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入骨》黑道BL虐受【曾名《回到最爱的那天》】

顾梓骞的眼神黯淡了几分,神色迷蒙,嘴角的笑意却是浓烈。
猛然一阵剧烈的咳喘,顾梓骞缩回了伸向安爵的手,掩在了惨白色的唇边,白皙的手背却与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掩住嘴的手压制不住口中的咳喘,继而唇角边的红色像是河流般汹涌。
鲜血汩汩而出的地方,不再只是背后的伤口...
有痛楚的地方,不仅仅是头、胃、背上的重伤,还有那颗本就支离破碎的心脏...

而后,顾梓骞重重地合上了眸子,强牵起嘴角的笑容,轻笑了两声。
方才在地上奋力挣扎的顾梓骞再没了动静和声音,只剩下他在心脏处轻浅似无的起伏...
半响,才听见顾梓骞疲惫的声音带着些哽咽和颤抖,低声言语。
“安爵...我...不贱...只是...爱...你...”

安爵的心脏狂跳不止,像是被狠狠地捏碎了一样,奈何,并没有...
心脏依然存在,只是疼痛像是一根根尖锐的针,深刺在心脏上,一会儿,丝毫没有减弱,仿佛愈演愈烈,心脏里像一台榨汁机般,绞痛着,让安爵窒息...

安爵已经不知道顾梓骞什么时候被苏渠扶起来的,更加不知道自己怎么随着苏渠来到的医院。
只是脑海里在一遍遍在回放着顾梓骞最后的那句话。
安爵,我不贱。
只是爱你...
只是爱你...

一朝成痴,倾尽一切,只为拥有你所有的温柔。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2 19:16:00 +0800 CST  
=11= 我的梦里只有你
迷茫、不安,充斥在安爵的心底,似是涓涓细流,缓慢却持续不断。

安爵静静地守在顾梓骞病床前,望着他青白色的脸,看着他额角冒出层层冷汗的时候,窗外的天早已变得有点明亮的趋势了一片,病房里则是有些黑暗,只开了几个小灯。

苏渠已经从顾梓骞刚刚被推出手术室后默默地坐在沙发的一侧抽了半个小时的烟,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但苏渠仍是一直盯着顾梓骞的方位,可是安爵却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安爵,你出来一下。”
苏渠终于微微皱眉,长叹了一口气,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捻捏灭了手中仍在烟雾缭绕的烟,从沙发上站起来,话语中带着一丝怒意和不满。
安爵愣了愣,看着苏渠的身影已经闪出了房间,这才跟了出去。

安爵打开门,走了出去,因为已经是凌晨的原因,门外并没有人。
苏渠此时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前,望着窗外在黑暗里隐隐明朗些的远处的大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安爵,你离阿骞远一点。”苏渠看着窗户上的反光,安爵重重地坐在了墙边的椅子上,过了半响,这才说道。
“苏渠,是你们少爷一直缠着我好吗,我看这件事你应该跟顾梓骞去说,而不是跟我说。”安爵一阵冷言冷语,脸上臭臭的,已然没有了在顾梓骞身边的那丝不安。
“好,那你也不需要守在这里了。”苏渠的眼依然是望着远处隐隐有些光亮的大厦冷言说道,“今天的事非常抱歉,黑道就是这样,今天的事只是由于阿骞的一厢情愿,再加南叔的一再逼迫,安警官,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安爵没再说话,轻缓地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脚步离开了苏渠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玻璃反射的画面。

刚刚离开医院的住院部,安爵心里的不安又再次涌上,脑海里一次次回放起顾梓骞顺着唇角流到下颚的一缕鲜红,但仍带笑意的嘴角…
安爵使劲摇了摇头,摆脱了这个念头,向着医院外走去,在没人的马路上疯了良久,才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心底只留下了一个信念——我玩够了。

苏渠重重地跌坐在了墙边的座椅上,不安地挠着头发,显得有点暴躁。
脑海里不停闪现着方才拦不住顾梓骞的身影,细微的有些颤抖。
他合上了眸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由于心底的沉重终于得以放下,他跌进了半清醒半迷糊的梦境,梦里却是隐约看见了顾祺的影子。
顾祺睁大了眼睛,瞪着他的模样,在梦里久久不能消散…

凌晨到明朗的白日总是很快,只要天空中明亮了一角,就不像是深沉的黑夜…
苏渠便是睡在座椅上,被为顾梓骞换输液瓶的护士叫醒的。

安爵梦里也是难得的不安,昨夜的事情过去,他的梦里还是来回的循环播放着,像一套老电影。
闹铃响的时候,张开眼的时候还透着一股茫然无措,反应过来才穿着衣服准备上班。

刚到了警局,安爵就已经被叫去了办公室。
“安爵,你今天都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来上班,你别告诉我,你去自己一个人抓捕嫌犯去了。”坐在办公室桌前的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前面脑袋上顶着地中海,后面的头发花白的头发几乎占了大部分的位置。
那人便是安爵的上司任旻刚,此时正一脸愤怒的看着安爵,眼中也是布满至极。
安爵没有理会,只是静静地听着,心里早已经翻涌不已。

“安爵,副督察这个职位你还想不想坐?如果你不想坐你跟我说,有很多人都盼着坐这个位置!你再因为滥交的事导致延误工作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任旻刚气极,拿着安爵在警局的入职档案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
安爵依然是静静地听着,脸上波澜不惊。
“你前几年做事不是这样的,这一年变了这么多!是不是以为你是个副督察,我不敢动你?”
安爵仍是没有说话,微微一笑,笑容里有些渗人。
“安爵,你***出去。”任旻刚微微一怔,继而怒意更盛,再看不下去安爵此时毫无回应的状态。
安爵带着往日蕴含深意的笑,又一次笑了,离开男人的办公室。
继而,安爵离开办公室后,身后的办公室发出一声巨响。
外面的几个手下顺着门缝看去,任旻刚满脸愤恨的坐在办公椅上,桌上的花瓶却是碎了一地,引得手下一阵错愕,不由地慨叹安爵日后该如何。
唯有安爵蕴含着深意的笑意毫无改变…

安爵带着那一抹笑,离开了警局,回到了他与顾梓骞同居的那套别墅。
刚刚打开门,漫步走进了卫生间,扑面而来的又是地上暗红的、干涸掉的血液...
安爵勾起嘴角嘲讽一笑。
顾梓骞做出的一个小小的细节,却是深入安爵的梦境。
顾梓骞,你居然如影随形...
顾梓骞,为什么你会在我的心底...
顾梓骞,我们之间没有结果的...
顾梓骞,我没有任何办法和你在一起...

顾梓骞,三个字,像是个埋藏在他心里,不知所谓的枷锁。
安爵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快步冲出了卫生间,语气里有些不安地给打扫卫生的家政公司打了电话。
放下电话,他紧攥着电话的手才微微放松,缓慢地走上了二楼。

我不为任何人而活,却始终只为安爵...
只有这么做,我才会证明,我真的爱着你…
无论,你是否爱着我…

顾梓骞张开眼帘的时候,身上的无力感更甚几日前,就连着细微的抬手都有些费力。
“渠叔…”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3 18:10:00 +0800 CST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看着倚在沙发上,合着眼帘脸色很差的苏渠,话语里有些艰涩和疲惫。
苏渠却没有回应,似乎是梦过于深沉,只是皱了皱眉。
顾梓骞轻轻一笑,眼皮又有些沉重,合上了眼。
脑海里,却全是安爵…
“安爵,你在哪里…”
他低声呢喃着,微微启唇。
只觉得眼皮沉重、意识疲乏的顾梓骞下一秒就堕入了深沉的梦…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3 18:11:00 +0800 CST  
=12= 离开
自上次安爵和苏渠的一次不愉快的谈话过后的一天,顾梓骞就又一次醒了过来,略带朦胧的双眼,眼底却泛着红色,眼眶里氤氲着一层雾气,愣愣地躺在床上,半句话不说,呆滞地望着明媚的窗外,十分安静。
苏渠一直在病床旁边坐着,看着床上有些愣怔的顾梓骞。
顾梓骞一言不发,苏渠也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对坐了两天,苏渠任何事到照顾的周到,却不说话。
顾梓骞只是静静地待在床上,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吃饭,困了想睡觉就合上眼,也是不曾言语,除了吃饭、睡觉以外,胃里绞痛的时候就皱着眉眼,抿着疼的苍白的唇,也不言语,就是呆呆地睁着两只眼睛看着窗外,从白天盯到晚上,最后挨不住就闭上双眼睡觉。
终于,顾梓骞在医院待了两天,就已经忍不住要离开医院了。
苏渠出去替顾梓骞买中午饭的时候,回来的时候病床就已经空了,刚刚被拔下来的滞留针还在床上垂放着,染着血迹,往外滴水,床铺湿了一大片。
苏渠的胸腔里快速涌上一丝怒意,脸色铁青,伸手拿出兜里的手机。
“喂,阿喜,给我找找骞少现在住在哪。”
对方低应着,挂断了电话。
可是苏渠的怒意却毫无下降的意思,紧紧攥着拳头。
忽然,狠狠砸在了墙上。
墙上还有一缕鲜红的血液,在墙壁的下方,苏渠的眸子突如其来地充了血,眼睛里的波纹微动…

顾梓骞背心受的枪伤在走路过程还是很痛,胃里也是炙热的绞痛着,折腾到医院楼下拦上一辆出租车的时候,冷汗已经把额头、头发全部浸湿,身上的衣服也浸湿了一大片,显得有些狼狈。
“小伙子,你没事吧?”
顾梓骞小心翼翼地上了车,坐在驾驶位的司机看了看后视镜。
顾梓骞的脸色惨白,唇色有些发淡,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去义和小区。”
司机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发动了车,再准备说些什么,后视镜里的顾梓骞已经合上了眸子。

义和小区是H市有名的别墅区,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司机想想,不敢再去打断后位上的先生休息,暗暗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开着车。
停下车时都要盘算着要怎样去叫醒后位的人,目光里带着些犹豫。
身后的人忽然张开了清明的眸子,不知所谓的看着他。
看得司机心里一惊,才颤颤巍巍的尴尬一笑,颤抖着声线说着,“小伙子,到了…”
顾梓骞轻轻点了点头,拉开了车门,不急不缓地走下门去。
方才车里的低气压让司机有些不安,看着顾梓骞离去的背影,他才长呼出一口气,放松了心态。
远远地看着顾梓骞的背影,穿着白色的衬衣,后背上隐隐有些粉色隐隐呈现。
司机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丝震惊的神色。
他看得清晰,那颜色,明显惊心动魄…
是血,鲜红的血…

重新回到别墅的时候,顾梓骞站在门口控制了一下已经紊乱的呼吸,将额头上流下的冷汗尽数用手轻轻拂去,却在要按下门铃的时候,手轻轻颤了颤,从兜里掏出了钥匙,用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手将钥匙推进钥匙空,略微一转,门应声而开。
刚刚推开门的时候,顾梓骞的手依旧停在用钥匙打开门的动作。
屋里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却是放在玄关的安爵的鞋不见了影子。
茶几上,安爵和他的照片也不见了踪影,甚至是说,顾梓骞心底闪过里一丝不安,安爵不见了...
顾梓骞急促地爬上二楼的卧室,打开安爵平日里放衣服的衣柜,里面除了衣架空无一物。
顾梓骞的心底“咯噔”一下。

顾梓骞心底拂过一丝苦笑。
脑海里闪过安爵一次次对着他邪魅的笑,一次次交叠,然后合拢...

目光已然看向门口,安爵依然站在那里看着他,邪魅带着淡淡的一丝温柔的笑意...
“喂,出什么神?你的脸色这么差,跟我来!”
看见了他的脸色,安爵拧着眉头,低声说道,散去了唇边的笑容。
又忽然向着顾梓骞伸出手臂,展开了怀抱。
顾梓骞眼眶蒙上了一丝雾,正要伸手。

恍然间,身影一颤,如一缕烟般散去,不见了踪迹,再去抓住已经来不及了...
顾梓骞只感觉胸腔里的心脏颤抖不已,像有一把锋利的电锯,来回割动,伤痕累累,疼痛不已。

一股热流又一次自胸膛涌上,猛地冲向喉咙,穿破层层障碍,炙热的血从口猛地冲出来,让顾梓骞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顾梓骞伸手不紧不慢地擦净唇边猛然溢出旳鲜血,苦涩一笑,跌坐在地。
更像是对安爵的爱,猛然之间,恍恍惚惚,破壳而出,最后的最后,却没留半点余地...
鲜红的血落在咖啡色的地毯上,没留下明显的痕迹...
像是安爵对他的情一般...
无论如何去挑战安爵的底线,如何去告诉安爵自己的心意,都不会有任何波澜...

安爵...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坚如磐石,难以融化...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在医院的时候,迟迟没有等到那抹身影。
他忽然明白安爵的心思,不过这个代价却让他撕心裂肺,心脏仿佛被碾压一般…
“安爵…我让你这么讨厌…”
顾梓骞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了几声。

卧室门吱呀一声响,一个身影闪过,顾梓骞忽地一惊,快速站起身来。
门外矗立着一个人影,倒是让顾梓骞一惊。
苏渠安静地靠在墙边,面色难看,冷冷地盯着他看。
“渠叔,你怎么来了?”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4 19:24:00 +0800 CST  
顾梓骞眼眸里突如其来透过一丝黯淡与失落,却微微挑起一丝笑。
“回医院去。”
苏渠没有理会,只是冷冷地重复着。
顾梓骞轻笑着反驳,语气里清冷地的说着,“我不想回去了…”
“是不是因为安爵不在了。”
苏渠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犀利,瞪着顾梓骞此时苍白的脸色,和疲倦的眉眼,压抑着说道。
顾梓骞眉眼里一怔,苦笑着,缓缓低下了头。
“他真的走了…”
顾梓骞失落的声音回荡在硕大的房子里,显得凄清不已。
“明天开始,去我那里住吧,把这里退掉,重新开始。”苏渠吁了一口气,淡淡地张口说道。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4 19:25:00 +0800 CST  
=13= 再遇
安爵的确消失了...
在顾梓骞的世界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如一缕青烟,掠过空气,除了风知道他曾经来过,不见半点踪影...
顾梓骞去过警局,那里的人告诉顾梓骞,安爵被总督察停职了,至于其他,他们一概不知...
顾梓骞也去过安爵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的海边,但如今依然没有踪迹...
顾梓骞抵在胃部的手越发深陷,脑海中烦躁不安,紧攥着拳头的手冲着脆弱的胃部狠狠地砸了两下,顾梓骞闷哼了一声,额头已然有些冷汗在阳光中若隐若现,眼中却已尽是冰冷。
安爵,你究竟在哪...

大概有一个月左右,顾梓骞只身忙碌酒吧一条街的毒品供应,从天亮忙到天黑,直到胃里刺痛不安时,吞下几片止痛药,再冲一杯咖啡,冲走身上所有的疲乏,日日循环...

趴在桌边睡着的顾梓骞睁开双眼时,眼前的阳光再一次换过了黑夜的束缚,崭新的一天开始了,却于顾梓骞来说,如平常无异。
顾梓骞仍坐在吧台边上,看着调酒师手上一杯杯的酒水被客人拿走,他难得的空闲又一次成了思念...
“Dicky,你在酒吧看见过那个人吗…”顾梓骞看着调酒师Dicky手上的匆忙,低声问道。
Dicky忙里偷闲间看着顾梓骞的清冷的眸子,摇了摇头。
顾梓骞重重地点了点头,忽地说道,“Dicky,给我调一杯酒。”
Dicky眉眼一皱,低声应答着,却从吧台里加热一杯牛奶,递上顾梓骞的手边,“骞哥,你的胃还是不要喝酒好,我看你这几天疼的脸色发白,这杯牛奶也是我的秘制。”
顾梓骞无奈一笑,未曾反驳,捧着牛奶微微出神。
不知道什么原因,顾梓骞的心底一直有着一股暖流,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而且于他而言,是件好事。
顾梓骞看着Dicky手边一杯杯彩色的酒水离开他的视线。
悄然间,一只手伸向吧台的酒水边,一只金色骷髅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熟悉的感觉肆意在他的心口肆虐,那只手似曾相识...
顾梓骞不知何时,眼眶已被泪水氤氲...
“安爵...”顾梓骞抬眼看去,眼前熟悉的安爵却有些陌生,熟悉的笑意,熟悉的戒指,却是陌生的感觉...
安爵的身侧,跟着几个痞痞的古惑仔...
“骞少,什么事。”
安爵轻啄一口手中刚刚被调酒师调过的魅蓝诱惑,嘴角带着一丝熟悉的魅笑,轻声问道。
“安爵...我们能谈谈吗...”顾梓骞勉强勾起一丝笑容,说道。
“我想没什么必要,我还有事,先走了。”安爵又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酒杯,带着身后的几人,一涌而去。
顾梓骞不知何时,睫毛又一次被眼泪打湿。
“顾梓骞...你就是个笨蛋...”顾梓骞苦笑着,低声嘲讽道。

从安爵的离开,还不到一天。
龙兴会的堂口会议上,顾梓骞便再次见到了安爵...
笑意依旧,人似是隔过千丈远...
一侧的南叔依然露出狐狸似的狡猾的微笑,看着安爵走到他的身侧,轻轻拍了拍安爵的肩膀,“安爵,你们想必都认识他。曾经的安副督察,现在,是我齐南的左膀右臂!”
安爵邪笑着,拿过手边的茶杯,向齐南示意了一下,之后,先干为敬,“南叔,我安爵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齐南大笑着,溜圆的肚子因笑声而抖动着,“阿爵,以后要跟阿骞好好合作。”
“我知道。”安爵带着笑,又饮下一杯茶水。
安爵眼眶中的笑意似是勾魂的毒药,让顾梓骞深陷...

安爵,你从现在开始,不再是曾经的安爵,而是一个全新的安爵...
安爵心中念道,嘴角又一次勾起一丝笑意。

顾梓骞看着安爵献媚的嘴脸,莫名的涌上一丝陌生。
送走了齐南,安爵向着他挑眉一笑,正要随着走出会议室。
顾梓骞挡在安爵的身前,眉眼微皱,低声言语道,“安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梓骞,你以为你真的足够了解我吗?”安爵生硬一笑,对着顾梓骞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你不过是我安爵手中玩过的性伴侣而已。”
说罢,安爵从顾梓骞的身侧正要离开,顾梓骞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伤痛的时候。
安爵以为顾梓骞不会再说,顾梓骞却仍然颤抖着声线,在他的身后高声说道。
“安爵…当初是南叔把你绑架在码头上的,如今你却要为虎作伥,你不觉得你这是傻!”
顾梓骞轻笑着,笑声却穿梭在整个会议室里。
“我的事,向来不用骞少来管,”安爵忽地转过身来,对上顾梓骞有些荡漾的水波,讥笑着,贴近他的耳畔,轻呼着热气,“不过我有今时今日,不过是拜骞少所赐,就连南叔绑架我,也都是为了要挟你…我的命,是南叔救下来的,我这一辈都是他的人!”
安爵的声音越发伤人,顾梓骞身后的坐在会议室的苏渠都已攥紧了拳头,脸色铁青。
“怪就怪在我居然爱上了你这个人渣…”顾梓骞嘲讽了一笑,忽地伸手准备向着安爵古铜色的肌肤而去。
安爵却是神色一变,一把攥住了顾梓骞此时瘦弱的手臂,冷笑道,“那你这个少爷,愿不愿意在臣服于我这个人渣之下,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离开齐南的身边,捧你做龙兴会的坐馆?”
顾梓骞的脸色闪过一丝愠怒,被安爵的一句话脸色憋地涨红,苍白的脸上又有些被轻薄的绯红,“滚!”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5 18:45:00 +0800 CST  
站在顾梓骞面前讥讽他的安爵正高声大笑着,和身旁的手下缓缓向着会议室外的灯红酒绿走去。
“人渣!”顾梓骞紧攥着拳头,头上的青筋暴起,却摆脱不了眼眸里微微的浮动和荡漾。
苏渠忽地站起身来,缓步向着会议室外离去,身侧压抑着怒意,却狠狠地剜了顾梓骞一眼,整个会议室里唯独剩下顾梓骞和他的几个心腹手下…
没见到顾梓骞发话,几个人安静地站在一侧,神色也由于方才的愠怒未曾散去。

安爵,我知道的,我依然爱你...
安爵,我试过了,我无论努力多少次,我都忘不掉你,摆脱不掉你的束缚...
顾梓骞的心脏里窒闷的痛,胃里的痛楚也凑上了热闹。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5 18:47:00 +0800 CST  
=14= 裸照
堂口会议结束后,天色近黑,酒吧门口停着的一辆黑色商务客车上坐着两个男人,两个人的模样轮廓在霓虹灯下忽现忽隐。
隐隐约约间,其中一个男人坐在司机位,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却在不停地弹动着,嘴里似乎在哼着歌。
另一个则坐在副驾驶位,嘴角叼着一支牙签,侧脸上若隐若现的是一道狰狞的刀疤,显得似罗刹般。
没过多久,一个男人从酒吧里面出来,一把拉开车门,坐在了后面宽敞得车厢里。
“爵哥,走吗?”司机位的男人透过后视镜看着,小心翼翼地问道,而此时,副驾驶位的男人也拿下口中的牙签,静候着,他似乎透过后视镜看到安爵眼眶中的若有所思。
“你们先下去,我想静一会。”安爵没理会男人的问题,只是隔了半响,才吩咐着。
两个男人识相地点了点头,后一秒,从车前座上下来,勾肩搭背地进了酒吧里,背影里带着一丝喜悦。
安爵又一次地拉开车门,车里狭窄的空间让他觉得憋闷,望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脑海里又闪现起那人氲着朦胧的眼眸,以及更加单薄的身影,心脏刺痛之感随之而来。
却又在瞬时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安爵。”片刻之间,那熟悉的声音又一次笼罩在他的耳畔。
回过神来,眼眸望向不远处,那人的身影此时已近在咫尺。
“苏渠,什么事?”安爵嘴角又一次勾起那邪魅的笑容,让人沉迷却也难以看透,纵身从车上跳了下来,来到苏渠的身侧,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畔,苏渠的身体猝不及防地颤了颤,脸色微变,化作铁青色。

“安爵。”苏渠铁青着脸,冰冷地唤道,话语冲口而出变作威胁。
“怎么了?”安爵微眯着眸子,半抬起头,低声言语道,带着一丝挑衅之意,“若是与方才的事有关,就算了吧。”
苏渠没有说话,避开了安爵挑衅的目光,径自坐上了车。
安爵笑了笑,也纵身坐了上去。
“苏渠,你若不是以为你的身份能够动摇我的想法吧…”安爵笑着,嘴角的嘲笑越发浓郁。
苏渠未曾言语,却不紧不慢地低笑着,“安爵,你莫不是以为齐南对你就是真心实意?”
“那也不关你的事,”安爵淡淡地回应着,唇边挑起一抹笑意,“顾梓骞若是多了我一票,他也反不过齐南。”
苏渠正要说话,在张嘴时又被安爵打断,“你可知道齐南和邝思远勾结在了一起了,决定只手遮天?”
安爵轻笑着,似乎带着一抹胸有成竹,纵身一跳。
下了车,独留下苏渠一个人,坐在车上,望着安爵的背影,暗自出神,安爵站在车站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

走在霓虹闪烁的街上,顾梓骞的眼眶氤氲着水气,长长的睫毛被溢出的泪水打湿,模糊间,从面前而过的玻璃上望去,远处的黑色商务车仍是在霓虹灯下映着光,寂静至极,渐渐远去…
他走出门时,安爵的手下早已开着车远去,也未曾看见苏渠的身影…
心脏处发出闷闷地痛,连今日已然安定的胃也在凑着热闹,发起骤然间的剧痛。
恍然间,措不及防的一个干呕,胸腹一痛,却只吐出了一滩酸水和着些血丝…
顾梓骞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仍有一部分酸水溅在地上,再不见踪影。
手上血的腥红色和酸水的腥臭味,在夜色中黯淡着,血腥味却在空气中发散着。
顾梓骞嘲笑着,甩了甩手上的血,另一只手捂住胃腹,向着海边走去…
悠悠海风吹拂的时候,海腥味与咸味夹杂在一起,随着空气扩散,稳了稳顾梓骞的胃。

龙兴会旗下的夜总会里,喧嚣的舞厅,一路到包厢里。
齐南正倚着包厢里的椅背上,屋子里弥漫着歌声和酒味,茶几上整齐摆放着四个玻璃杯。
另一侧,二十几出头的青年一手搂着身侧一个身着一身艳红的长裙的女人的细腰,另一只手则搂着一个年纪轻轻长得异常清秀的少年。
神色里有些迷惘,淡色的唇含住了身侧少年的耳垂,轻轻吸吮着。
面前的少年红了耳廓,低声呻吟着,却又透着些隐忍。
青年却忽然呆滞住,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狠狠地咬住少年的耳垂,险些泛出一丝淡淡的血迹。
青年悄然松了口,在茶几上抽出了一张餐巾纸,重重地擦拭着嘴唇,唇角因为大力带出了隐隐的红色。
他忽然见少年又扑上前来,粉红的脸色,神色一变,将茶几上的酒杯大力摔下茶几。
狠狠地扼住少年的下巴,青年皱着眉,眼眸里透着一丝愠怒,忽地吼道,“滚!”
少年费力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那一刻,青年才松开了扼住他下巴的手。
一抹红色的印记正在少年的下巴处,异常明显。
“思远,怎么回事?我场里的雏儿你都不满意?这和那个顾梓骞哪点比不上?”齐南微微蹙眉,却是低笑着问询,覆着笑意看着眼前的青年。
邝思远邪魅一笑,忽地从口中吐出一口吐沫,才缓缓开口,“顾梓骞意乱情迷的样子可和这些雏儿好看多了…”
“那刚好,”齐南轻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人有些熟悉,“这张照片,我专门送给你。”
邝思远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接过,眼睛里却竟直勾勾地盯紧了照片上的熟悉的人,伸手接过,那一抹笑意又起,眼眸里泛着一丝光芒。
“顾梓骞…”
照片上熟悉的人影,赤身裸体,绯红着脸色,微眯着眸子,轻轻嘟起嘴唇,在一个男人的身下屈着…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6 20:59:00 +0800 CST  
他贴上男人的肉体,像是泛上一丝自心底突如其来的炙热,又掩藏在他的身体里,肆意索取着,却被定格为一张照片…
“日后,还有视频可看…”
齐南哂笑道,眼眸里闪过一丝邪恶。
望着身侧已经开始盯着顾梓骞的身形迷惘的邝思远,他微微一笑。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6 21:00:00 +0800 CST  
=15= 一场鸿门宴
顾梓骞脚步虚浮地走在沙滩上,不知道何时起,他也开始喜欢来到安爵平时散心的地方闲逛,就算安爵不在,空气中像是照常弥漫着安爵的气息一样,令顾梓骞安心。
海风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流吹拂而来,吹拂到顾梓骞的面颊上,似是刀刮伤脸颊一般,然而并没有被划伤,顾梓骞只是漫步在海滩上,漫步在安爵经常出现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间了,天边的光亮越来越阴沉,就连街口的灯都幻灭了,顾梓骞坐在沙滩边的礁石上,静静地看着起伏不定的海面,手却紧紧压着胃腹,一再用力。
额头上涌起的汗液被带着寒流的海风吹散,之后,又一次的涌现,又一次被吹散,反复循环着…
不知过了多久,顾梓骞已经静静地靠在礁石上陷入了毫无意识的睡眠中…
却在寒风中忽冷忽热…
一瞬间像是浸入冰水,一刹那又好似被烈火焚烧…
意识却是模糊不清…

黑色商务客车在半个小时前便离开了酒吧。
此时的安爵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不安地扭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金色骷髅戒指…
苏渠纵身一跳下车后,安爵便在商务车中抽烟,吞云吐雾间,烟雾缭绕在窒闷的车厢里。
“回来吧,我们走。”安爵拨通了手下的电话,猛地睁开微微有点充血的血红的双眼,吸了一口手中的烟,不紧不慢地说道。
前座两人有些愣怔,低声应着,从酒吧里出来,小心翼翼地上了车,见车厢里烟雾缭绕,安爵却眉头紧锁,带着些莫名的疲乏,“爵哥,我们现在去哪?”
“回家。”安爵微微呼出一口气,低声嘱咐着。
前座的两人低声应了应,啪嗒一声,用打火机摩擦出的一股火焰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忽闪忽现的烟,而后,驾车而去。

顾梓骞清醒时,是被一个身着露骨的比基尼的女人叫醒的,清晨的阳光微弱,她的身上套着一件短款外套,轻声晃着顾梓骞的身子。
他的身子略有些虚乏,张开眼时便是一阵模糊,半响才恢复了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恢复意识的同时,麻木的胃里的也恢复了意识,涔涔冷汗从额角迸发而来,溢入眼眸之中,有些刺痛。
女人的眉眼微微皱起,正要说话,顾梓骞却是一手抚开她的手,缓缓地向着岸上走去,步伐不稳。
迈出腿的那一刻,顾梓骞便知道自己的体力多么短暂,一夜的不安竟让他的体力虚耗。
他的思绪有些复杂,不,是反应力可能有点慢。
兜里的手机响了很久,还不时地发出震动,他才刚刚反应过来。
虚软的腿走过映着颜色的海边,他微微探出头去,才看清他的脸色有多差,一个转头看去,却是脑海里一空,险些跌入水中…
煞白的脸色倒像是出殡时的遗容般,每走动一步,额角的冷汗又突然溢出,像是翻涌不尽的长江水…
“喂…”接了电话,刚刚说话,顾梓骞才知道了自己嗓子里有多沙哑,对面的人早已皱紧了眉头,压抑着心里的怒火。
“阿骞,你在哪。”
苏渠压抑着怒火,语气里有些压抑不住的气愤。
微凉的海腥味闯入他的呼吸,惹得他喉咙微痒,一阵呛咳。
“我在…咳咳…海边。”
伸手抚干额头的冷汗,他才发觉此时的额头奇热,却还是不紧不慢地对着对面说道。
“我去接你…”苏渠的话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
“不,渠叔,不用了。”
顾梓骞的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病中的孱弱,清冷地压抑着咳嗽,却还是低咳了几声。
“等着我吧。”
说罢,挂断了电话。

顾梓骞低声苦笑了几声,还是坐在了原地。
一是胃里和身上过于难受,就算是苏渠不来,他也难以撑到走回酒吧。
二是苏渠言出必行,与过世的父亲性格极其相似,他不敢忤逆。
到底是坐在岸上的围栏上,脸色越来越难看,苍白的脸颊上似乎还有一丝酒醉过后的酡红。
沉重地合上了眼,眼皮也随之重重跌下,身上周遭冰冷刺骨,身上却是滚烫至极,再没能张开清冷的眸子。

醒来的时候,苏渠正抱着他乏力的身体,眼前是明晃晃的吊灯,正是苏渠的个人别墅,右手冰凉一片,扎着滞留针,架在大床一侧的点滴正一点点滴入他的身体里,窗外漆黑一片。
苏渠的脸色不佳,眉眼紧紧皱在一起,看见怀里的顾梓骞无力的张开眸子,揉着顾梓骞的额头上柔软的发,故作不紧不慢的模样,说道,“怎么样了?”
顾梓骞挣扎着要坐起身来,却无力地跌回床上,继而又被苏渠压制住,轻声摇了摇头。
“你昨晚没回来,在海边吹了一宿的海风?”苏渠紧皱着眉,低声问道。
顾梓骞木讷了半响,愧疚地低下了头,没有言语,却因为胃里的绞痛紧抿着苍白的唇。
“胃疼的厉害,怎么不说呢…”苏渠见他的脸色发白,又见那一副隐忍的表情,低声责备道,侧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和早已晾好的热水,试了试温度,觉得温度恰当,这才从药瓶里小心翼翼地倒出两片药来。
转过身来,只见方才他的动作,早已惹得顾梓骞额角和鼻翼上挂满了汗渍,赶忙递到顾梓骞的唇边,看着他疼的迷茫的神色变得清明,吃下了药。
苏渠才轻揉着顾梓骞冰冷的胃,里面如结块般的痉挛,不安地跳动着,到底是让苏渠略微有些担忧。
顾梓骞却是自顾自用手紧紧抵着胃,苏渠赶忙想起了医嘱,轻手抚开,才又轻轻揉着泛着凉气的胃。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9 11:42:00 +0800 CST  
顾梓骞沉重地呼吸终于松弛了一些,眼皮也轻轻掀开,带着一丝力度,那时,他明白顾梓骞的身体恢复了一些。
“阿骞,明晚是齐南的股票公司的开幕式,他叫了我们过去。”
苏渠轻呼出一口气,娓娓道来,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与落寞。
“好,我知道了…”
顾梓骞轻轻地支起身来,靠在床头,轻笑着说道,表情丝毫变化。
唯有顾梓骞自己明白,他的心底充斥着浓烈的不安…
安爵的身影,像是他逃不脱的梦魇。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或许,只是与生俱来的性取向吧。
可是为什么非要选择安爵…
一个与他性格不合,职业不合的人,却来相爱。
爱神丘比特,可能是一不小心用它的爱之箭射中了错误的两个人…
安爵和他之间,并非那么容易地分离…
他的心底萌生出了一丝浓烈的不安。
一场齐南组织的宴会,不可能如此简单…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9 11:43:00 +0800 CST  
=16= 鸿门宴起
“准备的怎么样了?”
苏渠在别墅的一楼楼下大声喊道,楼上却没有丝毫响应,正在他正准备走去楼上去看看的时候,楼上才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顾梓骞才缓缓从二楼的卧室走到了楼梯上,身着一件黑色正装,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从二楼俯身向下探去,疑惑的皱着眉眼,身上透着一丝寒气,却仍能从面色中看出浅显的病态和身上不足的力气。
他的步伐微微不稳,缓慢地从楼梯上下来,苏渠的脸上清晰可见覆着的担忧。
顾梓骞的身体尚未康复,还有些低烧。
“怎么穿了一身西装?”苏渠皱起了眉头,问道。
顾梓骞摇了摇头,气力不足地回应道,“不是显得正式吗?”
苏渠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向着门外走去。

别墅外,夜色朦胧间,这栋别墅外却有些热闹,去齐南的宴会的车已经准备就绪了,别墅门前停了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
苏渠刚出了门,苏家的司机已经迎了上来,向着两人点了点头。
见状,顾梓骞上了车,刚刚准备合上门,苏渠便已经抱着薄薄的被子向着他走来。
顾梓骞的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见苏渠在他身上轻轻盖上时,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继而才合上了眸子。
苏渠轻声轻脚地上了车,见顾梓骞没有醒来的动作,这才放心了不少,让司机开了车。

宴会是在H市有名的五星级酒店举办,据说这座酒店的宴会预约已经排到了三年后,苏渠的心里略微一惊,这场开盘宴会已经是齐南蓄谋已久的产物,心底不由地七上八下。
车刚刚停在酒店的门前,苏渠还没来得及叫醒顾梓骞,他已经掀开了眼帘,混沌的眸子变得清明,眨巴地看着苏渠的眼眸,显然是脑子还未反应过来。
“下车吧。”
看着眼前恍如几年前的顾梓骞,苏渠勾起嘴角,轻声低笑着。
顾梓骞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掀开了身上的薄被,走下车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下车去,被身后的苏渠一把捞住。
正要出声斥责,苏渠这才看清不远处正要走进酒店里的一抹身影,眼中方才的温柔不见了踪迹,变作了冰冷。
顾梓骞的眉眼间也掠过一丝嘲讽,避开了苏渠的手,站起身来,稳健的步伐向着不远处的酒店大门走去。

苏渠随着顾梓骞刚刚踏进宴会大厅时,几双眸子正紧盯着顾梓骞两人的到来,眼眸里闪过一丝和蔼的笑意。
“阿骞!”
齐南正西装革履地站在那几双紧盯着他的眸子当中,高声呼唤道。
宴会厅中的众人便已经转身看去,顾梓骞的身影微微一怔,平复了心里的波澜,这才看清宴会厅的众人都是哪几位。
细看去,苏渠也是一惊。
宴会厅中的不少人顾梓骞并不熟悉,只是略微地见过几人。
可是苏渠却是脸色煞白,眼前的并非只是熟悉那么简单。
宴会厅里的众人都是顾祺曾经的手下,不然就是曾经受过顾祺恩惠的人...
苏渠眼中犀利愈重了,那些顾祺曾经的手下都已是在商业界洗白过的名流,今时今日却又来参与黑道中的事务...
思绪还未翻涌完,苏渠的思绪便已被齐南打断。
“阿骞,你可算来了。”
齐南边说着,远远地朝着顾梓骞走来,手上拿着一杯白兰地,身后还跟着那个顾梓骞熟悉的人,安爵。
齐南在他的身前骤然停下,拍了拍手,高声说道,“齐某来给捧场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是齐某的侄子,也是从前的龙兴会上一任坐馆顾祺的儿子,顾梓骞。”
齐南忽地一把拍在顾梓骞的肩膀上,复又搂住顾梓骞的肩膀。
顾梓骞的脸色白了几分,齐南平日富有敌意的感觉变作了今日突如其来的和蔼,让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眉眼里闪过一丝隐忍的意味。

齐南挥了挥手,一侧的服务员走来,又送上了一杯白兰地,被齐南轻轻递给顾梓骞。
顾梓骞还未接过,只见安爵忽地张开了嘴,轻声提醒着身侧的齐南,说道,“南叔,别给骞少灌酒,他的胃不好。”
顾梓骞的心底咯噔一下,尚未想到安爵对他的一举一动...
齐南轻声对着顾梓骞说着抱歉,又不失礼数地尴尬一笑,“南叔太激动你能来了,一时间忘了你的胃不好。”
说着,又把手中的白兰地递回给了服务生。

正在此时,宴会厅台上的主持人徐徐走上台来,是个一言一行中透着清雅的女主持人,穿着一件淡白色的舞裙,在颜色混乱的宴会中衬出一道亮丽,如出水芙蓉一般透着淡淡的优雅。
刚刚走上台来,还与齐南起哄的众人都突然目光被吸引而去。
就连顾梓骞也被吸引了。

“欢迎到场的来宾和亲属,鹏程证券公司是鹏程集团的董事长齐南先生于2007年一直策划的项目,经过重重磨难于今日正式开幕,下面有请齐南先生致开幕词。”
女主持人轻轻挑着唇角笑着,说罢便是做出一副邀请的模样。
齐南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得意还有一丝意味不明。
顾梓骞见到齐南缓缓步上台的身上,心里突如其来的七上八下,再见安爵的眉眼里闪过一丝对他的讥笑。

只见齐南刚刚走上宴会厅的台上,宴会厅里突然发出嘭地一声。
巨响之下,四周漆黑一片。
台下的人一片哗然,不知是何原因,有些惊慌失措。

正在此时,光亮突然兴起,宴会厅又忽然亮起等观光,与此同时还伴着一段男性隐忍的呻吟声。
顾梓骞听着,脸色一白,只见台下的安爵和台上的齐南眉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讥讽。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9 11:44:00 +0800 CST  
一瞬间,顾梓骞恍惚间明白了一切,紧攥成拳的手发出咯噔咯噔地响声,眼眸中的犀利直指安爵。
站在顾梓骞身侧的苏渠也在顾梓骞的脸上明白了什么,脸上透着一丝怒意。
“抱歉,不知道现场出什么问题了,阿川,带着人去后台看看!”
齐南的眼眸里佯装着一丝怒意,对着台下的保镖呼喊着。

台下发出一声接连着一声的啧啧声,还有几个大胆的女人高声斥责着。
“谁这么变态,喜欢听这种声音?”
“哎哟,这种声音也是真没谁能发的出来,好像挺享受哦!”
...
接连不断有人高声阔叹。
顾梓骞的脸色愈来愈白,额头上的青筋却也愈来愈重。
安爵的脸上透着一丝云淡风轻的感觉。
音响中的男性呻吟声与女人高声谩骂的声音迟迟未停,顾梓骞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胃里的酸水肆意横流。
苏渠正要冲上前去,拽住安爵的衣领,却被顾梓骞伸手拉住手腕。
顾梓骞的手心里尽是冷汗,身体也在细微地打着哆嗦,惹得苏渠不敢再去动弹。

又一声巨响,宴会厅里忽然打开。
众人缓缓看去,顾梓骞也勉力转身看去,被冷汗浸湿的模糊的眼眶中,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拍着掌,高声笑着,引得众人皆循着声音看去。
“邝思远?”
苏渠咬着牙,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语气里透着一丝怒意和隐忍,冰冷的目光投射在邝思远的身上。
邝思远却是讥笑着回应着,眼神里尽是笑容,无视苏渠的目光,继续高声道,“是不是你们都比较好奇,你们口中谩骂着的发出这个淫荡的声音的是谁呢?”
说着,邝思远没有等到回应,伸手拿出了口袋里的遥控器,轻轻一按,齐南背后的荧幕突然亮起。
两个缠绵在一起的身影渐渐闪现出。

更让人瞠目结舌地却是于床上缠绵的两个人都是男人。
赤身裸体,屋里更是一股暧昧的气息。
影片里唯有一个男人的模样清晰可见,这个人却还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存在...
目光在那一瞬间都聚拢在了顾梓骞的身上,还带着一丝浓重的厌恶感。

方才紧紧咬着牙,紧攥成拳的顾梓骞勾起唇角,轻声笑着,而后目光落在齐南的身上,高声讥讽道,“原来你们让我来,就为了让我看这个...”
“我顾梓骞就是个同性恋又怎么样?”
顾梓骞突然把眼神转移到安爵的身上,因为冷汗被模糊的眸子又一次被雾气堙没,高声苦笑道。
安爵看清了顾梓骞眉眼里的那一丝痛楚,嘴角却悄然勾起一丝嘲笑。
“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们要嘲讽也嘲讽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说着,顾梓骞突然转过身去,准备向着门外走去,一步步步伐透着一丝不虚浮。
苏渠跟在顾梓骞的身后,冷冷地瞪着眼前的齐南和安爵。
站在宴会大厅的大门不远处的邝思远目光突然如一把锋利的剑向着顾梓骞刺来,让顾梓骞猝不及防。

“这就想要走吗,顾梓骞?”
邝思远低声说着,却在宴会大厅里回荡的异常清明。
“不然你还要怎样?”顾梓骞低笑了两声,抬起头来,冰冷的眸子狠狠地瞪着邝思远。
邝思远的心里那一刻咯噔了一下,他看见顾梓骞眉眼中从未有过的雾气。
仿佛心里的一丝冰冷在方才那一刻,突然裂了一条缝。
“顾祺生前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居然还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我真的替顾祺感到悲哀,打了一辈子的天下,最后却要被道上的人谩骂,自己的儿子是个只会在男人身下低吟的变态!”
邝思远冷笑了几声,露出一丝讥讽,伸手擒住顾梓骞的下巴,低声说道。
顾梓骞的胃里在那一声中刺痛不已,脸色也在那一刻变得铁青。
下意识地伸手死死地按在胃上,一双眉眼紧皱在一起。
邝思远却看在眼里,心底涌起一丝浓重的快感。

见身前的顾梓骞骤然整个人蹲下身去,苏渠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邝思远,高声谩骂道,“邝思远!你别忘了是谁让祺哥收养了当初年不经事的你!你有了今天靠的是谁!”
“因为顾梓骞吗?”邝思远冷笑了几声,继续说道,眉眼里带着一丝得意忘形,“不是因为顾祺,我爸根本不会死!我还要去多谢那个只会伏在男人身下呻吟,动不动只会胃疼的变态?真是可笑!”
“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害得他变成这样!”苏渠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邝思远,眉眼里的冰冷像是一道锋利的剑。
话音未落,苏渠突然拔出了腰间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邝思远的额头。
“是我,又如何?”邝思远丝毫不受苏渠的影响,讥笑着说道,笑声回荡在宴会厅里,在场的众多人面面相觑,“那是他们顾家活该!”

气氛在那一刻忽然变了味道,顾梓骞蹲在地上,汗珠顺着额角到脸颊一点点坠在地上。
苏渠与邝思远针锋相对,一把枪,却并未有任何作用...
苏渠的手恍然要扣动扳机,顾梓骞费力地站起身来,带着汗迹的手中执着一把漆黑的手枪,隐隐可见顾梓骞尚在发抖的手。
“我当初救了年少的你...却害得我如今这样..就让我来终结你吧...”
顾梓骞颤抖着声音,低声说道,话语里透着一丝费力和无尽地隐忍,另一只手仍紧紧压在腹部,脸色和眼眸里的疲倦,似乎在下一秒便能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9 11:48:00 +0800 CST  
=17= 生死博弈
邝思远阴冷的眸子突然挑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望着顾梓骞此时发颤的手,笑出了声音,阴冷的笑在宴会里回荡着,“顾梓骞,你以为现在的你做的了什么?你没了父亲的庇护不过就是个***而已,卖屁股的***。”
宴会里的人不知所谓的皱着眉,听着大厅里的吐沫横飞中的污言秽语,不安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以为顾梓骞会突如其来的反击,可是面前的却是连脸色都没有半分难看,避过了邝思远的话。
顾梓骞忽然将枪口一转,手中的枪在指尖一转,勾在苍白的指尖,递向了邝思远,“我们玩个游戏,我手里的这把枪里有五枚子弹,其中四枚是空弹,我们来赌赌运气,看天让不让我杀了你…”
顾梓骞勾着唇角轻挑一丝笑意,缓缓张口说道,淡白色的唇微微颤抖,紧抿着的唇毫无血色。
“我为什么要陪你玩?”邝思远低笑了两声,低声嘲讽道。
顾梓骞不紧不慢地笑了笑,苍白的手微微勾动扳机,黑漆漆的手枪转动到手心,紧握住手枪的手细微的抖动,就连他额角的冷汗都看得清晰,“那我先来吧…”
苏渠一把按住顾梓骞的手臂,面容中带着一丝急迫和担忧,“顾梓骞!”
顾梓骞却是避过苏渠的动作,枪口生硬地抵在额角,轻轻扣动扳机,顾梓骞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畏惧,可大厅里的宴会却压抑不已,邝思远的眉宇间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喜悦。
只听扣动扳机后,没有丝毫巨响,苏渠和众人的心同时放下,只见邝思远的眉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伸手接过顾梓骞递来的手枪,口中的话略带着抖动,抵在额角的手一丝细微的颤抖,没能被发现,却难逃顾梓骞的眼睛。
“顾梓骞,你还记得我们幼年时的承诺吗?当年的感觉才最好,”邝思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合上了沉重的眸子,“我想,如果没有上一辈的羁绊,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呼吸声似乎在一霎那忽然压制,邝思远按下扳机的声音在宴会厅里传的极响。
顾梓骞的鹰眸熠熠发光,盯着邝思远的眸子因为疲乏亦或是什么,覆上一层淡淡的雾气。
那声震天的声音迟迟未出现,但却在众人提心吊胆的心里愈重。
邝思远的眸子忽然掀开,那双眸子赫然亮着一道得意的光芒,那只手枪便被递给顾梓骞,“看来我邝思远命不该绝!”
“胜负还未定。”顾梓骞的神色也未带丝毫感情,只是嘴角轻轻笑着,接过邝思远手中的枪,稳稳地递向额角,正要扣动扳机的时候。
正在此时,人群中突如其来悄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梓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的时候,顾梓骞的心底咯噔一声,像是心脏忽然之间停止了跳动,又像是被一个尖锐的刀来回搅动。
顾梓骞只觉得胃里和心脏没有任何地方不彰显着难受至极。
“安爵,我的事与你无关…”
顾梓骞虚乏的声音响起,还透着底气不足,只有身后的苏渠才能意识到顾梓骞此时身上带着的淡淡的孤寂和隐忍之下迅速耗尽的身躯…
安爵轻笑着,轻笑之中透着一股顾梓骞熟悉的邪魅的笑意,让顾梓骞心底的警惕涌起。
他走出了人群,径直靠近了顾梓骞的身侧,一把扭过顾梓骞的手腕,安静的宴会大厅忽然发出一声措手不及的骨头响声,就连顾梓骞自己都措手不及,那一声压抑住的呻吟声便脱口而出。
顾梓骞的手腕泛着一层可怖的青紫色,手中握着的枪此时已落在安爵的手中,紧皱着眉的苍白的脸颊上又白了几分。
苏渠皱了皱眉头,一把拉过顾梓骞,只见手腕处除了一层青紫色还有细微的皮下渗血,胸膛里便是压抑不住的怒意上涌。
“顾梓骞,你不是要玩吗?”安爵轻声笑着,笑声悠扬的回荡在大厅里,气氛一瞬间柔和了不少,“我代替邝思远陪你玩。”
唯有顾梓骞能够看出安爵眉眼里透着的温柔。
胃里的绞痛带着手腕处的扭伤,都不及他眼前一丝淡淡的笑意都能伤害到他的人深刻…
那一刻,他的伤痛唯有自己最清晰…
只见安爵突然将那柄黑漆漆,冰冷无比的手枪对准自己的额头,重重合上了眸子,嘴角却是清浅一笑。
安爵轻轻扣动扳机得那一刻,顾梓骞的眉眼里忽然覆上一丝痛楚,顾不得胃里汹涌上的痛楚,猛地冲上了安爵的方向,那一抹心底的痛楚却迅速地融化了他残存的意识…
黑暗一瞬间朝着他汹涌而来,如海水里冰冷的浪潮,又像是千年冰窟。
“顾梓骞!”
他的身体朝着一旁跌去,这时,在顾梓骞身后矗立着的苏渠的叫喊声中,才唤醒了在场的人的意识,这才看清顾梓骞的脸色早已泛着奄奄一息的青紫色…
而顾梓骞已然重重地跌在了宴会大厅的地板上,尚未感觉到与地面重重接触地痛楚,却听见了一句话…
那句话却重重地敲击在了顾梓骞的心房,于心房上发芽生根,成为他对安爵心底永远难以拔除的刺。
他讥讽的声音穿透了顾梓骞的耳膜。
“真是个***…”
是个***…
***…
整个宴会便以顾梓骞的晕倒作了最后的结束。
结束时,看着现场的人散去,安爵正与齐南面面相觑,嘴角噙着一丝会心的笑意…
宴会后台的一个房间里,安爵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之上,得意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
邝思远重重地靠在沙发上,嘴角的笑意浓重,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
整个房间里回荡着三人的红酒杯触碰的声音,和雪茄烟弥漫着的烟味…
齐南神色里透着一丝狐狸似的邪笑。
避过齐南的眉眼里,安爵的眼色中渐渐覆上一丝阴郁。
窗外的夜仍在继续,齐南的眉眼间挑起微微一笑,“阿爵,这是你今天的奖励。”
言罢,站起身来,从酒台后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合约。
安爵小心翼翼地接过,眉头微蹙,反应过来,正要说话时,却被齐南打断。
齐南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才缓缓开口,“这是你应得的报酬,一座高档小区的别墅,当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谢谢南叔,合作愉快,干杯!”
安爵轻轻收起合约,与齐南轻轻碰杯,眼眸里却闪过一丝迷茫和不安,唇角却勾起一笑…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9 18:56:00 +0800 CST  
星号那段是这个,不让我发那两个字,和谐的毫无理由,我只好放截图了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9 18:58:00 +0800 CST  
=18=老宅梦魇
苏渠匆匆忙忙带着顾梓骞赶到医院的时候,凌晨一点半。
前往医院的那条路上不知什么缘故被众多的车堵住,苏渠身侧的顾梓骞却躲在车的一侧瑟瑟发抖。
苏渠惊慌失措地伸手向着顾梓骞的身上探去,他却因为苏渠一个细微的动作打了一个激灵,吓得苏渠心下一惊。
顾梓骞的身上是莫名的烫手,抚向胃部却是刺骨的冰冷和猛烈的跳动。
细微的动作却让怀里的人突然一惊,呻吟了一声,张开了混沌的眸子,神色中微微透着一丝暗淡的迷茫。
见顾梓骞清醒过来,苏渠才松了一口气,眯着笑脸看着怀里的人。
“醒了?”
顾梓骞回过神来,迷茫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光明,淡白色的的唇抖动着,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异常费力。
附耳听去,苏渠才听清顾梓骞说些什么。
“要去哪里…”
顾梓骞的声音虚弱不已,脸色也是青紫色的,这时却带着淡淡的红晕,不知是窗外的红色车尾灯映在他的脸颊上,还是身上的高烧上了脑袋。
“去医院。”苏渠静静地看着顾梓骞的不安,缓缓开口。
窗外的夜色茫茫,天际微微泛着些光芒,紧排着的车队却迟迟没有移动的意思。
“我们回家吧…我想回老宅了…”
顾梓骞的声线细微的颤抖,低声说着,声音里透着一丝暗哑。
苏渠有些惊愕,不知为何。

顾梓骞从不考虑回去老宅,在顾梓骞身边的苏渠仔细的分析了一些才明白了一切。
顾家老宅承载了顾家的一切,怀有顾梓骞幼年的记忆,却也充满了他失去父亲时的绝望…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躺在冰冷的棺材上,胸口一个可怖的血洞,以及挡在顾梓骞身上各个地方的血洞…
父亲再也不会眯着眼睛,对着他轻笑着,展开宽广的怀抱。
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首。
他向着那具尸首,一遍遍叫着父亲,却迟迟未见回应,眼眶里的氤氲化作水雾,从眼眶滑下滑落脸颊…
苏渠身着一件黑色的西服站在顾梓骞身后,顾祺的遗体也看的清晰…
少年时的顾梓骞因为那一日过后,突如其来的成长,混迹黑道,走顾祺走过的老路,却也再没有回到过老宅。
顾家老宅只是留有曾经抚养过顾梓骞长大的芬姨和一群仆人。
一切薪酬由苏渠支付,顾梓骞向来不过问。

苏渠想到了邝思远一遍遍提起的顾祺,才明白了顾梓骞突然要回去的原因。
苏渠点了点头,勒令司机掉头回去。
怀里的顾梓骞才乖巧的合上了眼眸,苏渠低下头却看着顾梓骞手腕处的青紫看得清晰。
他才看清安爵下手到底有多狠。
伤筋错骨所导致青紫的手腕莫名的显得瘆人,苏渠伸手轻轻按去,测试着顾梓骞的手腕究竟如何,怀里的人只是轻轻皱了皱眉,苏渠才松了一口气。
掏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

家庭医生和顾梓骞几人到了老宅的时候,芬姨已经站在门口迎接着几人的到来。
顾梓骞睁眼再看见眼前的景象,心里一阵绞痛。
眼前的景色,多久未见过了…
顾梓骞低声呢喃着。

芬姨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见顾梓骞伤的青紫的手腕,潸然泪下。
顾梓骞只是费力地将手腕递给了家庭医生,眉头紧蹙在一起,紧抿着的唇没了血色。
“少爷,这只手筋骨错位了,至少有一个月别用力。”
说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淡定地在医药箱里翻出一卷绷带,用手轻轻抵在顾梓骞受伤的手腕之下,只听咯嘣一声,顾梓骞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方才脸上的红晕也突然丢失,额角泛上一丝细密的冷汗。
顾梓骞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老宅里异常幽静。
额角的冷汗散去了些许,顾梓骞才颤抖着声音对着站在一侧的芬姨礼貌地吩咐道。
“芬姨,可以帮我收拾一下我爸的房间吗,今晚我想住在那里。”
芬姨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轻轻颔首,避开苏渠两人赶忙带着几个仆人去了楼上收拾房间。
整个大厅唯独剩下顾梓骞与苏渠还有家庭医生三人。
医生无声地配置着点滴,看见顾梓骞的脸色不佳,还有浓重的疲惫,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言语道,“少爷,你可以早点上去休息,点滴我可以等你睡熟了再打。”
顾梓骞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费力地张着眼睛,“我想多看看这里,很久没来了…”
这番话,却击在苏渠的心底。
他知道,顾梓骞已经被安爵的所作所为和邝思远的话伤透了心,那番伤人的话,却也住进了他的心窝…

顾梓骞看着眼前的布局,自他没有来过开始十年如一日。
他的眼前还能浮现起幼年时,他慵懒地躺在装作胃疼的样子躲避上学,顾祺却小心翼翼地替他揉着胃。
发现他是装的时候,突然站起身来,追着顾梓骞在大厅里来回跑,险些撞倒了茶几上的顾祺与他合照的相框。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30 19:52:00 +0800 CST  
他低声笑着,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滞留针刚刚扎进了顾梓骞细细的血管里,顾梓骞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路走下来的声音,顾梓骞才轻轻抬头,只见芬姨缓慢地走下,顾梓骞看清了芬姨眼眶中的微红,心下一颤。
芬姨缓缓走近,他拉过芬姨的手,低声道,露出一丝明媚的笑,“芬姨,我在这里多住几天。”
芬姨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不言而喻,眼眶里的波纹微微波动…
芬姨的心底波涛汹涌,这座老宅,顾梓骞已经有十二年未曾来过,她的鬓角都已染了苍老的白色…

顾梓骞缓缓步上二楼,芬姨小心翼翼地在身后拖住顾梓骞手上的点滴,一步步,看着脚下虚浮的顾梓骞缓慢地走上二楼,她才松懈了几分。
顾祺的房间还如往昔一般,书房和卧室套在一起。
顾梓骞总喜欢在顾祺的卧室里休息,听着顾祺为他压低了声音与手下讨论事情,竟是一种莫名的安心。

“爸,我回来了…”
他轻轻推开陈旧的门,低声呢喃着,像是小时候刚刚放了学,忽然闯入书房般。
仿佛还能看见顾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轻轻敲打着桌面,对着他轻轻微笑。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30 19:55:00 +0800 CST  
=19= 敞开心扉
曾经在老宅里的回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顾梓骞仰着头看着房间白惨惨的天花板,耳边回荡着的是滴答滴答的点滴掉入滴管里的声音。
他的内心突如其来的汹涌,并不似耳畔般安静。
耳畔一会是顾祺去世前老宅里常有的麻将洗牌的声音,不一会又是老宅大厅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半响后,又是书房里纷乱的开会声。
顾梓骞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一宿,胃里肆意泛着酸水和刀绞般的感觉终于平静了不少,可是这一夜耳畔幻听的吵吵闹闹的声音却让他难以入眠。
窗外的天际泛上一丝光芒时,顾梓骞耳畔的声响才隐约停了下来,继而又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敲门声。
顾梓骞的眼眶下青紫一片,整个脸色倦怠中透着惨白,更甚昨夜的脸色。
“小少爷。”
芬姨敲敲门,在一声顾梓骞细微的应答声中走了进来,手上端着特地为顾梓骞做的早餐。
一夜过去,顾梓骞的脸色越发难看,倒叫她犯了愁,早餐应当是吃不下去了。
芬姨缓缓地坐在顾梓骞的身侧,看着他依然望着天花板的目光,轻轻握了握他因输液而血液不甚循环的手,紧皱着眉头,盯着顾梓骞苍白如纸的脸,微微出神,脸上被岁月洗礼的痕迹也同时皱在一起,低声开解道。
“小骞,心情不好?”
说着,顾梓骞却是轻轻看了一眼她,移开了目光,没有半点反应。
芬姨却是丝毫未介意,轻声说道,“你可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拉着我的模样…什么话都肯对我说…长大了,却是变了…”
她低声叹了一口气,顾梓骞却是面色中露出一丝愧疚,眼神飘渺地看着眼前的芬姨,用疲惫的声音说道,“芬姨,我没有…”
芬姨轻轻颔首,带着一丝好戏得逞的滋味,低声说道,“我知道…你长大了,可是芬姨还是愿意听你对我发牢骚或者讲你的心事…”
顾梓骞微微抬眸,皱着眉,呓语着什么,听得芬姨有些发怔。
“芬姨,我想我爸呢…”
“我永远记得是我害死了我爸…”
顾梓骞的眸子里透着一丝黯淡和自责,半响,她才回过味来。
可是顾梓骞却仿佛突然坠入了梦境之中,早已合上了眼皮。

宁静的别墅里,刚刚清晨,年幼的顾梓骞本该这天去上学,却因为昨天嘴馋吃了一盒冰淇淋,胃里不舒服,顾祺让苏渠帮他请了一天假,之后二话没说就从别墅离开去了堂口。
顾梓骞吃过几口早饭后依然不太舒服,此时正恹恹地躺在床上,胃里的闷痛搞得他睡不着,只是愣愣地盯着房顶看,一直盯到了近中午也毫无困意。
管家芬姨看他不太舒服,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总在询问他要不要吃药,他却摇了摇头,小声地问着,“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芬姨摇了摇头,回答着,“不知道,时间不一定…”
顾梓骞知道顾祺早上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高兴,似乎是在责备他,便稍稍有些委屈,眼睛里红红的,看着顾祺从别墅离开的背影,强忍着眼泪。
也许是因为太不舒服,顾梓骞听完芬姨的话,此时又有些不开心,眼泪快要从眼眶溢出来,又不想让芬姨发现,才闭上眼睛,强忍住变调的声音,对着芬姨吩咐道,“芬姨,你出去吧,我想要睡觉了,吃饭别叫我了。”芬姨也只好很无奈的出去了。
等芬姨又一次进来的时候,顾梓骞已经睡着了,手抵在胃上,另一只手则放在脑袋下面压着,身子偏向床边,眼眶边还依稀走着未干的泪痕,口中喃喃道,仍带着呜咽声,“爸爸…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回来陪陪我…”

“爸爸…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回来陪陪我…”
芬姨坐在一旁,只能静静地听着,而后听到的却是顾梓骞小声的抽泣声。
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家伙在梦里居然也能哭出来…
然后轻轻坐到沉睡着的顾梓骞身边,搂过他的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抚着顾梓骞毛茸茸的头,轻声的回复着,“小骞…芬姨在…”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在茫茫夜色中,一个人小声抽泣着说一句,另一人回答一句…

虽说顾梓骞年幼时因为邝家的关系,与邝思远产生了隔阂,顾家收养了邝思远却变作了养虎为患。
可是年幼的顾梓骞哪明白这样的道理,不明白为什么邝思远要用仇视的眼光看着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被顾祺送走时,邝思远还是带着仇恨的目光。
他只是自顾自地想要因为没了小伙伴而逃学。
哪知道顾祺却是一度的对邝思远造成顾梓骞的胃病心怀愤恨。

芬姨看着,似乎并不明白顾梓骞在未回到老宅前经历过一些什么。
曾经的顾梓骞,就算不是一个好的学生,也不是社会中的痞子,不至于弄得此时手腕淤青一片。
曾经的顾梓骞,不是才华横溢,却也在绘画方面有极高的天赋的文艺青年,不是目前自带气场的黑帮份子。
这样的顾梓骞像极了那时候的顾祺,却也与之不同…

苏渠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浓重的眉紧紧地拧在一起。
安爵和邝思远昨夜口中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他的拳头越攥越紧,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安爵邪魅的嘴角浮现在他的眼前,他忽地青筋暴起,冷冷的神色像是冰冻住了空气般。
忽地,重重地出拳,砸在了老宅一侧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苏渠忽然转身离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突发奇想开车去了附近的粥店。
大清早的阳光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意,苏渠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刚走到马路对面,粥店已经飘着一阵微微的香气。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31 19:49:00 +0800 CST  
苏渠点了一份蔬菜牛肉粥,给自己点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吩咐老板晚一点盛出来,然后转头去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迅速开了车回了酒吧。
对手下吩咐了几句话,又跟老辈开了个会议,听完交代了接货的事,又匆匆忙忙地离开,重新回到老宅。
时间就已经渐渐快接近正午。
提着吩咐老板帮忙预留的粥重新回到老宅。

刚刚踏进房间里,顾梓骞早已不见了踪影,躺过的床单和被子正凌乱着,输完液后的针头垂在床边。
苏渠愣了一下,把手里的粥放在桌子上,之后在老宅里转了转,没有发现顾梓骞的影子…
后院里,一个人影披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坐在椅子上,微微出神,天色灰蒙蒙的,压抑的紧。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31 19:50:00 +0800 CST  
=20= 禁果
“安爵…”
此时的顾梓骞正蜷缩在椅子上的一个角,抱着膝,望着阴霾一片的天空发呆。
苏渠从外面走进来,仿佛从顾梓骞背影中看到了孤寂,轻声唤道,“阿骞…”
顾梓骞这才回过神,眼眶边凉凉的,甩手一抹,才发现是泪,看了看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苏渠,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没…”苏渠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一次陷入沉寂。
半响过后,顾梓骞又愣了一阵,轻轻启唇正要开口,却茫然无措的被苏渠缓慢吐出的三个名词打断,“阿骞,昨天家庭医生拿来了很早前你的化验结果,结果萎缩性胃炎、肠化生、胃溃疡,你样样占上了…”
话语里透着些许不耐,紧皱的眉显示了苏渠此时心里的阴沉。
“渠叔…”顾梓骞水汪汪的眼眸,不知道何时已经看向苏渠了…
苏渠心里悸动了一番,却忽然平息下去,“不必这样看着我了,我是不会惯着你的,龙兴会那边你暂时不用去,我和长老说好了,这段时间好好在老宅休息。”
“……”
顾梓骞温柔的眼眸在下一秒僵化掉,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去吃饭吧…”
一提起吃饭,顾梓骞的胃里又开始微微泛上酸水,对着面前的苏渠僵硬一笑,却没得到苏渠的回应,只好作罢,缓步向着老宅内走去。

“阿骞,这是第三次了…”苏渠在寂静一阵后,忽然吐出一句话,心里已经是担心不已,顾梓骞的胃病已经因为安爵严重了的第三次…
“渠叔,我没事的。”苏渠的目光一直盯着顾梓骞,顾梓骞只回以会心一笑。
第多少次,顾梓骞这样会心的微笑,安抚过太多太多的人,让越来越多的人忘记了去顾念他的想法…
苏渠只能长叹一口气,转移了话题。
“过几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渠叔,你可以带我出去吗?我想去看看他…”顾梓骞的眼神忽然黯淡了,苏渠内心也是一震。
“好…”苏渠只得答应。
在顾祺面前的顾梓骞,更加孩子气,这样的顾梓骞总会放下很多顾虑,过得更加痛快,苏渠喜欢这样的顾梓骞,顾祺走后,只有这样的顾梓骞才是真正的他…
苏渠却也担心,每年的忌日过后,顾梓骞的身体总会有一段不安的时间,今年,安爵不在了,没有人能够陪他很久…

吧台边,因为才刚刚下午,客人很少,没有夜晚的歌舞笙箫。
而齐南带来的人却聚集在了吧台边,齐南从高腿椅上缓缓站起来,手杖戳在地上,手杖匆匆在地上点过,发出一阵阵的“哒哒”声,齐南一步步向一旁站着的安爵走近。
齐南已经走近安爵,一只手撑着手杖,另一只带着老茧的手已经抚上安爵的肩上,缓缓说道,“阿爵,过两天我有个事要交代给你,今晚到我办公室一趟。”
安爵听着,点了点头,又听着“哒哒”声渐行渐远,齐南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
安爵这才松了一口气,坐上高台,看了看调酒师Dicky,低声唤道,“Dicky,给我调一杯适合我今天心情的酒。”
Dicky微微点头,带着意味深远的笑意,半响,递上一杯装在鸡尾酒杯中的淡粉色酒水。
“这么娘气的一款酒?女人酒吗?”
安爵冷冷地瞥了一眼眼前的酒,轻轻摇晃着手下的杯盏,粉色的酒水微微荡漾,他露出一丝嫌弃的目光,鄙夷地看着Dicky。
Dicky却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徐徐说道,挑起一丝微笑,“先尝尝再说。”
安爵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鸡尾酒杯,轻抿了一口酒水,鄙夷的目光更甚,粉色的酒水初入口腔,浓重的苦味和涩味、辣辣统统涌上,还夹杂着一丝细微的甘甜,顺着舌苔争相涌入喉咙。
还未反应过来,Dicky挑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已经张口说道,“这款酒是我新调的酒,我叫它‘禁果’。”
安爵小心翼翼地放下酒杯,脸色阴沉。
“‘禁果’自然如字面一样简单,爱情,表面上很幸福,但是实则却是苦涩、辛辣的感觉,而甜蜜只有细细品味才有感觉…所以这种甜蜜,很容易被人遗忘…”
Dicky自顾自说着,倒腾着吧台内的酒水,清洗着方才调酒的器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自然没有看见安爵阴沉的脸色。
“顾梓骞呢…”
“不知道,昨天听说骞哥被送去了医院。”Dicky清洗着盎司杯,没有抬眸,却能想象到安爵眼眸里的不安。
“那苏渠呢。”安爵长呼了一口气,顿了顿,继续问道。
“也在医院,听说骞哥要住院一阵。”Dicky徐徐说道,眉宇间闪过一丝笑意。
“……”
下一秒的安爵已经失了神,放着只喝了一口的酒,不知何时已经向门外走去。
“爵哥,你怎么了…”
“爵哥,你的酒还没喝完!喂…”
Dicky站在吧台内,看着安爵突然离去的身影,高声呼喊道。
那个身影却迟迟没有回过身来,身影里透过一丝压抑,但是Dicky的眼眸里轻挑起一丝笑意。

再下一秒,安爵已经走到了海岸边,海浪仍在拍打着沙滩,海浪声汹涌着,与往日一尘不变…
沉浸在这里,没有人知道,究竟丢失了什么,改变了些什么…
安爵的内心彷徨不安,却被他压下。

天色渐渐沉寂,却始终没有人可以预知。
让人无法安心的事也在等着顾梓骞他们…
往年顾祺的墓地除了顾梓骞和苏渠,没有什么人,只剩下寂寥和宁静…
让他们无法想到的是,却在今年没有办法重塑安宁。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6-02 00:19:00 +0800 CST  

楼主:悦心平望看峰

字数:85786

发表时间:2017-05-13 18: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22 00:27:4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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