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瑜\/文】梦醒犹觉衾寒（现代，网配，HE）
小孩儿上初中了。
幸运的是，他们俩还是同班。
周瑜会在孙策同女班长调笑的时候，悄悄捏紧了拳头。这大概是只有他自己和我才知道一个小秘密。
不，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开始担心他会陷进去。
平淡无奇地渡过了初一，迎来了初二。
意料之外而情理之中，我一直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这是孙策不所知道的。
那天半夜，我看到周瑜起床去洗裤子了。
嗯，青春期的男孩子总会有嘛。可是我却完全提不起任何吐槽的兴趣，反而心头一沉。
他再到床上躺着，胸口不定地起伏着，两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指关节已然泛白，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被子的话他会将自己的手心抓破。周瑜一开始只是死咬着下唇，可还是有几丝嘶哑的低吟从喉间泄出。
后来，估计是实在忍不住了，他便放开了被子。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周瑜，也许是因为夜深怕吵到他人，虽然没有哭得声嘶力竭，一抽一抽地哽咽着，嘶哑的气音在这安静的空间内被无限放大，足够的撕心裂肺。眼泪像决了堤似的涌出，顺着眼角滑下，湿了半张脸和一大片的枕头。他不自觉地呢喃着：“孙策……”
“孙策……混蛋！…….”
“你究竟何德何能……你凭什么……凭什么！”
那语气中饱含了茫然和悲愤，此刻的周瑜就像是一只受了伤却无法报仇的小兽，只能自己泄恨，自己疗伤。
如果我不是知情人士的话，我一定会以为他口中的孙策是他的仇人而不是……心疼占据了我此刻的情绪，我想去安慰他，甚至是想去拥抱他，而我也的确这么做了。
然而，他听不见。
我的双手穿透了他的身体，触摸不到。
而剩下的，我能做到的，仅仅是悄无声息的陪伴而已。
没有人会知道，我多希望他只是年轻时的一时冲动。我亦是如此欺骗着自己，说服着自己。
可是，自打他出生起我就看着他了，我相信我对那孩子的了解绝不比他自己要少。周瑜不是个轻易动心的人，然而，一旦陷进去了，就是一生一世，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沉重枷锁。
其实，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该猜到的，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那时他还小，可能还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仅仅只对孙策一个人好。
孙策是周瑜的阳光。
虽然这话听起来非常肉麻，但我已经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书到用时方恨少”，说的大概就是我这种情况吧。
孙策在周瑜年幼时，最容易受伤害也是最为敏感的时候给了他温暖，而对于一个孤单的人来说，仅仅一丝，也足够了。
就是这一点点儿的温暖，从此周瑜便将孙策放在了心上。
给予孙策最大的包容，事事都将他摆在第一位，周瑜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被人看见，我不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最先向周瑜伸出手的人是我，情况会不会又有所不同？
他和那个人影越来越像，我都快要分不出来了。
可是，那又如何？
我看不出孙策的意思，老实说他对周瑜也比对任何人都要好，但也仅此而已了，想到到达喜欢的程度，又总是差了那么一小步。
我想自己是护短的，毕竟不希望自己看大的小孩儿一份真心附予流水。我不怕他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了才肯停下，怕只怕他就算是遍体鳞伤了也不肯回头。
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我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天色不早，用过晚饭后，孙策不得不跟着自家老爹回去。走之前还死死地握着咱家小孩儿的小爪子，依依不舍道：“我就住在你隔壁！”
周瑜愣了一下。他以为，这人这回走了之后会像其他小孩一样不愿再同自己玩耍了。
周瑜缓缓点了下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声问道：“你……不觉得我很无聊？”说完迅速别过脸，有些尴尬。
我特么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了这人小鬼大的家伙脸红害羞了！
“哈？”孙策满脸的问号，不解道，“无聊？你要是无聊这世界上就没有有趣儿的人了好么！”
我要给孙策的回答点三十二个赞。废话，我们家周瑜哪能跟那些愚蠢的地球人相比！
“噗——哈哈哈哈！……”周瑜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就那么扇呀扇，硬是把眼里的那点儿泪花给逼了回去。他笑得很灿烂，饶是本人，也很难看见他笑得如此阳光开朗。
“这……怎么了？”孙策依旧一头雾水。
周瑜擦了擦眼角，眸子水光潋滟，笑道：“没，你回家吧。有空我会去找你的。”
顿了顿，又开玩笑道：“到时候，可别为了躲我而装不在家啊。”
那一瞬间我被戳到虐点了。这娃儿究竟是有多让人心酸呢！你就算再缺安全感也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跟你一样大的熊孩子身上啊，明明就有成熟人士——我这个更好的选……
……好吧，我比孙策还要不靠谱。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高兴自己知道周瑜喜欢孙策这个秘密。我想起很多很多他们俩以前的时光，我希望这样快乐能一直持续，哪怕是最后俩人各自娶妻生子，这份友谊也会一直保持下去。
但在周瑜这边，这份情谊早已变了质，我理想中的结局从此是一去不复返了。
乐观一点儿，我可以期望着孙策亦是抱有同样的想法，只是尚未发现罢了。但是再深入去思考一下，又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有着至少百分之六十可能性的BE。
毕竟他们俩要真相互喜欢了，首先是得过父母那关吧。在天朝这个思想极度封建的国家，大多数父母是不会允许两个男子在一起的。
再来呢，就是社会的舆论了。要是顶得住还好，但万一……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语言的威力无穷大，它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还不见血。就算你是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也斗不过人家一竿子笔和一张嘴。
好了，实在不行两人归隐一下，生活过得穷苦一点儿，倒也还撑得过去。可是之后呢？一开始觉得新鲜，可以是情趣，但日子久了之后呢？娇生贵养的少爷们会受不住枯燥无味的生活，厌倦清贫，这种厌烦最终会压过爱情，最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争吵和矛盾…..
周瑜问过孙策，他的理想是什么。而孙策果然也没让我失望，给出的答案简直是屌炸天。
“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还一副“快来夸我”的样子，连我都忍不住想要一巴掌呼过去。
周瑜：“……”
我：……
“你能不能有点追求？”周瑜道：“重来！”
然后孙策这回的答案更加狂霸酷炫拽：“吃得更好，穿得更好，住得更好。”我觉着他内心肯定有个小人儿一副“你们这些愚蠢的地球人”的神色，猥琐地挖着鼻孔。
周瑜：“……”
我却已经连省略号都形容不了我微妙而复杂的内心了。
但是孙策接下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我再也笑不出来：“反正你以后的日子也少不了我，过得舒坦点儿有什么不好？”
我不敢去看周瑜的表情。
轮到孙策问时，周瑜却只是笑了笑，说还没想好。
孙策虽然不知道，但不代表我不清楚啊。
我听到周瑜的自言自语过。
“……孙策，我们寻一处安之宁地，过得虽然不如现在，但是自在逍遥。咱们都不娶妻，就这样守着各自过一辈子，你可愿？……”
这也是孙策不所知道的。
但是，周瑜不愧是周瑜，果然够沉得住气，从未表现出任何越界的行为举止，一憋就是好几年。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他们上大学。在那时，我几乎都要以为他们肯定没戏了。
人永远也不会料到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就像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一直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下去。
剧情来了一个神转折，呃，也不能说是“神”转折吧，毕竟这也算是情理之中。周瑜能憋这么久也是难为他了，一下子爆发开来连我都被吓到了。
不过这小子其实也挺热情的嘛，居然直接霸王硬上弓！
……虽然最后被吃干抹净的也是他。
呵呵，我该说是NO ZUO NO DIE么？
这憋屈的性格简直就跟渐离那混蛋一模一样……
等等，渐离？高渐离？
咦，我跟他很熟么？
我怎么不知道？
亏我还一直以为是个阳光开朗积极向上的青春美少男呢，敢情已经是一个适合手握烟斗面向夕阳留下一个苍凉而寂寥背影的老人家了呀！
……估计年岁还是跟周瑜那把琴差不多大的。
“一曲长河吟故人，空笑谈悲歌……”
故人何在？
幸运的是，他们俩还是同班。
周瑜会在孙策同女班长调笑的时候，悄悄捏紧了拳头。这大概是只有他自己和我才知道一个小秘密。
不，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开始担心他会陷进去。
平淡无奇地渡过了初一，迎来了初二。
意料之外而情理之中，我一直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这是孙策不所知道的。
那天半夜，我看到周瑜起床去洗裤子了。
嗯，青春期的男孩子总会有嘛。可是我却完全提不起任何吐槽的兴趣，反而心头一沉。
他再到床上躺着，胸口不定地起伏着，两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指关节已然泛白，我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被子的话他会将自己的手心抓破。周瑜一开始只是死咬着下唇，可还是有几丝嘶哑的低吟从喉间泄出。
后来，估计是实在忍不住了，他便放开了被子。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周瑜，也许是因为夜深怕吵到他人，虽然没有哭得声嘶力竭，一抽一抽地哽咽着，嘶哑的气音在这安静的空间内被无限放大，足够的撕心裂肺。眼泪像决了堤似的涌出，顺着眼角滑下，湿了半张脸和一大片的枕头。他不自觉地呢喃着：“孙策……”
“孙策……混蛋！…….”
“你究竟何德何能……你凭什么……凭什么！”
那语气中饱含了茫然和悲愤，此刻的周瑜就像是一只受了伤却无法报仇的小兽，只能自己泄恨，自己疗伤。
如果我不是知情人士的话，我一定会以为他口中的孙策是他的仇人而不是……心疼占据了我此刻的情绪，我想去安慰他，甚至是想去拥抱他，而我也的确这么做了。
然而，他听不见。
我的双手穿透了他的身体，触摸不到。
而剩下的，我能做到的，仅仅是悄无声息的陪伴而已。
没有人会知道，我多希望他只是年轻时的一时冲动。我亦是如此欺骗着自己，说服着自己。
可是，自打他出生起我就看着他了，我相信我对那孩子的了解绝不比他自己要少。周瑜不是个轻易动心的人，然而，一旦陷进去了，就是一生一世，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沉重枷锁。
其实，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该猜到的，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那时他还小，可能还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仅仅只对孙策一个人好。
孙策是周瑜的阳光。
虽然这话听起来非常肉麻，但我已经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书到用时方恨少”，说的大概就是我这种情况吧。
孙策在周瑜年幼时，最容易受伤害也是最为敏感的时候给了他温暖，而对于一个孤单的人来说，仅仅一丝，也足够了。
就是这一点点儿的温暖，从此周瑜便将孙策放在了心上。
给予孙策最大的包容，事事都将他摆在第一位，周瑜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被人看见，我不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最先向周瑜伸出手的人是我，情况会不会又有所不同？
他和那个人影越来越像，我都快要分不出来了。
可是，那又如何？
我看不出孙策的意思，老实说他对周瑜也比对任何人都要好，但也仅此而已了，想到到达喜欢的程度，又总是差了那么一小步。
我想自己是护短的，毕竟不希望自己看大的小孩儿一份真心附予流水。我不怕他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了才肯停下，怕只怕他就算是遍体鳞伤了也不肯回头。
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我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天色不早，用过晚饭后，孙策不得不跟着自家老爹回去。走之前还死死地握着咱家小孩儿的小爪子，依依不舍道：“我就住在你隔壁！”
周瑜愣了一下。他以为，这人这回走了之后会像其他小孩一样不愿再同自己玩耍了。
周瑜缓缓点了下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低声问道：“你……不觉得我很无聊？”说完迅速别过脸，有些尴尬。
我特么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了这人小鬼大的家伙脸红害羞了！
“哈？”孙策满脸的问号，不解道，“无聊？你要是无聊这世界上就没有有趣儿的人了好么！”
我要给孙策的回答点三十二个赞。废话，我们家周瑜哪能跟那些愚蠢的地球人相比！
“噗——哈哈哈哈！……”周瑜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就那么扇呀扇，硬是把眼里的那点儿泪花给逼了回去。他笑得很灿烂，饶是本人，也很难看见他笑得如此阳光开朗。
“这……怎么了？”孙策依旧一头雾水。
周瑜擦了擦眼角，眸子水光潋滟，笑道：“没，你回家吧。有空我会去找你的。”
顿了顿，又开玩笑道：“到时候，可别为了躲我而装不在家啊。”
那一瞬间我被戳到虐点了。这娃儿究竟是有多让人心酸呢！你就算再缺安全感也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跟你一样大的熊孩子身上啊，明明就有成熟人士——我这个更好的选……
……好吧，我比孙策还要不靠谱。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高兴自己知道周瑜喜欢孙策这个秘密。我想起很多很多他们俩以前的时光，我希望这样快乐能一直持续，哪怕是最后俩人各自娶妻生子，这份友谊也会一直保持下去。
但在周瑜这边，这份情谊早已变了质，我理想中的结局从此是一去不复返了。
乐观一点儿，我可以期望着孙策亦是抱有同样的想法，只是尚未发现罢了。但是再深入去思考一下，又发现这其实是一个有着至少百分之六十可能性的BE。
毕竟他们俩要真相互喜欢了，首先是得过父母那关吧。在天朝这个思想极度封建的国家，大多数父母是不会允许两个男子在一起的。
再来呢，就是社会的舆论了。要是顶得住还好，但万一……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语言的威力无穷大，它能够杀人于无形之中，还不见血。就算你是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也斗不过人家一竿子笔和一张嘴。
好了，实在不行两人归隐一下，生活过得穷苦一点儿，倒也还撑得过去。可是之后呢？一开始觉得新鲜，可以是情趣，但日子久了之后呢？娇生贵养的少爷们会受不住枯燥无味的生活，厌倦清贫，这种厌烦最终会压过爱情，最后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争吵和矛盾…..
周瑜问过孙策，他的理想是什么。而孙策果然也没让我失望，给出的答案简直是屌炸天。
“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还一副“快来夸我”的样子，连我都忍不住想要一巴掌呼过去。
周瑜：“……”
我：……
“你能不能有点追求？”周瑜道：“重来！”
然后孙策这回的答案更加狂霸酷炫拽：“吃得更好，穿得更好，住得更好。”我觉着他内心肯定有个小人儿一副“你们这些愚蠢的地球人”的神色，猥琐地挖着鼻孔。
周瑜：“……”
我却已经连省略号都形容不了我微妙而复杂的内心了。
但是孙策接下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我再也笑不出来：“反正你以后的日子也少不了我，过得舒坦点儿有什么不好？”
我不敢去看周瑜的表情。
轮到孙策问时，周瑜却只是笑了笑，说还没想好。
孙策虽然不知道，但不代表我不清楚啊。
我听到周瑜的自言自语过。
“……孙策，我们寻一处安之宁地，过得虽然不如现在，但是自在逍遥。咱们都不娶妻，就这样守着各自过一辈子，你可愿？……”
这也是孙策不所知道的。
但是，周瑜不愧是周瑜，果然够沉得住气，从未表现出任何越界的行为举止，一憋就是好几年。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他们上大学。在那时，我几乎都要以为他们肯定没戏了。
人永远也不会料到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就像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一直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下去。
剧情来了一个神转折，呃，也不能说是“神”转折吧，毕竟这也算是情理之中。周瑜能憋这么久也是难为他了，一下子爆发开来连我都被吓到了。
不过这小子其实也挺热情的嘛，居然直接霸王硬上弓！
……虽然最后被吃干抹净的也是他。
呵呵，我该说是NO ZUO NO DIE么？
这憋屈的性格简直就跟渐离那混蛋一模一样……
等等，渐离？高渐离？
咦，我跟他很熟么？
我怎么不知道？
亏我还一直以为是个阳光开朗积极向上的青春美少男呢，敢情已经是一个适合手握烟斗面向夕阳留下一个苍凉而寂寥背影的老人家了呀！
……估计年岁还是跟周瑜那把琴差不多大的。
“一曲长河吟故人，空笑谈悲歌……”
故人何在？
》》》
Part.4
十载茫茫不思闻，忘川两相隔。
一曲长河吟故人，空笑谈悲歌。
待得天下俱稳安，策马河与山。
千古风流归于尘，花酒笑春风。
“渐离。”
“嗯? ”
“渐离……”
“大哥，我在。”
“哈哈哈哈……渐离，今日大哥好生高兴，不如你就用这把筑琴，再给大哥奏一曲吧!”
“好。大哥想听什么曲子? ”
“嗯，就旷修弹过的那首《黍离》吧。”
***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所以我很不高兴。
万万没想到，到最后他们俩竟然真的在一起了。更万万没想到，我竟和高渐离有一腿……咳，有关联。
原来我才是鲁迅的先人。
这一段将会很短，而且是完结章。
因为不他们俩修成了正果，忽然间我找不到继续写下去的动力了。
看着他们俩如今老夫老妻的，日日恩爱，已使我目不忍视；夜夜笙歌，犹使我耳不忍闻。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回到当时，当他们还是两个豆丁，勾肩搭背肆意疯笑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听周瑜弹起《黍离》，听着格外的难受。
总觉得，那个弹《黍离》的人，只能是他。
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却和高渐离绝对脱不了干系。我素来相信自己的预感。当然，还有一个猜测是我一点儿也不想提起的……
因为那时我不用天天看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看着那张脸的主人与另一个人欢好。但我却希望他能再拨弦，再弹一次这首曲子。尽管我知道周瑜毕竟不是那个人……
可是如今，周瑜却再也不能弹琴了。
人总是这样的，当桃花落尽时，才会想起它绽放时的惊艳。
我记得这是周瑜第一次作的词，可是已经记不得完全了。现在想来，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更奇异的是，我竟然……
原来死了之后流泪跟活着的时候并无不区别，我一样能够品尝到泪水的咸涩。
画春帘，凋朱颜，来得易水初融再，把酒醉笑三千。
风雪远，断剑寒，琴声亦倦犹自眠，忘尽此山河间。
染尽衣冠倾樽前，曲终人散无续弦。谁道前尘应念？
阳春尽绽旧月怜，面暖风醉年复年。恍若今世擦肩。
“恍若今世擦肩……今世擦肩……”
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疯子，又哭又笑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这一句话，可是根本停不下来。
我说呢……
我说怎么老是觉得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呵呵，我突然也想找个人，共饮长生酒了。
Part.4
十载茫茫不思闻，忘川两相隔。
一曲长河吟故人，空笑谈悲歌。
待得天下俱稳安，策马河与山。
千古风流归于尘，花酒笑春风。
“渐离。”
“嗯? ”
“渐离……”
“大哥，我在。”
“哈哈哈哈……渐离，今日大哥好生高兴，不如你就用这把筑琴，再给大哥奏一曲吧!”
“好。大哥想听什么曲子? ”
“嗯，就旷修弹过的那首《黍离》吧。”
***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所以我很不高兴。
万万没想到，到最后他们俩竟然真的在一起了。更万万没想到，我竟和高渐离有一腿……咳，有关联。
原来我才是鲁迅的先人。
这一段将会很短，而且是完结章。
因为不他们俩修成了正果，忽然间我找不到继续写下去的动力了。
看着他们俩如今老夫老妻的，日日恩爱，已使我目不忍视；夜夜笙歌，犹使我耳不忍闻。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回到当时，当他们还是两个豆丁，勾肩搭背肆意疯笑的时候。虽然那个时候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听周瑜弹起《黍离》，听着格外的难受。
总觉得，那个弹《黍离》的人，只能是他。
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却和高渐离绝对脱不了干系。我素来相信自己的预感。当然，还有一个猜测是我一点儿也不想提起的……
因为那时我不用天天看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看着那张脸的主人与另一个人欢好。但我却希望他能再拨弦，再弹一次这首曲子。尽管我知道周瑜毕竟不是那个人……
可是如今，周瑜却再也不能弹琴了。
人总是这样的，当桃花落尽时，才会想起它绽放时的惊艳。
我记得这是周瑜第一次作的词，可是已经记不得完全了。现在想来，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更奇异的是，我竟然……
原来死了之后流泪跟活着的时候并无不区别，我一样能够品尝到泪水的咸涩。
画春帘，凋朱颜，来得易水初融再，把酒醉笑三千。
风雪远，断剑寒，琴声亦倦犹自眠，忘尽此山河间。
染尽衣冠倾樽前，曲终人散无续弦。谁道前尘应念？
阳春尽绽旧月怜，面暖风醉年复年。恍若今世擦肩。
“恍若今世擦肩……今世擦肩……”
我觉得我就像是一个疯子，又哭又笑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这一句话，可是根本停不下来。
我说呢……
我说怎么老是觉得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呵呵，我突然也想找个人，共饮长生酒了。
序
刘禅在浑身腰酸背痛中醒来，头疼欲裂，全身的骨头跟被拆了又重组似的，腿间还残留有黏腻的感觉。
在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尼玛居然跟最好的兄弟上/床了”，而是“卧槽为什么老子是被压的那个”，完全忽略了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将脑袋从对方的手臂上挪开。
脑袋缓冲不过来当即死机，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竹马同志，对方炽热的气息洒在自己脸上也毫无反应，甚至还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姜维轻闭双目，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不是吧……”刘禅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表情扭曲，“……这算是我睡了你？”
缓缓低头，自己身上牙印遍布，腰部指痕淤青，胸口堪称大红大紫，其他看不见的地方就不用说了，就连姜维身上也有不少的痕迹，想也不用想是谁留下的……可想而知昨晚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死定了！刘禅绝望地一手覆脸，“这还能不能更惨不忍睹一点儿？……”
“……什么惨不忍睹？”
“唔……我睡了自己兄弟啊！”
“……”
等、等等！谁在说话？
仿佛生了锈的机器转动时咔咔作响，刘禅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睡眼惺忪仍处在为睡醒状态的姜维，僵硬一笑道：“……早。”
“早……”姜维低喃一句，“真难得你起这么早。”
“啊——”
刘禅抓狂地抱头大喊，不顾身体的不适猛然坐起，愣是把姜维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姜维敏捷地一拽被子裹住自己，脸红得跟大姨妈上涌似的。刘禅吞了吞唾沫，脸上的表情在尴尬与愤恨中转了又转，最后定格在视死如归上——虽然有时候视着视着就真的归了，但他还是如壮士就义般豁出去，悲痛道：
“姜小维，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姜维：“……”
颤抖的指尖在自己与刘禅之间来回指向，姜维有些语无伦次：“你……我……我们……那个啥……昨晚……”
刘禅：“……”
刘禅一把抢过一角被子盖着，随手抓起枕头便朝姜维狠狠砸去，满脸黑线道：
“喂，好歹是你上了我吧！你这一副被老子上了的样子是要闹那样儿呢！”
》》》
《似水无痕》
主角：刘禅
CP：姜维x刘禅（？！）
》》》
刘禅在浑身腰酸背痛中醒来，头疼欲裂，全身的骨头跟被拆了又重组似的，腿间还残留有黏腻的感觉。
在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尼玛居然跟最好的兄弟上/床了”，而是“卧槽为什么老子是被压的那个”，完全忽略了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将脑袋从对方的手臂上挪开。
脑袋缓冲不过来当即死机，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竹马同志，对方炽热的气息洒在自己脸上也毫无反应，甚至还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姜维轻闭双目，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不是吧……”刘禅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表情扭曲，“……这算是我睡了你？”
缓缓低头，自己身上牙印遍布，腰部指痕淤青，胸口堪称大红大紫，其他看不见的地方就不用说了，就连姜维身上也有不少的痕迹，想也不用想是谁留下的……可想而知昨晚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死定了！刘禅绝望地一手覆脸，“这还能不能更惨不忍睹一点儿？……”
“……什么惨不忍睹？”
“唔……我睡了自己兄弟啊！”
“……”
等、等等！谁在说话？
仿佛生了锈的机器转动时咔咔作响，刘禅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睡眼惺忪仍处在为睡醒状态的姜维，僵硬一笑道：“……早。”
“早……”姜维低喃一句，“真难得你起这么早。”
“啊——”
刘禅抓狂地抱头大喊，不顾身体的不适猛然坐起，愣是把姜维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姜维敏捷地一拽被子裹住自己，脸红得跟大姨妈上涌似的。刘禅吞了吞唾沫，脸上的表情在尴尬与愤恨中转了又转，最后定格在视死如归上——虽然有时候视着视着就真的归了，但他还是如壮士就义般豁出去，悲痛道：
“姜小维，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姜维：“……”
颤抖的指尖在自己与刘禅之间来回指向，姜维有些语无伦次：“你……我……我们……那个啥……昨晚……”
刘禅：“……”
刘禅一把抢过一角被子盖着，随手抓起枕头便朝姜维狠狠砸去，满脸黑线道：
“喂，好歹是你上了我吧！你这一副被老子上了的样子是要闹那样儿呢！”
》》》
《似水无痕》
主角：刘禅
CP：姜维x刘禅（？！）
》》》
Part.1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
刘禅第一次见到那人时，是在他带着尚在襁褓中的自己突破重围回归老爹阵营之后。
他爹刘备年轻时就爱四处鬼混，人不轻狂枉少年，狐朋狗友拉帮结派的一大群，自己建了个地下势力，被人围殴追杀打群架也是家常便饭。有一回喝醉了，稀里糊涂地就跟一小姑娘上了床，而且BYT不给力，秉着“不成功，便成人”的精神愣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但奈何姑娘不肯打掉，自己把咱们阿斗给生了下来……故事讲到这里，不得不说，这甘倩可当真是勇气可嘉。
虽然爱鬼混，但这刘备嘛，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然以他这德行怎么会有那么多忠心耿耿质量上乘的兄弟手下呢？ 没办法了，人家连崽子都给生下来了，不得不把甘倩归到自己阵营之中，就当她给自己留了血脉，也算立功一件吧。于是，刘备正式摆脱了十几年的“裸奔的千手观音”美称。
直到有一天，他们被抄家追杀，咱备备哥为了手足不得不抛下衣服，然而赵子龙同志与甘倩姑娘情同兄妹，冒着一旦失败便是身败名裂的风险，毅然决然地调转方向冲向曹军……之后的故事嘛，相信各位也都知道了。
刘备抱着小婴儿气得浑身颤抖，满脸通红，随即双手将小婴儿举过头顶，狠狠地朝地上摔去，并怒道：
“为此子，险损我一员大将！”
这一下可把阿斗给摔醒了，还磕着了额头，这还不是关键。
关键就在于这一摔，硬生生的一震让这孩子想起了很多很多，多得小小的脑袋几乎要装不下来，胀痛得厉害。由于正在消化庞大的信息量，阿斗暂时陷入了死机状态，不哭也不闹，愣是将好不容易将他救出来的赵云给吓坏了，以为是摔傻了，赶紧不顾主公脸色上前将那襁褓小儿给抱起，抬手小心翼翼地擦去脸上的灰尘，却在伤口上犹豫了又犹豫，唯恐自己手上粗糙的老茧刮痛伤口。
“主公，恕子龙直言，小主并无过错，错在子龙一意孤行！”赵云急道。他额角还淌着血，遍体鳞伤，抱着阿斗的动作还有些僵硬。
刘备：“就为了他，没了老婆还差点没了兄弟！值得吗？这样的孩子，我不要也罢！”
赵云：“……”
赵云：“主公，虽然不想说，但我不得不说……这是违法的。”而且老子拼死拼活地给你把崽子救出来，你特么还不想要，这不是找膈应吗？
刘备挥挥手道：“那你带他走。”说罢甩手离去。
赵云在他身后抱着小阿斗手无足措，喊道：“主公——”
怀里的小婴儿慢慢睁开了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赵云。
望不穿血云黄沙，烈酒西风，望不穿一枪一马，铁甲寒光。
所谓一眼万年，也不过如此。
“师傅……”
阿斗知道师傅不记得自己，但是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师傅说。他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不能准确地表达自己想说的，阿斗只能干着急，然而越急越混乱，所有想说的涌到嘴边时只能化为——
“咿......咿呀……啊呀……”
从前是，现在也是，第一个给予他温暖和感动的人，都是师傅，不管重来多少次，他都会将赵云放在心上。
可是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哪天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再也不见了，就像很久以前赵云病逝的前一天阿斗还在跟他赌气，等到那人的双眼永远合上时才发现自己没了说“对不起”的机会。
正是冬至，大雪纷飞。
赌气的原因是什么来着，阿斗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跟张星彩啊过日子什么的有关。
赵云闭着眼躺在床上，眉头轻蹙似是还有什么放心不下。阿斗颤抖地抚过他的脸，这位一生戎马的将军已然长眠。青丝成雪，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铭文，潇洒不再，俊朗不再，阿斗蓦地发现，原来师傅陪伴自己走过那么多那么多的路。
但他好像从来都不是一个让师傅省心的徒弟，赵云常常为阿斗悄悄叹息。阿斗有些愧疚了，他练功偷懒是因为想要得到师傅的视线，招式不是学不会而是眷恋师傅一遍又一遍示范时潇洒的身姿，和手把手指导自己时靠近脸颊的湿热气息。
“师傅……师傅……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遣退了房里所有人，阿斗抓起赵云枯瘦而冰冷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起来啊……你还没有哄我消气呢……你不是希望我当个好皇帝吗？你……你起来！”
我还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对不起，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喜欢。
没有师傅的江山，又有何用？
愧疚么？
自然是有的。
他知道师傅没有在最后一刻见自己一面，抱憾而去。阿斗俯下身，第一次，唯一一次，最后一次，嘴唇轻轻地贴上赵云的，没有深入，只是静静地贴着那双冰冷的唇，品尝着泪水的咸涩。
一颗真心还未来得及被收下，最希望的归宿就已经倒塌。
……
意料之中，毫无回应。
室内寂静得悲哀，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赵子龙将军没有回应他的小主。
阿斗从来没有过一刻像这般无声地落泪哭泣，只要赵云在，他总是能哭多大声就多大声，哪怕是光打雷不下雨也要骗得几句安慰。他用脸颊蹭了蹭粗糙的掌心，泪水流下浸透了整个衣襟。
什么都没有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噩耗并没有立刻将他击垮。阿斗硬是拖着并不强壮的身体，在灵堂棺前跪了七天七夜。下葬时，他扯掉自己一身华服，只着里衣跳下坟坑，半晌后，才嘶哑着说已经够了。
殊不知，那一刻姜维瞬间红了眼眶，并伸手将阿斗拉了上来。
年轻的皇帝亲自提铲将那木管埋上，素来光滑柔嫩的双手磨起了数个水泡，他又遣退了所有人，跪在石碑前，抱着冰冷的石碑一动不动好几个时辰。那天晚上下了大雨，后来姜维不顾落得违抗圣旨的罪名硬是将阿斗抱了回来。
阿斗窝在姜维怀里乖乖地一动不动，手一探原来受了风寒，晕了过去。可是就算没有这场大雨，阿斗也快要到极限了。
只是后面的这些，刘禅并不知道罢了。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
***
刘禅第一次见到那人时，是在他带着尚在襁褓中的自己突破重围回归老爹阵营之后。
他爹刘备年轻时就爱四处鬼混，人不轻狂枉少年，狐朋狗友拉帮结派的一大群，自己建了个地下势力，被人围殴追杀打群架也是家常便饭。有一回喝醉了，稀里糊涂地就跟一小姑娘上了床，而且BYT不给力，秉着“不成功，便成人”的精神愣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但奈何姑娘不肯打掉，自己把咱们阿斗给生了下来……故事讲到这里，不得不说，这甘倩可当真是勇气可嘉。
虽然爱鬼混，但这刘备嘛，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然以他这德行怎么会有那么多忠心耿耿质量上乘的兄弟手下呢？ 没办法了，人家连崽子都给生下来了，不得不把甘倩归到自己阵营之中，就当她给自己留了血脉，也算立功一件吧。于是，刘备正式摆脱了十几年的“裸奔的千手观音”美称。
直到有一天，他们被抄家追杀，咱备备哥为了手足不得不抛下衣服，然而赵子龙同志与甘倩姑娘情同兄妹，冒着一旦失败便是身败名裂的风险，毅然决然地调转方向冲向曹军……之后的故事嘛，相信各位也都知道了。
刘备抱着小婴儿气得浑身颤抖，满脸通红，随即双手将小婴儿举过头顶，狠狠地朝地上摔去，并怒道：
“为此子，险损我一员大将！”
这一下可把阿斗给摔醒了，还磕着了额头，这还不是关键。
关键就在于这一摔，硬生生的一震让这孩子想起了很多很多，多得小小的脑袋几乎要装不下来，胀痛得厉害。由于正在消化庞大的信息量，阿斗暂时陷入了死机状态，不哭也不闹，愣是将好不容易将他救出来的赵云给吓坏了，以为是摔傻了，赶紧不顾主公脸色上前将那襁褓小儿给抱起，抬手小心翼翼地擦去脸上的灰尘，却在伤口上犹豫了又犹豫，唯恐自己手上粗糙的老茧刮痛伤口。
“主公，恕子龙直言，小主并无过错，错在子龙一意孤行！”赵云急道。他额角还淌着血，遍体鳞伤，抱着阿斗的动作还有些僵硬。
刘备：“就为了他，没了老婆还差点没了兄弟！值得吗？这样的孩子，我不要也罢！”
赵云：“……”
赵云：“主公，虽然不想说，但我不得不说……这是违法的。”而且老子拼死拼活地给你把崽子救出来，你特么还不想要，这不是找膈应吗？
刘备挥挥手道：“那你带他走。”说罢甩手离去。
赵云在他身后抱着小阿斗手无足措，喊道：“主公——”
怀里的小婴儿慢慢睁开了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赵云。
望不穿血云黄沙，烈酒西风，望不穿一枪一马，铁甲寒光。
所谓一眼万年，也不过如此。
“师傅……”
阿斗知道师傅不记得自己，但是他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对师傅说。他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不能准确地表达自己想说的，阿斗只能干着急，然而越急越混乱，所有想说的涌到嘴边时只能化为——
“咿......咿呀……啊呀……”
从前是，现在也是，第一个给予他温暖和感动的人，都是师傅，不管重来多少次，他都会将赵云放在心上。
可是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哪天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再也不见了，就像很久以前赵云病逝的前一天阿斗还在跟他赌气，等到那人的双眼永远合上时才发现自己没了说“对不起”的机会。
正是冬至，大雪纷飞。
赌气的原因是什么来着，阿斗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跟张星彩啊过日子什么的有关。
赵云闭着眼躺在床上，眉头轻蹙似是还有什么放心不下。阿斗颤抖地抚过他的脸，这位一生戎马的将军已然长眠。青丝成雪，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铭文，潇洒不再，俊朗不再，阿斗蓦地发现，原来师傅陪伴自己走过那么多那么多的路。
但他好像从来都不是一个让师傅省心的徒弟，赵云常常为阿斗悄悄叹息。阿斗有些愧疚了，他练功偷懒是因为想要得到师傅的视线，招式不是学不会而是眷恋师傅一遍又一遍示范时潇洒的身姿，和手把手指导自己时靠近脸颊的湿热气息。
“师傅……师傅……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遣退了房里所有人，阿斗抓起赵云枯瘦而冰冷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起来啊……你还没有哄我消气呢……你不是希望我当个好皇帝吗？你……你起来！”
我还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对不起，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喜欢。
没有师傅的江山，又有何用？
愧疚么？
自然是有的。
他知道师傅没有在最后一刻见自己一面，抱憾而去。阿斗俯下身，第一次，唯一一次，最后一次，嘴唇轻轻地贴上赵云的，没有深入，只是静静地贴着那双冰冷的唇，品尝着泪水的咸涩。
一颗真心还未来得及被收下，最希望的归宿就已经倒塌。
……
意料之中，毫无回应。
室内寂静得悲哀，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赵子龙将军没有回应他的小主。
阿斗从来没有过一刻像这般无声地落泪哭泣，只要赵云在，他总是能哭多大声就多大声，哪怕是光打雷不下雨也要骗得几句安慰。他用脸颊蹭了蹭粗糙的掌心，泪水流下浸透了整个衣襟。
什么都没有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噩耗并没有立刻将他击垮。阿斗硬是拖着并不强壮的身体，在灵堂棺前跪了七天七夜。下葬时，他扯掉自己一身华服，只着里衣跳下坟坑，半晌后，才嘶哑着说已经够了。
殊不知，那一刻姜维瞬间红了眼眶，并伸手将阿斗拉了上来。
年轻的皇帝亲自提铲将那木管埋上，素来光滑柔嫩的双手磨起了数个水泡，他又遣退了所有人，跪在石碑前，抱着冰冷的石碑一动不动好几个时辰。那天晚上下了大雨，后来姜维不顾落得违抗圣旨的罪名硬是将阿斗抱了回来。
阿斗窝在姜维怀里乖乖地一动不动，手一探原来受了风寒，晕了过去。可是就算没有这场大雨，阿斗也快要到极限了。
只是后面的这些，刘禅并不知道罢了。
Part.2
一见钟情不一定会HE，喜欢一个人就要缠着他一辈子。
***
即使重来一次，阿斗也还是用了上辈子的老方法——装傻。
“师傅，这道题教我怎么列方程啦！”
“师傅，我不会做饭，你回来吃嘛！”
“师傅，扎马步真的好累，可不可以减一点时间哪？”
“师傅……”
师傅，师傅。
谁曾在千年前那一个个孤独的夜里，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谁又曾将儿时的布老虎放随身携带看了一遍又一遍？
阿斗搂着赵云的手臂，睁着大眼睛故作天真地望着他，眼底精光一闪而过连赵云也来不及看清。
每每这个时候，赵云不得不离开时只能放大招了。
“姜维啊，你过来一下咱们家吧，反正就在对面……什么？孔明不在家，你要留下看家？那成，我把阿斗放你那儿也行，你帮我照看一下他吧。”
然后，不情不愿的阿斗就被自家师傅给扔到了姜竹马家。
姜维给阿斗倒了杯暖茶，温和笑道：“师傅让我照顾你这个师弟，有什么需要就说吧，我尽力。”虽然只比阿斗大了两岁，但此时才十一岁的姜维已然早熟表现得像个小大人一般，从小就十分照顾这个“师弟”，只不过阿斗从未开口承认过。
姜维哪里都好，就是太惯着阿斗，只要扯上阿斗他都能随叫随到，简直比曹操还曹操。
阿斗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灌了一大口茶，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阿斗没好气道：“你帮我写作业呗。”老子需要师傅，你能给么？给得了么？
姜维认真道：“嗯？这可不行，作业你得自己写，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阿斗：“……”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姜维：“师傅周末教的那套拳法练熟了吗？”
阿斗：“……那是我第一次练。”才怪！
姜维：“所以？”
阿斗：“所以我跟它不熟啊。”
姜维：“……”
阿斗默默地拿出作业，漫不经心地写了起来，早点写完早点完工，说不定还能去师傅面前要一番夸奖。
姜维看了阿斗一眼，心感欣慰的同时也有些遗憾。不过既然师弟都开始写作业了，那么他也……不玩电脑看电视了，还是看看《孙子兵法》吧，省得让他分心。反正他的作业早就在课间的时候搞定了。
阿斗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作业本上龙飞凤舞，很快就完成了作业，本来小学作业也没有很多。只不过，他没有去问姜维问题，这些他其实都会，只是师傅不在，他也用不着费那个心思去装。
在阿斗心目中，除了姜维，还有一个阻拦在自己奔向师傅的星光大道上的人还有一个——马超，字孟起。
背着个小书包，小手牵着自家师傅的大手，朝着夕阳与师傅一起回家，每逢此刻阿斗总会感到幸福指数爆表。
忽然，阿斗眼神一凛。不好，前方五十米处发现一只野生的马超！
小孩儿连忙拽了拽师傅的手，道：“师傅师傅，我想吃糖醋排骨了，我们去超市买嘛！”
赵云：“那走吧，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马超：“哟！远处的少年请留步——真是好巧啊，我们又在这里偶遇了！子龙我们一起吃晚饭呗！”
赵云长叹息掩面，只想装作不认识他。
阿斗一僵，转了转头，在他们俩都看不见的角度脸色黑成了锅底，低声愤恨道：“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
……
马超厚着脸皮跟着他们去了超市，还在他们家吃了饭，毫不客气，真的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阿斗在客厅写作业时青筋暴起默默捏断了一杆铅笔，随即又默默地把铅笔残害收拾干净。混蛋，这是我、和、师、傅、的家，可不是你马超家！
阿斗瞥了一眼正在看杂志的马超，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算计。
阿斗凑近了马超，故意大声道：“咦，马超哥哥你这书上的姐姐好漂亮啊！身材超好的！”
马超虎躯一震瞳孔一缩，赶紧伸手捂住阿斗的嘴巴，苦苦求道：“小祖宗，算我求你了，咱小声点儿成不？”
别看赵云平日里温和无害，但要是让赵云知道他给那宝贝儿似的阿斗看这些，还不跟自己拼命？到时候不要说答应自己了，他不抄龙胆就不错了。
啧，想想就很虐心。
于是马超在赵云从厨房里出来之前身手敏捷地将杂志塞到了屁股底下压着，再面对着赵云时谄媚笑道：“嗨……”
赵云：“……”
阿斗：“……”
好不容易打消赵云的怀疑，马超捏了一把辛酸汗。
阿斗撇过头，在俩人都看不见的角落，黑了一张小脸不屑道：“嗤，苍老师算得了什么，星野亚希才是真绝色。”
然后转过来时面对赵云笑得阳光灿烂春暖花开。“师傅，阿斗不喜欢苍老师，你教我念《千字文》好不好？”
马超霍然起身迅速道：“天色不早我想我该回去了。”
赵云：“哼。”
“哐！”
“啊——子龙我错了！我愿给你当牛做马，你就饶了我吧！”
马超在地上抱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身后赵云黑着脸一脚踏上他的背，手执龙胆枪，枪尖抵在马超脖子边，森森的寒光折射出其主人怒气。
“当牛做马是吧？”赵云漫不经心地抚过枪身，冷笑道，“那就陪我练一个月吧，期间顺便把碗给刷了。”
马超：“……”
阿斗又将脸转到一个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得逞一笑：
“跟老子抢师傅……哼，活该！”
从那以后，阿斗又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跟在赵云身后的理由。
“师傅师傅，日月盈……这个字怎么念呀？”
“念zè，日月盈昃。”
“哇，这么深奥的东西师傅都懂，师傅不愧是师傅！”
“不不不，稍有涉猎罢了。”
“师傅听我背嘛！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地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zàng）……”
“阿斗，是秋收冬藏（cáng），藏，就是收藏起来的意思。”
“啊？那为什么要收藏？……等等，师傅你有没有觉得这台词有点儿熟悉呀？”
“对哦，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
“这不是《参商》里的台词么……”
“真的哦！……不过阿斗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这个这个……这是上次马超同志玩咱们家电脑的时候，我刚好听到的！”
“是吗？阿斗记性真好……姓马名超字孟起的，你给老子等着！”
“……师傅我眼睛好酸，你继续念给我听好不好？”
“成，那等我把床单换完。”
“师傅最好了！阿斗最喜欢师傅的声音没有之一！”
“呵呵呵，你这小子，就知道拍马屁。”
“才没有咧，肺腑之言哟！师傅请让我成为你的腿部挂件！”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
“师傅。”
“嗯？”
“师傅……”
“师傅在呢。”
“师傅……”
“哎。”
阿斗喜欢师傅。
一见钟情不一定会HE，喜欢一个人就要缠着他一辈子。
***
即使重来一次，阿斗也还是用了上辈子的老方法——装傻。
“师傅，这道题教我怎么列方程啦！”
“师傅，我不会做饭，你回来吃嘛！”
“师傅，扎马步真的好累，可不可以减一点时间哪？”
“师傅……”
师傅，师傅。
谁曾在千年前那一个个孤独的夜里，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谁又曾将儿时的布老虎放随身携带看了一遍又一遍？
阿斗搂着赵云的手臂，睁着大眼睛故作天真地望着他，眼底精光一闪而过连赵云也来不及看清。
每每这个时候，赵云不得不离开时只能放大招了。
“姜维啊，你过来一下咱们家吧，反正就在对面……什么？孔明不在家，你要留下看家？那成，我把阿斗放你那儿也行，你帮我照看一下他吧。”
然后，不情不愿的阿斗就被自家师傅给扔到了姜竹马家。
姜维给阿斗倒了杯暖茶，温和笑道：“师傅让我照顾你这个师弟，有什么需要就说吧，我尽力。”虽然只比阿斗大了两岁，但此时才十一岁的姜维已然早熟表现得像个小大人一般，从小就十分照顾这个“师弟”，只不过阿斗从未开口承认过。
姜维哪里都好，就是太惯着阿斗，只要扯上阿斗他都能随叫随到，简直比曹操还曹操。
阿斗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灌了一大口茶，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阿斗没好气道：“你帮我写作业呗。”老子需要师傅，你能给么？给得了么？
姜维认真道：“嗯？这可不行，作业你得自己写，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阿斗：“……”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姜维：“师傅周末教的那套拳法练熟了吗？”
阿斗：“……那是我第一次练。”才怪！
姜维：“所以？”
阿斗：“所以我跟它不熟啊。”
姜维：“……”
阿斗默默地拿出作业，漫不经心地写了起来，早点写完早点完工，说不定还能去师傅面前要一番夸奖。
姜维看了阿斗一眼，心感欣慰的同时也有些遗憾。不过既然师弟都开始写作业了，那么他也……不玩电脑看电视了，还是看看《孙子兵法》吧，省得让他分心。反正他的作业早就在课间的时候搞定了。
阿斗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作业本上龙飞凤舞，很快就完成了作业，本来小学作业也没有很多。只不过，他没有去问姜维问题，这些他其实都会，只是师傅不在，他也用不着费那个心思去装。
在阿斗心目中，除了姜维，还有一个阻拦在自己奔向师傅的星光大道上的人还有一个——马超，字孟起。
背着个小书包，小手牵着自家师傅的大手，朝着夕阳与师傅一起回家，每逢此刻阿斗总会感到幸福指数爆表。
忽然，阿斗眼神一凛。不好，前方五十米处发现一只野生的马超！
小孩儿连忙拽了拽师傅的手，道：“师傅师傅，我想吃糖醋排骨了，我们去超市买嘛！”
赵云：“那走吧，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马超：“哟！远处的少年请留步——真是好巧啊，我们又在这里偶遇了！子龙我们一起吃晚饭呗！”
赵云长叹息掩面，只想装作不认识他。
阿斗一僵，转了转头，在他们俩都看不见的角度脸色黑成了锅底，低声愤恨道：“How are you？How old are you……”
……
马超厚着脸皮跟着他们去了超市，还在他们家吃了饭，毫不客气，真的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阿斗在客厅写作业时青筋暴起默默捏断了一杆铅笔，随即又默默地把铅笔残害收拾干净。混蛋，这是我、和、师、傅、的家，可不是你马超家！
阿斗瞥了一眼正在看杂志的马超，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算计。
阿斗凑近了马超，故意大声道：“咦，马超哥哥你这书上的姐姐好漂亮啊！身材超好的！”
马超虎躯一震瞳孔一缩，赶紧伸手捂住阿斗的嘴巴，苦苦求道：“小祖宗，算我求你了，咱小声点儿成不？”
别看赵云平日里温和无害，但要是让赵云知道他给那宝贝儿似的阿斗看这些，还不跟自己拼命？到时候不要说答应自己了，他不抄龙胆就不错了。
啧，想想就很虐心。
于是马超在赵云从厨房里出来之前身手敏捷地将杂志塞到了屁股底下压着，再面对着赵云时谄媚笑道：“嗨……”
赵云：“……”
阿斗：“……”
好不容易打消赵云的怀疑，马超捏了一把辛酸汗。
阿斗撇过头，在俩人都看不见的角落，黑了一张小脸不屑道：“嗤，苍老师算得了什么，星野亚希才是真绝色。”
然后转过来时面对赵云笑得阳光灿烂春暖花开。“师傅，阿斗不喜欢苍老师，你教我念《千字文》好不好？”
马超霍然起身迅速道：“天色不早我想我该回去了。”
赵云：“哼。”
“哐！”
“啊——子龙我错了！我愿给你当牛做马，你就饶了我吧！”
马超在地上抱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身后赵云黑着脸一脚踏上他的背，手执龙胆枪，枪尖抵在马超脖子边，森森的寒光折射出其主人怒气。
“当牛做马是吧？”赵云漫不经心地抚过枪身，冷笑道，“那就陪我练一个月吧，期间顺便把碗给刷了。”
马超：“……”
阿斗又将脸转到一个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得逞一笑：
“跟老子抢师傅……哼，活该！”
从那以后，阿斗又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跟在赵云身后的理由。
“师傅师傅，日月盈……这个字怎么念呀？”
“念zè，日月盈昃。”
“哇，这么深奥的东西师傅都懂，师傅不愧是师傅！”
“不不不，稍有涉猎罢了。”
“师傅听我背嘛！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天地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zàng）……”
“阿斗，是秋收冬藏（cáng），藏，就是收藏起来的意思。”
“啊？那为什么要收藏？……等等，师傅你有没有觉得这台词有点儿熟悉呀？”
“对哦，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
“这不是《参商》里的台词么……”
“真的哦！……不过阿斗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这个这个……这是上次马超同志玩咱们家电脑的时候，我刚好听到的！”
“是吗？阿斗记性真好……姓马名超字孟起的，你给老子等着！”
“……师傅我眼睛好酸，你继续念给我听好不好？”
“成，那等我把床单换完。”
“师傅最好了！阿斗最喜欢师傅的声音没有之一！”
“呵呵呵，你这小子，就知道拍马屁。”
“才没有咧，肺腑之言哟！师傅请让我成为你的腿部挂件！”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
“师傅。”
“嗯？”
“师傅……”
“师傅在呢。”
“师傅……”
“哎。”
阿斗喜欢师傅。
Part.3
人不如故，初心不负。
有的时候，喜欢……也不一定就能代表什么。
***
“师傅，我喜欢你。”
“乖，师傅也喜欢阿斗。”
“我对师傅……喜欢，就像、就像孔明哥对月英姐那种！”
“阿斗啊，你还小，如何懂这些？”
“师傅，你可知，这句话其实迟到了一千……很多年？”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想和师傅在一起，永远。”
“阿斗，不论如何，你现在还太小。”
“呵呵呵……我太小？”
“对。师傅等你到二十岁，到那时，如果你还对师傅……的话，师傅就……”
“二十岁是吧？……哼，老子都等了那么久，再等八年也无所谓。”
“嗯？阿斗，你方才说了什么？师傅没听清。”
“没什么……”
“阿斗……你好好想想吧。”
放学时分，树影夕晖。
少年懒懒地靠着墙壁，女孩捂着脸转身跑开了，经过身边时，姜维凭着自己那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动态视力捕捉到她红着的眼圈儿。
以温柔体贴著称的姜维这次竟没有顺道儿关心姑娘几句，而是淡漠着一张脸，目不斜视走向那少年，好似没有看到她似的。其实不仅仅是这个姑娘，只要是跟刘禅交往过的男孩女孩都是差不多的态度。虽然说不上冷淡，反正没有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姜维就已经觉得自己的教养和忍耐够好了。
“哟，今儿来得挺早。”刘禅也不直起身子，环抱着手臂笑道。
姜维这才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不来早点怎么看你跟小女朋友分手？”
“哼。”刘禅嗤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怎么，还想积累经验，等到以后运用呀？”
姜维苦笑道：“……只怕到时候是他拒绝我。”
刘禅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舔了舔嘴角后说：“如此风流倜傥身长玉立，哪家姑娘这么不长眼会拒绝你呀，姜男神？姜学长？”
姜维笑而不语。
“走吧，回去吃饭了。”刘禅别开目光，双手枕在脑后走在前头，一派悠闲的样子让姜维有些牙痒。
姜维垂下眼睑，看着刘禅的背影轻叹一声。
“姜小维，你快点啊！”
“来了，急什么？”姜维应了一声，双手揣着裤兜优哉游哉，“又不是不给你做饭，今晚想吃啥？”
“……红烧夜照玉狮子怎么样？”
“青菜豆腐是吧？我知道了。”
“不不不，还是醋溜排骨吧。”
“你总是不想吃青菜。”
“谁说的？我……”
刘禅一怔，他其实是吃青菜的……如果是师傅的话。
高中之后听说马超和赵云在一起之后他就毅然决然地搬了出去，自己租了房子住。姜维知道后跟诸葛亮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出去，找了刘禅合租。
搬进去的第一天晚上刘禅喝了些酒，搭着姜维的手臂转移到沙发上时还有些踉跄，微醺道：“姜小维……师傅不要我了……还是你够兄弟……同甘共苦……”
“他说过会等我的……”
“他怎么可以食言……怎么可以……”
“公嗣，我们只能是兄弟么……”姜维湿了热毛巾来给他擦脸，擦着擦着就变了味儿，带着枪茧的手指慢慢划过光滑的脸颊，引起刘禅一阵不耐的蹙眉。姜维停下动作，眼神微黯，忍不住低头，却又在最后一公分前刹住了车。
他一直都知道刘禅喜欢赵云，因为刘禅会把藏不住的心事全都告诉他，不会有任何防备。也就这有在这一点上，他能胜过赵云，他总在暗暗自嘲：看啊，师傅，有些事情阿斗他只会告诉我。
“姜小维……还好……还有你在……”
姜维暗道，我在有个屁用？你丫又不稀罕老子。
姜维凑近刘禅耳边，沙哑道：“我从不食言，只要你肯回头看看。”
当真心被伤得鲜血淋漓时，是否还会有勇气再摊开一次？
反正刘禅是不敢了。
诸葛亮婚礼那天刘禅和姜维在司马师开的酒吧里喝得烂醉。倒下时司马师很“好心”地把他们抬到了同一个VIP房间里，还是一张床上，而且还“顺便”打电话通知了家长赵云。
所以当他跟姜维在床上，赵云一脚踹开房门入内时，似乎也没有很紧张，丝毫没有被捉/奸/在/床的尴尬。就像面对他以前的那些男女朋友时朝赵云弯了弯嘴角，眼底却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笑意。
“师傅能出去一下么？我估计得洗个澡换件衣服什么的……”
赵云怒喝：“混账！”
姜维赶紧从地上捞起一件衬衫披在刘禅身上，并道：“是我的错！是我把公嗣……”
“是你把我给上了。”刘禅懒懒地接了下去。忽然整个人靠向姜维，抬起头时那张清秀的脸上竟添了几分媚色。“姜伯约，负不负责，你就一句话。”
姜维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赵云：“我……”
刘禅嘲道：“怎么，可是怕师傅责罚？”
姜维忙道：“不是！我只是……”
“够了！”赵云一手覆脸，看上去对刘禅是十分失望。刘禅顿时有些不忍，一想是该了断，又咬牙狠心道：“够什么？只许你同马超在一起，就不给我和姜维过日子？”
赵云疲惫道：“师傅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这条路并不好走……”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刘禅突然激动起来，大声打断他，“不好走又怎样？反正最后和我一起走的又不会是你！”
刘禅脸色苍白，眼睑垂下掩住了一片潋滟，颤声道：“师傅，我今天二十岁了……”
赵云一愣，忽然间想起自己曾向眼前这孩子许诺过什么。
“你还记得？”赵云喃喃道，“我以为你只是玩笑一场……”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毕竟那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啊……”刘禅惨笑道，“谁说小孩一定不懂爱？谁说我不是认真的？呵呵……如果是玩笑，那是谁在这些年来只在你一个人面前装成个傻逼，而且还装得不亦乐乎？又是谁故意假装看不到姜伯约的真心！”
“那个人是谁啊，师傅？你说呀……”
“师傅，把我的真心当做玩笑看待的，从来只有你。”
赵云不禁后退一步：“阿斗，对不起……”
“师傅，你没有错呀……”他垂下眼睑。
“……你只是忘记了而已。”
赵云走后房间又回归宁静，姜维一声不吭，默默地抱起刘禅走向浴室，把人放进浴缸放着热水时，自顾自地走到花洒下冲了起来。刘禅漫不经心地玩着水，淡淡道：“喂，我之前说的不全是气话。”
姜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水流从头冲到脚。
刘禅又道：“我是说，我们以后一起过日子。”
姜维看了刘禅一眼，沙哑道：“你又何必勉强？”语气酸溜溜的，无不苦涩。
“我说对不起……”刘禅趴在浴缸壁上，认真道，“也许以后会淡去，但那也说不准。咱俩在一块儿好歹能凑个伴，我觉得我对你肯定是有好感的，虽然还比不上师傅，但你难道没信心超过他吗？”
姜维关了花洒走到刘禅面前，俯下身子凑近他，刘禅甚至能从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略显憔悴的脸。姜维叹了口气，道：“公嗣，这个玩笑，我开不起。”
“开你个头啊！”刘禅恼怒道，“我是认真的好么！”
姜维：“……”
刘禅低头，黯然道：“我是喜欢师傅，但也不敢再喜欢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姜维一字一顿地说：“但我喜欢你。”
“对，我刚才也在向你提出邀请。”刘禅十分沮丧。
刘禅忽然微微一笑，伸手扣住姜维的后脑是他压低，贴着他的嘴唇，低声道：“姜小维，你昨晚舒服不？”
姜维：“......你这是在玩火。”
刘禅继续笑得诱惑：“对，你想不想以后每天这样？”
然后看见姜维红了双眼猛地倾身压上来，刘禅笑容夹杂了些自嘲——竟然要用如此奢侈的方式来忘却。
搂着姜维的肩膀，阿斗口中溢出轻吟：“唔……嗯呃……伯约……”
“公嗣，这是你自己说的，不准反悔！就算是师傅你也不能再反悔了！” 姜维嘶哑道，阿斗却轻笑——
“伯约，我们来日方长。”
end
人不如故，初心不负。
有的时候，喜欢……也不一定就能代表什么。
***
“师傅，我喜欢你。”
“乖，师傅也喜欢阿斗。”
“我对师傅……喜欢，就像、就像孔明哥对月英姐那种！”
“阿斗啊，你还小，如何懂这些？”
“师傅，你可知，这句话其实迟到了一千……很多年？”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想和师傅在一起，永远。”
“阿斗，不论如何，你现在还太小。”
“呵呵呵……我太小？”
“对。师傅等你到二十岁，到那时，如果你还对师傅……的话，师傅就……”
“二十岁是吧？……哼，老子都等了那么久，再等八年也无所谓。”
“嗯？阿斗，你方才说了什么？师傅没听清。”
“没什么……”
“阿斗……你好好想想吧。”
放学时分，树影夕晖。
少年懒懒地靠着墙壁，女孩捂着脸转身跑开了，经过身边时，姜维凭着自己那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动态视力捕捉到她红着的眼圈儿。
以温柔体贴著称的姜维这次竟没有顺道儿关心姑娘几句，而是淡漠着一张脸，目不斜视走向那少年，好似没有看到她似的。其实不仅仅是这个姑娘，只要是跟刘禅交往过的男孩女孩都是差不多的态度。虽然说不上冷淡，反正没有落井下石冷嘲热讽姜维就已经觉得自己的教养和忍耐够好了。
“哟，今儿来得挺早。”刘禅也不直起身子，环抱着手臂笑道。
姜维这才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不来早点怎么看你跟小女朋友分手？”
“哼。”刘禅嗤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怎么，还想积累经验，等到以后运用呀？”
姜维苦笑道：“……只怕到时候是他拒绝我。”
刘禅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舔了舔嘴角后说：“如此风流倜傥身长玉立，哪家姑娘这么不长眼会拒绝你呀，姜男神？姜学长？”
姜维笑而不语。
“走吧，回去吃饭了。”刘禅别开目光，双手枕在脑后走在前头，一派悠闲的样子让姜维有些牙痒。
姜维垂下眼睑，看着刘禅的背影轻叹一声。
“姜小维，你快点啊！”
“来了，急什么？”姜维应了一声，双手揣着裤兜优哉游哉，“又不是不给你做饭，今晚想吃啥？”
“……红烧夜照玉狮子怎么样？”
“青菜豆腐是吧？我知道了。”
“不不不，还是醋溜排骨吧。”
“你总是不想吃青菜。”
“谁说的？我……”
刘禅一怔，他其实是吃青菜的……如果是师傅的话。
高中之后听说马超和赵云在一起之后他就毅然决然地搬了出去，自己租了房子住。姜维知道后跟诸葛亮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出去，找了刘禅合租。
搬进去的第一天晚上刘禅喝了些酒，搭着姜维的手臂转移到沙发上时还有些踉跄，微醺道：“姜小维……师傅不要我了……还是你够兄弟……同甘共苦……”
“他说过会等我的……”
“他怎么可以食言……怎么可以……”
“公嗣，我们只能是兄弟么……”姜维湿了热毛巾来给他擦脸，擦着擦着就变了味儿，带着枪茧的手指慢慢划过光滑的脸颊，引起刘禅一阵不耐的蹙眉。姜维停下动作，眼神微黯，忍不住低头，却又在最后一公分前刹住了车。
他一直都知道刘禅喜欢赵云，因为刘禅会把藏不住的心事全都告诉他，不会有任何防备。也就这有在这一点上，他能胜过赵云，他总在暗暗自嘲：看啊，师傅，有些事情阿斗他只会告诉我。
“姜小维……还好……还有你在……”
姜维暗道，我在有个屁用？你丫又不稀罕老子。
姜维凑近刘禅耳边，沙哑道：“我从不食言，只要你肯回头看看。”
当真心被伤得鲜血淋漓时，是否还会有勇气再摊开一次？
反正刘禅是不敢了。
诸葛亮婚礼那天刘禅和姜维在司马师开的酒吧里喝得烂醉。倒下时司马师很“好心”地把他们抬到了同一个VIP房间里，还是一张床上，而且还“顺便”打电话通知了家长赵云。
所以当他跟姜维在床上，赵云一脚踹开房门入内时，似乎也没有很紧张，丝毫没有被捉/奸/在/床的尴尬。就像面对他以前的那些男女朋友时朝赵云弯了弯嘴角，眼底却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笑意。
“师傅能出去一下么？我估计得洗个澡换件衣服什么的……”
赵云怒喝：“混账！”
姜维赶紧从地上捞起一件衬衫披在刘禅身上，并道：“是我的错！是我把公嗣……”
“是你把我给上了。”刘禅懒懒地接了下去。忽然整个人靠向姜维，抬起头时那张清秀的脸上竟添了几分媚色。“姜伯约，负不负责，你就一句话。”
姜维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赵云：“我……”
刘禅嘲道：“怎么，可是怕师傅责罚？”
姜维忙道：“不是！我只是……”
“够了！”赵云一手覆脸，看上去对刘禅是十分失望。刘禅顿时有些不忍，一想是该了断，又咬牙狠心道：“够什么？只许你同马超在一起，就不给我和姜维过日子？”
赵云疲惫道：“师傅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这条路并不好走……”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刘禅突然激动起来，大声打断他，“不好走又怎样？反正最后和我一起走的又不会是你！”
刘禅脸色苍白，眼睑垂下掩住了一片潋滟，颤声道：“师傅，我今天二十岁了……”
赵云一愣，忽然间想起自己曾向眼前这孩子许诺过什么。
“你还记得？”赵云喃喃道，“我以为你只是玩笑一场……”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毕竟那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啊……”刘禅惨笑道，“谁说小孩一定不懂爱？谁说我不是认真的？呵呵……如果是玩笑，那是谁在这些年来只在你一个人面前装成个傻逼，而且还装得不亦乐乎？又是谁故意假装看不到姜伯约的真心！”
“那个人是谁啊，师傅？你说呀……”
“师傅，把我的真心当做玩笑看待的，从来只有你。”
赵云不禁后退一步：“阿斗，对不起……”
“师傅，你没有错呀……”他垂下眼睑。
“……你只是忘记了而已。”
赵云走后房间又回归宁静，姜维一声不吭，默默地抱起刘禅走向浴室，把人放进浴缸放着热水时，自顾自地走到花洒下冲了起来。刘禅漫不经心地玩着水，淡淡道：“喂，我之前说的不全是气话。”
姜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水流从头冲到脚。
刘禅又道：“我是说，我们以后一起过日子。”
姜维看了刘禅一眼，沙哑道：“你又何必勉强？”语气酸溜溜的，无不苦涩。
“我说对不起……”刘禅趴在浴缸壁上，认真道，“也许以后会淡去，但那也说不准。咱俩在一块儿好歹能凑个伴，我觉得我对你肯定是有好感的，虽然还比不上师傅，但你难道没信心超过他吗？”
姜维关了花洒走到刘禅面前，俯下身子凑近他，刘禅甚至能从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略显憔悴的脸。姜维叹了口气，道：“公嗣，这个玩笑，我开不起。”
“开你个头啊！”刘禅恼怒道，“我是认真的好么！”
姜维：“……”
刘禅低头，黯然道：“我是喜欢师傅，但也不敢再喜欢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姜维一字一顿地说：“但我喜欢你。”
“对，我刚才也在向你提出邀请。”刘禅十分沮丧。
刘禅忽然微微一笑，伸手扣住姜维的后脑是他压低，贴着他的嘴唇，低声道：“姜小维，你昨晚舒服不？”
姜维：“......你这是在玩火。”
刘禅继续笑得诱惑：“对，你想不想以后每天这样？”
然后看见姜维红了双眼猛地倾身压上来，刘禅笑容夹杂了些自嘲——竟然要用如此奢侈的方式来忘却。
搂着姜维的肩膀，阿斗口中溢出轻吟：“唔……嗯呃……伯约……”
“公嗣，这是你自己说的，不准反悔！就算是师傅你也不能再反悔了！” 姜维嘶哑道，阿斗却轻笑——
“伯约，我们来日方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