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三米之外》(丧尸王米x军人英,后期宠溺)
Chapter 38
“人类,从来只是为了和平而战。”
只听自己话音一落,本想着先下手为强的伊斯诺就已经被不知何时闪到自己跟前的面具男扼住了喉咙向后猛推。
「好快!」
用余光暗中注视着场中情况的士兵们目瞪口呆。
伊斯诺也震惊,但不至于不知所措。他及时反应,单手掐住面具男的手腕,顺势一个右侧踢直击那人门面。
面具男是左手锁喉,右手因为被阻挡所以根本来不及格挡,只能被迫一个后跳远离了他。
“反应不错啊。”伊斯诺摸了摸脖子,冷汗直冒。
“……”面具男稳稳站立于原地,他打量了他一会儿,没有回话。
只见他下垂的双手突然一张一合,似刀刃般锋利尖锐的血色指甲暴露于阳光之下。
「呵,要下狠手了啊。」
伊斯诺抿了抿唇,握紧军刀,目光如炬。
他们都在等待对方的出手。
“伊斯诺!”士兵们大喊,“我们挡不了多久,速战速决!”
伊斯诺闻此暗自咬牙,口中低骂一声,率先动作冲向面具男。他手腕一转,锐利的军刀在空中划出一个刁钻的弧度,面具男似蛇一般向后弯下腰,贴着地面躲开了迎面一刀。
「机会。」
猛地刹住阵脚,伊斯诺左手突然抓住了那人的头发,直接将其半提掷向空中,却不料手臂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之痛。
面具男锐利至极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他的手臂,他借力重新站起,随后立即一个抬腿踢向了伊斯诺的下腹。力度大得不可思议。
伊斯诺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整个人都被踢离了地面,还未落地,那人又已经闪了过来,抓住他的衣领将他重重的掷在地上。
“唔!”伊斯诺只感觉五脏六腑似乎都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不等他歇息,那人翻身而上,实拳如雨点般落下。
“伊斯诺!!”士兵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他们担心的叫道他的名字。
猛烈的攻击让伊斯诺有些喘不过气,他狼狈的格挡,眼前却突然一阵发黑。
他感觉到那人重新扼住了他的喉咙,如刀刃般的指甲深深的戳入了他的肩膀。
“啊啊!”绞痛,带起浑身的颤栗,迸沁着冷汗。
指甲刺进血肉深处,刺激性的味道渐渐扩散开来。
「他.娘的……这哪是人能够匹敌的力量?太恶心了!」伊斯诺内心暗骂,自知胜负早已定夺。
“怕死吗?”那人俯视着他,力度加大,平静的开口问道。
伊斯诺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嘴角倔强地勾起。
这是什么白.痴问题?
他当然怕死啊,为什么不怕?
他不仅害怕突然的死亡,更害怕在这种疼痛中死亡。
“不怕。”但有些时候,我们迫不得已要捍卫那少得可怜的尊严。
“为什么?很多人都怕。”
“呵,你懂个P,没有感情的怪物。”
大卫愣神,手中的力度微微松了几分。他开口道:“我……”
话还未有起始,一个带着拳风的力拳便突然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面具上。虽说猝不及防,但面具的碎裂脱落声让他如梦初醒。
伊斯诺想要起身,却只听“啪咔”一声,自己的右手关节就已经被人扭转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军刀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疼痛如潮水般袭卷而来,他咬破了嘴唇才勉强抑制住自己的痛呼。
“混账……”他想要反抗,却已经疼得没了什么力气。
“……我有感情。”大卫骑在他身上,拿起军刀,重重的朝伊斯诺的右手心刺了上去。
血花四溅,疼痛更甚。
“我不是怪物。”血色模糊的手抓起他柔软的发,强行抬起他的头,之后猛地砸向地面。
“唔……”
血液流逝之感让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也会害怕。”这一次,军刀没入了他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过后,他感觉体内像是凭空挤入了无数的硬物,内脏被压成碎块,血液无法抑制的从他的嘴里喷出,弄脏了那人干净的贵族装。
“我很难过。”紧接着,他的左手也被人用刀狠狠破入,血流不止。
呼吸越发的微弱,伊斯诺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的手下意识的在地上摸索着,可所及之处只有黏糊的血液。
一刀又一刀,一拳又一拳。他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这种痛苦绝对可以摧残掉一个人。
「好痛啊……好痛,我不想、不想再痛了……」
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耳边的声音也渐渐如空灵一般难以听清,整个人似乎是要向上,但又有什么在挽留一般的勾绕着他,这使他浮浮沉沉如睡深海。
「我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就这样死了?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他想要挣扎,但已经找不到自己拥有身体的感觉了。黑暗中闪光的丝线交缠飘落,就像有人耐心地将它们收了起来。
他的意识努力地朝那束光芒飘去。
模糊的黑暗中——应该说模糊不清的眼前,是一张哭得涕泗横流的少年面容,他咬着下唇,可怜得抽噎着。
「……谁啊……哭得真可怜……」
少年的左手高高举起一把还在滴血军刀,断断续续的哽咽着:
“我……不想杀人……”
伊斯诺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从未想过死亡是如此的安静,如此的悄无声息,如此的容易。
目视少年的神情,他已经无法辨别这个人是谁,但内心深处所浮现的,是很久以前的某一个晚上,自己所喜爱的损友亚瑟·柯克兰夸张至极的哭着跑来自己家,向自己告着他家父亲的恶状。
一摸一样的神情。
那种不知所措,委屈无奈,怨恨气结的可怜模样。
“别哭了!”他记得他当时气愤地帮那个人擦掉眼泪,如此说道。
那么这一次呢?
——他用尽此生最后的一丝力气,颤抖着抬起了还在流血的右手。
“别……别哭……了,”他闭上了眼睛,艰难的开口。透明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滴落在已经蔓延开的血色之中,“我、我……已经,不能……再帮你……擦眼泪了……”
如果以后没有我帮你擦眼泪,你能不能别哭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日光已被阴云啃噬殆尽,雨滴垂落,轻轻扬扬的,却不像是在下雨,倒更像在下雾。
周围的士兵已经被丧尸们吞噬得连骨头都未剩,血腥气四散,那群怪物却安静得如同悲喜剧院里的观众,只是默默的看着圈子中间的他们。
“……为什么?”大卫低下头,他死死的抓住了伊斯诺的衣领,“到死都有如此大的执念,你们人类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你们到底是什么?”
无法理解,不可比喻。
阿尔说人类是丧失地位的神。他才不信。
伊斯诺安静地躺在地上,呼吸游离,他栗发垂下,五官未伤,衣襟半敞,躺在血泊之中,尽是有了一丝凄惨到让人窒息的美。
“……你想给那个人说什么?”大卫的神情添了一丝慌张,他晃了晃他的衣领,可惜却是徒劳。
伊斯诺的呼吸渐渐变弱。他睫毛颤了颤,带血的嘴角微微扬起,嘴唇微张,但没有任何的字眼吐露出来。
“……”大卫脱力般的松开了他的衣领。
是的,他还是变成了一个木偶,彻底的断掉了牵引线的木偶,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只等腐化和消失。
死亡最终还是临幸了他,何其可悲,何其有幸。
天空的雾雨似薄纱,这是上帝送给牺牲者最后的葬衣。
千万不要难过,亲爱的造物主,你要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运气和自己爱的人过一生。
“希望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自己所喜欢的。”
“希望你爱的人永远爱你。”
“希望你交到更好的挚友。”
“希望你不会被人欺负。”
“希望你幸福快乐。”
“希望你一个人也能坚强。”
千言万语,沧海桑田,酒歌远方,来生再续。
Chapter 39
夜晚的南区很静,针落有声。
一望无垠的街道两边残垣林立,漆黑骇人,倒是衬得尽头那一栋灯火通明的独宅格格不入。
室内的灯光挤过那半开的窗户扑倒在草坪上,顺便带出了一阵阵欢声。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从房内透出,可见得里面气氛很是和谐温馨。
“阿尔弗雷德哈哈哈,瞧你那怂样……哈哈哈……”不知为何,亚瑟·柯克兰整个人都笑得仰躺在了绒丝沙发上,而他旁边的阿尔弗雷德却是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颤。
“别、别闹。”阿尔口齿不清,他的双手紧紧的固着亚瑟的手腕,似不想让他远离自己半分。
亚瑟一边笑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擦掉了自己眼角的生理泪水,开口道:“我哪闹了?来来来,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唔……鬼打墙知道吗?”
“……不知道。又是鬼故事吗?”
“嘿嘿,这个可比上一个故事里吊死鬼厉害多了。”亚瑟压低了声量,嘴角刻意扬起,故作神秘。
阿尔弗雷德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亚瑟笑道:“故事发生在日本江户……”
“啊啊啊啊!我不听!”阿尔弗雷德猛地推开亚瑟,抬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要听要听,哎!你别挡着耳朵啊!”亚瑟气结,扑过去作势要扯下阿尔弗雷德遮在耳朵上的手,整个人都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跟小孩儿似的在沙发上打闹了起来。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日常。
阿尔弗雷德:“都说不听了,Hero要睡觉了!”
亚瑟:“胡说,丧尸王精力可好了。”
阿尔弗雷德:“……但我现在就是想睡觉。”
亚瑟:“但我现在就是想说鬼故事。”
阿尔弗雷德:“那等我睡着了你再说。”
“别啊,最后一个好不好?我这是给你普及知识!”其实是第一次发生阿尔弗雷德居然有害怕的东西,兴趣盎然罢了。
“快点下去。”阿尔弗雷德是真的不想听了。
“我不!”亚瑟坐在他身上,一倔到底。
“……”阿尔抿着唇看着他。
“呃,你那是什么眼神?”亚瑟缩了一下。
阿尔笑了笑,不可置否的说道:“再不下去,后果自负。”他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亚瑟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红了脸骂道:“你简直——!”
“扣扣。”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呵斥。
亚瑟顿了顿,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谁在敲门?”
阿尔弗雷德被他当抱枕压着,整个人都不怎么好,自然没有搭话。
“扣扣。”敲门声再次响起,却没有人的呼喊声,略显诡异。
“嘶……凌晨一点,无人街区,敲门声?”亚瑟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瞟了一眼阿尔——果不其然,那人脸色瞬间惨白。
亚瑟从他身上下来,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乖,快去开门。”
“不可能。”他一口否决。
亚瑟撇了撇嘴,也没多说,转身朝门口走去。还未踏出第三步,他的手腕便被人握住了。
“怎么?”他扭头看向沙发上的人。
“……还是我去吧。”阿尔弗雷德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扭捏着站了起来去门口开门。
亚瑟噗呲一笑。心想这人都吓成这模样了,居然还惦记着他的安危?
真是败给他了。
阿尔弗雷德走到门前,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鼓作气打开门——石化只是一瞬间的事。
一张狰狞腐烂的人脸近在咫尺,它的舌头长长的吊在下巴那儿,恶**人,眼珠混沌,灌烂不堪,隐约还有蛆虫蠕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吊死鬼——!”
“什么!?”
阿尔弗雷德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亚瑟见状急不可耐的拔刀冲了上来。不得不说,他撞见门口那一个“吊死鬼”的时候也是被吓得一抖。
“啊啊啊——”阿尔弗雷德抱住了亚瑟的大腿。
“嗷……”那“吊死鬼”盯着阿尔弗雷德嚎叫了一声,似乎有些懵逼的意味。
“等等,这是丧、丧尸?”亚瑟紧紧的握住了手里刀。
“嗷嗷。”丧尸闻声又歪着头看了亚瑟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阿尔愣愣看着门口的丧尸。
半晌过后,亚瑟见它没有任何攻击性举动,缓缓的放下了小刀,他踹了一脚地上的阿尔,有些哭笑不得:“你被你家小弟吓傻了吗?快起来。”
阿尔拍拍衣摆站了起来,面露尴尬,他对着丧尸低语了几句——用亚瑟听不懂的言语。
紧接着,他便看见那个丧尸慢慢地抬起了自己僵硬的右手,不知痛觉的扯下了自己下巴上的舌头,扔在了远处的草坪上。
“呼……”
他听见旁边的人松了一口气。
“那什么,丧尸大佬,你满三岁了吗?”亚瑟汗颜。
“我19了。”阿尔抹了把脸。
“你就扯淡吧。”
“哼,赶紧进去。”
亚瑟收好军刀,转身进屋。
他可没想过要一脸淡定的和丧尸相处,那感觉肯定很糟糕。
他坐回了沙发上,撇头看向门口的两个非人类——不得不说,画面冲击感十分强烈。
一个俊美年轻,一个狰狞可怖。他们是同一类生物……这真是太讽刺了。
嘀嘀咕咕的交谈声传入了亚瑟的耳朵,内容无法揣测。
“在说什么呢……”他自然是十分好奇他们谈话的内容,“应该要说很久吧?”自己要不要先去睡觉啊?
客厅里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
“哐当!”
谁知五分钟还未到,阿尔弗雷德却突然发疯似的冲出了门外,朝着街区外的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亚瑟猛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他跑到门口,撇了一眼被那人撞倒在地上的丧尸,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亚瑟瞪大了眼睛,不知为何这人突然急匆匆的离开了。
拜托,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了啊。
————
阿尔赶到皇后区的时候,军队的人和各种器材早已经撤得差不多了。从街区门口的少量干涸血迹来看,受伤的人应该不多。
按理说,皇后区的丧尸数已万计,受伤人数应该很多的啊?为什么不多呢?
因为大部分人都留在里面“以客转主”了。
阿尔弗雷德戴上他的纯白色面具,往中心街区大步流星的走去。一路上横尸遍地,甚至还有一些人有微弱的气息,他都一一踏过,熟视无睹。
直到一片空地印入眼帘。
“琼斯?”他的身后传来了脚尖落地声,是谁便不言而喻。
阿尔转过身,取下面具。
“真的是你啊,你来这干嘛?”大卫也取下了他的灰色面具,面露疑惑。
“……那个人呢?”阿尔脸色很难看。
大卫皱眉,不理解他的意思,问道:“谁?”
“伊斯诺。”他清楚的记住了亚瑟友人的名字。
“……你问他作什么?”大卫暗自握拳。
他觉得如今的阿尔与过去相比早已是天差地别。他残忍的命令它们屠杀皇后区所有的人类,甚至让自己把体格健壮的军人挑选出来,施以同化,死不安宁。
“你要把他变成丧尸吗?”他感到深深地无力,伊斯诺的能力要是被他所用……后果不堪设想。
阿尔眯着眼睛看着他,反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他人呢?”
他的口吻渐显冰冷,这是发怒的征兆。
大卫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犹豫了片刻,无奈道:“在这边,跟我来。”
话音一落,他便微微屈膝跳上右后方的三楼建筑,刚刚落足,又立刻飞跃去了另一栋。他的身手没有丝毫的保留——那人却紧随其后,只留分毫之距。
「……太可怕了。」他暗自咬牙,彻底放弃违抗。
他们落在了一个较为完整的办公大楼前面,大楼周围零零散散的游荡着一些丧尸,闻见他们的到来,都似遇了瘟神一般飞快的逃散开来。
“他就在里面,已经死了。”大卫扭过头对阿尔说道。
“是吗?”阿尔苦笑,“他可不能死。”
“?”
“亚瑟对我有托。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本该是萨克雷区的人。”大卫看见阿尔有些崩溃的单手捂脸,难免震惊。
“等等,那他怎么会来皇后区?!”他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
阿尔放下手,瞟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可是这种关乎人命的事,他应该不会记错。”
大卫知道阿尔口中的“他”是谁。
“那现在该怎么办?”他焦急的在原地走了一圈,咬了咬唇,“人是我杀的。”
“这不是你的错。”
“但他确确实实死在了我的手上!”
“大卫,你在惊慌什么?”阿尔弗雷德海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如一把利刃,将他的情绪剖析得一清二楚。
大卫顿住了,他又低下了头。
阿尔用面具挑起了他的下巴,笑道:“你想怎么样,说说看?”
“……可以吗?”这件事,我能代替你做主吗?
阿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弯着眼睛笑着,让人无法捉摸。
大卫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管怎么样,都是那些人类的错,让他们给伊斯诺陪葬。”他又补了一句,“这样亚瑟也许不会那么生气。”
阿尔收敛了笑容。
“怎么样?”大卫问道。
“不怎么样。”阿尔转过身,戴上面具,“亚瑟不喜欢我杀人,不然你以为这一次我为什么不来?”
大卫震惊得合不拢嘴。
“你、你不能受他的影响啊!你可是我们的——”
“我乐意。”阿尔打断道。
大卫的身形晃了一下。
“……但那个人已经死了。当初你为什么不直接传输消息让我们不杀他这一个人?”他深呼吸,强行镇定。
阿尔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嗯,是个好办法。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丧尸都不伤害伊斯诺,直接略过他去撕咬其他人类,这种场面落入他的队友眼里会是什么含义?”
大卫怔住了。
阿尔走到了他面前,微微俯视着他,低声道:“如果这样的话,他就不会死在我们的獠牙下——而是自己同类的枪下。”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事已至此,回天乏术。”阿尔拍了拍他的肩,“以后的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带上他,跟我回研究室。”
大卫回过神来,拉住准备离开的阿尔,说道:“可是,那个人,亚瑟……亚瑟·柯克兰,他会相信你吗?”
阿尔一愣,回道:“啊,他是相信我的。”也许吧。
“……”大卫没有回话。
阿尔低着头看了一会儿脚尖,又说道:“对了,街道上还躺着一些拿枪自杀未遂的人类,有气的都送回他们的老窝吧。”
“啊?”
“啊什么啊,照办就是了。”阿尔紧了紧脸上的面具。
“你……想救他们?”大卫瞠目结舌,歪着头看着他。
阿尔没有否认。
大卫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知道,此时此刻这个人的内心正受着巨大的煎熬,毕竟曾经的他生而为人。
“是因为他吗?”大卫问得小心翼翼,他知道那个人是阿尔的逆鳞,“他不想让你伤害人类一分一毫?”
“……”阿尔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无奈叹气:“琼斯,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到你温柔的一面?”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快点办事。”阿尔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呃,好吧。”大卫气馁,转身进了大楼。
阿尔看着他进了大楼,转过身凝望漆黑如墨的黑夜。
冷风扬起他的衣摆,吹乱了他柔软的金发。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自语道:“因为……如果他们看见了,他们就会认为我一直都是温柔的。”
他知道那个人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
他知道他的心软预示着他即将重蹈覆辙。
他知道,他输定了。
贴吧现在这个更新的格式我弄都不懂了,随时都在更新百度怕是个傻子吧?
“赞”的模式也随时都在刷新,攒赞很累的好吗?都不理解一下。
是的,我是来骗赞的2333没有更新~几天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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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清晨阳光微吐,轻吻大地,敷起一层层暖色。
——相比阴冷昏暗的废弃研究室,外面的世界真的是美好太多。
纽约郊外的偌大建筑茕茕孑立于草坪之上,从外形的阴森程度上来看,完全可以与鬼屋划上等号,内屋更是不必多言。
“琼斯、琼斯……等等啊……唔、阿尔弗雷德!”一望无垠的空荡走廊里,大卫被某人远远的甩在身后。他背着那个人的尸体,心里仿佛被刀挖空了似的,脚步不稳。
阿尔身子一顿,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头,道:“你叫我什么?”
大卫一惊,下意识跟着停了下来。
“嗯?”
“对不起,我错了。”无可厚非,他十分害怕这个人,一与他稍有眼神接触,他就忍不住低头,全身冷汗直冒。也许是因为他赐予了他新生,所以自己内心对他是无法违逆的。
“……没事,快跟上。”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没有一点起伏,让人无法揣测他此刻的心情。
大卫曾经无数次的猜测——自己生前与这个怪物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他与他接触不多,无法断言,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上司和下属吧?或者是给他打杂的?
“别走神,这边。”阿尔弗雷德对着他招了招手,转身进了一个标有“危险”牌照的实验室。
大卫慌忙跑了过去,他停在了门口,有些愣神。
「危险?」
他侧过头,看向旁边的房间。
“请、请勿靠近……?禁止、入内?”都是什么鬼标志,有什么不一样的含义吗?
“想知道?”阿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不,并没有。”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大卫背着伊斯诺走了进去,他将他放在临时找来的沙发上,紧跟着坐在了他的旁边。
阿尔笑了笑,手里一边摆弄着那一堆密密麻麻的五色药水一边说道:“别多想,这些都是人的房间。”
“啊?为什么啊?”大卫下意识发问,问完才暗骂自己居然又被那个人牵着鼻子走了。
“不为什么,因为本身就很危险嘛,”阿尔扭过头对着他弯眼一笑,“我不危险吗?”
“不,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吧?”大卫觉得这个人把自己当傻子了。
“哼,不信算了。隔壁是我朋友的房间。”
“你朋友?谁啊?”
“是个日本人。很厉害哦。”阿尔故作神秘的对着大卫眨了一下左眼。
大卫撇过头,摸了摸鼻子,说道:“……能被你夸赞的家伙,想必是真的很厉害了。”
“嗯。”他的手中传来玻璃管互相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
“是哪个房间呢?”
“谁?”
“那个日本人。”
“哦,他啊。”阿尔将那支暗红色的玻璃管凑到鼻尖上闻了闻,“请勿靠近。”
「啊,看来是个不能随意接触的家伙呢。」大卫暗自点头。
阿尔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低笑出声。
“对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并没有注意到阿尔的眼神。大卫将伊斯诺扶了起来,后者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他也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
阿尔瞟了他一眼,说道:“把他变成丧尸。”
“什么?!”大卫惊愕不已,“你疯了!”
“我没疯。”
“你、你不是都能把我救活吗?他为什么就不——”
“噗。”阿尔喷笑出声,“哈哈哈哈……”
谁知道那人会突然大笑,大卫吓得瞬间瞪大了眼睛,自己嘴里的反驳声戛然而止。
“哈哈哈……”那个人笑得前仰后合,极其夸张。
“你、你笑什么。”
“哎我说,你们怎么都天真得跟个傻子一样?”阿尔抬手擦掉了自己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道,“我当初救你,是因为你还没有死,只是快死了,我用另一种迫不得已的方法勉强保住了你的身体——于是你变成了活死人。”
大卫微张着嘴看着阿尔。
“至于他,”阿尔指了指沙发上的伊斯诺,“已经死透了。救活?笑话,如果能把他救活的话,我早就找到杀死自己的办法了。”
刺破头颅,刺穿心脏,截肢,毒药,跳楼,溺水……甚至更恶心自己的办法都试过了,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拼凑愈合,完好如初——那种心情真的不想再体验了。
再说了,他现在不想死了。
至于原因,不言而喻。
“可是会露陷的。”大卫的声音弱弱的。他再也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的理论话题,被人说服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阿尔对此保持沉默。
大卫也不自讨没趣,他垂下眼眸,看着旁边俊美的死尸,内心泛酸。
“给他喝了。”一管被盖上的黑色液体被人扔到了他的腿上。
“……是。”大卫拿起玻璃管,利落地打开,他左手抬起伊斯诺的下巴,却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
「真的,要这样做吗?」他内心的小人开始缠斗起来。
阿尔在旁边操着手勾唇轻笑,突然说道:“那什么,你要是想用嘴喂他,我可以回避。”
大卫惊讶的扭过头看着他。
阿尔笑得很贼。
“你、你误会了!”要是丧尸会脸红,他此刻的脸色肯定不怎么好,“我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喂……会洒的!”
“是这样啊。”阿尔依旧坏笑着,“所以让你用嘴喂啊。”
“……琼斯,你别开我玩笑了。”大卫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掐了一下伊斯诺的下巴,后者嘴唇条件性的张开,黑色的液体顺利的滑入其口中。
阿尔笑而不语。
“接下来你打算你怎么办?”大卫放开伊斯诺,拍了拍自己的衣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当他是转移话题吧。
“不知道。”
“会露陷的。”
“要看他听不听我解释。”
“他会听吗?”
“……会听吗?”
两个人心里都同时有了答案。
大卫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阿尔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道:“想必亚瑟肯定会打电话去军区询问伊斯诺的情况……那边我去处理?”
“不用,”阿尔在水台边上洗手,“军区我有人,他会处理好的。”
“……谁啊?”
阿尔哼笑一声,回道:“‘请勿靠近’。”
————
天空艳阳高照,屋内温度逐渐上升,亚瑟满头大汗是应该的。
“那家伙到底去哪了……”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就是静不下来。
他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儿一早起来更是焦躁不安。
其实吧,他总觉得出了什么大事,至于是阿尔弗雷德还是谁,自己也说不清。
“没有他,我完全不知道这次行动的情况啊。”他气馁的坐在了沙发上,却又是如坐针毡。
「还是打电话问问吧,虽然可能会暴露什么,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走到了电话前,熟练的拨通军区正台的公用电话。
嘟嘟声未过五次。
“喂?”电话那头,一个好听至极的男声传入了亚瑟的耳朵,让他耳根一麻。
“你好,我是亚瑟。”
“您好。”
“咳咳,请问……这次围剿行动是结束了吗?死了多少人?成功了吗?第一第二分队还活着吗?我什么时候能去军区啊?”他像空投炸.弹一般抛出一连串问题,可见其有多焦躁。
“呵……”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很是悦耳,“亚瑟上士,您放心,这次行动很成功,第一分队第二分队各有死伤,但其队长都只是轻伤,至于您何时能到军区……请耐心等待通知,短则一月,长则三月。”
对方耐心的回答了他的每一个问题,声音不急不躁,让人莫名心静。
“哦、哦!是吗?谢谢啊,我知道了。”亚瑟语气瞬间上扬,他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掉了下来。
“不用谢,祝您拥有愉快的一天。”
“好的好的。”
军区总台,一个黑发男子轻轻地挂断了电话,他一身白色军装衬得其气质非凡不俗,配上那俊朗温润的容颜,让人好感顿生。
“本、本田先生,这次……这次泡对了吗?”一位军装小姐端着茶杯慢吞吞的走了过来,似乎是怕茶水洒了,动作格外地小心翼翼。
“嗯?”本田菊微微侧头,黑发垂下,他接过她手中的乌龙茶,低头轻品一口,笑道:“哦呀,这次对了,辛苦您了,为在下这种人奔波三次。”
他握了握她的手,以表歉意。
正台小姐的脸唰的红了,她低下头,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回话。
本田菊笑容可掬,眼瞳深邃,他温柔了声线,低声说道:“打扰您工作真的很抱歉,但这次事件确实太大了,每一个地方在下都不得不重新拟定确认。”
“啊,应该的!您作为首席指挥官,真是辛苦了……”正台小姐故意将自己耳边的金发捞起,露出小巧的耳垂,举止意味十足。
“嗯,如果有什么情况,请及时通知在下。”他嫣然一笑,拿过军帽,起身离开。
正台小姐急了,“那、那个!我……”
“嗯?”本田菊驻足。
“……您可以给我、一张您的……名片吗?”她的脸色红欲滴血。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请容在下考虑考虑。”说罢,便匆匆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走到了无人的新式回廊,本田菊环顾了一下四周,抬手按下耳边细小几欲不可见的通话器,低声道:“妥了。”
“哎呀,菊,你真的坏透了。”通讯器那头笑嘻嘻的说道。
“彼此彼此。”他扬着眉,嘴角带笑。
“第几个了?”阿尔弗雷德一边往家里赶,一边和他通话。
“没记。”
“Hero觉得那些女生还是挺好看的啊?”
“嗯,是很好看。”本田菊进了楼梯口,开始慢悠悠的朝五楼走去。
“你就不动心吗?”
“……阿尔,你话真多。”
“八卦一下。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不等他回话,那头便接着说道:“菊,你到底有没有小鹿乱撞过啊?温香软玉啊,你为什么就不动心呢?”
本田菊无奈一笑,点了点头,“在下的心自然也是小鹿乱撞过的,至于现在为何不再心动嘛……”他望着脚尖,笑容渐渐苦涩,“多半是因为已经撞死在他那了吧。”
这个回答让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Chapter 41
本田菊觉得阿尔弗雷德有毛病。
哪有毛病?
废话,当然是哪都有毛病了。(仅本田菊个人观点)
真的,别看他和他关系好,可以称得上是竹马。实际上本田菊一没事儿了就喜欢扎他的小人儿。往死里扎的那种。
此话怎讲?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想当初,十六岁的阿尔弗雷德已经是整个研究部都奉若神明的大人物了,那个人身上的光辉与才能可不是他这种捡来的小破孩儿能相提并论的。
“哎呀,那个小怪物怎么又把那只死猫整活了,眼球都掉出来了……怪吓人的。”
“天才!绝对的天才!要是他真能研究出代替人作战的生物武器——”
“说真的,看见研究室里那些生物罐里的东西,我去年的饭都快吐出来了……亏那小变态还天天都在摸,佩服。”
听听,这些人对阿尔弗雷德的称呼。表面虽说很难入耳,但细细体会,里面的崇拜敬畏之意直抒不伪。
理所当然的,他就很嫉妒他。本田菊发誓,他绝对不会和这个人打交道,打了交道算他输。
“小菊,来来来,快过来。”几天后,波里其博士笑着将本田菊带到了阿尔弗雷德的研究室,“以后啊,你就负责给阿尔弗雷德打下手吧!至于那什么子武士道,抽空自己瞎练练就得了吧。”
脸痛不痛?flag高不高?
“……是,在下明白。”自小良好的修养阻止了本田菊的粗口。
“哎呀,你叫小菊?怎么像个女孩子的名字哈哈哈哈哈……那啥,你以后就是我的小跟班了,”阿尔弗雷德非常自来熟的把住了本田菊的肩,低声转了个极其恶劣的语调,说道:“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mmp。
本田菊,十五岁,人生中的第一次粗口献给了阿尔弗雷德。虽说只是内心暗骂。
他想,反正等这个小怪物研究出了这些人想要的东西,他就自由了,大不了忍个三四年。
结果几年相处下来,他发现了这个人的本性。
“什么?为了国家?NoNoNo。”
阿尔弗雷德把玩着手中的活生生的小兔子,笑着对本田菊说道:“我当然只是为了我自己啊,我把那些东西给他们我能有什么好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付在手指上的银针直直的刺入了白兔的脖颈——本还在撒娇的小生物瞬间僵直,没了生气。
「呵呵,在下不敢苟同。」本田菊内心热讽。
“在下附议。”本田菊笑着点了点头。
阿尔弗雷德爱咋咋地,对于本田菊来说并没有什么鸡毛意义。反正等他一研究出好名堂,他就解脱了。
于是两年后。
“阿尔弗雷德跑了!!”
“他卷走了所有的成果——救命啊,上帝!”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不!!”
“先救火——!看看研究室里还能剩下些什么!!”
“没了!都没了……功亏一篑啊!!”
“咖西!不!快下来,不要跳楼!现在大伙儿都忙,没人去给你收尸啊!”
本田菊穿着睡衣站在三教九流、一片狼藉的走廊上,僵硬地抽了抽嘴角。
……行吧,这下他算明白那个小怪物为何近年来性子越发恶劣的原因了。
“厉害了,阿尔弗雷德。”你套路能再深一点吗?
他匆忙回房换好衣服,也准备跑路。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小菊!这边!”波里其博士乱着头发,在大门口伫立着,似乎已经等他很久了。
“……”本田菊停住了。
“阿尔他逃了!!”
“啊,十分遗憾。”我知道,我高兴死了。
“这下与军区定的承诺也算是毁了!”
“嗯。”真是可喜可贺。
“这不是办法啊!小菊,如今只能靠你了!”
“??”本田菊手中的行李应声脱落,他的面瘫脸有了一丝裂痕,“在下?”
波里其把住了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当初与军区定下八年期约,必定给他们一个重磅惊喜,双方都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
“你的才能,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我低调,我不说。”
“……”
“你的战斗能力和指挥技巧,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波里其紧紧的抱住了他。
“胡说八道。”
“嗯?你说什么?”波里其迷茫的抬头,毕竟这里鱼龙混杂,听不清耳语也是正常的。
“在下说,”本田菊笑了笑,“十分荣幸。”
阿尔弗雷德,因为我刚好遇见你,所以算我倒血霉。
如此这般,本田菊带着“在下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情进了美国第二军区,正如波里其所说,他的战斗和指挥才能得到了最大发展,不过一年便晋升为了首席。
虽说这其中也有波里其的推波助澜。
那个时候的日本与美国逐渐关系恶化。
说是恶化,其实就是美国有点关不住那匹狼了,叛逆嘛,该来的总会来,所以美国自然是要给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你.爸爸始终都是你.爸爸。
于是,每一年各国都会举行的军事合作演习和经验交流,那年的美国将作为日本人的本田菊派往了中国。
没错,这个日本人将代表我们美国对各国进行拜访,很意外吧?嗯……给杯可乐,大家靠墙自行体会,日本可以坐着体会。
这下全世界都体会到了美国对日本的“森森”父爱。
日本人民气极泪目——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好吧爸爸,是在下输了。
而我们的本田菊巨巨就很委屈了,被日本老家那边各种谩骂诋毁不说,美国这边也是把他当工具使。
他能怎么办?只能微笑面对生活。
一个月后,本田菊一波三折地来到了中国。他的心情正如此刻正下着蒙蒙细雨的北京城一般,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层层阴云之中。
这算什么?
还不如死了。
这般想着,男子本就无神的眼瞳更加幽深难测,透着阴冷。加上那苍白的脸色,不知道的人以为是自己碰上了阴阳线,看见了阴物。
他转入小道,朝自己的临时住所缓缓跺去。
“哎呀!”猝不及防,他的肩膀突然被人大力地撞了一下,本田菊一个踉跄,微微回神。
他侧头看向来人。
“嘶……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路,撞着你了,你没事吧?”那个人将头上的熊猫棒球帽压得低低的,使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嗯,没事。”他鞠躬。顺势想看看那人的脸。
陌生青年抬手遮脸,却只来得及挡住自己的眼睛,他僵硬的嘴角微微抽搐着。
“……”
“……”
“你……!”
说是迟那是快,青年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就跑。
“你站住!”本田菊拔腿就追,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腰间已经不翼而飞的金丝小钱袋,眼神瞬间冰冷。
「太倒霉了……」本田菊被自己气笑了。
两人在人量稀少的老街道飞快的跑窜,一前一后,只是距离逐渐缩小。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一个急转,进了一个小巷子。
本田菊立刻跟着转入。
“哐当!”
“……”
“……呃。”
王耀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大力挥下却被来者稳稳接住的木棍。
“握日,练家子儿。”王耀操着一口北京话,又转身欲逃。
下一秒,他的双手被人死死的一并擒住,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已经被快速地系上了一根细绳。
「不会吧!这妹子力气也忒大了点吧?!」王耀欲哭无泪的挣扎了一下。
“还我。”将绳子打结,本田菊绕到了王耀的面前,微微仰视他。
“啊?等等,你是男的?”
“……”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跑这么快呢阿鲁。”王耀打量着他,一脸恍然大悟。
本田菊额角青筋冒起,他强行镇定,继续道:“钱袋,还我。”
“啧,”王耀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股不良劲儿,“要钱没有,要命,更没有。”
“偷了钱,为何如此理直气壮?”本田菊俯视着他的熊猫棒球帽,内心一阵冷嘲。
“那是。我凭我自己本身偷的钱,为什么要还啊?”王耀低着头数蚂蚁。
“在哪?”
“什么东西?”
“警察局。”
“……傻子才告诉你。”王耀害怕了。说真的,他没想到看着这么瘦弱的小家伙会是个练家子儿。要是早知道了,他打死也不会去惹他好吗?
“到底在哪?”本田菊不耐烦了。他觉得对于这种人,真的没必要多礼貌。
“哼哼。不说。”
“真的不说?”
“我说了我自杀。”
本田菊掏出外套里的银色小刀,锋利的刀刃微微反光。
“……英雄,顺着大路直走两百米左转第二个岔路口便是。”
本田菊憋笑,将刀扔到了他的脚边。
“行了,快自杀吧。”
“嘤。”
“……哈哈哈。”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嘿嘿。”王耀跟着傻笑了一声,他帽子阴影下的双眸闪过精光,“这位英雄,其实,我以前体育长跑拿过第一阿鲁。”
“嗯?”
“所以我根本不是跑不过你,我是在让着你,你懂吗?”
本田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问道:“此话怎讲?”
“哎,你是日本人吧。在中国,有着一种特别的交友方式,你知道是什么吗?”王耀换了个坐姿。
本田菊摇了摇头,又发觉那人戴着帽子看不见他的动作,朗声道:“是什么?”
“想和一个人做朋友,就要和他赛跑!并且输给他!”王耀猛地抬头,却发现有个帽子碍事儿,不能对他眨眼睛。
“鬼子,你帮我把帽子摘了。”
本田菊哭笑不得的帮王耀摘了帽子。
随着手中的帽子落地,那双顾盼生辉的琥珀色金眸也印入了他漆黑无神的双眼。
“……”
本田菊感觉自己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一片空白。
“所以说,我是想和你做朋友才偷你东西的,我要是不假装偷你东西,你能追我吗?能吗?不能吧?于是我才……卧.槽你干啥?”王耀看着突然凑拢的本田菊,吓得连忙往后缩了一下。
本田菊没说话。
“你、你看我干啥。”王耀不明所以的瞪向他。
“你为什么要偷东西?”本田菊突然问道。
王耀愣了。他暗自咬牙,神色迅速染上了浓浓的悲凉,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发红。
本田菊心软了。
王耀计划通了。
“因为我没钱。”打游戏。
“家里很穷吗?”
“嗯,很穷,我没有经济能力去实现我的梦想。”参加游戏职业联赛。
“是吗?”本田菊垂下眼眸,“其实……贫穷的无力感,在下能够体会。”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咳。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王耀想拍拍他的肩,却发现没手。
本田菊坐在地上,抬头与他对视,他乖巧的坐姿让王耀脸上悲伤的表情几度破功。
“那钱,就给你了吧。”
“……?”
“在下不缺钱,但在下似乎明白了您如今的处境。”
“……??”这谁?
“如果可以,在下希望您能用这些钱做有意——”
“你扯,我才不要你的钱。”王耀脸上是真的染上了怒意。
本田菊不明所以然的歪了歪头。
“你听着,我虽然是个小混混,但那钱要不是我自己凭小命抢的,我用了才有鬼阿鲁!”王耀踢了本田菊一脚,后者一脸懵逼的揉了揉腿。
“是在下……失礼了。”他明白了,这人的正气体现在了不该体现的地方。
王耀哼了一声,说道:“钱在裤包儿里,自己摸。”
“哦。”
“……”
“卧.槽你摸哪呢?!”
“呃。失手失手,实在对不住。”
“**你故意的,放开我,我自己拿阿鲁!”
王耀用头直接狠狠地撞了一下本田菊的额头,后者被撞得闷哼一声,气极的瞪向他。
“你怎么喜欢乱打人呢?”
“我打你了吗?我就撞了你一下,力是相互的懂不,我也痛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用眼神撕扯了一会儿。
“……你眼睛挺好看。”看着他的眼睛,本田菊心里的一股子气莫名全没了。
王耀的额头痛得厉害,他笑道:“废话,我这水汪汪的大眼睛,跟你那黑不溜秋的空洞眼儿比,真是不知好看到哪去了,人见人爱!”
“不知谦虚。”
“无所谓,反正我不要脸。”
“不可教也。”
“吃你家米了喝你家水了?有你啥事?”
“是在下识人有误。”
“哎哟求你,千万别看上我,我是真的看不起你。”
本田菊起身,将钱袋重新系在了腰间,他说道:“在下希望以后不要再遇见你这种野蛮之人。”
“好巧,我也不希望再遇见你这种败家子儿。呸,练家子儿。”他是故意说错的。
本田菊抿了抿唇,用小刀挑断王耀手上的细绳。后者甩了甩手,突然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肩上。
“你!”
“略略略。”王耀拔腿就跑,跑到巷口还不忘回头对他做个鬼脸,“后会无期!小白脸!”他的声音渐渐远去。
本田菊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红色细绳,低声哼道:“后会无期,小混混。”
看来,在这个流行分离的世界,大家都不怎么会告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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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东前面一章最后面还有一章。不是HE,戏份很少。某些私聊的红色组放过我吧,求你们,我吃的是东国。
不要KY不要招黑,很心伤。
极东前面一章最后面还有一章。不是HE,戏份很少。某些私聊的红色组放过我吧,求你们,我吃的是东国。
不要KY不要招黑,很心伤。
Chapter 42
“扣扣。”
敲门声清响。
“请进。”
凯撒的声音疲惫不堪。他揉了揉眉心,抬眸看向来人。
“……本田指挥官?”
本田菊笑看那人吃惊的脸色。
“你、你这个时候来……?”凯撒想要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却发现疲惫感从双脚钻入了皮肉里、骨髓里。刹那间,他的肢体都软绵无力了起来。
无可厚非,这次巨大的打击使他干任何事情都开始力不从心。
本田菊连忙道:“您且坐着。”
他走了过去,抽开凯撒办公桌对面的客椅,撩起披风,缓身落下,正襟危坐。
凯撒抿唇道:“抱歉。”
“嗯?为何道歉?”本田菊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微笑。
“……”
“哦呀,您还真是变了。这次的打击就如此之大吗?”倒显得您像个未经世事的孩童一般。
后面那一句不必亲诉,早已蕴于前言。
凯撒扶着额头,深深叹气,却是欲言又止。他知道,对面的这个年青人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温文尔雅,如果非要找个词儿来盖他,便是绵里藏针最为合适。
狐狸。
“不知你这次来是为何事?”凯撒低头喝了一口苦荞。
“呵,当然是来调查你们这次的情况并一数禀报上级。”
“哦?那本田先生可还满意?”
“……何来此言?”
凯撒笑了笑,丝毫不打算给本田菊台阶下。
“你电话里和亚瑟谈话的内容,我听完——”
谁知他话音还未落,一道厉色便瞬间从耳边擦过。刃入石壁的沉重响声之后,是青年那让人如坠冰窑的冷声。
“你窃听?”
本田菊看着凯撒脸上那一道深深的血痕,眼神徒然冷冽如恶鬼。
凯撒瞳孔地震。
天,这个眼神……这种要把人生吃活剥的眼神……他在哪见过!在哪呢?非常可惜,他现在没心思去想他到底是在哪、在什么时候遇过这种眼神。
“你、你住手!这里有监控!”
本田菊轻笑,下一秒便反手射出一块银片,只听“啪呿”一声,左上角的监控器已经成了一坨破铜烂铁。
他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本田菊蹲在桌子上,右手握着村麻纱将其刀刃贴在凯撒的脖颈上,左手则死死的扯着他的领带,逼他对视。
“我……”老练的凯撒此时却是全身哆嗦,脸色灰黄,仿佛已经被地狱鬼官抓住了一只脚。
“我、我知道……你有一个阴谋……”他的不屈不挠并没有打动本田菊半分。
“什么阴谋?”
“你……对他谎报军情!”凯撒朝他怒吼,似为壮胆。
“我这是为他好。”
“放屁!”
“呵,您可真是老糊涂了。在下问您,伊斯诺死了,亚瑟知道后会怎么样?”本田菊松开了他的领带,眼神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你我二人,甚至整个军区的人都知道,他会如何疯狂。”
“……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他?”
“噗。”本田菊僵硬的笑了笑,“准确的说,是在下受托于人而不得不为了他。”
凯撒低头瞟了一眼那把妖刀,额角细汗直冒,硬声道:“你想要怎样?”
“在下想让您当个哑巴,”他眼神空洞,带着白色手套的左手抚上凯撒的唇角,“把您的舌头和双手切割给在下,怎样?”
“!!”
凯撒猛地朝后一仰,本田菊没有拦截,眸里带笑地看着凯撒整个人在地上摔了个驴打滚。
“开个玩笑,凯撒营长何必紧张。”本田菊甩了甩剑刃,收刀入鞘。
“……”
“拒在下的朋友猜测,亚瑟会在几天后给你打电话询问伊斯诺的情况。”
“……”
“到时候你只需要说伊斯诺几天前被第二军区的人在皇后区大门口发现,见其重伤,带回了营地疗养便可。”
凯撒狼狈的起身,却又一个失力倒在了地上。
本田菊撇了他一眼,跳下桌子欲将他扶起,谁知那人如见了厉鬼一般恐惧万分,他迅速的爬了起来,扶着墙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滚开……”
“嗯,在下滚开。”他笑着远离了他三分,询问道,“刚才的话,您可听清楚了?至于亚瑟若是还要多问什么,你只管答‘不知道’便可。”
“……”
“呵呵,凯撒大人,需要在下再重复一遍吗?”
“……不,我听、听到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本田抬手看了看时间,“哦对了,如果下面的人问为何这里的监控坏了或者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他将军帽戴好,正步朝门口走去,留下一句低沉的话语:“您身为营长,这点小事还是能办好的。”
这是一个陈述句。
凯撒目送的那人离开。
他的脸色煞白,眼瞳充血,整个人都像经历了百年磨难。
最后,只得挤出一声苦笑——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
入夜时分,囚鸟归巢。
阿尔弗雷德悄咪咪的从侧延爬上了自家房屋的三楼,敏捷如野猫,轻松自如。
他轻轻的关上窗户,垫着脚下楼,却不料一片漆黑。
「灯在哪?」他的夜视虽高于常人,却不及一只普通丧尸。
阿尔撇着嘴在墙上摸索着,摩擦处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大约摸了一分钟,却还是白光光的一片。
「哎呀好烦啊,灯在哪!?」他的耐心着实不好。
“在找灯按钮?”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阿尔乖巧的点头道:“是啊,这按钮的位置已经不能更猥琐了。”
“……”
“……”
随着眼前一亮,阿尔弗雷德僵硬的慢慢扭过头,看清了身侧人那气极扭曲的表情。
“阿尔弗雷德,你可真能耐啊。”亚瑟·柯克兰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其手里的鸡毛毯子啪啪作响。
“……亚瑟你听Hero解释。”
“将近两天才回来,你想给我解释什么?!”亚瑟一个猛扑直接跳到了阿尔的身上,后者也不躲,稳稳的接住他。
“说!去哪了!和谁!干了什么!干了多久!男的女的!”亚瑟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脸蛋。
阿尔弗雷德哭笑不得的抬了抬亚瑟夹在他腰上的腿。
“你压根就是觉得我和别人偷.奸去了吧……”
“你承认了?”
“承认个P,我哪里会那么不要脸?”
亚瑟扯着他的头发,反驳道:“你什么时候要过脸了?”
“那不一样。对于你我不需要脸。”
阿尔抱着亚瑟直接下楼,后者不依不挠道:“快说,你去哪了!”
阿尔无言,在厨房里翻找到了他的专用杯子,抽了几张白纸巾细细擦拭,擦拭干净后才懒散地回答道:“我有几个高级实验品死了。”
亚瑟的双脚缠在他的腰间,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却丝毫无法干扰他的动作。
“所以呢?”
“我实验室被军方炸了,好东西全都没了,你说我急不急?”
阿尔弯腰接水,亚瑟重心不稳,他只好又无奈的腾出一只手搂住他的腰。
亚瑟皱眉,抱怨道:“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太急了,没时间了。怎么,担心我啦?”阿尔笑眯眯的喝了两口水。
“哼,才不是,只是觉得有点无聊。”亚瑟抢过阿尔的水杯,喝了一小口,又反手还给他。
“那我们做点不无聊的事情吧。”
“好啊。”亚瑟想要从他身上跳下去,却发现那人把他搂得死死的。
“……玩什么?纸牌还是哑谜?你这样抱着我,我们没法玩。”
阿尔弗雷德不紧不慢的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转移话题道:“话说,伊斯诺那家伙怎么样了?”
亚瑟将下巴放在阿尔的肩上,一脸懵逼的看着墙纸。
阿尔将下巴搁在亚瑟的肩上,一脸阴沉的盯着地板。
“你居然不清楚?”
阿尔摇了摇头,他抱着亚瑟坐在了沙发上,把玩着他的衣角,低声道:“我只是命令了不伤害他。”
“哦哦,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受伤是肯定的吧?”亚瑟回想着今天白天与那位通讯员男子的对话。
“嗯,是吗?”
“是呀,这次多亏了你啦,辛苦了。”他蹭了蹭他的耳朵。
阿尔弗雷德:“……”
亚瑟:“怎么了?”
阿尔弗雷德:“没什么。这都是我该做的。”
亚瑟:“好儿子,爱你。”
“……你叫Hero什么?”阿尔弗雷德笑着将亚瑟扯开,和他面对面叠坐着。
“喂喂喂,开个玩笑,你那什么表情!”亚瑟一巴掌糊在了阿尔的脸上,将他使劲儿推开。
“#%?*&……”
“什么?我没听清,你说什么?”亚瑟将手从他的脸上拿开。
“我说——谁是爸爸,谁是儿子,要不要玩个游戏定胜负?”阿尔弗雷德舔了舔唇。
亚瑟闻此眼睛一亮,小鸡啄米式的疯狂点头。
“好啊好啊。”
“那我们走吧。”
“……?”看见那人将自己抱起,直上二楼,亚瑟又有些死机了。
“等等!我们去哪?”
“玩游戏啊。”阿尔弗雷德踢开他的房间门,又反着一脚关了门。
“不、不是,讲道理,玩游戏为什么要到房间来?”
亚瑟虽然表面淡定,但是被那人扑倒在了床上的那一刻,他慌了。
“是这样的。我们今天要玩的游戏名字,”阿尔弗雷德钳住他的双手,低头咬了咬他的衣领,低声道:“叫‘神仙打架’。”
亚瑟闻此开始疯狂的输出挣扎。
“不不不不不——!这个不行!下一……啊!”
自己的脖颈被那人狠狠地啃了一口。
阿尔弗雷德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居然怀疑我跟别人玩这个游戏,你肯定是嫉妒了。”
亚瑟可怜兮兮的哼哼着,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那人一个深吻而迷得神志不清,急喘连连。
“我不是……我没有……”亚瑟无力地瘫软在了床上。
“你不是要反抗吗?快反抗啊?”阿尔坏笑着将手探入他的衣摆,灵活的手机熟练地挑逗着他的敏感点。
亚瑟显然挣扎无能,只能气愤又羞恼的瞪着他,却是双瞳剪水,勾人至极。
“你个混.蛋……你赢了行不行……啊……你放过我……”
“你叫我什么?”
“啊……嗯、嗯……爸爸你放过我,是我输了……”遇见这种事亚瑟还真的没辙了。
“嗯,我赢了。”阿尔亲了亲他的眼睛,笑着说道,“放心,今晚就玩.坏你。”
拒绝无效,胜者为王,败者暖床。
Chapter 43
“奇怪,维尔那家伙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深夜两点,亚瑟·柯克兰握着手机有些急躁的在卧室里打转。
“……”
他第五次挂断了无人接听的号码,原本波澜未惊的心里像是被强行揣入了一只小兔子,怦怦地大跳不停。
据他对伊斯诺的了解,这个家伙的手机就连半夜充电也不会关机,打了不接或者打不通的几率堪比彗星撞地球。
「算了,明早直接去军区找他吧。」这样一想倒是无所谓了。
亚瑟关掉了手机,抬眸看向独自缩在床头的阿尔弗雷德。
那人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噗,”他抿唇一笑,“干啥?你那什么表情?告诉你,这几天你别想碰我。”亚瑟瞟了一眼阿尔左脸上的那一个巴掌印。
不用猜,始作俑者就是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三个小时前,那家伙居然想对他霸王硬上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型例子!
“你居然打Hero。”阿尔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
“哟,我打你怎么了?我不仅敢打Hero,我还敢打Superman。”亚瑟笑着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将阿尔的脸扳过来,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看看这个牙印,你咬的。”
“……”阿尔鼓了鼓脸。
“还有这,你啃的。”他又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上的红痕。
“……”阿尔挑了挑眉。
“还有这,”亚瑟摸了摸自己的下唇,“现在都还在痛。”他故意朝他嘟了嘟嘴。
“咳。”阿尔摸了摸鼻尖。
“以及这,你掐的。”他将衣服下摆撩起一半,指了指腰侧的红手印。
“嘿嘿。”阿尔弗雷德愉快的笑出了声。
他伸手将亚瑟扯进怀里,脑袋在他的肚子那蹭了蹭以示“歉意”。
亚瑟看那人乐呵了,无奈的跟着勾了勾唇。
这笨蛋挺好哄的,是吧?
“快睡觉了,明早我有事。”他拍了拍阿尔的脑袋,后者也十分听话地松开了他。
“哦,那我要跟你睡。”阿尔弗雷德整个人往床上一仰,躺成大字型。
亚瑟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哪天不是跟我睡?就算把你关门外,你也会从屋子外面翻窗子进来的吧?”
阿尔对他竖了个大拇指,表示你说得太对,Hero无法反驳。
“哼,老老实实睡觉。晚安。”亚瑟往床上一挤,背朝着阿尔睡下。
不出所料,下一秒身侧的青年便跟个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
“晚安~”
亚瑟闭上眼,嘴角微微扬起。
下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未睁眼便能闻见那嘀嗒清吟。
第二天是个坏天气。
蒙蒙细雨,沙沙地下,像一根根透明的银针,从天上垂落,装点城市的断壁残垣。又似璀璨的珍珠,纷纷陨落,镶嵌着绿野大地。
亚瑟撑着伞走在路上,他抬手看了一眼时刻表,时针分毫不差的指向八点钟方向。
一路上却是荒凉,以往巡逻来玩的军人也不见了踪影——这是亚瑟非常纳闷的事。
「军区不安排工作了?是临时休息吗?」
他沿着街道行走,就算是下雨,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火药味。
等等!火、火药味?
他的雨伞却突然从失力的手中脱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正前方不远的拐角处便猝不及防地跳出了一群穿着自制防具的野军,似乎已经等候他多时。
“GG。”Good Game,他选择死亡——今天出门身上没带刀。
眼见着那群人朝自己走来,亚瑟非常自觉的举起了双手,以免自己吃皮肉苦。
领头的刀疤男见状大笑出声:“哈哈哈,好小子,懂事!”
亚瑟撇了撇嘴。
其余四人一拥而上,立马将他五花大绑。
“我.靠……”要不要这么倒霉。上帝,我今天得罪你了吗?
刀疤男笑出了一口黄牙,他抬手扯住了亚瑟的衬衫领子,说道:“嘿!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好家伙!”
“英雄所见略同。”亚瑟苦笑。
早知道出门会碰见出来寻找替死鬼的野军,他亚瑟·柯克兰宁愿被阿尔弗雷德压床上那啥也不愿意出门好吗?
他挑起了亚瑟的下巴,笑道:“长得不错。”
“……啧,”亚瑟将头撇开,“大哥,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干什么,但能别动手动脚吗?”
那人恶狠狠的一笑,说道:“知道就好。”
“老大,已经集齐10个人了。”跟班A将绑在亚瑟双手上的麻绳打结,抬头对刀疤男说道。
“嗯,”刀疤男点头,“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次皇后区的资源非我们莫属!”
“是!”
“……哎,皇后区?”亚瑟突然开口。
跟班B踹了一脚他的小腿,吼道:“他.娘.的,你已经是半只脚入棺材的人,老子们说话还敢乱插嘴?”
刀疤男摆了摆手,问道:“小子,你想说什么?”
“呃,也没什么。皇后区挺好的。”亚瑟谄笑着点了点头。
“哼,带走!”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枪打出头鸟。
雨还在下,本就阴冷的地下室空气愈发浑浊,地下肮脏不堪,落脚处尽是各种废弃资源和衣物。
“呜呜呜……”
“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生锈的巨型铁笼里,垂死挣扎的九个人或哭或吼,歇斯底里。
只有亚瑟一人安静的缩在角落,格格不入。
“闭嘴!”穿着夹克的黑发佬一棒子敲在了铁栏杆上,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使他们的呼喊声戛然而止。
“我们老大说了,适者生存,你们偷跑出安全区,这怨不得我们,只能怨自己命贱!”
“别指望着有军人来救你们!我们的武器可不比他们差!”
“谁不老实!谁最先死!”
那人说完便狠狠地朝亚瑟这边瞪了一眼,转身离去。
待人的脚步声远去,所有人都跟泄气的气球一般瘫软在了原地,有的人甚至已经神志不清了。
等待死亡的旅程恰如失魂,行尸走肉。
“hmm~I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like you~”
亚瑟无聊的哼着歌,猜测着自家床上的那位大佬睡醒了没有。他第一次觉得那家伙作为一个粘人精,还有着“半步都离不得他”的属性不算太坏。
旁边的一位男性扭头看向亚瑟,他面色如土,眼圈深黑。
“你疯了?”
“嗯?”亚瑟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哼歌。”
“哦,我没疯,我那是无聊。”亚瑟对他莞尔一笑。
“……你疯了。”
所有人都看着亚瑟连连摇头。
“不,我真没疯,你们别这么悲观嘛!”亚瑟调整了一下坐姿,“那家伙说没人来救我们难道就真的没人来救吗?”
一位女性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呵,白.痴,你还指望谁来救我们?我看见过他们的武器,军人数量如果不多,肯定是打不过他们的。”
“对啊……”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神色憔悴,他无力地倚靠在栏杆上,虚弱地说道:“傻小子……指望那群人,还不如指望丧尸呢……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一抽一抽地跟着苦笑了起来。
“……呵呵。”亚瑟只好跟着笑了笑,不然自己就尴尬了。
说句大实话,他无法想象这群人见证到他们的玩笑话灵验时会是什么表情。
米诞没什么好写的……一句生日快乐又感觉少了点。
就透个剧吧。
#中期结束时#
阿尔弗雷德:
嗯?都这种地步了,你还说你想懂我?
好啊,那么你来仔细看看。
把我揉碎了看。
骨头是贪婪。
毛孔是痴恋。
血液是孤傲。
肉身是卑微。
……还有那五脏六腑的不甘心和占有欲。
你能看懂吗?
我的亚瑟·柯克兰。
Chapter 44
下午3点,第四军区门口的两位站岗士兵昏昏欲睡。
下午3点30分,第四军区门口的一位站岗士兵已经撑着枪支睡着了。另一位士兵不翼而飞。
他去了哪?
就距正大路的第二个拐口里,那位军人被一位穿着黑衣、戴着黑口罩的金发男子勒着脖子,其手中漆黑如墨的手枪正死死地抵着他的太阳穴。
“还想睡觉吗?”那个人声音冷冰冰的。
“呜呜呜——”士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下,滴落在地面。
「我的上帝我不过是想睡觉而已难道需要这种方法帮我醒神吗好的您做到了现在马上让我回去工作吧我需要为祖国服务*****……」
黑衣男子将手臂收紧了一分,开口道:“亚瑟·柯克兰在哪?”
“……呜呜呜呜!”他被勒得快要窒息了。
男子看着他,无奈地松开了一点力度。
“我再问你一次——”
“唰!”下一秒,训练有素的军人反手强力一击。
“……”啪咔。
“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放开,放开!”
阿尔弗雷德一脸黑线的松开了被他扭转过度的手腕。
“啊……要死了……”士兵半跪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别反抗,你打不过我。”他眼神微冷,手里的枪抵上士兵的心脏,“现在,告诉我,他有没有来这里?”
士兵欲哭无泪的抓着自己受伤的手腕,乖巧回道:“没有。”
“真的没有?”
“嗯,以我的灵魂担保。”
阿尔弗雷德不说话了。他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士兵的话是否可信。
“那、那个,你是亚瑟上士的仇人吗?”士兵歪着头看着他。
“别动。”阿尔弗雷德将枪上膛。他退后一步,海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我随时要你的命。”
士兵笑了笑,说道:“你不敢的。”
“我敢。”
“你不敢。”
“……为什么这么觉得?”阿尔弗雷德放下了拿着枪的手。
“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个干净的大男孩。”士兵摸了摸后脑勺,“你肯定连小猫小狗都没杀过吧?”
“……”阿尔愣了半晌,他撇过头,其黑色口罩里的唇角止不住的下垂。
士兵憨厚的笑着。
“喂,南区离你们军区最近的那条路叫什么?”阿尔问道。
“啊?噢,就顺着这条路右拐直走,艾尔莎路。”
“这样啊,”阿尔对他弯了弯眼睛,回道,“谢了。”
“嘿嘿~不用谢。”
————
阴暗的地下室有老鼠出没。
当然,还有冰冷的大铁笼和囚者。
“那什么,你们有电话吗?”亚瑟坐在笼子里,强忍着周围那消极过度的绝望气氛。
“……”没人理他。
他尴尬的挠了挠头。
“其实,要是我的手机没在中途丢失,我可以打电话求救。”
他缩在角落,坐姿极其乖巧。
“呵,你还活在梦里吧。”一位有着深色黑眼圈的小哥苦笑道,“求救?徒增伤亡。”
“除非你的求救对象是钢铁侠。”一位十七八岁的男孩闭着眼睛躺在笼子里。
“……我比较喜欢超人。”那位邋遢的大叔声音沙哑。
“哦,不想和你争。”
“……”
“嘿,我说,别这么消极。”亚瑟看着那些人稍微有了点气色,连忙接话道,“你要知道,上帝总是喜欢给人惊喜。”
“呵呵,是啊,就像我这次被这群魔鬼抓走。”一位女性翻着白眼回道。
“唔,现在几点了,有人知道吗?”亚瑟转移了话题。
“接近六点了。”男孩回道。
亚瑟对着他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说话,突如其来的脚步声却让所有人的头扭向了铁门。
“哐当!”是那群魔鬼,他们全副武装。
“全部带走!”刀疤男看着他们,嘴角扬起一个邪笑。
亚瑟打了个寒颤。
“啧……一个性质的笑容,这个怎么这么丑呢?”想想他家阿尔,再看看这个。Oh My God,他妈生他的时候调的随机模式吧?
无视周围那群人的惨叫连天,亚瑟小声吐槽着。相比众人的全力反抗,他的温顺让刀疤男第一个注意到了他。
“你。”他的手指指向他。
“我?”亚瑟任凭他们为他戴上手铐。
“嗯,你可以最后死。要是幸运的话,你可以下一次死。”
亚瑟耸了耸肩,对此表示无所谓,反正横竖都是死。但其他人闻此却瞬间暴跳如雷。
“凭什么?!”
“我不要!我不要第一个死——!我不想死!”
“不要杀我!救命啊啊啊!!”
“嘭!”
枪响。
一位歇斯底里的青年应声倒地,血液从其心脏喷涌而出。
众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尖叫声也戛然而止。
亚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还在抽搐的青年。
“你……”
“谁再乱叫乱动,下场大同小异。”刀疤男对着还在冒烟的枪口吹了一口气。
亚瑟额角青筋暴起。
“带走!”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替死鬼们也被推攘着走出了铁门。
他们上了楼,走到了停车场,五十米远处便是大路,被阳光敷成金黄色的水泥地与他们所处的阴影地带对比强烈。
“嗯?”
刀疤男突然扬手让他们停下。
“老大,怎么了?”
“你们看。那,是不是有个人?”他虚着眼睛,右手指向明暗交界处。
“哪呢?”
“那啊,有个人。”
“……还真有。”
“几个啊?”
“喔,他走过来了……好像只有一个。”
亚瑟也虚着眼睛看向光亮处,等他确认来人后,心里的大石头也彻底的落了下来。
阿尔弗雷德将手揣在裤兜里,笑着对他眨了眨左眼。
“你让我好找啊,小坏蛋。”他对着人质这边说道。
「你丫注意辈分。」亚瑟心里暗骂,却不敢开口。
要是他回应了他,就会被野军发现这个人是来救他的,特殊挟持在所难免,到时候阿尔不仅救不了他,还会被威胁——事情就很麻烦了。
哇擦,能想得这么细致入微,他真的是个人才。
亚瑟自我感动的吸了吸鼻子。
「拜托了阿尔,这次你千万不能再坑我了。」
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站住!什么人!”混混A对着阿尔举起枪。
“他爱人。”阿尔邪笑了一下,极其引眼。他指向亚瑟,说道,“那个金头粗眉毛发绿眼睛脸蛋白皙气质非凡的小帅哥。”
众人默。
“……我不是。”亚瑟的声音无力极了。
当他的脖子被混混B勒住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想好下辈子要生几个孩子了。
还是要挣扎一下。
“我真的不是!我直男!”
混混们没有理他。
“把你的枪放下。”刀疤男举着枪慢慢的靠近了阿尔。
“我没枪。”阿尔一脸无辜。
“乖乖举起手来。”
他举起手。
刀疤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准备去搜他身上有无枪支。
“啪咔。”下一秒,他的手臂被人反向撇过,剧烈的疼痛来自关节直达大脑神经,刀疤男的尖叫声还未抵达喉咙,太阳穴便被贴上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好快!」
所有人都被刚才的一幕震得两眼发直,宛如木人。
“乖乖举起手来。”阿尔笑着将枪口贴在那人的脑袋上。
刀疤男冷汗浸身,他死死地咬着牙,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对面混混们的枪口齐齐地对着阿尔。
“你开枪试试!”混混B勒着亚瑟,后者呼吸困难,脸色发白。
阿尔看向他那边。
“别碰他。”
“哈,”混混B冷笑一声,扭头贴着亚瑟的耳朵说道,“听听他在说什么荒唐话?”
“别和他说话。”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如同恶灵。
“呵呵。”混混B抬手,对着阿尔扬了扬手里的小刀。
“我现在就割断他的手臂,你信不信?”他挑衅着,刀刃贴上亚瑟的右手臂。
“别伤他。最后的警告。”
“喂……你冷静一点。”亚瑟咬了咬下唇。
“听见没,你情人让你冷静点。”混混B笑得不可一世。
「老子踏马是让你冷静一点。」亚瑟闭上了眼睛。
他勒着亚瑟,对着对面的阿尔说道:“单枪匹马就敢冲进来,***是个——”
“嘭!”
“咚。”
亚瑟被枪声吓得抖了一下,他条件发射地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脚边倒下的被打穿头颅的尸体,那僵硬的五官拼合成了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
刚才还在得意扬扬的混混B已然成了一具尸体。
“啊啊啊啊!”人质中的一位女性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尖叫出声。
这声尖叫如同火苗一般引燃了炸弹的导火线。
“你他.妈疯了!?”
“杀了他!!”
混混们将枪齐齐上膛,瞄准着阿尔弗雷德的要害。
“别动!别动!我在这!”刀疤男强忍着手臂的剧透,出声阻止。
小混混们没敢动,其中一个收了枪,又想去劫持亚瑟。
“你们谁再碰他一下,谁就和刚才那人的死法一模一样。我说到做到。”阿尔弗雷德瞪大了眼睛,面露凶色。毕竟人人都是有底线的。
众人深呼吸,没有再动。
“嘿……小子,你想要怎样?”刀疤男自知这人身手不凡,绝对不是他这种随便练练的人就能制服的。
“我们来谈个交易。”
“……”
“你们放了他,我放了你。你们杀了他,我让你们所有人生不如死。怎么样?”阿尔将刀疤男微微提起。
“唔——你以为、人多势众的我们——和你,能有条件可谈吗?”
“人多势众?”阿尔笑了笑,他将刀疤男狠狠抵在地上,使他能看见他的脸。
“你!”
于是就在所有人目光的集中之上,这个黑衣男子的海蓝色眼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红——可怕的血红色,是非人类独有的象征。
刀疤男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失神的看着眼前这个笑露獠牙的红瞳魔鬼,回想起了几天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行踪诡异不明、无腐烂迹象、具有人类意识、能力无睥、常穿黑衣,声音为青年男性、金发……丧尸王拥有以上诸多特征,其存在已被军方证实,但尚未被抓获,请各位国民——”
“老大,咋关电视?”
“……赶紧的,去多抓几个人,你没听见吗?丧尸王这种鬼东西都出来了。”
“噢噢,是是是。”
“以后的日子多半更难了。咱们运气应该没有那么差吧?不会撞见那种东西吧?”
“您别想了,不会的。美国这么大,被我们遇见的几率微乎其微。”
“那就好。”】
“丧、丧尸王……”
“天……”
枪支的落地声零零散散,混混们脱力般的坐在了地上,之后的空气针落有声。
“怎么了?”‘阿尔弗雷德’笑着将刀疤男扶正,声音轻快道,“都害怕什么呢?刚才不还威胁我吗?”
“我说,其实这个决定一点也不难。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虽然这次Hero只带来了400个朋友,但扯烂你们,足够了啊。”
他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枪扔给了不远处的亚瑟,之后用脚尖挑起了刀疤男的下巴,温和的笑道——
“交易继续,人类,你想好了吗?”
对自己喜爱的东西会很痴迷,只允许自己触碰,别人就算靠近一点就会嫉妒得发狂。
这种感情,被称作什么呢?
这章边写边笑23333其实我很想写肉来着,所以我选择继续走剧情(?)
今天到后天更新,什么时候不定,看运气emm我就问你爱不爱我
今天到后天更新,什么时候不定,看运气emm我就问你爱不爱我
Chapter 45
人啊,这辈子还是应该活长点。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下一秒会遇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和事。
所谓活久见,大概如此。
亚瑟如今的处境很是尴尬。
说是尴尬,倒不如说是无从说起。
他抽搐着僵硬的嘴角,低头看了看脚边围着自己正在瑟瑟发抖的野军们,又抬头看了看对面一脸狞笑的阿尔弗雷德。
“你们,能不能别靠这么紧?”想了半天,他也只得憋出这一句废话。
野军和人质们闻此却是把他围得更紧了。
混混C:“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混混D:“大佬,我上有老以后下有小……你能不能、能不能让那群丧尸放过我们……?”
混混A:“呜呜呜……妈妈……呜呜啊啊好可怕啊啊……”
刀疤男坐在一边,抱着膝盖,一言不发。
人质们只是一个劲的大哭,可谓惊天动地。
亚瑟仰头看向天花板,表情无法言状。
现在的情况是,他作为一个人质,绑匪们正在求他庇护,而作为他的营救者阿尔弗雷德,成了他拜托的对象。
如今这活久见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一个游戏。
「以前陪老王玩过的,叫啥来着——哦哦,想起来了,好像是叫老鹰抓小鸡?呃,好像是这名。」
亚瑟一本正经的走着神。
“亚瑟,快过来。”丧尸王没有理会那群哭天喊地的外人,他对着亚瑟伸出了手,温柔道,“它们已经来了。”
“啊?谁来了?”
言毕,大地颤动,带起了人们心脏的狂跳和阵阵耳鸣——大脑的短时间空白之后,是那如水中浓墨般侵散入眼帘的丧尸群。
它们吞噬掉了阴阳交界线,填满了整个大街,排山倒海之势耳目昭彰,可谓震撼天地。
阿尔弗雷德朝着身后摆了摆手,示意它们不要进来,等待号令。
忠诚如斯,它们立刻驻足原地,只是用那一双双骇人的眼白盯着里面的众人。
——一群被系上生锈锁链的疯狗饿狼正蓄势待发。
亚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退了半步。
众人鬼哭狼嚎,齐齐地朝角落里钻,何奈避无可避。
“亚瑟?”阿尔歪着头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亚瑟闻声回神,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回道,“阿尔,这个、那什么……”
阿尔弗雷德:“嗯?”
亚瑟:“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
阿尔弗雷德:“看什么?”
亚瑟:“……你是不是傻?”
阿尔弗雷德:“哈哈,可能有点。”
亚瑟:“……你放过他们吧。”
阿尔弗雷德:“当然可以啊。”
亚瑟:“?!”
众人:“!!”
这么容易?亚瑟将信将疑。
“当然没这么容易啦。”阿尔似乎是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笑眯眯地回答了他内心的疑惑,“有条件。”
“……”
「我靠?所以说我作为一个人质到底是为什么要跟我的救助者谈条件啊?他.妈.的还是为了救绑架我的绑匪??」亚瑟再一次望天思考人生。
“大哥,救命……”混混C扯了扯亚瑟的裤脚,可怜得一比那啥。
亚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问道:“什么条件?”
「这个怪物,居然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要谈条件?」
刀疤男微微瞠目,他将目光移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身上,一脸若有所思。
「不……应该说正是自己的所喜欢的人,所谈的条件才勉强不会涉及生到死吗?」
「果然是怪物啊。」
他摇了摇头,凝神等待着那个人的回答。
而我们的阿尔弗雷德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回答了亚瑟的问题——“亚瑟,我想睡床。”
众人:“???”
亚瑟:“这个不行。”
阿尔:“……我真的想睡床QAQ。”
亚瑟:“卖萌也不行。”
众人一脸懵逼的听着这个画风突变的对话。
阿尔:“你不答应,那人质怎么办?”
亚瑟:“我才是人质。”
阿尔:“噢,那绑匪们和替死鬼怎么办?”
亚瑟:“当然要救,你换个条件。”
阿尔:“那……你陪我睡沙发?”
亚瑟:“不行。”
阿尔弗雷德朝那群人甩了一个冷眼,意味不明。
众人先是打了一个冷颤,而后便反应过来,一窝蜂的冲上前抱住亚瑟的大腿,哭天喊地的吼道:“大哥——!救命啊!你就让他睡床吧!求你了——!我们给你磕头了!我们是真的真的想活命啊!!”
生命可贵,且行且珍惜。
那边的丧尸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亚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他们甩开,只好劝道:“我说你们,早死晚死都得——”
“不听不听!”
“……”
“大哥,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识好歹,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们吧——”
“……”
如今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行、行吧。”
亚瑟一脸汗颜地接受着众人的三叩九拜,走向了那个一脸幸灾乐祸的怪物。
他低着头,不去看那家伙的表情。
他们之间的三十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可就在他离阿尔弗雷德只剩三米之距时,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
作为一名军人,他太熟悉自己身后传来的那个声音了。
枪声。
猝不及防的是,还没等自己心里生凉,他就已经被一个人稳稳地搂进了怀里。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思考,反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侧身将自己正前方的那个人护在了身后。
「本能吗?」当子弹狠狠地扯开自己的皮肉,钻进自己的心脏之时,他这般想着,「好嘲讽啊……」
我对你的爱,有这么卑微吗?
答案是肯定的。
剧痛如海浪一般扑打在了他的身上,以至于阿尔弗雷德直接一个不稳,跪倒在了地上——跪倒在了那个人的面前。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额间也沁出了汗滴,整个人开始因疼痛而发抖,连说话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此刻我们应该幸运的是,丧尸们的行动并不需要王的口头命令。
“嗷——!”
“吼吼吼——!”
它们发疯一般的冲向了那几个寥寥无几的人类,可谓风樯阵马。相信早已饥肠辘辘的它们连一根骨头都不会为他们剩下。
亚瑟俯视着半跪在他面前喘息的阿尔弗雷德。他的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尖音和幽灵之音,面前仿佛跪着一个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
“阿、阿尔?”
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不久前他也体验过一次。那个时候他暗自祈祷——别再来第二次了。
可现实就是这样。盼什么,没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阿尔弗雷德甩了甩自己发昏的脑袋,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这个面如土色的英国人。
“别担心,我没事。”
“你别怕,我在这。”
他们同时开口,内容不同,目的相同。
此刻的亚瑟听不见那些人类的尖叫哭喊,听不见丧尸们的咀嚼嘶吼,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红瞳金发的怪物,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疼吗?你是不是傻?”他蹲下了身子,眼眶发红,气不打一处来。
说真的,他现在非常非常生气,但他能对他撒气吗?
不能,因为舍不得。
“疼……”阿尔弗雷德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还要疼多久?”他紧紧的抱住他,却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伤口。
阿尔勉强一笑,回道:“如果你会一直这样抱着我,多半要痛一辈子了。”
“……痛死你算了。”
“哈哈。”
“喂,他们为什么突然开枪?”亚瑟的眼神透着杀意,只可惜阿尔弗雷德看不见。
“唔,不知道。人类的话本身就不可信。”阿尔含糊道。
“是这样吗?”亚瑟摸了摸阿尔的脑袋,“是这样的。”
“……”
阿尔闻此微微推开了他。
“?”
“但是,如果是你的话,可以相信吧?”阿尔弗雷德微微皱着眉头,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什么。
亚瑟歪了歪脑袋,像是不怎么理解他的这个问题:“当然了!你不信我你信谁啊?”
阿尔弯眼一笑,喜形于色。他点了点头。
“哎,你眼睛,开始变回来了。”亚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奇。
“哦,变回来了吗?”阿尔弗雷德摸了摸自己的海蓝色眼眸。他突然凑近了亚瑟,与其鼻尖相触,问道,“现在这样好看吗?”
亚瑟先是吓了一跳,而后便开玩笑般的捧起了他的脸细细打量。
于是一不小心便把自己看了进去。
这双海蓝色眼眸此刻温柔而专注,定神时如一泓清水,顾盼时像星光一般流动。
亚瑟无奈一笑。
这个人眼睛还真是厉害啊……这种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任谁碰上都会掉进去,且万劫不复。
“亚瑟?”阿尔弗雷德眯着眼睛笑着,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们说世界上海最深邃,干净又透明,从不放过任何沉入其中的人类。我想,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你的眼睛。”这句发自内心的话说得亚瑟老脸一红。
阿尔闻此像个小孩儿一样咯咯的笑了几声。
“其实你的更好看。”他倾身在他的唇上重重地印了一下,见那人红着脸躲闪,只好点到为止。
亚瑟咳了几声,想回过头装作看风景,却不料被人捂住了眼睛。
“别往后看。”
他恍然大悟,浑身一僵。
“别怕。他们罪有应得。”
他点了点头,任由这人将自己抱起,离开了这个‘死亡食堂’。
「这群表里不一、说话不算话的人,死了也好。」
离开之前,他如此想道。
【半小时前】
阿尔看着亚瑟低着头朝自己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嘴角的笑容徒然消失。
他朝那边那群人挥了挥手,吸引了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
众人不明所以。
“你们。”他做着再明显不过的口型。
“都、得、死。”
他的血瞳冷若冰霜。
其实这个结局早已注定。
这群人要是真的活着回到了生存区,亚瑟·柯克兰与丧尸王关系非凡的消息被传开可谓指日可待。从他们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地狱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归宿。
可他答应了亚瑟放过他们啊?食言、欺骗、屠杀……他能如此丧尽天良吗?
当然能。
为了保护亚瑟·柯克兰,再肮脏的事他阿尔弗雷德也得眼睛都不眨的做得干净利落。
再说了——这种事他做的还少吗?
所以,他就是要逼他们。逼他们狗急跳墙,以至于失去理智,只想着带一两个人陪葬便好。
他们并没有让他失望。
我亲爱的亚瑟,这种善意的谎言,你还是永远都不要知道为好。
“如果不能将他同化就寄生于他,大不了,一同腐化。”
“所以啊,人总患孤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