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茶酒伴》（前两张修改重发）
【文案】
李贺再平凡不过的出身和最俗不可耐的人生追求，一心渴望功名利禄。陌路相逢知己恨晚。他真心把王天一当朋友但也的确凭借王天一的权势步步高升。如果能一直当朋友多好啊，作为朋友，他可以为了王天一去死。但王天一越来越明显的控制欲和独占欲让李贺觉得厌恶和窒息。王天一，你为什么不去死。
——————————分割线————————————
你要钱财我许你钱财
你贪恋权势我许你权势
你想要成家我许你娇妻美眷——
可后来你想要我死
——王天一
王天一，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死在你出生前，生生世世不相识。也好过现在这般境地，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李贺
李贺再平凡不过的出身和最俗不可耐的人生追求，一心渴望功名利禄。陌路相逢知己恨晚。他真心把王天一当朋友但也的确凭借王天一的权势步步高升。如果能一直当朋友多好啊，作为朋友，他可以为了王天一去死。但王天一越来越明显的控制欲和独占欲让李贺觉得厌恶和窒息。王天一，你为什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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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钱财我许你钱财
你贪恋权势我许你权势
你想要成家我许你娇妻美眷——
可后来你想要我死
——王天一
王天一，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死在你出生前，生生世世不相识。也好过现在这般境地，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李贺
第一章 成亲？
李府
“哈哈哈——成亲？”王天一仿佛觉得很可笑，转过身手搭在案桌上一下一下的轻叩，许久才淡淡说道：“阿贺，我不同意。”
“你同不同意根本不重要。”李贺微微抿了一口茶。
“哦？长本事了，是了，现在我也得喊你一声贺大人了，我是管不了你了，可是阿贺，我不准！”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准，趁早收起你对我那份不堪的心思，我觉得恶心！”
的确，李贺感激王天一，也真心愿意为王天一做任何事，但仅作为知己。要是没有王天一，李贺也不可能短短几年就取得如此权势。不过也正是王天一慢慢对他表现出来的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才逼得他不得不想要爬的更高，无论是在财力权利还是武力上都要强过王天一，他绝不能再受制于王天一！李贺一直坚信等他有了最后对抗王天一的权势和力量，王天一便再不会对他痴缠不休。如今，他确实做到了，但偏偏王天一根本不管这些，依然缠的他发疯。
“恶心——哈哈哈”王天一几不可察的抖了抖，感觉身体里熟悉的抽痛又有复苏的趋势，“阿贺莫不是说笑了，我是真心倾慕于你，你为何总是不懂呢。”
“倾慕？你才是说笑了，天下哪个男子愿意接受另一个男子的倾慕！”李贺说的咬牙切齿。
王天一倒是笑了：“阿贺莫不是怕我想强上了你，那倒无妨，我自然愿意欺身于阿贺你，想想都觉得美好至极呢！”
“闭嘴，你究竟有没有廉耻！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五日后便成亲，别让恨你！”李贺几乎是一把王天一推到桌台边沿，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天一。
王天一没有防备，后腰猝不及防的嗑在了菱形的桌沿，一股尖锐的疼痛逼的他一声闷哼，前腹本来就蓄势待发的腹痛开始在周身蔓延开来。
“恨...我还怕你恨我吗...”王天一低着脸喃喃自语。抬手扶了下后腰又微不可查的按了按胃腹后抬起头，转瞬冲着李贺笑。
这一笑笑的李贺有点儿懵，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样的笑容了，干净得好像刚刚相识那会儿，下棋比剑，日夜结伴，同塌而眠。只不过那时候李贺单纯的认为王天一的心思只同他一般，得知己一人足以。
李贺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也不由的缓和下来：“我不管你想干嘛，五日后我大喜，你来，我们便不记前日种种还如昨日兄弟相待，天一，可好？”
“不好！我的昨日里你从来不是兄弟。”王天一觉得疼痛更甚，慢慢欠下身来坐在椅上却不显分毫：“也罢，你想成亲，我便让你成亲。”
“当真？”
“我又何时骗过你呢。”“我不但许你成亲，我还要许你妾侍，你要的我便都给你，但你最后一定是我的！”
“阿福！”
“是，少爷。”门口应声跑来一个俊俏小生，步态极轻，阿福自幼便是跟了王天一的，伶俐的紧，武功虽不及他家主子，但也算是个中好手。
“去，寻几个干净姑娘家五日后送来李府，权当我送的贺大人大婚之礼了。”
“是。”
“阿贺，这样，你可开心？”王天一转过头直直的看着李贺。
“你！你简直——”“无可救药！五日后你不必来，礼更是无福消受！富贵，送客！”李贺话都未说完便甩了衣袖经直走了出去。李贺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王天一在他转身后略微弓起的身子和紧紧抠住桌沿的五指。
李府
“哈哈哈——成亲？”王天一仿佛觉得很可笑，转过身手搭在案桌上一下一下的轻叩，许久才淡淡说道：“阿贺，我不同意。”
“你同不同意根本不重要。”李贺微微抿了一口茶。
“哦？长本事了，是了，现在我也得喊你一声贺大人了，我是管不了你了，可是阿贺，我不准！”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准，趁早收起你对我那份不堪的心思，我觉得恶心！”
的确，李贺感激王天一，也真心愿意为王天一做任何事，但仅作为知己。要是没有王天一，李贺也不可能短短几年就取得如此权势。不过也正是王天一慢慢对他表现出来的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才逼得他不得不想要爬的更高，无论是在财力权利还是武力上都要强过王天一，他绝不能再受制于王天一！李贺一直坚信等他有了最后对抗王天一的权势和力量，王天一便再不会对他痴缠不休。如今，他确实做到了，但偏偏王天一根本不管这些，依然缠的他发疯。
“恶心——哈哈哈”王天一几不可察的抖了抖，感觉身体里熟悉的抽痛又有复苏的趋势，“阿贺莫不是说笑了，我是真心倾慕于你，你为何总是不懂呢。”
“倾慕？你才是说笑了，天下哪个男子愿意接受另一个男子的倾慕！”李贺说的咬牙切齿。
王天一倒是笑了：“阿贺莫不是怕我想强上了你，那倒无妨，我自然愿意欺身于阿贺你，想想都觉得美好至极呢！”
“闭嘴，你究竟有没有廉耻！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五日后便成亲，别让恨你！”李贺几乎是一把王天一推到桌台边沿，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天一。
王天一没有防备，后腰猝不及防的嗑在了菱形的桌沿，一股尖锐的疼痛逼的他一声闷哼，前腹本来就蓄势待发的腹痛开始在周身蔓延开来。
“恨...我还怕你恨我吗...”王天一低着脸喃喃自语。抬手扶了下后腰又微不可查的按了按胃腹后抬起头，转瞬冲着李贺笑。
这一笑笑的李贺有点儿懵，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这样的笑容了，干净得好像刚刚相识那会儿，下棋比剑，日夜结伴，同塌而眠。只不过那时候李贺单纯的认为王天一的心思只同他一般，得知己一人足以。
李贺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也不由的缓和下来：“我不管你想干嘛，五日后我大喜，你来，我们便不记前日种种还如昨日兄弟相待，天一，可好？”
“不好！我的昨日里你从来不是兄弟。”王天一觉得疼痛更甚，慢慢欠下身来坐在椅上却不显分毫：“也罢，你想成亲，我便让你成亲。”
“当真？”
“我又何时骗过你呢。”“我不但许你成亲，我还要许你妾侍，你要的我便都给你，但你最后一定是我的！”
“阿福！”
“是，少爷。”门口应声跑来一个俊俏小生，步态极轻，阿福自幼便是跟了王天一的，伶俐的紧，武功虽不及他家主子，但也算是个中好手。
“去，寻几个干净姑娘家五日后送来李府，权当我送的贺大人大婚之礼了。”
“是。”
“阿贺，这样，你可开心？”王天一转过头直直的看着李贺。
“你！你简直——”“无可救药！五日后你不必来，礼更是无福消受！富贵，送客！”李贺话都未说完便甩了衣袖经直走了出去。李贺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王天一在他转身后略微弓起的身子和紧紧抠住桌沿的五指。
第二章 大婚
五日后。大婚。
李府大喜之事说来也该是京城一大盛事。虽说李贺李大人并非世官世禄，但短短几年深得圣上亲识，地位，武功高，谋略大，忠心不二，地位一时竟也不输宰相。
可偏偏李贺婉拒了几家大家之女名门之后，迎娶了一位貌不惊人出身更不惊人的平凡女子——秦敏。
在遇到王天一之前他遇见的便是秦敏。在他饥寒交迫的时候为他留出别院一间破落的屋子，虽不曾有多好，却也救他于潦倒。李贺娶她并非全出于感恩，确实也是有些动心于秦敏。这么多年秦敏也真心待他守他，男当婚女当嫁的，这桩婚事也便是成了。
今日的婚宴明面上热闹喜庆，处处张灯结彩。其实暗处波涛汹涌，众多的影卫潜伏在李府。
说来，李贺也是最近两年暗地组建了一支影卫，明面上是为了护卫圣上取得圣上的支持，其实只有李贺自己知道组建影卫的初衷只是为了制衡王天一的暗卫。不，王天一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李贺在害怕，他知道王天一一定会来。他怕王天一会做出什么在他控制之外的事。如果他公然阻止婚礼的进行，那他又该如何？
然而这次他没有料准。
王天一盛装厚礼地来了，也正如他所言的，果真还带了四个红装女子。
李贺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他，和四个清秀的嫁衣姑娘家。李贺感觉他现在能喷火，一言不发死死地盯住王天一。
“贺大人大喜，我怎有不来之理。”王天一招手示意四名女子。
“大人。”软腻的四声。
“阿贺，我为你挑的。你可喜欢？”“都是干净人家的女子，你若是喜欢便纳了做妾，如是嫌弃便收做丫鬟，也是手脚伶俐的。想必贺夫人也会成全。”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对你好啊。”
——许久
“有病。”说完便劲直走进了内院。
王天一怔怔地望着李贺走开的背影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公...公子？”
“嗯？”王天一这才想起来身边这几个不知所措的女子，“罢了，今个儿起，你们便留在李府吧。”“李管家。”
“是。”李管家之前一直在王府做事，后来圣上赐了李贺李府，王天一便把亲信王安送来做管家，改名李安。那时候他和李贺正是最要好的时候，加之李安办事利落为人忠正，所以后来李贺王天一关系越来越僵，他李安李府管家的身份却一直没有动摇。
“少爷，你脸色不好，可是身上不利落？”李安衷心憨厚，到现在还换王天一一声少爷。
“不碍事。”
“那少爷我先去照顾其他宾客，您请大堂喝杯茶歇歇。”“四位姑娘这边走。”
“都去吧。”王天一忽然觉得很累。这几天日日饮酒本就有点儿头昏，现在不知为何，周身四处都疼痛起来。
“阿福。”
“是。少爷。”阿福从兜里取出一瓶药丸，倒出一颗递给王天一。
“两颗吧。”
“少爷！”阿福虽然年纪小，也生性淘气，却也知个分寸和药量，死死的拽住药瓶藏到背后。
“罢了。一颗便一颗。我又不来跟你抢。”王天一生生吞了才叹笑道。
“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手都还在抖。
“走吧，我们进去。”
五日后。大婚。
李府大喜之事说来也该是京城一大盛事。虽说李贺李大人并非世官世禄，但短短几年深得圣上亲识，地位，武功高，谋略大，忠心不二，地位一时竟也不输宰相。
可偏偏李贺婉拒了几家大家之女名门之后，迎娶了一位貌不惊人出身更不惊人的平凡女子——秦敏。
在遇到王天一之前他遇见的便是秦敏。在他饥寒交迫的时候为他留出别院一间破落的屋子，虽不曾有多好，却也救他于潦倒。李贺娶她并非全出于感恩，确实也是有些动心于秦敏。这么多年秦敏也真心待他守他，男当婚女当嫁的，这桩婚事也便是成了。
今日的婚宴明面上热闹喜庆，处处张灯结彩。其实暗处波涛汹涌，众多的影卫潜伏在李府。
说来，李贺也是最近两年暗地组建了一支影卫，明面上是为了护卫圣上取得圣上的支持，其实只有李贺自己知道组建影卫的初衷只是为了制衡王天一的暗卫。不，王天一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李贺在害怕，他知道王天一一定会来。他怕王天一会做出什么在他控制之外的事。如果他公然阻止婚礼的进行，那他又该如何？
然而这次他没有料准。
王天一盛装厚礼地来了，也正如他所言的，果真还带了四个红装女子。
李贺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他，和四个清秀的嫁衣姑娘家。李贺感觉他现在能喷火，一言不发死死地盯住王天一。
“贺大人大喜，我怎有不来之理。”王天一招手示意四名女子。
“大人。”软腻的四声。
“阿贺，我为你挑的。你可喜欢？”“都是干净人家的女子，你若是喜欢便纳了做妾，如是嫌弃便收做丫鬟，也是手脚伶俐的。想必贺夫人也会成全。”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对你好啊。”
——许久
“有病。”说完便劲直走进了内院。
王天一怔怔地望着李贺走开的背影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公...公子？”
“嗯？”王天一这才想起来身边这几个不知所措的女子，“罢了，今个儿起，你们便留在李府吧。”“李管家。”
“是。”李管家之前一直在王府做事，后来圣上赐了李贺李府，王天一便把亲信王安送来做管家，改名李安。那时候他和李贺正是最要好的时候，加之李安办事利落为人忠正，所以后来李贺王天一关系越来越僵，他李安李府管家的身份却一直没有动摇。
“少爷，你脸色不好，可是身上不利落？”李安衷心憨厚，到现在还换王天一一声少爷。
“不碍事。”
“那少爷我先去照顾其他宾客，您请大堂喝杯茶歇歇。”“四位姑娘这边走。”
“都去吧。”王天一忽然觉得很累。这几天日日饮酒本就有点儿头昏，现在不知为何，周身四处都疼痛起来。
“阿福。”
“是。少爷。”阿福从兜里取出一瓶药丸，倒出一颗递给王天一。
“两颗吧。”
“少爷！”阿福虽然年纪小，也生性淘气，却也知个分寸和药量，死死的拽住药瓶藏到背后。
“罢了。一颗便一颗。我又不来跟你抢。”王天一生生吞了才叹笑道。
“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手都还在抖。
“走吧，我们进去。”
第三章 病因
习武之人总有痼疾。
王天一生来体弱，日日被当成药罐，长到五岁还是一副风吹即倒的模样。王老爷王夫人几乎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无忧终老。
可世事从来不如人愿，七岁那年，王天一临脚便是死门，医师药师轮番施针灌药，王夫人守了他七天七夜终于才缓缓醒来。醒来三个月后王天一向王大人提出练武强身。
天一确实有一副练武的好骨架，王大人为他求来的都是最顶尖的师傅，奈何天一性冷孤傲，下手极其狠辣，等把师傅的武功学了个十有八九便开始频频换师。
王大人起初还奇怪，强身健体学个本事也就足够了何必费那辛劳去师从多家，不过王大人向来偏爱天一，他要什么便给什么，这倒也使得天一把各种路数学了个全。
一天天，王天一拖着一副病体日日习武竟也渐入佳境，气色一天天好起来，王夫人看了虽是也满心欢喜却总是忍不住抹眼泪心疼儿子，王天一终还是太瘦。
七岁那年为了救命，医师药师不仅用了药，还用了毒。其中两味毒还是不可逆的。当时天一年纪太小，身体又差，与命比起来身体里留点儿毒反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所以天一的体寒火虚便是那时起落下的。而体内的残毒随着年岁的增长与血液融合了，体弱也是死，放空血排毒也是死，好在毒发时可以服药可以施针，大家便也随它去了。
年岁越大天一就越发隐忍，毒发便一个人躲进暗道，死死的咬住一块干布，然后吃药施针，好了才出来。对外只道武功精进将毒都克制住了几乎不会再复发，王夫人见到的次数少了也慢慢放下心来。
只是王夫人每每看到儿子一身虚汗总忍不住心疼。
王夫人临终那天虚扶着天一的手说：“天一，你的命是天给的，活几天就赚了几天，去做快乐事。”
那时天一已经十七。碰到李贺的第一年。他以为这便是快乐事。
八年后的李贺却问他，你为什么不去死。
说来，王天一最强的本事，武功心计都只能排第二，用针才是他最拿手的。
十一岁那年，王天一师拜“圣医钟白”，却在十六岁那年被赶出师门。
天一天赋异禀，师傅钟白终于以为后继有人却不成想天一犯了师门最为唾弃的大忌——用毒。
以针试毒。杀人无形。
钟白背对着长跪硬石阶上的天一冷冷道：“我本该收去你一身本事，你生性狠厉却命比纸薄。罢了，我师徒情谊就此终了，今日你离开，我便再不是你师父，你对外也休要提我圣医门，你我此生不复相见。”
天一在师门外跪了一天一夜，复又磕了三个头。最后由阿福扶着离开。从此，再无上过圣医门。
只不过从此世间多了一名人人畏惧又人人不齿的“毒针”。
天一从没向任何人解释过他用毒的初衷只是为了克制自身的残毒。
背弃师门，离经叛道的流言蜚语引来各路“侠义正士”除恶扬善。王天一想不通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别说杀人，伤人都还未曾有过，却有那么多人背着正义的大旗来讨伐他。
王天一想不通便不想了。他不想死那只能送那些正义之士去死了。
一根银针一条命。干净利落。不够就两根银针。天一从不用三根，三根银针天一觉得太浪费，一般直接上去补一刀了事。
直到那一年，他遇到了李贺。命运起起伏伏，一切终归会发生，好的坏的。他收起了一身本事，甘愿为了李贺倾尽所有，李贺要财，他给他财，李贺要权，他放他权，一身武功倾囊相授。只不过李贺不爱用针。一个不肯学，一个也就没再教。
到现在，天一其实已经分不清遇到李贺是好的还是坏的。十七岁那年，他是真的开心。李贺也是真的开心。
可今天李贺大婚。
天一觉得浑身又难受起来。
无人知道王天一自成的武功更寒，除了李贺。可天一从未对李贺说过毒。李贺只道王天一很强，太强了，强到让人生厌。
李贺不知，近年来王天一毒发越来越频繁，用药量也越来越大。
药也是会有失效的一天的。
——————————
“阿贺，至少我死之前你一定是我的。”
习武之人总有痼疾。
王天一生来体弱，日日被当成药罐，长到五岁还是一副风吹即倒的模样。王老爷王夫人几乎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无忧终老。
可世事从来不如人愿，七岁那年，王天一临脚便是死门，医师药师轮番施针灌药，王夫人守了他七天七夜终于才缓缓醒来。醒来三个月后王天一向王大人提出练武强身。
天一确实有一副练武的好骨架，王大人为他求来的都是最顶尖的师傅，奈何天一性冷孤傲，下手极其狠辣，等把师傅的武功学了个十有八九便开始频频换师。
王大人起初还奇怪，强身健体学个本事也就足够了何必费那辛劳去师从多家，不过王大人向来偏爱天一，他要什么便给什么，这倒也使得天一把各种路数学了个全。
一天天，王天一拖着一副病体日日习武竟也渐入佳境，气色一天天好起来，王夫人看了虽是也满心欢喜却总是忍不住抹眼泪心疼儿子，王天一终还是太瘦。
七岁那年为了救命，医师药师不仅用了药，还用了毒。其中两味毒还是不可逆的。当时天一年纪太小，身体又差，与命比起来身体里留点儿毒反倒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所以天一的体寒火虚便是那时起落下的。而体内的残毒随着年岁的增长与血液融合了，体弱也是死，放空血排毒也是死，好在毒发时可以服药可以施针，大家便也随它去了。
年岁越大天一就越发隐忍，毒发便一个人躲进暗道，死死的咬住一块干布，然后吃药施针，好了才出来。对外只道武功精进将毒都克制住了几乎不会再复发，王夫人见到的次数少了也慢慢放下心来。
只是王夫人每每看到儿子一身虚汗总忍不住心疼。
王夫人临终那天虚扶着天一的手说：“天一，你的命是天给的，活几天就赚了几天，去做快乐事。”
那时天一已经十七。碰到李贺的第一年。他以为这便是快乐事。
八年后的李贺却问他，你为什么不去死。
说来，王天一最强的本事，武功心计都只能排第二，用针才是他最拿手的。
十一岁那年，王天一师拜“圣医钟白”，却在十六岁那年被赶出师门。
天一天赋异禀，师傅钟白终于以为后继有人却不成想天一犯了师门最为唾弃的大忌——用毒。
以针试毒。杀人无形。
钟白背对着长跪硬石阶上的天一冷冷道：“我本该收去你一身本事，你生性狠厉却命比纸薄。罢了，我师徒情谊就此终了，今日你离开，我便再不是你师父，你对外也休要提我圣医门，你我此生不复相见。”
天一在师门外跪了一天一夜，复又磕了三个头。最后由阿福扶着离开。从此，再无上过圣医门。
只不过从此世间多了一名人人畏惧又人人不齿的“毒针”。
天一从没向任何人解释过他用毒的初衷只是为了克制自身的残毒。
背弃师门，离经叛道的流言蜚语引来各路“侠义正士”除恶扬善。王天一想不通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别说杀人，伤人都还未曾有过，却有那么多人背着正义的大旗来讨伐他。
王天一想不通便不想了。他不想死那只能送那些正义之士去死了。
一根银针一条命。干净利落。不够就两根银针。天一从不用三根，三根银针天一觉得太浪费，一般直接上去补一刀了事。
直到那一年，他遇到了李贺。命运起起伏伏，一切终归会发生，好的坏的。他收起了一身本事，甘愿为了李贺倾尽所有，李贺要财，他给他财，李贺要权，他放他权，一身武功倾囊相授。只不过李贺不爱用针。一个不肯学，一个也就没再教。
到现在，天一其实已经分不清遇到李贺是好的还是坏的。十七岁那年，他是真的开心。李贺也是真的开心。
可今天李贺大婚。
天一觉得浑身又难受起来。
无人知道王天一自成的武功更寒，除了李贺。可天一从未对李贺说过毒。李贺只道王天一很强，太强了，强到让人生厌。
李贺不知，近年来王天一毒发越来越频繁，用药量也越来越大。
药也是会有失效的一天的。
——————————
“阿贺，至少我死之前你一定是我的。”
第四章 离开
李府。内堂。
李贺果然是京城新贵，大婚虽然办的并不铺张隆重，来的却都是达官显贵。何况圣上盛宠之下必有更多攀权附贵之人，哪怕未收到请柬礼也必到一份。
李管家着实忙的顾不上亲自为王天一沏上一杯新茶。李府上下忙的也是不可开交。一派热闹非凡。
天一受不了这份热闹，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偏又舍不得离开，他的阿贺要成亲，他怎能不看着。
李贺决计不会有天为他穿上一身红衣。那就看着他穿一次也好。
天一携了阿福避开了人群，与其说是他避开了人群，倒不如说人群隔绝了他。
王府大人夫人早些年相继离世，现如今的王府由唯一的少爷当家，王天一性格孤僻不与人近，为了李贺家业挥霍也是无度，加之江湖流言，“毒针”恶名在外，自视清高的权贵自然对他避而远之，背地里污言秽语更是不堪入耳。
天一索性不去听。若不小心听了，便慷慨送一根银针。久而久之，天一身边的人只剩下阿福。
但到底王府也是百年基业，偶还有不长眼的凑上去也是自讨了个没趣。不说王天一，就连阿福也是对来人不理不睬，瞧也不瞧上一眼。
阿福随天一走出内堂来到别院，依稀还能听到前堂的人声歌乐。
“阿福，药。”
“这月的份没了。”
“药。”
“少爷怎么答应阿福的！阿福不给，就不给。”
“哎...你为我去倒杯茶来。”天一很少对人妥协，一个是李贺。另一个便是阿福。
“是！这就去！”阿福欢快的折回了内堂。
阿福虽是仆从，天一却纵容他如弟弟无二。天一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觉得阿福其实同他一样，心里都太苦。
他不止一次撞见阿福在夜里偷偷抹眼泪。人前疯言乱语笑的开心，转头却不让人知他落几行泪。天一从来不问，却打心底里心疼他。
这几天来，王天一总觉得身上不大好，估计下一次毒发就在这几日了。缓过一阵心悸，缓步走向庭院深处。
这别院还是当年他给李贺设计的。那年刚好桃花开，他命人将后墙拆了，架起一个几人高的筑台，说这个位置看桃花开真是极好。等到秋至，还可以采摘最新鲜的蜜桃。
当时李贺折下一只桃花递给天一，笑说：“你若喜欢，我便年年陪你来看，年年为你摘桃。”
“当真？”王天一当时真的是开心。
“为何不当真！”李贺也是信誓旦旦。
“你摘的桃必然是最甜的。”
“那我偏摘酸的给你！”
于是王天一最喜欢春天。人面桃花。
可是三年了，每年春来花开的这一天，王天一从天黑坐到天明又天黑，都没再等来李贺。
第二天他折下沾了露水的桃花递给李贺：“明年春天你可别再忘了。”
李贺却不接：“你一天不放下对我龌蹉的心思，我便再不上这筑台。”
于是，天一还是年年来这里看桃花，却三年不再吃过桃。
今年桃花还未开，王天一畏寒，只在这筑台上吹了一会儿风便觉得浑身彻骨的冷意。心悸一阵胜过一阵，没有药物的压制连胃也开始阵阵抽痛。
熟悉的前奏让王天一知道他可能等不了看完李贺拜堂。不过估计他也死不下心看李贺拜堂。
要他看着李贺和秦敏三叩三拜，说不定当下手滑飞出一两根银针。他不止一次想杀掉秦敏。他想过三十七种方法，最后一种都没用。现在真想杀了她啊。
“阿福，回府。”
“少爷？”阿福顿了顿，突然惊慌的看向王天一，“少爷，你是不是......”
“回府。”
李贺终究会是我的。
李府。内堂。
李贺果然是京城新贵，大婚虽然办的并不铺张隆重，来的却都是达官显贵。何况圣上盛宠之下必有更多攀权附贵之人，哪怕未收到请柬礼也必到一份。
李管家着实忙的顾不上亲自为王天一沏上一杯新茶。李府上下忙的也是不可开交。一派热闹非凡。
天一受不了这份热闹，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偏又舍不得离开，他的阿贺要成亲，他怎能不看着。
李贺决计不会有天为他穿上一身红衣。那就看着他穿一次也好。
天一携了阿福避开了人群，与其说是他避开了人群，倒不如说人群隔绝了他。
王府大人夫人早些年相继离世，现如今的王府由唯一的少爷当家，王天一性格孤僻不与人近，为了李贺家业挥霍也是无度，加之江湖流言，“毒针”恶名在外，自视清高的权贵自然对他避而远之，背地里污言秽语更是不堪入耳。
天一索性不去听。若不小心听了，便慷慨送一根银针。久而久之，天一身边的人只剩下阿福。
但到底王府也是百年基业，偶还有不长眼的凑上去也是自讨了个没趣。不说王天一，就连阿福也是对来人不理不睬，瞧也不瞧上一眼。
阿福随天一走出内堂来到别院，依稀还能听到前堂的人声歌乐。
“阿福，药。”
“这月的份没了。”
“药。”
“少爷怎么答应阿福的！阿福不给，就不给。”
“哎...你为我去倒杯茶来。”天一很少对人妥协，一个是李贺。另一个便是阿福。
“是！这就去！”阿福欢快的折回了内堂。
阿福虽是仆从，天一却纵容他如弟弟无二。天一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觉得阿福其实同他一样，心里都太苦。
他不止一次撞见阿福在夜里偷偷抹眼泪。人前疯言乱语笑的开心，转头却不让人知他落几行泪。天一从来不问，却打心底里心疼他。
这几天来，王天一总觉得身上不大好，估计下一次毒发就在这几日了。缓过一阵心悸，缓步走向庭院深处。
这别院还是当年他给李贺设计的。那年刚好桃花开，他命人将后墙拆了，架起一个几人高的筑台，说这个位置看桃花开真是极好。等到秋至，还可以采摘最新鲜的蜜桃。
当时李贺折下一只桃花递给天一，笑说：“你若喜欢，我便年年陪你来看，年年为你摘桃。”
“当真？”王天一当时真的是开心。
“为何不当真！”李贺也是信誓旦旦。
“你摘的桃必然是最甜的。”
“那我偏摘酸的给你！”
于是王天一最喜欢春天。人面桃花。
可是三年了，每年春来花开的这一天，王天一从天黑坐到天明又天黑，都没再等来李贺。
第二天他折下沾了露水的桃花递给李贺：“明年春天你可别再忘了。”
李贺却不接：“你一天不放下对我龌蹉的心思，我便再不上这筑台。”
于是，天一还是年年来这里看桃花，却三年不再吃过桃。
今年桃花还未开，王天一畏寒，只在这筑台上吹了一会儿风便觉得浑身彻骨的冷意。心悸一阵胜过一阵，没有药物的压制连胃也开始阵阵抽痛。
熟悉的前奏让王天一知道他可能等不了看完李贺拜堂。不过估计他也死不下心看李贺拜堂。
要他看着李贺和秦敏三叩三拜，说不定当下手滑飞出一两根银针。他不止一次想杀掉秦敏。他想过三十七种方法，最后一种都没用。现在真想杀了她啊。
“阿福，回府。”
“少爷？”阿福顿了顿，突然惊慌的看向王天一，“少爷，你是不是......”
“回府。”
李贺终究会是我的。
第五章 礼成
李贺一开始便发现王天一不见了。他自然是知道王天一不喜热闹，热闹也不喜欢他。
他没有去寻，他今日成亲也是想天一能断了这份疯魔的念想，毕竟，如果没有后来种种，天一于他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人。
现在面对王天一，李贺不知道是厌恶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
做朋友，王天一是最好的，可后来他发现王天一根本就不是为了跟他结交。王天一的心思被他窥破之后，李贺真的接受不了。他迫不及待地想逃开。
可偏偏那时他力量还不够。他被王天一抓起来关在密室里整整一个月，像畜生一样被圈养整整一个月。
他绝食，王天一就强迫他吃秘药维持体力；他自残，王天一就给他扎针让他动弹不得；他破口大骂，王天一就亲他，从眼睛到下巴再到手指。
他恶心的想吐。
后来王天一终究还是把他放了。那是他第一次天真地以为王天一放下了。可是没有。
没多久王天一便带他去了一个孤岛，然后一掌劈了唯一的船。王天一冲他笑：“阿贺，我们以后就就在这里吧，就我们俩，好不好？”
李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突然觉得遍体生寒。
他用了三个月世间偷偷做了一个木筏。
凡此种种，李贺不想再去多回忆。
再后来他终于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拥有了自己的府邸，组建了影卫，自己也终于练成了归羽剑心法。若天一不用毒针，李贺便决计不会再受制于天一。
天一又怎会对李贺用针。其实李贺苦心练归羽剑也是大可不必，天一连拿剑指他一指都不会。
可唯有如此，李贺才觉得稍微安心。
————————
三叩三拜。礼成。
歌舞笙箫连夜不断。路过的百姓皆有一杯酒吃，孩童也讨得一块点心果饯。
李贺今天是开心的。
王天一没有大闹他的婚宴，李管家刚来说王天一家中有事先行离开，猜是天一终于愿意放下了，却一时不愿见他成亲便找借口提前离开。如此一想，李贺顿时觉得又开怀不少。
要不是现在脱不开身，李贺当真想立刻冲去王府对天一说一声“过往种种就此作罢，你我还如昨日。”
李贺果然是极开心，来酒不拒。众人只道是李大人大喜之故。李贺也不解释，一杯接一杯，喝的敞怀。
婚宴未过半李贺便已经醉过去，被富贵堪堪扶住。更别提还记不记得娇妻软玉。
他晕晕乎乎地预感，从前的王天一要回来了。
这是他第二次天真的以为天一放下了。
可再后来你问他，你生平最后悔哪一天？
今天。
他没有去找王天一。他只顾开心喝酒。他最后悔。
李贺一开始便发现王天一不见了。他自然是知道王天一不喜热闹，热闹也不喜欢他。
他没有去寻，他今日成亲也是想天一能断了这份疯魔的念想，毕竟，如果没有后来种种，天一于他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人。
现在面对王天一，李贺不知道是厌恶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
做朋友，王天一是最好的，可后来他发现王天一根本就不是为了跟他结交。王天一的心思被他窥破之后，李贺真的接受不了。他迫不及待地想逃开。
可偏偏那时他力量还不够。他被王天一抓起来关在密室里整整一个月，像畜生一样被圈养整整一个月。
他绝食，王天一就强迫他吃秘药维持体力；他自残，王天一就给他扎针让他动弹不得；他破口大骂，王天一就亲他，从眼睛到下巴再到手指。
他恶心的想吐。
后来王天一终究还是把他放了。那是他第一次天真地以为王天一放下了。可是没有。
没多久王天一便带他去了一个孤岛，然后一掌劈了唯一的船。王天一冲他笑：“阿贺，我们以后就就在这里吧，就我们俩，好不好？”
李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突然觉得遍体生寒。
他用了三个月世间偷偷做了一个木筏。
凡此种种，李贺不想再去多回忆。
再后来他终于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拥有了自己的府邸，组建了影卫，自己也终于练成了归羽剑心法。若天一不用毒针，李贺便决计不会再受制于天一。
天一又怎会对李贺用针。其实李贺苦心练归羽剑也是大可不必，天一连拿剑指他一指都不会。
可唯有如此，李贺才觉得稍微安心。
————————
三叩三拜。礼成。
歌舞笙箫连夜不断。路过的百姓皆有一杯酒吃，孩童也讨得一块点心果饯。
李贺今天是开心的。
王天一没有大闹他的婚宴，李管家刚来说王天一家中有事先行离开，猜是天一终于愿意放下了，却一时不愿见他成亲便找借口提前离开。如此一想，李贺顿时觉得又开怀不少。
要不是现在脱不开身，李贺当真想立刻冲去王府对天一说一声“过往种种就此作罢，你我还如昨日。”
李贺果然是极开心，来酒不拒。众人只道是李大人大喜之故。李贺也不解释，一杯接一杯，喝的敞怀。
婚宴未过半李贺便已经醉过去，被富贵堪堪扶住。更别提还记不记得娇妻软玉。
他晕晕乎乎地预感，从前的王天一要回来了。
这是他第二次天真的以为天一放下了。
可再后来你问他，你生平最后悔哪一天？
今天。
他没有去找王天一。他只顾开心喝酒。他最后悔。
第六章 毒发
王府
阿福掺着王天一回到密室的时候天一浑身都已是冷汗。阿福将天一扶上石台。
天一性寒。遇寒更寒。却不得已只能在这硬冷的石台上熬过毒发。
这石台是阿福不知从何处寻访得来的。天一问过，阿福沉默了良久，终是没说，天一便也不再问。
也多亏这石台具有奇特的药性，天一卧在上面虽然免不了多一分寒气入体，但相比全身血液被白虫吸食般的疼痛要好过太多，熬时间也能过得更快一点。
阿福从小便跟了天一，纵然见惯了他毒发的样子，可每次偏偏还是一副要哭的表情。天一要是不许他跟来，阿福能死给他看。
阿福也只有在这时候最听他话，还会忍不住喊天一哥哥。王府老爷夫人还在世时拿阿福也是当王府二少爷养的。阿福就是仗着天一纵容着他，所以面对他家少爷阿福根本没个下人的样子，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天一还拿他没办法。
“针。”
“还是我来给少爷施针吧。”
“嗯。”
阿福熟稔的取出五根细长的银针。仔细的把每一根都沾上药液。
“药！”天一已经蜷缩在石台上了，身体微微颤抖，冷汗湿透了前额。一只手摁进了胃里。
“少爷，你不能再吃了，这要药根本就会要了你的命。”
“药！”
“少爷，我马上就为你扎针。”
“不吃我现在就会没命。”
这种疼法其实最磨人。每次毒发周身寒气都聚拢在胃腹，一阵阵痉挛，强烈的窒息感，胸闷，全身血液却跟要烧起来一般。
“……少爷……” 阿福于心不忍，只能拿出药瓶，刚想倒出一颗，天一一把夺过整瓶，仰头就是一口，将剩余的几颗药悉数吞咽了下去。
吞的太急咽不下去又逼得他不停地咳。咳的双眼泛红。
其实王天一一直在偷偷给自己加着药，只是阿福从来不知。问他拿药也只是为了让阿福放心。一颗一颗的吃法，两年前就对他没什么药效了。
阿福第一次见天一这种吃法差点哭出来。
他家少爷每次毒发都硬生生忍着不喊一声，最近几次却开始频频喊他快些为他扎针。毒发还未正式开始便已经痉挛，冷汗淋漓。这是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过得。
阿福也才十五六七的年纪，他是真的害怕。
王夫人临终前对少爷说的话阿福其实是听到的。
他就躲在门外，他听到夫人说：“天一，你的命是天给的，活一天就赚一天。”
他在门外捂着嘴哭花了脸。回到房里又哭了整整一夜。
他一直知道他家少爷迟早会死的。他只是希望能晚一天，再晚一天。
少爷没了，他便也没有家了。
“少爷，你忍着点，我要扎针了。”
“嗯。”
一针，两针，三针。
第四针的时候王天一终于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微却绵长的呻吟。
阿福一下子就掉眼泪了。却还是利落的扎上去第五针。扎完针阿福拉过王天一的手想为他按揉一下周身筋脉，这样好歹舒服一点儿。
天一缓过一阵抽出手虚弱地开口道：“转过身去。”
“哥——”阿福近些年来几乎很少再唤天一哥哥了，这样的少年习性偶尔才会出现一回。
“转过去吧。”
阿福到底还是转过身去。他知道他家少爷最见不得他哭，也决计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真正毒发地样子。
阿福再都没听到呻吟。但阿福知道他家少爷现在正生不如死。他听到了磨牙声。
许久，阿福听到王天一低喊着阿贺。断断续续喊了三声。此后，又再无声息。估计是又一阵巨疼过后神智恢复清明了吧。
阿福心疼他家少爷。
求而不得最苦。阿福不过十五六七，还不懂什么是情爱。他只知道他家少爷爱的太辛苦了，只是疼。
少爷几乎都不笑了。
所以阿福一点都不喜欢李贺。
他很多次偷偷跑出王府，抓了一大把石头跑去李府，一块一块往里头扔石头。有几次还冲着李贺的后背扔。扔完就跑。
他打不过李贺。
扔完石头他还是讨厌李贺。
——————————————
李府。
此刻的李贺只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王天一最后还是会看开，当下。
他现在有多释怀，第二天天明他就会有多愤然。
然而当下，李贺醉酒，一夜好睡。
王府
阿福掺着王天一回到密室的时候天一浑身都已是冷汗。阿福将天一扶上石台。
天一性寒。遇寒更寒。却不得已只能在这硬冷的石台上熬过毒发。
这石台是阿福不知从何处寻访得来的。天一问过，阿福沉默了良久，终是没说，天一便也不再问。
也多亏这石台具有奇特的药性，天一卧在上面虽然免不了多一分寒气入体，但相比全身血液被白虫吸食般的疼痛要好过太多，熬时间也能过得更快一点。
阿福从小便跟了天一，纵然见惯了他毒发的样子，可每次偏偏还是一副要哭的表情。天一要是不许他跟来，阿福能死给他看。
阿福也只有在这时候最听他话，还会忍不住喊天一哥哥。王府老爷夫人还在世时拿阿福也是当王府二少爷养的。阿福就是仗着天一纵容着他，所以面对他家少爷阿福根本没个下人的样子，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天一还拿他没办法。
“针。”
“还是我来给少爷施针吧。”
“嗯。”
阿福熟稔的取出五根细长的银针。仔细的把每一根都沾上药液。
“药！”天一已经蜷缩在石台上了，身体微微颤抖，冷汗湿透了前额。一只手摁进了胃里。
“少爷，你不能再吃了，这要药根本就会要了你的命。”
“药！”
“少爷，我马上就为你扎针。”
“不吃我现在就会没命。”
这种疼法其实最磨人。每次毒发周身寒气都聚拢在胃腹，一阵阵痉挛，强烈的窒息感，胸闷，全身血液却跟要烧起来一般。
“……少爷……” 阿福于心不忍，只能拿出药瓶，刚想倒出一颗，天一一把夺过整瓶，仰头就是一口，将剩余的几颗药悉数吞咽了下去。
吞的太急咽不下去又逼得他不停地咳。咳的双眼泛红。
其实王天一一直在偷偷给自己加着药，只是阿福从来不知。问他拿药也只是为了让阿福放心。一颗一颗的吃法，两年前就对他没什么药效了。
阿福第一次见天一这种吃法差点哭出来。
他家少爷每次毒发都硬生生忍着不喊一声，最近几次却开始频频喊他快些为他扎针。毒发还未正式开始便已经痉挛，冷汗淋漓。这是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过得。
阿福也才十五六七的年纪，他是真的害怕。
王夫人临终前对少爷说的话阿福其实是听到的。
他就躲在门外，他听到夫人说：“天一，你的命是天给的，活一天就赚一天。”
他在门外捂着嘴哭花了脸。回到房里又哭了整整一夜。
他一直知道他家少爷迟早会死的。他只是希望能晚一天，再晚一天。
少爷没了，他便也没有家了。
“少爷，你忍着点，我要扎针了。”
“嗯。”
一针，两针，三针。
第四针的时候王天一终于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微却绵长的呻吟。
阿福一下子就掉眼泪了。却还是利落的扎上去第五针。扎完针阿福拉过王天一的手想为他按揉一下周身筋脉，这样好歹舒服一点儿。
天一缓过一阵抽出手虚弱地开口道：“转过身去。”
“哥——”阿福近些年来几乎很少再唤天一哥哥了，这样的少年习性偶尔才会出现一回。
“转过去吧。”
阿福到底还是转过身去。他知道他家少爷最见不得他哭，也决计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真正毒发地样子。
阿福再都没听到呻吟。但阿福知道他家少爷现在正生不如死。他听到了磨牙声。
许久，阿福听到王天一低喊着阿贺。断断续续喊了三声。此后，又再无声息。估计是又一阵巨疼过后神智恢复清明了吧。
阿福心疼他家少爷。
求而不得最苦。阿福不过十五六七，还不懂什么是情爱。他只知道他家少爷爱的太辛苦了，只是疼。
少爷几乎都不笑了。
所以阿福一点都不喜欢李贺。
他很多次偷偷跑出王府，抓了一大把石头跑去李府，一块一块往里头扔石头。有几次还冲着李贺的后背扔。扔完就跑。
他打不过李贺。
扔完石头他还是讨厌李贺。
——————————————
李府。
此刻的李贺只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王天一最后还是会看开，当下。
他现在有多释怀，第二天天明他就会有多愤然。
然而当下，李贺醉酒，一夜好睡。
第七章 圣旨
王府。
几个时辰过去，天一总算熬过了一轮毒发。
从密室出来，天微微启明。抬头是一片不均匀的墨蓝。
天一说不出的累，但偏偏不想歇下。
今天不一样。今天李贺大婚。他却还没来得及为他喝一杯喜酒。
庭院深深，那便独酌吧。
他把阿福遣走休息去了，阿福向来不准他饮酒。临走前还挂心为天一披了一件厚厚的长袄。
凌晨的风似乎格外的冷，夹带着湿寒的水汽冷到骨头缝里去。
天一紧了紧袖口，倚坐在凉亭下，微微抿罢一小口酒。他又开始想李贺了。
李贺。李贺。
李贺今夜在干嘛？
王天一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让李贺去成亲。他甚至还送了他四个妾侍。他一定是疯了。
一想到李贺可能正在云雨之欢，他便觉得胃又痛了。抓心挠肝的痛，恨不能把胃把心一并掏出来扔到地上不要了。
无法，天一从指缝里划出一个银针。挽起衣袖，本该光洁的手臂上竟密密麻麻都是划痕，深深浅浅，新新旧旧。
又是细细长长的划上一道。血密密地渗出来。
放血其实能减缓天一的疼痛。因为王天一的毒本来就融在周身血液里。血放干了，毒也就解了。
但王天一还不想死。
其实关于李贺今夜会不会做点儿什么，他大可不必担心。因为这一切王天一都计划的周详。
“毒针”并非虚名。他早在秦敏和他送去的四个女子身上下了针。这五个女人不管是谁，只要一经云雨定会当场暴毙。
李贺也是知道的。他若要秦敏活，他便不会去碰她。
说来秦敏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王天一做事狠毒却也是磊落之人。秦敏那一针，他是当着李贺的面下的。当时李贺一脚踢断了王天一的一根肋骨。
“哈哈哈，阿贺，你要成亲你便娶了她吧。若是不够，以后还要再娶，你娶便是。你娶一个，我废一个。你娶两个，我废一双。大不了我王府家业拿去全换了银针来，看我家大业大还是你李府别院大。” 王天一笑的开心，“不过一两个也够了，阿贺，你可别老去祸害无辜的姑娘家。”
李贺恨得咬牙切齿，又上去补了两脚。
王天一吐出一口血。
而后，李贺对秦敏十里红妆，明媒正娶。
王天一望了望开始透亮的天空。摸了摸当时肋骨断裂的位置低低的笑了：“下脚可真不含糊呢。”
“阿贺，我当真后悔了呢。我根本不想你娶她。”
天开始泛出灰黄色的光来。
天一站了起来，目光所及，一片寒意。
那便去杀了秦敏吧。
——————————————
李府。
宾客早已经散尽。
天未透亮。整个府邸一派灯火通明的迎来了新一天的晨曦。
秦敏褪了红装坐在镜子前。新婚之夜，她数着红烛过了一夜。蜡都滴尽了，天却还没亮透。
这一夜她几乎什么也没想。她抱着华丽的嫁衣发了一夜的呆。
她是爱李贺的。但她心里也有恨。
她不知道这一场婚礼是她和李贺的开始还是结束。
她也不知道明天天亮应该做些什么。
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她嫁人了，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李夫人。以后她这一生，都是李贺的。
这样一想，秦敏笑了。这一笑比她穿着嫁衣还好看。
——————————————
王天一最终也没杀了秦敏。
不是因为他突然善心大发。而是圣上突发恶疾。连夜谴人来请天一入宫就诊。
倒不是什么恶病，几颗特质的药丸就克制住了。但治根不治本。要想根除宫里还缺两味罕见药材。
王天一请命亲自为圣上去寻来。只不过他需要帮手。
他问圣上要了李贺。
当天一早，一道圣旨送到李府。
李贺注定要和他纠缠不清。
王府。
几个时辰过去，天一总算熬过了一轮毒发。
从密室出来，天微微启明。抬头是一片不均匀的墨蓝。
天一说不出的累，但偏偏不想歇下。
今天不一样。今天李贺大婚。他却还没来得及为他喝一杯喜酒。
庭院深深，那便独酌吧。
他把阿福遣走休息去了，阿福向来不准他饮酒。临走前还挂心为天一披了一件厚厚的长袄。
凌晨的风似乎格外的冷，夹带着湿寒的水汽冷到骨头缝里去。
天一紧了紧袖口，倚坐在凉亭下，微微抿罢一小口酒。他又开始想李贺了。
李贺。李贺。
李贺今夜在干嘛？
王天一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让李贺去成亲。他甚至还送了他四个妾侍。他一定是疯了。
一想到李贺可能正在云雨之欢，他便觉得胃又痛了。抓心挠肝的痛，恨不能把胃把心一并掏出来扔到地上不要了。
无法，天一从指缝里划出一个银针。挽起衣袖，本该光洁的手臂上竟密密麻麻都是划痕，深深浅浅，新新旧旧。
又是细细长长的划上一道。血密密地渗出来。
放血其实能减缓天一的疼痛。因为王天一的毒本来就融在周身血液里。血放干了，毒也就解了。
但王天一还不想死。
其实关于李贺今夜会不会做点儿什么，他大可不必担心。因为这一切王天一都计划的周详。
“毒针”并非虚名。他早在秦敏和他送去的四个女子身上下了针。这五个女人不管是谁，只要一经云雨定会当场暴毙。
李贺也是知道的。他若要秦敏活，他便不会去碰她。
说来秦敏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王天一做事狠毒却也是磊落之人。秦敏那一针，他是当着李贺的面下的。当时李贺一脚踢断了王天一的一根肋骨。
“哈哈哈，阿贺，你要成亲你便娶了她吧。若是不够，以后还要再娶，你娶便是。你娶一个，我废一个。你娶两个，我废一双。大不了我王府家业拿去全换了银针来，看我家大业大还是你李府别院大。” 王天一笑的开心，“不过一两个也够了，阿贺，你可别老去祸害无辜的姑娘家。”
李贺恨得咬牙切齿，又上去补了两脚。
王天一吐出一口血。
而后，李贺对秦敏十里红妆，明媒正娶。
王天一望了望开始透亮的天空。摸了摸当时肋骨断裂的位置低低的笑了：“下脚可真不含糊呢。”
“阿贺，我当真后悔了呢。我根本不想你娶她。”
天开始泛出灰黄色的光来。
天一站了起来，目光所及，一片寒意。
那便去杀了秦敏吧。
——————————————
李府。
宾客早已经散尽。
天未透亮。整个府邸一派灯火通明的迎来了新一天的晨曦。
秦敏褪了红装坐在镜子前。新婚之夜，她数着红烛过了一夜。蜡都滴尽了，天却还没亮透。
这一夜她几乎什么也没想。她抱着华丽的嫁衣发了一夜的呆。
她是爱李贺的。但她心里也有恨。
她不知道这一场婚礼是她和李贺的开始还是结束。
她也不知道明天天亮应该做些什么。
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她嫁人了，成为了名正言顺的李夫人。以后她这一生，都是李贺的。
这样一想，秦敏笑了。这一笑比她穿着嫁衣还好看。
——————————————
王天一最终也没杀了秦敏。
不是因为他突然善心大发。而是圣上突发恶疾。连夜谴人来请天一入宫就诊。
倒不是什么恶病，几颗特质的药丸就克制住了。但治根不治本。要想根除宫里还缺两味罕见药材。
王天一请命亲自为圣上去寻来。只不过他需要帮手。
他问圣上要了李贺。
当天一早，一道圣旨送到李府。
李贺注定要和他纠缠不清。
第八章 寻药
李府。
宿醉未醒的李贺晕晕乎乎的接了圣旨。等到王天一站到了他跟前，他才反应过来。
他又被王天一设计了。
昨天的释然心绪就像这盏茶一样被李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几点水渍溅在王天一裤腿上。
王天一也不躲开。反倒冲着李贺露出笑来。
王天一现在很开心。看李贺这幅宿醉未醒的模样天一便断定了李贺昨晚什么都没做。
秦敏的命等到寻到药后再来取吧。
——————————————
“少爷，还是来马车里吧，外面风大！”阿福招呼他家少爷。
王天一只是微微倾过身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你只顾好自己便好。
风大又如何，马颠又如何。至少他和李贺并肩而行。虽然李贺从今天见面开始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那也没关系，李贺不说，便由他来说。李贺一声不应他也开心。
“你不问我们去何处寻药，寻什么药？”
……
“我们这趟出门也许几日，也许几月，你不会舍不下你的娇妻吧。”
……
“若是这般，我倒希望我们一去十几载。”
……
“我们一路遇到好去处便记下来，以后再回来搭一个屋舍，你我一同来住，你说可好？”
……
“不对，是我糊涂了。我的阿贺最喜欢金屋银瓦。等这趟回去我便好好研究经商之道。把最好最贵的东西都赚来给你，若是我经营无道，那我便去抢。”
……
“我知你不乐意与我出门办事，但是皇命难为——”
“皇命难为？你敢说这不是你设计的？”
天一一路自顾自的絮絮叨叨，也没指望李贺能应他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回应让天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恍惚了片刻，天一大声笑起来。
“是。当然是。我敢的还有更多呢！阿贺，你想不想知道？”
“有病。”李贺重重落下两个字，夹了一下马腹想把王天一甩开，似乎片刻也受不了王天一。
跑了便追呗。
天一扬鞭追赶：“阿贺，没有我你可知道去哪里采什么药——”
“那就闭嘴带路。我多一天都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真无情呢，我可是想日日与阿贺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下棋，一起喝酒，一起泛舟，一起睡觉，一起——”天一突然贴向李贺，嘴唇轻轻擦过李贺的耳廓，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做*爱。”
本来李贺倒是回忆起他们当初形影不离的情分。只因最后两个字又全部碎裂。
对于王天一这种类似于言语上的挑衅李贺几乎都快要免疫了。无可奈何不耐烦。
“你看看我们现在这样，亲不亲，友不友，敌不敌，过往快乐全部倾翻，这真是你所求吗？”
“不是。”
“那便罢手吧。”
“阿贺，是不是所有不会爱的人都没有心。”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过。你要我怎么罢手。我所求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一个你。
李府。
宿醉未醒的李贺晕晕乎乎的接了圣旨。等到王天一站到了他跟前，他才反应过来。
他又被王天一设计了。
昨天的释然心绪就像这盏茶一样被李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几点水渍溅在王天一裤腿上。
王天一也不躲开。反倒冲着李贺露出笑来。
王天一现在很开心。看李贺这幅宿醉未醒的模样天一便断定了李贺昨晚什么都没做。
秦敏的命等到寻到药后再来取吧。
——————————————
“少爷，还是来马车里吧，外面风大！”阿福招呼他家少爷。
王天一只是微微倾过身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你只顾好自己便好。
风大又如何，马颠又如何。至少他和李贺并肩而行。虽然李贺从今天见面开始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那也没关系，李贺不说，便由他来说。李贺一声不应他也开心。
“你不问我们去何处寻药，寻什么药？”
……
“我们这趟出门也许几日，也许几月，你不会舍不下你的娇妻吧。”
……
“若是这般，我倒希望我们一去十几载。”
……
“我们一路遇到好去处便记下来，以后再回来搭一个屋舍，你我一同来住，你说可好？”
……
“不对，是我糊涂了。我的阿贺最喜欢金屋银瓦。等这趟回去我便好好研究经商之道。把最好最贵的东西都赚来给你，若是我经营无道，那我便去抢。”
……
“我知你不乐意与我出门办事，但是皇命难为——”
“皇命难为？你敢说这不是你设计的？”
天一一路自顾自的絮絮叨叨，也没指望李贺能应他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回应让天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恍惚了片刻，天一大声笑起来。
“是。当然是。我敢的还有更多呢！阿贺，你想不想知道？”
“有病。”李贺重重落下两个字，夹了一下马腹想把王天一甩开，似乎片刻也受不了王天一。
跑了便追呗。
天一扬鞭追赶：“阿贺，没有我你可知道去哪里采什么药——”
“那就闭嘴带路。我多一天都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真无情呢，我可是想日日与阿贺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下棋，一起喝酒，一起泛舟，一起睡觉，一起——”天一突然贴向李贺，嘴唇轻轻擦过李贺的耳廓，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做*爱。”
本来李贺倒是回忆起他们当初形影不离的情分。只因最后两个字又全部碎裂。
对于王天一这种类似于言语上的挑衅李贺几乎都快要免疫了。无可奈何不耐烦。
“你看看我们现在这样，亲不亲，友不友，敌不敌，过往快乐全部倾翻，这真是你所求吗？”
“不是。”
“那便罢手吧。”
“阿贺，是不是所有不会爱的人都没有心。”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过。你要我怎么罢手。我所求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