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李晟手里拿着结婚证，坐在车上来回摆弄着。她偶尔抬起眉梢看向一旁开车的张睿，不禁有些羞涩。现在旁边的是她老公了。


“现在偷窥我，已经是天经地义了，大大方方看吧。”张睿没把眼神瞟过来，而是对着前方呵呵一笑。


李晟则是皮笑肉不笑。他的余光还真是厉害。从他语气中可以得知，李晟以前的多次窥测，皆收入他的眼底，并且这厮居然假装看不见，让她白看。


张睿歪嘴一笑，“对了，刚才那句话，还算话吗？”


李晟抬眼看他，微微眯起眼，“算话。”


张睿突然刹车，李晟惯性地往前攲，不明所以的看向张睿，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刹车？只见张睿惊魂未定地看着她，一脸不相信。


李晟扑哧一笑，顿时有些洋洋得意。平时都是他戏弄她，把她弄得彻底无语，这次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四两拨千斤。可她太低估张睿了，只见张睿突然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眯眯，“原来你真那么急色啊！好吧，我就从了你。”


这下李晟是惊吓到了，她本想戏弄一下张睿的，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当真，她连忙摆手，“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张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


李晟稍微松了口气，这事应该可以搁浅了。


“可是老公当真了。”张睿骤然一笑，好看的眉眼朝她眨了眨，惹得李晟浑身颤了颤，被电到了。她突然又记起赵吉祥说过的“性幻想对象”。李晟忍不住自上而下的扫视张睿，身材无可挑剔，脸蛋够赏心悦目，至于那功能，咳咳，她给他一百分。好吧，李晟终于承认，她以后有享受不尽的性福。


回到家中，张睿便把李晟打横抱起来，抱上床，压之。


李晟连忙想推开他，“大白天的，不好。”


张睿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说晚上好？”


李晟顿时无言，嗫嚅道：“张弟弟，其实我想……”


“叫老公。”张睿已经俯身吻住她，轻柔辗转于她的唇齿之间，含糊不清地说，“乖，叫。”


李晟浑身如身临一处温暖的温室里，沐浴着暖洋洋的春光，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再那么寒冷，不再紧紧裹着自己厚实的衣服。也许她是真看到春天？


“老公！！”李晟战战兢兢地幽幽念起这声称呼。


张睿顿了一顿，突然发狠地抱住李晟，轻舔她敏感的耳垂，“老婆，新婚快乐。”说罢，把她的耳垂含在嘴里，手慢慢地伸进她腰间。


骤然的触觉，李晟已经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随之而来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席卷而来，李晟知道……张睿出马，谁与争锋？她又要冲上云霄，飞升成仙的升华感觉了。


关于这次的鱼水之欢，李晟用一个字形容，爽；用两个字形容，性福；三个字形容，雅蠛蝶。四个字形容，囧囧有神。


***


李晟的父亲来电，问他们什么时候请个假，回来拍下婚纱照。李晟是没有问题，只是张睿手里有还有三个手术，现在正在筹备中，暂时是无法回去了。


关于李晟和张睿要结婚的版本传出了很多条，其中最囧的是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就有两情相悦，当初张睿在大学磐石无转移，妾心却如发丝断了，跟着言大医生跑了，导致张睿从此对女人失去了信心，走上了GAY的不归路。不过，在李晟专业的护士般精神下，张睿再次燃烧了对女性的希望，被掰直了。


李晟听着赵吉祥八卦出来的传言，不免哭笑不得。


“李晟，你又成名人了。”赵吉祥捋了捋李晟耳边的发丝，“居然把万丈光芒的冷情王子拐跑了，实在是让人气愤的一件事。”


李晟斜睨她一眼，不想搭理她的不平，却不想赵吉祥又来了一句，”你知道吗？当听到你和张睿要结婚的消息，罗洛施动了胎气，直接晕倒了，哈哈，笑死我了。”


“人家晕倒你那么开心干什么？”


“谁叫当初她那么跋扈，当着全校的面，她说只有她够资格追张睿，谁也不准抢。当时看她那势在必得的样子就来气，不就长的漂亮点，学习好一点吗？哼。”


李晟没想到张睿有一位这么轰动的追求者，不过确实有点跋扈。


“哈哈，当时张睿的回答更绝。”赵吉祥突然模仿张睿那张冷脸，“我不想谈恋爱，我不喜欢女人。”

“噗。”李晟忍不住喷了，他这话让女人很浮想联翩啊，难怪会被人认为是GAY呢！


“SO……”赵吉祥耸肩，“这是莫大的悲哀啊，一个高傲的女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眼睁睁看着被人抢走，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致命伤。”


李晟笑了笑，“那对于自卑的我而言，是不是一种荣耀？”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朝一日站在张睿的身边，自己的名字写进张睿的户口薄里。在她的记忆里，张睿永远站在云端，而她只有仰望的份。小学奥数，他得了全国第一，站在领奖台的那刻，李晟就觉得他在飞，离她越来越远；大了以后，他的出类拔萃越来越多，她就感觉他飞得越来越高，看起来抬起手来能触碰，可当真的伸手去触碰，猛然发现，不过是那么近又那么远的距离。


“晟晟，你有什么好自卑的？”赵吉祥有些不明所以。


李晟只是讪讪而笑不答。她以前确实很自卑，爸爸被送进监狱，她更觉得没脸见人。而那时她最害怕见到的就是张睿。她怕一见到他，她就会感到前所未有的落差感，那种他是天之骄子而自己是地里蝼蚁的自卑。


她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他老婆了。


这时，张睿从门口走进来，递给他们病人的简历，吩咐道：“432病床的那位病人每天九点开始点滴，不过在点滴之前先问一下是否吃过饭。这吊瓶刺激胃。”


值班的几位护士点了点头。张睿朝大家露出迷人的微笑，顿时折杀了整个值班室。


“哎，张医生的魅力啊……”赵吉祥在旁吹着耳边风。


李晟尴尬一笑。张睿把目光转向李晟，“晟晟，中午食堂见。”


“哦。”


张睿走后，赵吉祥酸溜溜地学着张睿的模样，“晟晟，中午食堂见。恶！你们两个还真是恶心。”赵吉祥干呕几下，表示她胃不舒服。


李晟白了她一眼，“你最近吃错药了？怎么不找你家小桌子了？”


“别提了。”赵吉祥突然萎蔫起来，“好多天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没来上班？”


“准确说没来实习，请了两个星期的假了，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李晟抿了抿嘴，“他没告诉你他去哪了？”


“连个电话都没有，还告诉个毛啊！”


“我帮你问问张睿吧。”

当午餐的时候，医院餐厅的C区又是一大批医生护士聚集的地方。由于下午没有值班，赵吉祥直接回私人公寓去吃饭，李晟来得比较早，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可就在她屁股刚着落在位子之时，罗洛施挺了个大肚子，双手捧着马克杯朝她走来。李晟怔怔地望着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


罗洛施微笑问道：“我可以暂时坐一会儿吗？”


“我在等人。”李晟略有尴尬。


“不妨碍多少时间。”罗洛施便自行坐了下来，“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


“谢谢。”李晟礼貌回应。


罗洛施却突然情绪低落，“真难过，要祝福情敌。”


“……”


“张师弟真是难得，这几年的痴情果然修成了正果。”罗洛施捧着马克杯突然感伤起来，“你知道张师弟胃不好吗？”


“……”


“大一刚来那会儿，真看不出他是高材生，抽烟喝酒，打桌球，上课从来都是旷课，教授点名都是别人代报道。”罗洛施愈加感伤起来，“可就这样的人，考了第一。”


李晟突然心里产生一波涟漪。


“其实我在大学的时候就跟了现在这个男人，我家不富裕，可我心傲，很多人家境都好，为了攀比为了钱，我跟了个有钱人。我以为我这辈子什么都有了，直到那晚我晚归学校，在学校门口的角落里，遇见蹲在墙角隐忍胃疼的张睿，他神志都不清楚了，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突然喊了我一句，‘李晟，你个死女人跑哪里去了？我都找不到你。’然后他坦荡荡地昏迷过去。那时，我突然意识到我缺失什么，不是物质攀比，而是一份执着。我头一回遇见有人在我面前昏倒，我一下子六神无主，摸索到他手机，也许是慌张，我看到他空空的多媒体文件夹里唯一的两张照片。那都是和同一个女人的照片。第一张备注：我爱你，李晟。第二张备注：你是我的李晟。”


李晟紧紧抿着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没什么，只是感觉，一个人执着那么多年，确实不容易。”她挺着大肚子，双手捧着马克杯，上面依旧徐徐升起一缕热气，“我是打心底喜欢这个男人的。”罗洛施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叹了口气走了。


留在位子上的李晟，错愕不已。不一会儿，张睿从门口出现，直径走到李晟桌旁，“要吃些什么？”


“你随便点吧……”李晟忽而突然很想知道一件事情，她顿了顿又道：“你带手机没？我手机落在值班室里，忘记带过来，但是我忘记爸爸叫我中午给他打个电话。”


张睿白了她一眼，不大情愿地把手机递给她，自己则拿着托盘便去点菜了。


李晟虽然不清楚这手机里会不会还有那两张加了备注的照片，但她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这是李晟第一次碰张睿的手机，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多媒体文件夹，有些紧张地点开文件夹，蓦然发现果真有备注的照片，而上面恰巧只有两张照片。第一个显示的是她收到生日礼物，张睿选的水蓝色Teenie Weenie衣服，她雀跃地穿起来抱着张睿要照相，照片的名字叫回忆，备注是，我爱你，李晟。


可当她看第二张照片的时候，我彻底傻了。那是她第一次看张睿腼腆的笑容，那是在骄阳的早晨，她和他第一次的床上，张睿带着腼腆的笑容，裹着被子，笑眯眯地嘟着嘴，亲吻熟睡的她。照片的名字叫宝贝，备注是，你是我的李晟。


李晟不知为何，心里有股化不开的热石，压在自己的胸口，又热又闷。


原来，她的竹马，真如上次回家那时说的一样，在懂得爱情的时候，就爱着她。而她却傻呵呵地以为，他的竹马站在云的彼端，她够不着。


“在看什么呢？那么专注？”张睿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有着各色小菜，看起来很可口，不过张睿的注意力顿时奇怪地看着有些情绪化的李晟。


李晟则是泪眼汪汪地凝望着张睿，水灵灵的眼睛要掐出水来一样湿润，“死相，你好坏。”

chapter.32


当李晟说完那句话之后，张睿脸立即刷白起来，盯着她带水的眼眸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问：“你神经抽了？”


李晟死死抿着嘴，对他摇摇头。


张睿端出一碗饭，递给她，“没抽的话，就吃饭。”


李晟拿起筷子，把筷子插在饭堆里，偶尔抬头看向张睿，只见他没事一样在吃饭。李晟的脸却烧得厉害，闷头狂扒饭。一想到他的备注，李晟就会心跳加快，血液沸腾，浑身发热。


张睿抬头看向狂扒饭的李晟，略有一怔，“还在抽？”


李晟怒瞪张睿，“你才抽神经呢。”


张睿眼神睹了一眼李晟碗里的饭，“跟狗用鼻子拱饭一样，没形象。”


李晟不搭理他，继续吃饭。


张睿说：“这几天晚上你先回去，这几天很忙，我晚点回家。”


李晟知道张睿最近忙于手术的事，毕竟是自己第一次主刀，必须要重视，不能马虎，这关系到以后的医生生涯，第一炮打好了，以后名声会好点。


李晟体贴地对张睿点点头。张睿便低着头继续吃饭。李晟望着他那浓密长而卷的睫毛一颤一颤，看不出他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递还给他。


张睿依旧低着脸，只是吃饭的动作顿住，盯着李晟手中的手机，好一会儿，他抬起眼睑，“电话打完了？”


“嗯……”李晟不自在的回答，“打完了。”


张睿眯着眼睛，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指按了几个键，然后静默地看着李晟。李晟眨巴眼，别扭地不去看他，正在这时，放在李晟制服兜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李晟条件反射地掏出手机准备接电话，待看到来电显示是张睿的名字时，李晟僵住了。


“老实说吧，拿我手机有何贵干？”张睿放下手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李晟抿了抿双唇，这个男人够阴。


“看一下手机会死啊？”


“不会。”张睿微笑，“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


李晟突然浑身冒起汗来，她不想告诉张睿她知道照片的事，怕这个阴沉的男人暴走，要是让这个男人暴走，肯定让她吃不消。


李晟清清嗓子，理直气壮地说：“我看看你有没有背着我联系别的女人。”


“那查到什么没？”张睿收起手机，半倚靠在椅背上，好看的丹凤眼促狭地将李晟望着。


李晟压根就没看，自然不能查到什么，她只好摇头。


“咦？”张睿疑惑地望着李晟，一副可惜的样子，“你居然没看到真相。”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有诱拐别的女人了？李晟深吸一口气，免得自己上火，她负气地怒瞪他，抓起碗筷，猛吃。她忍了，看在刚才看到的照片感动了一把的份上。

***


李晟陪张睿吃完饭后就独自回家了。她一个人漫步在街上，飒飒寒风吹进李晟的领口里，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天气愈加的冷了起来，这日子快要入冬了，李晟抬眼望向路边落李的梧桐树，空气弥漫着尘埃落定的潮气。李晟裹了裹衣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附近新开的商场大楼。


她想给张睿买一件冬衣。


这栋新开的商场大厦，听说是一位华侨念及故乡归国后投资的产业。这栋大厦总共有十七层，下面是卖商品，上面是地产办公。


李晟坐公交直达“瑞力大厦”。说起来李晟好久没有坐公交，现在站在拥挤的公交里，她突然感觉曾经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没了原来的样子。


下了公交，她便去商厦买东西去了。


李晟因为有目的的去买东西，所以她是按照标牌指路直接到了四楼寻觅男款的店铺。李晟是第一次买男人的东西，来到四层脸都不禁红了起来，她左右观摩，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应接不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拐的，只是眼神偶尔的一睹，便被一处专柜上假人模特穿的风衣给吸引住了。李晟的脚步也不禁地跟着过去，待到近处，她上前抚摸这款风衣，布料不错，颜色纯黑适合张睿那种白皙的皮肤，并且这种款式更像是对张睿量身定做一般，张睿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加上修长的骨架，支撑这款风衣，更能拉长身高，整体的感觉倒给人一种威风的感觉。李晟对这款风衣有着说不出来的喜欢。她看了下旁边的标价，不禁倒吸一口气。九千多……


李晟一个工资也不过四千多，这可是她两个月的工资啊。虽然她上了班，不再穿地摊货，但是她的档次还没有提高到这种境界。即使她知道张睿平时穿的衣服比这衣服更甚，但这件衣服对她而言，太过奢侈了。


她抿了抿嘴，一时犹豫不决。她只能站在模特旁边，呆呆地凝视着这件拿不下手的衣服。她卡里刚存了点钱，只是是用来还张伯伯的还有房子的分期付款。


要是买了这件衣服……


李晟拿捏不下来。


“咦？这衣服不错。”一名高挑，穿着军绿色休闲裤，上身穿黑色背心套着米色人工织的美女打量着李晟面前的这件衣服，似在思考着什么。


李晟稍微多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子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派，虽然是长卷发，扎个发包在脑后，却给人一种野性的感觉。


只见那野性女子直接就把模特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然后转身朝专柜走去开票。李晟先是愣了一会儿，连忙也跟了进去。本来下定不了决心买这件衣服，可当看见有人跟她抢衣服，她就着急了，反而有了决心，要买这件衣服。


“我也要这款式的衣服。”李晟在身后接了一句。


野性女子开完票，随意扫了一眼李晟，并不作态，而是对她笑了笑，便去外面的收银台处交钱。


营业员含笑着对李晟说，“我们这个牌子在本市是独家专柜，每个款式只进一件衣服。因商厦刚开业，衣服几乎打半折，你可以挑选其他。”


李晟傻了，这件衣服原价不是九千，而是一万八！她随意拿一件衣服看了下标码，再看下旁边的报价，果然是半价。她有些后悔不买那件衣服了，女生贪小便宜的心里在作祟着。


她咬咬牙，有些不要脸的走到正在排队交小票付钱的野性女子面前。


“那个……”李晟一脸尴尬地站在她面前，想开口讨这件衣服。


只见那野性女子出奇的聪明，直接问：“你是想要那件风衣？”


李晟点头。


“送给男朋友？”野性女子笑眯眯地问。


李晟脸一红，有些不自在，“是送给老公。”她还真不习惯叫张睿老公，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叫实在说不过去。


野性女子扁扁嘴，一副为难的样子。李晟问：“你是送给？”


“我收藏而已，”那野性女子讪讪一笑，“怎么说呢，我觉得这款风衣穿的人要求很高，第一，必须身材一流，这样显得洋气；第二，最好穿的人长的比较好，要不实在是不堪入目；第三，我不希望这件衣服的主人是个打脸充胖子的穷人。”


她这话说的有些刻薄，并且有点针对李晟。李晟也明白，她穿的衣服，在这种高档场所，显得有些刘姥姥大观园的感觉,就好比暴发户身上穿金带银，显富却从骨子里流露出一股俗气。


李晟不怒反笑,“你放心，我老公要求全符合。”


野性女子自上而下的打量她，显然有些不大相信，但李晟一直站在她旁边，而自己也说了这些话，显然这水已经泼出去了。


野性女子只好把小票给她，附带一句，“希望有一天能让我知道，这件衣服不会被浪费了，发挥到它的底蕴。”说完，嘴角挂着一股歪笑，走了。

李晟闷闷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女子有些太高傲了，甚至有点自以为是。


她捏着手中的小票，深吸一口气，九千块不亏，原价一万八，便宜了九千！李晟如此鼓励自己下血本。可就在她不断自我心里暗示的时候。却听到那野性女子喊了一声，“若涵。”


李晟转头看去，只见林若涵拿着几个袋子从自动楼梯处上来，对野性女子轻巧一笑，“可淘到什么好看的男款收藏品？”


“有是有一件，不过让给别人了。”野性女子呵呵一笑，挽着林若涵的胳膊，“这次你又买了一大堆衣服？”


“嗯，随意穿穿。”


“……”


后面的话李晟没再继续听，她只知道，这位野性女子跟林若涵关系匪浅，应该属于闺蜜。


她想，闺蜜之间应该是无话不谈，他们三个人年少的事，不知林若涵有没有告诉？而她以后还会不会碰到这个女人呢？


李晟不禁紧紧握住自己手中的小票，自己开始忐忑起来。有些事情，真是难以预测。

Chapter　33


李晟再次见过林若涵以后，发现这个女人比以前淡定了许多，眉目中已经没有年少时的张扬和不屑，也许是因人而异吧，至少在那名野性女子身上，她没有看到林若涵当初的那一面。


为张睿买完风衣以后，李晟就不敢多留，直径回家。这里的衣服，她的荷包是消受不起了。下了大厦，她朝着大门走去，只见正前方走来一堆西装革履的正式人士，为首的是一名身形高大，浑身散发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沉着。他看起来有种贵气，李晟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心里有些闷闷的，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这身影无法在脑海里的记忆人物吻合。


为首的那名男子顿了一顿，停了下来。他身后跟着的西装革履也跟着停了下来。那男子转身看向李晟的背影，微微眯起眼，却没有开口，只是一直凝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经理，怎么了？”


“没事。”那男子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转身继续朝电梯走去。


***


准确回家的时间不过七点半。李晟独自一人回到家，看着空旷的客厅，突然觉得无趣。她走到沙发上，丢下手里的东西，坐了下来，开始看电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如此无趣，好像如此只是为了等张睿的归来，看着时钟滴滴答答，她就这样盯着时钟，直到时钟交成直角，划成9点整的时候，她的眼皮就沉了下来，她手里抱着风衣，耷拉着脖子，睡了过去。


有了开门的声音。


李晟一激灵，跳起来，正好见到开门进来的张睿。张睿一进屋，就见到李晟站在沙发旁，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傻站在这里？”张睿脱了鞋，摆正好走到李晟面前，俯下身子便想落个吻，却被李晟给躲了过去。


李晟尴尬地说：“我看电视睡着了，然后听到开门声吓到了。”


张睿没听进去，目光转移到李晟手里的衣裳，凝视了很久。李晟不禁地收紧手臂，咬下唇，不敢动了。张睿突然抬起手，捏了捏眼角，一副累了的样子，“别看太晚，早点睡吧。”说完，他便自个上了楼去。


李晟扁扁嘴，一脸不甘心地看着自己手里攥着的风衣，明明是要送东西给他，可她却说不出口，而他明明看见了，也不问一问。


李晟跟着上了楼，听见洗手间关着门，里面传来了水声。有人说听到水声可以产生自制的情绪，可李晟却反而更不平静了，她想到今天又要一张床上睡觉，有些坐立不安。


不到一会儿，张睿淋了下便走了出来，一手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手系腰间的丝质腰带。带着水滴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深邃的星眸抬眼看向李晟，熠熠发光。


李晟最见不到张睿这种样子，本身张睿长得颇好，要是刻板的脸，还能拉离心中的亲近，但只要他带着独有的专注看她以后，李晟就会心跳加速，甚至大脑缺氧。


“你不去洗个澡？”张睿慢悠悠地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把毛巾递给她，要她帮他擦头发。李晟接过毛巾，在他头上胡乱捣腾，力道不重，但也不温柔。


张睿也未多说什么，一手随意拦着她的腰，身子向她靠。


“别靠这么近。”李晟适时地仰身远离他的图谋不轨，“我在给你擦头发呢。”


张睿轻声“嗯”了一下，但身子照旧向她攲，靠在她的脖颈之间，嗅了嗅，极具煽情地说：“我喜欢这个味道。”他每次吐纳，热气总会覆上她敏感的脖子，一阵瘙痒，心猿意马。李晟不自禁地颤了颤，缩身想退出他的钳制，不想张睿直径扑倒她，空余的另一只手直接扯掉李晟手里的毛巾，朝着她的蓓蕾抚摸过去。


“你今天应该很累了。”李晟嗫嚅地道，然而脸已经红了个透，他们之间已经很近了，她甚至清楚地闻到了他身上的沐浴露香还有他身上的灼热，以及男人下身的变化。


“嗯，有点累。”张睿灵巧的手指在李晟身上游走，并且每到一处，总会在适当的位置轻捏抑或者恰到好处的抚过，如此纯熟的技术，使得李晟浑身如一道电流般急速流淌，麻了她一身，不知不觉中，她的衣服已经被张睿扯开，露出性感的黑色胸衣。


“别。”李晟羞涩地抱住双臂，不让他继续为所欲为。只见张睿顿了顿，深邃的眼眸脉脉凝视着她，一眨也不眨。


李晟被他如此别有深意地望着，心里咯噔得慌。


“你很累了。”李晟补充一句自己拒绝的理由。


张睿却在此时扯开自己身上的衣服，欺身而下，“我希望自己更累些。”


“……”

事后，李晟得出了结论，男人说累的时候，绝对不要纵容他再累点，因为最后累的人反而成了自己，而她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与张睿做|爱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那晚他要的次数多，这就是禽兽希望自己更累的禽兽不如的累法。


第二天，她磨磨蹭蹭就是起不了床，伸个懒腰，都觉得骨头散架，而旁边已经没有了人。禽兽即使干完禽兽的事，穿上衣服，就是一派衣冠楚楚的样子，但本质还是衣冠禽兽。


李晟下了楼，便看见张睿已经穿的整整齐齐，站在厨房里做早餐，听见响声回眸一笑，“早。”


张睿看起来精神很好！李晟坐在餐椅上，盯着他忙碌的背影看着，不知为何胸口紧得慌。待张睿把早餐端过来以后，李晟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那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她望着碗里张睿做的黑豆糯米粥，记忆翻滚而来。那是很小的时候，两人刚上初一不久，虽已到九月天还是艳阳高照，地平线以上照样如个蒸炉。他们总会一起放学，即使值日打扫卫生。可那天是轮到李晟打扫卫生，张睿坐在位置上写功课等她，李晟因为不知名的肚子疼而趴在位子上不动弹。张睿便放下笔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肚子疼，不能扫地。张睿就放下功课帮她把值日干了，干完以后他叫她在原位等她，他马上就回来。在那样的热天，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手里捧着黑豆糯米粥还有一件不知名的衣服。


少年时候的他，红着一张脸，把粥端在她面前，“你裙子红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蓦然发现白色的裙摆上咽红了一块，那是她的初潮，她什么都不懂。


“我妈一疼，就喝热粥。她说女人喝这种粥最管用。”他挪了挪碗，一脸羞涩。


李晟至今记得，在大热天喝着热粥的感觉，浑身发热，心烧得慌。那件从传达室老伯那借的衣服围在她腰间的时候，李晟才明白，为她打点好女孩子成长的第一次的，竟是张睿。


那段记忆从来没有翻页过，而今想起来，李晟不胜莞尔，张睿在她命里，是如此的息息相关，有时候她忘记的事，他不一定忘记。


也许，这也是他命里的一部分。


张睿端坐下来，“喝完，我们上班去。”


李晟睨了他一眼，“你今天不是休假吗？”


张睿突然拄着脑袋笑了起来，眉梢抬起，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眸朝李晟睹了一眼，“不把手里的活干完，不能结婚。”


李晟脸一红，“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张睿浅笑，“还欠你一场婚礼。”说完自个舀了一勺粥喂到李晟嘴里，李晟连忙制止，“我自己来。”要男人喂，实在太矫情了。


两人吃完饭以后，两人便一起上班了。让李晟吃惊的是，张睿从沙发上拿来的衣服竟是李晟昨天买的风衣？她吃惊地看着张睿穿上风衣。实在太过分了，送给他礼物，至少也要说一声谢谢啊！


张睿见李晟满腔怒火，怒不可遏地瞪着她，他却很无辜地说：“昨天晚上我还礼了。”


“%￥%%*……”李晟想反驳，却找不到话反驳了。他昨天确实卖力得很，可是……


爽得又不是她一个人！李晟气得想跺脚，张睿这个男人，总不会让自己吃亏！


***


原来张睿昨天已经把一起手术做完了，今天再安排一起手术，三天以后再把剩下的一起完成，他便可以休假了。也就是说，不到一个星期，他们可以结婚办喜酒了。


本来车在途中开得好好的，路程也不过是十几分钟，可偏偏在一个拐弯处一辆红色跑车突然从小巷里窜了出来，张睿车技好，即使刹车转弯，避免一次小车祸。可那辆红色跑车好像技术不佳抑或者惊慌失措，直接撞上人行道上的梧桐树上。


李晟看了那辆红色跑车，“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你坐着，我出去看看。”说罢，张睿便自行下了车，而那红色跑车里也走出了人来，是名女子，军装裤，上身确实黑色皮革夹克衫，身上挂了很多东西，只能说有点朋克装的感觉。


李晟怎么感觉这个女人折磨面熟？她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那个让她风衣的野性女子吗？不是林若涵的闺蜜吗？只见车外张睿跟那女子在说些什么，李晟也听不大清楚。


待张睿转头朝李晟指了指，那野性女子便朝李晟招手打招呼。李晟顿觉莫名其妙，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两人也没多聊很久，张睿便回来了，李晟问：“你们说什么？”


“她说你很有眼光。”张睿瞄了一眼李晟，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啊？为什么这么说？”


“能嫁给我这样的男人。”张睿接着笑。


李晟则笑不起来，忍不住往后看那女子，只见她目光还投向这里。这不禁使李晟心里咯噔一下，憋得脸通红。直觉与常规，当一个女人目光在陌生男子身上停留五秒以上，要么就是心动，要么就是想入非非。

Chapter　34


李晟上班的时候，见到哭肿眼的赵吉祥。赵吉祥就闷闷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盯着桌子面无声哭泣着，这是李晟第一次见到除了笑以外表情的赵吉祥。


今天李晟来得早，值班室里还没有别的护士，独独只有赵吉祥一人。李晟走过去拍了拍赵吉祥的肩，只见她泪眼汪汪地抬头看向李晟，那表情好似受尽了委屈。


“吉祥，你这是怎么了？”李晟不免担忧地看着赵吉祥。


只见赵吉祥拽起李晟的袖子，往鼻子上蹭了蹭，“我要跟小桌子分手。”


“啊？为什么？”李晟着实吃了一惊。不想赵吉祥猛然吸吸鼻子，蹙眉地说：“他真他妈的不是人，跟我好了，还跟前女友联系，而且瞒着我。”


“发生什么事了？”


“跟我分手以后，他又跟他家乡里的高中同学好上了！我还以为他是什么痴情的种呢，没想到那么快另结新欢。”赵吉祥极其唾弃起来。


李晟有些惊讶，她还真不知小桌子会是那种人，也许有什么误会？


赵吉祥见李晟一脸不相信地表情，情绪更激动了，“他重新跟我在一起了还那么关心他前女友，那我算什么？”


李晟也跟着蹙眉，觉得小桌子如此实在是不好。


“还是你的竹马好，情愿被别人误会是个GAY，也对你忠贞不二，保护好自己的贞操。”赵吉祥突然叹了口气，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突然拧紧不流了。


“那你真舍得跟他分手吗？”李晟试探地问了问。


赵吉祥对她点点头，眼睛眨都不眨，“坚决要分。”


“赵吉祥！”突然门口伫立一个人，是小桌子。他身上甚至没来得及换上白大褂，风尘仆仆走向赵吉祥，“我跟你解释多少次，我跟那个女的已经是过去式了。”


赵吉祥不搭理，转身背对着他。


小桌子闷哼一声，“她一个人来到B市无依无靠，脚受伤了没办法生活，我是处于一个朋友的身份去照顾她。”


“滚你奶奶的，你知道与前女友搞暧昧是多么一件让人作呕的事吗？”赵吉祥也怒了，她一脸鄙夷地看着小桌子，“别把你的好心说得如此圣洁，你自己怎么想的自己心里明白。”


小桌子极力稳住自己将要爆发的怒气，深吸一口气，“你体验过无助吗？你体验过你明明很爱一个人，而那个人去抛下你的无助吗？”


李晟知道，小桌子生气了，抑或者说触碰到他的敏感之处。当年是赵吉祥撇下他，与他分手，一个男人无助的时候，会有不同的方式去排解。


而小桌子则是投入另一端感情中。


赵吉祥捂住耳朵不去听，原本拧紧的水龙头顿时倾泻下来，泪流满面。


小桌子似乎更加无力了，他只丢下一句话，“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想分手就分吧。”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值班室。赵吉祥立即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李晟一下子只能干坐在原地，默默凝视着赵吉祥的哭泣。


如果有一天，张睿跟别的女人有着太亲密的联系时，她不知道，她会是怎样的感受？如赵吉祥一样痛哭流涕闹分手还是泰然面对问个彻底？


那天张睿在做第二场手术。李晟本来已经下班了，但她却要等他，不是他叮嘱的，而是自己主动这么做的。张睿手术结束以后，眼睛酸得不行，一边捏着眼角一边回诊室，刚进门口，便见到李晟已经换好了便装，坐在诊室的候等椅上。


张睿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还不回家？”


“等你啊。”李晟站了起来，吐吐舌头。


张睿的目光一下子深邃起来，那双会说话的明眸闪烁着比灯光还要亮的光芒。他微微一笑，把身上的手术服脱了下来，挂在门口，“这几天天气转凉了。”


李晟不明所以地将他望着。


张睿穿上李晟为他买的风衣，走到她面前，抬手到她的领口上，李晟条件反射地闪了下身。张睿坚持的伸手到她的领口，为她拢了下敞开的领口，认真地道:“我们去买件衣服。”

李晟不甚理解地看着他，她昨天给他买了衣服，又要去买衣服，难道是对她买的衣服不喜欢，想亲自买一件？李晟闷了一闷，低眉喃喃自语，“这衣服不好看吗？还要买？”


张睿顺道搂着她，一脸好笑地说：“给你买。”


“咦？我有衣服，不用了。”李晟听到不是嫌弃她买的衣服，心里舒坦了许多。


张睿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惹得李晟脸红耳赤，乖巧地跟着张睿走。


张睿说：“你的衣服还不够我撕的，多买几件备用。”


***


张睿直径开车到“瑞力大厦”。李晟看见这座大厦，不免囧了囧。这大厦的衣服贵得跟天价似的，买这里的衣服去撕，满足张睿的特殊爱好，是不是太浪费了？


李晟最后挣扎，还是把正欲出去张睿给拉住了。张睿不解地望着她。


“这里的衣服很贵。”


张睿蹙了蹙眉，坐好身姿抬起眉梢注视着她。李晟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张睿，“我们到商场……”


“亲爱的。”张睿性感的嘴唇弯出一道弧形，好看的眉眼间舒展出从容的态度，拍拍她的手背，“贵的衣服是难撕点，不过你放心，你老公的技术找撕不误，保证让你满意。”


说罢，不看李晟刷白的脸，直接下了车。呆坐在车上的李晟，哭笑不得，这话说的好像她是十足的**！而他却把自己撇开的清清白白。


大厦的女款在三楼。两人一前一后地转悠着，左顾右盼，倒是挺认真的态度。


而今天营业员的态度比上次李晟来此的态度好了很多，只要稍微靠近他们的专柜，他们便会极力的介绍，热情十足。李晟不禁纳闷了，为什么单独去和与张睿来的态度差这么多？


直到她在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听见门口两营业员在闲聊，才知道了个大概。原来是此大楼的太子爷现任BOSS最近抽风，时不时的溜达溜达，看看此楼的人文风貌，气息浓重。


李晟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粉与褐相间格子尼龙外套，双排扣子，李晟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件衣服。可她一出来，便见营业员手里提着一件格子长衫搭配着西装马甲的上身套装。


“美女，您先生给你挑的这款是今年秋季最时尚的套装，可以拉长身高，特别显瘦。”


李晟走到张睿面前，对张睿道：“我挺喜欢我身上这款的。”


“不好。”张睿仅仅只扫了一眼，便这么回答了。


“为什么？”


“两排扣子，难解。”张睿从营业员手里接过那套衣服，然后塞给李晟，“这个不错。”


她却不喜欢，叽里咕噜地抱怨，“一排扣子也难解。”


张睿俯身到她耳边，碎碎念,“这扣子间距大，一拉就开了，不错。”


李晟白了一眼，对于张睿的打趣，她实在是无语了。张睿接收到李晟的白眼，也不多说什么，“你自己选择吧。”


当她穿出这件衣服以后，还真有些意外，她竟然穿的比那件好看许多？李晟身边的营业员一直在夸这个衣服有多么的合适，显得皮肤如何光润，身型拉的修长之类的话。


李晟本就觉得不错，又经营业员这么一忽悠，脑子一轰热了起来，身上这件衣服已经远远超过刚才偏爱的格子双排扣外套。


她眼巴巴望着张睿，只见张睿朝她点了点头。李晟拿起标码看了下价格，不禁囧了。一件格子衬衫2300多，而西装小马甲却要5998。


“今天是不是还是半价啊？”李晟不禁问了问。


“活动昨天已经结束了。”


李晟还在错愕活动结束得快，张睿已经把卡递给营业员，“刷卡吧。”


营业员把卡拿走后，李晟激动地道：“啊，全国首批金砖信用卡。你怎么搞到的？”


“想要？我下次给你搞一张。”张睿微笑还没展开，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张睿接了电话，脸色一下子沉重起来，只是简单的“嗯”了几声，张睿便挂断了电话。


“你在这里多逛会儿，天色晚了就回家去，医院我负责的病人有些事，我先走了。”


李晟目送张睿的离开，心里惆怅起来，当医生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向生活规律健康的张睿，这些天为了手术的事一下子消瘦下来，忙不迭地投入工作。


李晟最后买了那件衣服后便不再想再来这个地方。她低着头，去等电梯。她刚一按三楼，电梯突然被打开，里面站着一名男子，灰黑色西服，里面穿着不属正规的白色衬衫，标准的剑眉下有着一双吃惊的眼眸，他正惊讶地看着对面的李晟，不过很快，他便含笑而视，“李晟，好久不见。”

李晟以同样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男人，脑海的记忆一点点拼凑，其中的一张与现在的他有几分神似，但她不确定，所以她试探了喊了句，“禾晋？”


他笑了，显然是答对了。李晟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更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当年那个没心没肺比较容易暴动的男孩真是眼前这位看上去带着贵气和沉稳的男人？


两人选择上了顶层的旋转餐厅坐坐。


禾晋说：“快七年没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李晟坐在他对面，被他打量的心里发毛，干笑道：“你变化很大。”


禾晋笑说：“在社会打滚了几年，不变化不行啊。”


李晟抬起手前的杯子，抿了一口，并没有作答。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高中时候对她囔囔痞痞的少年，而她也不再是少女情怀不能触的女子。


她不小心看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不禁问：“你结婚了？”


禾晋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自己左手上的无名指，玩味的转悠着圈着指骨的戒指，“只是个幌子而已。免得有人打扰我的生活，未婚都成了一种负担了。”


已婚男士的生活其实还是可以丰富的，只怕是个人的理解问题。


“你呢？有男朋友没？”禾晋说得很平常，好像看似了李晟不会这么早有男朋友，而眼底也掠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我已经结婚了，半个月后就举行婚礼。”李晟如实的回答。





禾晋听到李晟这样的回答，他的眼神变幻莫测，忽而暗淡下来，极力牵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会参加你的婚礼，顺便认识认识新郎，看看是谁这么倒霉娶了你。”


李晟鼓起腮帮，“嘴还是这么毒。”


“呵呵。”禾晋轻笑，拿起手掌里的杯子抿了抿，那眼神藏着一泓化不开的雾气，让人难以捉摸。


“其实，新郎你认识。”


禾晋顿了顿，稍稍抬起眼，挑了下眉毛，耐人寻味地看着李晟。李晟一副很淡定的样子，平静地执起杯子喝了口红茶，“他是张睿。”


没有李晟想象的那种场景。她以为禾晋会惊讶然后一顿冷嘲热讽。可他却表现的太过平静，他继续抬起杯子，往口里呷，语气淡淡地说：“你们终于在一起了？不容易。”


这下倒是把李晟弄唬了。以禾晋的个性，他一定会笑骂她吃回头草，可此时的他听到她们俩在一起了，反而没有表示出任何情绪，好似在听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禾晋说，“张睿还是老样子吗？还是当初那高高在上的温情王子？”


李晟笑道，“样子倒没怎么变，就是……”李晟觉得张睿的内心越来越叵测，她从前本就窥测不出所以然来，但至少能模凌两可，可如今，她总是惶惶不安，怎么也看不透。


禾晋轻挑眉梢，等待李晟完整的话。


“我看不透他。”李晟憋了半天，就这五个字，可这五个字确实是她对张睿的感觉。


禾晋哼了一声，无比讽刺地道：“你又看透过谁？”


李晟傻愣了。


禾晋扶额一笑，有些讪讪的样子，十分抱歉自己的失言，“其实你也不用看透他，你只要知道他是否爱你就行了。看得太透，反而不好。”


李晟低了低头，她觉得张睿应该有喜欢她，但她不确定。因为他从来没告诉过她，他爱她。而她又是那种从来不敢妄自菲薄的女人。就连他们结婚，她也以为是对她负责而已。


***


两人在顶层旋转厅里呆得不长，不过一刻钟，两人便下去了。禾晋执意要送李晟回去，李晟也就答应了。在高中的时候，李晟就知道禾晋富裕，父母在国外，他也一毕业就移民到国外学MBA。如今是这A市最大投资项目的法定代表，瑞力集团的大BOSS，李晟不禁莞尔，高中的时候怎能看得出这小子这么有出息？


坐在迈巴赫上，李晟问道：“你怎么知道回国？”


“爸爸想回国投资，可法国那边走不开，就让我来了，不过我也呆不长。”禾晋盯着前方看，眼神中带着莫须有的幽深，脸上也是相当的淡然。这让李晟觉得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她认识的男人，怎么都变得这么懂得藏住情感？


“为什么呆不长？”李晟随口问了问。


“没有理由留下来咯。”禾晋稍纵即逝地微笑让李晟愣了一愣。禾晋迟疑片刻，突然问道：“李晟。”


“嗯？”李晟侧脸看向他。


“当年……你告诉张睿，我对不起他。”


李晟笑道：“你哪里对不起他了？”


“要不是我，林若涵也不会出那事，造成他家庭破碎。当然，我最对不起的还是林若涵。”禾晋无比无奈地莞尔一笑，双手扶住的方向盘甚至在颤。李晟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中绞痛起来，她想到不愉快的事。


禾晋把李晟送至楼下，观摩凌天小区，笑道：“果然是本市最高档次的住宅区。”


“下次来坐。”李晟对他微笑。


“为何不今天呢？”禾晋眉眼一笑，带着一种戏谑，好似就等着李晟尴尬一样。李晟果不负众望，当即红了脸，嗫嚅地道：“天晚了，进去不好吧。”


“怕张睿逮个正着？”禾晋了悟地点头，“那家伙是个醋坛子，指不定比高中那会儿干的事还要疯狂呢。”


李晟愣了一下，在她印象中，张睿与禾晋几乎没什么交集，还有高中干的事？


“高中什么事啊？”李晟好奇问了下，显然禾晋这是失口而说，他立即缄默，转移话题，“我改天登门拜访吧。你上去，我回去了。”


李晟见他不想说，也不多问，目送他开车离开。可是她还是好奇，张睿与禾晋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Chapter 35


那晚，李晟想等张睿回来，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却见枕边已经躺着张美男了。他的样子总是让人赏心悦目，怦然心动。有时候李晟总以为自己做梦，拥有这样一个男人。


她很早就想把他收藏起来，私有制。而她回来以后，好似做了个很漫长的梦，然后梦想成真，枕边人就是她魂牵梦绕的男人。她忍不住抬起手在他脸上抚摸一阵，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个男人，是她的了，她可以私有，可以想摸就摸，想看就看。以前一直奢求过的事，如今这么正大光明，她的暗恋，成了正果。


她独自偷着乐，不想情绪过重，影响到浅睡的张睿，他忍不住蹙眉，动弹了一下。李晟一惊，瞪着大眼害怕他醒来，可最后张睿还是睁开了眼，他一打开眼帘，便见到李晟睁着大眼，对他眨巴眨巴，好似他原本是个布娃娃，突然活了。


“起得这么早？”张睿抬起胳膊盖在额头上，另一只手把李晟揽在臂膀之下，慵懒地道：“刚才做梦了？你怎么那么淫|笑？”


李晟连忙否认自己，做贼心虚地道：“我没有，你做梦了。”


“是吗？”张睿胳膊一紧，把李晟带入自己的怀里，低头嗅了嗅她发间弥漫的清香，喃喃自语，“老婆，我刚才做梦了。”


“嗯？你梦了什么？”李晟脸腾地红了起来，双手抵住张睿预压下的身子，十分窘迫。


“叫下老公就告诉你。”张睿的手开始游离在李晟的背部，有一下没一下的，惹得李晟更加红上加红。她咬咬牙，听见耳畔强有力的心跳，很不规则，交替跳动。她纳闷了，她心跳加速，怎么张睿的心跳也这么快？


“老公。”李晟羞涩地窝在张睿的怀里，蚊子声大地问：“你做了什么梦啊？”


“嗯……”张睿压倒她，眯起眼，一副暧昧至极的表情。李晟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说的不是梦，而是想！李晟更是脸红。


“爱做的事。”张睿于是开动，做起自己爱做的事。


“等下上班你会累的。”李晟极其艰难地保持理智，他对张睿的上下其手十分不淡定，加上他的技术，她已经没有最后防线了。


“那你吃我吧。”张睿嘴上这么说，然而依旧欺压着她。李晟闷闷地看着他，吧唧着嘴，楚楚可怜地示意他下去。


“下次吧。”他已经含糊其词，魅声魅语地幽幽说道。


张睿不理会李晟的横眉竖眼，一“针”插了进去。张医生打“针”真是准确无误，毫不留情。李晟爪子一挥，张睿的背上立马多了五道血印。李护士的功夫也不浅。


所谓爱做的事，不过是床头暴力，事后种草莓……


***


正如李晟所言，张睿真是累到了，一半是由于睡眠不足，一半是由于“晨练”太过激烈。上班的路上，张睿时不时地一手捏着额角，一手握住方向盘开车。


李晟看在眼里，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当两人分头上班的时候，张睿嘱咐她，“这几天下班你不用等我，自己回去。”


“好。”李晟嘴上答应，心里却空荡荡的，有些失落。他们现在是聚少离多。


正逢赵吉祥失恋之时，李晟也要花大把的时间安慰安慰她。赵吉祥闪着可怜兮兮的大眼，“晟晟，下班后陪我去酒吧喝酒吧。”


李晟对于酒吧二字比较敏感，她实在是不敢再去了。可看赵吉祥那种悲愤又难过的可怜虫样，她一下子又心软起来，十分勉强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不得不说，赵吉祥的状况十分不好，打针总是要打几针才能对准血管，疼得病人向护士长投诉，赵吉祥先是忍着，后来骂的次数多了，实在忍不住，大哭特哭，弄得护士长有些手足无措。


为了一个男人，赵吉祥就变得如此脆弱了。


下班以后，赵吉祥就迫不及待地拖着李晟去酒吧喝酒泄愤。李晟只能站在一边看着赵吉祥一杯又一杯的下肚。这家酒吧是比较有档次的，来来去去的人，衣着都很鲜亮，也有档次。李晟的戒心也就降低了半分。

眼看赵吉祥坐在吧台上干掉了几杯白兰地，酒劲也上来了。李晟扯开她正预喝的杯子，“够了，适可而止，会伤到胃的。”


“晟晟，小桌子告诉我，当年他跟我分手一个晚上跟张睿一起每人干了两瓶白兰地。”赵吉祥流着泪，呜咽道：“他说他很痛，很恨我，怪我抛弃他。”


李晟抿了抿嘴，刚想安慰，赵吉祥突然指着李晟说，“小桌子说我们是一路人，都喜欢抛弃人，然后逃跑。”赵吉祥打了个嗝，又说：“小桌子抱怨我总是拿张睿跟他比，他妈的，老娘拿王子跟他比算给他面子了，他哪比得过张睿？李晟你这么对张睿，让他绝望到买醉进医院差点死在医院，他对你还是忠贞不二，别说女孩的手没碰过，连看都不看别的女人一眼。而他呢？他妈的找别的女人去安慰心灵，还说什么绝望无助，想疗伤？正逢那个女人投怀送抱？真他妈的会找借口，向张睿投怀送抱的女人一堆一堆，他怎么就不找个？”


李晟有些震撼，她甚至不知张睿曾经进过医院，还差点死在医院这么严重。


赵吉祥抹了一把鼻涕，愤恨不平，“李晟，你命怎么这么好，摊上这么个纯情的男人，我怎么命这么背，遇见个渣男？”


“你醉了。”李晟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示意别用手擦，用纸巾擦鼻涕。赵吉祥接过纸巾，双手捂在鼻子上，狠狠擤鼻涕，把纸巾丢在地上，抓起李晟的双肩：“张睿有哥哥或者弟弟没有？给我介绍一个。”


“他是独子。”李晟叹了口气，“吉祥，你振作点。”


“再找个还不叫振作？”赵吉祥一边打嗝，一边迷离地看着李晟，她突然捂住嘴，晃着身子狂奔洗手间。李晟本想追过去，见她还能健步如飞，便没跟上去。不过她的心情也起了波澜。


当初张睿为何会嗜酒？是她的原因吗？


真在胡思乱想之际，一名女子坐在她旁边的吧位上，一手拄着吧台，另一只手随意耷拉在上面，一脸含笑地说，“你好啊。”


李晟看了眼，她认得她，这世界真小，居然再次偶遇野性女子。李晟回应，“真巧。”


“的确很巧，真没想到能再次偶遇呢。”野性女子见桌子上陈列的几杯见底的酒，不禁扯出耐人寻味的微笑，“你酒量真好，这么多还没醉。”


“我是陪朋友来的，这是她喝的。”


“哦？真有意思，我也是陪朋友一起来的。“野性女子扑哧笑了起来，“不过说起来，上次惊鸿一睹，你老公相当perfect，无论长相，身材还是性格。我很喜欢。”她的眉宇间已经流露出灼热的爱慕。


李晟顿时乌青了脸，对于有人觊觎自己的男人之时，她产生的危机感和不安。这个女人有足够的热情，是她无法比拟的，她浑身上下都有着优越感，而李晟唯一值得一比的不过是她先认识张睿，先霸占了他。而这个女人眼底流露的也是一种不屑，似乎她十分不介意自己做小三，只要得到他。


李晟有些生气，阴着脸说：“你的条件可以找更好的。”


“NO，我打磨情场很多年，Your husband is a perfect
guy in my eyes。”


对于她突然蹦出来的鸟语，李晟显然愣了下，当然她能听得懂，纯粹错愕于这野性女子的“潮流”。


野性女子耸肩，伸出手，友好地介绍自己，“我叫Judy，法国华裔。”


李晟见她一脸纯真，毫无城府的样子，不像是别有用心，但她刚才谈及张睿时眼眸中投射出太刺目的灼热又让李晟提心吊胆。


她迟疑地刚想握手自我介绍，身后不远处突然有人道：“Judy，你来得真早。”


李晟面前的Judy一脸惊喜地对李晟身后的来人笑道：“我遇见我说的那个perfect的太太了。”李晟适时的转头朝身后的人一笑。


然而两人都僵硬了。林若涵原本带笑的眼眸一下子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屑，“李晟，真巧！”


“啊？她是李晟？”Judy惊叫一下，“若涵，这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害人精李晟？”

Chapter 36


害人精？李晟听到这个词顿时心堵，很反感这个词。敢问她李晟害过她哪里了？李晟冷哼站了起来，瞪着大眼，一派天真的看着林若涵，“娇贵的林妹妹来酒吧不怕吗？”


林若涵脸色泛白，不想去搭理她。拉着Judy想离开，然而Judy却不挪步，自上而下重新打量李晟，嘴角边牵出一抹讽刺，“若涵，我一直以为能抢你口中的那个男朋友一定是个很妖娆的女人，可是这个档次也太低了吧，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一点味道都没有。”


林若涵斜睨李晟一眼，冷哼道：“犯贱就行了，男人没辙。”


李晟本来心中还是有点可怜这个女人的，毕竟那种事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实在是打击很大，可她居然人生攻击，这让李晟很反胃，她忍不住反驳道：“也不知是谁犯贱，爬错床了。”


“你……”林若涵上前一步，想甩李晟一巴掌，李晟适时抬手，抓住她的手甩了下去，“我李晟自认没有欠你半分，你恶意诽谤我，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当着我的面人生攻击，对不起，我可不是当年任你耀武扬威的对象了。”


“若涵啊，你还是消消气吧，这位李晟小姐嫁了个顶呱呱的老公，已经是眼珠子朝上目中无人了。”


林若涵本是脸都气红了，听李晟嫁人了，不禁蹙了蹙眉，“睿哥呢？哼，不要你了？”


“晟晟啊~！”这个时候，赵吉祥打了个饱嗝走过来，步履很稳，显然是吐了以后，酒劲也散了。她奇怪地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女人，询问的目光看向李晟。


李晟说：“随便聊聊的。”


赵吉祥打量这两位，覆耳对李晟小声说：“那个长头发的女人好像不是很友善。”赵吉祥指的是林若涵，李晟笑而不语。林若涵见她总是这模样的，她已经习惯了。


“李晟，睿哥果然还是不要你。”林若涵冷哼一下，瞄了一眼Judy，“我们去别的酒吧吧，晦气。”


Judy头也不回地跟着林若涵离开。赵吉祥莫名其妙地问了句：“睿哥？晟晟，你不是跟张睿结婚了吗？”


李晟顺利地看着林若涵僵硬地背影还有Judy暴跳转身惊讶的目光。


“嗯，是啊，他还叫我今天多喝点，好让他为所欲为呢。”李晟脸红故做娇羞状，笑眯眯。


林若涵因生气刚恢复血色的脸顿时乌青起来，双手握拳，咬牙切齿。而judy更是瞠目结舌地喃喃自语，“My
perfect居然是……”她指着李晟，表情极其难看。


赵吉祥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故意配合李晟，“哎呀，你老公床品那么好，幸福哦。”也许是赵吉祥的声音太大，其他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这回，李晟可是真的脸红到无地自容了。因为赵吉祥所言，太对了。


judy是个不懂得掩藏情绪的人，她这么一听，气的跺脚。林若涵拉着judy离开。待两人离开以后，赵吉祥哈哈大笑起来，“打人家老公的注意，真不要脸。”


李晟深吸一口气，坐在吧台上，撇撇嘴,“吉祥，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看上张睿的女人？”


李晟把他们三个人的故事告诉了赵吉祥。赵吉祥听后大囧，“你……居然上了张医生？”


“我……我不记得了，应该是我上了。”李晟有些底气不足，明明是自己先拔了张睿的衣服，这个她记得很清楚。


“你还真运气，至少你得到了你喜欢的人，那林若涵实在太倒霉了,啧啧。”


“吉祥，我现在很不安啊。”李晟苦瓜脸样的对着赵吉祥。赵吉祥瞄了她一眼，像看白痴一样打量她，“你怎么不安了？”


“张……我老公对林若涵的感情我一直很纠结，要是他们旧情复燃怎么办？”李晟泪眼汪汪看着赵吉祥。


赵吉祥直接递给她一杯酒，很确定看白痴一样的看李晟，“你真搞笑，他都是你的人了，都有红证的人了，怕什么？”


“绿证一处，谁与争锋？”李晟扁着嘴，极其委屈。


赵吉祥囧然无语，结了婚，还这么担心自己嘴边的鸭子飞掉了，李晟还真是脆弱啊。赵吉祥摆正身姿，极其正式地再点了几杯洋酒挪到李晟面前，“把这些酒都喝了，壮胆问张睿。”


“不要，要是他……”李晟想到这里，顿时无力了。赵吉祥颓废地自己倒酒喝了起来，“明明是你来开导我的，结果还要我来开导你。”愤愤不平地喝了几大口，吧唧下嘴，用力侧脸转向李晟，眯眼嘟嘴，一脸深沉地说，“男人是经不起美□惑的，要维持婚姻的最好办法自然是把自己保持着绝对的新鲜感，让你老公不去打野菜。”


“我和他在一起还不到半个月。”李晟弱弱地说。


“你在床上是不是死鱼一样？”赵吉祥一脸看透的看着李晟。李晟煞是脸通红，也不知怎么回答。赵吉祥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男人可不喜欢奸|尸。而且像张睿这样魅力的男人，心肯定很高，你这样很有挫败感啊。”


李晟抿了抿嘴，一时答不上来。她确实很被动，几次同床共枕，几乎都是张睿主动，而她几乎就是跟个死鱼一样，任他摆动。不过她还是有高|潮的。囧。

“你要懂得‘诱惑’。”赵吉祥很有魄力地说出这两个字。


李晟反问：“怎么诱惑。”


“偶尔露露大腿，穿个小内衣在家晃荡。”赵吉祥又自酌自饮起来，显然她还没疗伤好，还要指引别人。李晟蹙了蹙眉，“还有呢？”


“给点暗示，表示你发情了，需要配合。”赵吉祥一脸无奈地看着李晟。


“还……还有呢？”李晟的手都开始发抖了。怎么感觉有点发情的母狗的感觉，发情了，对着公狗叫。


“嗯……”赵吉祥一时也想不起来，望天对着天花板左思冥想，她突然想到某国H大片里的能激发男人那啥欲望的片段，竖起食指，对李晟点了点，很郑重地说，“叫|床。”


“啊？”李晟吃了一惊，表示无能地看着赵吉祥。赵吉祥对她长叹，顿感无力，“你这个都不知道？”


“嗯~~啊~~哦~~”李晟发出几个娇柔模拟的叫|床声。赵吉祥直接抽了抽嘴皮，皮笑肉不笑，“你腰闪了？还是嗓子不舒服？”


-_-|||李晟顿觉汗颜，无奈道：“请赐教。”


“Oh,yes……oh，yeah……comeｏｎ！ｂａｂｙ！”赵吉祥非常激昂地来了一段美式大片里火辣女的激情部分。李晟一脸嫌恶地看着赵吉祥，好似她是怪物一样。


“吉祥啊！”李晟吞吞口水，尴尬地说，“我这样，他一定拍死我。”


赵吉祥睨了她一眼，黑线连连。眼睛顿时无光，如幽灵一般地说：“那你就照她喜欢的去做，总之诱得他欲罢不能，无心找野餐。”


李晟深吸一口气，狂点头。她不要当死鱼，她要诱惑张睿。


于是李晟纠结地事告一段落，赵吉祥又开始她的惆怅情绪了。一杯下肚，两泪流的惆怅。好似一首民间打油诗“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死了娘啊……”的悲怆。要是加上二胡伴奏，可所谓天衣无缝了。李晟一手拄着脑袋，李晟看着赵吉祥飙泪的念叨。


喝得烂醉如泥了，赵吉祥就打电话给小桌子了，破口大骂，如一个泼妇一样。李晟还是第一次见赵吉祥悍妇的样子，电话那头一直沉默着，久久没有回音。赵吉祥骂着骂着，扑通一下倒在桌子上，手机险些摔到地上，还好李晟眼疾手快。也许是动静太大了，电话那头沉默地羔羊终于着急地发出声响，“吉祥，吉祥，你怎么没了？说话啊……”


李晟看着扑在桌子上倒下的吉祥一脸无奈。解铃还须系铃人，李晟拿起电话对小桌子说，“我们在冉奎酒吧，你来找她吧，她醉倒了。”


电话那头里面传来嘟嘟声，显然是快速赶来。李晟撇撇嘴，对着不省人事的吉祥说，“男人犯一次无心之错值得原谅，如果犯两次错，吉祥，这个男人我们不要了。这次，你就原谅一次小桌子吧。”


赵吉祥嘟囔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什么。李晟叹口气，等着小桌子的到来。见到气喘吁吁地小桌子，李晟放心的把赵吉祥交给他，千叮万嘱不要干禽兽的事，不想小桌子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你啊。”


李晟当即囧了。


目送两人离去，李晟也买单走了。她在马路上逛荡，心里一直琢磨着赵吉祥说的话无不道理，她应该主动一回才行。可她毫无经验可言，要是搞砸了那怎么办？李晟咬咬牙，钻进路过的一家内衣店，大出血选一套性感内衣。按照赵吉祥的话，没事露露大腿，穿个内衣在家晃荡晃荡。


事实证明，这个方案只适合在夏天。李晟买了一套黑色性感内衣，喝了点酒壮胆，在家晃荡晃荡，可惜……她是冷的来回晃荡，缩着身子，一直“嘶嘶”作响。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橙色挂钟，快到凌晨一点了。


她冷得只好开空调，把室内温度调高，自己则冲进浴室洗个热水澡再说。这个诱惑实在是不靠谱。张睿最近忙得都不知道时间，说不定一个晚上都不回来，她穿着内衣晃荡一个晚上岂不是很白痴？李晟如此回绝了自己的诱惑计划，洗完热水澡，身上套了张睿为她买的那件丝滑睡衣，出了浴室准备上楼睡觉。


偏偏这时，门有了动静，张睿开门进来了。李晟僵硬地站在浴室门口。


“很冷吗？”张睿回来后直接脱下风衣，看着香肩微露，头发湿润，赤着脚丫，面色红润的李晟，他不禁眯起眼睛。


李晟一时不好解释自己开空调的原因，只能干笑地点头。


张睿把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款款走来，脸上带着平时惯有的温润笑容，“怎么还不睡？”


李晟有些手足无措。她总不能说自己在等他，然后诱惑他吧？她无不尴尬地笑道：“刚看了会儿数字电视，现在准备去睡觉。”


“哦？什么好看的电视让你这么入迷？看到凌晨？”张睿招手示意李晟到他身边来，“我们一起看看吧。”


“你不困吗？”李晟试探地问了问，但自己也很乖巧地走到他身边来。


“本来很累，现在精神了。”张睿微微一笑，无关痛痒地说着这句话，正逢李晟到达他的身边，他伸手一揽把李晟揽进怀里，还低着头轻轻闻着她的发间，魅惑十足地说：“很香。”


“伊卡璐香水洗发水嘛。”李晟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呆头呆脑地回了一句。张睿笑而不答，把她带到沙发上，按了下开关。


好死不巧，一开电视是电影频道，更无语的是，正在放美国大片的激情片段，一男一女的床戏，更让李晟囧然的是那女的在说，“Ｏｈｙｅａｈ……ｃｏｍｅ　ｏｎ！”一男一女便激情的滚床单。美国片的床戏都是比较开放的，那**简直让李晟脸红耳赤。她偷偷看了下张睿，只见张睿一点反应都没有，目光不转移，含笑而视，好似一部没有吸引力的电影情节一样。李晟顿感挫败，电影里那女的身材多火辣啊，他居然一点火辣辣的欣赏表情都没有，那她的……


哎，李晟心里无比感伤。


激情片段过后，就是惊险了，然而李晟的瞌睡虫来了。她打了哈欠，困意十足地窝在张睿的臂弯上找个合适的舒服的位置准备睡觉。张睿把她拢在怀里，关怀地问：“想睡觉了？”


“没……没有啊！”她强打起精神，她还真想多窝在他怀里长一点。张睿微微眯起眼，脸，慢慢地靠近她，诱哄地问：“宝贝，你确定你不困？”


“嗯，我确定。”她眨巴大眼，把头挪远点，她都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度了。


“哎，空调开太大了，有点热。”张睿把身上衬衫的扣子解开几颗，露出他白玉的胸膛，李晟顺着目光看去，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李晟如此叮嘱自己默念。


“宝贝，你不热吗？”张睿又靠近一寸，李晟双手抵在张睿的胸膛上，脸红心跳地摇头。她双手甚至可以感应到张睿那砰然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李晟看着自己的手，正在触摸他的胸膛，她再次抬眼的时候却见到张睿那灼灼有光的眼眸。


“宝贝，你好吸引人哦。”张睿微微一笑。


李晟顿觉自己腾空而起，被张睿抱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来不及惊呼，发现自己被张睿送到了餐桌上，自己坐在餐桌，张睿则站在她分开的两腿之间中。


她突然觉得羞赧，脸已红得不成样子，“张弟弟……”


“叫老公。”张睿揽着她的脖子，两人此时的身高还是张睿领先些，他微微地低头，唇已经离李晟不到五厘米的距离，他谈吐的热气都吹弹在李晟的嘴唇间，惹得李晟又羞又期待着什么。


李晟本想挪开点距离，奈何脖子被张睿禁锢着无法动弹，只能硬着头皮，面红耳赤地说：“老公。”


她的热气同样吹弹到张睿的脸上，两人的唇几乎快碰上了，然而张睿却迟迟不靠近，他用他那双深邃又灼热的星眸注视着她，“说，我爱你。”


李晟盯着他翕动的嘴唇，终于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她抿了抿嘴，把自己的嘴唇靠近他一点，声音却不是很大，却还是让人听得见，她说：“我爱你。”


她还来不及进一步，靠近她的唇已经重重地覆盖上去，双手紧紧搂着李晟的腰，狠狠地吸允着她的唇。李晟惊叹李晟，一向温婉的张睿怎么这么粗鲁了？


~

Chapter 37


李晟大脑突然产生一种警铃，那是赵吉祥的话……不能太被动，不要做死鱼！当张睿把她揽入怀里的那刻，李晟大胆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迎合的热情。


显然李晟这种异常让一向处于主导地位的张睿吓了一跳。他停了下来，唇稍离开贴上的唇，深邃的星眸闪烁地注视李晟，那眼神中带着深不见底的情绪，他专注地看她。


李晟被张睿看得十分不好意思，她避开他的眼神，有些局促不安。可脑海又闪现出赵吉祥的话，男人需要新鲜感，总是死鱼不行。而她的主动是否把他吓到了？李晟心里顿时不安，鼓足勇气看向张睿，只见他正扯着淡淡的微笑望向她，似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线，移不开眼。李晟深吸一口气，她不要当死鱼。


想罢，李晟双手捧住张睿的脸，吻了过去。所谓风水轮流转，此时是张睿被震撼到了，他蓦然睁大眼，看着眼前闭上眼的李晟。


李晟双脚勾住张睿的腰部，好似四脚抱树的姿势。她以为张睿会推开她，可她不知道她是彻底“惹火”了眼前这个男人。


一双灼热的双手摩挲着李晟紧绷的背脊，虽隔着真丝睡衣，李晟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灼热。张睿的体制属于冬暖夏凉，在这种温室里，他一般肌肤是冰凉的，可此时他手掌的温度比她的肌肤不知灼热了多少。李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缩身，躲闪那游离在自己背脊的手。


“晚了。”张睿突然收紧力度，把她揽入怀中，那漆黑如墨的眼眸闪着一丝猎光，有种如狼似虎的感觉。李晟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张睿突然发力，拖着她的臀部，腾空而起。李晟紧张地夹紧双腿，双手紧紧搂住张睿，惊恐的看着张睿。


张睿却一言不发，把她按在怀里，面带微笑地抱上楼了。


“张睿，你放我下来。”李晟啃着他的肩膀，面色发红地说。


“这次可不是我对你图谋不轨，而是你自己投怀送抱。”


李晟气节，即使她投怀送抱，也应该她做主导地位，怎么自己现在就想放在绑在开水锅上头的猪，等着下锅煮的感觉。这相当不对，严重不对。明明是她有主导权的。


然而那一夜，李晟是彻底成了身下之臣，比任人宰割的猪还要悲剧，猪至少叫一叫，就死了。而她在如此月色皎洁的夜晚里叫了一夜，还没死，而是“生不如死”。那夜李晟总结出，千万不要再诱惑男人，尤其是美色比自己还好，床上功夫一流的男人。那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事后的早晨，李晟匍匐在床上浑身无力，而床边已经没有人了。她今天放假，而那精力旺盛的张睿早早地去上班了。这就是护士与医生的区别，一个忙得要死，一个闲得发慌。


太阳射进她的眼里，李晟受不了强光刺激才醒。她赤脚下了床，洗脸后下楼，在餐桌上看见了早餐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老婆，辛苦你了，早餐奉上，中餐自己解决，今晚我会早点回来的。老公上。


李晟抿了抿嘴，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早餐，忽而眼睛酸酸的。她哪有张睿辛苦啊，手头上的手术本来可以安排的不用这么紧凑，然而张睿如此马不停蹄，不过是想节约大段时间给她一个婚礼而已。


她坐下来，吃完了冷掉的早餐，心里却暖暖的。她闲来无事，就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不得不说张睿很爱干净，几乎没什么尘埃，而其他地方也理得很整洁，她不到十分钟又闲了。


李晟闲着坐在沙发看电视，无趣地按着几个台，当看到一个广告的时候，她不免停了下来，上面所说的是关于“不孕不育”的广告，说是满足做妈妈的心愿。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其实并不十分喜欢孩子，但是她却迫切想要一个孩子，不是为了应付双方的家长，而是仅仅想生一个张睿的孩子，有他一样脸庞的孩子。


她站了起来，收拾好仪容，出门去了。她想，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李晟坐公交本想去东方女子医院，公交线路上没有直达的，她只好转站前去。而转站的站点正好是瑞力大厦。李晟也没想过会那么巧，到达站点过马路的时候遇见了禾晋，他正开车去公司。


李晟那会儿正好过马路，而他正在等红灯，见到前方的李晟，他按了按喇叭，打下车窗，头伸出来叫道：“李晟。”


李晟惊奇地看去，愣了一愣，“你怎么在这？”显然这句话十分多余。


“去公司。”禾晋笑道。他也客套一句，“你今天不用上班？”


“嗯，今天休假。”


“你去哪？我送你一程。”禾晋温和一笑。然而李晟顿时觉得尴尬起来，她要去女子医院，总不好说吧。见李晟十分不自然，禾晋不禁半眯着眼，表情似乎没有善罢甘休的样子。


李晟嗫嚅道：“去朋友家做客。”


“那上来吧，带你去。”

李晟咬咬牙，豁出去了，直接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上。禾晋随意笑道：“你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


“嗯？”李晟愣愣地回了一句。


“张睿把你滋润得很好嘛。”禾晋依旧随意说着，然而这句话含沙射影带着隐晦之意，李晟拢拢衣服，遮住脖子，不自然起来。


“昨天我在酒吧看见了你。”禾晋又说。


李晟顿时僵硬起来，侧身看向他，“你也去那间酒吧了？”


“很不巧，确实是。”禾晋依旧目视着前方，“你比以前气势了许多，林若涵倒是站了下风了。”


“你为什么不现身？难道是林若涵？”


“其实我与林若涵早在三年前就在法国碰面了，说起来很讽刺，我交了个女朋友，竟是林若涵的好姐妹。”


李晟当即想到了Judy，然后又觉得太不可思议。倒是禾晋，表现的极其随意，“正如你想象的一样，Judy是我前女友。”


“额……”李晟顿时汗颜，“那我原谅你昨天的不出现了。”


“Judy知道林若涵所有的故事，以我对Judy的了解，你要看好你老公。”


李晟听了以后，不明所以地看着禾晋。


“Judy是个很要强很喜欢挑战的女人，她一直对张睿抱着好奇的态度。以我看，她会抱着为林若涵报仇的态度，从你身边把张睿抢走，让你们分手，然后再甩掉张睿。”


这……这真是荒唐！李晟甚是惊讶地看着禾晋，表露出她无法理解他的猜测。


“我只是让你提防些，不用那么紧张。”随后禾晋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呵，张睿心里只有你，其实你也不用提防什么。他会很好的解决一切，让你一点担忧都没有。”


李晟狐疑地看着禾晋，总觉得他这话怎么带着酸酸的味道？而且为什么他对张睿那么有信心？而她听到JuDy觊觎张睿的时候，是那么不安？


此刻，李晟也许心里是七上八下了。李晟带领禾晋把车开到东方女子医院。东方女子医院地处B市新区，人烟稀少，许多房子还在开发。禾晋四下望去，怎么看也不觉得像是个会有在这里买房子居住的地方。


“谢谢你，我到了。”李晟解下安全带，提起自己的包包。


“再见。”禾晋一脸笑眯眯。


李晟下车朝车窗处摆手拜拜，然后乖乖站在一旁等禾晋开车离去。禾晋确实老实地掉转车头，慢速离去。李晟见他车开的有一段距离，便深吸一口气，朝着五十米的东方女子医院走去。


她没注意到，禾晋的一直盯着后视镜，看得一清二楚。东方女子医院，是一所专门为女子开设的专科医院。而一般的人来这只有两个目的，一个要么是来做无痛人流，要么就是治疗不孕不育。


而李晟到底来此做什么？禾晋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无痛人流。他立即拿起电话，打给第三附属医院，询问了张睿的座机号，又打了过去。


“喂。”那头传来张睿的声音。


“我是禾晋。”


“……”那头张睿并没有开口。


“你去一趟东方女子医院吧，李晟在那，她有可能做人流。”


“什么？”张睿立即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都倒了，显然很震惊。


“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不是你该管的，谢谢你的相告，来日回谢。”张睿立即挂掉电话，迅速脱掉白大褂，穿上外套，出了就诊室，跑去车库。


他面容看起来极其僵硬，如冰霜一般。在开往东方女子医院的路途中，他的手忽而颤抖起来。他回忆李晟的一句话，“如果我以后不能怀孕，你还要我吗？”


张睿一直以为她不能怀孕，可从来没有料到是不想怀孕。难道是他做的还不够？张睿忽而细想片刻，扑哧一笑，与刚才那冰霜的感觉截然不同，好似冬日过后春天里的第一道阳光。


他给李晟打了电话，半天也没人接。他锲而不舍地再打了第二个，那头传来李晟憨厚地声音，“喂，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上班时间啊？”


“宝贝，你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我在外面玩。”


“宝贝，我去接你。”


“啊？”李晟顿时窘迫起来，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此时的她刚做完体检拍完片，正在等待结果。


“我快到东方女子医院了，乖乖的，不要走。”说完张睿便挂了电话，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浑身散发着一股沐浴春风的温暖。


他当时因为生气没有多加思考禾晋的那句话，可转念间突然记起自己上个星期禁欲了一个星期，刚开荤不久，李晟怎么可能有孕去人流呢？想必禾晋也是看李晟去东方女子医院肆意臆想。而李晟的曾经的那句话，让张睿想到了李晟去东方女子医院的另一种可能。


那个傻女人！！张睿越想越苦笑，然而英俊的脸上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笑意。没有一件事能让张睿如此甜蜜又无奈了。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生孩子本身就是一种幸福，然而一个女人想方设法的努力去为一个男人生孩子那便是太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幸福。


而张睿忽而觉得孩子并不重要，他的李晟，才是他最大的幸福本源。没有比她更重要，更值得追求的。

Chapter　38


当张睿到达东方女子医院的时候，李晟正低着头坐在等候厅的位子上，脸上略有紧张的表情，双手甚至紧张得无处安放，只能交握在小腹上，松松紧紧。


张睿看着他的李晟那种局促忐忑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踱步走向她，坐在她的旁边，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啼笑皆非地道：“傻瓜。”


没有比她留在他身边更重要的了。


李晟窝在张睿的怀里，眨巴眼，懵懵懂懂地说：“报告还没出来，化验还要点时间。”张睿的身上有着医院的味道，淡淡的酒精和不是很熏鼻的药味，李晟很喜欢这种味道，似有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我们回家吧。那些并不重要。”张睿揉揉她的头发，执起她的手，往外拉。李晟有些迟疑，但却依着他，任他拉着离开。


两人坐在车上，张睿面色凝重的转了下钥匙，车便开始启动了。


李晟顿了一顿，见张睿没有系安全带，抿了抿嘴道：“你这样不安全，还是系安全套吧！”


张睿微怔，原本凝重的脸一下子哭笑不得起来。李晟一时没反应归来，倒是被张睿那种想笑笑不出来，想哭又憋得慌的样子。


“上次我买了一堆貌似还没用过，看来你还惦记着那一袋子的安全套啊……”张睿扑哧笑了起来，然而李晟脸已经红的不行了，她一时口误，把安全带说成安全套了。


张睿盈握着李晟的小手，把她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自张睿的手掌中传来温热的暖意，流经李晟的心田里，她不只为何自己快化了。


“晟晟……”


“嗯？”


“老婆……”


“额。”


张睿的嘴唇弯成一道弧线，专心开车。一路上李晟忍不住把目光抬向张睿，只见他英挺的侧脸是面带微笑的，不像以前那种妖异的笑，而是舒舒服服清清爽爽的那种。李晟想，什么事让他心情这么好？那不成手术做完了？


张睿把李晟送到家楼下，临走之前，送了李晟一个Goodbye kiss，惹的李晟又羞又囧，无比不自然。


李晟下了车，刚想挥手告别，张睿拉下车窗，对她道：“忙完最后一场手术，我们去拍婚纱照吧。”张睿顿了顿，从车上的小匣子里抽出一张名片，“有空的话去趟这家影楼，妈介绍的。”


原来张妈妈已经找过张睿了啊。李晟拿起名片端详一下，天都影楼。这个名字李晟貌似没怎么听过。


“傻瓜，以后别干傻事了。”张睿微微一笑，钻进车子，关上车窗，飞驰而去。留下莫名其妙的李晟站在原地。她干什么傻事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干什么傻事。


李晟刚回家后睡了一觉，她是被一阵座机铃声吵醒的，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个不停。李晟跑过去接了电话，那头传来赵吉祥吧唧嘴吸面条的声音，“李晟啊，你手机怎么没电了？”


“嗯？”李晟奇怪地掏出自己的手机，不久前接了张睿的电话，还有一小格电呢。可事实上她手机确实是没电了。李晟撇了下嘴，问：“有什么事吗？”


“我……我跟小桌子好了。”


这是李晟预料之中的事。李晟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嗯，然后呢？”


“小桌子向我求婚了。”


“噗……”李晟讶然，“这么快？”


“额，还好啦，我答应了。”


李晟顿时无语，“你想清楚了？”


“差不多吧，给自己赌一场呗，婚姻本来就像赌局。相爱本来就不容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勉强不来；幸福那就更不容易了，轰轰烈烈恋爱不如平静的结婚做个好老婆。”


“难得你看得开。”


“呵，我也想有人疼啊，哪像你那么幸福，张医生那么忙，还一手打理婚礼，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哦，有这么好的老公。”赵吉祥的语气已经明显带着酸意了。


李晟有些不明所以，这赵吉祥的情绪怎么说来就来？她纳闷地说：“你又哪根神经抽了？”


“呀，你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发生的事吗？”


“额,什么事？”


“哦，对了，你今天不当班。”赵吉祥于话闸子打开了，她说：“还记得上次酒吧的那个扎着发包的女人不？”


这个李晟是记得，是Judy。李晟不知为何，自己敏感的心又提了上来，身子居然冒出冷汗来，她道：“她怎么了？”


“来医院看病呗，挂了你老公的科。”


“……”


“这女人真他妈的有病，挂你老公科，专门指一些敏感部位说疼。我这也是听其他护士说的，说那女人真是骚，躺在床上，你老公按一下，她就叫，那声音真够恶心的。”


李晟不知为何，她有些生气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是那个女人下午又来挂你老公的科了。我他妈都暴躁起来了，这不是赤|裸|裸的勾引是什么？”


“然后呢？”李晟想以张睿的智商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干什么？难道他一点表示都没有，还很乐意吃她豆腐？


“哈哈。”赵吉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老公相当有恶搞天分。而且讽刺人不带一个脏字，指桑骂槐的那种。”


“嗯？”


“你老公一直忍着这个女人的‘求性骚扰’，最后他在会诊结果后对那女人说，‘类似淋病（女性常见性|病)，由于我不是专业性|病专科，你还是去一趟性|病专科确诊为好。’当时你老公看起来极其专业，不想是唬人，把那女的吓得不行了。这种用职业拐弯骂人的也只有你老公敢干的出来，要是被院长知道了，你家老公就完了。想必你家老公也知道后果，但依旧义无反顾的去做，可显你老公多么洁身自好啊，多好。”


李晟一时也不知怎么说，只是脑海中闪现出judy那气急败坏的脸，便忍不住想笑起来。张睿就是毒舌，说人家有性|病暗示人家不检点，噗，作为一名医生也真够大胆的，也不怕砸了饭碗。


“李晟啊，你老公为你做这个多，你至少也给他个奖励啊。”


“额……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该给张睿什么奖励？


“笨死了，现在都下班时间了，你直接打电话问呗。”


“说的也是。”


于是李晟挂了电话，给张睿打了电话，那头“嘟”了一下，张睿就接了电话，他似乎语气也有些吃惊，没想到李晟会主动在吃饭时间给他打个电话。


“怎么了？”张睿说。


“那个……你想要吃什么？”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她如此洁身自好，给他一个奖励。而突然给他电话又显得唐突，正逢吃饭时间，她顺便有理由问了问。


“嗯，我想吃晟晟这道菜。”


“……”李晟无语了。


张睿在电话那头咯咯的笑了起来，“记得把菜加热一下哦，我喜欢吃热乎乎的。”


“……”李晟闷哼一声，感觉一击重物直接砸到胸口上，只闻张睿继续道：“半个小时到家。”


***


张睿本来只是想逗逗李晟的，他拿起钥匙开了锁，人还定在门口的地毯上，鞋子还没换，就见到厅里在做呼啦圈的李晟，张睿笑道：“减肥？”


“热菜。”李晟白了他一眼。


这下张睿第一次被李晟弄得接不上话来了。李晟转得腰酸背痛，停了下来，擦了擦汗，气喘吁吁地走到张睿面前，“菜热好了。”


张睿见满头大汗，浑身因发热变得红扑扑的李晟，不禁笑了起来，“这菜得洗洗，要不吃得消化不良。”


李晟一脸嗔怪地看着张睿，顺道白了一眼，“那我去洗菜。”说着屁颠颠地跑到洗手间放水洗澡。她还在试水温，从镜子上可以看到张睿脱下外套，穿着雪白的衬衫，领口开了两个扣子，看起来更像一道美味菜肴，比李晟这腌菜好多了。


张睿自背后搂着李晟，头抵在她的颈窝里，嘴唇覆在她的耳垂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啃，用极具诱惑的话说，“我来洗菜吧。”


李晟本身浑身就热，被张睿这么一撩拨，更是热上加热，尤其是她的耳根热得滚烫，她极力保持镇定的说，“还是我自己……”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张睿在解她身上的扣子了。李晟着急道：“我还没洗菜呢。”


“没关系。”张睿的脚往前一拱，使得李晟的身子向前倾，张睿灵活的手指自后抚起，一边和着热气，一边魅惑地轻笑，“一边洗一边吃。”


“……”


李晟表示，给张睿奖励，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命不久矣。这在浴缸里干某些事，还真是水花四溅，鸳鸯戏水。那温温的水包裹整个身体，周身氤氲着白雾笼罩，正好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


问题出来了。李晟一直纳闷为什么张睿昨天那么卖力的“吃”，原来是因为他第二天不用上班，可以赖床，而她悲催的要去上班。真是万恶的男人啊……李晟咬牙切齿的爬起来，却被张睿拉扯到被窝里，抱着不放。


“我今天要上班。”李晟挣扎一下，却不想张睿盈握她胳膊的力度反而大了些。他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那长而卷的睫毛眨啊眨的，用极其弱势的语气说，“昨天给你请假了，今天我们去试婚纱。”


“啊！”李晟不挣扎了，她其实也懒得起来，主要是职业道德问题。既然没班了，李晟便想扭身继续睡觉，却不想旁边有个捣蛋的，扯着她，把她拖进他的怀里，然而压倒……


“老婆，我们先晨练。”


然后，乌压压的罩了下来。她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话。

Chapter 39


天都影楼位于闹区的一处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四通八面，十字交接处，可以说这么个位置应该是很显眼的，然而天都影楼最突出的不是地理位置，而是摄影师。在外传这个摄影师曾获过很多摄影奖，最高奖项奥赛。这项国际奖项把这“影楼”的知名度大大提升到了无可匹敌的程度。不过，李晟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影楼，她确实是孤陋寡闻了。


张睿领李晟去的时候是早上十点多，那时艳阳高照，暖暖的阳光照射投影入身，心潮也澎湃起来。张睿与李晟一起走进那影楼的时候，就见到等候多时的张妈妈。她今日着一身褐色尼龙外套，里面搭了一件雪纺衫，虽到徐娘半老的年龄，但怎么看还是风韵犹存。张妈妈笑咪咪地走过来，二话不说，拉着李晟看了一圈，然后抚摸起她的肚子，“嗯，还好肚子没大起来，张睿选的那套婚纱穿起来一定不错。”


李晟一听“肚子大小”问题，忽而有些惨白不知所措，还是张睿朝她淘气地眨巴下眼，聊表安慰，然后转头对张妈妈说，“妈，别耽搁摄影师的时间，我们只预约到了两个小时。”


张妈妈嘟着嘴，眼睑上瞧，装模作样的说：“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才说了几分钟啊！不孝。”张妈妈看起来是生气的，然而她变脸速度决定比中国绝活变脸还要快，还要神奇。只见不远处有下楼的声音，张妈妈立即堆起一层浓厚的笑意朝楼梯口走过去。


“达令……”张妈妈喊了一声，不是甜，确实很亲切的那种。


只见下来一个老外，相当高大，起码一米九以上，张妈妈本身身材高挑，却也只能到他的肩膀处。两人一见面，就是脸贴脸亲昵问候，张妈妈再对他介绍，“这就是我家宝贝与我家宝贝的宝贝。”


宝贝的宝贝！李晟顿时很想黑线。张睿拉着李晟走上前，朝他点了点头，顺道掐了迟钝不知礼貌的李晟的手臂。李晟忙不迭地鞠躬说：“你好。”


“达令，你家宝贝真漂亮，你家宝贝的宝贝真卡通。”老外笑眯眯地对张妈妈说。


张妈妈显然一愣，儿子用在“漂亮”上，而她儿媳妇用“卡通”，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她拉扯那个老外，“男人是说俊俏。”至于说李晟卡通，张妈妈还在思考是什么意思中。


老外揽住张妈妈，“非常完美，你赠给我一个这么俊俏的中国儿子。”


弄的半天，原来老外就是张妈妈的法籍老公。张睿则好像已经知道了，他只是微微一笑，算是应付了事。


“Channing已经在上面等你们了。”老外对张睿说。


张妈妈依偎在老外身上，对张睿道：“赶紧领着李晟去拍，时间不等人。”


张睿颔首踏步，拉着李晟上楼。李晟跟在身后，像拉绳一样拉着张睿的手臂问：“你第几次来？”


“很多次了，记不得。”张睿淡淡地回了一句，显得无关紧要，但李晟心里却有些甜甜的，原来他是那么迫不及待啊。


到了阁楼上，温度骤然提高，面前就见一位下|身只裹着一条毛巾的男人站在一堵挂满照片的墙边上，正摸着下巴，似思考的样子看着那些照片。


张睿轻咳一声，那男人才把头转了过来。


这个男人是个很标准的混血儿，属于混的很好的那种混血儿，很精致的五官，还有身材很棒。原谅李晟如此心细，实在没辙，这男人就裹着一条毛巾，很没有自知之明，见到女人进来了，也不避嫌。


Channing突然像着了魔一样的看着张睿，突然喊了一句：“FU|Ck！”然后冲了过来，握住张睿的双肩，再看向李晟，似笑非笑地说：“是你。”


张睿带着莫名其妙地目光看向Channing。Channing突然发现自己失礼，双手立即松开，平坦在眼前，一副“稍安勿躁”的表情，然后用不算标准的普通话直接问：“你是张睿对吧？”


张睿依旧淡漠地看着这个有些激动的男人。那男人上下打量张睿，啧啧称赞，“身材完美，样貌绝佳，这气度，尤其是那眼神中偶尔闪现的点点迷离又深沉的韵味简直就是上帝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然后Channing把目光转向李晟，啧啧道：“上帝造这件艺术品的时候，想必当时羊癫疯发作，颤抖了。”


李晟立即回敬他一个大牛眼。Channing扑哧一笑，“这脸部颤抖的曲线怎么可以这么完美呢？”说着便想摸一把李晟的脸。张睿立即拉下他那不安分的手，淡淡一笑，“摄影师在影棚的时间一般弥足珍贵，我想我们进入正题吧。”


“本来是如此。”Channing从一旁的沙发上取出一件外套套在身上，而后对着张睿抱胸而笑，“我很少在天都影楼，主要是我爹地给我开的，要不我一般不来这。能请得动我的人，只有顾客自己。”Channing一脸笑意，盯着张睿那张脸，“我很满意你的外在潜质。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钱，我所为你们拍摄的照片，我只要你们的肖像权。保证不做坏事，可好？”


两人都犹豫了。


Channing再道：“我知道你是艾文的中国儿子，有足够的钱请我出场，但是……我心情一遭，可能连钱都是浮云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李晟脚刚迈出一步想严词拒绝，张睿却把李晟拉扯回来，含笑道：“可以。”


李晟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张睿，只见他表情那般平静不澜，好似对这件事没什么影响。


“OK。那么来吧。赶紧换婚纱礼服。”Channing拍起双手，朝着照射光区能走去，身姿很卓越。剩下二人近距离的时候，李晟小声地问，“婚纱还没选啊。”


“我已经选好了。”张睿微微一笑，把她推到更衣室房里。更衣房里有一位化妆师早已恭候多时。她手里正挂着很多褶皱的白纱和荧白真丝。怎么看都不像是婚纱，完全没型。李晟当时想，肯定是某些新人定做的婚纱脱线了。而当化妆师带她去换衣服，并且婚纱挂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才知道刚才那个的确是婚纱。


天啊，她的婚纱居然是一层层布变着招式裹着的……


“我要换婚纱。”李晟连忙制止化妆师继续的劳动。化妆师却面带微笑，亲切地停下手中的活说：“这是张先生特意为你挑的，这款可是本店的招牌。”


“要是溜下来了怎么办？”她总感觉这款要是松了，可不是春光一泄，而是春光全泄。


化妆师扑哧一笑，“您放心，这款是专门设计，里面讲究很多，不会那么没水准。而且这款除了腰间这条‘动一发而牵动全身’的白褶丝带除非人力拉扯，一般情况不可能扯掉。”


李晟突然有种恶寒地感觉。何为动一发而牵动全身？难道说只要有人扯掉她的腰带，她就可以全泄了。李晟不禁咬牙切齿，张睿那只穿着正经衣冠的兽性禽兽。


“新娘子很漂亮。”化妆师此时已经把“婚纱”穿好了，带着李晟出来，而李晟也正好碰见对面更衣室换好礼服的张睿。有那么一瞬间，李晟产生了一种永恒的错觉。对面的张睿，李晟白色礼服，那英挺的五官，加上完美的身材，还有他保持一贯淡而致命的微笑时，李晟有些眩晕了。


张睿同样见到白纱过膝，露着香肩，略有羞涩的李晟。今生今世，她便是他的妻，无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他仿佛忆起小时候他与李晟参加别人婚礼的时候，牧师吟诵的那句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誓言。而他一直执着着自己的不离不弃，终于……


“晟晟。”两人相互对着，张睿突然喊了一下，执起她的手，带着笑意。


“嗯？”


“老婆。”


“额。”


李晟觉得张睿吃错药了。


“咔嚓……”闪光灯突然破坏了两人难得有的氛围，只见偷拍成功的Channing正非常满地欣赏自己的抓拍，所谓执子之手，也不过如此罢了。


“哎呀，真养眼。”Channing啧啧称赞。化妆师嗔怪起来，“新娘子还没化妆呢。”


“不用了，她很漂亮。”张睿盯着李晟的眼睛一字一顿地笑道，李晟难得听到张睿夸她，不禁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覆在他耳边求饶，“张弟弟……”


“嗯？”他突然哼了一声。


“老公~~”李晟立即改口。


张睿眯了眯眼睛，显然允许李晟继续问，李晟顿了顿，便说：“你还是正常点吧，我不大适应。”


“哦？我现在很不正常吗？”张睿一脸惊讶地看着李晟。


李晟狂点头，在她心中，张睿太温柔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从来不是一只温顺的羊，不会软咩咩的叫，他绝对是一只诱哄兔子开门的大灰狼。


张睿扯着一丝微笑，“这样啊~~”他把音调托的很长，似乎有种恍然大悟的意思。他对Channing道：“请问有什么拍摄道具？”


“你想要什么？”Channing反问。


张睿含笑低视着李晟，那笑容绝对是笑里藏刀。李晟看着这种笑，她忽然想，她不是那种非要看到兔子尾巴才放大灰狼进来的兔子，而是非要看到大灰狼的尾巴，才自己开门，送到大灰狼嘴里的蠢兔子。


“蜡烛。”


Channing蓦然瞪大眼，李晟也不纯洁地看向张睿，只见他眉目含笑，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