人来，却来不醒过来。
李贺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师傅！”天一跟了进来，向那人走去。
“你来干嘛。”那人仍旧闭着眼。
“自然是来找你。”
“我不救死人。救不了你反倒坏了我的名声。”
什么师傅？什么死人？李贺听的满是疑惑。
“这些年我再没听说你可还有什么名声。”天一笑话道，“我找你是想在你这里住些时日。”
“我同意了么？”
“你可以不同意。那我只能上圣灵山找师傅，说你二十年来一直住在他山脚下。”
睡榻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看上去也就四旬不到的年纪，却是一头白发。
“住吧住吧！要吃饭自己烧火，要吃肉自己打猎，别来烦我！”说着便走了出去，也不看屋里还有什么人，与他都无关。
“谢谢师傅。”
他身上自带着一股傲气，惹不得。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仿佛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阿福自然是习惯了，李贺却愈发疑虑，这人内力很强，却也很虚。
——————————————
“赶了一天的路，阿贺也该饿了。阿福富贵——”
阿福心道不妙，马上应了一声溜之大吉：“少爷，我这就去为你们生火烧饭。”
阿福倒是跑得快。天一好笑。“富贵。”
富贵：“嗯？”
天一：“你该干嘛？”
富贵：“嗯？”
天一：……
李贺看不下去了，自己的侍从怎么就呆成这样，活该一路总被阿福欺负，李贺无奈地挥了挥手：“你去打猎。”
富贵：“哦。嗯？”为什么他去打猎？！
待阿福富贵都走了，李贺还没有走。天一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想问。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为什么他说不救死人，什么意思？”
天一楞了，他以为李贺会问他那人是谁，天一都准备好怎么跟李贺解释了，不成想李贺竟然问了这个。反应过来的天一觉得心里满得发涨，也许他的阿贺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对他毫不在意呢。
“阿贺你原来这么在乎我，他说什么你信什么，阿贺，我真开心，我真想现在就跟你做*爱。”天一避重就轻。
李贺果然不再问，愤愤甩袖离开。不可理喻——
第二十章 药王
阿福很后悔。
为什么他选了烧火做饭。没有柴火事小，他可以去劈柴，可是没有米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他一点都不巧。
眼下唯一可行性最高的办法就是去找那人借。
阿福自是知道天一的这位师傅是谁——药王金霖。也有人称他“鬼医”，因为他医术都带毒，能把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却非要留你一身毒。没有为什么，兴趣爱好。
富贵你可知足吧，你就打个猎，我说不定能搭条命。
——————————————
若说天一的医术来自钟白，那么他的药术便是来自“鬼医”金霖。
江湖最富盛名的那几年与“圣医”钟白并称“鬼圣”。五步之内都有毒，是死是活，全凭运气。
有趣地是，金霖骄傲英气，钟白温润如玉，本该医毒不两立的二人从来形影不离，少年成双。一个下完毒，一个又把人救了。所以要说金霖真毒死过什么人还真的没有。但是也从来没有人敢去主动招惹他二人，下毒于无形，救不救却要看他们心情了。
但是说来也奇怪，几年之后两人双双匿迹。再过了一年，圣医钟白再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却不见了金霖。没人敢去问，钟白似乎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从此，世间出现了圣医门。
——————————————
药王最鼎盛的时期阿福还没有出生。阿福出生以后却听多了药王金霖如何狠觉残暴的故事，阴影从小就形成了。
后来阿福照顾前来圣医门学医的天一，才知道天一偷偷还拜了一人为师。
天一频繁下山寻金霖，阿福与他的接触自然也就少不了，才知道这人正是药王金霖。
阿福隐隐知道天一拜金霖为师是瞒着钟白的。也听闻过金霖和钟白的少年逸事。只是不知道金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与钟白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又为何金霖年纪不大，却一头华发。
阿福也问过他家少爷，天一只对他道——不可说。
从小就有的阴影，阿福想不怕金霖都难，光是这一身凛冽地气场就能把阿福震住。
阿福视死如归地去敲了曾经药王的门。好歹要解决了少爷的吃饭大事。
“何事？”慵懒至极。
“借……借借借米——”
“借……借借借什么米——”打趣阿福是金霖从天一第一次带他来时便有的习惯了。金霖知道阿福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每次都忍不住吓吓他。没有为什么。兴趣爱好。
“借借——吃饭，吃饭的米。”阿福快哭了。
“不是说别来烦我么！”
“没没没米了，少……少爷要吃……吃饭。”
“嗯？”
“我…我……我也要吃饭。”
“那借吧。”“明天的这个时候，谁借的谁来还。”
阿福第一次觉得自己命苦。
直到第二天还了米，阿福都没有搭理富贵。
富贵很无辜。
阿福很后悔。
为什么他选了烧火做饭。没有柴火事小，他可以去劈柴，可是没有米怎么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他一点都不巧。
眼下唯一可行性最高的办法就是去找那人借。
阿福自是知道天一的这位师傅是谁——药王金霖。也有人称他“鬼医”，因为他医术都带毒，能把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却非要留你一身毒。没有为什么，兴趣爱好。
富贵你可知足吧，你就打个猎，我说不定能搭条命。
——————————————
若说天一的医术来自钟白，那么他的药术便是来自“鬼医”金霖。
江湖最富盛名的那几年与“圣医”钟白并称“鬼圣”。五步之内都有毒，是死是活，全凭运气。
有趣地是，金霖骄傲英气，钟白温润如玉，本该医毒不两立的二人从来形影不离，少年成双。一个下完毒，一个又把人救了。所以要说金霖真毒死过什么人还真的没有。但是也从来没有人敢去主动招惹他二人，下毒于无形，救不救却要看他们心情了。
但是说来也奇怪，几年之后两人双双匿迹。再过了一年，圣医钟白再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却不见了金霖。没人敢去问，钟白似乎也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从此，世间出现了圣医门。
——————————————
药王最鼎盛的时期阿福还没有出生。阿福出生以后却听多了药王金霖如何狠觉残暴的故事，阴影从小就形成了。
后来阿福照顾前来圣医门学医的天一，才知道天一偷偷还拜了一人为师。
天一频繁下山寻金霖，阿福与他的接触自然也就少不了，才知道这人正是药王金霖。
阿福隐隐知道天一拜金霖为师是瞒着钟白的。也听闻过金霖和钟白的少年逸事。只是不知道金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与钟白一个在山上，一个在山下；又为何金霖年纪不大，却一头华发。
阿福也问过他家少爷，天一只对他道——不可说。
从小就有的阴影，阿福想不怕金霖都难，光是这一身凛冽地气场就能把阿福震住。
阿福视死如归地去敲了曾经药王的门。好歹要解决了少爷的吃饭大事。
“何事？”慵懒至极。
“借……借借借米——”
“借……借借借什么米——”打趣阿福是金霖从天一第一次带他来时便有的习惯了。金霖知道阿福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每次都忍不住吓吓他。没有为什么。兴趣爱好。
“借借——吃饭，吃饭的米。”阿福快哭了。
“不是说别来烦我么！”
“没没没米了，少……少爷要吃……吃饭。”
“嗯？”
“我…我……我也要吃饭。”
“那借吧。”“明天的这个时候，谁借的谁来还。”
阿福第一次觉得自己命苦。
直到第二天还了米，阿福都没有搭理富贵。
富贵很无辜。
第二十一章 相处
几天下来，李贺觉得事情发展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除了每天晚上都会来敲他房门问他要不要一起睡觉之外，天一都太安静了。
天一这几天也几乎不来找李贺。把他强迫来，又把他晾在一边，耍他玩儿么？李贺气的牙痒痒。
第四天。
晚饭。
天一都只在给李贺夹菜，自己其实根本没吃几口。胃疼，胸闷，吃了也会吐，费事，索性能少吃就少吃。
“吃完阿贺便去休息吧。”天一果然如前几天一样，一吃完就又走了，留下一句：“阿福，把桌子收拾了。”根本不管李贺。
李贺有火不知道往哪里发，天一不烦他，他应该开心才是，安安耽耽度过这一个月他就回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可偏偏李贺就是觉得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可怜了富贵天天被他使唤着又是去摸鱼，又是去猎山鸡。偏偏天一几乎一口不吃。
也是这几天一起吃饭，李贺才发觉天一吃的太少了，从前竟也没有发觉天一何时瘦成这样。
——————————————
天一倒也不是故意凉着李贺，来一出欲擒故纵。有情方可纵情，天一根本不觉得李贺对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情意。
其实天一这些天来都会去金霖那屋。一个是治毒，一个是金霖时日无多了。
天一此番前来住其实就是算出金霖的终期才定要来送他一程。当然，天一绝对不会对着金霖说，金霖了然却也不说破。
白天饮酒抚琴，谈天下棋，晚上金霖就关起门为天一施毒。用药已经没什么治疗效果了，唯一能延续性命的唯有以毒攻毒。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
第七天。李贺倒是先忍不住了。每天听着屋前的琴声笑语，李贺就甩一次茶杯。
富贵赶去街上买了五回以后就学聪明了，一次性买了一篮子。李贺看着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二十个茶杯，眼角抽搐。
傍晚天一照例来问他要不要一起睡觉。这次李贺却没直接赶人。拉了天一的手就往外走。
天一也不觉得惊讶，天一乐的被李贺牵着。
不过没一会儿，李贺就放开了他：“说吧。”
七天了，阿贺的耐心也真是不错了。天一笑了笑：“我以为你两天前就该问我了，先坐下吧。”
“圣灵山上那人是我师傅，当年我被逐出师门，不被允许回去，所以求药我设法让你替我去了，你莫要怪我。”
“圣医钟白？”
“是。我犯了大忌为师门不齿。”天天顿了顿，“屋外那人也是我师傅。我从圣灵山不小心跌落，他救了我一命。叫金霖，医术厉害，毒术更厉害。我的毒术就是他教的。”
很多时候人世间的几年时间一句话就可以说完，天一觉得苦涩。
“药王金霖？”
“是。”
“他不是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吗？不是传言他与圣医钟白最终分道扬镳，又怎么会出现在圣灵山下。”
“阿贺，想听故事吗？”
几天下来，李贺觉得事情发展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除了每天晚上都会来敲他房门问他要不要一起睡觉之外，天一都太安静了。
天一这几天也几乎不来找李贺。把他强迫来，又把他晾在一边，耍他玩儿么？李贺气的牙痒痒。
第四天。
晚饭。
天一都只在给李贺夹菜，自己其实根本没吃几口。胃疼，胸闷，吃了也会吐，费事，索性能少吃就少吃。
“吃完阿贺便去休息吧。”天一果然如前几天一样，一吃完就又走了，留下一句：“阿福，把桌子收拾了。”根本不管李贺。
李贺有火不知道往哪里发，天一不烦他，他应该开心才是，安安耽耽度过这一个月他就回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可偏偏李贺就是觉得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可怜了富贵天天被他使唤着又是去摸鱼，又是去猎山鸡。偏偏天一几乎一口不吃。
也是这几天一起吃饭，李贺才发觉天一吃的太少了，从前竟也没有发觉天一何时瘦成这样。
——————————————
天一倒也不是故意凉着李贺，来一出欲擒故纵。有情方可纵情，天一根本不觉得李贺对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情意。
其实天一这些天来都会去金霖那屋。一个是治毒，一个是金霖时日无多了。
天一此番前来住其实就是算出金霖的终期才定要来送他一程。当然，天一绝对不会对着金霖说，金霖了然却也不说破。
白天饮酒抚琴，谈天下棋，晚上金霖就关起门为天一施毒。用药已经没什么治疗效果了，唯一能延续性命的唯有以毒攻毒。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
第七天。李贺倒是先忍不住了。每天听着屋前的琴声笑语，李贺就甩一次茶杯。
富贵赶去街上买了五回以后就学聪明了，一次性买了一篮子。李贺看着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二十个茶杯，眼角抽搐。
傍晚天一照例来问他要不要一起睡觉。这次李贺却没直接赶人。拉了天一的手就往外走。
天一也不觉得惊讶，天一乐的被李贺牵着。
不过没一会儿，李贺就放开了他：“说吧。”
七天了，阿贺的耐心也真是不错了。天一笑了笑：“我以为你两天前就该问我了，先坐下吧。”
“圣灵山上那人是我师傅，当年我被逐出师门，不被允许回去，所以求药我设法让你替我去了，你莫要怪我。”
“圣医钟白？”
“是。我犯了大忌为师门不齿。”天天顿了顿，“屋外那人也是我师傅。我从圣灵山不小心跌落，他救了我一命。叫金霖，医术厉害，毒术更厉害。我的毒术就是他教的。”
很多时候人世间的几年时间一句话就可以说完，天一觉得苦涩。
“药王金霖？”
“是。”
“他不是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吗？不是传言他与圣医钟白最终分道扬镳，又怎么会出现在圣灵山下。”
“阿贺，想听故事吗？”
第二十二章 过往
“你再日日跟着我，我便用药毒死你。”
“那你倒是毒死我啊，说了这许多日还不动手，你不嫌烦我都替你烦。”钟白悠悠然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到了一杯，递到金霖眼前，“你要不要？”
“哼。”金霖夺过来一口喝了。
“我不是要赖着你，只是我一个人闯荡江湖，又没什么本事，我觉得你什么都厉害，就想能与你做个伴，必要时也能护我一命。一路上我一定对你好。”钟白说的情真意切。
一句“你什么都厉害”夸的金霖一下子上了天。“我周身是毒，你敢跟就跟，不过别想着我能护你。”
“我敢的。”钟白笑得好看。
“再倒一杯。”
也是金霖傻，那时候的金霖以身试毒，各种毒都往体内放，功力未到高深境界，还不能收放自如地控毒，凡近他身五步之内的人就有可能染毒身亡。钟白跟了他三月有余反倒越发精神饱满，他也看不出。
等到他反应过来钟白一身好医术甚至胜过自己的时候，他早就连称呼都换了，从“喂”到“钟白”到“阿白”，什么都晚了。
早就离不得，分不得。
再后来，江湖上多了两个入队出双的少年郎，一个害人，一个救人，一时间人心惶惶。他们倒是过得惬意舒爽。
泛舟阅山，舞剑抚琴，下棋作画。日交游，夜交欢。
少年情义最无暇。
仗剑负琴，青山遍踏。
钟白和金霖以为他们能这样过完这辈子。前半生游历尘世，后半生便寻一处山谷，傍水搭一间茅草屋，再寻一两个徒弟传授一身功夫，这样，也便是一生了。
可时间总是太快，匆匆又匆匆，仿若指间的流沙，一切缱绻都入了画。
金霖毒发了。
他练的功太毒太狠。他的一身术士都是用毒堆起来的。等钟白要他停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会死。
金霖救不了自己。钟白也救不了他。
再后来钟白像是疯了一样天天夜以继日的寻药，研药，寻药，研药。整个人快速枯败了下来，甚至比金霖看起来更像将死之人。
可是所有新药全部石沉大海。
金霖拿着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逼钟白放弃。良久，钟白转过身来抬头看金霖，满脸泪水。
钟白却对着金霖笑了。
“我们一起死吧。”
金霖把钟白狠狠地揉在了怀里。“好。”
那日以后，钟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日日拉着金霖的手出门，看山，看水，看世间每一刻有金霖陪伴的花鸟虫鱼。傍晚再一起回来，金霖给他抚琴，他就站在溪水边看着他。
一起生。
也一起等待死。
金霖毒发的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钟白都会寻了一个借口提前走开。金霖不想让他看到的，他就不看。每次金霖在屋内打滚痉挛，钟白就坐在门外地台阶上发抖。
等到里面没了动静，钟白就起身，若无其事的进屋，说一声：“今天又来晚了，你也不等我一起睡。”
很多次半夜金霖疼的睡不着在床上闭眼忍痛，钟白突然醒来去探他的鼻息，然后才放心地又枕着金霖的手睡过去。金霖睁开眼睛，心里像是被人拿了刀在绞。
最终金霖还是骗了钟白。
他舍不得钟白跟他一起死。他一生唯一一次对钟白用毒。这毒绝不会损害身体一分一毫，却能让钟白失去关于他的所有记忆。且永不可逆。
命运总喜欢捉弄人。
金霖独自一人想寻一处去处等死，却意外被一潭泉水克制了毒性。
金霖发了疯一样回去寻钟白。钟白早就不见了。等再有钟白消息的时候，世上已经有了圣医门。
金霖没死。钟白却再也记不得他。多可笑。
金霖没有去设法唤起钟白的记忆，一个是不可能做到。另一个是没有意义了。金霖不知道那一潭水能救他几时，也许几天，也许几年。他随时会死。又何必再去招惹钟白呢。
金霖一夜白头。
再后来，圣灵山下多一处医馆。
冬去春来。
月盈日衰。
金霖在山下抚琴整整二十年。
何为长劫——
二十年。金霖没上过山。钟白从没下过山。
——————————————
“我想送师傅最后一程。”
“什么意思？”
“不会出七天。”天一已经算过。金霖虚耗这么多年，身体早就空了。
“他不是药王吗？”李贺说不上为何，总觉得心里太不痛快。
“医者不自医，阿贺莫不是没有听说过吗？”天一转过身来，温柔的冲他笑。
李贺觉得这笑笑得有些悲凉，倒不如不笑，不自觉移开了目光。李贺只道天一说的是金霖。
他自然感慨于金霖与钟白的过往，死对于金霖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可望而不可即，二十年的等待他不知道换做自己做不做得到。他震撼于两个男人的情爱，这是他从未想过得。
可到底世间情爱他还是不能尽懂，便也没再接话。
李贺不知，医者不自医，天一说的也是自己。
“你再日日跟着我，我便用药毒死你。”
“那你倒是毒死我啊，说了这许多日还不动手，你不嫌烦我都替你烦。”钟白悠悠然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到了一杯，递到金霖眼前，“你要不要？”
“哼。”金霖夺过来一口喝了。
“我不是要赖着你，只是我一个人闯荡江湖，又没什么本事，我觉得你什么都厉害，就想能与你做个伴，必要时也能护我一命。一路上我一定对你好。”钟白说的情真意切。
一句“你什么都厉害”夸的金霖一下子上了天。“我周身是毒，你敢跟就跟，不过别想着我能护你。”
“我敢的。”钟白笑得好看。
“再倒一杯。”
也是金霖傻，那时候的金霖以身试毒，各种毒都往体内放，功力未到高深境界，还不能收放自如地控毒，凡近他身五步之内的人就有可能染毒身亡。钟白跟了他三月有余反倒越发精神饱满，他也看不出。
等到他反应过来钟白一身好医术甚至胜过自己的时候，他早就连称呼都换了，从“喂”到“钟白”到“阿白”，什么都晚了。
早就离不得，分不得。
再后来，江湖上多了两个入队出双的少年郎，一个害人，一个救人，一时间人心惶惶。他们倒是过得惬意舒爽。
泛舟阅山，舞剑抚琴，下棋作画。日交游，夜交欢。
少年情义最无暇。
仗剑负琴，青山遍踏。
钟白和金霖以为他们能这样过完这辈子。前半生游历尘世，后半生便寻一处山谷，傍水搭一间茅草屋，再寻一两个徒弟传授一身功夫，这样，也便是一生了。
可时间总是太快，匆匆又匆匆，仿若指间的流沙，一切缱绻都入了画。
金霖毒发了。
他练的功太毒太狠。他的一身术士都是用毒堆起来的。等钟白要他停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会死。
金霖救不了自己。钟白也救不了他。
再后来钟白像是疯了一样天天夜以继日的寻药，研药，寻药，研药。整个人快速枯败了下来，甚至比金霖看起来更像将死之人。
可是所有新药全部石沉大海。
金霖拿着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逼钟白放弃。良久，钟白转过身来抬头看金霖，满脸泪水。
钟白却对着金霖笑了。
“我们一起死吧。”
金霖把钟白狠狠地揉在了怀里。“好。”
那日以后，钟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日日拉着金霖的手出门，看山，看水，看世间每一刻有金霖陪伴的花鸟虫鱼。傍晚再一起回来，金霖给他抚琴，他就站在溪水边看着他。
一起生。
也一起等待死。
金霖毒发的越来越频繁。每一次钟白都会寻了一个借口提前走开。金霖不想让他看到的，他就不看。每次金霖在屋内打滚痉挛，钟白就坐在门外地台阶上发抖。
等到里面没了动静，钟白就起身，若无其事的进屋，说一声：“今天又来晚了，你也不等我一起睡。”
很多次半夜金霖疼的睡不着在床上闭眼忍痛，钟白突然醒来去探他的鼻息，然后才放心地又枕着金霖的手睡过去。金霖睁开眼睛，心里像是被人拿了刀在绞。
最终金霖还是骗了钟白。
他舍不得钟白跟他一起死。他一生唯一一次对钟白用毒。这毒绝不会损害身体一分一毫，却能让钟白失去关于他的所有记忆。且永不可逆。
命运总喜欢捉弄人。
金霖独自一人想寻一处去处等死，却意外被一潭泉水克制了毒性。
金霖发了疯一样回去寻钟白。钟白早就不见了。等再有钟白消息的时候，世上已经有了圣医门。
金霖没死。钟白却再也记不得他。多可笑。
金霖没有去设法唤起钟白的记忆，一个是不可能做到。另一个是没有意义了。金霖不知道那一潭水能救他几时，也许几天，也许几年。他随时会死。又何必再去招惹钟白呢。
金霖一夜白头。
再后来，圣灵山下多一处医馆。
冬去春来。
月盈日衰。
金霖在山下抚琴整整二十年。
何为长劫——
二十年。金霖没上过山。钟白从没下过山。
——————————————
“我想送师傅最后一程。”
“什么意思？”
“不会出七天。”天一已经算过。金霖虚耗这么多年，身体早就空了。
“他不是药王吗？”李贺说不上为何，总觉得心里太不痛快。
“医者不自医，阿贺莫不是没有听说过吗？”天一转过身来，温柔的冲他笑。
李贺觉得这笑笑得有些悲凉，倒不如不笑，不自觉移开了目光。李贺只道天一说的是金霖。
他自然感慨于金霖与钟白的过往，死对于金霖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坏事，可望而不可即，二十年的等待他不知道换做自己做不做得到。他震撼于两个男人的情爱，这是他从未想过得。
可到底世间情爱他还是不能尽懂，便也没再接话。
李贺不知，医者不自医，天一说的也是自己。
第二十三章 云烟
第六日。
金霖没有醒过来。他安静的倚靠在床上，维持着望向窗外山顶地方向。脸上一片安详，嘴角还有微微地弧度，眼睛却闭着。
阴错阳差借来二十年，等不来故人，那就算了吧。
曾言与君天下济，而今白首故人稀。
有情不能终老实在是一件太平常的事情。
李贺不忍心看。他觉得心里发胀发酸。
天一低低地喊了一声“师傅”，在床边跪了很久。
阿福却是哭得最惨的一个。他为金霖哭，为钟白哭，更为他家少爷哭。
阿福相信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有了一个开头。然后才有后来的二，三——所有。就像死亡不是结束，是一系列死亡的开始。
阿福抱着天一哭的满脸泪水。
见了生死的人最没有安全感。
他害怕，他没了少爷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福说：少爷，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不要李贺，我们回家吧。
天一摸着阿福的头最终都没说出一句话。
接着是金霖的身后事。
最简单的事不过就是死，从此归尘归土，世间纷扰，再无相关。
金霖三天前对天一说：你师父若是记得起，定然最恨我——烧了之后就用药把我化了吧，连灰都不要剩下。
天一把金霖烧了，却留出了一把骨灰，其他的倒上了药，瞬间化作一摊水，最后蒸发了个干净。
天一拿着最后一点骨灰把他撒在了金霖夜夜弹琴的山脚。
——————————————
“你毒多少人，我便为你救多少人。定不让你造一个杀孽。若你入了地狱不入轮回，我与谁死同处，生同游。”
那一夜山顶，地面草很干，也很软，没有风，没有月亮，满天星辰闪闪烁烁，金霖躺在钟白旁边，紧紧挨着，仰面望天。钟白说这话的时候金霖转过头看他，钟白的眼睛里一片星光。
夜空星辰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知岁月长。
——————————————
最后一夜，金霖在山下抚琴，二十年都没等来的人，那一夜自然也不会来。
阿白，我还能为你抚琴几次。
琴声袅袅，无人应答。
第六日。
金霖没有醒过来。他安静的倚靠在床上，维持着望向窗外山顶地方向。脸上一片安详，嘴角还有微微地弧度，眼睛却闭着。
阴错阳差借来二十年，等不来故人，那就算了吧。
曾言与君天下济，而今白首故人稀。
有情不能终老实在是一件太平常的事情。
李贺不忍心看。他觉得心里发胀发酸。
天一低低地喊了一声“师傅”，在床边跪了很久。
阿福却是哭得最惨的一个。他为金霖哭，为钟白哭，更为他家少爷哭。
阿福相信一切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有了一个开头。然后才有后来的二，三——所有。就像死亡不是结束，是一系列死亡的开始。
阿福抱着天一哭的满脸泪水。
见了生死的人最没有安全感。
他害怕，他没了少爷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阿福说：少爷，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不要李贺，我们回家吧。
天一摸着阿福的头最终都没说出一句话。
接着是金霖的身后事。
最简单的事不过就是死，从此归尘归土，世间纷扰，再无相关。
金霖三天前对天一说：你师父若是记得起，定然最恨我——烧了之后就用药把我化了吧，连灰都不要剩下。
天一把金霖烧了，却留出了一把骨灰，其他的倒上了药，瞬间化作一摊水，最后蒸发了个干净。
天一拿着最后一点骨灰把他撒在了金霖夜夜弹琴的山脚。
——————————————
“你毒多少人，我便为你救多少人。定不让你造一个杀孽。若你入了地狱不入轮回，我与谁死同处，生同游。”
那一夜山顶，地面草很干，也很软，没有风，没有月亮，满天星辰闪闪烁烁，金霖躺在钟白旁边，紧紧挨着，仰面望天。钟白说这话的时候金霖转过头看他，钟白的眼睛里一片星光。
夜空星辰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知岁月长。
——————————————
最后一夜，金霖在山下抚琴，二十年都没等来的人，那一夜自然也不会来。
阿白，我还能为你抚琴几次。
琴声袅袅，无人应答。
第二十四章 十天
李贺不一样了。
天一能感觉到。李贺会主动给他夹菜，也会主动跟他说话。连天一今天脸色不好都开始关心起来。
天一是开心的。同时他开始自我厌恶。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太卑鄙。他到底还是利用了他的两个师傅。他把最美好的东西血淋淋的撕开，然后讲成故事。他知道李贺一定会触动。
天一跪在金霖的琴前，用银针在右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三道。
对不起，师傅。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真的等不了了。
——————————————
饭后。
天一来到李贺紧闭的门口。天一缓了缓，最终也没有推门进去。
天一背过身，靠着门坐了下去，他太痛了。金霖走后，他几乎没吃过饭。一吃饭他就觉得自己恶心，恶心的想吐。
胃腹绞的他按揉的手都止不住的抖。一阵阵眩晕，气短。下一次毒发应该不远了，这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吧。一个月两次，从来都没有过的频率。
阿贺，你对我的转变不够。还远远不够，太慢了。
阿贺。我该怎么办。
天一靠着门坐了很久，久到他一下子起不来身。
起不来就坐着吧。
“为什么还不走？”屋内传来李贺的声音。
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在门外。
“一个月，一半多过去了。还剩十天不到。阿贺，你爱我吧。”
久久没有回答。
久到天一靠着门昏睡了过去，也没听到想要的回答。
屋内的李贺不知道天一在门外昏睡了一夜。
在听到天一说还剩十天的时候，他没有觉得多开心。反而有点无措。再听到天一对他说让他爱他的时候，李贺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坐在桌边，看着富贵买来的二十个茶杯，整整齐齐，恍恍惚惚，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天一。王天一。
如果他现在愿意给天一一次机会，那么这几年来的兜兜转转又算什么呢。那就是他错了。可错的明明就是王天一，他又哪里有错。
可他看到了金霖的死。他觉得钟白该恨金霖。
李贺第一次对天一有了心疼。这几天李贺每一次回头，总是能撞进天一的眼睛里，天一总在看他。是不是天一看的一直都是他，只是他从来不回头看过。
天一似乎病了。他总是胃痛，也不吃饭，变得更瘦，还总是胸闷。天一不说，他就当没发现。
整整一夜，李贺从他和天一的初遇到他发现了天一对他的控制欲再到后来他单方面地决裂，他越来越强大，天一还是用尽心计，却显得越来越无力。他一直在跑，天一就一直追。
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天一不追了。李贺不想往下想，天一怎么可能不追。
最美的最初永远不朽。
李贺知道他和王天一，怎么都回不去了。
还剩十天。
那就给你十天吧。
李贺不一样了。
天一能感觉到。李贺会主动给他夹菜，也会主动跟他说话。连天一今天脸色不好都开始关心起来。
天一是开心的。同时他开始自我厌恶。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太卑鄙。他到底还是利用了他的两个师傅。他把最美好的东西血淋淋的撕开，然后讲成故事。他知道李贺一定会触动。
天一跪在金霖的琴前，用银针在右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三道。
对不起，师傅。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真的等不了了。
——————————————
饭后。
天一来到李贺紧闭的门口。天一缓了缓，最终也没有推门进去。
天一背过身，靠着门坐了下去，他太痛了。金霖走后，他几乎没吃过饭。一吃饭他就觉得自己恶心，恶心的想吐。
胃腹绞的他按揉的手都止不住的抖。一阵阵眩晕，气短。下一次毒发应该不远了，这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吧。一个月两次，从来都没有过的频率。
阿贺，你对我的转变不够。还远远不够，太慢了。
阿贺。我该怎么办。
天一靠着门坐了很久，久到他一下子起不来身。
起不来就坐着吧。
“为什么还不走？”屋内传来李贺的声音。
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在门外。
“一个月，一半多过去了。还剩十天不到。阿贺，你爱我吧。”
久久没有回答。
久到天一靠着门昏睡了过去，也没听到想要的回答。
屋内的李贺不知道天一在门外昏睡了一夜。
在听到天一说还剩十天的时候，他没有觉得多开心。反而有点无措。再听到天一对他说让他爱他的时候，李贺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坐在桌边，看着富贵买来的二十个茶杯，整整齐齐，恍恍惚惚，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
天一。王天一。
如果他现在愿意给天一一次机会，那么这几年来的兜兜转转又算什么呢。那就是他错了。可错的明明就是王天一，他又哪里有错。
可他看到了金霖的死。他觉得钟白该恨金霖。
李贺第一次对天一有了心疼。这几天李贺每一次回头，总是能撞进天一的眼睛里，天一总在看他。是不是天一看的一直都是他，只是他从来不回头看过。
天一似乎病了。他总是胃痛，也不吃饭，变得更瘦，还总是胸闷。天一不说，他就当没发现。
整整一夜，李贺从他和天一的初遇到他发现了天一对他的控制欲再到后来他单方面地决裂，他越来越强大，天一还是用尽心计，却显得越来越无力。他一直在跑，天一就一直追。
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天一不追了。李贺不想往下想，天一怎么可能不追。
最美的最初永远不朽。
李贺知道他和王天一，怎么都回不去了。
还剩十天。
那就给你十天吧。
第二十五章 梦醒
这十天过得是天一最开心的十天。
他从来不知道李贺还可以那么好。李贺为他舞剑，背他过河，陪他看星星，还与他同睡。
天一躺在李贺身侧。伸手去摸李贺的脸，刚刚碰到就被抓住了。
“快睡。”
“阿贺，我想亲你。”
……
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对。
天一凑上去，温凉地触感真实的让天一难以置信。真好。
——————————————
那天他昏睡在李贺门口，李贺第二天打开门时他还没有醒，直直的向门内倒去。
李贺一把扶住了他。天一因为病痛有些昏沉，李贺只当他没睡醒，虽惊讶于他竟然在门外守了一夜，但到底还是不忍，一把抱起天一放到了床上。
天一一下子清醒了。
李贺站在床边没走。
天一睁着眼睛不敢动，不敢出声，甚至不敢看李贺。
李贺第一次抱他。
“十天——我给你这十天。”
——————————————
“阿贺……”
“又怎么了。”
“要了我。”
李贺对那一次的下药讳莫如深，他不是没有感觉，恰恰是感觉太强烈。光从欲望来说，李贺是渴望第二次的。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除了欲望，人还有理智。
“睡觉。”
“阿贺……”天一已经整个人都俯了过来，两只手不安分的在李贺身上游走，“难不成你要我再对你下一次药？”
“你敢！”李贺一把抓住天一的手一个翻身将天一压在了身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再惹我！”
天一在李贺的眼里看到了欲火。
“什么机会？你可都顶着我了。”天一就是要惹他。这十天幸福的太没有安全感了，他必须让李贺狠狠的进入他，占有他。
——————————————
和谐拉灯*嘿嘿嘿*
——————————————
天一趴在李贺身上，累的一身汗。其实并没有多舒服，更多的是痛。可天一觉得心安。
每一次撞击天一都不停地喊着李贺的名字。李贺一声也没有喊他的。可是足够了，天一心里已经满满当当。
“阿贺。”
“嗯。”
“我们明天去泛舟吧。”
“十天。”
“什么？”
“十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我们该回去了。”李贺不去看天一。他说这话其实无意，但说出口却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天一果然不说话了。
李贺想再说点什么，最终也什么都没说。让他说什么呢？他其实也觉得这样不错？他可以继续把王天一留在身边？太荒唐！
李贺唯有沉默。
天一如梦初醒。天一其实一直数着，他以为他不说李贺就会忘了，明明李贺这十天也那么开心。他催眠自己，过一天，再过一天。
到头来不过无纸契约。十天便是有效期。
十天。天一突然想哭。可发出口的却是笑。
“哈哈哈！十天。”天一笑的几乎停不下来，“阿贺啊阿贺，给我美梦却叫我清醒，与我交欢却不予我慈悲。”
“真想把你这里豁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心。”天一指着李贺地胸腔，果真取出一根针，一点一点刺进去。
李贺一声不吭。这一刻他心里难受的厉害。他明明不喜欢王天一，却为他的话心痛。
天一把针拔出来，扎的并不深。只渗出一小颗血珠。天一愣了愣，低下头舔了。
笑往哀藏。
“既然最后一天，那便做个够吧！”天一一把掀开被子，坐到了李贺肚子上。
李贺完全惊呆了。
他在天一的眼里看到了浓重的悲伤，还有更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他只觉得心惊。
既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做吧。回了京城，他有的是时间去思考。李贺这样想。
那一夜天一却像是疯了，动作变得格外疯狂。
只是李贺一直做到力竭，天一也没有再喊他的名字。
这十天过得是天一最开心的十天。
他从来不知道李贺还可以那么好。李贺为他舞剑，背他过河，陪他看星星，还与他同睡。
天一躺在李贺身侧。伸手去摸李贺的脸，刚刚碰到就被抓住了。
“快睡。”
“阿贺，我想亲你。”
……
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对。
天一凑上去，温凉地触感真实的让天一难以置信。真好。
——————————————
那天他昏睡在李贺门口，李贺第二天打开门时他还没有醒，直直的向门内倒去。
李贺一把扶住了他。天一因为病痛有些昏沉，李贺只当他没睡醒，虽惊讶于他竟然在门外守了一夜，但到底还是不忍，一把抱起天一放到了床上。
天一一下子清醒了。
李贺站在床边没走。
天一睁着眼睛不敢动，不敢出声，甚至不敢看李贺。
李贺第一次抱他。
“十天——我给你这十天。”
——————————————
“阿贺……”
“又怎么了。”
“要了我。”
李贺对那一次的下药讳莫如深，他不是没有感觉，恰恰是感觉太强烈。光从欲望来说，李贺是渴望第二次的。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除了欲望，人还有理智。
“睡觉。”
“阿贺……”天一已经整个人都俯了过来，两只手不安分的在李贺身上游走，“难不成你要我再对你下一次药？”
“你敢！”李贺一把抓住天一的手一个翻身将天一压在了身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再惹我！”
天一在李贺的眼里看到了欲火。
“什么机会？你可都顶着我了。”天一就是要惹他。这十天幸福的太没有安全感了，他必须让李贺狠狠的进入他，占有他。
——————————————
和谐拉灯*嘿嘿嘿*
——————————————
天一趴在李贺身上，累的一身汗。其实并没有多舒服，更多的是痛。可天一觉得心安。
每一次撞击天一都不停地喊着李贺的名字。李贺一声也没有喊他的。可是足够了，天一心里已经满满当当。
“阿贺。”
“嗯。”
“我们明天去泛舟吧。”
“十天。”
“什么？”
“十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我们该回去了。”李贺不去看天一。他说这话其实无意，但说出口却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天一果然不说话了。
李贺想再说点什么，最终也什么都没说。让他说什么呢？他其实也觉得这样不错？他可以继续把王天一留在身边？太荒唐！
李贺唯有沉默。
天一如梦初醒。天一其实一直数着，他以为他不说李贺就会忘了，明明李贺这十天也那么开心。他催眠自己，过一天，再过一天。
到头来不过无纸契约。十天便是有效期。
十天。天一突然想哭。可发出口的却是笑。
“哈哈哈！十天。”天一笑的几乎停不下来，“阿贺啊阿贺，给我美梦却叫我清醒，与我交欢却不予我慈悲。”
“真想把你这里豁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心。”天一指着李贺地胸腔，果真取出一根针，一点一点刺进去。
李贺一声不吭。这一刻他心里难受的厉害。他明明不喜欢王天一，却为他的话心痛。
天一把针拔出来，扎的并不深。只渗出一小颗血珠。天一愣了愣，低下头舔了。
笑往哀藏。
“既然最后一天，那便做个够吧！”天一一把掀开被子，坐到了李贺肚子上。
李贺完全惊呆了。
他在天一的眼里看到了浓重的悲伤，还有更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他只觉得心惊。
既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做吧。回了京城，他有的是时间去思考。李贺这样想。
那一夜天一却像是疯了，动作变得格外疯狂。
只是李贺一直做到力竭，天一也没有再喊他的名字。
第二十六章 高闵
没人知道高闵是怎么从圣医门逃出来的。
可天一、李贺、阿福、富贵被十几个人重重围住的当下绝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但凡有点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阵仗不是打劫就是报仇。显而易见，他们属于后者。
李贺在圣医门擒下了窃药的高闵，并断了其两条手臂。
不过现在看来，高闵的手臂不但全好了，内力也精进了不少。同时，身边那十几个人从内力上感知也能知晓其功夫也不是平常人能轻易取胜的。
连阿福都看出来来者不善且不好对付，护着天一不让他出马车：“少爷，你千万别出来，待阿福将他们一个个都杀干净了，阿福再护你回家。”
——————————————
“李贺。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我窃药不对在先，你擒我我没话说。但我也我的苦衷。我取药也是为了救人。可我最终也没有赶上。我欠圣医门的今天以后自会拿命去还。但是你也欠我一条命。你我今日就做一个了结。”
“好。”
“李贺，我放后面三人走，你我二人的恩怨我不会牵连其他人。就你我二人，我也不会让我带的人出手，今日一定有个死有个活。”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和不得已。其实高闵也不是多大的恶人，至少冲他这番话，李贺对他也多了一份敬佩。
“老爷，我不会走的。”富贵已经拿起了剑。
天一望着李贺不说话。阿福自然也不会多嘴。
李贺看了天一一眼，叹了口气。转过身对高闵说：“不用了。他们不会走的，也不会让我一个人跟你独斗。一起来吧。”
“好！那便依你！”“上！”
十几个人一齐冲了上来。李贺富贵挡在天一阿福的马车前。
——————————————
天一笑了。
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心里却开心。李贺也不是一点都不懂他。
“阿福。给我药。”
“少爷？”
“给我吧，还是你要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阿福把药瓶拿了出来。刚想倒出一颗来。
“都给我吧，一颗两颗不够的。”
“你一直骗我。”阿福眼睛都红了，却还是把整瓶递给了天一。
“别哭了，又死不了。”天一倒出三颗，“你看，我只吃三颗。”
“一颗两颗还是三颗，都是毒药。”
天一揉了揉阿福低着的脑袋，“这次回去我把这药都给你，由你处置，我一颗都不再吃。”
“你说的。”
“我说的。”“好了，去帮忙吧，我缓缓就来。”
阿福看了看天一，又看了看厮杀中还护着他二人的李贺和富贵，再不去帮忙他们确实也寡不敌众了，李贺和富贵虽也是高手，但都多多少少挂了彩。
“少爷，我去了，你一定要护好你自己！阿福一定让你平安回家。”阿福冲了出去。
天一觉得有点不太好的预告。却又说不上来。
他得立刻运功，刺激一下药效的发挥，他现在连剑都拿不住。李贺他们虽然有了阿福的助力，怕也撑不了太久。
没人知道高闵是怎么从圣医门逃出来的。
可天一、李贺、阿福、富贵被十几个人重重围住的当下绝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但凡有点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阵仗不是打劫就是报仇。显而易见，他们属于后者。
李贺在圣医门擒下了窃药的高闵，并断了其两条手臂。
不过现在看来，高闵的手臂不但全好了，内力也精进了不少。同时，身边那十几个人从内力上感知也能知晓其功夫也不是平常人能轻易取胜的。
连阿福都看出来来者不善且不好对付，护着天一不让他出马车：“少爷，你千万别出来，待阿福将他们一个个都杀干净了，阿福再护你回家。”
——————————————
“李贺。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我窃药不对在先，你擒我我没话说。但我也我的苦衷。我取药也是为了救人。可我最终也没有赶上。我欠圣医门的今天以后自会拿命去还。但是你也欠我一条命。你我今日就做一个了结。”
“好。”
“李贺，我放后面三人走，你我二人的恩怨我不会牵连其他人。就你我二人，我也不会让我带的人出手，今日一定有个死有个活。”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和不得已。其实高闵也不是多大的恶人，至少冲他这番话，李贺对他也多了一份敬佩。
“老爷，我不会走的。”富贵已经拿起了剑。
天一望着李贺不说话。阿福自然也不会多嘴。
李贺看了天一一眼，叹了口气。转过身对高闵说：“不用了。他们不会走的，也不会让我一个人跟你独斗。一起来吧。”
“好！那便依你！”“上！”
十几个人一齐冲了上来。李贺富贵挡在天一阿福的马车前。
——————————————
天一笑了。
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心里却开心。李贺也不是一点都不懂他。
“阿福。给我药。”
“少爷？”
“给我吧，还是你要我现在就死在这里。”
阿福把药瓶拿了出来。刚想倒出一颗来。
“都给我吧，一颗两颗不够的。”
“你一直骗我。”阿福眼睛都红了，却还是把整瓶递给了天一。
“别哭了，又死不了。”天一倒出三颗，“你看，我只吃三颗。”
“一颗两颗还是三颗，都是毒药。”
天一揉了揉阿福低着的脑袋，“这次回去我把这药都给你，由你处置，我一颗都不再吃。”
“你说的。”
“我说的。”“好了，去帮忙吧，我缓缓就来。”
阿福看了看天一，又看了看厮杀中还护着他二人的李贺和富贵，再不去帮忙他们确实也寡不敌众了，李贺和富贵虽也是高手，但都多多少少挂了彩。
“少爷，我去了，你一定要护好你自己！阿福一定让你平安回家。”阿福冲了出去。
天一觉得有点不太好的预告。却又说不上来。
他得立刻运功，刺激一下药效的发挥，他现在连剑都拿不住。李贺他们虽然有了阿福的助力，怕也撑不了太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