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貘
【第三十一章 幕落】
鼠标右击点开一副页面，有不速之客进入的记录。手的主人支颐思忖了一刻，拎起左手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
“……是我。”
“薰小姐？”
“青森的某个网站被同一个人一天内多次访问，你帮我查一下，是谁。”
水户洋子，当年被资助的女孩之一，竟然怀疑起某些不该怀疑的东西。
电脑屏幕上是一份资料，醒目的是洋子的照片。
鼠标点击删除，弹出对话框：
确认要删除该文件夹吗？
是。
擅自闯入系统的下场就是这样。
永别了，洋子。
樱井薰在屏幕这头，对着当年受资助人的资料逡巡良久，定格在天海澜音的文件夹上。
拥有类似遭遇的女孩，大河内在误以为她死了之后曾动过天海的念头，没料到那个女孩的母亲带着她直接离开是非之地，多年来音讯全无。
……我现在只想怀着感恩之心活下去，仇恨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去恨了。澜音也是，她学会的，只能是感恩。
天海澜音的母亲！
她曾经化名找过住在福冈老家的天海夫人，得到的不过上面的那段话。
仇恨，不共戴天的仇恨，怎么能在笑谈间泯灭！
鼠标右击点开一副页面，有不速之客进入的记录。手的主人支颐思忖了一刻，拎起左手边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
“……是我。”
“薰小姐？”
“青森的某个网站被同一个人一天内多次访问，你帮我查一下，是谁。”
水户洋子，当年被资助的女孩之一，竟然怀疑起某些不该怀疑的东西。
电脑屏幕上是一份资料，醒目的是洋子的照片。
鼠标点击删除，弹出对话框：
确认要删除该文件夹吗？
是。
擅自闯入系统的下场就是这样。
永别了，洋子。
樱井薰在屏幕这头，对着当年受资助人的资料逡巡良久，定格在天海澜音的文件夹上。
拥有类似遭遇的女孩，大河内在误以为她死了之后曾动过天海的念头，没料到那个女孩的母亲带着她直接离开是非之地，多年来音讯全无。
……我现在只想怀着感恩之心活下去，仇恨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去恨了。澜音也是，她学会的，只能是感恩。
天海澜音的母亲！
她曾经化名找过住在福冈老家的天海夫人，得到的不过上面的那段话。
仇恨，不共戴天的仇恨，怎么能在笑谈间泯灭！
“可以了，佐治奈奈美。”
结词从嘴边滑出的瞬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朦胧中眼前浮过许多张脸，那些逝去的，活着的，无辜的，罪有应得的，最后的最后，定格成塩野谷冰冷的遗容。
终于，他为她报仇了。
落幕了，结束了，真相大白，正义终于得到伸张。
眼睛有点发疼，他吸吸鼻子。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柔弱女子，是裹着磷粉的地狱妖蝶。
“阁下的到来，果然给今天的婚礼增添了不少别样的气氛。”樱井薰，同时也是佐治奈奈美很快恢复了镇定，粉色的薄唇在暗夜中吐出这场游戏的最终答案，“您亲自光临说明真相，实属我的荣幸。”
“那么，你全部承认了。”草薙逼近，“以及15年前你母亲的死……”头皮渐渐发麻，“你简直……”
“不讲人情，是不是？”奈奈美嘴角含笑，不过那个弧度没有任何暖意，“警官先生，没有谁是天生就没有感情。我的母亲被这个男人欺骗，最终被丢弃在尘土里——请问当时有谁想到为我们叹一声不值？”
结词从嘴边滑出的瞬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朦胧中眼前浮过许多张脸，那些逝去的，活着的，无辜的，罪有应得的，最后的最后，定格成塩野谷冰冷的遗容。
终于，他为她报仇了。
落幕了，结束了，真相大白，正义终于得到伸张。
眼睛有点发疼，他吸吸鼻子。眼前这个看似无害的柔弱女子，是裹着磷粉的地狱妖蝶。
“阁下的到来，果然给今天的婚礼增添了不少别样的气氛。”樱井薰，同时也是佐治奈奈美很快恢复了镇定，粉色的薄唇在暗夜中吐出这场游戏的最终答案，“您亲自光临说明真相，实属我的荣幸。”
“那么，你全部承认了。”草薙逼近，“以及15年前你母亲的死……”头皮渐渐发麻，“你简直……”
“不讲人情，是不是？”奈奈美嘴角含笑，不过那个弧度没有任何暖意，“警官先生，没有谁是天生就没有感情。我的母亲被这个男人欺骗，最终被丢弃在尘土里——请问当时有谁想到为我们叹一声不值？”
“这不是你弑母的借口！”
“他令我不幸就正当吗？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她莞尔，“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他高高在上，坐拥母亲的财富，摆出一副这些都是他应得的，然后拿着用母亲换来的模样骗取别的女人的青睐——呵，我母亲得到什么了？只有背叛。”
“……你的不幸，就令你的罪行高贵了？”
“不，我从来就不高贵。我一直都记得，我是那个一出生就必须背负仇恨的人。我更清楚，在那种环境下我永远都不能报仇。”
“所以你杀了你母亲。”
“她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奈奈美笑得益发温柔可亲，“只有死才能给我带来实际利益，顺便她也得到解脱。”
“为什么要杀了大河内？他不是接济过你们吗？”
“我讨厌**纵，于是他就把我交给了在青森的亲戚。”
“那里给了你脱胎换骨的机会。”
“是的。我也开始明白，要毁灭一个人，不是结束他的生命这么简单的道理。”
“你想到乱伦这一招，为的是要你父亲陷于道德的指责中彻底崩溃。”草薙倒吸几口冷气——虽然这一层汤川已经说过，但是经主谋承认的事实还是令他这个警察心惊，“你竟然下得了手！”
奈奈美冷哼一声：“所有的罪孽都是那个人造成的，我不过是拿我的方式还给他。”
“齐木只是你操纵的一环。”草薙道，“你利用他对樱井聪的感觉，帮你完成了顶替的工作。”
她缓缓踱向门口，自在得像是参加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晚宴：“他对他那个父亲的忠诚可谓难以撼动，齐木还愚蠢以为自己控制了全局，结果还不是被摇摆不定的感情欺骗了。”
“你顺水推舟的功夫也不错。”草薙冷冷道。
“是吗？”奈奈美在门口顿住，一个潋滟风情的回身，“很多人都喜欢利用不确定的事物，却不知道真正值得利用的，是这种怎么看都很坚固的感情。”
“他令我不幸就正当吗？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她莞尔，“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他高高在上，坐拥母亲的财富，摆出一副这些都是他应得的，然后拿着用母亲换来的模样骗取别的女人的青睐——呵，我母亲得到什么了？只有背叛。”
“……你的不幸，就令你的罪行高贵了？”
“不，我从来就不高贵。我一直都记得，我是那个一出生就必须背负仇恨的人。我更清楚，在那种环境下我永远都不能报仇。”
“所以你杀了你母亲。”
“她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奈奈美笑得益发温柔可亲，“只有死才能给我带来实际利益，顺便她也得到解脱。”
“为什么要杀了大河内？他不是接济过你们吗？”
“我讨厌**纵，于是他就把我交给了在青森的亲戚。”
“那里给了你脱胎换骨的机会。”
“是的。我也开始明白，要毁灭一个人，不是结束他的生命这么简单的道理。”
“你想到乱伦这一招，为的是要你父亲陷于道德的指责中彻底崩溃。”草薙倒吸几口冷气——虽然这一层汤川已经说过，但是经主谋承认的事实还是令他这个警察心惊，“你竟然下得了手！”
奈奈美冷哼一声：“所有的罪孽都是那个人造成的，我不过是拿我的方式还给他。”
“齐木只是你操纵的一环。”草薙道，“你利用他对樱井聪的感觉，帮你完成了顶替的工作。”
她缓缓踱向门口，自在得像是参加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晚宴：“他对他那个父亲的忠诚可谓难以撼动，齐木还愚蠢以为自己控制了全局，结果还不是被摇摆不定的感情欺骗了。”
“你顺水推舟的功夫也不错。”草薙冷冷道。
“是吗？”奈奈美在门口顿住，一个潋滟风情的回身，“很多人都喜欢利用不确定的事物，却不知道真正值得利用的，是这种怎么看都很坚固的感情。”
“……齐木倒是一厢情愿了。”
“不过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依稀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她眼波流转，登时知晓，“樱井聪怎么也无法想象，最爱的父亲竟然做出占有自己亲身女儿这样的无耻行径，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呢……想想看，那个夜夜在他父亲身下的女人，就是他的姐姐……光想想就令人兴奋呢……”
那个人影转而消失不见。
“还没有找到樱井聪先生么？”
“还没有！”
内海在熙攘的人群里苦不堪言，焦急混杂着不安的恐惧一点一点攫取内心。
——到底去哪里了。
不知道是谁泄露的风声说是警察来了，于是草薙带着奈奈美从后面楼梯下来时面对的是一群苍蝇般的记者。
“……疑犯齐木自杀是不是和今天的这个行动有关呢？”
“……请问案件的最新进展是什么？”
“……现在是有确凿证据认定真凶了吗？”
草薙职业性替奈奈美挡住无孔不入的镁光灯和不迭的询问，太多了，太拥挤了，接天涌地几乎堵住了他们前进的方向。
“还没有找到？”
内海气得想跺脚，这时一个警员奔过来在弓削耳边低语了一句，后者立即面色发光冲内海拍手：“在后面！”
“不过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依稀看到门口有一个人影，她眼波流转，登时知晓，“樱井聪怎么也无法想象，最爱的父亲竟然做出占有自己亲身女儿这样的无耻行径，这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呢……想想看，那个夜夜在他父亲身下的女人，就是他的姐姐……光想想就令人兴奋呢……”
那个人影转而消失不见。
“还没有找到樱井聪先生么？”
“还没有！”
内海在熙攘的人群里苦不堪言，焦急混杂着不安的恐惧一点一点攫取内心。
——到底去哪里了。
不知道是谁泄露的风声说是警察来了，于是草薙带着奈奈美从后面楼梯下来时面对的是一群苍蝇般的记者。
“……疑犯齐木自杀是不是和今天的这个行动有关呢？”
“……请问案件的最新进展是什么？”
“……现在是有确凿证据认定真凶了吗？”
草薙职业性替奈奈美挡住无孔不入的镁光灯和不迭的询问，太多了，太拥挤了，接天涌地几乎堵住了他们前进的方向。
“还没有找到？”
内海气得想跺脚，这时一个警员奔过来在弓削耳边低语了一句，后者立即面色发光冲内海拍手：“在后面！”
漫天拥堵的人体气息，带着疑惑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究竟想做什么？
“前辈！”
依稀是内海的声音，紧接着一句“你们这群人统统走开！！”轰掉了一些，道路勉强清楚，草薙看清拨开人群挤进来的内海和弓削，一起合力要保护草薙和奈奈美出去。
清晰的上膛声。
——这是……
——这个人是……
空气被剧痛撕裂，裹挟势如破竹的嘶吼和吞噬喷射而去。
“前辈！！！”
“散开！！”
混乱中戛然的静音，给拥堵争先恐后画了一个定格。
几乎所有人均被这记清脆的枪声唬住。
火药的味道。惊起的尖叫，瞬间刺透每个人的耳膜神经。人群刷拉拉豁出一道口子，没有随波逐流，冷然站立不动的那个人，分明是先前不见踪迹的樱井聪。
是他开的枪。
“前辈你没事……”
被强力推倒在地的内海起身，还想看弓削的情况，草薙的脸色已经变掉。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呵”地捂住嘴。
蝴蝶。
好美的蝴蝶。
在这份干净到令人落泪的白色地板之上，奈奈美轻盈绽放，仿佛雪地里翩跹的蝴蝶。
红色的血，花一样的血，墨一样的泼洒，蜿蜒浸润，艳丽得不堪一望。
仿佛随时都能燃烧起来的红色呵。
雪在烧。
血在烧。
“前辈！”
依稀是内海的声音，紧接着一句“你们这群人统统走开！！”轰掉了一些，道路勉强清楚，草薙看清拨开人群挤进来的内海和弓削，一起合力要保护草薙和奈奈美出去。
清晰的上膛声。
——这是……
——这个人是……
空气被剧痛撕裂，裹挟势如破竹的嘶吼和吞噬喷射而去。
“前辈！！！”
“散开！！”
混乱中戛然的静音，给拥堵争先恐后画了一个定格。
几乎所有人均被这记清脆的枪声唬住。
火药的味道。惊起的尖叫，瞬间刺透每个人的耳膜神经。人群刷拉拉豁出一道口子，没有随波逐流，冷然站立不动的那个人，分明是先前不见踪迹的樱井聪。
是他开的枪。
“前辈你没事……”
被强力推倒在地的内海起身，还想看弓削的情况，草薙的脸色已经变掉。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呵”地捂住嘴。
蝴蝶。
好美的蝴蝶。
在这份干净到令人落泪的白色地板之上，奈奈美轻盈绽放，仿佛雪地里翩跹的蝴蝶。
红色的血，花一样的血，墨一样的泼洒，蜿蜒浸润，艳丽得不堪一望。
仿佛随时都能燃烧起来的红色呵。
雪在烧。
血在烧。
“快叫救护车！非警方人员全部后退！！快！！快联系救护车！！维护现场！！”弓削在纷乱的人群中扯着嗓子尖叫命令，场面一时混乱狼藉。
“没用了。”
“草薙前辈！”
名字的主人垂下头，握紧沾染了血迹的手掌：“……已经，没救了。”
全世界最美丽的渐渐冷去的死尸。
她还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浅笑，仿佛死亡不过一场甜美的黑色晚宴，诱惑迷人。
——为什么像是等了好久的结局呢？
——为什么像是什么都计算好的呢？
如同着了魔一般，内海盯住奈奈美的尸体一动不动。
——这个，也在你的掌握之内么？
草薙掏出手帕，一脸沉痛地堵住奈奈美流血不止的伤口，望着迅速染红的织物，丝毫没有显露破案后的轻松感。
“……这到底是……”听到动静被佣人推车过来的樱井中森好不容易突破人群重围挤进来，被眼前这一幕惊住。
草薙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老人，心头涌上来的不是义愤填膺，而是深深的感叹：“樱井中森先生，请您好好悼念您的女儿吧。”
内海收回注视的目光，转而对向一言不发的行凶者，强迫自己把声音放得冰冷：“樱井聪先生，请你协助调查。”
目睹这一切的凶手，像是突然抽空支柱的沙袋，软软瘫跪坐在地板上，目光神离。
他就是在方才上楼经过，一字不落地听完奈奈美的独白。
母亲，齐木，父亲。
瑶子，眼神清澈的瑶子。
……一切都会结束的，相信我，阿聪。
在他被诅咒的世界里，只有她是治愈温暖的。
让他从幸福的顶端堕落，残存的那点相信被盛大的事实践踏至死。
无暇的灵魂就这样陨落，在这吐气成烟的牢狱里，愤怒也被染上血一样的鲜红。用铜色的子弹射穿那副白皙纤细的罪恶身躯，然后，他感觉到复仇的快感瞬间绽放出石榴一样鲜红的快乐果实。
“没用了。”
“草薙前辈！”
名字的主人垂下头，握紧沾染了血迹的手掌：“……已经，没救了。”
全世界最美丽的渐渐冷去的死尸。
她还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浅笑，仿佛死亡不过一场甜美的黑色晚宴，诱惑迷人。
——为什么像是等了好久的结局呢？
——为什么像是什么都计算好的呢？
如同着了魔一般，内海盯住奈奈美的尸体一动不动。
——这个，也在你的掌握之内么？
草薙掏出手帕，一脸沉痛地堵住奈奈美流血不止的伤口，望着迅速染红的织物，丝毫没有显露破案后的轻松感。
“……这到底是……”听到动静被佣人推车过来的樱井中森好不容易突破人群重围挤进来，被眼前这一幕惊住。
草薙终于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老人，心头涌上来的不是义愤填膺，而是深深的感叹：“樱井中森先生，请您好好悼念您的女儿吧。”
内海收回注视的目光，转而对向一言不发的行凶者，强迫自己把声音放得冰冷：“樱井聪先生，请你协助调查。”
目睹这一切的凶手，像是突然抽空支柱的沙袋，软软瘫跪坐在地板上，目光神离。
他就是在方才上楼经过，一字不落地听完奈奈美的独白。
母亲，齐木，父亲。
瑶子，眼神清澈的瑶子。
……一切都会结束的，相信我，阿聪。
在他被诅咒的世界里，只有她是治愈温暖的。
让他从幸福的顶端堕落，残存的那点相信被盛大的事实践踏至死。
无暇的灵魂就这样陨落，在这吐气成烟的牢狱里，愤怒也被染上血一样的鲜红。用铜色的子弹射穿那副白皙纤细的罪恶身躯，然后，他感觉到复仇的快感瞬间绽放出石榴一样鲜红的快乐果实。
直到警察将他押起来，回过神的记者们才拿镁光和问题团团包围。
“樱井先生，请问……”
“请问您……”
内海忽然被某种巨大的寂静笼罩，她看到推搡中樱井聪安静到恐怖安静到发指的眼神，似乎没有了焦距没有了灵魂，直到被押到车门前才忽然神经质大笑：
“……哈哈哈……我终于杀了那个魔女……哈哈哈哈哈……”他中风般捂住发疼的肚子，头几乎要磕到车门上去了，抽搐着，佝偻着，风中落叶般抖索，抖索，终究呜咽出声。
粘浊腥重的鲜红液体慢慢爬下眼眶了，坚定，无法抑止。
何必。
何必要等到生死相隔，才知自己其实痛苦到淌出血泪。
原本在场报道企业重组的记者蜂拥上来拍摄最佳的照片，和维护现场的警员推挤摩擦，争吵询问此起彼伏。内海透过熙攘的人群窥见那具最美丽的尸体。
血色的蝴蝶，终于在自己做的茧里，安息了。
那个微笑，最终遮掩在裹尸布下。
为什么要笑，在被击中的那个瞬间，换做谁都会惊恐吧。可是她却……
——除非……
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住。
——啊，原来是……
……整个事件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恨，积压了多年的仇恨。
她不敢置信地盯住那个被抬走的担架。
——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恨。抱着摧毁整个樱井家族的念想。
——她办到了，她以自己的死亡办到了：樱井聪是樱井中森的精神支柱和希望，现在故意令樱井聪获知真相，诱使他杀掉自己……
——天哪，这是怎样一个魔女！！
她感到由衷的胆寒。
正义终于得到伸张，不过，是以佐治奈奈美策划的方式。
落幕了，却没有谁感到欣喜。
“樱井先生，请问……”
“请问您……”
内海忽然被某种巨大的寂静笼罩，她看到推搡中樱井聪安静到恐怖安静到发指的眼神，似乎没有了焦距没有了灵魂，直到被押到车门前才忽然神经质大笑：
“……哈哈哈……我终于杀了那个魔女……哈哈哈哈哈……”他中风般捂住发疼的肚子，头几乎要磕到车门上去了，抽搐着，佝偻着，风中落叶般抖索，抖索，终究呜咽出声。
粘浊腥重的鲜红液体慢慢爬下眼眶了，坚定，无法抑止。
何必。
何必要等到生死相隔，才知自己其实痛苦到淌出血泪。
原本在场报道企业重组的记者蜂拥上来拍摄最佳的照片，和维护现场的警员推挤摩擦，争吵询问此起彼伏。内海透过熙攘的人群窥见那具最美丽的尸体。
血色的蝴蝶，终于在自己做的茧里，安息了。
那个微笑，最终遮掩在裹尸布下。
为什么要笑，在被击中的那个瞬间，换做谁都会惊恐吧。可是她却……
——除非……
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住。
——啊，原来是……
……整个事件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恨，积压了多年的仇恨。
她不敢置信地盯住那个被抬走的担架。
——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恨。抱着摧毁整个樱井家族的念想。
——她办到了，她以自己的死亡办到了：樱井聪是樱井中森的精神支柱和希望，现在故意令樱井聪获知真相，诱使他杀掉自己……
——天哪，这是怎样一个魔女！！
她感到由衷的胆寒。
正义终于得到伸张，不过，是以佐治奈奈美策划的方式。
落幕了，却没有谁感到欣喜。
【第三十二章 忙音】
……我曾获得重生一次的机会。然而这污浊的命运从来没有放过我。
内海想起青森的那群低矮黑暗的简易房，终年充斥的颓败腥臭气味，还有男人毫不掩饰的兽欲眼神。
……所以，带给我深重苦难的人啊，我会倾尽我所有偿还你赐予我的悲惨，哪怕是奉上无辜的生命作为祭品。
塩野谷。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水户洋子，自尽的齐木，尸骨模糊的大河内，还有更久以前倒在亲生女儿手下的佐治良子。
……事业尽毁，妻死子毁，但这还不够，还远远不足以补偿当年你的冷酷给我带来的屈辱和绝望。
那些受尽屈辱和冷眼的日子，那些惊恐不安的日子，她舔舐自己的伤口，一遍又一遍勾勒复仇的画面，并借此度过漫无天日的黑暗。
……我不会杀你，就如同当年的母亲那样，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所有的一切，在你眼前不断地被夺走，而你却无能为力。
她操纵了几乎所有人的感情羁绊，这张精心编制多年的网，每一丝每一毫都透出彻骨的恨意和杀意。
……丑闻曝光，身败名裂，这些远远不够。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继续活下去，活着受尽世间诸般苦难——樱井中森，这是你应得的。
……我曾获得重生一次的机会。然而这污浊的命运从来没有放过我。
内海想起青森的那群低矮黑暗的简易房，终年充斥的颓败腥臭气味，还有男人毫不掩饰的兽欲眼神。
……所以，带给我深重苦难的人啊，我会倾尽我所有偿还你赐予我的悲惨，哪怕是奉上无辜的生命作为祭品。
塩野谷。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水户洋子，自尽的齐木，尸骨模糊的大河内，还有更久以前倒在亲生女儿手下的佐治良子。
……事业尽毁，妻死子毁，但这还不够，还远远不足以补偿当年你的冷酷给我带来的屈辱和绝望。
那些受尽屈辱和冷眼的日子，那些惊恐不安的日子，她舔舐自己的伤口，一遍又一遍勾勒复仇的画面，并借此度过漫无天日的黑暗。
……我不会杀你，就如同当年的母亲那样，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所有的一切，在你眼前不断地被夺走，而你却无能为力。
她操纵了几乎所有人的感情羁绊，这张精心编制多年的网，每一丝每一毫都透出彻骨的恨意和杀意。
……丑闻曝光，身败名裂，这些远远不够。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继续活下去，活着受尽世间诸般苦难——樱井中森，这是你应得的。
在樱井中森身边这么久，她竟然不选择手刃生父，原因很简单：让最痛恨的人活着受尽百般折磨，在内心忏悔和外在唾骂声里被双重挤压。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寒冷。
要怎样的恨，才能酝酿出这样摧毁性的报复。
……因为恨你，所以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死。
被仇恨追逐着的奈奈美，最终被自己的复仇彻底吞噬。
内海收起眼泪。
——我不会同情你。坚决不会。
——因为所有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这是你应该的结局。
——所以，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同情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寒冷。
要怎样的恨，才能酝酿出这样摧毁性的报复。
……因为恨你，所以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死。
被仇恨追逐着的奈奈美，最终被自己的复仇彻底吞噬。
内海收起眼泪。
——我不会同情你。坚决不会。
——因为所有这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这是你应该的结局。
——所以，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同情你。
汤川把温水和药推到她面前。案子结束后，她的感冒也一发不可收拾。
“……樱井企业今天早晨正式宣布破产。这个案子最近都是媒体的头条呢。这下，樱井中森是身败名裂了……”咽水的时候喉咙像是被烧过，生疼。
他默默听着。擦拭一新的玻璃反射出她近乎萎靡的状态。
“……好奇怪呢，之前就反复跟自己说，不要同情她不要同情她，但是现在就是没法做到那么争气……”她自嘲地一笑，抬手抹掉即将的泪水，倔强看进铅灰色的天幕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哭，“……她怎么那么傻，不知道好好活下去么，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去报仇……这么拼命地……拼命地……”
“真相大白，也拯救了她吧。”
薰。
如果不大声哭出来，用泪水冲洗掉悲伤的事，伤口就永远无法愈合。
他在这里，她相信自己是可以振作起来的。
“……对不起……弄脏你的衬衫了……”
“没事的。”
听得见呼啸的风声。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有心愿的气息曼舞轻歌。
“……樱井企业今天早晨正式宣布破产。这个案子最近都是媒体的头条呢。这下，樱井中森是身败名裂了……”咽水的时候喉咙像是被烧过，生疼。
他默默听着。擦拭一新的玻璃反射出她近乎萎靡的状态。
“……好奇怪呢，之前就反复跟自己说，不要同情她不要同情她，但是现在就是没法做到那么争气……”她自嘲地一笑，抬手抹掉即将的泪水，倔强看进铅灰色的天幕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哭，“……她怎么那么傻，不知道好好活下去么，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去报仇……这么拼命地……拼命地……”
“真相大白，也拯救了她吧。”
薰。
如果不大声哭出来，用泪水冲洗掉悲伤的事，伤口就永远无法愈合。
他在这里，她相信自己是可以振作起来的。
“……对不起……弄脏你的衬衫了……”
“没事的。”
听得见呼啸的风声。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有心愿的气息曼舞轻歌。
在你的怀里，我不会再感到伤害。
握住的手，像是纯白的蝴蝶。
清晨的阳光刺痛了眼眸。
额头，鼻梁，双眼。左颊的痣，因为侧躺面对的关系，要细看才能找到。
抽动鼻子的动静惊醒了他。
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她感到自己被拽进他的怀里。
贪恋，贪眠。
单纯的相拥而眠，无关风月，她垂敛的睫毛缓缓抬起，他的眼神治愈暖煦，大风过后依旧兀自潺潺的静流，背后是不惊动的暖意。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我无法办到来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尽管如此，起码，在你眼里我看到了一片自由疗伤的旷野，纯粹如露水般的对视，滋润了柔弱的心田。
握住的手，像是纯白的蝴蝶。
清晨的阳光刺痛了眼眸。
额头，鼻梁，双眼。左颊的痣，因为侧躺面对的关系，要细看才能找到。
抽动鼻子的动静惊醒了他。
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她感到自己被拽进他的怀里。
贪恋，贪眠。
单纯的相拥而眠，无关风月，她垂敛的睫毛缓缓抬起，他的眼神治愈暖煦，大风过后依旧兀自潺潺的静流，背后是不惊动的暖意。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我无法办到来去不带走一片云彩——尽管如此，起码，在你眼里我看到了一片自由疗伤的旷野，纯粹如露水般的对视，滋润了柔弱的心田。
……这份来不及的言明，你可曾听见。
得到澜音回高知的消息时，让还在上班，于是请了假急忙赶到植物园。
人已经走了。
终于，还是错过的结局么？
助手交给他一盆植物。
——这个是……
……杜若的意思是信任。代表这样的含义，果然很难经人手自在生长。不过，我还是想看到人类的空气能够让它自由呼吸。
……你不能强迫自己不去想，毕竟那么深爱过的人。但是起码能做到阻止这份念想过分的蔓延滋生。
她把信任交给他。
“澜音……你……我看到你留给我的杜若了。”让的电话拨过去，竟然一下就接通了，“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替我照顾它。”
“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你放心。”让拎住话筒，仿佛注入全身的能量，“你要早点回来——到时候，我就有能力让你不再做噩梦了。”
噩梦啊。
我发誓，有我在你身边，这一生都能不受惊扰，在我怀里沉沉入睡。
得到澜音回高知的消息时，让还在上班，于是请了假急忙赶到植物园。
人已经走了。
终于，还是错过的结局么？
助手交给他一盆植物。
——这个是……
……杜若的意思是信任。代表这样的含义，果然很难经人手自在生长。不过，我还是想看到人类的空气能够让它自由呼吸。
……你不能强迫自己不去想，毕竟那么深爱过的人。但是起码能做到阻止这份念想过分的蔓延滋生。
她把信任交给他。
“澜音……你……我看到你留给我的杜若了。”让的电话拨过去，竟然一下就接通了，“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替我照顾它。”
“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你放心。”让拎住话筒，仿佛注入全身的能量，“你要早点回来——到时候，我就有能力让你不再做噩梦了。”
噩梦啊。
我发誓，有我在你身边，这一生都能不受惊扰，在我怀里沉沉入睡。
钟莘特意赶到日本拜祭藤崎。
“父亲在世时，和藤崎老先生是很好的战友，在这里工作时也多亏了老先生的照顾。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过来探望一下，表达一下心意。”
手掌轻拍，清风之中送去缅怀。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前一天晚上才下过雨，今晨醒来已是满室清明。小司打开通往后院的纸门，庭院中重生的花草滴落晶莹玉珠。
她放下访客递上来的名片：“……往者已矣，请您不要提。很抱歉，先生，我还是那个回答：请回。”
“可以理解为是面对强敌的临阵退缩吗，钟夫人？”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您还是坚信平衡这种东西啊……”来访的人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局面，再接再厉地搓搓手，“问题是，有人已经触到逆鳞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你周围的人，比如……您的后辈。”
小司无声一笑：“那些孩子不会笨到做始作俑者。就算是，也要他们自己解决，我没有责任站出来扮演复仇女神主持公义。”
“我一直认为当初的经历会促使您对公正这个概念有正确的理解。”
“不好意思，恰恰相反。”小司端起茶杯，暗示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事在人为吧。”对方识趣而惋惜地起身，不过还是不死心地按下一只单薄的信封，“一个地区警署的安全网络被攻击了——来者是什么您最熟悉不过了。好了，就叨扰到这，谢谢您的款待，告辞。”
待他离开，小司眼也不眨将信封丢进垃圾箱。
——那日是藤崎的一个部下拜访。粗粗算来，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和这位昔日故友的联系中断了很久。
……我选的是他，我也会成为他的妻子，就算因此背上家人的反对也没关系。
……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当年对藤崎说这番话时的情景竟然还记得。现如今，故事的主角大都不在。
庭院中绿影婆娑，又是一年的成长。
小司抬头，参差树叶间投下的阳光令她微微眯眼。
“父亲在世时，和藤崎老先生是很好的战友，在这里工作时也多亏了老先生的照顾。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过来探望一下，表达一下心意。”
手掌轻拍，清风之中送去缅怀。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前一天晚上才下过雨，今晨醒来已是满室清明。小司打开通往后院的纸门，庭院中重生的花草滴落晶莹玉珠。
她放下访客递上来的名片：“……往者已矣，请您不要提。很抱歉，先生，我还是那个回答：请回。”
“可以理解为是面对强敌的临阵退缩吗，钟夫人？”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您还是坚信平衡这种东西啊……”来访的人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局面，再接再厉地搓搓手，“问题是，有人已经触到逆鳞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你周围的人，比如……您的后辈。”
小司无声一笑：“那些孩子不会笨到做始作俑者。就算是，也要他们自己解决，我没有责任站出来扮演复仇女神主持公义。”
“我一直认为当初的经历会促使您对公正这个概念有正确的理解。”
“不好意思，恰恰相反。”小司端起茶杯，暗示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事在人为吧。”对方识趣而惋惜地起身，不过还是不死心地按下一只单薄的信封，“一个地区警署的安全网络被攻击了——来者是什么您最熟悉不过了。好了，就叨扰到这，谢谢您的款待，告辞。”
待他离开，小司眼也不眨将信封丢进垃圾箱。
——那日是藤崎的一个部下拜访。粗粗算来，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和这位昔日故友的联系中断了很久。
……我选的是他，我也会成为他的妻子，就算因此背上家人的反对也没关系。
……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当年对藤崎说这番话时的情景竟然还记得。现如今，故事的主角大都不在。
庭院中绿影婆娑，又是一年的成长。
小司抬头，参差树叶间投下的阳光令她微微眯眼。
终于，终于正式地和他的父母见面了，中间虽然有些手忙脚乱，但是终究，怎么说呢，看到自己满意的结果了。
难得饭后休息的时间，她坐在回廊上，聊看朗月沉星。
灯火如同星光一般，明灭莫测，她明白，有什么会发生，又有什么永远都不会发生。
汤川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搁在心头的一件事情，终于到了下定决心的时候。
“薰。”
她回过身，他没来由认真的模样令心跳丢了两拍。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现在告诉你。”
“诶？还有什么事？”
他定定地看进她的眸子里，握起她的手：
“……就是，这件。”
冷艳高傲的贵重金属环中嵌纤小玲珑的钻石，熠熠生辉又不显得嚣张跋扈。宛若青色雾霭消散后的水晶之月，又像是深邃无边的寒冰之下，冉冉泛泽圣洁之光。
Baptize。
洗礼。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凝望，沉静热烈，冰山之下脉动的火焰。
终于走到这里。不是起点不是终点，我们拿牵系抵御世间所有的寒冷，在层层洗礼之后，心变得益发坚强，也益发懂得温柔，懂得珍爱。
这份感情，有多深，有多疼，已经记不得了。在某个相遇的瞬间，在之后这个混沌阴霾的世界里，将彼此确认为自己今生唯一的光。
倘若我们从未遇见，这天地将绝非现在的天地。如果一切从头再来一次，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来到你的身边。
爱人。
这是洗礼之后，你我共同的名字。
难得饭后休息的时间，她坐在回廊上，聊看朗月沉星。
灯火如同星光一般，明灭莫测，她明白，有什么会发生，又有什么永远都不会发生。
汤川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搁在心头的一件事情，终于到了下定决心的时候。
“薰。”
她回过身，他没来由认真的模样令心跳丢了两拍。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现在告诉你。”
“诶？还有什么事？”
他定定地看进她的眸子里，握起她的手：
“……就是，这件。”
冷艳高傲的贵重金属环中嵌纤小玲珑的钻石，熠熠生辉又不显得嚣张跋扈。宛若青色雾霭消散后的水晶之月，又像是深邃无边的寒冰之下，冉冉泛泽圣洁之光。
Baptize。
洗礼。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凝望，沉静热烈，冰山之下脉动的火焰。
终于走到这里。不是起点不是终点，我们拿牵系抵御世间所有的寒冷，在层层洗礼之后，心变得益发坚强，也益发懂得温柔，懂得珍爱。
这份感情，有多深，有多疼，已经记不得了。在某个相遇的瞬间，在之后这个混沌阴霾的世界里，将彼此确认为自己今生唯一的光。
倘若我们从未遇见，这天地将绝非现在的天地。如果一切从头再来一次，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来到你的身边。
爱人。
这是洗礼之后，你我共同的名字。
……这份来不及的言明，你可曾听见。
正好喝完最后一杯茶，薰捧着发红的脸蛋主动奔厨房重新沏。因为太激动，失手碰翻了刀具盒。路过的小司想帮忙，结果低头时两人头相碰，相视一笑。
“真是对不起！”看清是小司，薰更不好意思了，“请让我来收拾！”
手中的戒指熠熠闪光。
——是名为洗礼的戒指。
——洗礼。
——它的名字，叫做洗礼。
头有点晕，仿佛有个声音在意识的最深层窃窃低语。她扶着流理台的边沿慢慢站起来，深呼吸了几下。
……当你看到名为洗礼的戒指的时候。
“姑妈，”闻声过来的汤川及时挡在门口，没让父母看到这片笨拙的混乱，“您先出来，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
……当你下次看到名为洗礼的戒指的时候……
忙音，刺耳的忙音，铺天盖地的寂静，脑子里有个什么东西剧烈蹦跳着要冲出脑壳。
……杀了小司。
她眼前倏地清明。
正好喝完最后一杯茶，薰捧着发红的脸蛋主动奔厨房重新沏。因为太激动，失手碰翻了刀具盒。路过的小司想帮忙，结果低头时两人头相碰，相视一笑。
“真是对不起！”看清是小司，薰更不好意思了，“请让我来收拾！”
手中的戒指熠熠闪光。
——是名为洗礼的戒指。
——洗礼。
——它的名字，叫做洗礼。
头有点晕，仿佛有个声音在意识的最深层窃窃低语。她扶着流理台的边沿慢慢站起来，深呼吸了几下。
……当你看到名为洗礼的戒指的时候。
“姑妈，”闻声过来的汤川及时挡在门口，没让父母看到这片笨拙的混乱，“您先出来，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
……当你下次看到名为洗礼的戒指的时候……
忙音，刺耳的忙音，铺天盖地的寂静，脑子里有个什么东西剧烈蹦跳着要冲出脑壳。
……杀了小司。
她眼前倏地清明。
……当你下次看到名为洗礼的戒指的时候，就杀了小司。
值班过来是清晨——那日贝冢北警署的停车场里，樱井薰微笑着完成这段后催眠。
——汤川学。
——要除掉你很简单。然而单纯要去你的生命，实在不是我的作风。
——不过，如果让你最爱的人手刃你的亲人，夹在中间的你，会怎么选择？
“薰，”汤川发觉她的脸色像被下了咒一般诡异，“怎么了？”
小司也很奇怪：“发生什么事情了？”
噩梦。绝对是噩梦。
不行，我要阻止它。
我要阻止它。
我要……
……杀了小司。
失聪一般的麻木，鬼魅的声音似乎从脑子里面长出来，她忍无可忍抓起手边的一把刀，朝着小司劈过去——
“薰！”
值班过来是清晨——那日贝冢北警署的停车场里，樱井薰微笑着完成这段后催眠。
——汤川学。
——要除掉你很简单。然而单纯要去你的生命，实在不是我的作风。
——不过，如果让你最爱的人手刃你的亲人，夹在中间的你，会怎么选择？
“薰，”汤川发觉她的脸色像被下了咒一般诡异，“怎么了？”
小司也很奇怪：“发生什么事情了？”
噩梦。绝对是噩梦。
不行，我要阻止它。
我要阻止它。
我要……
……杀了小司。
失聪一般的麻木，鬼魅的声音似乎从脑子里面长出来，她忍无可忍抓起手边的一把刀，朝着小司劈过去——
“薰！”
……这份来不及的言明，你可曾听见。
……带给我噩梦的人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即使我已经不在人世。
……也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将噩梦的苦痛还给你们。
……带给我噩梦的人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即使我已经不在人世。
……也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将噩梦的苦痛还给你们。
和汤川聊到梦貘的事情是在一年多前。
“……传说中，貘是吃人噩梦的怪兽。每当夜阑人静，发噩梦的人枕边总有它吸食那些恐怖悲伤的梦境。之后人就可以夜夜拥着美梦入眠。”薰说着说着就笑了，“真是一种带来幸福的灵兽呢！”
“完全不符合逻辑。”
“诶？”
“惊险、恐怖的影视录像或小说，这些刺激形成记忆表象，一旦进入梦境就容易做与此有关的梦。另外，由于人的睡觉姿势不好，如趴着睡觉或手放在胸部压迫了心脏，也容易做一些恐怖的噩梦。还有人在身体有病的时候，如头痛发烧、心脏不好造成大脑缺氧或供血不足也会做噩梦。”
“供血不足？”
“……传说中，貘是吃人噩梦的怪兽。每当夜阑人静，发噩梦的人枕边总有它吸食那些恐怖悲伤的梦境。之后人就可以夜夜拥着美梦入眠。”薰说着说着就笑了，“真是一种带来幸福的灵兽呢！”
“完全不符合逻辑。”
“诶？”
“惊险、恐怖的影视录像或小说，这些刺激形成记忆表象，一旦进入梦境就容易做与此有关的梦。另外，由于人的睡觉姿势不好，如趴着睡觉或手放在胸部压迫了心脏，也容易做一些恐怖的噩梦。还有人在身体有病的时候，如头痛发烧、心脏不好造成大脑缺氧或供血不足也会做噩梦。”
“供血不足？”
“要预防噩梦，其一，要减少不良的刺激。多看一些健康有益、轻松愉快的影片或小说，避免不良的刺激在记忆中储存。睡眠前最好不要过度用脑，以免大脑皮层过度兴奋而引起梦境。另外，注意睡眠的身体姿势。还有，预防生理疾病也是有效举措之一。”
“……”她瞪住他，偏了一会儿脑袋，“汤川君，小时候是没听说过这样的传说吧？”
“不要转移话题。”他清清嗓子，“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噩梦这个问题，而不是什么传说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一定是没听说过……”她撇嘴。
“理屈词穷转移话题的不是我。”汤川右眉一挑，语调正常别过头。
“……胡搅蛮缠。”
“没有。”
“你明明就是……”
——呐，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噩梦，又该怎么清除呢？
【正文完】
“……”她瞪住他，偏了一会儿脑袋，“汤川君，小时候是没听说过这样的传说吧？”
“不要转移话题。”他清清嗓子，“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噩梦这个问题，而不是什么传说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一定是没听说过……”她撇嘴。
“理屈词穷转移话题的不是我。”汤川右眉一挑，语调正常别过头。
“……胡搅蛮缠。”
“没有。”
“你明明就是……”
——呐，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噩梦，又该怎么清除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