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声明：
1.接上爱情公寓4，当于续写百合故事。
2.纯粹原创，不喜勿喷
3.临近开学，不定期更新。
4.目前cp定为胡一菲与秦羽墨，不萌也可以进来看看。
5.文笔不算好，多包涵。

第01章 失败的表白
上海，在很多时候都令人无法分辨白天和黑夜。人们醉醺醺地环顾四周时，要么是充满尖锐的时尚艺术风格的墙与挂饰，要么就是钢筋水泥或者锃亮的玻璃融成的森林，冰冷的，又是忙碌的。每个人似乎都可以被吞没，被蒸发。
在它的中心，一所医院里的某个房间外，胡一菲巴不得这时升起太阳来，就在她头顶，要多毒辣就有多毒辣，最好将自己蒸发掉。“曾小贤，你说什么？大点声儿说会死啊。”如果是放在平时，胡一菲早就对曾小贤这样说了。
就在刚才，曾小贤对着诺澜说他喜欢胡一菲时，胡一菲刚好端着一杯水走来房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后，心里一惊，大脑不受控制地自动断了一根弦，致使平时练习跆拳道的手松开了。随着玻璃杯落地，打破一切的碎裂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陈美嘉吕子乔一些人纷纷找借口出去了，连同因过敏而住院的张伟也一并抬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曾小贤，诺澜，胡一菲。
“小贤，”诺澜那一如既往的悦耳的声音率先响起，像是在电台主持着节目一般，亲切，动人，她尽量抑制住了什么，抬头看着曾小贤，语气像是在说“吃饭了吗”，她说，“我先走了。”曾小贤低着头，不敢看她。
诺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走向门外，直到走近胡一菲，她才又笑道：“看来那天晚上你的酒没白喝多，他终于说了。”
胡一菲感觉到鞋面上的玻璃碎片掉在地上，她不觉得那是所谓的“杀气”，当诺澜和她擦身而过时，她叫住了诺澜：“等一下。”曾小贤闻声扭头。
诺澜拼命挤回快要从眼睛里爆炸的泪水，优雅地转身道：“还有什么事吗？” “一菲……”曾小贤想说什么时。
“你别插嘴！”胡一菲愤愤地望了他一下，又将视线放在诺澜身上，唇角一勾，“诺澜，你说得没错，那天晚上我确实喝多了，所以……才说了胡话。”
诺澜平静得盯着胡一菲，听着她的每一句话。胡一菲继续道：“我并没有喜欢过曾小贤。所以，你还是留下陪他吧。”说罢，她便将鞋面上的玻璃渣子抖落，跨过碎片，向电梯方向走去。
“一菲！胡一菲！”曾小贤连忙从病房里跑出来，想去追上胡一菲。“曾小贤，记得别睡张伟躺过的的那张床。”胡一菲按下电梯，转过头对曾小贤妩媚一笑。曾小贤下意识地停下来，问：“为什么，难道他的病会传染？”
胡一菲食指摇了摇，说道：“你睡上去会很痛苦，不信你试试。”说完，她一脚踏进电梯。曾小贤健步如飞，在电梯门还未完全关上时使劲儿将其扳开，他不敢抬头看胡一菲，他闭着眼坚定地说：“一菲，我不会再错过表白的机会了。我爱你。我从一开始就……就喜欢上了。也许这次不如几年前在酒吧里说得那样完美，相信我，宛瑜可以替我作证。一菲，我不想再逃了。我本来觉得我不可能会说出来，直到诺澜的出现。没有你在我耳边大呼小叫，没能再吃到你的蛋炒饭里的，头发和铁丝，没有再听你叫我**曾……我现在才发现，我很不习惯。如果……如果你愿意，我就不再这样说了，等我们回去，我把一切再告诉你。好吗？你要是答应了就敲一敲电梯，三下。”
电梯壁上响起一声敲击，二声，三声。
曾小贤内心翻滚着，他感觉到了幸福，他想把那敲击的人抱住，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睁开眼，抬起头，想照着这么做时。
“别再说了，”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病服的花甲老人，他佝偻着背，一脸憋屈，“小伙子，我尿急，你快进来吧。”
曾小贤当场石化，他僵硬地松开电梯门，僵笑着作了一个再见。他微微转头这才发现，一共两电梯，自己刚才拦的是右边那部，而胡一菲乘坐的是左边那部。
胡一菲已经走出了医院，拦下一辆出租车：“去爱情公寓。”司机看着反光镜后的胡一菲，眼睛里迸射出贪婪的笑意。
“还有谁比我惨？”曾小贤喃喃道，“两次啊！两次都是这样！”他走回病房，大叫，“还有谁？！”
“你还有我们。”关谷神奇搂着唐悠悠，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早就在病房里的吕子乔和陈美嘉也连连点头。“曾老师，刚才的表现不错啊，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地向一菲姐表白。一菲呢？肯定激动死了吧。”唐悠悠笑眯眯地问。
“要是真的激动死了，曾老师肯定会殉情的！”陈美嘉冒着粉红泡泡笑道。
“一边呆着去。”曾小贤一屁股坐在床上，突然，病床床脚断裂，曾小贤被吓得心脏差点飞了。他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想起胡一菲说过的话，忙问众人：“这是不是张伟睡过的床？” “一菲跟你说过叫你别睡，你还不信。”吕子乔觉得曾小贤像一个智障儿。
“但她没说过会断呐！”
“主要是因为这张床子乔睡过。”关谷指指吕子乔。“昨天我约了一个小护士，”吕子乔说，“可是我不小心放了她鸽子……”
病房外，一个护士将一把电锯塞进一个工人手里，笑着：“谢谢啊师傅。”她的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吕小布，去死吧你！”
吕子乔见曾小贤一脸铁青，打哈哈起来：“对了，曾老师，一菲呢？”
“就是，曾老师，刚才还表白来着，怎么就不见一菲姐，被你藏起来了？”陈美嘉张望着。

“就是，曾老师，刚才还表白来着，怎么就不见一菲姐，被你藏起来了？”陈美嘉张望着。
曾小贤明白了，质问道：“你们是不是又偷听？！” “是不小心听到的。”唐悠悠解释道。
曾小贤自然不信：“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们？”
“好了，我们就只听了一丢丢，”陈美嘉比划道，其余三人默默点头，“又没听见你说一菲姐的蛋炒饭里有头发丝儿。”三人纷纷看向她，无力垂头了。
曾小贤一言不发，直直地看着陈美嘉。直到陈美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当听完曾小贤一五一十地描述后，众人一惊。“不科学啊，一菲姐不也喜欢你吗？”唐悠悠迷惑地挠脑门。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义凌然，隐忍退让，”关谷神奇道，“看破红尘，皈依佛门。”
“门你个头啊，“吕子乔对于关谷的成语运用表示无奈，“这叫欲擒故纵！”
“对，江湖必杀技之一。想要捉拿你，但要先给你松绑，等你越来越有兴趣时，她反而给你冷眼，当你欲罢不能时她才……使出终极杀招，把你捆得死死的。”陈美嘉分析着，对曾小贤似乎是在恐吓道。
曾小贤抱住自己，一脸害怕：“她为什么要绑我？” “因为她喜欢你啊，我们都看在眼里，”唐悠悠手肘碰碰关谷，“对吧，关关。”
关谷木木地嗯了一声。他脑子里浮现出一副拥抱的画面，好几年前了，那时用的手机都还是翻盖的。那个画面的背景是天台，两个人的拥抱看起来很甜蜜，像是恋人，而关谷清楚地知道，那两人绝不可能是恋人。但是，他又无法用中文精准地描述出那个晚上的美好，他只知道，其中一个人是胡一菲，而另一个人，并不是曾小贤。

第03章 她来了，请刹车（中）
胡一菲站在中环路的高架边，整个身子伏在围栏上。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刚刚收拾了那个司机，弄的手臂都有些发酸了。“早知道就不坐出租车了。”她忍不住又回想刚才在医院发生的一切。她知道她是喜欢曾小贤的，整整八年，他们都在同一套公寓里，只是隔了一堵墙罢了。
这堵墙从未被推开过，导致这份相互存在的暗恋隐隐绰绰，没人去揭开。她希望曾小贤能够明白，她希望他能够先开口，可当他真的开口时，胡一菲却退缩了。不是因为曾小贤身边有诺澜，也不是自己怕了。只是……
只是……
胡一菲没再往下想了。复杂的原因实在令人捉摸不透，胡一菲从来不会追底地探究。
她拿出手机，自言自语道：“还是要给他们打个电话回去。”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曾小贤的二十个未接和陈美嘉唐悠悠的几个未接，惊呼：“靠，夺命连环call啊！”
这时，手机振动了起来，曾小贤的名字跳上屏幕。胡一菲犹豫一下，还是接了：“喂，曾小贤，你闲着没事打这么多电话干嘛？有话说，不说我挂了。”
“胡一菲你要是敢挂我就吃手机！”曾小贤佯装凶狠，“我在这义正严辞地告诉你，你要是还不回来，我就代表全爱情公寓的人民……”
“想怎样？！”胡一菲瞪圆了眼睛，对着电话另一头从牙缝迸出这三个字来。
曾小贤忽然缩起脖子，眯着眼咧开嘴赔笑道：“我代表爱情公寓的人民，拉起横幅欢迎你！嘿嘿嘿嘿……”
众人对他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表示鄙视。
“相信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曾小贤突然认真起来，他站起来，心开始怦怦直跳，“不会再让你失望！”众人看着他的一番慷慨陈词，纷纷点头，期待着。
陈美嘉期盼胡一菲的回应，她连忙问曾小贤：“怎么样？”众人也问着。曾小贤微笑着放下手机，若无其事地说：“她挂了。”
“这没什么的，挂了而已，”唐悠悠安慰道，“用一枚复活币就行了。” 关谷迅速举手：“我有！”
“她挂了……”曾小贤的脸一下子哭丧起来，坐在沙发上趴在陈美嘉肩头，又哭又笑又没流泪：“她居然挂了！”吕子乔瞥见曾小贤把住陈美嘉的一只手，他不动声色地拉开曾小贤的手。
“好了曾老师，别伤心。”陈美嘉拍拍曾小贤的头，“说不定一菲姐现在有什么事儿呢。过会儿就打给你了。”
“一菲姐会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唐悠悠问。陈美嘉想想，觉得有可能，她摸出手机：“我给她打。”
胡一菲挂了曾小贤的电话，开了铃声，放进裤兜里。没多久，手机响起，她看着陈美嘉的名字，手指一划，放在耳边：“美嘉，”
“一菲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陈美嘉开了免提，胡一菲那边的声音清晰可闻。众人凑近耳朵。
“我现在在中环路，这儿正在堵车，估计要堵上一两个小时。”胡一菲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曾小贤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是中环路，一菲，你忘了陪曾老师去电视台的那次吗。从白天堵到晚上，后来让那个芙蓉姐姐顶了曾老师。”吕子乔想起那次的经历，道。
“哦，就是转三百个呼啦圈的杂技演员？”
“没错就是她！”关谷对当时那个呼啦圈覆盖全身的人很有印象。胡一菲接着道：“怪不得曾小贤要被顶。”曾小贤眼角抽搐着。
“一菲，干脆让曾老师来接你吧，不然就要等到午夜才能回来了。而且，我们还有惊喜给你哟！”唐悠悠转移话题，对曾小贤暧昧地扬起下巴。她的意思是说：抓住机会。众人对她竖起大拇指。曾小贤理理头发，拉整了衣服，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一下，很快又传来胡一菲有些急切的声音：“不用了。”说罢，电话就断了。
屋里的众人迷惑极了。
在高架上，胡一菲正用手机与陈美嘉等人说话，她转过身，背靠在围栏上，往右边偏了一下头------那是电视台的方向。她想着那天的情景，心里的快乐又绽开来。接着，她听见唐悠悠说让曾小贤接她回去，她也下意识地往后边看去。
一个人影霎时闯入了她的视线。那个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大衣，只是一个背影，苗条高挑，高高的马尾有些波浪卷。她尽可能地想起那人的正面，好看的眉眼，柳叶细眉，小巧的鼻子，还有像樱花一般的嘴唇。她好像下一秒就要转过头来叫着自己的名字，笑得那样美，像是放着无瑕的光芒，露出洁白的牙齿。
胡一菲急匆匆地挂掉电话，向那人三步并两步地走去。
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哒哒声越来越密集，她索性最后跑了起来。在接近那人几米的地方，她忽然停下。她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人头上的黑色发圈，她慢慢地走过去。
爱情公寓3601------
“又挂了？”曾小贤难以置信地盯着挂断的手机屏幕。“需要复活币吗？”关谷手里捏着一枚游戏币，问曾小贤。
“给我来一打！”曾小贤不甘心喝起水来，一饮而尽。关谷抛着游戏币玩着。“要不我再给她打一个？”唐悠悠征求曾小贤的同意。
“要不这样，”吕子乔一把抓过关谷抛往手心上方的硬币，对曾小贤说：“正面，她不想理你，反面，她还是不想理你。硬币站立，你就还有机会。”吕子乔将硬币塞给曾小贤。曾小贤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众人都好奇地望着他。
这时，他睁开眼：“我想换个地方正式地抛。”
阳台------
“这就是你说的正式的地方？”，众人对着歪脖子树战成一排。关谷挑眉。曾小贤把硬币放在手心，双手合十，虔诚地闭眼道：“我在吸收月光的精华，等到月老听到我的衷心呼唤，我就大喊……”
“波若波罗密！”吕子乔插了一句。引起其余三人的大笑。“然后穿越时空，等着我的有缘人拔出紫青宝剑。”陈美嘉幻想地笑道。
“你以为你是紫霞仙子吗？”吕子乔笑道，“整个一巴拉拉小魔仙。”
“吕子乔你……”陈美嘉想再反驳什么时，曾小贤打断了她：“好了你两待会儿再吵。”
曾小贤望了吕子乔一眼，又回过头来，默念道：“宙斯雅典娜波赛冬哈瑞斯圣斗士星矢请赐予我力量吧！”话音刚落，他就抛出硬币。众人期待着看它腾空而起，然后，掉下楼。
“和我上次一样。”吕子乔道。
“你们说它是正面还是反面？”唐悠悠趴在阳台边努力往下张望。“太黑了，看不清。”陈美嘉虚着眼睛。
“我猜一定是站立！”曾小贤打包票般说。
“下去看看！”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一窝蜂地朝房间里跑。
高架上------
胡一菲伸手想拍拍那人的肩膀，可在半空中停下了。猝不及防地，面前的人转过身来。胡一菲觉得呼吸快停止了，她睁大了眼睛。
一张黑黝黝的脸，目光呆滞，像极了周星驰的好几部电影里都出现过的“如花”。
胡一菲张大了嘴，一时讶异地想立即退后。见她的手还伸在半空中，那个如花掏掏鼻孔，一脸傲娇：“干嘛，想摸我？”一个男人的声音。
“姐可告诉你，”如花警告着，一边又抓住胡一菲的手，往自己脸上蹭，“姐可不是随便的人。”胡一菲感到胃里翻江倒海，急忙将手抽回来，受了惊吓般转身就走。
“诶你别走啊！姐没说不给你电话号码啊！”如花叫得越大声，胡一菲走得越急。她在心里祷告：神呐，求你放过我吧！
“看来我的眼神真有问题。”胡一菲喃喃道。
如花看见胡一菲走远，切了一声，甩甩马尾：“姐才不稀罕！”她转身往车子方向走时，看见一个与自己一样穿着墨绿色大衣，梳着高马尾的女人，正在一辆黑色奥迪车边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
“切，长这么丑还敢和姐撞衫撞发型。现在的人啊，尽模仿我。”如花满不在乎地坐上车。
黑色奥迪边的女人笑着扭了一下头，蓦然看见路灯下直直向远处走的胡一菲，不禁有些出神。“你怎么了？”在她身前的男人见她漫不经心的样子，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女人这才回过神来，笑容很是迷人：“没什么。”
胡一菲再向后看时，发现如花不见了，她松了一口气。

哦，那个第三条声明可以无视，时间不同

第04章 她来了，请刹车（下）
一座破烂的教堂里，四处都是可闻的血腥味，连带着刚被火焰侵袭过的大理石的味道和硝烟味，一同包围了那群人。“***又是谁？！”一个身穿蓝色抹胸作战衣的短黑发美女警官冲面前的人喊道，她的语气听上去不怎么好。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头齐肩金发的东欧女人，女人的脸上没有表情，扑面的火光照亮她浅绿色的眼睛，她淡淡开口：“我叫艾丽斯。”
胡一菲紧盯着手机屏幕上正在放映的电影，津津有味。司机在副驾驶座上凑过头来，青紫色的左眼上，眼皮肿得老高。他看着一组组镜头，忍不住问：“那个黑头发的是谁？” “吉尔·瓦伦丁。”胡一菲头也不转地回答道。
“那，那个黄头发的呢？”司机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下，“我觉得她长得像《生化危机》的女主角。”
胡一菲抬起头来，无奈地看向司机：“这，就是《生化危机》。”
“哦，怪不得呢，”司机恍然大悟，他开始好奇了，拍拍胡一菲的肩，“诶，那艾丽斯最后盗墓成功没？”
胡一菲面容一僵，再次看向司机，嘴角抽搐道：“那是《古墓丽影》，主角叫劳拉。”
“怪不得现在都没看见续集了，原来主角已经老了（劳拉）。”司机感叹着。胡一菲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司机，默默地退出观看电影。
爱情公寓3602------
关谷正坐在马桶上顶着一张便秘脸，握紧手纸，憋得脸色通红。原来在众人关上3601的门，准备下楼时，关谷突然拉肚子，不得不跑到3602解决。“难道他又喝了彪老板的咖啡？”曾小贤问众人。
“这次是吕老板。”陈美嘉像介绍般将吕子乔推到前面。吕子乔对着唐悠悠道：“我是和关谷畅谈人生，关于放飞理想。”
“你忘了上次关谷和你在派出所过了一个放飞理想的夜晚？你还没放够？”唐悠悠望着吕子乔，道，“算了，”她对三人激动道，“我们还是快点下去看看硬币吧！”
关谷在马桶上坐着甚至可以听见那四个人急骤的脚步声。等到马桶抽水声结束，关谷才从厕所出来，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他刚走到沙发，敲门声一下子响起，关谷被活生生吓了一跳，这敲门声比刚才众人的脚步声还要急还要响。
“来了来了，”刚定住心神的关谷走到门后，刚一打开门把手。“嘭------”吕子乔和陈美嘉争门而入，木门无情地打倒了关谷。唐悠悠最后一个跑进来，迅速把门关上，反锁。吕子乔两人这才平静下来，坐在长沙发上。关谷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摸摸发红的鼻子，看向神色恐惧仓皇的三人，道：“你们抢着投胎吗？” “关关，你的鼻子……”唐悠悠心疼地想去摸关谷的鼻子，突然又问，“过敏了？”
“不是，”关谷否定了唐悠悠的猜测，他忽然发现曾小贤不在了，于是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三个，曾老师呢？”他说着便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
“美嘉，你给关谷说。”吕子乔道。
“是这样的，本来我们四个是一起去找的。但是……”陈美嘉说着。
十分钟前，四人下楼，来到歪脖子树边找寻那枚硬币。四人纷纷打开手机电筒，在草丛里翻查。“子乔，你那边发现了吗？曾小贤问。他拨开一丛草，发现了一个干巴巴的被嚼烂的口香糖，胃里一阵恶心。
“你们说，会不会突然从草丛里跳出一只丧尸之类的……”陈美嘉有些害怕地拉紧了唐悠悠的衣袖。唐悠悠一边找寻一边对陈美嘉道：“美嘉，那只是电影，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
“我知道，但人家就是害怕嘛。”陈美嘉翻着下嘴皮，委屈地对唐悠悠道，“你说万一真的从哪蹦出一个妖怪的话……”
“是这样吗？”吕子乔的声音在陈美嘉左边响起，陈美嘉本能地循声望去。只见吕子乔的下巴打着一束光，整个阴影往上打，加上神情严肃，像极了一个恶鬼。陈美嘉终于被吓得大叫，一把抱住唐悠悠。

“哈哈哈哈……” 吕子乔笑得前俯后仰。“我打！”曾小贤转身敲了一下吕子乔的头，对陈美嘉笑道，“如果子乔是妖怪，那我就是齐天大圣！哈哈哈哈哈……”
发现自己被捉弄后，陈美嘉通红着一张脸对吕子乔大喊：“吕子乔！我要杀了你！”
吕子乔指着前方：“看！飞……”本想使用一贯的逃脱伎俩的他看着前方时真的愣在那里，张着嘴。“你又蒙谁呢吕子乔，本姑娘怎么会再上当？”陈美嘉沾沾自喜地就是不往前看。
直到唐悠悠拍拍她：“美嘉，看，前面。”
陈美嘉这才看去，她吃惊地开始哆嗦。
“你们怎么了？哦，我明白了，故意吓我。我是谁，贤哥诶，怎么会被你们蒙骗？”曾小贤转过身，看见两个发光的东西后，吞下一口口水，眉毛颤动像他的声音一样：“这，两个亮晶晶的东西是什么？”这时，那两个东西靠近了，一只狼的模样就此呈现，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我说一二三，跑。我们就跑回公寓怎样？”唐悠悠压低声音道。她身边两人害怕得连点头都僵硬起来。
“一，”唐悠悠像念咒语一般，“二，”
狼逼近了，曾小贤挪了挪步子。吕子乔和陈美嘉等着唐悠悠念“三”。
“跑！”唐悠悠一溜烟儿地跑开了，吕子乔和陈美嘉回过神来连忙往回跑。狼扑向曾小贤，曾小贤大喊救命，朝另一边跑。

“就这样。”陈美嘉叙述完后，关谷一脸不可思议。他半信半疑：“小区有狼？”
“你们说，曾老师腿那么短，会不会已经被狼吃了？”唐悠悠脸色苍白。
吕子乔愣了一下，都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你们觉得，那只狼会不会闻着味道上来找我们？”陈美嘉的声音有些发颤了。
“而且狼是群居动物，说不定待会儿一大群都上来找我们了。”唐悠悠担忧地埋进关谷怀里。
吕子乔认为女人的想象力从来都是无穷的，他道：“拉倒吧一大群狼闹上海滩？你们直接去写雷剧得了。”
这时，门铃响起。
众人惊恐万状地死死盯着那扇门。
这是一个黄昏，是一个走廊，胡一菲双手撑在窗台上，向下张望着，空无一人。“一菲！”她听见有人在叫她，声音是从教室传来的，她跑进教室，里面哪有他人的影子？“一菲。”这次的声音很平静，好像下一句就是“我们去逛街吧。”她感觉声音在头顶，她抬起头，却是一片灰色。
她听见了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喇叭声。她四顾着，不见有谁。意识有些坍塌的样子了，她猛地一睁眼，发现司机正摇着她，道：“别睡了，通车了。”
胡一菲揉揉眼，把着方向盘：“我来开。”
“这……”司机为难地又有些惧怕地看着她。胡一菲甩给他一记眼刀，司机识趣地笑道：“你开，你开。”
胡一菲系上安全带，道：“你要记住了，作为一名出租车司机，要专业。不能打乘客的主意，清楚了吗？”
“是是是，清楚了。”司机用笑意掩盖住眼神深处的不甘愿。
“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技术。”胡一菲熟练地启动车子，踩下油门，在手动档上不断调整，操纵着方向盘，超越了面前的车辆。
“会被贴罚单吗？”司机战战兢兢地问。
“放心，被贴了我付钱。”反正我到时候报曾小贤的名字就行了。她忽然又想到在医院的一切，她迟疑起来。
“那你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被贴了就找你报销。”司机问起。
“胡一菲。”
“胡一菲。”司机重复了一遍。
她不能再用曾小贤的任何权利了，在她还没弄好他们之间的关系期间。她这样想着。也就是这么一想，车速不经意地被放慢，一辆黑色轿车超过了她。胡一菲连忙回过神，她见那辆黑色奥迪还甩着车尾，开始火了：“竟然向我发出挑战？！”
司机看见从黑色车子后轮胎上磨出一条湿漉漉的车辙。接着，一块香蕉皮被碾压出来。司机不由地看了火气正盛的胡一菲一眼，抹了一把冷汗。
于是，在中环路的高架上，如果是用航拍的话，一定能看见一辆出租车不断地超过周围车辆，直逼前方的我黑色奥迪。终于下了高架，胡一菲将油门一踩到底，准备一击制胜，眼看就要超过时，红灯一亮。胡一菲赶紧刹车，那辆黑色奥迪也停下来。
一声巨响后，胡一菲觉得脸像被谁揍了一拳。她听见司机说：“撞人了！”
3602------
“关关，你去开。”唐悠悠推了推关谷，自己躲在一边。关谷捂住鼻子，一扭门锁，一开门，曾小贤就出现在几人的我视线中。只不过，衣服脏兮兮的，脸上有几道淤青。
“曾老师？！”几人惊叫道。关谷合上门，走回唐悠悠身边。
“你，被咬了？”陈美嘉惊奇地指着曾小贤的衣服问道。
“不，”曾小贤正色地掳了掳头发，“是我打败了它！”
“就凭你？”吕子乔觉得好笑。
“别不信，我先一个佛山无影脚，再一招黯然销魂掌，又用吸星大法作为缓冲，把它的能力转移到我身上来了。”
唐悠悠道：“于是你咬了它。”
“没错，呸！什么叫我咬了它，”曾小贤不乐意地又吹嘘道，“后开我用了必杀技----葵花宝典，它终于让我给打出了爱情公寓。”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的裤裆。曾小贤连忙躲在沙发后：“你们干嘛？！”
“只是看你变成东方不败没。”吕子乔说完，几人又笑了起来。
“曾老师，我们想知道真实的版本。”关谷道。
曾小贤服输似的道：“好吧，真实的版本是这样的。我被狼追时，不小心掉进正在挖的水管坑里，它直接跳过去了，没看见我。”
“曾老师，敢情狼的视力都比你好。”吕子乔啧啧道。曾小贤瞪了他一下，走向房间：“我换身衣服。”
从中环下去的红绿灯处，一个老人倒在斑马线上，一辆出租车和一辆黑色奥迪并排的缝隙前。胡一菲整张脸终于从空气囊里钻出来，她看见前面聚集了好些人，又见车前有一个人躺着，旁边蹲着两个男人。她急忙下车。这时，从奥迪车上也下来了一个女人，她也匆匆地走向倒地老人。司机和奥迪车主站起来。
胡一菲在老人身边蹲下，摸着老人的脉搏------还在跳，而且跳跃的强度还不小。她看着老人那张面色红润的脸，在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一菲。”她听见了那个声音，她怀疑还在梦里，于是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站起身来：“我靠！”就在这瞬间，她看见了面前的人。和无数时候自己所想的一样，一副知性、漂亮的模样，此时，这人正对自己微笑着。一如从前。她知道，刚才叫自己名字的我就是这个人。
“羽墨……”胡一菲翁动着嘴唇，从喉咙里慢吞吞地发出这两个音节，她又开口，“好久不见了。”
秦羽墨的眼睛里倒映着橙色的路灯光照和色调偏暖的眼前人，她笑道：“确实好久不见了。”
好像这里没有其他人，又好像人们来来往往不曾停下来。唯一静止的，只有两人。
上海，它永远是不夜城。在这里，很多的相遇到分离，甚至重逢，都是以不经意的方式悄然举行。仿佛一个个潜入人们记忆的重大仪式，欢呼着，哭泣着。无数感情被淹没在这座冰冷的城市，然而，总有人记得。

第05章 惊喜（上）
护士抄完挂单内容，又弯下腰减缓了点滴的流速。“小张，主任叫你过去！”另一个护士推着车走进来对护士小张道，她看见病床上的老人正昏迷着，迷惑地问道，“又是一碰瓷儿的？”
“这次恐怕不是，”小张收拾好报表和病单，“帮我照顾下她。”说完她便走出病房。
“诶诶诶护士小姐，”胡一菲本来守在病房外的长椅边，见护士小张出来，她就急切地叫住小张，“这位老婆婆没事吧？”
小张不置可否，只是平静地开口道：“她是由于肾气不固导致遭遇突发事件时神经紧绷致使血液循环加快从而引发血压上升使脑子出现回路。”
胡一菲内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脸拉了下来：“说人话。”
“在通常意义上来讲，这叫做，”小张像卖关子般说着，“昏迷！”
“那……那她有什么外伤之类的吗？比如外神经受挫，损伤性骨折，或者断手断脚？”胡一菲问。
小张觉得胡一菲有些语出惊人，她道：“放心，没有骨折，也没有断手断脚。”胡一菲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头。
小张去往主任办公室后，胡一菲坐在其中一个塑料椅上，她偶尔收到陈美嘉和唐悠悠的信息。关于曾小贤想给她一个惊喜啊，还有自己什么时候回去啊。她正在准备回复时，手机突然黑了屏。无论她怎样按，只有一个结论------没电了。
“靠！”她将手机塞回裤兜。
“怎么了？”秦羽墨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胡一菲不记得旁边有人，她急忙扭过头：“你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
秦羽墨笑道：“是你自己没注意到。”
胡一菲心里叨咕着：明明是你不想让我注意到。
“对了一菲，那个老奶奶怎么样了？”秦羽墨问。胡一菲摆手道：“没事儿，就是高血压突发，死不了。”秦羽墨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奔三的女人，这人和过去一样，无论谈话、动作、神情都没改变过。那张令人羡慕的脸依旧好看。白皙的皮肤，想兔子一样的眼睛，只是很少发红，嘴唇厚度适中，这些五官拼在一起后，与她的举手投足相对比，竟又带有一股莫名的英气，在很多时刻，都有着一种磁场，令人移不开眼。
秦羽墨没发觉自己此刻已暗暗地盯了她许久。那个情商不高，敏感度低的家伙自然也没发现。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护士从病房探出头来，问胡一菲与秦羽墨。
“我们都不是。”胡一菲不假思索道。“这样啊。那你们认识病人亲属吗？”护士继续问。
“我们也是第一次见病人。”秦羽墨伸出食指比划道。护士很有礼貌：“哦，那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
“诶等等，病人是醒了吗？”秦羽墨叫住准备回病房的护士。
爱情公寓3602------
房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馨起来，餐桌上跳动着烛光，微亮的光笼罩在有些陈旧的墙壁上。餐桌两边对坐着两人，曾小贤和唐悠悠。
“亲爱的，你，”曾小贤笑得很绅士，“真美！”
唐悠悠夸张地红了脸，娇羞地放下刀叉：“讨厌，人家还没卸妆呢！”
“对哦还没卸妆，怪不得……”曾小贤突然想起。见唐悠悠脸一黑，他又连忙哈哈道：“我是说，怪不得，不卸妆更美！”
唐悠悠这才满意地甜甜一笑：“讨厌，油嘴滑舌的！”
曾小贤转移了话题，他满是爱意地盯着唐悠悠：“亲爱的，牛排都凉了。”唐悠悠害羞地嘀咕道：“又叫人家亲爱的，你讨不讨厌啊！”
曾小贤左眉跳了一下，露出了吕子乔一般的笑容，他拿着刀叉在空盘子里捣鼓什么，接着伸出叉子：“张嘴。”唐悠悠光顾看他了，当叉子送到嘴边时，唐悠悠张开嘴咬住叉子，双眼瞳孔缩小，眼眶张大，但她很快平复下来了，她松口，看见曾小贤一脸坏笑，佯装不开心道：“你又捉弄人家，讨厌！”
曾小贤放下刀叉，起身，走到唐悠悠身后，把住椅子，盯着一个角落道：“亲爱的，我们玩一个游戏好吗？”
唐悠悠高兴地瞬间蹦起来：“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玩游戏了！”她转过身看着曾小贤：“我们玩什么？”曾小贤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说完后，唐悠悠羞涩地说道：“你真坏！”
“来吧，去沙发。”曾小贤拉起唐悠悠走到沙发前，另一只手牵住唐悠悠空余的手，眉毛跳起一阵波浪舞：“开始咯……”
镜头一转。“亲爱的你倒是用力啊！”曾小贤上身有些发抖。“我在使劲儿啊！”唐悠悠拗着劲涨红了脸，额头已经有了一层细汗，“不行了！我不行了！”
“唉！”随着唐悠悠地懈了一口气，曾小贤顺利地将唐悠悠的双手扳倒了。他顿时跳起来：“我赢了！我赢了！” “不就扳个手腕赢了吗，至于这么高兴吗？况且你还是个男人，力气本来本来就比女生大。”唐悠悠也站起来对曾小贤道。
“拜托，你两只手加整个体重，我还没算你作弊呢。”曾小贤双手环胸道。“我不嘛，我才不依你！”唐悠悠忽然从曾小贤侧面抱住他，“你要补偿我？”曾小贤有些懵：“补偿？”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又露出了笑：“让我来补偿你，好好地补偿……”
唐悠悠看了一眼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要尽快解决。”说完，她一下子抓住曾小贤的头按向自己，撅起嘴，闭上眼。曾小贤貌似痛苦地闭紧嘴巴，脸上写满了不愿意。

“Cut！”突然房间里响起关谷的声音。
唐悠悠猛地睁开眼，“关谷。”怯怯地叫了关谷一声。关谷皱着眉直接走到曾小贤面前，叉着腰，低头看着他，板着脸好一阵，之后才严肃地说道：“曾老师！你刚才在干什么？”
“关谷，其实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曾小贤正想解释，关谷一下子打断他：“好了你别解释了！我现在看见的我是什么？！”
“关谷，其实曾老师他……”唐悠悠挽住关谷想为曾小贤说话，关谷松开手，对唐悠悠道：“悠悠，你不用替他说话。我说过，我不允许有吻戏！”接着他对曾小贤道：“你，为什么要吻悠悠，导演说得很清楚了，男演员不准擅自吻女演员。曾老师，你又一次违反了兄弟守则！”
“我主动吻她？！” “等等，”坐在电视机前正对沙发的陈美嘉发话了，“我……导演可没这么说过不能有吻戏。导演说的是自然发挥，尺度不能过大。”
“可是……吻戏的尺度已经很大了！”关谷憋屈地说道。
坐她旁边的吕子乔补充道：“关谷制片人，现在你看看哪个都市爱情剧不拍吻戏？如果这算大尺度的话，那电视里就全是动画片了。你以为是《爱情公寓》吗？”
“《爱情公寓》是爱情片？”曾老师疑惑地问。
“曾老师，一看你就不看电视剧，”唐悠悠道，“《爱情公寓》是玄幻片。”
“这个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吕子乔一时想不起来了。“好，现在回到正题，”关谷道，“悠悠和曾老师拍戏我反对，但是我不同意拍吻戏！绝对不同意！”
唐悠悠拉着关谷晃悠道：“关关，根据唐氏表演法则，吻戏，是一个演员的必修课。作为一个演员，则要在与剧本相呼应的人物塑造上超越人物形象，简单地来说，就是演员在扮演一个角色时不仅要跟着剧本来，还要充分发挥演员个人对生活的理解。像刚才那种情况，曾老师和一菲姐都那样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一个吻。”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实验啊！”关谷气呼呼地拽住唐悠悠。“悠悠，为什么会多出扳手劲这个情节，剧本里不是没有吗？”陈美嘉问起。
“问得好，”唐悠悠走向陈美嘉，比划一个二字，笑道，“唐氏表演法则第三条，演员要为自己争取机会时，就要学会加戏。想想一菲姐的性格，喜欢比试，从来没输。扳手劲只是体现人物性格而已。”
“所以悠悠在排练前跟我说了，不要太用力。”曾小贤对陈美嘉道。“如果真的是一菲，曾老师的手说不定都废了。”吕子乔道。众人都赞同地点点头。
“曾老师，你想给一菲惊喜，这我们可以理解，但……”吕子乔正说着，陈美嘉就打了一个哈欠，吕子乔继续说，“你不睡我们还要休息呢。现在都一点了。”
“子乔你的生物钟不都在晚上吗？”关谷迷惑地看着他。吕子乔顿了顿，说：“那是因为……我今天恰好有时差。”陈美嘉白了他一眼。
关谷语气坚决道：“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让悠悠演这场戏的！” “关关……”唐悠悠央求着。
“亲爱的不是我不答应，但和你演对手戏的是曾老师，你是专业的，他是业余的，我怕你吃亏。”关谷对悠悠说着。“我……”曾小贤想抗议表示不服。
“好吧，我去当导演，美嘉你来演一菲。”唐悠悠认真地说道。“我不行！”陈美嘉一口回绝道，“我不会演戏，再说了，一菲姐如果知道我和曾老师演吻戏，她一定灭了我。”
“说得也是。”唐悠悠托腮道。“反正，悠悠你是绝对绝对不能和曾老师搭档！”关谷义正严辞地说。
“拜托我又那么差吗？！”曾小贤忍不住质问着。众人看着他，默不作声。“我堂堂24k纯帅货真价实啊！”曾小贤见众人不说话，自顾自地贱起来。
“总之，和曾老师演对手戏的人不能让一菲吃醋，而且，一定要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唐悠悠总结道。
“要我说，这根本就不是个惊喜，有可能就是个惊吓。再说了，公寓除了一菲外就你们两个女人，”吕子乔摊摊手，“要我说，洗洗睡吧。今天上午九点我还有个约会呢！”
“丰富的经验……”唐悠悠盯住吕子乔。
“不会让一菲姐吃醋。”陈美嘉也望着吕子乔。两个女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嗯。”吕子乔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拉拢了外套，警惕地瞅着两人。

第06章 惊喜（中）
一般来说，24小时都开张的除了网吧和市政府各部门外，还有一个地方，那便是医院。一天24小时，接待各种病人，从不歇业。
胡一菲在走廊外踱步，有时会看看病房里。秦羽墨和护士走出来。“这件事我们双方都有责任，以后我会注意的。”秦羽墨对护士道。
“慢走。”护士给秦羽墨道别后，转身走入病房。胡一菲走到秦羽墨跟前忙问：“怎么样了？”
“老太太有高血压，被吓后就昏倒了。不过，这位老太太挺讲道理的，她没有让我们赔偿损失。”秦羽墨看着胡一菲亮亮的双眼说道。胡一菲笑了：“我就说嘛，江湖还是有道义在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秦羽墨继续说：“老太太已经打电话给他儿子了，等到她儿子来，我们就可以走了。”胡一菲点头，“瞎站这儿不嫌累啊，”她顺手想去拉秦羽墨到长椅上坐下，可手刚拿起，见秦羽墨有些恍然，她也就放下了，“坐吧。”
两人并坐在绿色塑料椅上。
胡一菲看了身边人一眼，她很想问什么，张口又止，秦羽墨也低着头，双手捏着大衣一角，默不作声。
“羽墨。” “一菲。”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双方都有些慌神。
“那个，大家都还好吗？”秦羽墨终于先说了。胡一菲连忙答道：“好着呢，玩得香，吃得棒，睡得多！还有美嘉也回来了。”
“美嘉？”秦羽墨自然不认识。
胡一菲脱口而出：“就是第一季那个，和子乔曾经是一对儿。”秦羽墨明白地点头道：“哦。”
见气氛又冷了下来，胡一菲又道：“对了，羽墨，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刚才在高架上看见了一个人，看背影简直跟你一毛一样，你猜怎么着？她长得像如花。真是笑死我了。”她看见秦羽墨没笑，于是她笑得更大声了，可秦羽墨还是没笑，她这才安静下来：“好吧我也觉得不好笑。”
“一菲我问你，你真的把她当成是我了？”秦羽墨问道，她的声音像是好听的风铃。胡一菲急着解释：“不，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长得像如花，是她长得像你，诶，不对。是如花像你，而不是你像如花。诶，怎么还不对？”她正琢磨着该怎样说这话时，秦羽墨的声音又把她拉回现实：“一菲，我想知道的是，她既然是背影杀手，那就可能有傻瓜光看背影就过去搭讪的。那你看见有谁吗？”
胡一菲回想起当时如花的脸和她的叫喊声，心里一阵发悸，她摇头如打拨浪鼓：“没有，我发誓绝没有。”秦羽墨想到在高架上胡一菲落荒而逃的影子，心中不停地发笑。她靠近胡一菲：“你怎么知道？万一在你没注意到的时候就有个傻蛋过去拍拍她的肩，在她转过身时吓得灰溜溜地逃走……太傻了！”
“反正我没有！”胡一菲欲盖弥彰，但没想到“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见秦羽墨一脸笑意地望着她，还以为自己没被发现。
“你还是这样啊……”秦羽墨和胡一菲的脸相对着不过八厘米的距离了，她说的话清晰极了，带着一股香水味儿，扑面而来。和过去用的香水是同一种味道。胡一菲开始凝视着她，那双眼，在无数时候都哭过的眼，像有一汪清水在里面盘旋。秦羽墨看见胡一菲的眼和几年前一样，和在那个天台上时一样，柔和的，温润的，里面全是自己的影子。她仓皇地慢慢收回头。
“羽墨，我……”胡一菲刚想开口说什么时。“你好，”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胡一菲转头。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概三十岁的样子，头发整齐地往后梳，戴着金丝眼睛，看上去一丝不苟，他正对着胡一菲笑着，伸出手。
“你好。”胡一菲与他回握，“我们认识吗？”
“请问你是秦羽墨小姐吗？”男人彬彬有礼。“我……”胡一菲正准备说自己不是，秦羽墨就走到自己旁边，朝男人露出漂亮的笑容：“我是。”
男人放开了胡一菲的手，向秦羽墨伸去：“你好，秦小姐。” “你是？”秦羽墨与他握手，细眉微皱。
“我叫罗玉。”罗玉笑道。
“罗遇凤？”胡一菲想起那位名人的模样，不寒而栗。
罗玉看了她一眼，脸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笑容：“是罗玉，不是罗遇凤，这位小姐真会说笑。”
“她是我朋友。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秦羽墨向罗玉介绍起胡一菲来。胡一菲看着罗玉一直握着秦羽墨的手并且不打算放手的样子，她故意咳了两声。可两人似乎没有听见。
“真没想到，秦小姐还挺漂亮的。”罗玉赞美道。秦羽墨有些不太好意思：“你也挺帅的。”胡一菲见状，连忙再咳嗽好几声。
秦羽墨问她：“一菲，你喉咙被毛卡了？”
胡一菲道：“没有，只是，我对医院过敏。”接着她用眼神示意秦羽墨和罗玉相握的手。秦羽墨似乎没看见。她还困惑着看着胡一菲道：“之前怎么不见你过敏？”胡一菲抑制住胸口的闷气，道：“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有时差！”
秦羽墨忍着笑意，对罗玉道：“罗先生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罗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他松开手，插进西裤裤兜：“刚才失礼了。”胡一菲嘴角抽搐着：失礼……
“罗先生，对于你妈妈的事我们很抱歉，那个，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秦羽墨说道。她带着罗玉快走进病房时，胡一菲叫住了她：“羽墨！”秦羽墨转过头来：“怎么了？”

胡一菲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又过敏了？”秦羽墨调侃道。
胡一菲想到了什么：“不是我，是张伟，他过敏了，就在这家医院，我带你去看他，他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说不定一下子就蹦起来了。”
“是吗？！”秦羽墨又对罗玉说道：“罗先生你先去看看你母亲吧，我和我朋友一起去看我们的朋友。”
“诶，这么些时间了，还不知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罗玉仍然保持着他标志性的笑。
“我叫胡一菲，”胡一菲强调了后面几个字，“胡作非为的胡！”说完，胡一菲和秦羽墨就离开了这里。罗玉笑着摇摇头，转头进入病房。
“啪------”仿佛有一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秦羽墨不解地望向胡一菲：“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在……思考，被你这么一说整个就啪地一声断了。”胡一菲说。
“我好像听见了。”秦羽墨习以为常地挽住胡一菲的手臂。胡一菲的手臂微微有些颤动，她没想到突然秦羽墨会来个这样的动作。自从秦羽墨走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亲密过。“是吗？”胡一菲只能用这么一句话来掩饰她此时的无措。她很想问秦羽墨，当时，为什么要离开。
“羽墨。”胡一菲唤了她一声。“嗯。”秦羽墨应了她，微微向右边抬起头，看着胡一菲。胡一菲想问的，想说的，想表达的此刻正在她的大脑里飞速运作，她想找一句话，既不会生硬，又不会让秦羽墨再一次离开，可她没有找到。所以她只是笑着：“没事。”
两人走在医院长廊上，安全通道的我绿色光圈开始模糊，直到她们的背影不再清晰。好像风一吹，这些都会散去一般，没有谁抓得住。
3602------
“一菲，过去是我太拖沓了，感情这事本来就要速战速决，一飞冲天的。我应该早就向你表达我的心意的……”曾小贤深情款款地握着一个人的手说道。
吕子乔一脸恶心地将脸别到身后，好像在说话：“救命！”唐悠悠站在他身后，将他的脑袋板正，那样子在说：“忘了吗？演员的必备条件，专业。”吕子乔震惊的表情说着：“你能听到我说话？”
唐悠悠点点头，又是一道隔空传音：“看看人家曾老师，多认真！大外甥，我相信你，加油！”
吕子乔一脸苦痛地闭上眼。
“菲菲，你知道吗……”曾小贤还未说完，吕子乔忽然斗志昂扬：“别再说了！我知道！”曾小贤松手道：“不，你不知道！”
吕子乔温和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的爱，很深很深，稍纵即逝……”唐悠悠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关谷点头暗暗地在心里道：厉害。陈美嘉也陷入其中。就连曾小贤都挑眉在心里说着：看来是要放大招啊，我该用什么技能？天马流星情话拳还是一言不合弹一闪？不对，我没有弹一闪这项技能。那干脆天崩地裂狮吼功，把他吓到再说，等等，他现在演得是一菲，我如果吼他不就是代表吼一菲吗？那么一菲肯定不会接受我的第三次表白，不对，之前难道她没接受吗？诶，她接受了吗？那如果接受了为什么我还要和子乔排练？噢，原来还是没接受。
“我也曾经深深地爱着你，就像掉进水坑的火，还有蒸发掉水的熊熊大火，我是如此为你奋不顾身，即使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我只想让你明白，我是如此想与你度过一生……”吕子乔的情话使现场的各位都听得入神。“可是，你还是跟其他人走了，你在乎过我幼小的心灵吗？那不堪一击的灵魂！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我会忘了你，可我又忍不住每天晚上呼喊你的名字……”
众人为吕子乔的现场应变能力所折服，他们期待着吕子乔的下一句话。吕子乔开口，一字一顿：“莉，莉！” 众人一脸蒙蔽：“莉莉？！”
医院。原本是安安静静的，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哭喊，一个护士刚推着轮椅走出电梯就被这哭喊吸引了，她没注意看前面。一个杵拐杖的病人被轮椅绊倒，摔了一跤。
“啊啊啊啊啊--------”张伟抱着秦羽墨的腰一个劲儿地哭着。秦羽墨也安抚地摸摸张伟的头。“哇唔哇呜#%^*$&……”张伟边哭边用厚厚的香肠嘴说着什么。
“他，说的是什么？”秦羽墨问正想拉开张伟在一旁站着的我胡一菲。
“他说：羽墨啊，你这几年去哪儿了，想死我了。”胡一菲做起张伟的翻译来。张伟朝秦羽墨点头，意思是：“她说得没错，我是这意思。”
“你说这几年啊，我先去了意大利，再回来上海工作，但是因为工作关系，我没有时间再回来，所以……”秦羽墨说，“反正，张伟，你在医院真是太好了！”
张伟松开秦羽墨，抬头怔怔地望着她。
胡一菲看出了张伟的不对劲，她对张伟道：“张伟，羽墨她的意思是看见你因为过敏而在医院真是太好了！”
张伟的胸口仿佛被插上一刀，秦羽墨忙道：“一菲不是这意思，她是说让我能再见到你，多亏这医院！”张伟这才又抱住秦羽墨的腰，大哭起来。
忽然，从外边传来轮椅撞击的巨大声响，张伟又停止了哭喊。三人往门外望去，只见一个轮椅的轮子滚过。 三人面面相觑，表示：刚才发生了什么？

而在之前罗老太太的病房里------
“滚！”罗老太太的脑袋上冒起青筋，怒气难平。她的目光是平视着的，里面的精光与愤怒共同弥散着。站在病床边的罗玉脸上有一个鲜明的我巴掌印，充分展示着一个精英的狼狈。他的眼里也跳跃着火舌，他的双手负在身后，握成拳头，紧得骨节发白。但他还是尽量保持镇静，他退后一步，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声音低低的：“是。”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退出病房，刚才的温和与绅士全然不见，此时印刻在他脸上的除了冰冷以外，还有一抹瘆人的狠戾。他边走向电梯边拨了一通电话，他朝电话那头的我人说道：“***在搞什么？赶紧给我过来！”他挂了电话，直到电梯门合上，那张脸又恢复了笑意，还有一丝神秘。
张伟在病床上睡着了，秦羽墨像哄孩子一般轻拍着他的腹侧。胡一菲在另一半，撑着头差点睡着了。
“一菲，”秦羽墨压低声音叫她。胡一菲抬起头。“时间不早了。”秦羽墨轻声道。
两人走出病房。
“张伟也是那样，好像都没变。”秦羽墨想起刚才将张伟哄睡着。
“是啊，连吃龙虾会过敏这事儿也没变。”胡一菲说起冷笑话来。秦羽墨还是笑了，她转身面对着胡一菲，抬起头看向她，说得轻轻的，但声音还是在走廊上回荡：“那，我就先走了。”她看着胡一菲，胡一菲觉得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她竟从秦羽墨的眼里看出来隐藏在里边的期待。
不等胡一菲回答，秦羽墨已缓缓转身，向出口走着。高高的马尾在无力地左摇右摆，墨绿色的大衣低垂着，高跟鞋与瓷砖相接触的声音硬邦邦的。胡一菲忽然想起高中毕业那天来。

“一菲，我先走啦！”穿着校服的秦羽墨很漂亮，多么年轻，连笑容都是青涩的。她的百褶裙在飘扬，她站在杏树下的那一幕。胡一菲知道，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高中时期的秦羽墨，也是说完这话后，挥手告别后，胡一菲也是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两人十年就没再见过。
她在想，如果那时叫住她，那之后的十年或许就……但是啊，胡一菲又触到那个时候最恐惧的东西了，她瑟缩着。现在，她不会再怕了。
“羽墨！”胡一菲呼喊出了那名字。 秦羽墨转过头来。胡一菲激动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死死地牵住，她说：“既然都来了，回去看看大家怎么样？”秦羽墨被这个动作惊到了，她刚想做出反应。胡一菲又笑道：“他们都很想你。”
秦羽墨又想问一个问题，那你呢？可她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胡一菲也好像不再准备说什么了。
秦羽墨看着她，片刻后终于道：“我也想他们了。”那双眼里，投射出日光灯的光影，碎碎的，不真切却又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第07章 惊喜（下）
不扯那些远的，就低头看看脚下这条路，在路上，有的人慢吞吞，有的人不徐不疾，有的人却快步如飞。但总在某个时候，他们都会停下来，转身看走过的路，踩过的石头，那些熟悉的一切，早就离他们很远了。甚至于说：“我想回去看看。”
回去看看。明明是发自心底的话，然而时间并不准备给他们一个回音。以至于你再踏上这片如此亲切的土地时，土地上再也没有过去你的脚印，哪怕深得快戳穿地面。更别提那些人了。
秦羽墨早就不记得那些人了，她记得最清楚的，就只有那一个人。
秦羽墨和胡一菲从小就是同学，在初中时，秦羽墨还是个胖妞。可都说女大十八变，这变着变着，在胡一菲还没注意时，她就出落成一个美女了。可那时，胡一菲却是个假小子。她记得有一次，在校庆表演时，一个男生向秦羽墨当场表白，当胡一菲拉着她逃走后，她对她说：“好歹是跟我表白的，你让他说完啊先。”这时，胡一菲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板着脸道：“你见过哪个家伙表白唱最炫民族风？而且，唱最炫民族风就算了，他还拽上七大姑八大姨一块儿给他伴舞！这是校庆，又不是家长会！”
“得了吧，”秦羽墨踮起脚揉揉她软软的头发，“虽然他确实Low了点，不过至少是人家的我一番心意，我就这样逃掉实在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那干脆再回去。”胡一菲拉长了整张脸。
秦羽墨收回手，叉着腰，头一歪，再正脸看向胡一菲，微笑着：“好啊，”她作势要走，“那就回去吧。”
“诶，别啊！”胡一菲连忙拉住她的手腕，眼睛眨得飞快，结巴道，“都……都……都已经跑出来了，再回去那多尴尬。”
秦羽墨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那，就不回去了。”胡一菲点头如捣蒜。 那时，她们站在学校北门的楼上。这栋楼是这所中学的标志性建筑，在八十年前，北楼是国民党为收集情报所建，中学就在此地建起，取名海棠学院。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与翻修，北楼才有了现在的光景。白墙红木栏，黑瓦白瓷砖，一年四季都是阴凉的。它被周遭的银杏树包围得密密实实，不等风来，在里面也可以嗅到银杏叶的味道。
她们很多次在这里玩耍。很多次地不曾注意到，这种味道已扎根在她们的记忆里，任谁也抹不掉。
胡一菲踩着几片银杏叶走在天桥上，她旁边走着的是秦羽墨。就在不久前，胡一菲两人去医院门口拦车，出乎意料的是，怎么也拦不到一辆车，要么有人，要么，还是有人。所以，她们只好去坐公交。“什么？坐公交？”胡一菲惊讶道，“大半夜的哪儿来的公交车？！羽墨，你发烧了？”她去摸秦羽墨的额头。
秦羽墨打掉胡一菲的手，嘴角一撇，道：“好歹你也是在上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难道不知道深夜公交？”
“我只知道深夜电台节目，”胡一菲想起曾小贤贱贱的声音和那句专属台词来，“以及那个傻不拉几的节目主持人。”
“我一直觉得你和曾老师挺合得来的。”秦羽墨好像是无意地说着这句话。她想着几年前在爱情公寓里，曾小贤对胡一菲的好，她也相信胡一菲是喜欢曾小贤的。
胡一菲淡淡地道：“别提他了，”她很快地转移了话题，“还是快去乘公交吧，要不然只有走路回去了。”秦羽墨看着胡一菲走得愈来愈快的背影，也着实跟上了那个背影。
镜头一切，胡一菲张着嘴，睁大眼盯着前方。秦羽墨在一边拿起一块镜子，另一只手捏着粉底，在脸上涂擦着。“这个，就是'深夜公交'？”胡一菲脸上写满了“厉害”二字。秦羽墨仍然对着镜子道：“是啊，是不是充满了惊讶？同时也激动起来了？”胡一菲收起下颌，慢悠悠地点了一下头。
“还是看不太清，一菲，用你手机打个光。”秦羽墨开始描眉。胡一菲头也不回地伸手过去，开启手机灯光，道：“羽墨，你确定这是深夜公交？”
一辆破旧的机动三轮车，无篷载物后座。司机在驾驶座上不耐烦地对两人道：“到底坐不坐？半小时五百，一小时一千！”
“呃，是驾驶的路程吗？”胡一菲问。
“是钱！”司机突然从座椅后抽出一把钢刀，“到底坐不坐？！”胡一菲倒吸一口凉气。司机对着反光镜用刀刮起胡渣来。
“您的公交车坏了？”胡一菲不相信眼前的是传说中的深夜公交车。
司机反手打开后坐的遮挡板，遮挡板掉了一半下来，上面镶着一块白色牌子，赫然写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深夜公交。
胡一菲再次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还真有深夜公交。”
“你到底上还是不上？别婆婆妈妈的像个花姑娘！”司机继续刮胡渣，道，他指着胡一菲后面又说，“你不上，后面有的是人等着上！”胡一菲扭过头，后面一对情侣和一个老头排着队。
“靠！居然还有人等着上车？”胡一菲刚想开骂，秦羽墨就走到司机面前，笑容艳丽：“师傅，我们这就上，这就上。”
“羽墨！”一道颇具磁性的男声传到秦羽墨耳边。秦羽墨闻声转头，见到来者，道：“胜才。”男人长得不算俊俏，但脸上的胡渣为他增加了不少男性魅力。赵胜才穿着蓝色上衫，白色休闲裤，在夜晚很是亮眼。胡一菲见过，就在吓倒老人时，与那个出租车司机蹲在一起看老人的那个男人。

诺澜看了羽墨一眼，又道：“我有话要跟你说。跟我来。”
“那……”胡一菲对秦羽墨道，“羽墨，你要不先上去？诺澜也刚去找了曾小贤，说明他们都还没睡。去吧。”秦羽墨走进电梯，对胡一菲道：“那你记得早点回来。”胡一菲点点头，替她按下楼层。电梯门要关上的一刹那，胡一菲看见秦羽墨冲她笑了。
胡一菲扭过头对诺澜道：“什么事？”
“当然是关于小贤的了，一菲，他说了他喜欢你。”诺澜说。
胡一菲冷静地说道：“我知道啊。”
“所以我决定和小贤分手，”诺澜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美，连分手二字都没有波澜。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胡一菲懵懵地问。
“因为他喜欢你，你喜欢他。前段时间他是我男朋友，可现在我已经和他分手了，以保证你们完全地在一起，没有顾忌。”诺澜很平静地解释道。
“怎么听上去我像个小三上位一样？”胡一菲道，“为了不被人人喊打，冻死街头，我决定，我退出。”
诺澜认为她是在好面子，于是道：“一菲，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他也很爱你，刚才我已经把一切告诉他了，他也接受了我的意见。”
“什么意见？”胡一菲好奇地问。
诺澜笑道：“我知道小贤在感情方面是个慢热的人，所以我找了一个帮手来帮他。”
“谁啊？”
“子乔啊。”

秦羽墨走到3602门口，抬起手想去敲门。忽然，她听见有脚步声，于是便慌里慌张地躲到3601的门前，她随手一扭，门居然被打开了。她没想那么多，连忙跑进去，将门一关，顺手打开灯。
“你来了？”她看见沙发上有人，正想走过去回答点什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你在这儿干嘛？”秦羽墨刚想解释，她转过头，见是吕子乔，还裹着黑色睡衣，一块外星人眼罩蒙着眼。
“废话！”沙发上的男人站起来，赫然是曾小贤，他穿着粉色浴袍，戴着眼罩，突然撒娇道：“讨厌，人家是在等你嘛！”秦羽墨小心翼翼地移开脚步到阳台玻璃门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哼！”吕子乔冷笑一声，大步走到沙发前，将曾小贤摁在沙发上，“看老娘今晚怎么收拾你。”之后，还舔舔嘴唇，一副发誓要将他吃干抹净的模样。
“来吧，尽情地蹂躏我，不要怜惜我！我，准备好了！”曾小贤一脸视死如归，被吕子乔按在沙发上。“这，可是你说的！”吕子乔脱下了睡衣睡裤，朝曾小贤大吼道：“快脱！”
秦羽墨见到这一幕，连忙捂住眼睛大叫起来。“谁？！谁？”曾小贤大惊，取下眼罩。“我还没开始呢，曾老师，你叫得也太夸张了吧！”吕子乔把玩着手里的脱毛膏，“就只是演个为对方脱毛而已，又不是比嗓门！”他一把摘下眼罩。他一眼就看见了玻璃门前的秦羽墨，一脸疲惫道：“曾老师，该睡觉了，我都出现幻觉了。”
“我也是，”曾小贤看见秦羽墨，揉揉眼，“我居然看到了一个和羽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也是。”吕子乔道。
秦羽墨向二人打起招呼来，她笑着挥手：“嗨！” “这货还在和我们打招呼。”曾小贤打了一个哈欠。
“曾老师，子乔，你们，还好吗？”秦羽墨疑惑着再度挥手。“现在这个羽墨一定是人假扮的。曾老师，别上当！”吕子乔劝导着。
秦羽墨无奈地摊出手道：“子乔，两年前你欠我八百块钱，现在是不是该还了？”
“羽墨，真是羽墨！”吕子乔从沙发上蹦起来。“羽墨你回来了？！”曾小贤难以置信地道。
“曾小贤？子乔？”胡一菲站在门口，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曾小贤露出肩膀，吕子乔几乎全裸，两人在沙发上……“你们？”她连忙偏过头，用手挡住该场景，“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菲，听我解释！”曾小贤裹紧浴袍，“我不是故意的！”
“一菲姐，你回来啦？”陈美嘉和唐悠悠凑到胡一菲身边，喜悦道。
“一菲，你不要误会他俩，我可以担保我大外甥对美嘉是一心一意的。他们这样做，是有意义的。”唐悠悠向胡一菲解释道。关谷靠着门，睡眼惺忪：“这就是一个惊吓。”
“管他呢，总之，我给你们带了一个惊喜。”胡一菲朝秦羽墨的方向努努嘴。
“关谷，悠悠。”秦羽墨笑着。“羽墨？！”唐悠悠和关谷两人惊讶极了。
众人一阵发愣，突然一窝蜂上前，纷纷拥抱。欢呼中，喜悦中，胡一菲看着秦羽墨的笑容，和两年前一样。“想死我们了你！”唐悠悠好像快哭出来一般。秦羽墨还与陈美嘉相互介绍后，握手，拥抱。
爱情公寓里，总是有离开与重聚。每一次离开，代表的，是下一次重聚。每一次重聚，都带来了新的意义。胡一菲期盼着她回来，一直期待着。
“我喜欢这个惊吓！”关谷的声音似乎回荡在整个静悄悄的夜里。
赵胜才坐在车里，接起一通电话，他面色阴冷：“我不想再为你做任何事，也请你以后别再联系我。”挂了电话，他看着某一栋楼里唯一亮着的灯，自言自语道：“羽墨……”

胡一菲吸吸鼻子，强笑着：“海风大了，我眼睛不舒服，扔个石头解解闷。”
事情总会随着时间过去的。胡一菲现在想起来，也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秦羽墨当天晚上还是和赵胜才走了，胡一菲也没问：“上哪儿住啊？”或者对秦羽墨说：“今晚就住这儿吧，3602还有你的房间。”她也不后悔自己没开口。过了今晚就好了，至少大家都知道羽墨回来了，都会联系她的，就不用自己操啥心了。
早上八点，3601——
陈美嘉从自个儿房间抱着弱智熊，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在茶几上拿起一个空杯子，仰头往嘴里灌，觉得不对劲后，奇怪地问道：“这水怎么是干的？”
“给。”胡一菲端着茶杯，递给陈美嘉。她此时穿着橙色运动背心，黑色超短运动裤，踩着拖鞋。陈美嘉一手抱着弱智熊，一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稍微清醒一些。她看见胡一菲的穿着，下意识地问道：“一菲姐，晨跑回来了？”
“是啊。”胡一菲一屁股坐上沙发，摁下遥控器，看起电视来。“诶，不对啊，”陈美嘉注意到胡一菲身上干干净净的，她又问，“那你身上为什么没有出一丢丢汗？”
胡一菲没有看陈美嘉，她顿了一会儿才说：“这个，因为今天天气不好，没有太阳。”这时，落地窗外映照出阳光来，让陈美嘉不得不拿熊挡住太阳光，胡一菲觉得老天爷给了她一个耳光。
陈美嘉莫名地盯着胡一菲，胡一菲还是自顾自看电视的样子：“其实我发现最近的电视还挺不错的。”陈美嘉看向电视，不由惊乍道：“《暴走吧兄弟》？！”她马上对胡一菲道：“一菲姐，你不是说最不喜欢这真人秀吗？你说因为里面有个人和曾老师一毛一样，简直孪生啊！”
“是吗？”胡一菲愣愣的。
“是啊，你还说李成的肌肉很结实，范彬彬果然没看错人。”
“我好像是说过。”胡一菲想了想。
“呀——”陈美嘉突然惊呼了一声，一脸花痴道，“是孙一周？！爆米花！爆米花！”她一边叫着一边向冰箱跳去。胡一菲一脸无奈指指身后：“隔壁有。” “爆米花！爆米花！”陈美嘉惊喜着一张脸，跑过胡一菲靠着的沙发后，去到门前，开门，关门。
“唉。”胡一菲叹了一口气。
门一下子又被打开了，胡一菲转过头望去，只见陈美嘉无力地走进来，右手捏着弱智熊的手腕。“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胡一菲问。陈美嘉坐到她身边，表情可怜道：“曾老师他们都不在。爆米花也没有了。”
“子乔和悠悠关谷都不在？”胡一菲疑惑地问。陈美嘉撇着嘴看着胡一菲点点头。“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胡一菲正想拿手机时，陈美嘉将她拉住了，她道：“还是我打吧。”说罢，她拿起随身携带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秦羽墨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她带着睡意接起：“喂。” “羽墨，”电话那头是赵胜才，他说，“今天中午我们去法国餐厅吧。”秦羽墨在被窝里迷糊道：“什么时候？”
“11:30，我想，到时候跟你说些话。”赵胜才的声音有些急促。秦羽墨答应了。赵胜才站在蒂芬尼的专柜前，挂了电话后，接过店员递来的戒指盒，他打开戒指盒，里面漂亮的钻戒熠熠发光，他不由地嘴角上扬。秦羽墨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起。她干脆起身，拿过手机，见是吕子乔：“喂，子乔。”
“所以，你们是集体过去给曾老师出谋划策了？”陈美嘉躲在厕所里，压低声音对电话那头讲话。
吕子乔站在街道边一根电线杆下，左手插兜，右手拿手机，他对陈美嘉道：“也不完全是，关谷去教画画了，悠悠恰好今天赶通告。所以只有我陪曾老师勇闯虎穴，直捣黄龙了。不过这次我打辅助，他负责输出。对了，你那边怎样？”
“很顺利，一切照计划进行，一菲姐还在公寓。”陈美嘉道。吕子乔自信满满：“我已经叫羽墨过去了，让她拖住一菲，等曾老师和我凯旋归来。”
“非常不错！看来你还是挺有用的嘛。”陈美嘉夸赞起吕子乔来。吕子乔宠溺道：“现在才知道？” “哼，挂了。我要去看看一菲姐。”陈美嘉挂掉手机，捂着嘴偷乐。
胡一菲正看得津津有味，门铃响起，她问道：“谁呀？”却不见回应，她只好上前开门，门锁一开，秦羽墨赫然出现在她眼前。“羽墨？”胡一菲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秦羽墨今天穿的是鹅黄色长裙，披着白色小外套，踩着高跟鞋。她笑着对胡一菲道：“早安。”
“早……”胡一菲看着她这一身不禁有些愣神，连连道，“快进来，外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