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发生了那样不可思议的事情

Natasha说
“你该休息一下了，这是户外音乐舞会的票，去听一听，晚上睡个好觉，明天还是新的一天”

于是Steve做些列车去了，他看见青山和田野，他看那个蓝天下红色的小房子

然后他去参加了舞会，就像他想象的那样

然后
他在人群里看见了Tony
浑身颤抖的，无助又无望的，像只小小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他的心也颤抖着，他大步向他跑去

他最后追上了他，他抱紧他，用自己一切的温暖去拥抱他，他一遍遍说着，“Tony，I'm here”

最后他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然后他轻轻对他说

“Tony，对不起
我再也不会留下你一个人了。”

他安静地在他怀里睡着了

那个晚上很长很长，Steve一直坐在Tony的床边看着他
看他有一点点卷的褐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十分柔软，看他长长的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仿佛落满了星辰，看他高高的小鼻梁，看他性感的小胡子
Tony缩得小小的，像一只小动物裹在被窝里
Steve盯着他看着好久，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在不自觉地上扬，他甚至想抱住睡梦中的Tony，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Steve太爱这蜷缩起来的小小的东西了，他盯着他到了早晨。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到嘴边却只有一句“早安”，他甚至开了一个他从来不会开的玩笑——我要接你上学啦。

他给Tony做了早饭，他看着他大口吃着自己做的牛排，然后黏黏糊糊地跟着自己，收拾好盘子，他发觉，经历了生生死死的离别，经历了炮火纷飞的战场，柴米油盐酱醋茶才是他向往的生活

Tony跟他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怎么来到这里，他怎么在这儿生活，他还要拉着他去小镇里逛逛——没有Jarvis的他一如既往是个小路痴呢

Tony是那样的开心啊，他是那样地黏着自己，他露出那样放松的笑容
他居然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在自己狠狠伤害了他后的第一次见面上

Steve有些犹豫了，他轻轻叫了叫他
“嗯？”
Tony揉揉眼睛向他蹭了蹭
Steve想问，“这是真的吗”
可是他看到Tony眨着大大的眼睛的时候，他心软了，Tony很久没有这样看过自己，尤其用这样的眼神
这样毫无遮掩的、肯暴露一切的眼神

以至于Steve一眼就望见了瞳孔深处蜷缩着的悲哀。

“这是个梦吗”他喃喃，这一切太美好了，美好的不真实
“你在哪啊”
Steve轻轻轻轻地说。

“我在这儿呢，Steve，我在这儿”

晚上的时候，Tony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把烤饼放进烤箱了，今晚不许偷吃，这是明天的早饭”Steve从厨房出来对Tony说
“好啦，你过来”Tony用很懒散的声音说，在Steve看来就像小奶猫一样。
然后他抱着Tony看电视节目
他发觉Tony看的很认真，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嘴巴微微地张着，露出一点点的小白牙。他的呼吸那样均匀，Steve能在拥抱里感觉到他在均匀的呼吸
他不常看见这样安静的Tony，一动不动地贴在自己的怀里。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绞起来，他意识到有什么出了差错。

他知道Tony爱自己，但他知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Tony一直躲着自己，就算只是去给他递一份资料，他也会飞快地躲起来
他以为自己没有看见他躲在桌子后面缩成了一团
多么可爱的动作啊，可是Steve却觉得自己的心被挖掉了一大块

“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要为复仇者联盟的声誉着想”

“我们当然要为它着想，但你和Bucky就不用了对么”
他挖苦地说

他知道，Tony躲着自己是因为害怕

可是终于有一天，他能够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面前，打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他在原地呆了很久，最后他知道，那个小小的Tony不再脆弱了

他用铁衣一层一层地裹住自己，裹住了自己的心，他把所有的难过都蜷缩在那个角落
然后他露出笑容
——被任何人以为是自信甚至自负的笑容

Steve知道，自己和那些人一样，永远失去了到达那里的权限。

“我去淋浴”他低声对Tony说
Tony的表现像自己的抱抱熊被别人扯走了一样，他只好揉揉那只棕色的脑袋

Steve快步走到浴室，打开冷水冲着身子

他意识到什么出了差错
——Tony早不再会这样拥抱自己了
白天的幸福让他冲昏了头脑，他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他要逼自己接受一个现实
——会不会...他还没有走出那间屋子

在千千万万个信息波里，他和Tony的梦相遇了
然后它们碰撞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结出了一朵大大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