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入骨》黑道BL虐受【曾名《回到最爱的那天》】

露珠坚持bl一百年!
上次终于写完民国的男主心脏病,大改了《回到最爱的那天》,就来这里新开文章首发辣!
因为露珠有点懒,更新过很有可能忘了这边发,建议去网站看哈哈哈~
好了,直接二楼吧!
警察双性恋渣攻x黑道体弱专情受
喜欢的 可以关注楼主的微博@林识卿Rayenn 可以看到别的文章哈哈哈~【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3 10:45:00 +0800 CST  
【简介】
=一场最美的相遇=
迷途回转,只因他,却要倍受容忍。
以脾性相论,两人不配,却要一再相爱。
“若是早日知道你会成为卧底,我会放弃的干净、彻底...”
他嘴角带着笑意,一道红色鲜艳的血迹,却顺着嘴角逐渐蔓延,一滴、两滴,坠落在他白色衬衣之上。
一瞬间,耀眼了整个世界...

=我还在等与你的相遇=
他,独自一人,面色中带着一种惨白感,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愈加衬托他的病态。
端坐在白色世界间的一个座位之上,直直盯着前方,旁的人,或温馨、或苦恼,都与他无关,都无法温暖他内心的冰川...
日落西山,世界正悄悄变得宁静,他的精神却越发不济,眼皮愈发沉重,背虚弱地抵在身后的椅背上,陷入了无尽深渊...
那个人,终究是忘了他...

过去的回不去,我会牢牢记住你,不论时光会载我去哪里...

“我爱你呀,可就算我死,我也永远无法得到你的心…”
“你永远不会知道,其实我心里有你…你也永远不知道,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是冰冷的石碑上你勾起笑脸,面色苍白的照片…”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3 10:48:00 +0800 CST  
第一章有车哈哈哈我想我还是不发了,直接sei链接,你们靠自觉,我明天再来发第二章
http://www.hm-yc.com/book/128/index.html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3 10:50:00 +0800 CST  
=2= 唇印
顾梓骞渐渐向着那一桌正要接近,酒精的气味却刺激着他的鼻腔,带着胃里都在翻滚。
下一瞬间,顾梓骞方才心底疑惑的事,还未走到几人身边,冲出口,却是快速冲进了不远处的洗手间。
外面灯火通明,歌舞升平,洗手间的人少之又少。
顾梓骞冲进隔间便开始一阵狂呕,鬓角和额上快速越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白皙有力的手狠狠抵进胃里,掐着手下的部位,狠狠地用力,却没有丝毫缓解的趋势,胃里的痛仍在继续叫嚣,而顾梓骞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靠着隔间的板子,身体已经倾在了马桶旁,冰冷的触觉让他有些朦胧的意识清醒的几分。
顾梓骞沉浸在疼痛之中,胃里翻腾不已,一阵阵翻上几股酸水,激得他快从喉咙忽然吐了出来,身上仅剩的力气尽被疼痛折磨到渐渐脱力,膝盖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直到酸麻,疼痛有增无减…

似乎时间过了很久。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略显斯文,似乎与顾梓骞的年纪相差不多,白皙的脸,嘴角带着邪魅般的笑,轻声走进卫生间,手上却拿着一瓶胃药和一杯杯口仍冒着热气的水,伸出手将顾梓骞狠狠按在胃上因为严重脱力而颤抖着的手掰开,看着眼前已被胃痛折磨的大汗淋漓的人,眼底闪过一丝从容不迫的笑容。
来人反倒是不急不慢,轻轻拍了拍顾梓骞苍白无色的脸颊,见他意识有了些,这才把杯子递向他的唇边。
顾梓骞迷茫的神色中缓缓透过一丝虚弱的深邃,后又换作一丝犀利,苍白的唇张张合合,话语出口略带着颤抖,“我的事,不用你管。”
眼前的顾梓骞不似方才被病痛折磨一般,而像是忽然来了力气,鹰眸中的犀利清晰可见。
来人却是轻晒一声,把水和胃药放在了顾梓骞的身侧,唇角挑起一丝讥讽,“你这样的身体,又何必跟我斗争呢?嗯?”
“旷思远,你被我爸送到国外留学,今时今日回来有大把机会,何必又要跟我争几个在警察眼下的堂口?”
顾梓骞也是微微一笑,眼眸中带着一丝讥讽的意思,不紧不慢地说道。
旷思远神色变了变,伸手轻轻在顾梓骞本就苍白的脸上狠狠地拍了拍,直到留下一道红色的手印,他才微微一笑,同时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郁,“弟弟,你不要忘记,你爸也是我的干爹,你更不要忘记,我爸是怎么死的…”
随后,他才站起身来,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愈走愈远,身影渐渐离去。

顾梓骞又在隔间里跪了半响,几次用力,腿上的酸麻未褪去,方才平复了些的胃又开始作乱。
他缓缓站起身来,并未理会旷思远送来的水和药,按着汹涌不已的胃,踉跄地走出了洗手间。
旷思远的目的并不简单,其中一个目的,就是看着他被折磨,眼前的人越是痛的透彻,他越是觉得畅快淋漓。
可他却并不明白,旷思远为何要给他送药…

他踉跄地走出酒吧,门外站着他四五个手下,一辆白色林肯停在酒吧前,几人见眼前的顾梓骞站立不稳,便一拥而上,扶住了顾梓骞的有些颤抖的身子,却又被顾梓骞一一抚开。
顾梓骞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话语里还透着一丝虚弱,“你们散了吧,阿风,送我回家。”
此时,几个手下低应了一声,只见阿风和顾梓骞缓步上了车,绝尘而去。
几个手下还在原地嘀咕着什么,眉宇间涌现一丝不安。

顾梓骞坐在家里的时候,安爵仍未归来。
挂在墙头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过,他却抱着膝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夜色透过阳台撒进了客厅,衬得顾梓骞的脸色更为惨白,门口却始终没有声音。
他记得从前,安爵刚刚回家,推开门,看到他惨白的脸色,皱着眉,忽然伸手抚上了他冰冷的胃,低声在他的耳畔责问,“你是不是笨蛋?今晚又吃什么?”
责问的话语却在那一刻砸在心口,异常地有温度。
那人的手覆在他的胃上,安抚了胃里的躁动不安,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眸子。

可如今那人,却在别人的口中…
可如今那人,再没有那番为他担忧紧皱起眉头的神情…

思绪纷飞时,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顾梓骞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星光,嘴角正要轻扯起一丝笑意,却在看到那人的那一刻顿住了神色。
安爵刚刚打开门,看见顾梓骞坐在沙发上时,微微拧起了眉头,眼眸里又闪过一丝突如其来的厌恶。
“你还没睡啊?怎么不开灯?”
站在玄关换着鞋,平淡地问道。
看到安爵眼光中的厌恶时,胃里突如其来的越上一阵绞痛。
却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片刻间,便只剩下胃里的隐隐作痛,和额头上细密的冷汗。
可是这些却并未入安爵的眼眸。
“我在等你回来…”
顾梓骞轻呼出了一口气,轻轻揉着隐隐作痛的胃,不咸不淡的说着。
“嗯,我回来了,睡吧。”
安爵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然后又钻进了卫生间,脱下了身上的白色衬衣扔在了沙发上,便只剩下卫生间里淋浴的声音。
除此之外,两人再无交集。

顾梓骞微微勾起一丝苦笑,正要进房间,却停在了沙发边,那件白色衬衣的领子上正印着殷红色的唇印。
细细闻去,还有一丝淡淡的百合香味。

顾梓骞眉眼里的神色微微黯淡,把衬衣抛在了沙发上,缓步走进了卧室。
胃部触手可及的一片冰凉,不时地隐隐作痛,可是这一刻却不及顾梓骞心底的抽痛。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4 14:23:00 +0800 CST  
躺在床上,顾梓骞却被胃折磨的没有丝毫睡意,克制自己辗转反侧。
安爵便睡在他的身侧,不知何时已经进了梦乡。

他望着窗外的光亮,似乎在那一瞬间回到了十多年前。
他才7岁,他的父亲还在世。
他的父亲顾祺便是从前龙兴会的坐馆,几次为了生意搞垮了跟着自己十几年的兄弟。
旷思远便是父亲曾经同过患难的兄弟旷世超的儿子。
那年,龙兴会三年一度争选坐馆,顾祺和几个堂口的兄弟拼生意不成,明争暗斗,顾祺却是在与堂口的兄弟拼子弹时,错手杀死了旷世超。
那时,旷思远和他同龄,也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本就出生时母亲去世的旷思远知道旷世超去世的消息,一时间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全部的亲人…
他却是第一次为了外人,第一次求父亲收养旷思远…
可是这一个决定,却也酿成了大错。

是年仅八岁的旷思远亲手令他的胃部受损…
更是那年十几岁的旷世超,亲手部署,杀死了他的父亲…
一切的一切,只因因果循环…

今时今日这一切,拜他所赐…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4 14:24:00 +0800 CST  
=3= 入骨相思知不知
顾梓骞并不知道自己当初被送进急救室时,脸色是有多么惨白。
火红的急救灯亮着,映在顾祺眼中却是异常艰辛的等待和后悔,却必须念及眼前的事。
顾梓骞是被旷思远搞到送进医院,却仅仅因为一瓶饮料——可口可乐,却将他硬生生送到了医院。
顾梓骞只记得当时,旷思远笑眯眯地朝他走来,在他和小孩子追逐地满头大汗时,递给他一瓶可乐。
他有些习惯了,连着几日,每当他热的时候,旷思远站在一旁,总会笑眯眯地送上一瓶他最喜欢的可乐。
小孩子零花钱少,一瓶可乐,便是他和旷思远两人喝。

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同。
喝下旷思远睇来的可乐,顾梓骞只觉得胃里突如其来的倒腾着,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胃里的躁动越发沉重,像是湍急的河流,又如刀尖不时地在胃里搅动着,意识恍惚有些抽离。
他恍惚着向着旷思远伸出手,低声呢喃着,旷思远悄然向后退了一步。
年幼的顾梓骞却是一惊,不知所谓时正看见旷思远的唇边翘起一丝淡淡的,却从未有过的笑意,这丝却是带着无尽的嘲讽…

坠入黑暗的深渊时,他的目光便只停在旷思远带着嘲讽的笑意中…
耳畔隐隐听见旷思远细小的呢喃声,“顾梓骞,我要你和你爸,给我爸赔命…”
虽然声音有些细小,却透着一丝狠绝,稚嫩的声音却透着无尽的冰冷…
那一刻,昏迷中的顾梓骞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将至暮色,顾家的司机梁叔却只看到旷思远一个人背着小书包率先爬上了车,等了半个小时却迟迟未见自家小少爷。
问了几次,旷思远却是丝毫没有说出顾梓骞的下落…
直到他正要给顾祺打一通电话,却被班主任捷足先登。
本在堂口开会的顾祺忽然得到儿子住院的消息,草草了结了手下的事,吩咐了梁叔送顾梓骞回家,就迅速前往医院看顾梓骞。
再见顾梓骞时,眼前的儿子已经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惨白的脸色让他的心底泛起一丝酸楚。
“小少爷是因为出生时本就脾胃虚弱,又连食了几日阿司匹林,这才导致胃部受损,我已经在您来之前替小少爷洗过胃了。”身着白大褂的医生见顾梓骞阴沉的脸色,毕恭毕敬地解释道。
“阿司匹林?”
说罢,顾祺的脸色更为难看,嘴唇一时间张张合合,却都化作无声。
“阿司匹林会为脾胃不好的人的胃带来更大的负担,同时更会严重损伤胃部功能,我在替小少爷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胃里还有残留着阿司匹林的可乐,很有可能阿司匹林是下在可乐里的…”医生微微有些紧张,拽着衣角,低声为顾祺解释道,空气中的低气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顾祺的脸色却是更为阴沉,他知道顾梓骞出生时自带的脾胃虚弱,却是不知阿司匹林从何而来?这种对胃极大损伤的药却又为何出现在顾梓骞的身体里?一切亦是未知。
再醒来,年幼的顾梓骞没有丝毫力气去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躺在病床上,入眼的是一大片白色,身体仍是处在虚弱的状态下,挂着营养液和生理盐水。
顾梓骞自此究竟是落下了娇弱不已的胃病,时时保护不当,胃里泛着酸水,几日吃不下饭,日渐消瘦。
几天之后却是闹着出了院。

而顾梓骞胃病的事,顾祺仍在调查。

听着自家儿子躺在房里,叙述着那日的一举一动,顾祺的脸色愈加难看。
顾祺嘱咐了顾梓骞好好休息,便退出了房间。
继而钻进书房,大力地合上了书房的门,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考什么。
直到翌日清晨,顾祺便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一大清早,旷思远便被顾祺叫进了书房。
直到一个小时后,他才缓缓走出,眼神是孩童眼眶中前所未有的阴冷。

路过顾梓骞的房间,看着顾梓骞探出的不知所谓的脑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嘴唇张张合合,不出任何声音,却是让顾梓骞看的清晰。
【终有一日,我会回来…夺回我和我爸拥有的一切…】

顾梓骞思索之时,忽地神色一怔,缩回头来,便只看见旷思远被一群佣人帮忙收拾好了房间,又由顾祺送下了楼,一个行李箱被身后的下人提着,身影渐渐远去…

那一日,便是旷思远出国的那天。
一去,便是好几年不回头。
可是旷思远唯一一次回国的那天,却让十几岁的顾梓骞永生难忘…

顾梓骞只是隐隐听到了声音,侧过身回头看去,只见身侧的安爵翻了个身而已,自己却不知何时挨着胃痛的洗礼,却被冷汗打湿了眼帘,眼中模糊一片,看不清他的面容。

顾梓骞缓缓按着胃爬起身来,稳住脚步,迈步到卫生间里,按亮了卫生间明晃晃的灯,他才看清镜子中的自己,此时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
用凉水拍了拍惨白的脸色,使脸色微微有些光泽后,顾梓骞便听见床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5 19:16:00 +0800 CST  
床上的人小心翼翼地坐起,张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磁性的声音也带着些朦胧,却无法抚平他的伤痛,低声问道,“怎么还不睡?睡不着?”
“没什么…就是上个厕所…”
他应答着,那个半爬起来的身影却又应声跌回床上,再没有半点言语。

明晃晃的卫生间里,一盏灯照在他的身上,影子打在地上,有些莫名的凄清。
卫生间外的黑暗,一道月光,映过窗帘,撒在地上。
他徐徐走向窗台,轻声拉开了窗帘,月光忽然尽数撒在他的身上,一时间像是沐浴在月光之中。

孤单的背影犹如幼年时同样。
像是除了自己,再没有任何人的孤寂…

他又一次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匀称的呼吸着沉入睡梦中的安爵,轻垂了垂眼帘,身上满覆着的那份孤寂,在月光看得异常清晰…

安爵…你爱我吗…
那句他始终难以问出的话,又缠绕在嘴边。
好像…
那人曾说过不喜欢自己这样问他…
他这样告诉自己,又把尚要问出口的话又一次压下。
安爵,我该拿你怎么办…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5 19:18:00 +0800 CST  
=4= 安知我劫
清晨时分,顾梓骞一向浅眠,却因昨晚胃里突如其来的不安睡得深沉。
醒来时身侧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连床单也从温热变作冰冷。
张开眸子的顾梓骞朦胧的眸子变作清晰,看到身侧的床早已没了人影,散去了晨起眼前的晕眩,爬起身来,先是吃了几片胃药,才走出门去。

安爵和他同居的地方距离警署不是太远,又刚好属于H市的繁华街心区。
既是住在距警署没有多远的别墅区,所以进出总能够有保障。

晨起的人流有些匆忙,只有顾梓骞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脸色透着一丝阴郁,眉头紧锁在一起。
他并不知道要去哪里。
酒吧,抑或是堂口?
自从父亲去世后,又有哪个地方是真正属于他的呢...

不知不觉,他只觉得一阵海风拂面而来。
顾梓骞抬起头来才清楚自己早已走离了繁华的市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海边的沙滩上。
清晨的海岸边有些阴凉,海岸上没什么人,湛蓝色的海上泛着波光粼粼的金色光芒,映入眼帘,他的心绪徒然静下,仿佛在海风吹拂过他的一瞬间,心绪中的纷杂尽被海风带走了。

海面上的一丝波光,微微波动,顾梓骞的心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要伸手掏出裤袋里的手机。
刚刚掏出手机,按亮了手机的屏幕时,紧握着手机的手微不可及地有些颤抖,他来回按了几次通讯记录,却又退了出来。
想要打给一个人,却迟迟不敢动手。
顾梓骞重重地合上了眼帘,关上了手机,正准备重新把手机塞回裤袋里,却是突然响起了一丝振动。
屏幕上赫然印着两个字,却是字字诛心。
安爵。
这二字,带走了他的心,却也让他身陷囹圄。

按接听时,顾梓骞的心头也是微微一怔,却是预料不到的话在电话那头脱口而出。
“你去哪了?”
电话的那头还传来些许回音,那人的语调里充满磁性,拨动着他的心弦。
“没什么,出来逛逛。”
顾梓骞轻声笑笑,不急不缓地说道,眼眶却是莫名的有些泛红。
“出去逛什么,我买了早餐,快点回来,”安爵的话语里有些怒意和责备,却是压抑着,仿佛昨夜的不闻不问只是一场梦,“我早上起床的时候看你的姿势,昨晚胃又不舒服了?”
顾梓骞心头却是一暖,轻声应道,嘴角却也勾起了一丝笑意。
安爵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责备道,“那你还敢早晨到海面去?快回来!”
此时,顾梓骞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海浪拍在岸边岩石上的巨响却是异常清晰。
“哦,好。”
顾梓骞轻声应答着,正要转身回去,电话那头的安爵生硬地讲道,“你往回走,我去接你。”
话音刚落,顾梓骞的眼眶却是忽然氤氲一片,“好...”
应答着,电话的对面便是占线的声响。

顾梓骞的唇角边却是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徐徐走回街区。
行至不远处,一辆银色的保时捷便已经向着他驶来,徒然在他的身侧停下。
安爵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眉头紧锁,看得顾梓骞怔在原地。
“看什么,上车!”
安爵高声怒斥道,却是快步走下车,替顾梓骞拉开了车门。
在顾梓骞坐上车的一刹那,随即绝尘而去。
“就几步路,干嘛开车?”顾梓骞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疑惑。
安爵却是没有理会,自顾自开着车,直到停在自家别墅前,才推门下了车。
顾梓骞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见安爵拉开了他的车门,在顾梓骞愣怔之时,忽然拦腰抱起。
“阿爵,放我下来。”
顾梓骞高声反抗着,安爵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自顾自抱着怀里的顾梓骞走进了房子内,几步走上了二楼,把人塞在了被子里,才长呼出了一口气,压抑着怒意,低声说道,“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
“喂。”顾梓骞拉住了安爵的手臂,神色有些迟疑,轻声唤道。
没等他说话,却被安爵大力挣开。
安爵正要合上房间的大门,却又忽然探出头来,不急不缓地说道,眉头紧皱在一起。
“早餐在厨房里,等你睡醒再吃,我叫了王姨过来,午饭和晚饭她给你做。”
没等顾梓骞回应,便已经重重地关上了门。
顾梓骞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屋顶,轻叹了一口气,轻轻伸出手臂搭在额头之上,轻合上眼帘,陷入了浅眠之中。

顾梓骞解决了午饭的时候,轻合着眸子躺在床上浅眠,再醒来时就已经入了暮色。
爬起身来,看见床头的钟表,安爵下班的时间还未到,走下楼去,别墅里却极其安静,保姆王姨早已不知所踪。
顾梓骞从扶梯一路回到卧室,卧室的不远处的副卧却是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渐渐地,越发明朗。
听清声音的时候,顾梓骞的胃似乎忽然间抽痛了一下。
那丝声音,异常的熟悉。
却又掺杂了另一个声音,还伴着一丝浅淡的呻吟声。
过了一会,抽痛渐渐淡去,顾梓骞的手仍旧抵在胃部,休息过后的红润了些的脸色又变得苍白。
顾梓骞的手轻轻握在门把上,轻轻转动,静静听着门里那一声声的喘息。心似是被撕裂了一样,两个男人的声音极其富有穿透力,透过顾梓骞的耳中甚至心里,给顾梓骞的心里狠狠地一击。
他在门口轻叹了一口气,嘴角苦涩一笑。

当顾梓骞静静地推开门,床上的暧昧的气息依旧可见,喘息声仍在继续,顾梓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冷淡且没有任何回应。
顾梓骞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站在原地,不出半丝声音。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6 21:40:00 +0800 CST  
床上缠绵的身影,一个是早晨曾在电话里责备他不顾身体的人,却在此时对另一个人痴缠。
另一个,却甘愿在他身下,急促的喘息,低声呻吟。
倒像是站在原地的他,不堪,却又脱离不得...

顾梓骞没有说话,安爵却还是停下了,从那个男人身上撑起身子,坐起身来。
全身古铜色的肌肤,却是上身赤裸,露着一条马甲线,显得格外诱惑。
看着顾梓骞站在门口,嘴角上依旧牵起一个笑容,用有些温柔的语气,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关切至极的话语与惯有的笑容,如今却显得异常讽刺。

顾梓骞苦涩一笑,并未说些什么。
看着一旁躺在床上的男人,安爵似乎想起什么,却是重重地在男人白皙的肌肤上打了一巴掌,低声说道,“滚吧...”
男人的脸色铁青,却是即刻爬起身来,从地上取下衣服,匆忙的一件一件套上,穿完衣服,避开顾梓骞从门口走了出去。
安爵低声笑着,看了看顾梓骞此时的脸色。
轻手轻脚地穿上了内衣,然后从床上站起来,缓缓踱步到顾梓骞面前,牵起他一只手,吻了下去,“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高兴了?”
顾梓骞正要转身离开,却被阿爵忽然攥住手臂。

顾梓骞的眼色中忽地动荡了一下。
被安爵拉的一转身,被安爵狠狠扑倒在床上,方才胃里的不适微微有些躁动,安爵却与他的嘴唇相互撕咬、索取…
安爵的神色忽然变了变,似是狼人附身般,忽地带着顾梓骞翻到一侧…
像饿狼或是野兽一般…
酥麻的感觉自唇起渐渐不留半点余地的侵袭着他。
屋里的暧昧气息又在加重。

“安爵…安爵…安…爵…”
顾梓骞轻唤着,安爵的野性时刻提醒着他的引火焚身。
可是那一刻,他像是忘记了安爵方才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会爱你多久…
可是只要我还爱你,就甘愿为你的爱包容一切...
安爵,唯有你,安知我劫。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6 21:41:00 +0800 CST  
=5= 我为什么而爱你
顾梓骞悠悠转醒,黑色中隐隐看出身边早已空出一人,顾梓骞心下一惊,迅速打开墙边的开关,顺应而亮的灯照射着整个房间,除了床上的褶皱象征着曾经有人躺过外,床单上的一片狼藉也在预示着方才这一切的一切,滴滴答答的闹钟已然定格在深夜两点。
顾梓骞按了按有些痉挛的胃部以及跳动的额角,踏着不稳的步伐,走出房间,周遭尽是黑色,铺天盖地的黑,将整栋别墅的灯全部按亮,却没能看到他想要见到的那个人,瞬间袭来莫名而来的失落和不安。
顾梓骞的胃部的不适似乎又再加深,靠在沙发上准备阖上眼眸在缓解一下痛感,却渐渐堕入睡意,蜷缩成一个球窝在沙发上,刚要进入深度睡眠,却被一阵震动声唤醒。
一个亮光的物体在厨厅的餐桌上震动着亮着白光。
顾梓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放在胃部的手没有放下,却是越按越紧,脸色阵阵发白,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之后缓缓站起,向着餐桌走去。
亮光的物体依旧在震动,仿佛有愈演愈烈的样子。
顾梓骞站在餐桌上,手机入目后便是一阵疑惑,是安爵的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贾美涵。
顾梓骞看着眼前震动的手机应该是有紧的情况,按了接听键,却听到女人嗲声嗲气的声音,眼前突如其来的一片天昏地暗…
手机无意识地摔在地上,本握着手机的手已经下意识捂在他的嘴上,脚下的步伐加急地冲向卫生间。
一阵狂呕过后,顾梓骞粗粗地呼吸着,胸腹像是被谁掐住了一样。
这时,反上一股血腥味,还没等反应,便脱口而出,血猛地喷涌而出,四散开来,落在卫生间黄白相间的地砖的地上异常煞人,大片大片血腥的红色落在趁景的白色瓷砖地板上,顾梓骞望着地上深红又带着血腥味的液体,不经意露出一个笑容。

女人的话仍在耳畔围绕,骚气的女声,让顾梓骞的身体又开始微微发颤,“阿爵,快来啊,你家的那个喜欢男人的贱胚子还没有搞定吗?嗯?”
顾梓骞的胃里又是突如其来一股血腥味反上喉咙,被顾梓骞强硬咽下。
嘴角却是缓缓顺着尖锐的下巴坠下的一条血迹,苦涩的笑容配上鲜红的血液,面前的镜子倒映着他此时的不堪。
跪坐在地上的他,眼眶微红,煞白的脸色像是死后正要出殡的丧者。
无力感渐渐泛向四肢,按在胃上的手微微有些脱力,他的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唯有眼前自己狼狈的一面看得清楚…
“安爵…”
顾梓骞挂着一丝腥红色血液的唇边悄然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深邃的眸子忽然失去了光彩,迅速黯淡,那双眸子突然重重地合上,就连那一抹苦笑也在那一刻被敛住,悄然失色。
继而像是忽然断了线的木偶,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略带温热的血泊中,发出一声闷响。
眼前的一切却也只是无尽的黑暗,一波连着一波,无尽的冰冷和胃里的闷痛席卷着他…

渐渐地,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像是活在冰窟中一般阴冷,又像是在海水中悬浮不定。
安爵阴暗的笑脸,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肆意的唇齿相依…
继而是痛楚不堪如刀绞般的胃部,虚软的身子…
以及,他离开时不带半点留恋的背影…

这场梦太长太长…
痛得他的心脏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一样。
如同安爵对他此时的凶残…
又如同安爵的性格,卑劣、阴冷…
当顾梓骞沉浸在黑暗、冰冷中,那个他,却在女人的床上,在暧昧中深深的围绕着,汲取来自另一副身体的温度和所谓的爱意…
一句句情话,在他的口中溢出,俯在她的耳侧低语,惹得她耳廓微微泛红,春心荡漾,就连白皙的脸颊上也因为他的几句情话覆上了一丝绯红。
安爵惯有的坏笑,此时正漾在脸上,没有丝毫收敛。

安爵,你究竟是什么人…
让我如此深陷感情之中,深深沉沦…

顾梓骞还记得,安爵和他第一次拉着他的手在商场逛街。
天气炎热,这才买了两个冰激凌,那时顾梓骞的眼眶里泛着突如其来的亮光。
安爵见到,轻笑着,递上冰激凌时,顾梓骞的神色却有着迟疑,却抵不过冰激凌的诱惑…
半响,安爵拉着他的手,觉察到他的手心泛着冷汗,顾梓骞的脸色泛着有些苍白,就连额角都覆着几丝明晃晃的汗珠,手微不可查的搭在胃上。
安爵试探性地轻轻抚上了他的胃,他却悄悄向后避开,而安爵却是皱着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向他的胃探去。
顾梓骞的胃里像是揣了一块冰,就连把手轻覆在他的胃上都能感受到他的胃里不安地动荡,竟是有些痉挛。
“别闹了,好痛…”
顾梓骞的声音带着些颤抖,轻轻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笑着说道,全身的重量一瞬间落在了安爵的身上。
安爵并未说些什么,只是紧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脸色看,随后长叹了一口气,和那日一样,拦腰抱起。
躺在安爵臂弯里,嗅着安爵身上的味道,这种感觉,似乎到如今都忘不掉…
他还记得,安爵低声训斥道,“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要吃冰激凌?有那么好吃吗?”
顾梓骞躺在臂弯里,被疼痛折磨的没了力气,却也轻声应答着,“好吃…你买的都好吃…”
安爵却是重重地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他还记得,从前安爵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
他还记得,从前他也仅仅是龙兴会凭着死去的父亲顾祺的名号有些依仗的小古惑仔…
他仍记得,那是三年前…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7 19:08:00 +0800 CST  
来来去去,直到现在,像是一场熟悉又陌生的梦…
经过过,却找不到存在的感觉…

安爵,我为什么而爱你…
你又能为我带来什么…
不过是我在痛苦之中又多了一层痛苦而已…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7 19:09:00 +0800 CST  
=6= 遇见你
顾梓骞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到了医院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一片白,他已经在医院的VIP病房里。
胃依旧在叫嚣,但没有昨晚的剧痛感了,腹部仍隐隐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不过最痛的却并非胃里的痛楚。
忆起夜晚时的那番梦境,却让顾梓骞都嘲讽一笑。

不一会,门在吱呀一声响中被打开,熟悉的人影闯进了房间,心口突如其来的咯噔一下。
“你胃病又犯了?比之前居然还严重,医生跟我说,你已经到胃出血的地步了,一会要准备手术。”
安爵走近他,并未带一丝笑意,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眼里看不出任何波澜,低声言语道。
顾梓骞未理会,只是冷淡至极地躺在床上,应声合上了眸子。
“你不理我?那我走了。”安爵说着,站起身来,发出一丝悉悉索索的声响,已经向门口走去。
然而顾梓骞的眼睛似乎不像是自己的眼睛,已然随着安爵的身影而去,不受自己控制的轻轻启唇,“别走!”
安爵停下了脚步,由嘴角扬起的笑转至大笑,然后转过身来,眼神露着一丝不屑,用带着阴笑的声音说道,“顾梓骞,你还真是贱啊?我这样对你,你都不走?”
顾梓骞没有理他,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眶下的微微有些泛红,喉头翻滚着,想说什么,却又被他强自压下。

我就是贱…从遇见的开始,我就已经开始**了,你还看不懂我吗…
顾梓骞心道,暗暗苦笑。

“又不说话了?”安爵邪笑着,“又盘算着怎么勾引我,等着我上了你?那,如你所愿。”
顾梓骞的心里猛然一惊,没等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做出反应时,身体里的娇弱的胃猛地一震,带着剧烈的痛楚,苍白的脸色猛地变为青色,胃里是绞痛加上痉挛的痛,顾梓骞骤然从嘴角溢出大片血沫来。
这时,安爵定住了脚步和动作,吐了一口吐沫,继而伸手抹了抹唇角,厌恶地说道,“真他妈脏!”

顾梓骞嘴角悄然牵起一个笑容,方才强自压下的话语像是预谋好了一般,冲口而出,“安爵,我的确够脏…从遇见你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脏了…”
顾梓骞将嘴里的血尽数吐出,然后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胡乱按着跳动的胃部,渐渐接近安爵,用仍带着些许血腥味的唇贴上安爵的唇。

你的唇被多少人触碰过,被带着鲜血的唇吻过还是头一次吧…
顾梓骞抬眸望着安爵厌恶至极的眸子,覆上一丝细微的笑意。

安爵眼中猛地闪过一丝愤怒,抬手将眼前的人猛劲推开,被胃部折腾的脸色发青的顾梓骞随着这一推狠狠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这一撞却让顾梓骞眼前昏黑一片,脑子里嗡嗡叫着,勉强稳住身子,意识险些所剩无几了。
“顾梓骞你简直是他妈疯了!”

顾梓骞只断断续续听到了几个字。
顾梓骞…疯了…

然后,顾梓骞隐隐约约听到了猛地关门声,房间里安静地让人心神不宁,眼前昏黑的一片久久不散,脑中更是发晕,还伴着嗡嗡作响。
顾梓骞摸了摸发胀的后脑勺,手上感觉湿黏黏的,还带着强烈的铁锈味。
那一刻,顾梓骞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又要睡了…
顾梓骞嘲笑道,眼前昏黑一片,脑子里猛然一懵,靠坐在墙边顺着力道悄然滑下,失去了意识,跌坐在地上。
在那面墙上,被顾梓骞挡住的地方,安爵没能看到,自他身体的滑落而流下的大片大片的血迹,后脑勺的液体仍在汨汨而出,染红了洁白的墙…
如朵朵梅花般凄美,却又带着些可怖。

如果我对你的爱,惹得你如此不安,当初你却为何要与我在一起…

倾盆大雨在空中酝酿,继而快速撒下,阴郁的天空透着些沉闷,灰黑色的天空充满了未知和压抑。
顾梓骞轻合着眼眸,靠在沙发上,眉宇间的英气透着一丝疲惫。
忽然,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响,推门而入一个撑着伞的男人,肩膀却又被门外的大雨淋湿了一块。
“阿骞,要休息的话去上面休息…”
顾梓骞轻轻张开了眸子,看清来人,才轻轻撑起。
“渠叔,我爸怎么样…”顾梓骞低声问道,话语里透着一丝隐隐的虚弱。
“你累了,先上去休息吧…”
那人却没有回应,见顾梓骞的脸色不佳,眉头微微皱起,转移了话题。
“渠叔…”顾梓骞又要言语,却被苏渠悄然打断。
“你爸的事,有我在,”苏渠的目光微微透着些许犀利和阴冷,看着顾梓骞发青的脸色,轻声言语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必会查清,究竟是谁杀死了祺哥…你要做的就是顾好你自己的身体。”
“渠叔,我没事…”顾梓骞低声抵抗道,正要站起身来,胃里的翻涌却是让他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跌坐回了沙发上。
门外的倾盆大雨,却让顾梓骞的思绪一霎那安静了下来。
“渠叔,你查查旷思远…”
顾梓骞微微皱起眉头,胃部的不适愈演愈烈,他勉力说道。
苏渠点了点头,见顾梓骞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赶忙低声劝道,“你这样不行,我们去医院吧…”
顾梓骞摆了摆手,轻呼出了一口气,倔强道,“不…我要等明天下葬,见一见那个旷思远…无论如何,我也会撑到那个时候…”

旷思远那日,却迟迟未到。
送走了客人,顾梓骞的眼前突地漆黑一片,眼眶里的光彩瞬间黯淡,如软绵般倒下。
苏渠见状,心下一慌,赶忙扶住了顾梓骞的身子,触及顾梓骞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异常滚烫,胃里却是冰冷不堪,时常带着些跳动…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8 23:19:00 +0800 CST  
医院的病房里,顾梓骞褪下了些温度才张开了眼帘,身上还有乏力,却因为止痛药的原因胃里的躁动缓解了不少。
顾梓骞环顾四周,见并无苏渠的身影,赶忙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借着虚软的步伐向着医院外走去…

顾祺所在的墓园里,透着阴冷,夜色的墓园里没有任何人,只有顾梓骞一人,背靠在顾祺的墓碑边,眼眶泛红,泪水氤氲在眼眶里,口中不时地抽噎着。
“爸,我错了…”
他的声音虚弱不堪,还透着一丝在梦中初醒的嘶哑…
“我不该求你收留旷思远,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顾梓骞眼眶中的痛楚细微可见,背靠在冰冷的墓碑上,他的心在此刻心如死灰。
“爸,我现在生存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你报仇…”
他高声呼喊道,那一刹那,心撕裂肺的声音划破长空,在整个墓园里回荡,顾梓骞的眼眸里覆上一丝犀利和狠绝。
这个信念,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坎…

翌日,一抹日光穿透云层,为压抑的夜带来一丝明朗。
顾梓骞站起身来,轻揉着胃里的躁动,快步向着龙影会的堂口而去。

那一日,却是遇见了他…
那个因他而变得生命有了更多追求的顾梓骞在那一刻诞生…
却也他那一刻,失去了那颗他仅有的心脏。
直到,那颗心,变得支离破碎…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18 23:20:00 +0800 CST  
=7= 皮肉之苦不敌撕心裂肺的痛楚
医院里发散着消毒水的气息,安爵却在走出病房时没有丝毫感觉,眼前浮现出了顾梓骞方才那丝得意的笑容,只觉得恶心至极,吐出了一口吐沫,匆忙向医院外走去。

刚走出医院,安爵想起了医生说起的顾梓骞胃出血点手术的事。
眼里闪过一丝犀利,狠狠地在口中低声咒骂着什么,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自半年前很久没有再拨过电话…
电话联通了,另一头是一个略有些苍老疲惫的男人声音。
是一个对于顾梓骞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苏渠,顾梓骞在顾家名下的私人医院。”
安爵淡淡地说着,之后没等对方回应,就挂断了电话,眼中和脸上不带一丝感情。

接到电话的苏渠正在酒吧里忙着应付南叔对顾梓骞的质问,整个房间里回荡着压抑的气息,南叔齐南正翘起不明所以的笑容坐在苏渠的对面,手指一下下敲着楠木的桌面。
接到安爵的电话,面色阴沉的很。
为顾梓骞那日的事忙碌了几日,眉宇间掩盖不住的疲惫,却在听见安爵说起顾梓骞在医院时,眉头紧蹙,本来放在桌面上的手悄然之间紧紧攥起,紧攥住的拳头咯咯作响,额头上的青筋也在一霎那暴露。
苏渠心里本就因为顾梓骞不甚踏实,看到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的名字,苏渠不由自主的惊诧。
苏渠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立刻匆忙地跟齐南交代清楚,就已经飞车向私人医院而去。
来到病房时,入目便是靠在暗红色墙壁边上似乎呼吸清浅丝无的顾梓骞。顾梓骞后脑勺依旧鲜血如注,粘稠的鲜血沾在他的手上,尚存温热的触觉。
却在一刻眼眶充血,苏渠紧了紧拳头,心里已经暗骂了安爵千百遍。

医生替顾梓骞包扎好头上的绷带后,顾梓骞脸色苍白中透着的青色更加明显,已经分不清绷带的颜色和脸色的区别。
苏渠的心里忽地一颤,幼年的顾梓骞的形象再一次进入了苏渠的脑海里,虚弱不堪,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被推进急救室抢救的样子。
苏渠的心底撕裂般的痛。
苏渠暗暗咒骂着自己,脸色阴沉。
“苏先生,骞少这样的情况你看胃出血的手术…”医生看着眼前的苏渠阴沉的脸,让医生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手术?!”苏渠心下一惊,更加了然了安爵的想法,心里愤恨不已。

安爵,似狼一样的生物。
凶狠、残暴、无情…
如果他不是一个人,或许算是个尽善尽美的**。

顾梓骞还没有醒来,就已经被医生推进手术室。
“苏先生,骞少的出血点比较多,我擅作主张,切了四分之一的胃,才得以控制出血点。目前骞少的身体状况并不好,略微有些贫血,建议静养半个月左右。”
听着医生在他身侧说着的话,坐在病床不远处的沙发上的苏渠,神色中带着淡淡的担忧,徐徐点起一支烟,呼出一口气,淡白的烟圈从口中溢出,又如卸去了一身的疲惫。
望着顾梓骞在睡梦中的侧颜出神,有那么一瞬间,眼前一花,苏渠仿佛看见了顾梓骞的父亲顾祺的模样…

顾祺的死,是顾梓骞心里永远的痛。
不可触碰,不可提及。
顾祺是死于一场枪战,那场枪战,让顾梓骞永远都无法忘记…
一瞬间的穿膛而过,血肉横飞…
他躲在隐蔽的草丛中,眼里带着血红…
眼看着顾祺被子弹横穿而过,重重地倒在地方,最后的目光混沌时,仍在注视着躲在草丛中的他…
甚至混沌的眼眸中露出隐隐笑意,试图让隐在草丛中的顾梓骞不再害怕。
顾祺早知道自己会死…
却撑到了他带着一队人马匆忙赶来…
苏渠回想到这里,眼眶带着氤氲。

忽地,一阵轻咳,吸引了苏渠所有的注意…
顾梓骞簌簌地抖动着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双眸…

然而,谁都无法预知的,在宁静之中悄然而至的风暴…

那时的顾梓骞未曾想过,终有一日,他也会踏足黑道,踏足那个幼年时期曾因为父亲的缘故被很多伙伴排挤的那条路…
原因却只是为了今时今日,为顾祺的死报仇雪恨。
明明空旷的山坡草地,却是忽闪而过一个光点,竟是夺命的利器…
顾祺微笑着领着他冰凉刺骨的手,微风吹拂,顾梓骞小小的手扯着风筝的线,看着风筝在空中悬浮。
却是忽略了那个夺命的光点…
顾祺的眼眸里忽地一闪而过一丝犀利,快步拉着顾梓骞的小手奔向了草丛之中。
隐在草木之中的光点竟随着顾祺的身影移动,顾梓骞的目光才寻得方向,却已是为时已晚。
一枚金色的弹头悄然向着顾祺和他的方向而来,穿透了那丝茫茫光点。
顾祺慌忙将顾梓骞隐蔽在草丛之中,一枚子弹轰然贯穿了他的整个身躯,一丝剧烈的痛敲醒了他大脑中的痛觉神经。
低头看去,一个血洞在他的胸口上穿过,顾祺有些诧异,却在此时如脱力般倒在地上。
只见顾梓骞的眼眶里充血似的血红一片,眼眶底隐隐泛红。
倒在地上即将失去意识的一霎那,却是忽然想了什么,挑起一丝笑意,生怕触及顾梓骞的情绪引发胃痛…

满山遍野回荡着枪击声,距两人不远处的顾家保镖与苏渠匆忙赶去,却是听见了第二声与第三声子弹擦过空气,子弹横飞的声响…
苏渠赶去,山上的狙击手早已不见了影子,漫山遍野没有丝毫声音。
再见时只有顾祺迷茫的眼神,满身是血,人已经意识模糊了,却仍把藏在草丛中瑟瑟发抖的顾梓骞护在身下…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0 09:24:00 +0800 CST  
顾祺还有些意识,对着苏渠勉力一笑,牵着苏渠的手,贴在了顾梓骞的手背上,继而轻轻点了点头,笑得越发灿烂。
随后又骤然呕出一口血,滴在了翠绿色的草地上,苏渠的心底一颤,只见顾祺忽然倒在了地上如脱线木偶,眼光里骤然失去了往日的得意神采,眼睛却是瞪着奇大…

顾梓骞的目光也略有些混沌,再看去,却是满头细密的冷汗密布。
似乎因为情绪波动的缘故,顾梓骞的手死死地按在胃上,覆着痛楚的眼眸却落在顾祺的身上,苍白无色的唇颤抖着,口中柔声呢喃着什么,手掌轻抚着顾祺铁青色的的脸颊。
靠近听去,苏渠的心底一阵绞痛…
“爸爸…爸爸…”

顾梓骞泛红的眼色未持续多久,眉头一紧,猛然失去了意识。
苏渠扶起顾祺尚有些温热的身躯,神色里露出一丝不忍和崩溃…
“祺哥!”
那一声却如震天响般,惊了隐在树木上的鸟类…

继而扶起顾梓骞,才看清顾梓骞的右手臂上,一个可怖的血洞,顾梓骞白色的衬衫上也浸染了骇人的鲜血…
苏渠第一次心下一颤,十几岁的孩子,却必将接受皮肉被撕裂的痛苦,取出那枚嵌在肉里的子弹…

那一日,顾梓骞同时体会了两种痛苦…
一种叫做撕心裂肺,另一种叫做皮肉之痛…
看着十几岁的顾梓骞冷汗密布的额头和苍白的脸色,顾梓骞仿佛在那一日突然成长…
子弹取出的过程,紧抿着苍白无色的唇,却是没有丝毫呻吟…

当顾梓骞每每看见手臂上隐隐有些散去的疤痕,痛苦却迟迟未曾散去…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0 09:24:00 +0800 CST  
=8= 绑架
歌舞结合、鱼龙混杂的酒吧里,杯盏相撞的声音肆意的回荡在喧嚣的大厅内。
安爵静静地一个人端坐在吧台前,面前是一杯深海炸弹,烈酒配上他现在的心情,饮在口中已不知何味,却仿佛也在那心底失去了什么滋味。
目光在整个酒吧里乱转,似乎在寻摸着什么,但是目光下却又变得犀利无比,收回了那略显灼人的目光。
可是那灼人的目光收回的同意却也引来了不少瞩目。
安爵的模样实属上乘,所以在目光随之而来时,他的心底没有丝毫疑惑可言。
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英挺的鼻子,浓眉大眼,身材适中,倒也算是个被人从年幼到如今极力追求的对象。
四年前,他刚刚从警校刚刚毕业,成绩优异,却始终没分到好的职位,分到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当中,历时一年倒也算是闯出了名堂。
可是,安爵却怎样也想不到,会遇见顾梓骞。
顾梓骞的出现不在他的算计之中,就算那一路的感情,有些都不尽如人意…

他的心情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从半年前一开始第一次遇见顾梓骞到现在,安爵都无法估计自己究竟想要顾梓骞怎么样。
准确的说,他正处于自我矛盾的状态,过于偏激、或者过于理智,常常处于两个极端。

在安爵第一次见到顾梓骞时,脸色偏白的顾梓骞一脸的冷淡和坦然,让安爵油然而生一股玩意,顺手将顾梓骞带到了警署的审讯室。
空无一人只开着监控的审讯室,顾梓骞依然是淡定从容,自他坐在审讯室里开始,安爵就一直在监控器前带着笑意的静静地坐着,看着顾梓骞额角渐渐泛着冷汗,身体微微颤抖时,安爵便是隐隐一笑,神色中带着一丝得意,快步走出警署到附近的药店里买了一盒胃药,又接了一杯热水,就已经走进审讯室,坐在顾梓骞对面。
顾梓骞吃下药去,轻抿了几口水,缓和了几分。
安爵看着他隐忍的表情,让他不经意的想入非非,想起如果顾梓骞在他身下喘息的样子…
那一刻,安爵笑意更浓。

安爵突地站起身来,在顾梓骞耳边轻呼了一口气,再看着顾梓骞的脸时,耳朵早已泛着粉嫩色,微白的脸色已经从中透着粉红色,他勾起嘴角笑笑,就转身离开了。

他并不知道,他仅仅一番挑逗,惊艳了顾梓骞的岁月,却也毁了顾梓骞的一生…

安爵的另一面在不停地告诉自己,顾梓骞跟他平时滥交的一夜情朋友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相处时间较长,不想和顾梓骞分开而已,但是顾梓骞淡无血色有一丝血腥味的唇带着冰凉的触感触碰到安爵的那一刹那,是安爵还是忘不掉的感觉…
可是抗拒血腥味的感觉,却是抵不过那丝冰凉的触觉。

那一吻,亦或是一种对顾梓骞身体的留恋吧…安爵冷笑着。

一个警察和一个黑道毒枭住在一起,还一次次的肢体接触…
未免对于目前身为督察的安爵真是有些讽刺…
这大概被人知道会影响前程吧…安爵讽刺地笑着。

又瞥向眼前的深海炸弹,淡蓝色的液体中还带着点点气泡犹如沉浸在深海之中,仍在不断发芽、疯长的一段不明的情感阅历…

安爵再看不下去,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而后,踏着有力的步伐向不远处的海岸边走去。
殊不知,已有一辆白色面包车同时尾随在后…
一路奔驰…
若隐若现的几句话让酒吧的鱼龙混杂中增添一丝不可估量的力量。

“跟紧他…势必不能破坏了南叔的计划…不然拿你们试问…”
“还有你!给顾梓骞打电话!”
白色面包车在疾驰中隐隐地抛下两句话…
安爵有些出神,方才快速饮下的深海炸弹的威力也是上了头,此时脑海里有些恍惚,眼前尽是混沌一片…

看着眼前的顾梓骞摇曳着睫毛,轻轻张开双眼时,苏渠眼底闪过一丝喜悦,“阿骞,醒了…”
“渠叔…”顾梓骞刚刚开口,就是一阵暗哑加上虚弱无力的声音,失血过多的脸色让顾梓骞更显病态。
“嗯…你感觉怎么样。”苏渠笑笑,问道。
顾梓骞不语,勾起嘴角浅笑着,却忽然想起的一件事,转而问道,“渠叔你怎么来了?”问句的话音未落,病床边上放置着的顾梓骞的手机便恰巧作响起来。
口中正要轻启的安爵二字还未说出,就在接听那一刻咽下。

顾梓骞伸手摸过手机,映入眼帘是一个陌生号码,顾梓骞眉头紧皱,接听后,陌生男人的声音却让顾梓骞不由脸色大变。
“顾梓骞,到西环的码头来!不然你就等着给安爵收尸吧!”
电话里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
顾梓骞不顾身上的乏力猛然坐起,赶忙拔掉了手上的滞留针,让坐在一旁的苏渠也是心下一惊。
顾梓骞捂着腹上的刀口,额头上仍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冷汗,不顾一切的冲下床去…

苏渠正要拦住他,却听见顾梓骞隐忍着身上的痛楚和乏力,脸上的苍白又白了几分,眼眶充血,悄然勾起了一丝冷笑。
“别动他!否则我要你们统统生不如死!”
顾梓骞此时压紧了腹部上有些渗血的绷带,长呼出了一口气,似乎又如咬紧了牙关,低声吼道。
那一刹那,坐在一旁的苏渠都是一惊。
仿佛忽然看见了二十几年的顾祺,天不怕地不怕、所向披靡的模样…
时至今日,缺也是遗传到了顾梓骞的身上…

顾梓骞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慌忙解开了腰间碍事的绷带,匆忙换着衣服,低声笑着,略带着压抑感,“安爵若是在你们手中少了一根汗毛,我让你们十倍奉还!”
谁曾想到,恐吓着对面电话中的绑匪的人,竟是此时也深处危机之中,那人的眼眸里覆着一层厚厚的疲惫,摆脱不开,仿佛下一秒即将重重得合上眸子,骤然脱力…
可是,那人却是挂断了电话惨白着脸穿好了衣衫,缓了缓气息后,赶忙向着楼下冲去,染着鲜红色血迹的绷带就被他留在床上,刚刚穿在身上的白色衬衣上留下一抹淡淡的粉色…
苏渠看着,眉眼里突如其来的闪过一丝浓厚的意味,慌忙拉住了顾梓骞的手臂,不得挣脱。
“阿骞!理智点!”
这一嗓子,吼醒了顾梓骞迷茫的神色,坚定了目光中的一丝细微至极的信念…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0 19:58:00 +0800 CST  
=9= 生死之局
话音刚落,半响,顾梓骞迷茫的神色变了变,拦着顾梓骞的苏渠眼睁睁看着顾梓骞将他大力推开。
他哪曾想到刚刚动完手术还失血过多正处于虚弱之时的顾梓骞居然忽然有这么大力气,能用尽力气推开了他,然后步履蹒跚的向着门口奔去。
明明刚做完手术醒来,却似乎像是刚刚睡醒一样自如,除却步履蹒跚和脸色苍白滴着冷汗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苏渠快速地跟了上去,宁静的走廊中,他看着顾梓骞每一跨步都像是在忍耐着腹部极大的阵痛,苏渠便一把拉过顾梓骞的身体。
随之而来的是顾梓骞的身体晃了晃,然后勉强稳住身子,眼睛瞪着苏渠,眼底泛着血红色。
“渠叔放开我…”
顾梓骞调整着压抑在心口的怒意,隐忍地说道。
“阿骞,出了什么事?”苏渠让自己首先冷静下来,然后扶住顾梓骞的身影,不紧不慢地问道。
“安爵被不知什么人盯上了,看来要对他不利,我必须过去,他们约我在西环的码头见面。”
顾梓骞说着,苏渠似乎从他的眼底看出了他忍耐着的极大的不安。
顾梓骞方才从电话听筒里隐约听到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和安爵低沉的闷哼声。

顾梓骞说完,正要先一步挣开苏渠的束缚,却被苏渠再一次反手拉住。
“唔...”还未反应过来的顾梓骞,被猛地一拉,腹部感觉到一下撕裂的痛,还似乎又涌出一些热流,让顾梓骞不禁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又重新覆上一层,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涌下。
“阿骞,我去就好了,你留在医院休息。”
苏渠看着眼前的顾梓骞此时的状态,担忧地说道。
“他们给我打电话就肯定是指名要见我,我不去安爵会没命的!”
顾梓骞忍过阵痛,抵在腹部的手上似乎感觉到了一点热度,咬紧了牙关,额头上的冷汗流进了眼眶,眼前微微有些迷蒙和酸涩,却是压抑不住心口的怒意,低声吼道。
“你就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可以不要?你现在的样子跟一个死人的脸色差不多!”苏渠扶住顾梓骞有些发软的身子,眼眶微微有些充血,瞪着眼前的顾梓骞,运着心口的慌乱和怒意,低声言语道,却始终不见顾梓骞回应,但还是那丝坚定的神色,苏渠咬了咬牙,猛然拉着顾梓骞径直向医院外走去,“好!我开车带你去!”

苏渠拉着顾梓骞站在车边,他刚刚替顾梓骞打开门,顾梓骞望着反光镜,神色一怔。
苏渠以为顾梓骞忽然改了主意,却见顾梓骞抬起手来,正要解开了脑袋上紧缠着的绷带。
苏渠神色一惊,赶忙抓住顾梓骞的手,吼道,“你又要干什么?!”
顾梓骞却是没有说话,使劲挣脱了苏渠的手臂,瞪着眼眸解开了脑袋上缠住的带着粉色血迹的绷带。
在那一瞬间,顾梓骞又白了一分。

苏渠看着顾梓骞轻手轻脚地上了车,身上因疼痛有些细微的颤抖,下一秒倚在椅背上犹如脱力般,重重地阖上了如星辰般的双眸,双眸中浅淡的雾气也在那一刻随之散去。
苏渠尽量将他开得稳些,顾虑着顾梓骞的身体状况,坐在车上的两人一路无言,但却在心中了然。
顾梓骞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胃里的器官正在不安地抽搐,身子亏乏的厉害,似乎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抵在手下的刀口还在流着血,脑袋里因为之前的伤痛仍在嗡嗡作响,心脏也在不安地抽搐,似乎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加倍耗费他此时的体力。
他必须强撑着,他的内心异常不安,不知是因为安爵还是面对的敌人…
但他知道在码头边,又必会有一场苦战,他必须保存体力...

他调整着身体状态,脑海里却是隐隐回响起方才在医院的走廊里,苏渠红着眼,对着他的嘶吼的话…
“他的命真的比我的还重要吗…”
顾梓骞隐隐在心底嘲讽着自己。

时间过的很快,明明距离医院很远的海岸边很快就到了。
苏渠停下车,看着一侧的顾梓骞的侧颜。
不光容颜像极了以前的顾祺,就连脾气、性格和隐忍力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想到这里,不由地让苏渠更加感到不安。
“越是坚毅的性格、专注于感情的人,就越是容易受伤...”
苏渠想起了早前顾祺坐在书房里,闲聊时,对他所说的话。

苏渠的眼前又一次闪现出了顾祺的影子...
为了一个人,顾祺丢弃了所有。
为了儿子,也丢弃了自己的性命...
而眼前的顾梓骞又会如何...
为了安爵那个猜不透的人,也要他父亲一样吗...

苏渠眼看停了车,顾梓骞却没有睁开那双疲惫的眸子,从而松了一口气。
苏渠吱呀一声打开车门,正准备迈出去时,一声清冷的声音,再一次让苏渠的所做的行动一怔。
“渠叔...你要去哪...”

看向顾梓骞那侧,顾梓骞手下的刀口的血色蔓延到了顾梓骞白皙的手上。
苏渠一惊,下车从后背箱里拿出一个药箱,抽出绷带来就要到顾梓骞身边重新上药。
顾梓骞看着苏渠的动作,没有言语,而是由着他找药,但是自己已经从车上下来,自顾自地向海岸边的码头而去,丢下了苏渠。

天色渐渐有些黑,码头的另一边和码头上却是灯光覆盖而来的光明。
码头离停车的位置很近,顾梓骞仿佛感觉自己走了很远,眼前尽是雾蒙蒙的一片。

不觉间,耳边已经响起了一声熟悉的声音,顾梓骞认得,是南叔的得力手下——阿飞。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1 23:11:00 +0800 CST  
顾梓骞又狠狠按了按正在流血的刀口,一瞬间的疼痛让顾梓骞眼前渐渐变得明朗。

渐渐走近,顾梓骞雾蒙蒙的眼眸逐渐变得明朗,码头除却他与苏渠、安爵只有三个人。
安爵正被绑在码头的大栏杆上,人已经晕了过去,脸颊上带着绯红。
但是身上没有丝毫血迹,由此,顾梓骞松了一口气。
安爵的身侧则是一个持枪而立的男人,正是齐南的得意助手阿飞,安爵的头被抵在他黑洞洞的枪口上。
以及,阿飞的脸上带着一脸不屑…
另外的两个手下各散在阿飞和安爵、顾梓骞的四周。

顾梓骞靠近阿飞,阿飞的行动开始有些拘谨。
“南叔呢?”
顾梓骞丝毫没有看着阿飞,一直盯着安爵的侧脸,问道。
“他注意到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酒吧里帮忙搞货了,一想又是这个家伙影响了你吧?”阿飞嘴角带着一抹冷冷的笑意,枪口在安爵的太阳穴上晃了晃,从而又说道,“想想你明明也是曾经龙兴会坐馆的少主,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搞到现在这副德行。”阿飞冷冷地用鼻音哼了一声,得意地眯着眸子,盯着顾梓骞苍白的脸色看。

“别废话了,南叔派你来目的是什么?嗯?”顾梓骞已经开始觉得周身开始发冷了,力气正在一点点从体外散去,唯一的办法只有速战速决,他低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
“带你,和他,一起回去。”阿飞用枪口同样也指了指顾梓骞,轻声一笑。
“为什么带他回去?”顾梓骞看着阿飞嚣张的眼神,疑惑地问道。
“你没理由问为什么,现在南叔才是坐馆,你还以为顾祺在世吗?真是可笑,什么都要跟你讲?”阿飞冷笑着说道。
“我若是偏不肯呢。”
顾梓骞的脸色不佳,脸色却也是阴沉着。
他知道,南叔是个阴险狡诈的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一句承诺又算何其有价值呢?

话音刚落,旁边的两个手下,从四周堵住顾梓骞的去路。
顾梓骞勾起嘴角笑笑,“看来我懂了,今天你们是非要拿走安爵的命,对吧?”
“你不想死就好好合作…”
阿飞的眼中闪着一丝狞厉的笑意说道,伸手拍了拍顾梓骞本就苍白的脸颊,悄然覆上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是吗…”
顾梓骞眼眸里闪过一丝犀利,阴沉着脸色,低声言语,语气不急不缓,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然,几声枪击声响起,另外一个人映入阿飞几人的眼帘。
看见来人,几人大惊失色,苏渠的身影逐步向他们走来,气氛一瞬间堕入了压抑中。

让阿飞心下一惊,明明预料好的事竟突然出现了变故。
顾梓骞看着围在他身边的两个人顺应倒下,顺势夺过一把枪来,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阿飞…

形势一时间僵持不下,顾梓骞的枪口冰冷地指着阿飞的额头,阿飞若是一动不动地抵在安爵的眉宇间,隐隐一笑。
不远处的苏渠持着枪,正要快步走来。
只见阿飞的唇角张张合合,悄然勾起一丝笑意,“叫苏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开枪了,你应该知道,这么近的距离,子弹会从安爵的眉宇间穿到后脑勺,然后从后脑勺中飞出来…”

阿飞看着眼前持枪奋战的几个手下中枪倒地,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时,又是阴险一笑。
顾梓骞此时早已有点筋疲力尽了,举枪的手仿佛重千斤,意识也在一点点抽离身体。
听着阿飞的威胁,顾梓骞的情绪有些不安,胃里的绞痛也忽然随之而来,冷汗又忽然在额角多了一层…
“安爵…你他妈给我醒醒…”
顾梓骞勾起苦涩一笑,忽然低声呢喃着,咒骂道。
他只觉得眼前的雾气愈重,拿着枪的右手开始细微的颤抖…

“渠叔!不要过来!”
顾梓骞的左手紧紧按住胃里不安跳动的器官,声嘶力竭地吼着身后不远处苏渠的身影。
苏渠在背后悄然一惊,顿住了脚步,那把枪却是精准地瞄中了阿飞的头颅…

“如你所愿…”
顾梓骞虚弱一笑,低声说道。
安爵身侧的阿飞微微抬起下颚,脸上却是露出挑衅一笑,“顾梓骞,你到底也是玩不过我,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能力做龙兴会的新主人?”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1 23:12:00 +0800 CST  
没有人看吗。。。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1 23:12:00 +0800 CST  
=10= 倾尽一切,只愿你对我温柔
距离顾梓骞的不远处,持枪的苏渠正眯着左眼瞄准阿飞,蓄势待发,额角上的汗液已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推移而一滴滴滑过面颊,重重地坠落到地上,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瞄准镜中被放大的阿飞。
阿飞的脑袋早已在他的瞄准镜中,额头正对着他的枪口。
不远处的阿飞还带着一副得意的笑脸,沉浸在不知情中。

一时间,苏渠也同时注意到不远处瘦弱的人影轻微的晃了晃,继而又一次强硬地挺直。
意识到眼前的顾梓骞已是强弩之末,苏渠正要放下手中的枪,快步走向那即将没有任何力气去保持平衡的身影。
差几步即将到达顾梓骞身边的路程让苏渠提心吊胆...
阿飞此时已将枪直接抵在距离安爵心脏的位置的不远处,嘴角带着一抹阴冷的笑。
“不要走近了!”
顾梓骞的眼神中已出现涣散的迹象,却依旧强撑着,被眼前阿飞的行为逼得双眼充血,强硬的话语从嘴角溢出,带着些压抑间的颤抖。
阿飞阴笑着,顾梓骞和苏渠耳畔已然充斥着阿飞口中那让人发怖的笑声。
苏渠的手又一次扣在枪的扳机上,坚实的手臂颤抖不已,眼光中的阴冷更不亚于对面的阿飞。
“不如,就比比谁的枪法快咯?”阿飞阴险一笑,低下头低笑了两声,不急不缓地说道,仿佛三对一的趋势中,依旧胸有成竹,“比比是他先爆头,还是我先?”
继而,阿飞的枪口又向着安爵的额头怼了怼...

顾梓骞感觉周身冰冷一片,脑子里有些迷糊,身体似是坠入深海又像处在寒冷的冰川,可眼前阿飞瞄准着安爵的黑洞洞的枪口却越发明朗,清晰可见阿飞细微的扣动扳机的声音。
顾梓骞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在脑海里即将失去意识的一刹那骤然清晰。
在阿飞扣动扳机的一瞬那,失去力气的身体刹那间犹如机械般,向阿飞的胸膛狠狠撞了上去,带动了阿飞枪口的角度倾斜了半分,而后快速地挡在昏迷的安爵身前...
所有的一切都未让站在一旁的阿飞和苏渠反应过来。
明明方才脸色煞白,犹如强弩之末的人竟然在顷刻间措不及防地大力袭来。
与阿飞扣动扳机的同时,又一枚子弹冲出枪口的一声巨响划破天际,子弹飞过层层空气,穿过阿飞的太阳穴,一声重物堕地声响起,正巧连带着盖住了顾梓骞的一声细微的呻吟...
躺在地上的阿飞的眉眼大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意味,那双眸子却再没了神采...

猛地一阵子弹的冲刺力竟将顾梓骞的身体逼得狠狠地撞在安爵满布肌肉的身上,阿飞黑洞洞的枪口飞出的子弹正好打入顾梓骞的后背。
一个重物撞在安爵的身上,安爵便在那一瞬间醒来了,发出一声闷哼,渐渐睁开双眼,眼前从迷茫变作明朗时,眼前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清晰且熟悉,靠在他身侧的一抹身影竟在剧烈的发颤。

“顾梓骞...”
安爵的心里猛地抽痛的一下,下意识地唤出了那个名字。
安爵并不知道,当他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覆着多少温柔似水和多少担忧...
听在顾梓骞的耳畔,砸在了顾梓骞的心上,让他勾起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阿爵...”
顾梓骞轻声呼唤道,意识像是在那一刻突然脱离,颓然向后倚去。
安爵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慌乱,却因绑在栏杆上无法挣脱。

苏渠赶忙接过了顾梓骞正要倒地的身影,安爵眼里的慌乱在一瞬间终于放下。

苏渠的眉宇间微微皱起,只见安爵那双覆着担忧的眸子,暗叹了一口气,继而又冷哼了一声。
怀里的顾梓骞身上冰冷刺骨,眉峰紧蹙着,脸色也是异常的瘆人,后背上还沾着几分粘稠的湿热。
苏渠疑惑着从顾梓骞背后抽出手来,张开手时才发现顾梓骞的黑色的休闲西服上染着腥红的血,浓厚的血腥味充斥在苏渠与顾梓骞之间。
苏渠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知道顾梓骞受伤,却是迟迟未想到阿飞的枪口却是正中顾梓骞的背心,冰冷刺骨的温度让苏渠的心绪变得异常不安。
替安爵解开了绑束在身上的麻绳,抱住顾梓骞的身躯,顾梓骞轻咳着张开了朦胧的眸子,那双眸子略微有些暗淡,却隐隐带着笑意。

顾梓骞嘴角淡淡的笑意随着似乎渐渐蔓延到心脏内的寒冷而正要逐渐消逝。
偏过头看着身后的安爵,安爵的神色中带着不安、恐惧以及种种感情。
那曾是他在安爵眼中从未见过的...

转过身去,安爵看着顾梓骞嘴角勉强绽放的一抹微笑,背心仍汩汩而出一大片的血红,脸色显得越发灰白,嘴角还在细微呛咳中溢出一缕鲜血,直直地滑落在到他这几日愈来愈瘦的下巴上。
顾梓骞轻轻地移动着无力地身体,口中的呛咳声愈来愈重,带着嘴角边的血迹也越来越多...
苏渠的眉皱在一起,低声喝道,“别再动了,你的内脏受伤了!”

顾梓骞却是不听,仍向着安爵的身侧移去,那灰白的脸色愈来愈青。
他突然定在原地,勉强勾起一笑,费力地张开双臂,低声说道,“好累...阿爵,抱抱我吧...”

安爵眼里露出一丝犹疑,只见顾梓骞眼眸里的光彩愈发黯淡,心底骤然一颤。
安爵忽然想要伸手,想去拥抱那个冰冷的身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低头看去,顾梓骞正要向着他的手而来时,安爵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抽回了双手。
苏渠的眼眸里忽地一冷,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安爵。

楼主 悦心平望看峰  发布于 2017-05-22 19:15:00 +0800 CST  

楼主:悦心平望看峰

字数:85786

发表时间:2017-05-13 18: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22 00:27:42 +0800 CST

评论数:38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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