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貘
秒针指向数字12。
红光。
天幕的震动代替了臆想中的大地的震动，似乎有什么爆裂开来，紧接着云团急促收拢，汇聚的中心一点冰蓝色光焰，随即轰然向四周波纹状扫荡开去——天宇之中云霞瞬间抖擞开去，仿佛迎来一个新的太阳。气象登时壮丽得无以加复，犹如创世纪之时天地初分的混沌华丽——一个冰蓝色的小宇宙，一个冰蓝色的星云，拖曳出华丽的光圈尾翼，神祇一般自云端降临人间。气流震动起来，从上而下传递的递增的震荡不安，哗啦啦荡涤尘世——
内海只觉头顶空气被撕裂，汤川迅速拉住她卧倒。
耳鸣。像被炸弹轰炸过后的暂时性失聪，轰隆轰隆听得朦胧。
冲击波砸得太猛烈太迅疾，几乎所有人都来不及应对便被巨大的能量掀翻在地。登时轰隆隆的空气中夹杂进人被摔倒砸倒的惨叫。
玻璃崩碎，门柱倒地，喷泉炸裂——然后像被一个魔袋收拢，所有的毁天灭地瞬息间撤离，电光火石得太厉害，令人不禁怀疑方才不过幻觉。
两人相互扶持着踉跄地站起来。
汤川一直扶着她没松手，抬头望见壮观的天色——蓝红镶边的黑云层层撕裂铺垫，光芒正中晶莹灿灿，仿佛奇迹刚刚经过。
恍若隔世。
“有哪里不舒服？”他低头问内海。
“没事……你呢？有伤到吗？”
“没有，我很好。看来，”他望向寰宇，“有人把反物质先一步藏到直升机上了。”
红光。
天幕的震动代替了臆想中的大地的震动，似乎有什么爆裂开来，紧接着云团急促收拢，汇聚的中心一点冰蓝色光焰，随即轰然向四周波纹状扫荡开去——天宇之中云霞瞬间抖擞开去，仿佛迎来一个新的太阳。气象登时壮丽得无以加复，犹如创世纪之时天地初分的混沌华丽——一个冰蓝色的小宇宙，一个冰蓝色的星云，拖曳出华丽的光圈尾翼，神祇一般自云端降临人间。气流震动起来，从上而下传递的递增的震荡不安，哗啦啦荡涤尘世——
内海只觉头顶空气被撕裂，汤川迅速拉住她卧倒。
耳鸣。像被炸弹轰炸过后的暂时性失聪，轰隆轰隆听得朦胧。
冲击波砸得太猛烈太迅疾，几乎所有人都来不及应对便被巨大的能量掀翻在地。登时轰隆隆的空气中夹杂进人被摔倒砸倒的惨叫。
玻璃崩碎，门柱倒地，喷泉炸裂——然后像被一个魔袋收拢，所有的毁天灭地瞬息间撤离，电光火石得太厉害，令人不禁怀疑方才不过幻觉。
两人相互扶持着踉跄地站起来。
汤川一直扶着她没松手，抬头望见壮观的天色——蓝红镶边的黑云层层撕裂铺垫，光芒正中晶莹灿灿，仿佛奇迹刚刚经过。
恍若隔世。
“有哪里不舒服？”他低头问内海。
“没事……你呢？有伤到吗？”
“没有，我很好。看来，”他望向寰宇，“有人把反物质先一步藏到直升机上了。”
植物园的玻璃在同一时间剧烈震动。格拉拉了没几秒，又全体噤声。
“台风？”让惊跳起来，“澜音！你听见了吗？台风……诶，又没了？”
那边浴室没有回应，一片黑暗。
“澜音？澜音！！”让心头一紧，踢开碍脚的花盆顾不上疼痛就蹿了过去，“澜音！你怎了？听见了吗？”他蹦到浴室门口，里面的漆黑增添了他的惊恐，拿脚直接踢开冲入，“澜音你……”
“……出去！”刷拉大作的水声，让还来不及解释就被泼个彻底，“你给我出去！！”
“你怎么洗澡不开灯啊！”
“这是我的习惯！”
“这样很容易出事你知道吗……”
“你给我出去！！”
沐浴液的瓶子老实不客气飞过来招呼。
“嗷！！好……我知道我冒犯了……对不起……我走就是了……你别生气……啊呀！！”
“台风？”让惊跳起来，“澜音！你听见了吗？台风……诶，又没了？”
那边浴室没有回应，一片黑暗。
“澜音？澜音！！”让心头一紧，踢开碍脚的花盆顾不上疼痛就蹿了过去，“澜音！你怎了？听见了吗？”他蹦到浴室门口，里面的漆黑增添了他的惊恐，拿脚直接踢开冲入，“澜音你……”
“……出去！”刷拉大作的水声，让还来不及解释就被泼个彻底，“你给我出去！！”
“你怎么洗澡不开灯啊！”
“这是我的习惯！”
“这样很容易出事你知道吗……”
“你给我出去！！”
沐浴液的瓶子老实不客气飞过来招呼。
“嗷！！好……我知道我冒犯了……对不起……我走就是了……你别生气……啊呀！！”
“……活着真好，还能喝咖啡。”
就在刚才忙完口供，整个人还没缓过劲。他在她身边坐下。警署大厅的长椅上，两个人环视四周，劫后余生的气息浓重。
“不管怎样，”内海如释重负，“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没有了。”
“不过是暂时的。”汤川注意到有警员虚脱着补充氧气，“这样的技术，如果被别有用心的大财阀或是机构买断，那么事情的结果远比今天遇到的危险无数倍。科学家能够创造出反物质，但是对于保证它不给人类的未来带来负面影响，却是作用甚微。”
“那不是科学家的错。”
“不全部。”汤川咽下一口咖啡，“科学原本的目的是便利和推动，在这个前提下即使心无旁骛地研究，还是无法消除技术进步带来的消极因子。既然如此，在每次技术革新的时候，都应该把这些灰色地带纳入考虑范围。比如环境污染，比如人工灾害。”
“汤川君……”
“……还是，改变不了……”
“你之前也说过，人心有时候是不符合逻辑的存在。科学世界的逻辑，确实拿这些东西没办法——所以说呢，”她挤出微笑，“这些不符合逻辑的东西，是要分出来交给其他人来考虑的——科学家如果连这些都关心，那还需我们做什么？”
他感到两人的手一样的冰冷。
“需要思考一下，为什么最后炸弹会出现在直升机上。”
“你不休息？”都眼睛充血了，还在探索这么复杂的问题。
“我正在休息。”
她的肩膀垮下一半：“你就是拿思考代替休息的？”
“为什么用代替这个词？休息是指调养恢复，思考是指进行深刻周到的思维活动——两者之间并没有相互矛盾的地方……”
那你慢慢休息吧。
咖啡，暖手。
就在刚才忙完口供，整个人还没缓过劲。他在她身边坐下。警署大厅的长椅上，两个人环视四周，劫后余生的气息浓重。
“不管怎样，”内海如释重负，“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没有了。”
“不过是暂时的。”汤川注意到有警员虚脱着补充氧气，“这样的技术，如果被别有用心的大财阀或是机构买断，那么事情的结果远比今天遇到的危险无数倍。科学家能够创造出反物质，但是对于保证它不给人类的未来带来负面影响，却是作用甚微。”
“那不是科学家的错。”
“不全部。”汤川咽下一口咖啡，“科学原本的目的是便利和推动，在这个前提下即使心无旁骛地研究，还是无法消除技术进步带来的消极因子。既然如此，在每次技术革新的时候，都应该把这些灰色地带纳入考虑范围。比如环境污染，比如人工灾害。”
“汤川君……”
“……还是，改变不了……”
“你之前也说过，人心有时候是不符合逻辑的存在。科学世界的逻辑，确实拿这些东西没办法——所以说呢，”她挤出微笑，“这些不符合逻辑的东西，是要分出来交给其他人来考虑的——科学家如果连这些都关心，那还需我们做什么？”
他感到两人的手一样的冰冷。
“需要思考一下，为什么最后炸弹会出现在直升机上。”
“你不休息？”都眼睛充血了，还在探索这么复杂的问题。
“我正在休息。”
她的肩膀垮下一半：“你就是拿思考代替休息的？”
“为什么用代替这个词？休息是指调养恢复，思考是指进行深刻周到的思维活动——两者之间并没有相互矛盾的地方……”
那你慢慢休息吧。
咖啡，暖手。
【第二十九章 峰回】
纯白的液体劈天盖地浇下来。
满头，满脸，满身。
她被困在这片白色的不知名粘稠液体中，本能地要逃出去。
迷宫。
所经之处都是被封死的迷宫。
有人在笑。
是的，有人在笑。
那个声音是……父亲的笑声。
【澜音，你逃不掉的。】
窒息，忙音的窒息，像是被魔鬼掐住了喉咙不能呼吸。
——不要再纠缠我了。
“澜音？”
她呵地睁开眼，汤川让正在床沿：“……你又做恶梦了？”
上次被扇留下的伤口才开始淡去，她抬起手轻轻拂过：“……对不起。”
“没事，我脸皮跟洋葱一样，剥了一层又一层。”
她虚弱地笑笑：“看得出来。”
“还是不舒服？”
她谢过他递过来的毛巾：“……只是噩梦。平息了就好。”
“不知道行不行，不过，”让在她面前半蹲，按住她出汗的手，“小时候我做了噩梦，妈妈就是这样做的。”他搓热自己的手掌，然后轻轻包覆住她两边的太阳穴。
暖色。他的脉动，她的心跳，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清晰。身体不排斥的接触，他手指尖温柔的触感，单纯的摩挲，令心头褶皱得以平抚——澜音睁开眼，对视上让专注的眸子。
“好些了没？”
“嗯。”
“有些噩梦说出来，就不再可怕了。”
“这也是你母亲说的？”
“不，这是我说的。”
她明白他会耐心等到她自己开口，握紧了毛巾：“也没什么，就是梦见我父亲了。”
“他……”让技巧性顿住，“很不快？”
“母亲告诉过我，人活在这个世上要感恩，唯一要做的也是感恩。我开始并不理会，所以有时候过得很为难。”
“你父亲让你为难了？”
她垂下眼帘：“不过是一段童年回忆。我并不害怕噩梦，只是讨厌被纠缠的感觉。”
“就像那个大河内？”
“你看出来了。”
“他资助的人里会有莫名其妙的死亡，我就知道这个家伙好不到哪里去——哎，他昨天没为难你吧？”
澜音冷笑：“他还没那个本事——对了，昨天他说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话，我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懂。”
“他也后催眠？”让凑近身紧张起来。
“没有。他说当初选择资助我，是因为我和一个人很像。”
“谁？”
她摇头：“……还说可惜存在些微的差距，所以我永远成不了那个人。”
“那个老狐狸！”让嘀咕道，旋即对澜音微笑，“看来这段时间你得继续习惯被我纠缠的感觉了~~~”
纯白的液体劈天盖地浇下来。
满头，满脸，满身。
她被困在这片白色的不知名粘稠液体中，本能地要逃出去。
迷宫。
所经之处都是被封死的迷宫。
有人在笑。
是的，有人在笑。
那个声音是……父亲的笑声。
【澜音，你逃不掉的。】
窒息，忙音的窒息，像是被魔鬼掐住了喉咙不能呼吸。
——不要再纠缠我了。
“澜音？”
她呵地睁开眼，汤川让正在床沿：“……你又做恶梦了？”
上次被扇留下的伤口才开始淡去，她抬起手轻轻拂过：“……对不起。”
“没事，我脸皮跟洋葱一样，剥了一层又一层。”
她虚弱地笑笑：“看得出来。”
“还是不舒服？”
她谢过他递过来的毛巾：“……只是噩梦。平息了就好。”
“不知道行不行，不过，”让在她面前半蹲，按住她出汗的手，“小时候我做了噩梦，妈妈就是这样做的。”他搓热自己的手掌，然后轻轻包覆住她两边的太阳穴。
暖色。他的脉动，她的心跳，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清晰。身体不排斥的接触，他手指尖温柔的触感，单纯的摩挲，令心头褶皱得以平抚——澜音睁开眼，对视上让专注的眸子。
“好些了没？”
“嗯。”
“有些噩梦说出来，就不再可怕了。”
“这也是你母亲说的？”
“不，这是我说的。”
她明白他会耐心等到她自己开口，握紧了毛巾：“也没什么，就是梦见我父亲了。”
“他……”让技巧性顿住，“很不快？”
“母亲告诉过我，人活在这个世上要感恩，唯一要做的也是感恩。我开始并不理会，所以有时候过得很为难。”
“你父亲让你为难了？”
她垂下眼帘：“不过是一段童年回忆。我并不害怕噩梦，只是讨厌被纠缠的感觉。”
“就像那个大河内？”
“你看出来了。”
“他资助的人里会有莫名其妙的死亡，我就知道这个家伙好不到哪里去——哎，他昨天没为难你吧？”
澜音冷笑：“他还没那个本事——对了，昨天他说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话，我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懂。”
“他也后催眠？”让凑近身紧张起来。
“没有。他说当初选择资助我，是因为我和一个人很像。”
“谁？”
她摇头：“……还说可惜存在些微的差距，所以我永远成不了那个人。”
“那个老狐狸！”让嘀咕道，旋即对澜音微笑，“看来这段时间你得继续习惯被我纠缠的感觉了~~~”
大河内贵久死了。
就在草薙一行预备传唤他的前一日——也就是反物质爆炸的第二天——被发现刺死在家中。现场客厅虽然没有太多血腥，弓削还是不负众望奔到隔壁洗手间呕吐了。
“……死因是脾脏大面积出血，下手力道很大——啊，还有，”城之内捏起死者的一只手，“指甲有修剪过的痕迹，看情况是死后才进行的。”
“为什么这么说？”内海凑上来细看。
“死者是正面中刀，从这个伤口深度和大小来看，应该是整把刀都插进去了——你想一下，一个正常人被捅了那么深的一下，多少都会挣扎吧？”
“你是说，指甲被剪去的部分含有透露凶手身份的东西？”
“不出意外的话，有这个可能。”
“那么一刀……呕……真是凶残……”吐干净的弓削尽量不去看尸体，“楼下门卫问过了，说在案发时间内有几个年轻人出入过，其中有公司的几个员工，和他来核对开业典礼的事宜。”
听到这些话的内海已经来到洗手间中。弓削刚才呕吐过，水池还是湿的。她浏览了一下洗漱台上的用品，目光最后落到浴缸里。
某些东西扑入眼帘，她眼皮一跳：“……弓削前辈，请过来看一下。”
“什么事？”
她指着浴缸的出水口：“这里有人清理过。”
“不是很正常嘛！”
“不，你看，”她把过滤网取出，上面干干净净，“连毛发什么的都没有——但是水池那边却不一样。”她将两个过滤网放在他面前对比，效果斐然。
“也可以解释为死者洗澡时顺手清理了啊。”
“可是，水池洗手时也能清理，而且更便捷，连举手之劳都不去做的，会这样大费周章吗？”
就在草薙一行预备传唤他的前一日——也就是反物质爆炸的第二天——被发现刺死在家中。现场客厅虽然没有太多血腥，弓削还是不负众望奔到隔壁洗手间呕吐了。
“……死因是脾脏大面积出血，下手力道很大——啊，还有，”城之内捏起死者的一只手，“指甲有修剪过的痕迹，看情况是死后才进行的。”
“为什么这么说？”内海凑上来细看。
“死者是正面中刀，从这个伤口深度和大小来看，应该是整把刀都插进去了——你想一下，一个正常人被捅了那么深的一下，多少都会挣扎吧？”
“你是说，指甲被剪去的部分含有透露凶手身份的东西？”
“不出意外的话，有这个可能。”
“那么一刀……呕……真是凶残……”吐干净的弓削尽量不去看尸体，“楼下门卫问过了，说在案发时间内有几个年轻人出入过，其中有公司的几个员工，和他来核对开业典礼的事宜。”
听到这些话的内海已经来到洗手间中。弓削刚才呕吐过，水池还是湿的。她浏览了一下洗漱台上的用品，目光最后落到浴缸里。
某些东西扑入眼帘，她眼皮一跳：“……弓削前辈，请过来看一下。”
“什么事？”
她指着浴缸的出水口：“这里有人清理过。”
“不是很正常嘛！”
“不，你看，”她把过滤网取出，上面干干净净，“连毛发什么的都没有——但是水池那边却不一样。”她将两个过滤网放在他面前对比，效果斐然。
“也可以解释为死者洗澡时顺手清理了啊。”
“可是，水池洗手时也能清理，而且更便捷，连举手之劳都不去做的，会这样大费周章吗？”
“凶器没有发现？”
听完内海上面这段话，汤川的问题却是这样的。
“对。我们已经在附近搜查了，不过有结果的话，还是要过段时间。”
“那样的一刀下去，应该有血溅出来。要清理自己也是一项工作。”
“汤川君，”内海没懂，“你想说什么？”
“现场铺着厚地毯，空调是暖气——这样的天气呆在封闭式的房间里，不觉得很不符合常理么？加上你之前注意到的毛发问题……”
“汤川君？”
“地毯。”
“有什么问题？”
“有必要检查一下里面藏了多少水。”
“……哦。有什么结论了？”
“还只是假设，不过水的含量确定后，应该可以解开了……”
内海知道继续追问也是枉然，记下他的话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是让。
“大河内出事前见过天海小姐，”内海眼神亮起来，“而且说了些奇怪的话。”
“案发的那段时间，你一直在植物园？”
“没错。这几天台风天气，所以没有外出。”
“有谁能够证明？”
还没等澜音回答，让自己先举手：“我——这两天我一直陪着她。”
内海忍不住回头看汤川，后者好整以暇抿下一口咖啡。女警只好清清喉咙：“那个……究竟说了些什么？”
听完内海上面这段话，汤川的问题却是这样的。
“对。我们已经在附近搜查了，不过有结果的话，还是要过段时间。”
“那样的一刀下去，应该有血溅出来。要清理自己也是一项工作。”
“汤川君，”内海没懂，“你想说什么？”
“现场铺着厚地毯，空调是暖气——这样的天气呆在封闭式的房间里，不觉得很不符合常理么？加上你之前注意到的毛发问题……”
“汤川君？”
“地毯。”
“有什么问题？”
“有必要检查一下里面藏了多少水。”
“……哦。有什么结论了？”
“还只是假设，不过水的含量确定后，应该可以解开了……”
内海知道继续追问也是枉然，记下他的话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是让。
“大河内出事前见过天海小姐，”内海眼神亮起来，“而且说了些奇怪的话。”
“案发的那段时间，你一直在植物园？”
“没错。这几天台风天气，所以没有外出。”
“有谁能够证明？”
还没等澜音回答，让自己先举手：“我——这两天我一直陪着她。”
内海忍不住回头看汤川，后者好整以暇抿下一口咖啡。女警只好清清喉咙：“那个……究竟说了些什么？”
应汤川的要求，专案组把现场地毯里的水分都挤出来，分量比想象中的多得多。内海随后把这一结果短信给他。
下班前接到草薙的消息，说是樱井氏预备在两天后继续按计划参加合作商之一——松井集团的独生女的婚礼。塩野谷尸骨未寒，就整出这么一出，有钱人的思维果然匪夷所思。
然后，濑户那个案子里，技术科的几位同事还在锲而不舍还原他的电脑。
都快一个礼拜了——大概是齐木死了之后，所有人潜意识里都觉得凶手伏法，办事效率直线下降。
见到悬挂的猪肉，女警怀疑是不是进了屠宰场。
“……问学校食堂借的？”她对着雪白粉红的大肉体感叹。
“以前生物课上解剖的鹌鹑，中午就摆在我的面前——不过是换个表现形式。”汤川戴着眼镜检查最后的数据，脸色再正常不过。
“我把影像资料带来了，”她找了个地方放包，觉得实验室气温诡异，“这么冷？”
“是因为这个东西的缘故。”汤川示意猪的另一头的装置，“花了很长时间定型。”
“这个是……”内海对它的形状咂舌。
“冰刀。”
“你怀疑凶器是这个？”
“是地毯里水分含量，整个现场开暖空调的环境，还有凶器一直没有下落的事实。”
“这个水做的东西真的能令人脾脏大出血？我感觉和平常吃的冷饮造型没什么出入。”
汤川摘下眼镜：“可以开始了。”
其实整个实验很简单，机械那头的冰刀加速扎进这头的猪肉里，中间的闷响令内海后背寒毛竖了一下——鲜红的口子刷拉拉裂开。
下班前接到草薙的消息，说是樱井氏预备在两天后继续按计划参加合作商之一——松井集团的独生女的婚礼。塩野谷尸骨未寒，就整出这么一出，有钱人的思维果然匪夷所思。
然后，濑户那个案子里，技术科的几位同事还在锲而不舍还原他的电脑。
都快一个礼拜了——大概是齐木死了之后，所有人潜意识里都觉得凶手伏法，办事效率直线下降。
见到悬挂的猪肉，女警怀疑是不是进了屠宰场。
“……问学校食堂借的？”她对着雪白粉红的大肉体感叹。
“以前生物课上解剖的鹌鹑，中午就摆在我的面前——不过是换个表现形式。”汤川戴着眼镜检查最后的数据，脸色再正常不过。
“我把影像资料带来了，”她找了个地方放包，觉得实验室气温诡异，“这么冷？”
“是因为这个东西的缘故。”汤川示意猪的另一头的装置，“花了很长时间定型。”
“这个是……”内海对它的形状咂舌。
“冰刀。”
“你怀疑凶器是这个？”
“是地毯里水分含量，整个现场开暖空调的环境，还有凶器一直没有下落的事实。”
“这个水做的东西真的能令人脾脏大出血？我感觉和平常吃的冷饮造型没什么出入。”
汤川摘下眼镜：“可以开始了。”
其实整个实验很简单，机械那头的冰刀加速扎进这头的猪肉里，中间的闷响令内海后背寒毛竖了一下——鲜红的口子刷拉拉裂开。
“好锋利……”
“并不是因为水做的关系而变得无害，相反，”汤川指挥学生清理现场，“流水看似柔弱，经过一番形态演变，对人体的伤害不下于一般的刀具。譬如蒸汽，譬如这里的冰刀。”
“可是……这只是实验理论，真正的凶手会这么做吗？”
她的手机响起来。
汤川胸有成竹：“这个电话，会解答你这个问题。”
是城之内：“……尸体内部发现确实发现了冰晶。并非在消化系统之内，从位置来看，应该是在遇害后不久留下的——诶，对了，你怎么想到让我查这个的？”
内海敷衍了几句挂断，看向汤川：“……所以才让我检查地毯的水含量。”
“是空调的不正常令我想到这种可能。室内温度升高，如果是凶手刻意为之的话，有一种可能——人体的温度是37度，但是在死后尸体变冷的情况下令冰刀融化，还是需要外界的辅助。还有一个作用——烘干。”
“诶？”
“你提到浴室被人清理过的痕迹，我想，那不仅仅是清理这么简单。”
“使用？”
“这样的力道刺下去，常理下都会有血溅出。”
“凶手用的浴室？”
“把毛发清干净，不出意外的话是清洗脸部——这样的话，又有一个问题——溅血的衣物怎么处理了。我曾经设想过凶手裸体行凶的可能性。但是这样的话，再怎么小心，都会在洗澡过程中在浴缸里留下指纹之类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凶手用冰刀将死者杀害，然后剪下他的指甲，最后完成自我清理工作？真是冷静大胆。”
“溅血的衣服被带走了。”
“是啊，只要瞒过大楼门卫的眼睛，处理的办法就很多了——我会继续调查下去。哦对了，天海小姐的线索很奇怪。”
他合上手提：“很奇怪？”
“她说，当初之所以会被大河内选为资助对象，是因为和某个人很像。我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很像？
“汤川君——你……想到什么了？”
汤川摇头：“暂时没有。”
“并不是因为水做的关系而变得无害，相反，”汤川指挥学生清理现场，“流水看似柔弱，经过一番形态演变，对人体的伤害不下于一般的刀具。譬如蒸汽，譬如这里的冰刀。”
“可是……这只是实验理论，真正的凶手会这么做吗？”
她的手机响起来。
汤川胸有成竹：“这个电话，会解答你这个问题。”
是城之内：“……尸体内部发现确实发现了冰晶。并非在消化系统之内，从位置来看，应该是在遇害后不久留下的——诶，对了，你怎么想到让我查这个的？”
内海敷衍了几句挂断，看向汤川：“……所以才让我检查地毯的水含量。”
“是空调的不正常令我想到这种可能。室内温度升高，如果是凶手刻意为之的话，有一种可能——人体的温度是37度，但是在死后尸体变冷的情况下令冰刀融化，还是需要外界的辅助。还有一个作用——烘干。”
“诶？”
“你提到浴室被人清理过的痕迹，我想，那不仅仅是清理这么简单。”
“使用？”
“这样的力道刺下去，常理下都会有血溅出。”
“凶手用的浴室？”
“把毛发清干净，不出意外的话是清洗脸部——这样的话，又有一个问题——溅血的衣物怎么处理了。我曾经设想过凶手裸体行凶的可能性。但是这样的话，再怎么小心，都会在洗澡过程中在浴缸里留下指纹之类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凶手用冰刀将死者杀害，然后剪下他的指甲，最后完成自我清理工作？真是冷静大胆。”
“溅血的衣服被带走了。”
“是啊，只要瞒过大楼门卫的眼睛，处理的办法就很多了——我会继续调查下去。哦对了，天海小姐的线索很奇怪。”
他合上手提：“很奇怪？”
“她说，当初之所以会被大河内选为资助对象，是因为和某个人很像。我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很像？
“汤川君——你……想到什么了？”
汤川摇头：“暂时没有。”
“天海小姐似乎经历过很多事情。”内海想到了什么，“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她会度过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笃定，既不是关心，也谈不上担忧，纯粹表述事实的口吻。内海玩味了一会，“嗯”地点头。
“和内海她们说了这些事，对案子的进展多少有突破吧。”
“希望如此。”
铃兰的种子情况还要再全面检查一遍。
“内海这次的案子还不是一般地错综复杂。上次的事件我问过了，说是什么反物质爆炸……我还以为是台风。还好哥哥去了，不然她真的危险了……”
澜音的脸从烧杯里的绿叶上抬起来。
“……她呢，典型的热血脾气，当警察有利有弊……当然，”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让赶忙补正，“有时候哥哥就要费神了。”
她没有做声，继续记录数据。
“……澜音？”
“你说好了，没关系。”
“你……没有想太多吧？”忽的心虚，让有种想咬舌的冲动，无比尴尬。
澜音的脸色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在听。”
“她会度过去。”
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笃定，既不是关心，也谈不上担忧，纯粹表述事实的口吻。内海玩味了一会，“嗯”地点头。
“和内海她们说了这些事，对案子的进展多少有突破吧。”
“希望如此。”
铃兰的种子情况还要再全面检查一遍。
“内海这次的案子还不是一般地错综复杂。上次的事件我问过了，说是什么反物质爆炸……我还以为是台风。还好哥哥去了，不然她真的危险了……”
澜音的脸从烧杯里的绿叶上抬起来。
“……她呢，典型的热血脾气，当警察有利有弊……当然，”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让赶忙补正，“有时候哥哥就要费神了。”
她没有做声，继续记录数据。
“……澜音？”
“你说好了，没关系。”
“你……没有想太多吧？”忽的心虚，让有种想咬舌的冲动，无比尴尬。
澜音的脸色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在听。”
“你最近……有时间吗？”
“本周日下午有三个小时的空余时间。”
“我父母想见你。”
“之前不是见过了。”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见面么。”她把档案整理妥当，按摩了一下眼睛的穴位然后站起身往工具室走去。
“你明明知道这次见面是什么含义……”
“那你也清楚，”她给自己戴上笨重的园艺手套，“现在不适合。”
“我……”他盯住她清凌的眸子，“对不起。”
“你没有错。就算要对不起，对象是你哥哥，不是我。”
“那其实是……我……唉！”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重重叹了口气，“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了不该想的念头——可是，我早就决定忘掉重新开始了——见到你后，我更加确定，当初的放弃退出是明智的。”
澜音在他深情真挚的目光中浅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澜音？”
“我和植物作伴十年，连花草的表情都看得懂，何况是人。你和你的哥哥一样，或者说，是你们两兄弟都一样——不管外在的更改有多少，脾气秉性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子。”
“是我自己摇摆不定。”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澜音狠心将顶芽掐断，植株再次回复光秃秃的冷寂模样，“你先回去吧，这几天谢谢你了。”
“本周日下午有三个小时的空余时间。”
“我父母想见你。”
“之前不是见过了。”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见面么。”她把档案整理妥当，按摩了一下眼睛的穴位然后站起身往工具室走去。
“你明明知道这次见面是什么含义……”
“那你也清楚，”她给自己戴上笨重的园艺手套，“现在不适合。”
“我……”他盯住她清凌的眸子，“对不起。”
“你没有错。就算要对不起，对象是你哥哥，不是我。”
“那其实是……我……唉！”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重重叹了口气，“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了不该想的念头——可是，我早就决定忘掉重新开始了——见到你后，我更加确定，当初的放弃退出是明智的。”
澜音在他深情真挚的目光中浅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澜音？”
“我和植物作伴十年，连花草的表情都看得懂，何况是人。你和你的哥哥一样，或者说，是你们两兄弟都一样——不管外在的更改有多少，脾气秉性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子。”
“是我自己摇摆不定。”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澜音狠心将顶芽掐断，植株再次回复光秃秃的冷寂模样，“你先回去吧，这几天谢谢你了。”
汤川在看草薙给他的东西。
“我终于知道她的厉害之处了。”让横躺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和你一样，表面上什么都反应，其实内心的感情和平常人一样——不，应该说，她更可怕——毫不加掩饰，象剃刀般敏感的纤细神经跟她那如花般娇艳的外表成对比。”
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不会表达，或是不愿表达的悲惨冷漠。你看到的只是平静的海面，殊不知这份平静之下，也会有致命的暗流漩涡。
汤川没有搭话，鼠标划到下一页，托住下颚。
“这样的女子，唉，要是不小心碰到，满身伤痕的人，一定是男人。”
……她说，大河内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她和某个人很像。
——和某个人很像？
“但是，我还是想爱她。”
点鼠标的动作迟疑了一下，随即继续。
——齐木最后的反应来看，他是认定我们找到了反物质。
——那天昏倒不是因为中暑。
——火灾的案子中，凶手有两个，一个得逞，一个没有。
——心理医生被害的确切理由。
——大河内的那句话。
“……虽然她有些习惯很奇怪，喜欢黑暗里一个人呆着，不怕恐怖片……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她值得被爱这个事实。”
——喜欢在黑暗里一个人呆着？
——澜音养成这个习惯的源头是……
细微的花火，链式反应的迅速激起一片明亮。记忆深处那些不值得的细枝末节，那些曾经见过的听过的注意到又被随即忽视掉的情节，重新回来了。
“你说的没错。”
“哥？”
“不过有一点搞错了，”汤川在屏幕的荧光中眯起眼睛，“这是一个关于仇恨的故事。”
“仇恨？”
“整个事件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恨——积压了多年的仇恨。”
“我终于知道她的厉害之处了。”让横躺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和你一样，表面上什么都反应，其实内心的感情和平常人一样——不，应该说，她更可怕——毫不加掩饰，象剃刀般敏感的纤细神经跟她那如花般娇艳的外表成对比。”
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不会表达，或是不愿表达的悲惨冷漠。你看到的只是平静的海面，殊不知这份平静之下，也会有致命的暗流漩涡。
汤川没有搭话，鼠标划到下一页，托住下颚。
“这样的女子，唉，要是不小心碰到，满身伤痕的人，一定是男人。”
……她说，大河内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她和某个人很像。
——和某个人很像？
“但是，我还是想爱她。”
点鼠标的动作迟疑了一下，随即继续。
——齐木最后的反应来看，他是认定我们找到了反物质。
——那天昏倒不是因为中暑。
——火灾的案子中，凶手有两个，一个得逞，一个没有。
——心理医生被害的确切理由。
——大河内的那句话。
“……虽然她有些习惯很奇怪，喜欢黑暗里一个人呆着，不怕恐怖片……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她值得被爱这个事实。”
——喜欢在黑暗里一个人呆着？
——澜音养成这个习惯的源头是……
细微的花火，链式反应的迅速激起一片明亮。记忆深处那些不值得的细枝末节，那些曾经见过的听过的注意到又被随即忽视掉的情节，重新回来了。
“你说的没错。”
“哥？”
“不过有一点搞错了，”汤川在屏幕的荧光中眯起眼睛，“这是一个关于仇恨的故事。”
“仇恨？”
“整个事件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恨——积压了多年的仇恨。”
【第三十章 谜底】
内海踏上了探访青森的旅程，临行前汤川给了她一个问题——大地震之后死亡人口的登记方式是哪一种。
“为什么要这么问？”走之前，她在实验室里这样问。
“草薙之前查过相关户籍资料，中间遗漏了一个步骤，因此把某件事情当做真相，继而在这个所谓真相的基础上展开了一系列工作。”
“你在怀疑有东西被可以涂改了？”
“在拿到一份数据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分析，而是先确认它的获得方式以及可靠程度——这是科学处理的第一步。其中，获得方式决定了它的可靠程度。这件事情里，这个事实的可靠程度决定后面所有的因果，所以，我首先必须对它真假作出质疑。”
于是，就有了他留给她调查的问题。
“技术科的工作还习惯？”
“哪有……闷死了，上面派下来一台电脑，要我们还原成原来的样子——都忙了快一个礼拜了，还是没有多大进展。”
“……还原电脑？”
“署里现有的技术还处在更新阶段，能派上用途的手段更是少得可怜——一个礼拜，哼，凭现有的技术水平，有得忙了！”
一张光碟搁到面前：“这个……不知道会不会有帮助。”
“你们研究所的？”
“只要是在电脑上储存过的文档，无论经历多么彻底的还原，按照里面的操作，都能找出来。”
“……啊，谢谢你！”对方千恩万谢收起光碟，“对亏你了，莉子！”
斋部莉子莞尔：“没关系。”
送走客人之后，斋部帮着收拾客厅：“……那张碟，不是研究所下个月就要和县里警署合作的项目么？你这样算不算偷跑？”
“技术又不是唱片发碟，这可是你说的。”
“我知道，是这个案子也是你的小薰姐参与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帮忙，对吧？”
莉子把果盘递给丈夫：“我去看看卯月怎么样了。”
内海踏上了探访青森的旅程，临行前汤川给了她一个问题——大地震之后死亡人口的登记方式是哪一种。
“为什么要这么问？”走之前，她在实验室里这样问。
“草薙之前查过相关户籍资料，中间遗漏了一个步骤，因此把某件事情当做真相，继而在这个所谓真相的基础上展开了一系列工作。”
“你在怀疑有东西被可以涂改了？”
“在拿到一份数据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分析，而是先确认它的获得方式以及可靠程度——这是科学处理的第一步。其中，获得方式决定了它的可靠程度。这件事情里，这个事实的可靠程度决定后面所有的因果，所以，我首先必须对它真假作出质疑。”
于是，就有了他留给她调查的问题。
“技术科的工作还习惯？”
“哪有……闷死了，上面派下来一台电脑，要我们还原成原来的样子——都忙了快一个礼拜了，还是没有多大进展。”
“……还原电脑？”
“署里现有的技术还处在更新阶段，能派上用途的手段更是少得可怜——一个礼拜，哼，凭现有的技术水平，有得忙了！”
一张光碟搁到面前：“这个……不知道会不会有帮助。”
“你们研究所的？”
“只要是在电脑上储存过的文档，无论经历多么彻底的还原，按照里面的操作，都能找出来。”
“……啊，谢谢你！”对方千恩万谢收起光碟，“对亏你了，莉子！”
斋部莉子莞尔：“没关系。”
送走客人之后，斋部帮着收拾客厅：“……那张碟，不是研究所下个月就要和县里警署合作的项目么？你这样算不算偷跑？”
“技术又不是唱片发碟，这可是你说的。”
“我知道，是这个案子也是你的小薰姐参与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帮忙，对吧？”
莉子把果盘递给丈夫：“我去看看卯月怎么样了。”
从青森回来，心情就没好起来，说不上是具体什么原因，大概是那里贫民窟的环境，还有里面某些人某些事让整个人开朗不起来。
汤川的问题有解答了。答案比她想象中的简单：自动上报。
家里有在大地震中遇害的人，自动上报。
换言之，有些人完全可以通过这样的手续更改自己的身份。就和《砂器》一样，贫民小子可以摇身一变拥有一个过得去的出身。接下去，只要那个人头脑够聪明，机遇够好，完全可以在多年之后变得判若两人。
草薙前辈前后了这么久，竟然忘了这样一个问题——也难怪，论敢于质疑权威敢于发问的性格，汤川实在强烈得太多。
胭脂色的帕杰罗飞速驶进市区，很快就要到贝冢北警署了，她方才在路上联系了草薙，他正好接到技术科完成任务的汇报。
隐隐有种谜底揭开前的蓄势待发，紧张中带着兴奋，只是这一次，即将面临的酣畅淋漓里，还有些许的震撼。
她很在意汤川那日对她说的话：
“整个事件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恨——积压了多年的仇恨。”
——一个人的仇恨，会有多强烈？
她这样想着，车子行经闹市区的一个公园，正好有举行婚礼的人群，她只好减速徐行。
应该是在拍摄纪录片，彩絮鲜花满眼。
彩絮。
细碎的彩色纸片，纷纷扬扬舞落。
……整件案子中沾有凶手的衣物一直没有找到。
——衣物。
……没有谁规定衣物一定要整件地销毁——薰，这是最忌讳的思维定式。
“……纷纷落下……啊！”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子——那么，有场合这样做的那个人，果然是……
她踩下油门。
汤川的问题有解答了。答案比她想象中的简单：自动上报。
家里有在大地震中遇害的人，自动上报。
换言之，有些人完全可以通过这样的手续更改自己的身份。就和《砂器》一样，贫民小子可以摇身一变拥有一个过得去的出身。接下去，只要那个人头脑够聪明，机遇够好，完全可以在多年之后变得判若两人。
草薙前辈前后了这么久，竟然忘了这样一个问题——也难怪，论敢于质疑权威敢于发问的性格，汤川实在强烈得太多。
胭脂色的帕杰罗飞速驶进市区，很快就要到贝冢北警署了，她方才在路上联系了草薙，他正好接到技术科完成任务的汇报。
隐隐有种谜底揭开前的蓄势待发，紧张中带着兴奋，只是这一次，即将面临的酣畅淋漓里，还有些许的震撼。
她很在意汤川那日对她说的话：
“整个事件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恨——积压了多年的仇恨。”
——一个人的仇恨，会有多强烈？
她这样想着，车子行经闹市区的一个公园，正好有举行婚礼的人群，她只好减速徐行。
应该是在拍摄纪录片，彩絮鲜花满眼。
彩絮。
细碎的彩色纸片，纷纷扬扬舞落。
……整件案子中沾有凶手的衣物一直没有找到。
——衣物。
……没有谁规定衣物一定要整件地销毁——薰，这是最忌讳的思维定式。
“……纷纷落下……啊！”
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子——那么，有场合这样做的那个人，果然是……
她踩下油门。
“心理医生的电脑终于还原成功。”草薙显然对技术科的办事效率不敢恭维，“之前推测得不错，濑户医生发现后催眠的事情还没有完。”
“什么意思？”
“说出给自己后催眠的人是齐木，这本身也是一个后催眠暗示。濑户在用催眠清理这段暗示时发现端倪，于是进一步搞清楚了整个催眠的真相，急着要联系天海小姐本人，结果没有成功。他有把治疗资料存入电脑的习惯，因此在天海小姐的这个病例分析一栏，”东西已经打印出来，“清晰记录着这个情况。”
“……若是有人问你，是谁给你下了这个暗示，你就回答是齐木宏幸。”内海读出来，“一环套一环，够歹毒！”
“你之前说什么东西想明白了？”
“大河内的案子里，不是有件应该出现的血衣至今没有着落么——我想到了，樱井家今天晚上就要出席一场婚礼，这个场合中会用到彩絮——血衣会混在里面。”
“剪碎了混在正常的彩色纸片中？”
“对。而且，又是隔了一段时间，血渍干涸，颜色味道上都不能马上被辨认出来——如果所有的推理没有错的话，今天晚上这个婚礼，就是凶手被逮捕的最佳场合！”
“什么意思？”
“说出给自己后催眠的人是齐木，这本身也是一个后催眠暗示。濑户在用催眠清理这段暗示时发现端倪，于是进一步搞清楚了整个催眠的真相，急着要联系天海小姐本人，结果没有成功。他有把治疗资料存入电脑的习惯，因此在天海小姐的这个病例分析一栏，”东西已经打印出来，“清晰记录着这个情况。”
“……若是有人问你，是谁给你下了这个暗示，你就回答是齐木宏幸。”内海读出来，“一环套一环，够歹毒！”
“你之前说什么东西想明白了？”
“大河内的案子里，不是有件应该出现的血衣至今没有着落么——我想到了，樱井家今天晚上就要出席一场婚礼，这个场合中会用到彩絮——血衣会混在里面。”
“剪碎了混在正常的彩色纸片中？”
“对。而且，又是隔了一段时间，血渍干涸，颜色味道上都不能马上被辨认出来——如果所有的推理没有错的话，今天晚上这个婚礼，就是凶手被逮捕的最佳场合！”
“我还是不明白15年前那个事件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在一个节省的家中，使用那么多水简直就是浪费。浴缸上的水痕表示这个家里的人平时洗澡时，只会将水放至三分之一的高度，然后将身体充分躺平进行泡澡。最后水漫出来很多，都是事后加上去的。”
“那凶手岂不是……诶，只有一个人……”
“超声波。早在那个时候就掌握了不在皮肤表面留下紫斑的方法。大河内应该是知道超声波的用途，24年前飞机的失事，用的也是这种手法。”
草薙挠头：“那个实验差点出人命。”
“在岛田家最后发现的超声波仪器……”
“当初‘恶魔之手’时，薰就体会过其中失衡的感觉。那天我忽然昏倒，其实根本不是中暑——身体的后遗症，分明是经过超声波刺激后的症状。”
“诶？”内海瞪住，“你被当做实验品了？”
“岛田也没想到有人先一步发现看穿这个仪器的作用，因此通知了预备使用它的齐木，所以在生日宴上，塩野谷没有被超声波殃及。”
“谁看穿了？樱井聪？”内海想到口供，“齐木当时告诉他下手目标是樱井老先生。”
“樱井聪清楚，他的未婚妻更危险，所以整个宴会寸步不离，可惜……”汤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齐木改用了氧气，正中另一个凶手的下怀。”
“就是那个用蓖麻下毒的？”
“也是杀害濑户医生的凶手。”内海端起杯子又放下，“也对，这样就能把嫌疑全部指向齐木。”
“然而出乎这个凶手意料的是，齐木竟然根据大河内的指示，命令岛田制造反物质——这颗定时炸弹又放在自己的家中，于是，就有了你们调查的爆炸案。”
“岛田实验室的爆炸，是不是……”内海暧昧地停住。
“在一个节省的家中，使用那么多水简直就是浪费。浴缸上的水痕表示这个家里的人平时洗澡时，只会将水放至三分之一的高度，然后将身体充分躺平进行泡澡。最后水漫出来很多，都是事后加上去的。”
“那凶手岂不是……诶，只有一个人……”
“超声波。早在那个时候就掌握了不在皮肤表面留下紫斑的方法。大河内应该是知道超声波的用途，24年前飞机的失事，用的也是这种手法。”
草薙挠头：“那个实验差点出人命。”
“在岛田家最后发现的超声波仪器……”
“当初‘恶魔之手’时，薰就体会过其中失衡的感觉。那天我忽然昏倒，其实根本不是中暑——身体的后遗症，分明是经过超声波刺激后的症状。”
“诶？”内海瞪住，“你被当做实验品了？”
“岛田也没想到有人先一步发现看穿这个仪器的作用，因此通知了预备使用它的齐木，所以在生日宴上，塩野谷没有被超声波殃及。”
“谁看穿了？樱井聪？”内海想到口供，“齐木当时告诉他下手目标是樱井老先生。”
“樱井聪清楚，他的未婚妻更危险，所以整个宴会寸步不离，可惜……”汤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齐木改用了氧气，正中另一个凶手的下怀。”
“就是那个用蓖麻下毒的？”
“也是杀害濑户医生的凶手。”内海端起杯子又放下，“也对，这样就能把嫌疑全部指向齐木。”
“然而出乎这个凶手意料的是，齐木竟然根据大河内的指示，命令岛田制造反物质——这颗定时炸弹又放在自己的家中，于是，就有了你们调查的爆炸案。”
“岛田实验室的爆炸，是不是……”内海暧昧地停住。
“不知道。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证明，所以是假设。”
“也是这个人先一步将反物质放到直升机上。”内海明白了，“因为先一步听到齐木提及放置位子，所以用一个假的迷惑我们！”
“那个粒子储存器，恐怕就是在岛田实验室没有被炸毁前偷拿的。”
“那么杀大河内呢？还有更久之前的水户洋子？”
“水户洋子曾经受雇于樱井氏——当然，这也是大河内的安排。问题是，在她受雇的这段时间，她发现了一个秘密，直接关乎凶手的真实身份。” “水户洋子发现了凶手的真正身份，还来不及与大河内确认，就被除掉——然后，因为我曾经和她有过接触，矛头便指向我？”
汤川点头：“最后杀掉大河内，也是为了仇恨。”
草薙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内海明白汤川所指何事，“是大河内将她丢到了青森。”
“樱井先生，樱井夫人，典礼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知道了，我们会准时的。”
樱井薰谢过通知的人，虚掩上门。那头樱井中森拄着拐走了几步，感觉还是不行：“看来，以后还是要靠着轮椅了。”
“没关系，”樱井薰上来扶着他坐进轮椅中，整个动作熟练温柔，“今天松井的女儿裕子结婚，你可是大人物。”
“啊，也对啊，一转眼，裕子就这么大了——你那时还不在这里，我可是抱过她的！”
“女儿和儿子，还是不一样，对吧？”
“是啊，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儿子。不能切身体会到嫁女儿的感觉了。”
“只有……儿子啊。”她沉吟了一刻，微微一笑，“我先把贺礼送给新娘。”
“也是这个人先一步将反物质放到直升机上。”内海明白了，“因为先一步听到齐木提及放置位子，所以用一个假的迷惑我们！”
“那个粒子储存器，恐怕就是在岛田实验室没有被炸毁前偷拿的。”
“那么杀大河内呢？还有更久之前的水户洋子？”
“水户洋子曾经受雇于樱井氏——当然，这也是大河内的安排。问题是，在她受雇的这段时间，她发现了一个秘密，直接关乎凶手的真实身份。” “水户洋子发现了凶手的真正身份，还来不及与大河内确认，就被除掉——然后，因为我曾经和她有过接触，矛头便指向我？”
汤川点头：“最后杀掉大河内，也是为了仇恨。”
草薙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内海明白汤川所指何事，“是大河内将她丢到了青森。”
“樱井先生，樱井夫人，典礼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知道了，我们会准时的。”
樱井薰谢过通知的人，虚掩上门。那头樱井中森拄着拐走了几步，感觉还是不行：“看来，以后还是要靠着轮椅了。”
“没关系，”樱井薰上来扶着他坐进轮椅中，整个动作熟练温柔，“今天松井的女儿裕子结婚，你可是大人物。”
“啊，也对啊，一转眼，裕子就这么大了——你那时还不在这里，我可是抱过她的！”
“女儿和儿子，还是不一样，对吧？”
“是啊，我这一生，只有一个儿子。不能切身体会到嫁女儿的感觉了。”
“只有……儿子啊。”她沉吟了一刻，微微一笑，“我先把贺礼送给新娘。”
草薙一行赶往松井举行婚礼的现场。
内海还没从不久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会怀疑到樱井夫人身上？她是整个案子里最不值得怀疑的。
……樱井氏的菜单每天都有樱井夫人定制，其中有一道蜂蜜豆腐，长期服用会导致身体状况的恶化。既然是爱护丈夫，而且从你们的描述中，樱井夫人应该事事小心，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案子从头到尾，她都是在维护自己的丈夫啊。
……爱护并不意味着友好，就像我说过很多次，人的感情不符合任何逻辑，因此对行为的解读不能按照思维定势，尤其不能按照逻辑来反推理。
汤川的声音带着一锤定音的镇定，又仿佛来自遥远时空中的审判，震聋发聩。
她拿着精致的手袋步向化妆室。
然而还没推开门，就有人先拦住了：“樱井夫人。”
是草薙：“或者，我们应该换个称呼。”他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心头漾起宽慰，“佐治奈奈美。”
内海还没从不久之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会怀疑到樱井夫人身上？她是整个案子里最不值得怀疑的。
……樱井氏的菜单每天都有樱井夫人定制，其中有一道蜂蜜豆腐，长期服用会导致身体状况的恶化。既然是爱护丈夫，而且从你们的描述中，樱井夫人应该事事小心，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案子从头到尾，她都是在维护自己的丈夫啊。
……爱护并不意味着友好，就像我说过很多次，人的感情不符合任何逻辑，因此对行为的解读不能按照思维定势，尤其不能按照逻辑来反推理。
汤川的声音带着一锤定音的镇定，又仿佛来自遥远时空中的审判，震聋发聩。
她拿着精致的手袋步向化妆室。
然而还没推开门，就有人先拦住了：“樱井夫人。”
是草薙：“或者，我们应该换个称呼。”他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心头漾起宽慰，“佐治奈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