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邪】die Goetterdaemmerung（诸神黄昏）
啊，这里是哪里。
白骨开成的花朵，在地表张扬的炫耀着自己的魅力。
四周，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吗。
那个人笑了。
我认识他吗。应该是的。男人冲着我笑了。
因为惊艳于那个笑容的美丽，我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然后，我看见他手中举起了枪，枪口对着我的头颅。我却好似什么都感觉不到，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好像浑身的情感都被抽空了一样。
“彭——”
枪管炸裂了，倒下的却是对面的男人。他原本应该是心脏的地方被开出了一个血洞，凶器应该是我手上握着的枪。
说起来，为什么我的手里会握着枪呢？
啊，无所谓了。
我冷漠的走上前去，看着尸体。
这——不是我自己么？
我，杀了我自己。
突然感觉到这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我嘻嘻的笑了。
1.
黎簇下了班，急急忙忙的赶往位于花园大道的一间三室两厅的房子。这房子的户主并不是他，他跟真正的户主也并不怎么熟。不过，他已经相当熟悉那里的构造。
开了门，女人迫不及待的挂在他身上，整个身体毫无阻碍的呈现出来。
“讨厌啦，怎么这么晚才来，人家都等不及啦~”
“啊，今天事情比较多而已，加班。”
黎簇扯开领带，将西服外套随意的扔在沙发靠背上。他并不在意这身价格不菲的西装，反正又不是他的钱。
“哼，整天加班加班，你就跟那个老不死的一样。”女人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即使她嘴中的老不死是她的丈夫。
黎簇接过女人递来的毛巾，扯掉最后一层衣物，钻进浴室中。
女人仍在外面唠唠叨叨，“我说，你赶紧把工作辞了，来我手下做事吧。当**有什么好的，挣不了几个钱，还累个半死。”
黎簇忍耐着女人的碎碎念，仔细的将身体清洗干净。女人不喜欢他身上的血腥味，而他今天刚刚破了一件大案。那个人临死的表情还刻在他脑海里面挥之不去，仿佛蚀骨的憎恨，又仿佛释然的欢喜。他知道，作为一个警【簇邪万岁】察，他这么做，不仅毫无意义，更是危险无比。你永远不能将自己的情感带入犯人的角度，被情感所困扰的警【簇邪万岁】察不是个称职的警【簇邪万岁】察。他看过十几岁的孩子在一瞬间被炸裂，他看过穷困潦倒的小偷被殴打，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要想生活下去，就必须学会妥协。
外面那个年纪足以当他母亲的女人，就是他妥协的结果。
入夜，女人早已沉入梦乡，连松垮的眼袋与皱纹也比平日少了几分威压感。黎簇却无法入睡。他脑海中那个男人的面孔虽然已经记不清楚，但最后那个笑容却让他无法释怀。
为什么是那个表情？
他翻了个身，默默回想之前总队给的资料。
齐羽，江浙一带最大的毒【簇邪万岁】贩，据点主要在杭州长沙分布。年纪轻轻就成了号令一方的头领，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为人狡猾，警【簇邪万岁】方几次想找到此人的把柄，都未能得逞。这次围捕之所以成功，是由于几年前打入的卧底起了决定性作用。
啊，这么说来，那个卧底这次估计要评一等功吧。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还长得不错。啧啧，人比人气死人。
他将头伸出被子，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能查出来齐羽的详细资料呢。
没有籍贯，没有出生日期，甚至连齐羽这个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
黎簇突然抬头。
房间里面出了他跟女人的呼吸声，就只有客厅一座古旧的大钟发出沉重而规律的响声。不，还有什么。
他心下悸然，伸手揽过女人。她沉重的哼了一声，想必是不满被打扰，但还是顺从的转过身。
然后，他看见了，女人脸上，是另一张他熟悉的面孔。
尖叫卡在嗓子里面，他再次鼓起勇气去确认，女人的脸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连那些沟壑纵横的皱纹都一模一样。
黎簇忍耐着女人的碎碎念，仔细的将身体清洗干净。女人不喜欢他身上的血腥味，而他今天刚刚破了一件大案。那个人临死的表情还刻在他脑海里面挥之不去，仿佛蚀骨的憎恨，又仿佛释然的欢喜。他知道，作为一个警【簇邪万岁】察，他这么做，不仅毫无意义，更是危险无比。你永远不能将自己的情感带入犯人的角度，被情感所困扰的警【簇邪万岁】察不是个称职的警【簇邪万岁】察。他看过十几岁的孩子在一瞬间被炸裂，他看过穷困潦倒的小偷被殴打，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要想生活下去，就必须学会妥协。
外面那个年纪足以当他母亲的女人，就是他妥协的结果。
入夜，女人早已沉入梦乡，连松垮的眼袋与皱纹也比平日少了几分威压感。黎簇却无法入睡。他脑海中那个男人的面孔虽然已经记不清楚，但最后那个笑容却让他无法释怀。
为什么是那个表情？
他翻了个身，默默回想之前总队给的资料。
齐羽，江浙一带最大的毒【簇邪万岁】贩，据点主要在杭州长沙分布。年纪轻轻就成了号令一方的头领，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为人狡猾，警【簇邪万岁】方几次想找到此人的把柄，都未能得逞。这次围捕之所以成功，是由于几年前打入的卧底起了决定性作用。
啊，这么说来，那个卧底这次估计要评一等功吧。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还长得不错。啧啧，人比人气死人。
他将头伸出被子，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为什么到现在都没能查出来齐羽的详细资料呢。
没有籍贯，没有出生日期，甚至连齐羽这个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
黎簇突然抬头。
房间里面出了他跟女人的呼吸声，就只有客厅一座古旧的大钟发出沉重而规律的响声。不，还有什么。
他心下悸然，伸手揽过女人。她沉重的哼了一声，想必是不满被打扰，但还是顺从的转过身。
然后，他看见了，女人脸上，是另一张他熟悉的面孔。
尖叫卡在嗓子里面，他再次鼓起勇气去确认，女人的脸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连那些沟壑纵横的皱纹都一模一样。
黎簇的喉咙干渴，他想，他一定是太累了。
他起身，本想在阳台上抽一根烟，但又顾及到女人老公，便悻悻转而去洗手间放水。
有什么不对。
他回过头去，镜子里面，是那个男人的笑脸。
2.
“啊——”
他终究还是喊出来了。
与此同时，他一拳挥在镜子上，男人的笑脸四分五裂。血液从他的手上滴落，蔓延到地上碎了一地的残骸表面。残骸上又映出他自己扭曲的面庞，仿佛一种嘲笑。
女人依旧没有醒来。
他在柔软的床上醒来，如果不是手背上面隐隐的疼痛，他都要把一切当成一场梦了。黎簇把手伸到眼前，上面光洁无比，看不出受过一点伤。
女人在遥遥的喊着他。
在说什么，他完全听不进去。
他冲向洗手间，清晨的阳光刚好投在镜子上面，反射出来的光晕又照回白皙的瓷砖。一切都那么正常。
黎簇默默的将手掌举起，上面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开始涌现出红色的液体。
女人跑过来，“怎么回事啊，叫你半天也不知道应一声？呀，怎么搞得？”
黎簇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老黄看见黎簇来了，随口打了声招呼就接着啃包子，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包子味。黎簇抽了抽鼻子，心里鄙夷了一下，却不表现出来，笑嘻嘻的回了个礼。
老黄露出因为长期吸烟而变得褐黄的牙齿，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昨儿晚上操劳？”
黎簇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是因为身上带着的女人香水味道。
他坏坏撇撇嘴，“哪能啊，这不是昨儿相亲去了么。”
老黄明显不信：“得了吧你，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您那眼睛，快成国宝了！”
他起身，本想在阳台上抽一根烟，但又顾及到女人老公，便悻悻转而去洗手间放水。
有什么不对。
他回过头去，镜子里面，是那个男人的笑脸。
2.
“啊——”
他终究还是喊出来了。
与此同时，他一拳挥在镜子上，男人的笑脸四分五裂。血液从他的手上滴落，蔓延到地上碎了一地的残骸表面。残骸上又映出他自己扭曲的面庞，仿佛一种嘲笑。
女人依旧没有醒来。
他在柔软的床上醒来，如果不是手背上面隐隐的疼痛，他都要把一切当成一场梦了。黎簇把手伸到眼前，上面光洁无比，看不出受过一点伤。
女人在遥遥的喊着他。
在说什么，他完全听不进去。
他冲向洗手间，清晨的阳光刚好投在镜子上面，反射出来的光晕又照回白皙的瓷砖。一切都那么正常。
黎簇默默的将手掌举起，上面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开始涌现出红色的液体。
女人跑过来，“怎么回事啊，叫你半天也不知道应一声？呀，怎么搞得？”
黎簇站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老黄看见黎簇来了，随口打了声招呼就接着啃包子，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包子味。黎簇抽了抽鼻子，心里鄙夷了一下，却不表现出来，笑嘻嘻的回了个礼。
老黄露出因为长期吸烟而变得褐黄的牙齿，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昨儿晚上操劳？”
黎簇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是因为身上带着的女人香水味道。
他坏坏撇撇嘴，“哪能啊，这不是昨儿相亲去了么。”
老黄明显不信：“得了吧你，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您那眼睛，快成国宝了！”
黎簇听到镜子一词，心里咯噔一下，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敷衍过去。又听见老黄压下嗓门，“今儿注意点啊，听说那个立一等功的要来各个部门宣讲。”
黎簇没说话。
他陷入了睡眠。
不，应该说是一个梦。
梦里面，自己漫步在一片如同火焰的花海中。那场面过于诡异，而黎簇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做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男人。
男人坐在一棵树下，抽着烟。沉默仿佛成了他的问候，而他抽烟的姿势如此安静，仿佛一幅画。黎簇看着他，他却没有看着黎簇，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在看。
等待如同宇宙那么宽广，黎簇却不觉得漫长。
他在等，在等这个忧伤的男人开口。作为一个刑【簇邪万岁】警，他自信拥有与本职相符的耐心。
终于，男人开口了，他说：“你是谁？”
黎簇笑了，他说，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
你是——
他突然醒来，眼前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
男人盯着他，又好像没有在看着他。这个神情他太过于熟悉，刚刚的梦境还残留着触感。老黄在那边收起了一贯不正经的表情，呵斥黎簇：“还不赶紧起来，这是新来的张队！”
黎簇猛地跳起来，这个就是传说中神勇无比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大人啊。
他立即立正鞠躬，同时心里默默吐槽这货是个面瘫这货是个面瘫这货居然是个面瘫卧【簇邪万岁】槽。
张起灵大手一挥，示意没什么事大家可以先撤了，老黄和黎簇心里都觉得这领导不错，话少。属于实干型的啊。
等张起灵走了之后，老黄跟被人抽了骨头一样瘫在椅子上。黎簇强烈的表示了自己的鄙夷之情：“您这，领导在不在是两样啊。”
老黄把帽子撇在桌子上，“你懂什么，听说这人软硬不吃，功夫又厉害，怕他的人多着呢。而且，人家这是陈皮阿四的嫡系部【簇邪万岁】队，以后那就是要升大官的人，咱别指望能傍上了，但求别得罪这位爷，以后有你受的。”
黎簇没说话。
他陷入了睡眠。
不，应该说是一个梦。
梦里面，自己漫步在一片如同火焰的花海中。那场面过于诡异，而黎簇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做什么。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男人。
男人坐在一棵树下，抽着烟。沉默仿佛成了他的问候，而他抽烟的姿势如此安静，仿佛一幅画。黎簇看着他，他却没有看着黎簇，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在看。
等待如同宇宙那么宽广，黎簇却不觉得漫长。
他在等，在等这个忧伤的男人开口。作为一个刑【簇邪万岁】警，他自信拥有与本职相符的耐心。
终于，男人开口了，他说：“你是谁？”
黎簇笑了，他说，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
你是——
他突然醒来，眼前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
男人盯着他，又好像没有在看着他。这个神情他太过于熟悉，刚刚的梦境还残留着触感。老黄在那边收起了一贯不正经的表情，呵斥黎簇：“还不赶紧起来，这是新来的张队！”
黎簇猛地跳起来，这个就是传说中神勇无比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大人啊。
他立即立正鞠躬，同时心里默默吐槽这货是个面瘫这货是个面瘫这货居然是个面瘫卧【簇邪万岁】槽。
张起灵大手一挥，示意没什么事大家可以先撤了，老黄和黎簇心里都觉得这领导不错，话少。属于实干型的啊。
等张起灵走了之后，老黄跟被人抽了骨头一样瘫在椅子上。黎簇强烈的表示了自己的鄙夷之情：“您这，领导在不在是两样啊。”
老黄把帽子撇在桌子上，“你懂什么，听说这人软硬不吃，功夫又厉害，怕他的人多着呢。而且，人家这是陈皮阿四的嫡系部【簇邪万岁】队，以后那就是要升大官的人，咱别指望能傍上了，但求别得罪这位爷，以后有你受的。”
黎簇哼了一声：“又是那老陈皮的人，以前吴三爷在的时候——”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您可上点心诶！说什么不好，提吴三省，你不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么？”
黎簇也知道其中利害，立马乖了，但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别把什么都捧的那么高，我看这事儿还不一定能完的了呢。”
老黄斜着眼，“你什么意思？”
“齐羽的事，还没完呢。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定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您这是要当狄仁杰也要看看武则天让不让您查，这事，完不完人都死了，你管那么宽干嘛？”
“土不土啊？爷生来就是福尔摩斯，当什么狄仁杰？”
老黄脸上依旧是兴趣缺缺，“得了吧你，你知道个屁。”
“来来来，您倒是知道，给哥几个说说呗。”
“你知道齐羽死了之后，谁获利最大么？”
“管我鸟事。”
“你看你这个同志啊，有点上进心行不行啊，我都替你着急。看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得，让爷来调教调教你。解家，知道么？”
“这不是最近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大集团么？怎么啦？”
“你看你那个猪脑子，还干这行，趁早回家种地得了。现在这世道，没有个黑白两道通吃的本事，敢把生意做这么大？你TM真傻啊还是没脑子啊？我告诉你，不说别的，解家上任当家解连环，跟咱的吴三狐狸关系那可不一般。”
“那也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的当家不是他儿子么？”
“你还知道，我还以为你脖子上的那玩意是摆设呢？这不，吴三爷壮烈牺牲，陈皮阿四顶上了，陈家，就要跟解家一争高下了。”
黎簇愣了一下，自己果真是猪脑子，居然没想到堂堂的警【簇邪万岁】察局长居然跟黑道有扯不清的关系。“然后？”
“然后属于解家势力的齐羽就被清剿了，问题是，他的盘口都归了谁呢？”
“那些毒【簇邪万岁】品不是都被销毁了么？”
老黄怜悯的笑了，“你以为齐羽就这么大本事么？那么点货，你觉得他拿得出手么？”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您可上点心诶！说什么不好，提吴三省，你不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么？”
黎簇也知道其中利害，立马乖了，但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别把什么都捧的那么高，我看这事儿还不一定能完的了呢。”
老黄斜着眼，“你什么意思？”
“齐羽的事，还没完呢。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定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您这是要当狄仁杰也要看看武则天让不让您查，这事，完不完人都死了，你管那么宽干嘛？”
“土不土啊？爷生来就是福尔摩斯，当什么狄仁杰？”
老黄脸上依旧是兴趣缺缺，“得了吧你，你知道个屁。”
“来来来，您倒是知道，给哥几个说说呗。”
“你知道齐羽死了之后，谁获利最大么？”
“管我鸟事。”
“你看你这个同志啊，有点上进心行不行啊，我都替你着急。看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得，让爷来调教调教你。解家，知道么？”
“这不是最近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大集团么？怎么啦？”
“你看你那个猪脑子，还干这行，趁早回家种地得了。现在这世道，没有个黑白两道通吃的本事，敢把生意做这么大？你TM真傻啊还是没脑子啊？我告诉你，不说别的，解家上任当家解连环，跟咱的吴三狐狸关系那可不一般。”
“那也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的当家不是他儿子么？”
“你还知道，我还以为你脖子上的那玩意是摆设呢？这不，吴三爷壮烈牺牲，陈皮阿四顶上了，陈家，就要跟解家一争高下了。”
黎簇愣了一下，自己果真是猪脑子，居然没想到堂堂的警【簇邪万岁】察局长居然跟黑道有扯不清的关系。“然后？”
“然后属于解家势力的齐羽就被清剿了，问题是，他的盘口都归了谁呢？”
“那些毒【簇邪万岁】品不是都被销毁了么？”
老黄怜悯的笑了，“你以为齐羽就这么大本事么？那么点货，你觉得他拿得出手么？”
黎簇愣愣的回想当时的情景，可不论怎样，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笑容夺去。
“所以，那些货，都归了谁？”
黎簇突然懂了。
3．
终于解脱了。
身体仿佛失重一般落向地面，大脑脱离身体，血液像美丽的花朵次第开放。
男子在身体坠落到地面之前，看了一眼凶手的脸。
他突然觉得很安心。
太好了，如果能被你所杀。
太好了，最后在你的手中结束。
太好了，我终于——
这样想着的男子，微微笑了。
4.
黎簇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要不然就是这整个世界疯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劲头，各方打听齐羽的遗物。途径不可取，但结果令人满意。他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面找到了厚厚几大本笔记。
黎簇小心的避开人群，将这些厚重的笔记搬运到自己所住的小破屋里面，准备有时间了一定要仔细看看。
这种少年般的莽撞行为激起了他内心尘封许久的热血。
他本来就是个所谓的刺儿头，小时候没少给爹妈惹事。后来凭借着老爹的公务员身份，在警【簇邪万岁】局找了个地方呆着，虽然收入不高，但也算安稳些。黎簇花钱没概念，月底钱包总是告急，又碍着脸面不愿意跟家里要钱，于是在一次阴差阳错下走上了小白脸这样的不归路。
不过是资源合理利用罢了。那些有钱的老女人愿意出钱，他愿意出卖感情而已，双方都表示心甘情愿，何乐而不为？
但是他烦了，累了，倦了，他不想再去低声下去的哄那些恶心做作的老女人，那些人的每一块赘肉每一道皱纹都让他作呕。可是他放不下，他无法忍受，没有那些女人，他这种高消费的生活根本不可能继续下去。
于是他只能跟生活讲和。
可是齐羽最后那个笑容太过于神秘诱惑，他为某种隐秘的原因而快乐。黎簇不能忍受，这种人渣，这种坏事干尽的人怎么配这么快乐！
明明自己，明明自己必须要这样痛苦的活着。
够了。
于是他要找出齐羽的秘密，然后狠狠的嘲笑他，鄙夷他，唾弃他。
……说不定，自己，也能像他那样解脱也说不定。
他用手翻开尘封的往事。
“所以，那些货，都归了谁？”
黎簇突然懂了。
3．
终于解脱了。
身体仿佛失重一般落向地面，大脑脱离身体，血液像美丽的花朵次第开放。
男子在身体坠落到地面之前，看了一眼凶手的脸。
他突然觉得很安心。
太好了，如果能被你所杀。
太好了，最后在你的手中结束。
太好了，我终于——
这样想着的男子，微微笑了。
4.
黎簇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要不然就是这整个世界疯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劲头，各方打听齐羽的遗物。途径不可取，但结果令人满意。他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面找到了厚厚几大本笔记。
黎簇小心的避开人群，将这些厚重的笔记搬运到自己所住的小破屋里面，准备有时间了一定要仔细看看。
这种少年般的莽撞行为激起了他内心尘封许久的热血。
他本来就是个所谓的刺儿头，小时候没少给爹妈惹事。后来凭借着老爹的公务员身份，在警【簇邪万岁】局找了个地方呆着，虽然收入不高，但也算安稳些。黎簇花钱没概念，月底钱包总是告急，又碍着脸面不愿意跟家里要钱，于是在一次阴差阳错下走上了小白脸这样的不归路。
不过是资源合理利用罢了。那些有钱的老女人愿意出钱，他愿意出卖感情而已，双方都表示心甘情愿，何乐而不为？
但是他烦了，累了，倦了，他不想再去低声下去的哄那些恶心做作的老女人，那些人的每一块赘肉每一道皱纹都让他作呕。可是他放不下，他无法忍受，没有那些女人，他这种高消费的生活根本不可能继续下去。
于是他只能跟生活讲和。
可是齐羽最后那个笑容太过于神秘诱惑，他为某种隐秘的原因而快乐。黎簇不能忍受，这种人渣，这种坏事干尽的人怎么配这么快乐！
明明自己，明明自己必须要这样痛苦的活着。
够了。
于是他要找出齐羽的秘密，然后狠狠的嘲笑他，鄙夷他，唾弃他。
……说不定，自己，也能像他那样解脱也说不定。
他用手翻开尘封的往事。
5.
【齐羽日记】
我觉得，人生最大的不幸，在于你认识了一个损友。
更不幸的是，这个损友从小跟你玩到大。现在居然还住一个宿舍。
苍天，大地，我上辈子做了什么造孽的事，你要这样惩罚我。还是说老痒上辈子是个妹子，而我始乱终弃？
老痒，不是我想吐槽你的审美水平。这次的比上次的还不如。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外贸协会的人，但是，这次这个直接激动到握着我的手，这样真的可以么？
约会，我觉得是通往结婚道路的最佳途径，但是，三个人约会，这个不叫约会。下次如果再在别的女生面前说我跟你经常一起睡，我就打你。真的打死你。
……
这之后很多页貌似都发黄发脆，看来是很久以前写的了。
黎簇没心情看齐羽这些应该是学生时代的吐槽。他接着往下翻，突然脖子凉凉的。他转过身去。
齐羽的脸，正对着他。可是只有一张脸。
“啊——”
还是那片原野，不过，原先鲜红的花朵变成了白骨。黎簇的腿陷在其中难以行走，他试着挣脱，却发现他的双腿被一双双只剩骨节的手抓住。一个腐烂了半边的头颅想要啃食他的皮肉，黎簇迅速掏出了佩枪，精准的将子弹送入了它的右眼眶。
然后他看见自己的老爹缺了半边脸，张开血肉模糊的嘴唇，朝着他咬下去。周围的头骨一个个抬起头，他看见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只不过是腐烂程度的区别。
所有的骨头，都开始了进食。嘎吱嘎吱嘎吱嘎吱，那是骨头，牙齿，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嘎吱嘎吱嘎吱，像一个昆虫在咀嚼树叶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啊，肠子，被拽出来了。
黎簇的皮肉被一块块咬下来，他甚至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手指在一张嘴里面咀嚼。
那是，那个男人。
他依旧抽着烟，看着黎簇，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看。
黎簇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叫：“救救我！”
“救救我！齐羽！”
男人终于将他浅褐色的瞳孔聚焦在他身上。
“我不是齐羽，我叫吴邪。”
6.
他说他叫吴邪。
可是那张脸，明明就是齐羽。黎簇可以肯定，就算他现在并没有挂着那次的笑容，但那双眼睛，永远在看你，却又不在看你的眼睛已经向所有人透露了他的身份。
那就是齐爷，隶属解家的大毒【簇邪万岁】枭。
黎簇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7.
张起灵的早晨从一个简单的水煮蛋开始。并不是说他自己的自我生存能力有何缺陷，只是水煮蛋在补充营养的同时，在所有烹饪方法中是热量最低的。
他信奉节食能让人的欲望降低。六根不净，自是多烦扰。
曾经欧洲风行一时的理性主义虽然现在已经不被提倡，但张起灵依然故我的坚持着自己小小的信仰。如果说这也算信仰的话。
他想起那个人的眉眼，气息。就如同以前许许多多的日子一样，他站在这里，看着你，又像没看着你。
有些时候，截肢的病人还会感觉到自己失去的部分，那种症状叫做幻肢。
吴邪是张起灵的一只幻肢而已。它存在于过去，是被未来舍弃的部分。只活在记忆里面的幽灵，终究会被现实所抹杀。他需要的，仅仅是时间。
他不断的对自己重复，那是你的幻觉，回到现实中来。你是鬼，你是怪物，是不配得到人类情感的机械。身为机械，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他要学着忘记曾经学到的感情，曾经学到的留恋，曾经接触到的温暖。因为那被判断为不需要的，于是就属于应该被舍弃的一类。
张起灵站在镜子面前，里面是一个浅色瞳孔的男人。那个人在看他，又没在看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在看。
然后男人笑了，张起灵也扬起一个嘴角，与此同时，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伸出去，却只能停留在冰冷的表面。
“救救我！齐羽！”
男人终于将他浅褐色的瞳孔聚焦在他身上。
“我不是齐羽，我叫吴邪。”
6.
他说他叫吴邪。
可是那张脸，明明就是齐羽。黎簇可以肯定，就算他现在并没有挂着那次的笑容，但那双眼睛，永远在看你，却又不在看你的眼睛已经向所有人透露了他的身份。
那就是齐爷，隶属解家的大毒【簇邪万岁】枭。
黎簇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7.
张起灵的早晨从一个简单的水煮蛋开始。并不是说他自己的自我生存能力有何缺陷，只是水煮蛋在补充营养的同时，在所有烹饪方法中是热量最低的。
他信奉节食能让人的欲望降低。六根不净，自是多烦扰。
曾经欧洲风行一时的理性主义虽然现在已经不被提倡，但张起灵依然故我的坚持着自己小小的信仰。如果说这也算信仰的话。
他想起那个人的眉眼，气息。就如同以前许许多多的日子一样，他站在这里，看着你，又像没看着你。
有些时候，截肢的病人还会感觉到自己失去的部分，那种症状叫做幻肢。
吴邪是张起灵的一只幻肢而已。它存在于过去，是被未来舍弃的部分。只活在记忆里面的幽灵，终究会被现实所抹杀。他需要的，仅仅是时间。
他不断的对自己重复，那是你的幻觉，回到现实中来。你是鬼，你是怪物，是不配得到人类情感的机械。身为机械，只要完成任务就好。
他要学着忘记曾经学到的感情，曾经学到的留恋，曾经接触到的温暖。因为那被判断为不需要的，于是就属于应该被舍弃的一类。
张起灵站在镜子面前，里面是一个浅色瞳孔的男人。那个人在看他，又没在看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在看。
然后男人笑了，张起灵也扬起一个嘴角，与此同时，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伸出去，却只能停留在冰冷的表面。
啊啊，果然还是不一样了吧。那个人，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他最后的表情，为什么要微笑呢。就像现在一样，对着自己，扯出一个又悲伤又快乐的笑容来。明明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笑啊。
自己，永远都不能明白那个男人吧。
8.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道路。这称为人们的生活之道，不可走歪，不可尝试另外的路，神明造人伊始，是为他们准备了合适的容器的。违背原本的道，自己本身也会被扭曲。
我的道，一开始就未曾正确。又或者是，我从未有过选择的机会。
9.
黎簇看着吴邪，吴邪也用那双色素淡薄的眼睛回望他。
他蹲下来，捡起黎簇散落在地面上的一截骨头，慢慢在手心把玩，仿佛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他突然开口：“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黎簇笑了：“你TM觉得我这样子怎么帮你。”
男子诧异的看着他，“你自己的妄念，我怎么能看见。”
突然白骨也好，疯狂的食人鬼也好，自己伸长到外面的眼珠也好，突然，都不见了。仿佛从未发生过。
黎簇站起来，向着这个曾经叱咤一方的男人走过去。
“你可以拒绝，但是我会一直跟着你。”男人抽着烟，乳白色的烟雾从他的手中宣泄而出。“直到你答应，或者疯掉。”他的表情很淡，却很认真。
黎簇忍耐着自己想杀了对方的冲动，那个人已经死了，不要冲动，黎簇。
“为什么是我？在我之前你找过几个人？”
“两个。一个自杀了，另一个被人杀了。”
“你TM疯了！”
“我是疯了，但是我知道我要什么。黎簇，帮我。”
黎簇伸出手去，狠狠地出拳。他的胸腔里燃烧着怒火，暴力是最好的宣泄。但在将要接触到吴邪的那一刹那，他恐惧的发现自己无法碰到对方的身体。
他最后的表情，为什么要微笑呢。就像现在一样，对着自己，扯出一个又悲伤又快乐的笑容来。明明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笑啊。
自己，永远都不能明白那个男人吧。
8.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道路。这称为人们的生活之道，不可走歪，不可尝试另外的路，神明造人伊始，是为他们准备了合适的容器的。违背原本的道，自己本身也会被扭曲。
我的道，一开始就未曾正确。又或者是，我从未有过选择的机会。
9.
黎簇看着吴邪，吴邪也用那双色素淡薄的眼睛回望他。
他蹲下来，捡起黎簇散落在地面上的一截骨头，慢慢在手心把玩，仿佛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
他突然开口：“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黎簇笑了：“你TM觉得我这样子怎么帮你。”
男子诧异的看着他，“你自己的妄念，我怎么能看见。”
突然白骨也好，疯狂的食人鬼也好，自己伸长到外面的眼珠也好，突然，都不见了。仿佛从未发生过。
黎簇站起来，向着这个曾经叱咤一方的男人走过去。
“你可以拒绝，但是我会一直跟着你。”男人抽着烟，乳白色的烟雾从他的手中宣泄而出。“直到你答应，或者疯掉。”他的表情很淡，却很认真。
黎簇忍耐着自己想杀了对方的冲动，那个人已经死了，不要冲动，黎簇。
“为什么是我？在我之前你找过几个人？”
“两个。一个自杀了，另一个被人杀了。”
“你TM疯了！”
“我是疯了，但是我知道我要什么。黎簇，帮我。”
黎簇伸出手去，狠狠地出拳。他的胸腔里燃烧着怒火，暴力是最好的宣泄。但在将要接触到吴邪的那一刹那，他恐惧的发现自己无法碰到对方的身体。
吴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应该感谢张起灵，如果不是他已经杀了我，现在死在这里的人就是你。”
黎簇的每一个细胞都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恐怖。那个人站在那里，浑身的威压已经让他无法直视，他相信男人的话，如果不是他已经死了，自己会怎么样一目了然。
是什么使得这样的人不能安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徘徊在这世上。不能生，不能死，无法碰触他人，也无法被人所碰触。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他，而他苦苦驻留在一个曾经熟悉的地方。
是为了报仇么？
男人缓缓将烟雾吐出，白色的丝缕在无垠的空间里肆意蜿蜒而上。
“我为什么要报仇？”
“那为什么——”
“我是有执念，不过是对于真相的执念。我要你找出所有一切，我活着没能找到的真相。”
“为什么是我。”
“这个世界不存在为什么，存在即合理。我找到你，或者你遇见我，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我们，只是沿着规律的足迹行走而已。”男人喃喃，“那个人太过于执着于我的幻影，因此听不见我的话。”
黎簇笑了，他说，“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黎簇的每一个细胞都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恐怖。那个人站在那里，浑身的威压已经让他无法直视，他相信男人的话，如果不是他已经死了，自己会怎么样一目了然。
是什么使得这样的人不能安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徘徊在这世上。不能生，不能死，无法碰触他人，也无法被人所碰触。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他，而他苦苦驻留在一个曾经熟悉的地方。
是为了报仇么？
男人缓缓将烟雾吐出，白色的丝缕在无垠的空间里肆意蜿蜒而上。
“我为什么要报仇？”
“那为什么——”
“我是有执念，不过是对于真相的执念。我要你找出所有一切，我活着没能找到的真相。”
“为什么是我。”
“这个世界不存在为什么，存在即合理。我找到你，或者你遇见我，在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我们，只是沿着规律的足迹行走而已。”男人喃喃，“那个人太过于执着于我的幻影，因此听不见我的话。”
黎簇笑了，他说，“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长寿_@懿妖邢……其他人我也记不住……@liminghuei@叛逆杀手sh@月无魇@煜轩娘@懿妖邢@精品重口味酱油@空阶冷雨
@吾辈叫云少@燃五@长寿_@水迁流萤 @_墨尔本翡翠 @莫莫の银坠子 @豆乳君
@起床气大魔王
最近人越来越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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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人越来越不中用……
10.
姜慧慧最近心情特别好，而能让一个20出头的女孩子这么高兴的，除了被人追，还是被人追。
更让她自豪的是，她的男朋友真是传说中的高帅富。他的侧脸，正脸，没一个角度不是完美的。最重要的是，他虽然话不多，但真的很体贴。
他们是在一家交友网站上面认识的，当时姜慧慧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被朋友怂恿上去，没想到会收获这么美好的邂逅。男子在见面的第二天就约她出去告白了，接着就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与约会。
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就算是女伴们的嫉妒也好，老板的无理取闹也好，或者是前几天遇见的怪事也好，都不再重要了。
“叮——”
门铃响了。
她亲爱的男人就站在门外。
“啊，阿坤你怎么这么晚才来，饭都凉了。”
男人轻柔的把手放在她的肩头，顺势向下滑到背部。
在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后，姜慧慧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男子平静安详的看着已经死去的女人，伸手在包里面掏出了一件闪着银光的东西。
11.
“赶紧过来，兄弟们开工了！”
离老远就能听到老黄的大嗓门在走到里面回荡。
黎簇吸着从街角买来的豆浆，含糊不清的回话：“嚷嚷什么嚷嚷什么，死人也能被你给吵醒了。爷听着呢，又调戏妇女被逮啦？”
“扯JB的蛋，你以为谁TM都跟你一个德行。赶紧把你那豆浆给捯饬完，省的一会儿去现场全给贡献了。”
“又TM哪不安生了啊？”黎簇赶紧三口把剩下的豆浆喝完，一边拿配枪一边跟上老黄。
“真TM晦气，一大早就遇见这种怪事。谁家姑娘这么遭罪，好好的被人给弄死了。这女孩儿身材还特好，那腿，又直又细——”
“说重点。”黎簇不耐烦的一脚踹上去。
“就是可惜，没有脸。哎，你说这真是造孽啊，死都不能死个整的。”
黎簇停住了，“等等，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没有脸？”
老黄没回头，压了压帽子，“你看见就知道了。”
曾经是脸部的地方只剩下一堆令人作呕的肉块，中央有突起的部分，说明这里是鼻子，在之下可以看见紧紧咬合的白齿。整个面部呈现出一幅红色与土黄色果冻状物体交织的奇妙景象。也许是不能忍受如此残忍的暴行吧，女子的手指紧紧攥起来，向上天发出无声的控诉。
黎簇曾经看过被剁成碎块的尸体，被车碾过的尸体，但这样奇怪死法的，倒还真是第一次见。他竭力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压下胃部泛酸的液体，转头悄悄问老黄：“死者名字是？”
老黄看起来同样不怎么好受：“小兔崽子，给你的资料没好好看么？这个人叫姜慧慧，22岁，大学刚毕业，现在在平治公司当文秘。”
黎簇才反应过来老黄之前递给他的是什么东西，急忙拿起来看。
老黄还在那唠唠叨叨：“你小子最近怎么回事啊？打电话找不到人，上班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心哪天让张队抓住，有你好受的。”
黎簇心里想着别的事，顺嘴反击：“得了吧，他？整个一大死神。平时咱们这国泰民安的，他一来就事儿没停过。”
话一出口，他突然注意到，这也许是个关键。
入夜，他将整个人都没在浴缸里，那个女人凄惨的死相还在自己脑海中徘徊不去。
他知道自己那过剩的同情心又在作祟，于是干脆不去管它，放任这种软弱的情感四处徘徊。资料上怎么写的？
对了，那个女人是平治公司的文秘，家不是本地，但是大学在这里读了四年。死亡时间大概是前天晚上7点到9点之间，胃里面还有残留的食物。她的同事之前约好了第二天来找她要资料，没想到打电话没人接，事情又急，只好叫了房东来开门。本打算找到资料就马上离开，没想到却发现了惨不忍睹的尸体。
“就是可惜，没有脸。哎，你说这真是造孽啊，死都不能死个整的。”
黎簇停住了，“等等，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没有脸？”
老黄没回头，压了压帽子，“你看见就知道了。”
曾经是脸部的地方只剩下一堆令人作呕的肉块，中央有突起的部分，说明这里是鼻子，在之下可以看见紧紧咬合的白齿。整个面部呈现出一幅红色与土黄色果冻状物体交织的奇妙景象。也许是不能忍受如此残忍的暴行吧，女子的手指紧紧攥起来，向上天发出无声的控诉。
黎簇曾经看过被剁成碎块的尸体，被车碾过的尸体，但这样奇怪死法的，倒还真是第一次见。他竭力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压下胃部泛酸的液体，转头悄悄问老黄：“死者名字是？”
老黄看起来同样不怎么好受：“小兔崽子，给你的资料没好好看么？这个人叫姜慧慧，22岁，大学刚毕业，现在在平治公司当文秘。”
黎簇才反应过来老黄之前递给他的是什么东西，急忙拿起来看。
老黄还在那唠唠叨叨：“你小子最近怎么回事啊？打电话找不到人，上班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心哪天让张队抓住，有你好受的。”
黎簇心里想着别的事，顺嘴反击：“得了吧，他？整个一大死神。平时咱们这国泰民安的，他一来就事儿没停过。”
话一出口，他突然注意到，这也许是个关键。
入夜，他将整个人都没在浴缸里，那个女人凄惨的死相还在自己脑海中徘徊不去。
他知道自己那过剩的同情心又在作祟，于是干脆不去管它，放任这种软弱的情感四处徘徊。资料上怎么写的？
对了，那个女人是平治公司的文秘，家不是本地，但是大学在这里读了四年。死亡时间大概是前天晚上7点到9点之间，胃里面还有残留的食物。她的同事之前约好了第二天来找她要资料，没想到打电话没人接，事情又急，只好叫了房东来开门。本打算找到资料就马上离开，没想到却发现了惨不忍睹的尸体。
黎簇突然有点可怜那个第一发现者了。那个叫云彩的小姑娘也是倒霉，碰上这么一件事，估计几个月晚上都睡不踏实吧。
他将头沉入温热的水中，头发如同海藻一般飘荡。
四周除了水，还是水。肺部的空气已经用完了，这样下去会死掉……他竭力想要逃离这里，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那双手的主人不停在禁锢着他的反抗，力气惊人的大。不行了……他乱踢乱撞，想要求得一丝生机，但都失败了。突然，他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一把从不离身的小刀，随即狠狠地朝着对方的身上捅去。
一刀，两刀，三刀……
水已经开始变成粉红色，而他机械的挪动着那把凶器。
男子松开手，毫无生气的沉下去，而他也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看见了男人的脸。
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的。
吴邪依然坐在树下，仿佛他天生就应该如此的沉默。他单薄的背影与整个画面融成一体，唯一的色彩就是他冰冷的嘴唇。
黎簇浑身冰凉，抖成一个筛糠。
半响，他才有力气说话。
“我刚刚，杀了我自己。”
“我知道。”
黎簇猛的抬起头，“你TM怎么会知道那种感觉！快要死掉的感觉！被自己杀掉的感觉！”
吴邪看着他，却又没有看着任何东西：“我当然知道。”
“……因为，那是我的记忆。”
他将头沉入温热的水中，头发如同海藻一般飘荡。
四周除了水，还是水。肺部的空气已经用完了，这样下去会死掉……他竭力想要逃离这里，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那双手的主人不停在禁锢着他的反抗，力气惊人的大。不行了……他乱踢乱撞，想要求得一丝生机，但都失败了。突然，他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一把从不离身的小刀，随即狠狠地朝着对方的身上捅去。
一刀，两刀，三刀……
水已经开始变成粉红色，而他机械的挪动着那把凶器。
男子松开手，毫无生气的沉下去，而他也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看见了男人的脸。
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的。
吴邪依然坐在树下，仿佛他天生就应该如此的沉默。他单薄的背影与整个画面融成一体，唯一的色彩就是他冰冷的嘴唇。
黎簇浑身冰凉，抖成一个筛糠。
半响，他才有力气说话。
“我刚刚，杀了我自己。”
“我知道。”
黎簇猛的抬起头，“你TM怎么会知道那种感觉！快要死掉的感觉！被自己杀掉的感觉！”
吴邪看着他，却又没有看着任何东西：“我当然知道。”
“……因为，那是我的记忆。”
12.
男子一个人行走在路上。在这样的夜里，最好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暗让他隐匿，寒冷让他清醒，而罪恶就滋生于无光的温床。
他厌恶的抬头瞅了眼月亮。
太过明亮了。
这样刺眼的光线不适合它，做好一个月亮的本分首要就是要懂得低调。
月亮不理会他，依旧搔首弄姿的展现自己的光线。
东西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怎么回事？谁把他拿走了？明明在这里的！
他确定他将那些东西放在这里了啊！
男子的额头出现大颗大颗的汗水。
事关重大，他必须……
一个黑影默默的站在男子的背后。
男子还没来得及回头，黑影手上的重物就落在了他毫无防备的后脑勺上。
13.
第二具尸体。同样被人剥去了脸皮。
黎簇惊奇的发现尸体所在的位置，居然就是自己发现吴邪笔记的地方。曾经破旧的出租屋现在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几辆警【簇邪万岁】车就停在外面待命。
就在那里，自己第一次跟那个男人说了话。
现在想起来，感觉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男人的忧伤，那个男人的笑容，那个男人的寂寞，那个男人的执着，正在以肉眼不可看见的速度一步步侵蚀自己的身体以及灵魂。
黎簇摇摇头，这是禁忌的。只要自己帮这个亡灵完成他所要求的事，一切都会结束。他会再次返回自己平凡无波的生活，而吴邪了却心愿也应该不会再纠缠他了吧。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相遇了，也不过是分离的前奏。
“这次是谁？”
“死者名叫解元，43岁，是红石厂的财务总监。”
“死亡时间？第一发现人是谁？”
“死亡时间目前还没能推断的非常精确，但是可以大概确定在21日晚到22日早上之间。第一发现人是这个屋子的房东。”
黎簇一进去，就听见张起灵公式化的对白。
这个人很奇怪，黎簇从看到他第一眼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原因了。
张起灵没有感情。
他太过于完美，一举一动都是标准动作。这样的人像是个机械，只会按照使用说明书上的文字去运转，任何外物对他而言都是虚妄的。他不需要人类的情感这样软弱而且不确定的零件，于是在设计的伊始就将其决绝的舍弃了。
黎簇打了个寒颤。张起灵，真是个怪物。
没有心的怪物。
男子的脸皮被仔仔细细剥下来，跟上一个女性死因不同，这次是由于后脑被重物撞击，大面积出血导致死亡。相同的是，两人的脸都被小心剥下来，是凶手带走了么？
黎簇想不通凶手这么做的理由。一般人在杀人之后还会有余力去干这种事么?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立即跑路么？那么，犯人不惜冒着被抓住的危险还要如此是为什么？
啊，越来越复杂了啊。明明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案子已经成立了重【簇邪万岁】案组，多得是人去操心。自己还是想想吴邪的事情吧。
他走出房间。
14.
男人的家里面很空荡，除了必须的用具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人类在极简单的条件下，灵魂会更加充实。外在的事物会搅乱内心，因此将多出来的全部剔除消灭。
他不喝茶，不喝饮料，不喝咖啡，不喝酒。只食用仅能维持生命的量。欲望是罪，是人类生来贪婪的天性所结出最完美的果实。
他一直是个自律的人。
规则对于世界是必须的，而他则是世界选出维护规则的人。触犯规则的犯人，只有接受惩罚。
这是世界赋予他的使命，他是神的使者。
杀人是罪，杀人者是罪人，无论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装饰，腐败的东西是不会变好的。他愿意向神灵祭献自己的灵魂，来换取正义的重现。
杀戮，有时候是必须的。
他又看了一眼镜子，齐羽——不，应该是吴邪，在看他。
他将脸贴上镜子光滑的表面，虔诚无比的吻了吻亡灵。
他说，“亲爱的，你只有死了，我才能爱你。”
“现在，我要去肃清这个污秽的世间了。”
“死亡时间目前还没能推断的非常精确，但是可以大概确定在21日晚到22日早上之间。第一发现人是这个屋子的房东。”
黎簇一进去，就听见张起灵公式化的对白。
这个人很奇怪，黎簇从看到他第一眼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原因了。
张起灵没有感情。
他太过于完美，一举一动都是标准动作。这样的人像是个机械，只会按照使用说明书上的文字去运转，任何外物对他而言都是虚妄的。他不需要人类的情感这样软弱而且不确定的零件，于是在设计的伊始就将其决绝的舍弃了。
黎簇打了个寒颤。张起灵，真是个怪物。
没有心的怪物。
男子的脸皮被仔仔细细剥下来，跟上一个女性死因不同，这次是由于后脑被重物撞击，大面积出血导致死亡。相同的是，两人的脸都被小心剥下来，是凶手带走了么？
黎簇想不通凶手这么做的理由。一般人在杀人之后还会有余力去干这种事么?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立即跑路么？那么，犯人不惜冒着被抓住的危险还要如此是为什么？
啊，越来越复杂了啊。明明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案子已经成立了重【簇邪万岁】案组，多得是人去操心。自己还是想想吴邪的事情吧。
他走出房间。
14.
男人的家里面很空荡，除了必须的用具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人类在极简单的条件下，灵魂会更加充实。外在的事物会搅乱内心，因此将多出来的全部剔除消灭。
他不喝茶，不喝饮料，不喝咖啡，不喝酒。只食用仅能维持生命的量。欲望是罪，是人类生来贪婪的天性所结出最完美的果实。
他一直是个自律的人。
规则对于世界是必须的，而他则是世界选出维护规则的人。触犯规则的犯人，只有接受惩罚。
这是世界赋予他的使命，他是神的使者。
杀人是罪，杀人者是罪人，无论用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装饰，腐败的东西是不会变好的。他愿意向神灵祭献自己的灵魂，来换取正义的重现。
杀戮，有时候是必须的。
他又看了一眼镜子，齐羽——不，应该是吴邪，在看他。
他将脸贴上镜子光滑的表面，虔诚无比的吻了吻亡灵。
他说，“亲爱的，你只有死了，我才能爱你。”
“现在，我要去肃清这个污秽的世间了。”
15.
黎簇最近都没有去女人那里，相反，他安安静静的浏览着吴邪留下来的笔记。笔记的前面几篇都很有学生时代的纯真不羁，看的黎簇不知不觉也微微扬起了嘴角，更甚者，他甚至能够与其深有戚戚焉。
感觉跟自己很像的一个少年，拥抱着未来，怀揣着梦想。谁知道，写下这些笔记的青涩少年最后一个人没入黑暗，最终被其吞噬。
……跟自己很像……很像……
等等！
自己并不是因为怀念还在读书的日子而觉得这本笔记描述的场景很熟悉。而是……吴邪……根本就是和自己上的同一种学校！
他……上的是……
警【簇邪王道】校。
如果自己的推理正确的话，按照这样的发展，吴邪将会成为一名人民公仆而不是大毒【簇邪王道】枭。那么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他舍弃原本的人生，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接着翻那些陈年的记忆。
【吴邪笔记】
期末考试，老痒个二货真是把自己二的精神发扬光大了。居然问我今天要考试？算了，他那德行要能毕业也算是种能耐。
下午三叔带着潘子过来找我，大包小包的吃的用的给拎了不少。身为警【簇邪王道】察局长，他这三天两头的看**子过得也太闲了吧？来看我就看我吧，还要神神秘秘的，生怕别人看见，难不成他以为他大侄子我是那种会仗着自己三叔是警【簇邪王道】察局长就耀武扬威不成？真是的，我爸妈还一百万个不同意我报警【簇邪王道】校呢。
……
今天在路边上捡到一个流浪汉。说是捡，其实也算是各种阴差阳错之下出现的必然结果。他无处可去也不认识谁，貌似还是个聋哑人。不过根据我对他连比带划了半天还是有反应这一点看来，他智力上没有多大障碍。
老痒坚持要把他送到救助中心去，我拒绝了。一个阿姨家的小孩走失，我去过那里，因此直到那里面都是什么样子。这个人既然向我伸出了手，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来历他的年纪，但是我知道，这个人需要我。我带着他理发买衣服，好歹能看出来是个正常人了。不过这个家伙还真帅，让我心里有点小嫉妒。但是后来一想，人家就长得好点，你爹妈健在吃用不愁，不比他强多了？马上心里就平衡了。
不过，我还真是的，居然会嫉妒一个残疾人。
……
后来我们还是不知道小哥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张。反正叫小哥就知道是他了，我跟老痒也懒得改。幸好我们屋原先只有两个人住，挤挤还是能给小哥蹭出来点地方的。老痒这个没有兄弟义气的混蛋，每次都说自己睡相不好，让小哥跟我挤一张床。他睡相不好？！一沾枕头就人事不知的货好么！？小哥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心思细腻，怕是知道老痒对他心里有些芥蒂，每次做事都小心翼翼的。我看了他这样心里就一阵难受，不知道他之前遭受过怎样的对待，才有现在这份处处寄人篱下的心境。
……
老痒很顺利的进入了三叔所在的警【簇邪王道】局。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跟三叔的关系，但是还是做了最大限度的保密。老痒是一队的人，而我没有被分到任何一个队伍中去。成绩发布的时候，我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反反复复找了好几遍，“吴邪”这两个字都没有出现在榜单上。
我去找了校长，但却被告知他不在。
然后我直接拨通了三叔的电话。三叔沉默了很久，才要我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屋等他。这很奇怪，因为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去这种地方的人。比起风雅的咖啡店，三叔这种大老粗更适合街边的大排档吃酒喝肉。
……
原来这一开始就是一个为我设计好的圈套。吴邪这个存在，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对于父母，我是听话的儿子；对于老痒，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对于同期同学，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对于小哥，我是一个好心人；而对于三叔跟他的计划参与者，我只是一把启动潘多拉的钥匙。
曾经损坏的东西不可能恢复原样，他只能以人们期待的方式勉强存在一个形式而已。又或者连一个形式也没有，仅仅用最普通的破碎张扬着他逝去的荣光。
而现在，我被人强行扭曲了本来的道路——不，是走上了早已设计好的道路。
看到这里，黎簇的思绪被一阵铃声所打断。
“喂——”
“黎簇，你最近怎么也不过来了啊，人家好想你的说~”
“乖，最近世道不太平，我手上还有一堆事情呢。过两天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就去啊。”骗人的，自己根本不会去。大概，要等手头紧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想要接着往下看，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灿烂的花海中。风把男人的衣服灌满，张成一对羽翼的样子。
黎簇走上前去：“你以前是个警【簇邪王道】察？”
男人转过身，随手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我上学的时候，看见这样子美丽的花朵，总是在想，如果牺牲了，坟墓上要种满它。可是总是不知道花的名字是什么。后来有个人告诉我，这叫做葱莲。”
黎簇盯着他：“你以前是个警【簇邪王道】察？”
“你知道吗，所有的花都是美丽的。我曾经看过家里面养的一盆仙人球开出的白色花朵，很大很好看，但是一个小时之后就败了。长大后自己在百科图鉴上找到了，原来那就是我一直想看的昙花啊。”
黎簇吼出声来：“你TM以前是个警【簇邪王道】察？！”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在舍弃一些东西，去换回另外一些。说不定你想要的，早就已经得到了。”
“告诉我，你以前到底是不是个警【簇邪王道】察？！”
吴邪笑了。
“我，本来是可以当警【簇邪王道】察的。但是，一天也没有当上。”
……
后来我们还是不知道小哥叫什么，只知道他姓张。反正叫小哥就知道是他了，我跟老痒也懒得改。幸好我们屋原先只有两个人住，挤挤还是能给小哥蹭出来点地方的。老痒这个没有兄弟义气的混蛋，每次都说自己睡相不好，让小哥跟我挤一张床。他睡相不好？！一沾枕头就人事不知的货好么！？小哥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心思细腻，怕是知道老痒对他心里有些芥蒂，每次做事都小心翼翼的。我看了他这样心里就一阵难受，不知道他之前遭受过怎样的对待，才有现在这份处处寄人篱下的心境。
……
老痒很顺利的进入了三叔所在的警【簇邪王道】局。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跟三叔的关系，但是还是做了最大限度的保密。老痒是一队的人，而我没有被分到任何一个队伍中去。成绩发布的时候，我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反反复复找了好几遍，“吴邪”这两个字都没有出现在榜单上。
我去找了校长，但却被告知他不在。
然后我直接拨通了三叔的电话。三叔沉默了很久，才要我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屋等他。这很奇怪，因为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会去这种地方的人。比起风雅的咖啡店，三叔这种大老粗更适合街边的大排档吃酒喝肉。
……
原来这一开始就是一个为我设计好的圈套。吴邪这个存在，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对于父母，我是听话的儿子；对于老痒，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对于同期同学，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对于小哥，我是一个好心人；而对于三叔跟他的计划参与者，我只是一把启动潘多拉的钥匙。
曾经损坏的东西不可能恢复原样，他只能以人们期待的方式勉强存在一个形式而已。又或者连一个形式也没有，仅仅用最普通的破碎张扬着他逝去的荣光。
而现在，我被人强行扭曲了本来的道路——不，是走上了早已设计好的道路。
看到这里，黎簇的思绪被一阵铃声所打断。
“喂——”
“黎簇，你最近怎么也不过来了啊，人家好想你的说~”
“乖，最近世道不太平，我手上还有一堆事情呢。过两天等这件事告一段落就去啊。”骗人的，自己根本不会去。大概，要等手头紧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想要接着往下看，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灿烂的花海中。风把男人的衣服灌满，张成一对羽翼的样子。
黎簇走上前去：“你以前是个警【簇邪王道】察？”
男人转过身，随手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我上学的时候，看见这样子美丽的花朵，总是在想，如果牺牲了，坟墓上要种满它。可是总是不知道花的名字是什么。后来有个人告诉我，这叫做葱莲。”
黎簇盯着他：“你以前是个警【簇邪王道】察？”
“你知道吗，所有的花都是美丽的。我曾经看过家里面养的一盆仙人球开出的白色花朵，很大很好看，但是一个小时之后就败了。长大后自己在百科图鉴上找到了，原来那就是我一直想看的昙花啊。”
黎簇吼出声来：“你TM以前是个警【簇邪王道】察？！”
“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是在舍弃一些东西，去换回另外一些。说不定你想要的，早就已经得到了。”
“告诉我，你以前到底是不是个警【簇邪王道】察？！”
吴邪笑了。
“我，本来是可以当警【簇邪王道】察的。但是，一天也没有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