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邪】die Goetterdaemmerung(诸神黄昏)


27.


黑瞎子难得的没有挂上笑容。一个人的时候,他也很少放下防备。名为微笑的铠甲包裹了他的面孔,虽然极好的保护了内心不被人窥视,但时间一长,便会习惯于这种感觉。所以,他很少出现不笑的情况,即使是独处的时候。


而现在,他没有笑容。


并不是因为不想笑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仅仅是因为,眼前的场景让他忘记了伪装自己。


小七的身体在客厅的桌子上,手臂的上半截被两根铁钉分别钉在左右的墙壁上。左脚和右脚被恶意地弄成了脚掌相贴的形状,而头部,则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桌面正中心。


尸体的嘴部,塞满了大把大把的红色钞票。从数目上来判断,应该就是之前黑瞎子支付给他的款项。


男人轻轻退出房间,离开时不忘用带着手套的手指小心关上大门。


他抽出一只烟,试图用尼古丁的气息来冲淡肺里残存的血腥气。解雨臣开始行动了,屋子里面四分五裂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这已经不能算作是证明了,这完全就是一场不加掩饰的威胁。


他将手机的SIM卡抽出,轻易的掰成两半,把手机就这么开着扔进了垃圾桶。戴着墨镜,男人仍旧能感受到楼外肆虐的阳光。


他拿起公共电话的听筒。


“哑巴,我们有麻烦了。”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7 19:20:00 +0800 CST  

28.


黎簇站在开往西安的火车上,努力将脑海里面的思绪整理出来一个结果。狭小的窗子外面是另一条铁轨,穿梭消失的景象看上不到五分钟就会厌倦。他将头仰起,晕晕沉沉的靠在火车卧铺的墙壁上,试图找出一个答案,虽然他知道并没有那么简单。


吴邪的笔记里面避重就轻的描述了吴三省交给他一项任务,按照齐羽的发展轨迹来看。这项任务很有可能就是打入江浙一带的贩du网络并加以摧毁。由于顾忌解家的势力,这项任务必然是极密,因此吴三省与吴邪之间的单线联系并非不可能。极度的安全也带来极度的危险,这种单线联系最大的弊端在于,一旦线断了,就再无连上的可能。但反过来说,这样也确保了接线上家不会被暴露。


那么,吴邪所说的,吴解两家培养出来的卧底又是什么意思?


解家不会允许吴邪摧毁自己一手建立的帝国,那么,吴邪当初是为了毁灭谁的产业而被送入黑道的?


还有,吴邪提到的那个流浪汉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还是说,他这是吴邪大发善心的产物?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他带走了吴邪的笔记?自己在看到解元尸体时,的确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是,在场的应该只有jing方的人才对啊?


还有,为什么自从张起灵来到本地jing局之后,连环剥皮凶手就开始行动了?


那些死者有什么共同点?凶手的动机是什么?还有于jing官为什么突然失踪了?这跟案子是否有联系?


吴三省的死因是枪杀,是谁杀的,为什么杀?


还有解家的上任当家谢连环去了哪里?


还有太多太多不解的问题在撕扯着他的大脑,他筋疲力尽的阖上了双眼,等待着第二天黎明的到临。





男人微长的额发软绵绵的贴在头上,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栗色的光泽。他斜倚在一只小舟上,修长的双腿随意搁置在破旧的船板里。


他向黎簇伸出手,而后者毫无反抗的交出了自己的右手。


小船没有桨,却平稳的行驶在一片荷花池中。花朵和莲叶都巨大的惊人,将天空分割成一块一块不规则的图形。


黎簇惊奇的发现,吴邪居然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次是白色隐龙纹的丝绸唐装。男人的手上握着一把扇子,上面却没有什么山水花卉,只用瘦金体写了几个字。


“诗酒趁年华。”黎簇看着扇子上的字,不自觉的念出了声音。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7 20:24:00 +0800 CST  


吴邪啪的一声收起了扇子,却不是放入手中。他扬手将乌木扇骨的古物向后随意掷去,而后沉闷的一声响起,应该是扇子落水的瞬间发出的。


黎簇脸上有些挂不住,但顾虑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情势,只好陪着笑脸问:“我怎么又惹您老不高兴了?”


吴邪那双没有表情的浅色大眼睛像是受不了午后的阳光似的,微微眯起来。


“看见你就闹心。”


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法触碰到对方,黎簇的拳头停在半空中。男子却显出开心的神色,玩味的看着黎簇尴尬地将手悻悻收回。


“思路正确,加十分。”男人好听的嗓音夹杂着莲花的清香,如果不是熟知那恶劣至极的性格,说不定黎簇会对他很有好感。


黎簇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思路是什么意思。


“可是呐jing官大人,杀人是罪,杀人犯是罪人,无论以什么理由什么原因作为背后的支持,罪恶都不会被消除。”


“你……你什么意思……”


“小心,变得跟我一样。”


无数双白骨指节自船沿攀附而上,想要将两人拉扯进荷花池中。黎簇慌忙站起身来,将那些怪物一个又一个的踢下去。与此同时,吴邪却像是没有反应的布偶一般仍凭摆布,身上的云锦衣料已经被抓的残破不堪。当黎簇意识到他的处境时,他大半个身子已经缓缓沉入水中。


“抓着我!”黎簇大喊。


但是吴邪已经全部没入了白骨的森林中,再也看不见了。剩余的怪物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成果,渐渐散开,也不去纠缠船上剩余的人。黎簇仿佛被抽空了灵魂,呆呆的坐在小船里。


一瓣荷花飘落下来,径直坠入了池底。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7 20:24:00 +0800 CST  

29.


解雨臣依依呀呀的在台上唱着今天的曲段《锁麟囊》中的一折《选妆奁》,青衣辗转,顾盼间却有了杀伐决断的气概。


“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


不是我无故寻烦恼,如意珠儿手未操,啊,手未操。


仔细观瞧,自己选挑,锁麟囊上彩云飘。


似良骥为何生双角?为蛟龙却又四蹄高。


是何人将囊来买到,速唤薛良再去一遭。“


月上中天,男人将水袖挽了个花。


胡琴画出的调子分明,西皮流水,【团圆】一折。唱完这段,今晚就该散了。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不想团圆在今朝。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莫在痴嗔休啼笑,教导器儿多勤劳。


今日相逢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男人将脸上的油彩尽数拭去,镜中解雨臣的脸再度露出来。龙套们跑完了前场,现在,主角儿才要开始亮嗓子呢。


小七,本是自家豢养的奴才,现在居然也知道给别人干事了,看来手底下这些人最近真是欠调教。


解雨臣的面容上一点殷红,他仔细瞧了瞧,又拿一块丝绸方巾小心擦拭。刚刚那是,溅上的胭脂?


不——那是,人血的颜色。


他脸色一变,拿起手边的一截细长钢棍,转身往楼上跑去。


30.


黎簇在人群的嘲杂声音中醒来,不知怎么回事,枕头,上衣的领子处全部是湿漉漉的,发着阴冷的潮气。对面的一位大娘早就洗漱完毕,回来软卧包厢时跟黎簇打了个招呼。


“小伙子,你睡得好滴很!一觉到天明,让我们这些年纪大了的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就是这眼睛咋肿成这了……”


黎簇勉强从床上站起身来,昨晚和衣而卧,昂贵的衬衣已经被睡出了几道褶子。他恍恍惚惚的走到盥洗室,在火车的持续晃动中看到了一个红肿着眼眶的自己。


他现在越来越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差别,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频繁的梦境让他无所适从不知所措。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或许没有人能够分得清吧。就算是分清楚了,又能怎样呢?对于他而言,目前能够区别幻境与真实的界限仅仅存在于吴邪这个人身上。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有一天,他的灵魂会彻底跟随那个男人离开这个世界,又或者,那个男人完完全全的在他的人生长河中消失。到底哪个更好一点,答案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暧昧不明。


他昨晚,是在为一个人哭泣吗?


黎簇蹲下身,将刚刚掉在地上的空矿泉水瓶捡起来。一段银色链子从他衬衫的领口中露出,上面还挂着三枚大小不一的指环。

黎簇把手绕在脖颈后面,小心的解下银项链。现在,三枚银指环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吴邪曾经带过的饰品。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7 21:26:00 +0800 CST  

31.


张起灵站在天台上面,猎猎的风吹动他单薄的黑色衣衫。任凭周围的人在下面围堵喧闹,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一丝悲喜。


黑色,永远是他着衣的主基调。不会有别的色彩来干扰,等待它们的,唯有被吞噬,被扯进无尽的绝望深渊。


现在他的衣服上被血液所浸湿,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只能通过强烈的腥甜气息得知男子刚刚举行了多么盛大的一场杀戮。


杀人是罪,杀人者是罪人。无论用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装饰,罪行都不会被销去。曾经有一个浅色的男子这样子对他说过。


那个人的瞳孔,头发,以及皮肤,全都闪着白色的光辉。世界上的黑暗在他身上被驱散了,剩下来的就只有明亮。这种光辉,对他这种长年行走于无尽夜空下的人,过于刺眼了。待在他身边的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秒都是煎熬,他知道,没有人可以彻底抹杀掉对于光明的渴望。就连他也不例外。


说不定是因为这种不足取的原因,当他看到男人倒下去的一瞬间,隐约舒了一口气。自从选择坠入黑暗,他就做好了以身饲恶鬼的准备。杀人有罪又如何,他心甘情愿将一切都背负起来。


一支焰火在黑色的天幕中炸开。张起灵知道,瞎子得手了。


32.


西安的火车站涌满了形形色色的人,黎簇挣扎着挤出了人群,又匆忙拦了一辆出租车。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要逃往哪里,但是他明白此刻被人追杀的状况,唯有迅速离开才是最安全的方式。他从自己那间小出租屋里逃出来时,并没有带多余的东西。他在车上给女人打完电话后,用写在便签上的方式告诉司机把自己的手机送到女人那里,随即中途下了车,自己前往火车站。


当时他随便买了一张开往外地的车票,用女人之前留给他的信用卡买了些必需品就踏上了来往西安的软卧车厢。


当然,之前放在他身上的跟踪器已经被安全的转移到他可爱的三星上,随着出租车永远的离开他了。





这座古城已经被现代化所侵蚀,但仍能窥见当初作为都城时的兴盛。高楼林立衬着青瓦古墙,钟鼓楼在车流人流的包围下无言伫立,一晃间多少兴衰荣辱就已经过去。有多少人会被这座城市记住?回首百年身,皆为黄土一抔。


黎簇漠然的将头靠在冰冷的车窗上,寒冷让他感受到真实的美好。


他突然无比怀念起之前那些日子。当年少时无比期待的冒险降临后,他却没有如同想象中那么激动。这就是人的共**,得不到太期待,得到了不稀罕。到底是朱砂痣成了蚊子血,还是白墙灰成了明月光?说到底,不过是在追逐自己得不到的而已。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8 23:22:00 +0800 CST  


也许是多年来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磨平了他的梦想以及追逐梦想的冲动。他不再是那个会离家出走,会彻夜不归,会相信正义会得到申张,会认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中二少年黎簇,而是一个会恐惧死亡会拒绝梦想会不断逃离当下的落魄男人。


走吧,就像他年轻时无数次肖想的那样。也许,他生来就带着不安定的血液。


“师傅,在附近最近的酒店停车吧。”


三枚指环在他的左手上奕奕生辉,他走出车外。阳光正好。


33.


解雨臣面对着一堆尸体和已经乱七八糟的办公室,狠狠地咬住了下唇。


废物……一群废物……


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烫金字体的厚书,按下隐藏良好的一个如指甲盖大小的凸起。书被打开了,里面却不是什么珍贵文卷,


这架微型she像机伴随他度过了解家风生水起的几年,亲眼见证了无数起肮脏的交易,并凭借着清晰的画质音质让不少政要显贵夜夜提心吊胆。现在,解雨臣再一次需要它无微不至的服务。


他早该想到,张起灵异于往常的高调入侵,必然伴随着另一场阴谋的悄然进行。他的办公室里面发生过一场无声的进驻,而他当时却在追赶着那个混蛋哑巴张!人追丢了不说,还被人抄了老巢。


他冷笑。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


画面里的男子,正坐在他现在所坐的地方认真摆弄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的脚边,一个人的鲜血从雪白的衬衣里流出来,弄脏了名贵的地毯。


解雨臣浑身发抖,他知道男人在干什么。应该说,他宁愿自己不知道,心里还能好受些。他的帝国,他的人生,他的骄傲——


他把镜头调进了点,试图辨认出这个小偷的脸。


然后他看见了令他终身难忘的场景。


带一副夸张到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的男人将脸转过来,挑衅的朝他竖起了修长的中指。


34.


我已经厌倦这一切了。


无论是勾心斗角与相互利用也好,就单只是挣扎在一个又一个无眠的深夜就已经足够将一个人逼至疯狂。我睁着眼睛失眠,把从前全部抛弃在枕边。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8 23:22:00 +0800 CST  


天空粘贴在窗口,房间沉浸在墨迹中。


我想逃离,却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偌大的房间里,我跟孤独都感受到无边的寒冷。这么做是对的吗,还是一开始就错了。


一具男人形状的人偶倒在路上,前额的正中,一只黑洞在汩汩的向外流出红色的液体。它斑白的头发无助的铺在地面上喘息。


我站在旁边,不知道应不应该将人偶扶正。说不定就让他这么呆着会很好一点。


人偶脸上的表情很奇特,并非怨恨,也不是喜悦,反而可以称得上是释然。


那样的表情让我觉得悲伤,我惶恐的蹲下身,将人偶抱在怀中。


如果这样能让心里面巨大的悲恸减轻一些……如果这样能把之前心底里面压抑的愤怒宣泄出来。


我试图用身上的衣物去擦拭人偶的脸庞,让它与我有几分相似的眉眼重新显露出来。


那脸庞上却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保持着湿漉漉的状态。


我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也是湿漉漉的一片。


是下雨了么?就这么下到世界毁灭吧。





“吴邪!!”


声音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出来。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关节,原来,我也是个人偶啊。然后就安心的倒了下去。


“吴邪!!!!”


35.


黎簇在一家商务旅馆下了车。选择这里无非是因为交通便利,离火车站也足够近。阳光反射在他没有任何装饰的指环上,有些寂寞的意味。


第一次,
他走进这座十三朝宠幸过的城市。


这说不定是一个契机,对于自己的人生而言。他不是那个住在纽约城的雅贼【注2】,他全部的天赋,只够他找出真相。


一进房间,他就将吴邪曾经佩戴过的饰物小心地从手指上取下,在佩戴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戒指里面有许多花纹,一路上硌的他生疼。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8 23:22:00 +0800 CST  

三枚指环现在都被取下来了。


他研究了半天,却没发现里面刻出的纹路有什么实际的意义。里面的小突起像是没有什么规律的分布了整个戒指,连边缘上都错落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小疙瘩跟小孔。


等等,他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


这三个指环虽然粗细不同,但是大小基本上一模一样……黎簇随即把三枚指环一个摞一个,像叠罗汉那样将它们组合起来。


每个小孔好像都对应特定的凸起,黎簇折腾了半天,但仍不得其门。


不可能,吴邪不可能什么信息都不留给自己,他做事肯定有一定的理由。想想看,他最后一次见自己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居然说自己闹心。穿得是唐装。摇着扇子。坐在船里。一片荷花池。白骨的拉扯……


大量的信息涌入,黎簇却仍然找不到一丝头绪。


思路在男人淡漠的表情上终止了。黎簇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好看的人。他的眼睛很漂亮,他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他的皮肤很白皙,他的手指很细长……


咳,这不对。


有什么被遗忘了。





诗酒趁年华。


8 10 12 6 6


一共32个笔画。0代表小孔,1代表凸起的话,用二进制表示再合适不过了。


011010,00110010,或者是100000,……到底是哪一个?如果按照3的整数倍来说的话,011010跟100000这两个还比较有可能。


黎簇赶紧将指环按照这样的顺序安好,试了一次,只听见咔塔一声,指环连成一片,从中间断开了。


里面露出的,是一片SD卡。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8 23:27:00 +0800 CST  

镜子,镜子,镜子……目及之处全部是镜子。


而黎簇现在就处于这个镜子空间的中心地带。无数面镜子上无数个黎簇正在用同样的迷惑表情回看着本体。


不,还是不一样的。比如那种看着你又好像没在看任何东西的视线,据他所知,只有一个人拥有。黎簇突然胆子大起来,将手放在一面镜子上。出乎他意料,自己的手指竟像穿过水面一样径直穿过了镜面。


他想了想,最终一脚踏进了那个未知的世界。突如其来的勇气总是让他连自己都感到吃惊。





空气很干燥,柏油马路上能看出升腾而起的一道道白烟。黎簇惊讶的发现这居然是城市的中心地带附近的一家沃尔玛门口。吴邪正在跟什么人说话,侧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与往常不同,这次的吴邪穿着一件翠绿色的短袖和卡其色长裤,一眼望去就像个大学生。他对面认真聆听的人大约四五十年纪,这么热的天气里依然一丝不苟的打着领带。


“……这次去,我会把该做的事都一次性了结。”


“解伯伯,您觉得这样真的好吗?那可是,解家几代人的的心血,全部毁掉会不会太……”吴邪的表情与黎簇所熟知的不同,少了那份傲慢与不屑,多了几分青涩稚嫩。


“傻孩子,都到现在这地步了,还犹豫什么?你不就是被这些卷进来的么,只要我这次成功的话,你就可以回到平常的生活了。”


吴邪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舒缓,“您一定要小心,老痒他还等着您回去吃他的庆功宴呢!”


年长的男子笑了,他拍了拍吴邪的肩膀。


“解子扬这小畜牲还跟你闹别扭呢?都过去一年了……”


吴邪不好意思的笑了,“您知道,我跟他一起长大,从穿开裆裤就没分开过。这次本来也是毕业后进入同一个单位的,结果……可能他觉得我提前没跟他打招呼就跑了,心里有点膈应。”


“没事,那小兔崽子就欠收拾。要跟他哥一样,我也就放心了。唉,说起来,雨臣这孩子,从小就不在我身边呆着,老爷子传授给他那些想法又根深蒂固。吴邪,”男人儒雅的表情上有些悲伤,“我怕他接受不了之后的事,你到时候能帮我劝劝他吗?”


吴邪刚要开口,就看见一个穿粉色衬衣的青年提着一大塑料袋东西向他们走来。


“爸!吴邪!路上带的东西买好了,”青年的嗓音很好听,“赶紧出发吧,要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地方,高速走夜路也不安全。”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17:43:00 +0800 CST  

四周突然碎裂了,黎簇才发现自己愣愣的站在原地,可是原来触摸的镜子已然消失。


刚刚那是什么?


那段时间里,没有人注意到黎簇的存在,简直,就像彻底无视了。


黎簇觉得那个粉色衬衣的人很熟悉,突然他反应过来。那不就是最近有名的青年企业家解雨臣嘛!天天上杂志上报纸的,谁不认识那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那么,与吴邪交谈的,被解雨臣叫爸的人……应该就是解连环了。


他迫切的想要了解更多的情况,于是将手伸入了另一个镜子。





那应该已经是冬天了。吴邪带着一顶白色的毛线帽,白色的羽绒服里面露出条纹衬衣的领子。他将手插在裤兜里面,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这个小小空间对黎簇而言不算陌生,因为他就是在这个小出租屋里面找到吴邪的笔记的。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接着是上楼的脚步声。年久失修的楼梯在轧压下发出凄厉的叫声。


门被打开了,露出了一张跟吴邪眉眼极其相似的脸。


黎簇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之前就没发现这叔侄俩的眼睛长得这么像呢?


绰号为三狐狸的吴三省一进门就从包里掏出了一支烟放在嘴里。吴邪冷冷看着他,“小心你最后落得个肺癌而死的结局。”


吴三省美美的吸了一口,没有计较大侄子的出言不逊。


“小屁孩懂什么,这才叫人生。谁像你一样不敢干这不敢干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吴邪懒得理他,另开了一个话题。


“老痒他……还好吧?”


“好个屁,跟他那个死脑筋的爹一个德行。要是个娘儿们,早就寻死觅活了。”吴三省愤愤的将烟抽出,“你那边怎么样了?”


吴邪苦笑了一下,“还好。”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17:43:00 +0800 CST  


吴三省接过吴邪递给他的东西,转身走出这个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房间。“那就行。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嘱咐吴邪。“注意张起灵。”


吴邪仿佛没有听见,看样子也并不打算送吴三省出去。他定定的站在窗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楼下并没有如预料般再次响起引擎发动的声音。取而代之的,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吴邪意识到了什么,发了疯的朝楼下跑去。


然后黎簇也跟着他跑出去。


吴三省的前额被子弹开了一个大洞,正在汩汩的向外冒着鲜血。吴邪像是傻了一样,木然的走上前去,也不去管凶手是不是在附近。他伸手抱住吴三省斑白的头颅,小心翼翼的用衣袖为其拭去脸上的血迹。


他的头垂下,黎簇因此看不见他的表情。从吴邪的身后只能看见他的双肩在微微抖动,吴三省的脸上被大片大片的泪水所打湿。黎簇想要安慰这个被悲痛所击垮的男人,却发现一个红色的亮点在吴邪白色的羽绒服上停住了。


黎簇手舞足蹈的想推开吴邪或者告诉他危险的降临,无奈他做什么吴邪都毫无反应。


一个黑影快速的从远方移动到这边来。


“吴邪!!!”男人大叫。


吴邪人偶般的脸上除了湿漉漉的水迹外再无其他表情。


“吴邪!!!!”


远处的枪口满意的看着目标向后仰去。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17:43:00 +0800 CST  

黎簇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片血海。更让他吃惊的是,张起灵打横抱起已经被血染红的男子,慌乱的朝出口跑去。顷刻间,巷子里只剩下了吴三省已经死去的身体。


“偷看别人的记忆可是很无耻的哟,少年?”


男子淡漠的音线在身后响起。


黎簇回头,发现吴邪穿着一件米色的长风衣,手指中夹着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刚刚的是?”


“我的记忆而已。话说,我怎么不知道警官大人的职责权限这么广,连别人的记忆都要窥视?”


黎簇急急忙忙的辩白,“我才没有想看,这不是你拉我进来的么?”


男子哼了一声。“不是我,这次,是你不请自来。”


黎簇突然无比怀念年轻时的吴邪。虽然那个时候的他跟现在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不过他那种冷漠与疏离却在年月中慢慢堆积,成了他最后的保护层。


黎簇觉得悲哀。


“看够了吗?”吴邪突然发问。黎簇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盯着对面看了很长时间,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话题,只好随便问了一句来破解当下的尴尬。


“我刚刚看到,你那会儿不是很讨厌别人抽烟吗?什么时候开始抽的…?”


“从我三叔死了以后。”


36.


男人抬头看着灰白的天空。


那天也是一样的天气,将他从迷梦中惊醒,从此走上不归路。杀人是罪,杀人着是罪人。有人这么告诉他。就算用再怎么美丽的理由去装饰,罪就是罪。


他是罪人。他将背负着最初的原罪,一个个将其他的罪人拉下深渊。罪人将会得到惩罚,也必须得到惩罚。这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条,他必须自始而终的将灵魂全部托付给它,才有力气继续走下去。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17:46:00 +0800 CST  


死者的罪由活人来背负,杀人者的罪由我来追究。


吴邪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现在,他要回收那些罪证了。


他的口袋里,一张开往西安的火车票静静沉睡。


一切,即将被解决。


37.


解雨臣在房间里面回忆。


这是很难见到的场面,因为解家如今的当家并不喜欢这项在他看来是老年人专利的活动。那件事过去有多久了……大概四五年了吧?不,他记得的。非常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夏秋相接的日子。空气很干燥,树上的蝉在悲鸣中相继死去。


吴邪已经在解家的手下干了一段时间,期间展现的卓越才能让解雨臣刮目相看。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没什么用的二世祖,就连想法也天真的可笑。没想到他做事细致圆滑,手段也渐渐变得狠厉起来,越来越让自己吃惊了。


那天,他跟着解连环一起去外地谈生意,自己的父亲在当时已经很倚赖这位得力助手。没想到最后出了车祸,连人带车一起翻下山谷。吴邪因为生意上一笔货出了问题,中途下车折返回来而幸免于难。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现在,还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候。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董事长,您要我找的那个人找到了。需要我现在汇报吗?”


“说吧。”他不耐烦的挥了下手。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17:46:00 +0800 CST  

黑瞎子被几个持枪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他恶劣的咧开一个巨大的笑容,然后顺从的将两把柯尔特跟一把军刀扔在前面。


“去哪爷都奉陪到底。”





解雨臣冷冷注视着对面的墨镜男子。


“你知不知道,现在我能像捏一只蚂蚁那样弄死你?”


“知道啊。”


“那你TMD就给我招!那些资料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啊~瞎子我只是奉命行事,人家给钱我就干。我接受的指示就只有从您那宝贝电脑里面弄出来,其余的事我不管。”


解雨臣气急败坏的把一杯刚刚泡好的拿铁浇到了他头上。“你tm够种啊?敢对解家动手!”


黑瞎子的身上泛起被烫伤的红色。


“花儿爷,您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这不也是混口饭吃吗?您为了找我,排场真够大啊。”


解雨臣扫了一眼后面荷枪实弹的十几个人,“我是不是还要感谢我当初派出了四十多个人,就为了追你一个?”


“死了多少个?”他转头问那些黑衣人的头头。


“……当场死亡22个,重伤8个,还有2个昏迷。剩下的13个,包括我在内,”男人难堪的说,“都不同程度上挂了彩。”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17:49:00 +0800 CST  


解雨臣一脚踹翻了绑着俘虏的椅子。


“能耐啊你。”


他用价格不菲的皮鞋踩上男人的脸,来回挤压。


“把爷的手下能折腾成这样,你可以啊。”


就算被这样侮辱,墨镜男子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花儿爷,这样吧,我跟你谈个交易怎么样?”


“哦?说来听听。要是让爷不满意了,当场轮了你也行啊。”


“……”男人的嘴似乎在挣扎着吐出什么字。


“你tm大点声!”


“我说——”男人突然一个扫堂腿将解雨臣绊倒,又在那些黑衣手下反应过来之前将一片极薄的刀片横在他脖颈上,“爷今儿个生理痛——”


黑瞎子挟持着年轻的解家当家一步步退向窗户。


“——不接客!”


他松开人质,一个翻身跃下了31层。解雨臣还没来得及掏枪射击,就被从外面来的一片弹雨所威胁,不得不四肢着地匍匐在地面上。等这一阵暴风雪般肆虐的攻击过去,解雨臣起身向外面看去,黑瞎子早已不见人影了。





“哑巴,可以啊。”黑瞎子笑嘻嘻的看着张起灵把狙击枪收好。


“你死了我会很麻烦。”


“现在我们去哪?”


男人深邃的眉眼没有任何感情,“西安。”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17:49:00 +0800 CST  
想了又想,还是先打上TBC吧
这篇文可以向《黑篮》看齐,都是带着老公/男友打前夫?笑,别当真,我开个玩笑而已。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18:00:00 +0800 CST  

38.


你猜,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西安的夜晚有些温暖,又有些冰冷。暖色的灯火照亮了半边夜空,黎簇的皮肤感受到些许兴奋。体温在这种情况下有点低于单纯的欣喜,他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迫近真相。


他快步走向当地的jing局。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证件还能用多久,但是他希望尽快找出谢连环以及吴三省这两人死亡的记录。身为jing察的直觉告诉他,这也许可以揭开一切的谜团。黎簇随便编了个理由就一头钻进档案室里,很大程度上是靠了自己那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长处,以及那一条几百块钱的烟。


谢连环死的时候,大概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根据吴邪的记忆来看,应该是夏天发生的。虽然现在已经渐渐被人们淡忘,但是在当时也算是头条新闻。解家的当家死了,在金融界估计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听说股价大跌。


在电子资料库的存档已经被人所篡改删除,这是不是代表着它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黎簇觉得,在西安这座离他原来居住的城市很远的地方,应该还保留着当初的卷宗。他模糊的记得,谢连环就是在西宝高速上出的车祸。


他突然想多了解吴邪这个人一点,他想知道那个男人不可言说的过去,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吴邪在他的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个符号,一个代表禁忌与神秘的符号。他是个死人是个亡灵这一点,已经足够诱惑。


黎簇不理解,为什么肉体已经离去,却还要苦苦守着一份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执念,这值得吗?换做黎簇自己,他并没有信心会做到吴邪那样。


他的强大伴随着悲伤,黎簇一靠近他,就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绝望的气息。一个人,要走多远,要哭过多少次,要被伤成什么样,才能成长为那样的男人。


吴邪拒绝着别人的接近,也同样拒绝着别人的理解。黎簇在与他的接触中,吴邪总是在抗拒着他人的信任,自己也不去尝试相信别人。这让黎簇有些受伤,明明,自己渐渐的敞开了心房……虽然在一开始,他并不相信男人。


但是他现在相信吴邪不会害他。这种毫无根据的信任来自于什么,连黎簇自己也说不上来。说不定是因为在危急关头被拯救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黎簇为自己的幼稚感到羞愧。说不定,那个人也只是在做做样子,在黑道中摸爬滚打过的人想要玩弄人心真是太简单了,自己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而已。可是……那种喜怒无常的脾气,那种将恶意毫无顾忌表现出来的样子,那种抗拒接触的行为,真的是想要玩弄人心的方式吗?


他真的是,越来越弄不清楚吴邪了。





他用相机将文件尽数拍下来,带回旅馆中慢慢研究。根据这上面描述的情况,本来直到目的地为止,吴邪都是跟谢连环在一起的。那么,为什么吴邪必须中途下车?下车是为了什么?吴邪当年所做的笔录上说,生意上出了事,不得不回去。可是,解雨臣不是还留在本地吗?有什么事是他做不了必须让吴邪做的?还有,吴邪说他晕车晕的厉害,下车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总觉得很奇怪,作为一个生意人居然晕车……而且,如果晕车的话,为什么不坐火车或者飞机去?还是说,仅仅是那一次晕车?谢连环的案子被当做交通事故处理,因此也没有被解剖。上面写着,是由于疲劳驾驶导致的疏忽而出了事。黎簇眼中的谢连环还是个精壮的中年,他中午出发,出事的时候才不过下午3点多,真的有可能疲劳驾驶吗?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21:55:00 +0800 CST  


他瞬间想到了下毒的可能性。


但这太荒谬了,先不说可行性,如果是中毒的话,法医马上能从皮肤的颜色上看出来。而且一经对车内残留物的搜查,那些毒药也不能保证毫无痕迹。要怎么样来遥控一个被害人自己服下毒药?


最重要的是,在吴邪离开的下午1点到3点间,谢连环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相当于一个移动的密室,犯人要用何种方法来谋杀他呢?
要怎么样来遥控一个被害人自己服下毒药?


至于吴三省,事实则明了的多。被人用狙击枪一枪命中,当场死亡。至于犯人,jing局的搜查最终不了了之。也许是由于社会影响太恶劣的原因吧,这件事也被高层压了下来。没过不久,陈皮阿四就接任了吴三省原来的位置。


关于吴邪,黎簇还发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虽然,这种说法过于残忍了。


吴邪的父母,他的血亲,在吴三省死前一个月,同样遭遇不测。家里天然气泄漏,而这对夫妇和拜访他们的二弟吴二白在睡梦中就被夺去了生命。


吴邪,真的从吴三省走后,只能孑然一身的行走在无边的黑暗中了。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那时如此悲恸的原因吧?从此,再也没有可以全部相信的人,再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21:55:00 +0800 CST  




39.


张起灵在寻找。


茫茫的洪荒间充斥着猜忌与冷漠,他在寻找一个可以让他回去的地方。他曾经拥有过,却亲手将他遗失。这本来不过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事情,却像生了根,在他的生命中长久驻留,最后从一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


什么时候,自己才意识到过去强加于己身的烙印是多么明显。他开始无比的怀念过去,而那些被他怀念的片段里面,总是有一个浅色的男子。对一个敌人付出无保留的信任是他最大的败笔,而自己对于那个已经被击败的男人的怀念,是他对自己的无形报复么?


这太愚蠢了。


自己,居然会被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所压制,这句话本身就是对他所持的理性主义的一个耳光。


你只要做你应该做的就好了。


张起灵仿佛着魔一般对自己不断的重复着。


突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心脏,他弯下腰去紧紧抱住膝盖。他从来没有这么怕冷,从来没有,那些外部的感觉全被他屏蔽起来,直到有个人一点一点教给他那些普通人所具有喜怒哀乐。


然后他死了。他亲手将他送给了哈迪斯,目送他步入冥府。





够了。张起灵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颠沛流离。他不需要那些凡人的执念,也不需要被任何事所牵绊,他只要做好他应该做的就可以了。


那个人,他该死。


杀人是罪,杀人者是罪人,无论用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装饰,罪就是罪,不会消灭也不会减少。他于法不容于理当诛,但是这不是他该死的最大理由。


人生下来,总是要面临死亡的,那么,早一点晚一点没什么差别。自己所做的,只不过是根据当时形势最好的判断而已。


张起灵催眠自己,你没有必要总是为这个人耿耿于怀。他曾经是你的习惯,但习惯是可以戒掉的。


14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14天也可以放弃一个习惯。


张起灵站起身。


走吧。


为了下一场胜利。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22:27:00 +0800 CST  

40.


“花儿爷,您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出去?”


粉色条纹衬衣的男子回过头,挑起了嘴角。


“我没觉得有什么理由我不能去。而且,我记得董事长也是有年休假的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有什么事给我通知就行了。”


解雨臣拎着一个行李箱,大步流星的走上了飞机。


最后的胜利,将会属于他,将会属于解家。


41.


黑瞎子甩着军刀的把手,看着张起灵从车厢的另一头走过来,怀里抱着一袋刚刚洗好的苹果。


戴墨镜的男人一个甩手,苹果上稳稳的就多出了一截刀把。


“谢啦~”黑瞎子笑嘻嘻的取回他的刀子,顺带着一个个头最大的苹果。“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照顾人了?哑巴伺候,这说出去在道上倍儿有面子啊!”


“解雨臣出发了。”张起灵突然开口。


“哦?是吗?那岂不是跟你的期望一样。”黑瞎子几口下去,苹果已经没剩多少,“难为我深入虎穴被调戏,唉……”


“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哎呀哎呀,那是爷神勇无双,要不然那次就贞操不保……”黑瞎子的笑容更大了,“人家花儿爷放言要让人把我轮了!”


张起灵没理他,将头转向飞驰而过的窗外。


让黑瞎子去吸引解雨臣的注意力,做出他们已经前往西安的假象。虽然有些冒险,但以瞎子的本事,还是足够全身而退的。现在,他们只需要等待那两方人马的交手,自己这边就能谋求到最大的利益。

楼主 隙中驹石中火  发布于 2012-11-09 23:10:00 +0800 CST  

楼主:隙中驹石中火

字数:55239

发表时间:2012-11-04 21:2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5-06 20:41:2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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