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难守本分(现代BL,虐HE,受伤生病)

关屹那一瞬间的迟疑和不加解释的道歉让林景行的火气瞬间消了不少,隐隐觉得自己脾气发得似乎有些太不讲理,正准备缓和语气再好好跟关屹交代两句,电话那头却传来关信的声音。


关信:“景行,是我,关信。”


林景行没来由的觉得头皮一麻,林家小少爷,林老爷子的宝贝金孙,这世上若说还有个怕的人,大概就是关信了。林景行瞬间没了之前的嚣张劲,老实的问好:“关大哥……晚上好”


“不太好。”关信除了对弟弟和媳妇儿,留给旁人的语气一向冷硬:“公司有什么急事让阿屹大半夜非去解决不可吗?”


“嗯……”林景行讷讷:“不是公司的事情,是我……”


“既然不是公司的事,私事或许我可以帮你跑跑腿。”关信毫不留情的打断林景行的话:“阿屹有点不舒服,发……”

关信话还没说完,一直被关信单手制住的关屹终于挣脱开哥哥的钳制,眼疾手快的抢回自己的手机,语速极快的说:“少爷,不用担心,我确认之后给你回复。”说完便果断的挂了电话,不给怒视着他的关信留机会。


关屹确认电话已经挂断,才抬头看了关信一眼,决定先发制人,埋怨道:“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关信盯着一边埋怨一边不动声色穿外套的关屹,半晌,终于忍不住吼关屹:“你就是他林家的童养媳,这时候也该跟他闹离婚了!”


关屹觉得又好笑又伤心,在脑海里认真的想了想他哥的设定,可惜呢,他连给人家当童养媳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离婚呢。


关信恨铁不成钢:“今天就给我睡这儿,哪儿都不准去!”


“我得回家呢,狗肉在家里,我不回去他睡不安,没他我也睡不着。”关屹耍着赖笑出来,提到狗肉他脸上总是充满了温暖。


※※※


关屹无视大哥的怒火,装傻充愣的逃出来,打车去白欢家。路上还特意饶路去饮夜茶人气很旺的酒家打包了点心给白欢带去,想着好歹替林景行安抚一下人家,到最后却连白欢的家门都没进去。白欢似乎吃准了以关屹的脾气不会找林景行告状,便一点掩饰也没有,在门口没好气的接过点心,便砰的一声把大门撞在关屹的鼻尖前。


关屹撇撇嘴摸了摸鼻子,差一点呢。


等关屹摸黑回到小别墅已经是半夜三点钟了,威廉第一时间从楼上“吧嗒吧嗒”的跑下来迎接,关屹带着歉意揉了揉威廉的头:“对不起啊狗肉,今天又没给你做大餐的。”


威廉刚刚睡醒的眼睛显得格外水汪汪,满是信任的望着关屹,还记得他说今天要给自己做好吃的。关屹低头,威廉的脸颊在玄关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灰白,看得关屹很是心疼,大概从七八岁开始威廉脸颊上的毛发就开始慢慢变白,似老人一般提醒着主人它的年纪。


“来吧,”关屹叹口气:“就当给你做早餐好了。”


威廉眼神一亮,站起来摇了摇尾巴,抢在关屹之前就直奔厨房而去,关屹失笑:“你这家伙真是……真的什么都听得懂啊。”


关屹脱了西装,在厨房里挑挑拣拣,平时他鲜有空闲进一趟厨房,好在家里每天有钟点工负责做饭,厨房还不至于被荒废。


其实关屹和林景行都很少有机会在家吃一顿饭,即使是真的闲在家里,林景行那刁钻的口味也非得关屹伺候不行。厨房天天开火,多是为了给威廉热一点准备好的汤汁,威廉年纪大了,牙齿几乎不能用,狗粮也必须要泡软了才能吃。


关屹选了两堆食材出来,红薯和仔鸡是威廉最喜欢的,巧克力和椰丝则是给钟爱甜食的林景行准备的。


关屹两头并进,先将红薯洗净放进蒸笼里,仔鸡快速解冻后抹上橄榄油也一起放进蒸笼里。


蒸笼那边只等着上气,关屹洗净手上的油渍,将烤箱预热,三只鸡蛋加上半匙香草汁混合用打蛋器打至蓬松,其间渐渐加入二分之一杯糖粉,直到浓稠,再将面粉过筛加入蛋液混合物中,充分搅拌,最后加入黄油汁。


把准备好的蛋糕浆倒进涂脂过烤盘里,整平表面,放进烤箱。恰好蒸笼已经上气8分钟,关屹把蒸好的红薯取出来趁热去皮捣成泥,再和细心剔好骨的仔鸡肉混合,加入一个煮熟的蛋黄和极少的一点盐,威廉的加餐也准备好了。


关屹动作有条不紊,行云流水,同时给两个宠物做加餐也丝毫不见慌张混乱,一来是因为关屹向来做事谨慎淡定的性子,二来更是因为做饭做点心的过程太过熟稔,即使是近来进厨房的次数越来越少,也不妨碍早就深植脑海的记忆。蔡振佛曾经开玩笑说,要是哪天关屹在高森干不下去了,出去找个餐厅当大厨也一定不会饿死。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4-20 20:57:00 +0800 CST  

十五岁的狗肉,大概就是这样, 脸颊上的毛会变成白头发。
七岁的家伙就还不太明显,只有眉骨和靠近眼眶的地方已经开始变白了,就这样也觉得真的老了,陪不了我几年了。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4-21 22:23:00 +0800 CST  
威廉一直兴致勃勃的守在关屹身边,等着他的大餐,关屹用手试了试,薯泥还太烫,得放凉再给威廉吃。他转身从蒸笼里又拿了一个没去皮的红薯出来,威廉闻到香味,也从地上爬起来,端正的坐好。


关屹却恶趣味的笑着,故意欺负威廉:“不准抢!不是给你吃的。”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慢悠悠的剥着红薯皮,剥好又弯下腰凑近威廉,当着他的面不客气的咬掉一大口红薯。威廉不满,抬起爪子去拉关屹的手。


“好了好了,喂,不准抢,小心烫啊!”关屹被威廉缠得没法,又怕手上的红薯没拿稳掉地上会烫着威廉,只得仗着身高把红薯举得高高的,欺负威廉够不着:“喂,我也没吃晚饭啊,分我一口都不行?”


威廉急了,蹲下来冲关屹委屈的“沃夫”了一声,关屹凶巴巴的:“还敢叫!等我饿急了就把你炖了吃狗肉火锅!”


“沃夫!”威廉一点也不憷,更大声的叫了一句。


关屹吃完手上的小红薯,洗洗手又去试了试威廉那锅狗粮的温度,确定已经温热不烫嘴了才把薯泥倒进威廉的狗盆里,又哄威廉:“吵着要的,可得给我吃干净啦!”威廉近来食量越来越小,体重也眼看着降下去了,也只有关屹精心给他做的东西他才赏光多吃几口。


关屹原想去洗个澡,但又知道威廉那臭狗子没人守着一定不肯乖乖吃饭,只得耐着性子陪着威廉。关屹靠着墙根站了一会儿便脱力,到后来连沙发上坐着也嫌累,干脆放纵自己躺下睡个安稳。


※※※


林景行到了家门口,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应该先去白欢家安抚一下小孩子的,可一大早连饭也没吃就急着从老宅赶回来,最想见的却是关屹。大概是想念关屹做的早点,林景行这样安慰自己。


威廉照例第一个在门口迎接,林景行一边换鞋,一边揉了揉威廉的脑袋:“你爹呢?”他看到关屹的拖鞋不在,知道关屹一定在家。


威廉不会说话,却一点也不妨碍机智的狗子和主人的交流,不等林景行换好鞋,他就兴冲冲的又跑回客厅,在关屹熟睡的沙发旁坐好,回望林景行。


“啧。”林景行皱眉,连个毯子都没有盖就这样睡在客厅,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林景行罔顾自己几乎都是关屹照顾大的,摇着头开始嫌弃关屹的生活技能。


林景行蹲在沙发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细致的看过关屹,平时除开发火,其他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开关屹,唯恐从关屹眼中看出些什么他不想承担的感情来。可是在这样宁静独处的清晨里,林景行又没法骗自己,从小到大,只有关屹在身边时能带给他如此这般的安心和慰藉。如果不是关屹的跨界破坏,他们现在仍旧会是不可分割的好兄弟,互相依靠。都怪关屹有了非分之想!


想到这,林景行又生出些气氛,伸出冰凉的手,恶劣的贴上关屹睡得暖和的颈窝。


关屹被冰得一抖,从睡梦中惊醒,看到的便是蹲成一排等他投喂的狗肉和林景行。关屹忍不住为眼前滑稽的一幕轻笑起来,看到林景行气鼓鼓的眼神,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好像又惹着他了,忙收敛起戏谑,坐起身问:“怎么这么早就赶回来了?没去白欢那么?”


关屹不提还好,他这样一问,林景行更是恼羞成怒,明明昨天晚上被关信教训了,今天还一大早就巴巴的跑回来找关屹,好像自己特别关心他似得。


其实林景行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关屹又哪里会往那上面想,见林景行不语便也不追问,站起身饶过林景行和威廉往厨房一边走一边问:“还没有吃早饭吧?我做了Lamington,帮你煮咖啡?还是红茶?不是问你,豆浆是你的。”


“咖啡。”林景行拽着威廉的脖颈上的毛把它拖出厨房:“你又凑什么热闹,盆子里的先吃完!”


关屹一边忙着把冰箱里冷藏的戚风蛋糕拿出来做最后的步骤,一边探出头有些担心的看向林景行,林景行常常忘记威廉已经是条高寿的老狗,和他疯玩总是有些不知轻重。确认了威廉对林景行的逗玩十分享受,关屹才收回目光专心手里的工作。


冷却过的戚风蛋糕切成方块,中间抹上椰酱,表面沾满融化放凉的巧克力酱后在椰蓉里滚上一滚,一块精致的Lamington就算大功告成。


咖啡研磨后散发出的清淡香气让关屹微眯起眼,他享受这样的平淡生活,厨房的气息,林景行和威廉打闹的笑声,让他有种拥有一个小家庭的错觉。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4-21 22:23:00 +0800 CST  
关屹的手艺一向能讨林景行的欢喜,当年关屹去英国留学前,林老爷子问关屹想学什么专业,关屹只说听阿公的,林景行在一边凑热闹:“不如去学西点吧!回来我就天天有点心吃了。”


林景行不过是一句玩闹,关屹却当了真,在英国学业繁重的压力下,仍旧抽出所有的空闲来,在世界闻名的蓝带学院修了西点课程。林景行从小就是个吃货,尤其嗜甜,人家说爱吃甜食的人永远也长不大,似乎很有些道理。关屹独自在英国的那两年,每每想起林景行满脸幸福的吃相,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即使为了期末的论文已经熬了一整个星期,只要做个小点心拍成照片Email给林景行,收到的回信里一定会有林景行张牙舞爪的控诉:“快点回来做给我吃!”林景行气愤完,总是会在信末这样说。关屹看到,再多的疲惫也变成了思乡的暖意,在大陆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在焦急的等着他。


关屹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无家可归,他也确实是无家可归。父母突然双双离世,大哥连信也没留就离家闯荡,原本就没什么人气的房子更是空荡得可怕。虽然林老爷子把关屹带回家,告诉他以后林家就是他的家;虽然管家周叔跟他说,屹少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就当在自己家一样。但关屹一直很清醒,知道这不是往常同父亲一起来林阿公家做客,做客只要等到天黑就会回家,至多是陪小景行疯闹的晚了,在林宅宽阔舒适的床上睡一觉,天亮一定会告辞。但这一次,黑夜似乎永远的笼罩了小小的关屹,再也等不来清晨,他是名副其实的孤儿。


“你不要不开心啦,我知道你爸爸妈妈没啦,我也是啊,我都没见过我爸爸。听说他很帅的,你看我也知道啦,我这么靓仔。”林景行不容拒绝的靠着关屹在地上坐下,关屹缩了缩身子,相比起在大人们面前努力带着笑容维持懂事有家教的样子,如今他更喜欢放下一切的独处。林景行的到来让他感到些许不适。


林景行却毫不知觉,关屹无甚反应也无所谓,他仍旧自顾自的哄着小哥哥:“要不我把威廉借你抱一下?”威廉还不足岁,块头却已经很大,站起来甚至比林景行还要高。说是抱,其实林景行强行搂着威廉。


关屹看了眼威廉,还是没有动静。


“哎!臭狗子,别咬我衣服!哎哎!算了!不抱你了。”林景行不安分,他怀里的威廉更不安分,糊了林景行满身的口水。关屹在一边袖手旁观,嘴角却悄悄带上了一丝掩藏不了的笑意。林景行抬眼瞥到,似乎终于找到了逗笑关屹的方法,变本加厉的跟威廉闹起来,他年纪小,力气也比不过正是活泼好动的威廉,最后斗不过,只能恶狠狠的威胁:“看我不把你的大狗腿砍下来给阿屹炖肉吃!”关屹一直记得,从天黑下来之后,他露出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是林景行赐予的。


“你为什么总叫他狗肉,听起来就像只土狗。”林景行抿了口咖啡,杯子还没放下,便微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嗯?”关屹把现打的豆浆倒到威廉的食盆里,拍了拍威廉的头,笑着说:“养这么大,不就是为了吃狗肉的么?”


“你还真打算把狗肉,不是,把威廉炖了啊?”关屹抬头看了看林景行,林景行眉头皱的更紧,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给威廉找个更安全的去处,避免整日都活在被炖了吃肉的恐惧下。


关屹笑,避开林景行的目光:“开玩笑的,别当真。”


那真的原因又是什么呢?关屹没说,林景行也没有再问,自从那个越界的吻开始,从前无话不谈的两人之间突然变得防备起来,不敢追问,也不敢尽言,唯恐哪句话会击碎他们之间本就脆弱的和平共处。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4-22 21:13:00 +0800 CST  
明天……请假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4-22 21:14:00 +0800 CST  
哈喽~我说请假就真的没人来留言评论了吗~~这样我都不好意思突然冒出来加更咯~~~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4-23 23:37:00 +0800 CST  
林景行洗完澡下楼,关屹才刚在餐桌前坐下来吃早饭,林景行瞥了眼关屹面前的白粥,有些不满:“怎么就喝这个?被大哥知道还以为我虐待你。”


关屹其实没什么食欲,嘴里也没有什么味道,只有喝点白粥暖胃还算舒服,不过他也没多解释,只带着些歉意笑说:“我哥就那个性子,他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别放在心上。”两口喝完小小的一碗粥,看林景行打扮整齐,便又问:“要出门?需要我开车送你吗?”


林景行大概是被关屹的话提醒,才想起来自己一大早赶回来是为了什么,大发慈悲的说:“不用了,你不舒服就在家睡一下吧。”林景行似乎还有话要说,却突然吞吐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了难得贴心的话感到别扭还是为了不合理的要求,林景行憋了半天,渐渐变得有些气鼓鼓,关屹不明所以,不知道又哪里惹着林少爷了。


“我要陪白欢出去。”林景行终于说,关屹点点头,丝毫不觉得意外,他想自己大概是已经被伤的麻木了,反倒是林景行这样特意说明让他觉得奇怪,果然林景行转身快走到玄关时,便又突然转身说:“那个,下午有个人在参差咖啡约我,你睡觉起来就替我去见一下她。”


大概这才是林景行真正要交代的事,不知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让他这样羞于开口。等到下午去咖啡店见到了人,关屹终是哭笑不得的摇头,就知道林景行的贴心关怀来得没那么容易,林景行竟然是让他来帮忙相亲的。


林景行恰巧赶在关屹进咖啡店时打来电话交待,下午的约会是老爷子亲自安排的,昨天一晚上威逼利诱,一定要林景行来见一见,这么重要的“约会”,一定不能搞砸了,务必要装得像一点。


关屹简直欲哭无泪,你也知道老爷子不好惹,倒是自己露个面啊,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他们俩私下的小动作,还不得扒了他一层皮。


可心里抱怨归抱怨,人都来了,总不能再临阵脱逃,只得硬着头顶上了。


那位老爷子亲自挑选的女士倒是对关屹颇有好感,也不知道是哪个不专业的媒婆拉的红线,那女士居然完全没有看过林景行的照片,倒是让关屹钻了空子,冒充得十分顺利。


关屹想起更小的时候,两人在同一所私立学校上学,林景行读初中,他上高中,两部之间隔着一个大操场,却并不妨碍林景行和关屹两人形影不离,林景行初三的时候个头冲的很快,几乎和关屹一样高,两人又穿着一样的校服,阳光下的操场上一样的迷倒一众小女生。那时便常常会有替闺蜜送情书送错对象的,关屹误收到送给林景行的情书还好,要是哪个冒失鬼把要送给关屹的情书送到林景行那儿去,事情可就麻烦了。林景行为了那些粉红色的信纸,常常会逼问关屹一整天:“有异性没人性,你说你是不是想甩了我好去泡妞?!”


那时候的关屹是享受这样的质问的,他也一直以为两人之间被纵容的那点小暧昧是林景行羞涩的回应。直到发现自己错了,他才知道青春错的有多么离谱。


“林先生,林先生?”女士轻轻唤。


“嗯?”关屹回神,忙道歉:“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


对面的女士眼神里有些担心:“我说你是不是不太舒服?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哦,”关屹本下意识就要掩饰,却突然厌倦了这场荒诞约会,心里隐隐觉得烦躁不安,他站起来微微欠身:“我大概是有点发烧,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得先走一步。”


女士也忙跟着站起来,在关屹的目光下还显得有些羞涩:“啊,没关系,原来真的病了吗?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下次有机会再见。”


关屹只觉得心里的不安感更加明显,匆匆和相亲对象告别,还未走出咖啡厅,便接到了林景行的电话。关屹片刻也没有犹豫,几乎在手机震动的同时接起电话:“景行?你那出什么事了吗?”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4-23 23:50:00 +0800 CST  
关屹赶到医院时,林景行正在跟医生发火,他浅色夹克的前襟上和手上都沾满了血迹,模样十分骇人。关屹才远远看到,心脏便有一瞬间的停跳。


“怎么现在才来!”林景行火气很大,抬头看到关屹,抱怨了一句便又扭头继续跟医生争论。林景行是在为白欢的事跟医生吵架,白欢伤在额头上,虽然是靠近发际线的地方不至于真的破相,但对一个演员来说也算是致命的伤处了,林景行要求医院派出最好的医生替白欢缝合,却被告知主任正在外地休假,一时赶不回来,周末的下午医院里暂时只有住院医师值班。


关屹这时已经迅速恢复了镇静,“景行。”关屹用了点劲拦住一直往医生那边施压的林景行:“你有受伤吗?你先去休息,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林景行想抬手指责医生,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关屹的手,他愤怒的瞪了关屹一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熄火往后退了一小步烦躁的答:“我没事。是白欢的血。”


关屹因为林景行的话而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些庆幸,出了车祸,坐在副驾驶的林景行居然完全没有受伤,实在是幸运。关屹脑中飞速运转,林景行没有受伤,要收拾的残局虽然依旧麻烦,压力却要小得多。


“你先去洗一洗手,把外套换下来去休息一下吧。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还是安排一下,做个全身检查……”关屹不放心的劝着,可话还没说完便被林景行粗暴的打断。


“去休息去休息!现在是休息的时候吗!你怎么能说的这么轻巧!是不是我伤了你也会先想啊我要先休息一下,他死就死好了!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是白欢!你不担心我担心!”林景行突然甩开关屹的手,冲他低吼。


关屹有一瞬的失神,回想起半个小时前听说林景行出车祸时自己的恐惧和无措,看来林景行是真的挺喜欢挺在意白欢的,不然也不会生这么大的火。


关屹不说话了,他还不至于跟林景行的气话计较,可是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关屹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罩在林景行沾了血迹的夹克外面,垂下眼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去帮白欢联系最好的整容外科医生替他缝合,你不放心,就在这坐一会守着白欢吧。”


林景行听到关屹道歉,才发觉自己其实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紧张与怒火总要有个发泄的地方。但他又不可能为了这个去跟关屹道歉,再说关屹大约也不会那么小气跟他计较。


果然关屹很快又抬起头平淡的同林景行对视:“你有联系白欢的家人吗?手术需要签字吧。”


关屹冷静平淡的声音奇迹般的安抚了林景行,这次他没有再吼回去,他那躁动的神经在关屹的赶来之后终于渐渐从突发的车祸中平静下来,林景行怒火渐消,便显得疲惫,他皱着眉摇摇头:“没有,他家人都在外地,需要的话我来签。”林景行看了眼关屹,突然又烦躁的低骂了一句,说:“可能有点麻烦,来的时候我看到记者了。”


“唔。”关屹皱眉,这确实是麻烦,然而事情远比关屹想象的要严重。


关屹一边联系医生,一边安排公司里公关部的人来处理媒体,如今网络媒体发达,晚一秒钟都有可能把绯闻闹得人尽皆知。然而即使关屹已经尽可能的闪电处理,还是慢了一步。他刚收到公关部的报告说网上的图片已经撤下来了,一口气还没松完,林家老宅的电话就追过来了,老爷子急召,命林景行和关屹速回老宅。


关屹走进林家老宅时,少见的有些头皮发麻,老爷子这时候叫人回来,想必是东窗事发,关屹自知林景行出事不可能瞒过老爷子,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连让他做好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原以为制止了纸质媒体报道,也竟可能快的删了网络上的消息,一向不怎么上网的老爷子怎么也要过两天才会知道,那时候他已经处理好了后续的事情,再陪着林景行一起回来认错,情况大概就会好得多。


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在看到林四爷的时候通通消散,之前的迷惑有了答案,之后的麻烦也大约可以预见了。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4-24 22:07:00 +0800 CST  
两句话儿要交代,一者前文阿屹对林老爷子的称呼从此处统一改成“阿公”,前面发了的没法改了,以后完结再修正吧。二者下周有考试,因此本周末请假停更,预计下周三恢复更文,预计。为做弥补,今天更新完整一章,分量十足。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4-25 19:23:00 +0800 CST  
白欢的手术还没有结束,关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请动了省院外科的大拿,人家一答应过来,接人的车已经到楼下了,半点没有耽误。但是精细的缝合和修复手术却一点也急不得,林景行不放心,不肯离开,只命关屹先回老宅安抚一下。


关屹独自回林家老宅,在林老爷子的书房外面轻轻的敲门,屋里却毫无动静,关屹确信老爷子是听到了敲门声的,那么便是有意晾着自己了。关屹在心里暗暗叹气,规矩的守在门口跪下来。


相比较起大陆在新中国熏陶下成长的一代,从南洋归国的老华侨们反而更接近传统的中国人,他们在乎祖宗传承,在乎家法规矩。林家一向家教极严,除了被宠上天的林景行鲜受打骂,听说当初林家最受器重的二爷林世嵩也常被林老爷子教训得几天坐不稳板凳。相比较起来,关屹他们这些小辈算是颇受疼宠了。


关屹跪在冷硬的木地板上,虽然不至于像大理石地面那样寒冷刺骨,但也足够不好受了,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渐渐的胃也跟着开始抽痛。关屹真是恨死自己肚子里的那个破口袋了,但凡身上哪里有点不适,它便一定会跟着起来造反,不分时间地点的跟主人作对。关屹猜测自己的体温大概又烧起来了,明明在冬暖夏凉的老宅里,却觉得周身越来越冷。倒是要感谢林景行体贴安排的那个午觉,关屹想,不然他怕是连这会儿都撑不到。


关屹的思绪还在天马行空的乱转,膝盖也渐渐麻木,膝盖以下都冰冷得似乎失去了知觉,也不知道到底跪了多久,就在他的脑子彻底停止运转的时候,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哟!阿屹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跪着呢?”开门的是林世岩,他好像真的这时候才知道关屹一直跪在门外似得惊讶,又回头朝林老爷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失言般“哎呀”了一声,故意弯下腰低声责备:“又干什么不本分的事了?你们这些细路仔,就是不懂事,总要惹老爷子生气才开心啦?”


关屹努力克制住自己不露出羞愤的表情,已经足够低贱,又何必还要露出让人笑话的样子来供人羞辱呢。他一向以笑示人,相信笑容就是他最好的盾牌,足以让他抵挡一切的不公与羞辱,让他无论何时也能在不变的笑容中保持最后的尊严。


林世岩也早就熟悉了关屹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没等到什么笑话看,倒也无甚失望,只是不再伪装慈爱的长辈,露出原本的那副刻薄样子,朝房里努努嘴:“老爷子有请,进去吧,关大少爷。”


“劳烦四爷。”关屹垂眼应是,撑着地有些艰难的站起身,跪得太久,下肢骤然得到充沛的血液,疼痛反而比之前更甚。


“废柴。”林世岩冷眼瞧着关屹的痛苦,掠过他身边离开时嗤声咒骂道。


关屹平静的闭着眼,缓过站起身时眼前的片刻黑暗,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林世岩的辱骂,只有紧紧攥住衣角的手暴露了主人此刻的心情。


“还要我亲自请你不成?”林老爷子威严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关屹心里一颤,不敢再多做耽搁,快步走进书房,在离老爷子六尺远的地方矮身跪下。


“阿公,阿屹……”阿屹什么呢?关屹突然有些语塞,不知要说什么好。他一向是最乖顺会哄长辈开心的,多年寄人篱下,看惯了脸色,什么时候该道歉,什么时候该讨好,关屹总是张口即来,不费脑筋,可是今天他却脑袋一片空白,知道自己是惹了老爷子不快,该道歉的,却又突然觉得有些委屈,道歉的话就再难说出口。


“阿屹……”他犹豫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林老爷子早就等得不耐烦,冷冷“哼”了一声道:“跪在我老头子跟前唱什么戏,有碗话碗有碟话碟,要不要请你坐下来慢慢想词?”

关屹忙道不敢,林老爷子却毫不放过他:“你还有不敢的?!你多大的本事,记者都要来给你们拍照,生怕他出不了名似得替你们宣扬!你把景行照顾的好啊!”


他还能怎么照顾林景行呢?衣食住行,他比贴身的菲佣更细心,唯恐林景行哪里不舒服不自在,从公司到家里,又有哪件事不是他顺着林景行的,甚至林景行说不许喜欢他,呵,关屹想,喜欢一个人,这种事又怎么会是说不就能不的呢,可是他偏偏连这个也应承下来,这么多年,任林景行身边的男男女女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也不气不闹,一颗心早就被伤的失去了知觉,却还是会疼,一边疼还要一边笑着替他安抚那些各式各样骄纵的小情人。他以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却还是会出错,还是会被无休止的责备。


关屹其实很少去想这些,觉得太过矫情而无意义,他顶多在无人的夜晚扯着威廉暖和的耳朵说说悄悄话。可今天他却偏偏在最不合适的地点,冲最不合适的人委屈起来。


林老爷子显然也有片刻疑惑,为关屹极鲜见的委屈表情,但疑惑之后便是更深的愤怒:“好啊,关少,屹哥,你还委屈了!我老了,说不得你了!”


关屹被那一声“屹哥”吓了一跳,他瞬间从之前的委屈中抽离出来,惶恐的认错:“阿公,阿屹不敢,阿屹知错了。”相比较起面对林世岩那些人时不得不为而又毫不走心的礼貌,关屹是真的既惧又敬林老爷子。更小的时候,林老爷子会像一个真正的阿公那样把关屹抱在怀里从白酒杯里沾酒给他尝。而父母突然离世,世界一片混乱的时候,也是林老爷子牵着他的手把他领回林家,告诉他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虽然长大之后林老爷子给他的更多是严厉和教训,但那些片刻流露出的温情,也让关屹相信这个老人家是真的拿他当孙辈疼爱的。


关屹一向所求甚少,蔡振佛曾经一针见血的同华姐谈起,说关屹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愚忠基因,大概是从他们关家那个没什么好下场的祖宗那遗传下来的。


关屹那时听到也不过一笑置之,他不觉得自己愚忠,他大概只是比别人更加长情一些,得到过的太少,便也就更加懂得珍惜。


林老爷子气得不轻,对关屹的道歉置之不理。平日里他对林景行稍显混乱的私生活并不多做过问,觉得男孩子没结婚之前爱玩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这次实在闹得有些过分,他才给林景行安排了相亲,那头便和小戏子出了车祸,还被人拍到网上去丢人现眼。


“林景行人呢?” 林尔鸿突然问起至今还未露面的孙子。


关屹有意替林景行遮掩,便小心应道:“少爷他,我怕他哪里受了伤自己不知道,所以替他安排了全身检查,还没有检查完。等……”


关屹话还没说完,林尔鸿已经气的一把将手里的茶杯朝砸去,茶杯摔碎在关屹身前半米远的地方,并没有伤到他,但盖碗里尚未喝完的茶水和茶叶却浇了关屹一身。


关屹也有些被突然暴怒的老爷子吓到,闭了嘴听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喝骂他:“现在长本事了,连我也张口就骗了!我让你陪着景仔,是要你帮着他瞒我的?”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4-25 19:24:00 +0800 CST  
关屹自知失言,见林尔鸿气还没消气的瞪着他,也不敢再多做狡辩,垂着头一副乖顺的样子,只是无意识死死摁住胃部的手泄露了他的不适。


林尔鸿没放过关屹的小动作,只是还气不过,有意晾关屹一阵,由得他疼去,也好长长记性。


“爷俩这是怎么了?”路温明老爷子瞧准了时机推门进来,见那一老一少各自无言,便有意出声缓和气氛。


林老爷子气不过的“哼”了一声:“别管他,你来坐。”


关屹也不出声,冲路温明淡淡一笑算是问礼,轻手轻脚的起身给他和林尔鸿添了新茶,便又重新跪回原来的地方,连抬手擦一下身上的茶渍都顾不上。


路温明瞧着,便道:“这是阿屹又惹着你了?你家阿屹那么乖,你骂过就算了,还气什么。”


关屹抬眼见老爷子面色稍豫,才敢顺着路温明的话开口认错:“阿公,是阿屹的错,阿屹认打认罚,您老别气坏身子。”


关屹胃里疼的厉害,说话都有些气息不稳,林尔鸿撇一眼关屹,终于也有些心软了,语气却还是气呼呼的,一边把桌边擦手的软棉巾砸到关屹身上一边斥道:“气死我还不就由得你们乱来了!”


关屹抬手接住纯棉柔软的手巾,擦了擦下巴上的茶渍,胆子也大起来,撒娇道:“要是没有了阿公管我,阿屹就真的成没人要的野孩子了。”


“哼。”林尔鸿被关屹那带着些许病态却人畜无害的笑容弄得没了脾气,关屹和林景行都是他亲自带在身边看着长大的,两个小子每日里同进同出,同饮同食,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林景行从小就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嚣张模样,在他面前再怎么收敛,也谈不上乖顺,但其实性子却很软和,很少会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时候。相比起来,眼前这看似随和谦让,婉转讨喜的关屹,其实骨子里却犟得很,一直是个打不服的孩子。


林尔鸿心想,罚他也是白罚,这小子什么时候又真的怕过。


“起来吧,像什么样子。”林尔鸿无奈道。


关屹依言起身,这才凑近了些小心的哄着老人:“阿公,阿屹以后会照顾好少爷的,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谁知林尔鸿闻言突然抬头又瞪了关屹一眼:“你当我是骂你什么?阿景仔胡闹,我却回来罚你,可是把你委屈坏了?”


关屹被林尔鸿骂得有一瞬的怔忪,林尔鸿瞧他一眼,便知道他还是没转过弯来,不免有些失望。倒是路温明在一旁看得明白,想出言提醒,又知道这话不该他来讲。只能点到为止的说:“阿屹,你阿公可不止心疼景行啊,你是懂事的孩子,别倒叫老爷子伤心了。”


路温明话说的不轻不重,关屹却因为路温明的话而真的在林尔鸿脸上瞧出些伤心的意思来。关屹倒没觉得有什么委屈的,只想到人家说“老小老小”,林老爷子年纪大了,倒真是越发有些小孩子脾气。


关屹一颗心转过了几道弯,终于隐约知道些林老爷子的想法,大概是怪罪他太纵容林景行,陪着他胡闹而不加管束。更确切的说,是怪罪关屹这近臣未进谏言。


关屹也承认自己在林景行的私生活问题上太不负责任,一来是为在林景行那儿避嫌,二来也是他出于内心真的不想去理睬这些。以至于对林景行乱七八糟的私生活一向听之任之。


关屹想,他倒是想理直气壮的管管林景行,想恶狠狠的提溜着他的衣领把他抓回家里,呵斥他不准沾花惹草,想亲吻他赌气微翘的嘴唇,想喂他最爱的甜点哄他开心。呵,他倒是想。


现在的他却只能想想要怎么把老爷子这口气顺过来:“阿公,少爷他只是年少贪玩,阿屹是怕太当真反而不好。”林尔鸿没说话,倒也没有再训斥,关屹瞧着脸色,便又道:“阿公,以后我会多管着少爷些的,不会再闹出今天这种事来。”


“用你管着我?”林景行不知道何时赶了回来,也不知道之前的对话有没有听到,偏偏就在此时推门进屋,闻言便嘟囔道,大概是碍于林尔鸿在,声音倒是不大。


关屹回头,还没来得及出声解释,林尔鸿已经一拍桌子,喝道:“混账!”突如其来的爆喝吓了屋里人一跳,一句“混账”用来骂林景行,已然是极重了,然而林尔鸿接下来的喝骂则更是让林景行瞪大了眼睛:“跪下!”


林景行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碎瓷,那是林尔鸿之前气得砸关屹时留下的,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林景行有些不确定:“阿公?”


林尔鸿是气急了,林景行最近有些太过放肆,顶风作案,闯了祸却还不见人影。不把关屹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进屋却连门也不会敲了,实在是没有规矩,不像话。但要说真的因此狠狠罚林景行,老爷子却还是有些心疼,从小到大偏宠惯了的,林景行还没狡辩,老爷子就先在心里为孙子开脱起来了。更何况,要收回成命,根本轮不到他们祖孙俩放下身段,自有旁人为他们说好话。


果然路温明在一旁忙出声劝解,林尔鸿倒是没有再逼林景行罚跪,只是仍旧不时训斥林景行几句,路温明听了半晌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道:“嗳,我看阿景仔啊,就是太爱玩了些,该是找个人在家里管着他的,这家里有了妙人啊,也就不会再成天想着往外面跑了。对了,你不是给他相了个姑娘家,怎么样?”最后一句是问林景行的。


林景行又哪里知道那姑娘怎么样,他的眼神自然去寻关屹。林尔鸿知道他们俩人的小九九,也向关屹投去责备的目光,只有路温明没等着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顺着那两人的视线也朝关屹望去。


关屹还在因为路温明之前的话而失神,再抬头便见一屋子的人都瞧着他一个,他探询的看看林景行,后者却扭开头不再看他。关屹便只好问林尔鸿:“阿公?”


林尔鸿却不理关屹。路温明不问起相亲的事还好,可偏偏路老爷子讲到林尔鸿心坎里,他本就是觉得林景行长大了,该收收心组建个家庭了,才会费心安排相亲。哪知道那混小子竟然打发关屹替他去,自己却又跟那些小戏子去厮混。


林尔鸿越想越气,板着脸训林景行:“这几天你就给我待在老宅,哪也不许去,好好反省反省!”又吩咐关屹:“你给我看着他!”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5-03 23:03:00 +0800 CST  
林老爷子把两人赶出书房,林景行走在前面,没有等关屹的意思,关屹便也不去招惹他,自顾先去找管家周叔商量过几日林老爷子八十大寿的事情。林尔鸿年届七九,按照当地的规矩,是要在逢九的年岁里提前给老人家做寿的。再加上林尔鸿年纪实在是大了,早就有退隐之意,要将手中的家业都交给子孙们去打理,这八十大寿便更加显得意义重大。


关屹这时候再想,老爷子为了今天的事发这么大的火,多半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早就表露过要让林景行来主持他寿典的意思,这大抵等同于告诉所有人林家的家业会交给林景行。为此林世岩还颇闹过几次,如今日子临近,林景行原本该好好表现的,却还闹出这样的丑事,让人捉住把柄,也难怪老爷子要发火。


关屹匆匆和周叔交代了些急需准备的事项,便又去寻林景行。林世岩既然回了老宅,必然不会安安分分的请个安就离开。


林景行正躲在房里给白欢打电话,他一直等到白欢手术完成才离开,此刻却又不放心了。伤在脸上,又是年末通告密集的时候,白欢从手术室出来情绪就不太好,虽然医生一再表示手术很小也很成功,连住院都不必,但出于保险起见,林景行还是让白欢住院观察几天。


“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通告有什么可着急的,你还怕我养不起你么?好了,经纪人那边我帮你解决,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晚一点回去看你。”林景行靠在窗口,脸上带笑的柔声安慰着白欢。


关屹用手势止住要出声的祁宽,摆摆手让他站远一些,这才推门进屋。林景行听见声音,戒备的回头来看,见来人是关屹,才放下心又转回身继续讲起电话。关屹也没有打断他讲电话的意思,轻车熟路的走到林景行的老紫檀四屉写字台前,左面的抽屉里惯常放着好烟。关屹打开抽屉寻觅,果然摸出条未拆封的芙蓉王钻石,关屹却不打开,随意的扔在一边,反倒拿了听不起眼的罐装南洋红双喜,启开取了一支点燃。林景行其实鲜少抽烟,他抽屉里存的烟多半都抽进了关屹的肺里。


关屹七八岁便跟在关信屁股后面偷烟来抽,从小到大见过的各种好烟不胜枚举,却只钟爱那最普通的南洋红双喜,一抽十几年,倒是和林老爷子口味相近。


“像个老头子!”关屹想起林景行骂他的话,偶尔林景行拿些好烟回来同他分享,他却不领这个情,寻寻觅觅的只把一堆名品中的罐头拿走,气的林景行大骂他不识货。


熟悉的尼古丁缓解了关屹的疲惫和疼痛,他闲适的靠在冷硬的太师椅上,背对着林景行听他在电话里和白欢缠绵。实在是少见的耐心,关屹想,即便是去年那个大家都以为林景行会带回家见家长的漂亮姑娘,也从没有得到过林景行这般的柔情。至于对他,林景行则更加吝啬,或者说更加慷慨,慷慨的把所有乖张的一面都倾倒在了关屹身上。


“好啦,给你带虾饺和肠粉去,古越酒家的,不会忘记的。”距离第一次电话里的告别已经过去十分钟,林景行终于真正结束通话,他推开窗户让烟味散出去,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就那么半听红双喜,藏那么深都被你找出来,你怎么就喜欢这便宜货。”林景行一边说着,一边也抽了一根红双喜出来,含在嘴里找关屹借火:“我就尝不出这有什么好的。”


林景行凑得太近,让关屹有片刻的紧张,脸上的微笑差点就保持不住,好在林景行毫无察觉,借着关屹唇边的烟头点着火,便迅速直起身离开。


“白欢又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认真?”关屹忍不住反问。


“嗯?”林景行吃惊的看着关屹,又迅速换上轻浮的笑容,单手挑起关屹的下巴:“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不怪林景行吃惊,关屹也觉得自己这话问得简直鬼使神差,他笑着歪头躲开林景行的手,顺便躲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让我瞧瞧,阿公没把你怎么样吧?”林景行嬉笑着用手去追逐关屹的下巴,誓将调戏进行到底,却又语气认真的说:“白欢动手术的事,多亏你了,多谢啊。”


关屹为林景行做的又何止是帮忙找个外科大夫来,他却偏偏为了这事道谢,关屹想着,脸上的笑意便带了些苦涩。


林景行原本是开玩笑,调戏完人却又等不到关屹的回答,他又有些心慌了,被关屹躲开的手也僵硬在半空:“喂,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关屹抬头看了眼紧张的林景行,屈身在烟缸里摁灭烟头,换上轻笑,随意道:“大少爷你换情人换的比狗肉换毛都勤,我吃醋?现在大概可以开醋坊了。”


林景行还是不放心,音调也不复之前的轻松:“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嗯。”关屹迅速应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从烟罐里抽了根红双喜出来,却不敢像林景行那样大摇大摆的凑近了借火,自己用火机燃着,才转而同林景行商量起寿宴的事:“阿公的寿宴定在腊八,礼宾名单我拟了一份,还得你看过之后再递上去请阿公定夺。至于场地,宴席,布置,还有接待这些事,我想我和周叔商量着便定了,事情太多又杂,想来你也懒得操心。”


“恩”,林景行点点头:“我都快忘记这回事了,你把名单发到我邮箱,我看过之后再告诉你。” 一边说着,林景行眼睛却一直盯着关屹手里的烟,才刚点着就已经被猛吸掉一半,林景行皱着眉头从关屹手里抢过卷烟:“你抽烟也抽的太凶了。”


关屹任由林景行拿走手中的烟,笑一笑也不辩驳,他其实是拿烟当做止疼药来用,近来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忙碌,或是压力太大,上腹总是片刻不停的隐隐作痛,大多时候并不激烈,却十分熬人,连带着东西也吃不进去,只有抽烟才能让他换来片刻放松,集中精神用以思考与交谈。


没了烟,腹部的痛感又变得明显,关屹几不可察的微皱起眉头:“今天我见四爷急赶着回老宅来,只怕不止是为了告你我一状,老人家的大寿原该由儿子来操办,只是大爷身体不适,二爷又不在了。改由长孙来办本也名正言顺。”

“只怕林老四可不这么想!”林景行听懂关屹的言下之意,语气不善的接道。又说:“他想闹什么只管去闹,难不成他还想学朱棣靖难么,他也得有那个本事。”


关屹仰头看着林景行,后者难得露出些黑帮太子爷本该有的狠辣气势,他却只觉得这般认真的林景行十分可爱,忍不出噗嗤笑出来。又赶在林景行发火前举手投降:“对不起,我不该笑场。”


林景行不满的瞪了关屹一眼:“说得认真的是你,笑得开心的也是你。你就是欠阿公收拾!”


“是是是,我的错。”关屹跟着林景行起身:“不管怎么说,还是小心为好,四爷那个人……”说着却见林景行要往屋外走,便又问:“要出去?”


“我去医院陪白欢,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这几天我大概都没空。”林景行完全没把林老爷子的命令放在心上,说着便要出门。关屹还没来得及出言劝阻,一直守在门口的祁宽已经伸出一臂,礼貌而不容拒绝的阻止:“少爷,您不能出房门。”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5-07 22:27:00 +0800 CST  
不止是林景行没把林老爷子的命令当回事,就连关屹也认为老爷子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林景行在家多住两天,并没有什么强制的意味。但奉命守在门口的祁宽却明确的表示,老爷子下的令:除了吃饭,其他时候一律不许林景行下楼,更别说离开老宅了。


林景行不听他那一套,执意要出门去,祁宽眼见拦不住,便急的要喊人来帮忙,一直袖手旁观的关屹这时却出言止住祁宽:“行了,少爷有事要出门,也不是你能拦的住的,下去歇着吧。”


“可是!”祁宽虽是在老宅当差的,但平日里关屹出远门总会带上他,对他也比对旁人要亲厚些,倒像是他的直属上司,关屹发话,祁宽多少有些犹豫。他这片刻的犹豫,林景行便已经摆脱拦截,头也不回的大步下楼去了,对身后的事也不知是不关心还是不担心,反正是急着去瞧白欢,家里的事便都扔给关屹去处理。


关屹顺手拉住祁宽:“还可是什么,阿公那里我去回话,没你的事了。”


“屹哥!”祁宽还想争辩,却被关屹一个眼神制止住,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关屹自知劝不住林景行,干脆也不白费力气,若是换个旁的人来看着林景行也还好,偏偏是老宅里跟他最久的祁宽来守门,这放跑了林景行的罪过,总归是要他们哥俩来担的,便连脑筋也不多动,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放任林景行一走了之。


关屹在房中又抽了支烟,看眼时间估摸着林景行已经开车走远,才起身去向林老爷子认错。


已是接近晚饭的时辰,林尔鸿送路温明离开,便没有再上楼回书房,只想着在天井里站一会儿等着开饭。可他人还没站定,林世岩便寻了过来。到底是自己的小儿子,再不满意,林尔鸿也还是盼着他好的,因而当林世岩絮絮叨叨的讲起寿宴安排时,林尔鸿便也就耐着性子听着了。


关屹去时,正赶上林尔鸿耐心殆尽的时候,还想着林世岩能改邪归正认真做些事情,说来说去却仍旧在纠缠那点虚无缥缈的长幼辈分之类,总之就是对林尔鸿将大权交给林景行颇为不满。连带着对林景行和关屹做下的安排也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找茬。


“好了,你也正经做些事,做长辈的,小孩子有什么不当的你给指出来就算了,莫要再给他们惹麻烦。”林尔鸿训斥完林世岩,眼瞧着关屹来了,便又道:“阿屹,你和阿景仔操持宴席,有不懂的地方,还是多向长辈请教。”这么说也算是当着众人的眼给林世岩几分面子。


关屹自然明白林尔鸿的意思,当即躬身应下:“阿屹知道。”


“嗯。”林尔鸿和路温明喝过茶,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下午对着两个小孩子发了火,这会儿要吃晚饭了,林尔鸿便想着安抚一下,声音便也显得极为和缓;“阿景仔呢?叫他下来开饭了。”


关屹看了眼带着笑意的林尔鸿,有些犹豫,舔了舔唇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坦诚;“阿公,少爷他,有要事赶回市里了。”


“要事?”林尔鸿没发话,林世岩先哼笑了起来:“我看是急着赶回去看他那个小兔爷吧。”


林世岩这话说的难听,关屹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对林老爷子来说则更加是火上浇油。


林尔鸿立在天井里,只觉得血气上涌,眼看着就站不稳,林世岩只顾着瞧关屹的好戏,哪里注意的到林尔鸿的不适。站在一旁的关屹却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紧张的上前扶住林尔鸿:“阿公!”


“滚!”林尔鸿到底是年近八旬的人了,实在不该这样急火攻心,林世岩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殷勤的过来想扶住林尔鸿,却同样被林尔鸿甩开了胳膊。


林尔鸿指着关屹,手都气得有些抖:“你们,你们两个!好!好啊!我是老了,教训不动你们了,管不了你们了!” 林尔鸿这回却似真的不想再管关屹,骂完人便转身上楼,大概气的连饭也不打算吃了。


关屹早在林尔鸿骂出声时便依着规矩跪在了天井的青石板上,下午还在为木地板感到庆幸,没想到这么快就又体验上了更冰爽的效果。


林尔鸿走时没发话,关屹也不敢擅自起身,便老实的跪在天井里发呆,直到林尔鸿走远,从身边传来的一声哼笑才让关屹回神,想起来还有个看戏的林世岩。


“四爷不去吃饭吗?”关屹虽是跪着,微扬着头轻松问话的样子却偏偏没有一分低人一等的感觉,更遑论畏惧。


林世岩心里恨关屹恨得牙痒痒,面上却还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吃饭?不帮老爷子调※教好你这废柴,我哪吃得下饭。”说着便扬声喊人,片刻他那帮比他更不着调的小弟们便都聚集到了天井里。


关屹看着林世岩那帮小弟,忍不住摇头,要说这帮人也是够可怜的,无奈来给人当小弟就够没出息的了,还偏偏跟了个林世岩这般的二世祖,岂不是更没有出路。


关屹轻笑:“四爷,凭他们几个,还不是阿屹的对手。”


“哦?”林世岩也不吃惊,朝老爷子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回头道:“那老爷子是不是你的对手?”


他倒难得犀利了一回,关屹苦笑:“四爷,别打脸啊。”


“好说。”对于关屹的识相,林世岩十分满意,挥挥手招呼小弟们上,几个小弟畏畏缩缩的拿不准林世岩的意思,关屹平时在林家地位不低,相当于半个少爷,看他们爷俩聊得这么和睦,小弟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林世岩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动手,终于有些气急,不再装斯文,吼道:“打啊!”


小弟们被林世岩吼得一哆嗦,一个性子急的当即一脚就踹上了关屹,穿着大头皮鞋的“佛山无影脚”不偏不倚,正中胃部。


就这一下,关屹便再直不起身,柔软且饱受摧折的胃部经不起小伙子没轻没重的凶狠一脚 ,关屹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似乎紧接着就要喷出血来。关屹将胃里翻涌而出的欲望强咽下去,这才艰难的咳了两声。


那边几个小弟见有人动手,林世岩也没有阻止,胆子便都大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往关屹身上招呼,更有那机灵的在院中寻摸来趁手的棍子便往关屹背上砸去。关屹顾及不到背后,只能尽可能弓着身护住脆弱的胃部,不至于被一帮毛头小子打得痛叫出身。


林世岩冷眼瞧着,还不忘端起长辈架子讲道理:“你们这一个个的小崽子,是瞧着我爸要过大寿了,反正是收拾不动你们了,就造反了是吧?可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当四叔的替他老人家管教你们呢!”


关屹想笑,却渐渐地听不太清楚林世岩的声音,只觉得胃里翻涌而上的呕吐感越来越难以抑制,激得整个食道都火辣辣的,胃里更像是放进去了个钻孔机一般抽打着他的神经。他尽可能的咬牙强忍,想扛过这一阵,被人家摁在地上打就够丢人的了,他不愿再露出什么可令林世岩欢愉的痛苦神情来。可鼻腔里突然泛起的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却让关屹再伪装不下去。


“喂!你!”林世岩话还没说完,却见关屹突然呕了一口血出来,吐在青石板砖上十分扎眼,他这么一喊,几个小弟也被吓住了,纷纷住手,惊诧的看着被他们打吐了血的关屹。


关屹一口血吐出来,反倒觉得舒服了不少,他自己知道大概是胃里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之前被狠踢的那下,足以引发胃出血了。关屹倒不觉得有什么太严重的,只是这会不必专心压制呕吐感,肩背上被那几个人七手八脚打出来的外伤便跟着造反起来,反而更难熬。那些小弟没轻没重的,几次踢在他的腰眼上,让他几乎忍不住要痛哼出声。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5-10 00:16:00 +0800 CST  
“好了!”林尔鸿威严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把本就愣住的林世岩更是吓了一跳,唯恐林尔鸿瞧见吐血的关屹会来追究他。他本就是狐假虎威,趁着林尔鸿发怒的机会,找个由头收拾关屹泄愤。说什么帮林尔鸿管教晚辈,不过吓唬关屹,给自己涨涨气势。


林世岩偷偷往关屹跟前挪了半步,想挡住林尔鸿的视线,林尔鸿却没有过来看一眼的意思,甚至瞥都没往天井这边瞥一眼,只喊林世岩:“还在闹什么?过来吃饭!”


林世岩看林尔鸿的态度,脸上便不自觉的带上得意的笑容,喜颠颠得跟上林尔鸿的脚步往饭厅走去,也不惦记着如何处置关屹了。


关屹见那两人走远,才敢松口气,单手撑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保持正常的语调和表情抬起头,吩咐在一边愣神的小弟们:“去打桶水来,地上收拾了。”


“哦。”小弟们忙不迭的应是,明明是刚刚还在他们拳脚下辗转熬刑的人,这会儿他平淡的吩咐,却没人敢不听。


小弟们还在忙着找水桶找扫帚来清理地上的血迹,管家周叔已经闻讯赶来,正赶上关屹再次呕血,压抑不住的咳嗽撕扯着所有内脏,神经稍一放松,胃里的血便呕出来,关屹趴在小弟们找来的水桶边一口一口的往外呕血,似乎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周叔还没见过关屹如此狼狈的样子,顿时大为心疼,忙去搀关屹,却有些力不从心,急得直吼那帮小弟:“都是死的?!把人扶起来啊!”


总算有个机灵的小弟看准了眼色,趁大家一窝蜂围上去搀关屹的时候跑去倒了杯水来,适时递上去给关屹漱口,换来关屹感激的一瞥。


“周叔,阿公他……”关屹被周管家强扶起身,却不安心。


“放心,老爷子让我来喊你起来的。”周叔看着关屹惨白的脸色皱眉:“这可怎么好,怎么吐起血来,我看还是叫个救护车来。”


关屹听闻有林尔鸿的命令,才真的放下心站起来,又忙拦住周管家:“周叔,不用了,我没什么事,看着吓人罢了。”关屹唯恐周叔把动静闹得太大,不想再惊动了林尔鸿。关屹缓了这一会儿,也稍稍恢复些力气,便甩开旁人的搀扶自己站住了,安抚得对周叔笑笑:“这点小事我自己去医院看看就行,哪用得着救护车。”


周管家还是不放心:“你也知道吓人!”又知道拗不过关屹的倔脾气,只能妥协:“你这个样子自己可不能开车,让那个谁,那个……”周管家在小弟们中间巡视一圈,也没瞧出个合适的人选来。


“祁宽吧,让祁宽跟我回去。”关屹说。


周管家闻言便皱了皱眉:“哼,祁宽,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呢,守个门都守不住,半天都不到就让小少爷跑了。”


关屹抬手掩着嘴咳了一阵,才止住便是讨好的一笑:“周叔,我都拦不住少爷,祁宽还能有这么大本事?看在我都被揍得吐血的份上,免了祁宽吧。”周叔虽然名义上只是林宅的一个管家,事实上却是跟了林尔鸿多年的心腹,年轻时也是道上闻名的狠辣角色,只是后来身体不适再加上年纪见长,才到家里来帮着管些事情,家里上上下下的佣人,帮厨,小弟们都受周叔的管辖,犯了错该罚该骂也都由周叔来管教,关屹想带着祁宽走,便是怕祁宽因为放走林景行的事再被周叔责罚,因而即使是身上无处不疼,关屹还是要硬撑着等周叔松口放人。


“油嘴滑舌!”周叔骂了一句,叹口气还是挥了挥手让其他小弟下去:“祁宽就祁宽吧,他跟你最多,陪着你我也放心些。年纪轻轻的就呕血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小子给我当心些。”


关屹笑着应下,心里最后一点担心也放下了,松下劲来便有些支持不住,好在祁宽得令很快赶来,片刻不敢耽搁的开车载着关屹往市里飞驰而去。


※※※


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夜里,关屹又发起烧,紧急检查的结果果然不出所料是胃出血,只是诱因除了外伤,更主要的还是原本就十分严重胃溃疡。


“住院吧,你这种情况,再晚来一点就是胃穿孔,会死人的!”年轻的急诊值班医生语气不善的吓唬两人。又趁祁宽出去办手续时低声问关屹:“你身上的外伤……需要我报警吗?”


“恩?”关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笑:“别报警啊,我自己打架来着。”


医生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关屹,评估着眼前衣冠整齐的俊朗青年和街头打架的小混混到底有几分相似:“你不用怕啊,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什么难言之隐找警※察就好了啊。”


关屹因为年轻医生的天真和热心而笑出来:“真的不用,谢谢。”


年轻医生失望的叹口气,就差没摇着脑袋吟诵“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算了,那你就安心住下来吧,等出血止住了,过两天再给你安排个胃镜。”年轻医生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各个都是老胃病,怎么得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唠叨的年轻医生,关屹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躺下,点滴里有安定的成分,缓解疼痛的同时也安抚了关屹的神经,疲惫不堪的他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关屹才得以转入病房,护士刚查完房出门,关屹又被紧接着推门而进的人吓了一跳。


“哥!?”关屹没想到关信会来,他住院的事谁也没告诉,关信又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关信黑着脸,没搭理关屹,径直走到病床前,扯起挂在床尾的病历卡,“胃出血;一级护理;禁食”,一个比一个严重的护理标示刺得关信指尖都疼。


关屹手背上扎着点滴,不方便逃跑,只能硬着头皮讪笑:“哥,你怎么来了?”

关信本是陪着媳妇来医院做产检的,偏巧在外面看到了关屹的车,心里隐隐便觉得没什么好事,到护士台一查,果然住院病患里就有他的好弟弟。


“喝酒喝得?”关信眯着眼问。


“啊?嗯……”关屹吸着凉气含糊的敷衍着大哥,反正他胃里的毛病总是有酒精的一分功劳。


关信瞪着弟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面对幼弟,他总是既心疼又生气,想揍一顿又实在舍不得。骂也骂过多少回了,偏没见过哪次骂出效果来的。


关屹瞧着大哥的眼色,从气急到心疼,从心疼到无力,他也有些替大哥难过了,出言安慰道:“哥,没什么事啊,打两天针就好了。”


就是这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态度!关信挫败的想,真希望能把关屹团吧团吧塞回娘胎里去,再重新好好宠着他长大,让他也学着心疼心疼自己。可他们的亲娘早就归了天,他自己都快要有孩子,关屹这样,又怪的着谁呢。


关信叹气,放软口气:“有人照顾吗?”


关屹忙道:“有啊,有的,放心,我都这么大人了,不用……”


“林景行呢?没来看你?”关信打断弟弟。


“呃,他……他应该还不知道我住院。”关屹小心的应,生怕关信又去找林景行发火。


可他这样敷衍了关信,敷衍了自己,直等到华姐提着果篮来探病时,便再敷衍不下去。


华姐坐在床边剥山竹,挑起眉毛不屑的看了关屹一眼:“你就这么骗自己吧,不说阿佛了,连我都知道你住院了,林景行能不知道?”

关屹看着华姐慢条斯理的将白嫩的山竹瓣放进嘴里,笑道:“你提着果篮来看我,却自己先吃了?”


张华指指关屹床尾挂着的“流食”牌子:“眼馋就快点好起来,不要跟小婴儿似得只能吃流食。”擦干净了手指又说:“别岔开话题啊,那林景行到底怎么回事。这是要跟你恩断义绝了?”


“华姐……”关屹无奈苦笑,面对这个永远直率的女人,他甚至有些害怕。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5-11 12:16:00 +0800 CST  
“华姐……”关屹无奈苦笑,面对这个永远直率的女人,他甚至有些害怕。

张华擦擦手指,抬手让纸团在空中划出弧线,越过关屹的病床准确的丢进垃圾桶里:“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看林景行那家伙什么时候才会来看你?要是超过三天,你就不再爱他,找个爱你的人如何?”


“阿佛好像也跟你打过赌,追你一整年,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你爱上他了吗?”关屹狡黠的问。


“我……”华姐也有些语塞,狡辩道:“我又没有答应跟他打赌。”


关屹轻笑着摇摇头:“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爱不爱的……平平淡淡就很好,有个人爱着你,有个人给我爱。”他又觉得躺在病床上说起这些太矫情,便换了语气说:“你是来探病的,不要套我的话了。我和他……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欠我的。”


可你又哪里欠他呢?张华没有问出口。关屹也没有真的试试林景行什么时候才会想起他。除了公司和老宅里亟待他去解决的繁重事物外,他还想最后借此安慰自己,林景行大概是想来的,只是还没有顾得上,若是多住几天院……


关屹摇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摇出脑袋,专心处理眼前的公务。


严重胃出血,加上睡急诊的那晚,关屹也只在医院躺了不到三天,林老爷子的寿宴在即,还有许多事项没有办妥,临进岁末,公司里也是忙得鸡飞狗跳,处处都清闲不得。


关屹回公司,倒是很意外的见到按时到岗的林景行,他原本以为白欢出了事,林景行怎么也要翘班多陪陪小情人,却没想到会见到在公司任劳任怨的林总。


林景行显然也没想到关屹会这么快就回公司来,两人见了面都有些愣神,最后还是林景行先皱着眉头嘟囔道:“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听那口气,倒像是希望他在医院住一辈子似得。


关屹没接他的茬,只把手上的文件递过去,公事公办的说:“广茂的那块地,最后一个批文也下来了,准备安排下周一动工剪彩,这个案子忙完,就该准备尾牙了。”


林景行接过批文扫了两眼,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广茂这块地确实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石头,如今终于要孵出小鸡,他却不在乎了:“知道了,行程你交代给秘书间吧。”他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你……”


关屹顺手写了有关林景行行程的便条准备去交给总裁秘书室,这是他一贯的习惯,体谅那些年轻的小秘书们事情太杂会错过重要的行程,听到林景行的犹疑,以为是在等他写完,忙抬头表示自己在听。


林景行和关屹刚对上视线,便忙闪开了,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没什么,你去忙吧。”转身欲走,又忍不住回头叮嘱:“那个,还是注意身体。”


“关总……注意身体哦~”有年轻的小姑娘路过听见,待林景行稍走远便调皮的凑在关屹旁边重复,眼里满是撞破奸情的戏谑。


关屹被这么一打岔,原本因为林景行突如其来的关怀而愣住的神经也迅速恢复正常,配合的冲小姑娘眨眨眼,示意她:“别乱说”


小姑娘立马抱以“我明白”的眼神,关屹笑笑,转身回了办公室。


紧接着就有属下抱着一摞摞需要签字的文件进来,关屹还没坐下,却又接到来自大哥的电话。


“过十分钟再进来。”关屹微掩着话筒吩咐完下属,才重新把手机贴近脸颊:“哥。”

“你人呢!”隔着电话关信的暴怒也一览无余。


关屹被吼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才小心应道:“我出院了啊。”


“出院!那请关先生告诉我,床头柜上医生给你开的胃镜检查单,七天的点滴单,满世界找你人的护士,都是我人老眼花看错了吗!”


“不是,我”关屹舔舔嘴唇:“我都好了么,还做什么胃镜,那东西太折腾人了。”


“怕折腾你倒是少折腾一下自己啊!看病的时候知道难受了?”关信音量仍旧没有降下来。


关屹委屈地:“别吼么,你在医院吗?怎么还没有小护士来赶你。”


倒是真的有护士眼神不善的瞪着他,似乎马上就要过来赶人了,关信怕极了这些难缠的小姑娘,他可学不来关屹温言软语那一套,忙自觉的走远了一些,音量也明显降了一个档次,却更加显得严厉:“林景行让你出院的?”


“不是,”关屹听出关信挪动的声响,想偷笑却又不敢,隔着电话也忙收起笑容正色道:“阿公腊八就办八十桌了,事情都交代给我和景行,我不帮忙,景行哪忙的过来。”


关信也知道林尔鸿的八十寿宴意味着什么,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借口,让他也无话可说,但到底是心疼弟弟,阿公的寿宴再重要,在他看来又哪里重要的过幼弟的健康,关信放软语气:“你这种病,最需要的就是静养……”说到这,他自己也接不下去,他们这些人,从生下来就扛着担子,又有哪个是真的能静下来休养的:“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告诉我,阿公的事,我去帮忙也是应该的。”


关屹当即不客气的将几个需要跑腿的事情交代给大哥,其实这些事并非最让他着急上火的要事,故意撒娇,也不过是为了让关信稍微放心些。


关屹自将一些事情拜托给大哥,之后几日便都免不了打几通电话简单聊几句进展,有时不那么忙,他也会跟关信讲起他的担心,越是临近腊八,他越隐隐觉得不安,关信笑话他不经事,大概是为寿宴操了太多心,各种纰漏都要提前想到,所以才总觉得哪里有些欠缺。关屹则觉得是林世岩自打过他那一顿后太过老实,半个月也没来找一次麻烦,安静的有些可怕。


等到真的到了腊八,关屹从前两日开始便忙的脚不沾地,许多重要的宾客并不住在本地,甚至有老友是特意从海外赶来为林尔鸿祝寿的,关屹必须确保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都得到了妥善的接待。连着几晚他都睡不到三个小时,有时是等着夜班飞机晚点6个小时的客人,有时是半夜爬起来为挑剔的客人找一个更舒适的枕头。这些事佣人来做太过怠慢,林景行来招待又有失身份,忙忙碌碌,只能交给关屹。好在蔡振佛被华姐赶回老宅来帮忙,倒真是帮着做了不少事情。


关屹忙着,林景行也没能得着空闲,虽然不必操心那些细枝末节,但仅仅是作为主人出面招待喝喝茶,僵着笑脸迎来送往也破费精神。


两人虽然没有什么私下的交流,但心里其实都顾忌着随时会闹出些事情的林世岩,只是两人这次却都盯错了人。关屹后来回想起这段忙碌的时光,自己隐约的直觉还是没有错的,到底是有事情要发生,只是不管是当时,还是后来的一段时日,他们两人都没有把这当一回事罢了。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5-13 13:23:00 +0800 CST  
哈喽~艾薇博迪~
今天的更新还在修改中,
稍安勿躁啊~
先有请出久未登场的男主角——狗肉·威廉
为大家献艺~
视频来自:56视频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5-15 19:03:00 +0800 CST  
按照当地的习俗,老人家过八十大寿,家里有条件的要给老人摆上八十桌宴席招待乡邻。林家自然不缺这个排场,而更加体现林老爷子地位的除了寿宴的规模,更重要的还是贺寿宾客们的身份。上到省府官员,下至平头百姓,有邻居如路温明这种一天上三趟门的,也有从美国、大马、新加坡连夜赶来专程祝寿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八十桌的宴请名单是关屹和周管家起草之后给林景行过目,最后由林老爷子亲自敲定的,其他还有没收到请帖自己上门的,只能在八十桌外另摆流水席。来来往往近千人,以至于当地专程出动警力配合林宅周边的交通和安保。


寿宴热闹归热闹,但随之而来的也是数不尽的麻烦事,只不过今年林尔鸿是一概不过问,只闲在屋里见见老朋友。大小事务一并交给林景行负责,除了是交权的明示外,也是为了给林景行一个考验。想要在林宅当家,要操的心可比办一次寿宴多得多。


林景行自知身上的担子不轻,片刻也不敢放松,好在有关屹和他配合默契,妥善的招待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为首的几桌上坐的都是长辈,关屹守在林景行身后,陪他一一敬酒致谢,林景行喝了不少酒,脸上笑容未减,一直完美的保持着林家少公子应有的风度。客人里也有故意刁难的,想要看看林景行的本事,也都被林景行顺利应付过去,引得几个老头子不住的在林尔鸿面前夸赞林景行。


关屹一直跟在林景行身后,看着林景行一杯杯的灌酒很有些心疼,不管在外人面前林景行如何的年少英才、独当一面,在来看来林景行总还是个小孩子,时常耍些小孩子脾气,冲他别扭的嘟嘴。


敬酒敬到后面,关屹便偷偷帮林景行换了白水,实在遇上不开眼上来缠着林景行敬酒的,关屹也是能挡则挡。


其实他那个身体状况,根本碰不得酒精,喝了几杯便觉得受不了,却也只能强撑着。后来还是来贺寿的关信寻来,再加上蔡振佛,三人护驾,才勉强陪着林景行转完了一整圈,敬酒致谢,没有失礼。


其实最让关屹难受的并非胃里火烧火燎的灼痛。林景行以下一任当家人的身份出来敬酒,遇上的长辈们无不慈爱热心的关心起林景行的终生大事,争着抢着要给他介绍合适的对象。


关屹倒不是吃醋,只是林景行收起了孩子脾气,扛起担子站在人群中,本身便让关屹觉得有些遥远,这满屋满桌的重要客人、长辈,更是让关屹觉得压力倍增。林景行,林家的宝贝金孙,林家的当家人,交往些女朋友小帅哥的还能说是年少纵情,不足深责。至于他所企望的,两个男人一生一世的相守,听起来便像一个少年的童话了。更何况即使是在童话里,王子最终也是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又哪里会有骑士的事呢。


关屹的胃确实再经不起折腾,喝了那几杯酒便受不住,关屹还想自己硬抗过去,却叫关信发现了不对劲,说什么也要抓他去休息,好歹吃点东西。正巧林尔鸿差人来叫林景行过去,关屹确实是挺不住,便松口听从关信的话溜到一边去吃药喝粥。


来贺寿的人一波波的向林尔鸿敬过酒贺过寿,林尔鸿便也起身去前面几桌重要的客人那道声谢。林景行被叫来陪着,实际上也是林尔鸿借此机会郑重的将林景行重新介绍给桌上有头有脸的人们。


林景行脸都笑僵了,仍旧得老实的跟在林尔鸿后面听训,再在合适的时机跳出来帮林尔鸿挡酒:“阿公年纪大了,各位都是长辈,这杯酒景行敬大家。”


有大肚便便的中年官员不放过林景行:“林少这杯酒替老爷子喝的,自己还得喝啊。”


林景行用了五秒钟才想起来那人是省里办公厅的一个主任,姓陈。他正待笑着应付过去,陈主任身旁坐着的女生却跳出来拦住:“爸!你好讨厌,他都喝了好多啦。”


一桌人都闻声看过去,那女孩显然是陈主任的女儿,看上去与林景行年纪相仿,特意在这时候带来贺寿,不管有没有那个意思,其他人都不客气的当场开起玩笑来。


“我们林少靓吧?看靓仔喝多了舍不得啦。”


女孩儿毫不羞涩,看起来也是在家里被宠着长大的,当着林尔鸿和一众长辈的面也不犯怵,嘟着嘴反驳:“你们好大了,不要欺人家年少啦。”像是在说自己,眼神却不住的往林景行身上瞟。


林景行对此不置一笑,只端起小酒杯再次致歉:“景行年少,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各位叔伯长辈海涵。以后还要麻烦各位多多照拂。”


后来林老爷子问林景行,对温馨印象如何?林景行根本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温馨是谁。


林老爷子瞪了林景行一眼:“陈主任的女儿!”


“陈主任女儿怎么姓温?”林景行不解。


“她……”林尔鸿语塞,又气呼呼的拍了下桌子:“问你话,你别打岔!”


林景行根本不当回事:“没印象,就知道是个女的。”


关屹对此就更是毫不知情了,他那时正巧被关信押着去休息,歇了片刻再逃回来时林景行早就不在温馨那一桌了。


虽然林景行对温馨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温馨却悄无声息的在林家出入频繁起来。今天是替他爸爸给林老爷子送点新鲜的水果来,明天是替他爸爸来约林老爷子钓鱼,总之是来林家老宅比林景行的亲妈吴姝来的还勤。


关屹忙前忙后,偶尔回一趟老宅,总能见到温馨,关屹知道温馨是以什么身份出入林家的,没和她多接触,却也感觉出温馨颇得林老爷子的欢心,她次次来似乎都是为了讨林尔鸿的欢心,没有半点钦慕林景行的意思。关屹知道温馨和之前那些随便塞到林景行面前来相亲的人不一样,越是这样,关屹在温馨面前越是自惭形秽,从不多做逗留。若是遇上林景行和温馨都在的场面,关屹更是能躲则躲。


寿宴这边的事大致告一段落,林景行留在老宅处理些杂七杂八的事项,摆过了寿宴,林尔鸿便开始大规模的放权给林景行。关屹便又忙着两头跑起来,也正好能躲着林景行和温馨。


这腊八一过,就真的快要过年了,隔不了一个星期便是高森的尾牙,感谢全体员工全年辛劳的年饭,规模一点不比老爷子的寿宴小。


高森总部的员工一贯是欺负关总好脾气的,到了年终尾牙上,更是不加收敛,轮番上阵调戏他们英俊温柔的上司。关屹原本端着的椰汁很快就被人抢走,取而代之是白的红的啤的各种颜色的酒精。关屹笑着求饶,在高森不比林宅,和熟悉的员工在一起他更显得放松,只抿了一小口红酒就连连告饶,仗着自己身体不适,不多碰酒精,他也真是被胃病折磨的有些怕了,不然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扫大家的兴。

但那边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们又哪里肯放过他,关屹虽然算是十足的好上司,但也一定不妨碍他工作起来的较真劲,常常微笑着就把底下一帮年轻员工蹂躏的哭爹喊娘。逮着这种可以放肆的好机会,他们又怎么会错过。


林景行在礼台上作为大BOSS发表完一年中最后的一次演讲,去换了身衣服出来便看见被围攻的关屹。底下的高管都三三两两端着酒杯在聊自己的,只有关屹这个在公司地位仅次于林景行二号头目反而跟普通员工打得火热。


林景行看着便有些莫名其妙的小骄傲,觉得我家阿屹才不像你们那些装X犯,自视过高,阿屹走到哪儿也是众星拱月般的受欢迎。但同时有微微有些不爽,他感觉出来关屹最近有些躲着他,目光总是一瞬即转,从前两人对视,都是林景行先躲开,现在他还来不及看关屹一眼,关屹已经匆匆交待完事情转身离开了。


林景行看见关屹笑着躲开喂到嘴边的酒杯,突然发觉关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他笑过了。


“能被阿屹这样温柔注视着笑一个,真是为他去死都甘心了。”蔡振佛突然端着酒杯出现在林景行身边,顺着林景行的目光看过去,幽幽说道。


“哼,他对我这样笑过一万次。”林景行满是不屑的气道,转头瞪了蔡振佛一眼:“高森的尾牙,你来干嘛。”


蔡振佛对林景行的语气毫不在意,反而觉得林景行的怒容十分有趣:“喂,不要这样绝情,我好歹也是高森的股东啊。”又一针见血的说:“你好像特别不喜欢阿屹对别人笑哦?”


“华姐,快点把他抓回家了。”林景行不理蔡振佛,转而对跟上来的张华说。


张华才不参与他们兄弟间的幼稚吵嘴,反而有些担心关屹:“景行,阿屹他刚胃出血过,不能那么喝酒的。”


“我知道。”林景行看回关屹的方向,一边应着,一边已经快步走上前去。


“喂,你!”蔡振佛还要说什么,却被华姐一把抓住领子,拖到一边去了。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5-15 21:55:00 +0800 CST  
哈喽~大家是不是都睡了呢?今天是不是可以放假了呢?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5-17 23:11:00 +0800 CST  
关屹没想到,自己在尾牙上被围追堵截了半天,最后喝多了的人反倒是林景行。


关屹请司机帮忙一起把林景行送回别墅,把人扶进客厅后便打发司机先回去,临走时关屹给司机包了一个不小的利是,感谢他一年来的辛苦。司机常年跟着林景行可没少受折腾,三更半夜接人是常有的事,只是喝醉酒对林景行来说却是少见。


“喝点蜂蜜水吧,舒服一点。”关屹用温水冲了两杯蜂蜜,递给林景行一杯,见他接了水杯靠在沙发上乖乖的端着喝,似乎清醒了许多,没有之前车上醉的那么严重,便也就稍稍放心下来。自己两三口喝完蜂蜜水,又去忙着给狗肉热些吃的。钟点工阿姨在冰箱上贴了便签,说威廉晚上不肯乖乖吃饭,哄了半天也只舔了两口就不肯再吃。


“我们这几天都忙,没空回来管你,你就闹绝食了?”关屹拍拍威廉的脑袋,语气严厉却透着宠溺。


威廉连着几天都没怎么见到关屹和林景行,突然两人一起回来,他简直高兴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摇着尾巴恨不得黏在关屹身上。


“太晚了,今天就不重新做饭了,给你再热一份湿粮,你给我乖乖吃掉啊!”关屹一边跟狗肉唠叨着,一边从冰箱里取了一份现成的湿粮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威廉趴在他脚边,瞪着眼睛流口水。关屹笑笑,又饶过威廉去看客厅里的情况,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却没了踪影。


关屹吓了一跳:“景行?”


林景行的站在楼梯上低沉的“嗯”了一声,脚步却没停。关屹闻声走出厨房来时,林景行已经自己上楼去了。


下车的时候明明连站都站不稳的人,自己一声不吭的就跑到楼上去,关屹有些不放心。他迅速把威廉的狗粮热好倒进食盆里,也顾不上监督威廉吃完,便连忙跑上楼去查看。


林景行大概是醉的难受了,想上楼来洗澡,可一沾上舒适的大床便又懒得再动弹,便不管不顾的半裸着趴在床上睡了。


关屹摇着头进屋,把林景行脱得满地都是的衣服捡起来,西装西裤挂好,衬衣T恤扔进洗衣篓,才走近床边轻唤:“景行?起来洗个澡再睡吧?”


林景行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没听见还是装死懒得动,反正是没搭理关屹。


“也没有喝多少,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关屹喃喃,也不再勉强林景行,想他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身心俱疲,才会醉的格外快。本打算自己先去洗个澡,想了想还是先拿了湿毛巾出来给林景行擦一擦,好歹舒服一点。


林景行爬在床上,任由关屹替他擦了背上,没等关屹出声,便自动自觉的翻过身来露出正面。关屹看他还闭着眼,不由觉得好笑,大概是温水擦完身子清清爽爽真的挺舒服的,让林景行半梦半醒还知道翻身。


“景行?”关屹才刚碰到林景行的胸膛,却突然被林景行抓住了手腕。

“你做咩?”林景行睁开眼,直视着关屹问。


关屹被问得一怔,心说你自己知道翻身,还不知道我干嘛,嘴里却仍旧好脾气的哄着:“给你擦一擦汗,睡得舒服一点。”原本真的只是为了让林景行舒服一点,擦擦身子而已,关屹却渐渐被林景行瞪得有些心虚,林景行保养良好的身材半裸露得在关屹眼前晃悠,胸膛随着林景行的呼吸一起一伏,似乎都在挑逗着关屹的神经。关屹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脸红,心跳加快,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林景行抓了个正着。


“哦。”正当关屹快要落荒而逃时,林景行却似这才刚刚听懂了关屹的回答,淡淡的哦了一声,松开手摊在床上,又是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关屹低头,忍住一切忍不住的冲动,潦草的擦了擦林景行的脖颈和胸口就想跑路,人还没离开床边,却又被明明迷糊不清的林景行准确的抓住了手腕。


林景行仍是问:“你做什么?”


关屹努力稳住心神:“我去洗澡,你睡觉吧。”

林景行却不肯松开手,都说喝醉了的人手脚无力,他却能将关屹拽得紧紧的。


“不准走。”林景行霸道的下完命令,又闭上了眼睛。


关屹这时也镇静下来,只当他是喝醉了,半梦半醒之间闹脾气,松了些力气,顺着林景行的话哄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往外抽,想从林景行的手掌中收回手臂。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你睡吧,盖上被子……”话还没说完,他却被突如其来的吻封住了嘴唇,整个上半身也被林景行拽得扑倒在床上。


“唔。”关屹有片刻的怔忪,才忙慌乱的想要撑起身子躲开主动吻上来的林景行:“景行,景行!”


林景行却对关屹的喊声毫无知觉,只像渴水的人遇到甘泉一般,触碰过就再舍不得离开,追逐着关屹的脸颊,嘴唇吻不到就去轻咬下巴,下巴也被躲开就去舔舔凸出的喉结。


关屹一面被林景行挑的火起,一面又不免愤怒,林景行大概是喝多了,再加上最近事多,久留在老宅,火气无法纾解,现下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哪个小情人。

林景行的动作却越发放肆起来,用力啃咬着关屹的锁骨,间或用自己火辣的舌头去追逐另一个羞涩紧张的舌尖。

关屹躲闪不开,终于有些恼火:“景行,不要闹了,你看看我是谁!”关屹冷静下来,用力制住林景行不老实的双手,那厮仗着自己不清醒,手已经摸进裤腰。

关屹以为自己能为林景行做到一切,能不顾自己一颗心被踩烂揉碎,对林景行一茬一茬的床伴情人视若无睹,能微笑着看林景行对别人笑,跟别人闹,能平淡无波的替林景行去讨好骄纵的小明星。但一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还是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关屹渴望与林景行有肌肤之亲,仿若久旱开裂的大地渴望一滴春雨。有时远远的看着林景行,他都会忍不住在脑中肖想,想象轻抚他的脸颊,想象吻上他的薄唇。但正因为如此深重的渴望,让渴望都变成了一种虔诚的信仰。关屹在这时才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忍受林景行没有爱意的触碰。他相信自己对自己已经足够苛责,但这苛责还不足以让他心甘情愿的成为林景行床上的一个替代品。

关屹难得对林景行语气严厉,把林景行吼得一愣,委屈地瞪着雾蒙蒙的眼睛。

关屹被林景行那双眼瞧得没了脾气,觉得自己也是太过小题大做,何必跟一个喝醉了的人计较。他有些泄气的低声安抚:“别闹了,睡吧。”

“阿屹。”林景行突然轻唤。


关屹愣住,不可置信的瞪着林景行,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林景行大概是终于认出他是谁了,怪不得连手上的挣扎也停下来。

关屹只觉得脱力,松开林景行的手:“睡吧。”

关屹站起身想离开却被林景行从背后突然抱住,林景行凑上去轻咬着关屹的耳垂:“阿屹,为什么不理我,你不要走。”那语气好像一个吃不着糖的孩子般委屈。


这次关屹听得一清二楚,却又好像只是自己的幻觉。林景行抱着他,轻吻他,唤他的名字,叫他不要走。


关屹突然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任由林景行为所欲为,关屹自嘲的想:还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呢,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底线,事实上却卑贱的如此彻底。只为半醉之人的一声呢喃,只为林景行真的是在跟关屹求欢,他就再砌不起抵抗的城墙,将身心拱手相让。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5-17 23:29:00 +0800 CST  
说实话这章码的我自己都挺不满意的,拖着拖着不敢放出来,但是改来改去也就这样了,冇感觉啊,要不是早就写好了大纲,这点内容算是分水岭挺重要的,估计要么就卡着卡着坑了,要么就胡编乱造一通跳过去了。后面的呃,就直接拉灯了哈。

楼主 来_来去_去  发布于 2014-05-17 23:32:00 +0800 CST  

楼主:来_来去_去

字数:163043

发表时间:2014-04-04 06: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4-17 23:44:04 +0800 CST

评论数:303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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