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鬼三台》\/原著风\/接沙海\/HE

他坐到床边,揉了一把吴邪的头发。
吴邪把手指头从嘴里拿出来,抬眼看向张起灵,目光中有疑惑,也有纠结。
张起灵觉得奇怪。吴邪一直把他当保护伞,绝对的信任,藏不住任何话。之前吴邪好奇自己的过去,胖子他们因为怕刺激到吴邪,都回避这个问题。他那时安慰吴邪说记忆慢慢会恢复,不必心急。吴邪果真就听话地不再去和别人打听。今天这个情形说明事情有点儿严重。他轻声问道:“不舒服?”
吴邪摇头,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张起灵。
如果比沉默,这世界上应该没人能比过闷油瓶。两个人互相瞪了也不知道多久之后,还是吴邪先有了行动,双手在张起灵肩头用力一推,紧闭着眼睛微嘟着嘴就靠上来。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3 10:0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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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3 10:04:00 +0800 CST  
张起灵身上的肌肉再结实,嘴上长得也是嫩肉,血【壨】腥气立刻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这种味道对于张起灵而言实在不算稀奇。但那一瞬间的触感,勾起了他的一段记忆。
他们三个人第一次去巴乃,他和胖子被困在密洛陀的山洞里。
那时候他的记忆只不过恢复了冰山一角,但对自己的性格习惯已经基本掌握了。那段时间在他身边出现最多的是王胖子,其次是吴邪。他渐渐感觉到,吴邪对他来说,和其他人是不一样了。只要吴邪在,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跟在这个人身边。吴邪离开北京,他会想吴邪你快点儿回来。胖子大概看出了什么,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唠叨一句,说“小哥你放心,你的事他一定会加紧办”。失忆期间,本就是他对自己内心情感控制最脆弱的时候。现在想来,也就是那段时间,他对吴邪的在意不可遏抑地增长。
在山洞里,他没有任何头绪,已经听到了死【壨】亡渐近的脚步声。他机械地搜索少得可怜的记忆碎片,寻找逃脱的可能。他也不太知道为什么自己对死亡这件事很麻木,倒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情绪。每天坐在那里最常想的是吴邪的笑容。他甚至庆幸,吴邪不在这里。
胖子这个人内心非常强大,不放过任何求生的机会,也没有任何等待死亡的绝望。看着胖子把手电绑在娃娃鱼身上,他突然就想起盘马的那句话,心里默默地希望吴邪不要遇到这只蝾螈。
吴邪溺水窒息,一脚踏进鬼门关。他想也没想就给吴邪做了人工呼吸。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让吴邪对于他的不同之处变得十分强烈。他明解地感觉到,他对这个人,是有欲的。
随着记忆的恢复,他强迫自己疏离与忘记,和吴邪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今天,被刻意遗忘的欲再度被吴邪点燃。
吴邪不知所措,脸红到了耳朵尖。
张起灵深深叹惜。“瞎子说的?”
吴邪点头。“他说试试就知道……就知道……”他越说声越小,最后和耳语差不多。
张起灵欺上来的唇截住了吴邪说不出口的话。
吴邪想说什么张起灵不是不明白,但却是他现在不想听也不想回答的。这是他心底的秘密,就连胖子也没察觉到。即使吴邪的记忆无法恢复,他也会一直照顾下去。但是他内心从未停止过渴望,渴望吴邪的灵魂回归,恢复成那个和他有着共同记忆的吴邪,那个把他的事情当成自己事情的吴邪,那个会对他好,很容易炸毛、会对他发火的吴邪,那个他忍不住想说心理话的吴邪。
现在的吴邪依赖他崇拜他,却没有他渴望的情感交流。张起灵不确定将来吴邪恢复记忆之后,他会不会对吴邪说“喜欢”甚至“爱”,但他知道,面对现在的吴邪他实在无法发自内心地说出来,更加不愿意听到这个字。现在,他更多的是一种保护欲,而不是占有欲。
一触即分,吴邪瞪大双眼看着张起灵。“讨厌吗?”张起灵问他。
吴邪发了半天呆才明白过来,张起灵并没有拒绝。他兴奋地往前一扑,勾着张起灵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本章完)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3 10:13:00 +0800 CST  
被吞,分了三段发。应该行了吧?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3 10:35:00 +0800 CST  
@@落樱谣love@素食兔子6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3 10:35:00 +0800 CST  
楔子部分完结,下周开始正文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3 10:40:00 +0800 CST  
第一章: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云》唐·李白)
我躺在病床上,努力放松身体,让自己看上去还是昏迷的样子,而不是装昏迷。
一个挺明快的女声问道:“确定吴老板没有摔到或者挨打?”
“没有,绝对没有。”听上去是个粗声粗气的男人,言之凿凿。
那个估计是大夫的明快女声又问道:“那他有没有什么反常?”
回答和提问之间空了那么半秒钟。还是那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也没有。”
女大夫说道:“既然都没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这次的所有检查结果都显示,他的头部和身体没有损伤。你之前提过的那位心理学老教授我也知道,很有权威,口碑也好,他的诊断和建议是可信的。据我的经验和了解,他的这种状况很可能是记忆恢复的前兆。记忆恢复往往会伴随有强烈的情绪波动,超过脑部可承受范围,就会引发昏厥。我检查过吴老板的状态,没什么异常,醒过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所以我觉得不用太过担心,相反,可以期待他醒过来之后能够认出你们来。”
我听到重重的吁气声,是那个粗声粗气的汉子。他问道:“那是不是说可以接他回家,准备些彩带蛋糕之类的,等他醒过来开趴踢?”
我心说这人真有幽默感。
“还不行。”女大夫说,伴随着翻动纸张的声音,“我说的都是一般情况,也不能排除极个别例外。吴老板虽然一直运气都好得离谱,难说这次会不会走背字儿。在他醒过来接受精神检查之前都不能离开特护病房。这里有护士24小时看护,家属不能陪床。外面要不要留人我不管,这里反正是不行。我不能公然违反医院规定。再说熬了一宿了,最好都去休息一下。我会留在值班室,随时把他的情况反馈给你们。这是我的微信二维码,可以加我好友。”
然后我真的听到微信扫描的提示音。
脚步声离开之后,四周安静下来。我只听到一个粗重的脚步声出去。医院大夫护士一般都会穿软底鞋,但也不可能走起路来毫无声息,所以那个女大夫应该还在。
我又装了大约一刻钟,依旧没有脚步声离开。我轻轻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一张漂亮的女性面孔正看着我,表情很有些探寻的意味。我赶紧坐起来,摆出一副很乖的献媚表情。对大夫,一定要态度好。看来她早就看出来我醒了,专业能力挺强。
女大夫说:“我叫梁湾,是你的主治大夫兼私人大夫。”
我仔细想了想,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应该是跟来人很熟悉。你为什么要帮我隐瞒?”
梁湾轻轻一笑,一张脸更具魅力。她应该是那种很清楚自己怎么笑才好看的女人。“原因很简单,我跟你更‘熟悉’。”
我敏感地意识到她说的熟悉绝非字面意思,可惜我现在实在什么都想不起来。我说道:“所以你是认识我的。麻烦给讲讲?”
梁湾摇头。“你的事情我也只了解一部分,而且是很片面的一部分。我只能告诉你,你叫吴邪,口天吴,邪恶的邪,38周岁,男性,单身,杭州本地人。除了抽烟酗酒之外,没有其它不良嗜好。这半年戒得不错。”
手机屏幕亮了,梁湾拿起来摆弄了一会儿,继续看向我。“差不多半年前你来我这里看过一次,失忆,没有明显外伤。权威心理医生认为是自我保护机制造成的心因性失忆。这次你昏迷我还以为你的记忆就要恢复了。可惜,看来只有你的智力水平恢复了。”
我皱皱眉。“智力水平恢复,这话听着真闹心。半年前我什么样?”
梁湾答道:“我猜告诉你之后,你一定会想,还不如不知道。”
“哦。那就不知道吧。”我应了一声,没太往心里去。不想说算了。
梁湾有些意外。“你这人真怪。一般失忆症患者都会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我一笑。“我给你讲,记忆这种东西你说它值钱它就是个宝,你拿它不当回事它就是个渣。你越待见它,它越给你傲娇。你不理它,自己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偷偷回来了。”我边说边用两根手指做个走路的动作。
梁美女说道:“看不出来吴老板心这么宽。你好好休息,我得去吃点儿东西。被他们一个电话call过来,从昨晚到现在,我都还没吃过饭呢。没有意外的话,下午我得通知送你来的人你已经醒了,你最好有个精神准备,到时可不要把我卖了。”
“谁送我来的?我猜不是我家里人。”我很随意地问。如果送我来的是我父母或者其他至亲,医生应该不会帮失忆病人隐瞒已醒的事实。
梁湾看了我一眼,说道:“你的狐朋狗友。”
我嘴角抽了抽,没再问。这事儿透着有些蹊跷。她明明说了我是本地人。为什么只是我的朋友在这里,我的家人去哪里了?难不成我是孤儿?还有这个梁大夫。刚才就听出来她和送我来的人关系匪浅,她又说跟我比跟那个粗声粗气的汉子还熟悉。没听说政府医院里面有私人医生呀!可要说她是我朋友听起来又不像。
这些都是我的心里活动,表情上是看不出来的。我看着梁湾确实有些疲态的脸,就说道:“梁大夫辛苦了,为了我奔波真是不好意思。正好我也饿了,要不,我请你?”
梁湾笑出声来。“你请我?有钱吗?”
我低头看了眼病号服,哑口无言,伸手去翻旁边的矮柜,一无所获。
梁湾说道:“别找了。你被送来的时候穿的是睡衣。说说,为什么要请我?不会是想泡我吧?”
我回头看她,更笃定这人和我的关系不会太近。“不敢。梁大夫这么年轻靓丽,备胎都得排成队。我算老几。我只是觉得梁大夫似乎心情不好,有化悲痛为食量的打算。我正好也饿了,所以想客串一下热心听众。当然,前提是梁大夫允许我出病房。”
梁湾明显怔了一下。“走吧,我特批你请假。你请客,我垫付,以后你还我。我得找个贵点的。”她又掏出手机看了看,回复了几条信息,说道,“估计外面你是出不去的,幸好这里有医护专用通道,躲医闹的。起来和我去走后门。”
还有专人留下来守门,我是中央首长还是黑白手套?应该不是污点证人什么的,要不梁湾一个大夫不敢带我跑路。我这失忆也真够邪门的,怎么这些知识储备我都记得,怎么就想不起来我是哪里的老大呢?我立刻掀被子下床,可能躺的有些久,起猛了头晕。“梁大夫,还有一个问题,我要是穿睡衣陪你去夜宵是不是不太合适呀?要不你多借我点儿钱,出门我先买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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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4 19:05:00 +0800 CST  
穿着病号服,电梯直达地下车库,畅通无阻。身无分文是个麻烦事儿,连包烟都买不了。正好梁湾钱包里没什么现金,我号称凑整,从她卡里直接取了一万出来,然后捡着小店里比较贵的衣服和鞋买了一身儿,还买了钱包和双肩背。梁湾借的挺痛快,似乎不怕我不还,挑衣服的时候还帮着出谋划策。这绝不是普通的医患关系。
那小店员也就二十出头,和梁湾挺熟悉,打招呼很热情。看来这家医院旁的时装店梁湾常来。转悠好几圈之后,小女孩儿终于忍不住问道:“梁大夫,您朋友?您常来,朋友也可以打折的。”
我刚想说病人,谁知梁湾瞥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备胎。”那小店员再也不好意思多问,眼神透着惊讶。我心说这女人心也真大,明目张胆地勾搭病人,也不怕被举报。
结账的时候小店员看着收银机上显示的总价对我说:“先生,要不您报下手机号,我给您办个VIP?”
“不用了。”我说道,“我没手机。”
小店员足足看了我十秒钟,才终于“哦”了一声,低头赶紧结帐打包,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于心不忍,又补上一句。“没骗你,我真没手机,住院前丢了,还没补办呢。”
小店员脸色缓和下来。“今天还没开张呢,您这是第一单。要不,我给你走个员工价吧。”
我赶紧表示感谢,把换下来的病号服通通塞进双肩背。
梁湾坐到驾驶座里还没笑够。我试探问道:“梁大夫,要不我开车?我应该会开车吧?”
梁湾总算调整好情绪。“会开,老司机了,可惜你驾照不在。”
“何止驾照,连身份证都没有。”我叹气。
梁湾说道:“别担心,以我的经验,你的记忆应该是可以恢复的,只是时间问题。”
快到中午了,阳光有些过于明媚。正是暑热天气,我觉得有些闷。“对,只是时间问题,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年,几十年。”
梁湾侧头看了我一眼。“太悲观了,小心得抑郁症。”
“这不是悲观,只是感慨。”我微微一笑,“没有感慨的人生,不是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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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4 19:06:00 +0800 CST  
车停在路边,街上一溜小饭馆。梁湾没有任何犹豫地带我走进其中一家,门面装修挺温馨,进门满满地粉红色,收银台柜子上面成排的hello kitty。我看得有点儿头疼。
梁湾扭头看我一眼。“看不惯?需不需要换一家?”
“不用不用。”我立刻拿出“备胎”的觉悟,“梁大夫选的,肯定味道好。”
梁湾也没和我客气,全程包办点菜事宜。这是家养生粥店,菜品都很精致,看着赏心悦目,创意十足。粥的味道也不错,香甜软糯,唇齿留香。
一碗粥下去,肚子里有了底。我又点了一份,等待的时候就问梁湾道:“梁大夫,说说,为什么不开心?不会是点儿背遇到陈世美了吧?”
“那倒没有。据说陈世美是个大帅哥,作为一个高级颜控,我倒想偶遇一下。”梁湾想了想道。
“颜控呀,那能让梁大夫在意的肯定得是超级帅哥。”我感慨道。
梁湾一笑。“帅倒是帅,要不怎么是我心里的No.1呢。可惜人家不睬我。我失恋了。”
我故作惊讶道:“怎么可能?梁大夫这么漂亮,那人一定视力有问题。”
梁湾轻轻摇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视力没问题,就是有表达障碍。以前我以为这人是高岭之花谁都看不上。现在我才发现其实他早就有在意的人。”
我脑补了一下梁湾在这一个小时之内表现出来的女汉子属性,试探道:“是不是他喜欢软妹子?”
“不是。”梁湾摇头,“是我心里的No.2。”
我尽量不表现出目瞪口呆和忍俊不禁的混合表情,没敢再问No.2啥状况。听这意思应该是郎情郎意了。靠,性取向问题,那就无解了。这梁湾也够背的。
梁湾看了会儿摆台的粉红玫瑰,才淡淡地道:“其实那两个人都没表过态,一晃就是十年。”
“十年?**,原来是苦情戏。”我叹惜道,“想插一脚都不忍心呀。
“唉,所以说,有些人,不能见,见一面,误一生。”梁湾叹息道。
她的言语间不是伤心,而是淡淡地辛酸。我想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我摆出个宽慰的笑容。“要不咱们聊聊No.3?”
梁湾抬眼想了想。“No.3呀,我已经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她饶有兴致地问我道:“难道你不好奇No.1和No.2的故事?”
我摇头。好奇也不能问,那是揭别人伤疤。“说不好奇吧,太假。不过目前我还是先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梁湾笑着摇头。“吴老板,我觉得你失忆之后比失忆之前可爱多了。就这样也挺好的。”
我立刻反驳道:“那可不行,我又不是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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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4 19:07:00 +0800 CST  
我借口上厕所,从后门溜出小饭馆,拐进最近的小巷,立刻把外套翻过来穿。我当时挑的是一件两面穿的外套,一面白色,一面深灰。在服装店的时候,我始终把白色露在外面,梁湾应该是没注意到里面灰色也可以外穿。
我不顾身体的疲劳大步快走,大概走出三里多地,捌了七八个弯,我才放慢速度,大口喘粗气。
其实我跟梁湾出来吃饭,就是为了逃跑。我得逃,这是我清醒过来后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醒过来发现自己失忆就够惊悚的了,偏偏身边的人和事还透着蹊跷。更主要的是,我的内心里总是感觉到浓重的不安,仿佛有很多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脑海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喊着:“逃出去,藏起来!”可是我身无分文,连身能外出的衣服都没有。后来见梁湾似乎有机可乘,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警察也是不能找的,因为我不清楚自己必须藏起来的原因。如果是被坏人寻仇自然没问题,但如果是犯罪逃匿那不就是自投罗网!应该去哪里我毫无头绪,体力越来越不支。我决定先找个地方歇歇,休息一下静静心,再好好想想。
没身份证宾馆是别想了,也就温泉桑拿一类的洗浴中心还能钻空子。我寻思了一下,抬手打辆出租,先去杭州外缘。又打了辆黑车直奔远郊区的一处温泉。
一连换了两家洗浴中心,居然过夜都要登记身份证!我拿不出身份证,前台小姑娘直看我。我敷衍一句“出门急忘带了”转身还不敢走太急,怕人家觉得可疑。眼看着太阳快和我说“明天见”了,我这个郁闷。虽说晚上不冷,可露宿街头也太怂了。好歹爷也是个住院病人呀!真没天理!
(本章完)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4 19:08:00 +0800 CST  
@@落樱谣love@素食兔子6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4 19:09:00 +0800 CST  
我只@了要求我@的。需要的就和我说下吧。不想太过打扰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4 19:15:00 +0800 CST  
插个说明:
梁湾的情节是我接着沙海脑补的。关于她如何会成为邪帝的主治大夫后文会有交代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5 19:51:00 +0800 CST  
那个插个楼补个说明。我更新可能经常会比较慢,但不会坑。一个是因为我写后面喜欢改前面,所以一般相关的几章一起发。另一个是因为我有点儿追求小完美,每次发出来的文都是修过好几遍的,满意了才发。望各位见谅
最晚这周末会更一次,三章一起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8 06:57:00 +0800 CST  
第二章:夕阳西下几时回
(《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宋.晏殊)
这个点儿在郊区连车都不好打。我没手机,约不了车,只能郁闷地蹲在路边儿喝矿泉水,翻看从温泉前台顺手拿的旅游宣传册。原本想买包烟来着,想起梁湾说我在戒烟。跑路时明显感觉气短,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抽烟的缘故。最主要我的钱就这么多,能省就省吧。最后就买了瓶水。
对面路边不远处停着辆越野车。有个穿着牛仔裤连帽衫的小青年端着照相机拍落日,估计是车主。就见他重复着拍照片和看屏幕的循环,似乎一直不是很满意。
其实蹲在这里等车也是因为风景不错。看着年轻人拍照,我下意识用两手的拇指和食指搭成取景框寻觅好的视野,最后站在离年轻人两步远的地方。他站的那个位置取景应该不错。
我侧头看着他拍照。机头是canon的5D,70-200mm的变焦镜头。并不是好奇一个年轻的摄影爱好者,我只是蓦然发现脑子里涌现出很多摄影专业知识。
难道我是个摄影师?不对,梁湾叫我吴老板。难道我是摄影器材店老板?
我正各种脑补,那年轻人忽然转头疑惑地朝我看过来。我才发觉这么长时间盯着人家看是挺没礼貌的,于是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设备不错。”
年轻人瞄了一眼手中的相机。“朋友借的。刚才你在取景,也喜欢摄影?”
我暗自估量自己脑袋里的那些专业知识,貌似水平不算低。“爱好。看见你在拍照觉得有些手痒。”
年轻人很意外地看了我一会儿,走近我把相机递过来。
我也有些意外,没接相机,毕竟是不认识的人。我看看屏幕上显示的那张照片说道:“构图不错。图片颗粒感太强。你把ISO调到最低试试。”
年轻人怔了一下,也低头看看相片,突然把相机往我怀里一塞,弯腰从脚边的书包里拿出本说明书,开始查找。
我努力忍住笑。不是看不起人家,就是觉得这人挺有趣的。
年轻人大概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停下翻说明书的动作,转头朝我说道:“我今天刚开始学。”说完继续去翻说明书。
我心说那真是“刚开始学”呀。这人估计懂一些构图,照片里面天空与大地的比例比较合理,不是就一个红红的大太阳,但是拍摄参数明显不适合。
我忍不住偷眼打量他。这张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面孔不只年轻而且非常有型,拍照光打得合适都不用修片。身高和我差不多,瘦削且挺拔。无论是神情还是语调,淡淡的。言辞简洁,没有任何修饰,表情变化也只局限于你能看出来的程度。动作不紧不慢,轻轻巧巧。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平淡,波澜不惊,就像深山密林中一潭幽深的泉水,清明如镜的水面只在微风拂过时涌起浅淡的波纹,莫名地让人觉得安然。作为一个偶遇的陌生人,他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之好。
“别查了。”我也没再矫情,拎起相机,调出菜单,“ISO是感光度,在这里调整。”
年轻人放下说明书凑过来看我演示。我特意放慢节奏好让他看清楚,顺便讲一些拍摄落日的技巧。他很专注。
我调好参数,把相机递还给他。“你再拍张试试。”
他立刻把我手里的相机换成说明书,自顾自去拍照。然后放下来看屏幕,嘴角很轻微地勾了勾,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看看手里的说明书,更加觉得这人有趣。
我一直留意着途经的车辆。一辆后视镜上挂串小红灯的吉利路过,我赶紧用力挥挥那本说明书。司机把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有些不耐烦地粗声问道:“你去哪儿?”
我展开旅游宣传册,指着上面的照片说道:“南湖。”南湖在余杭区,宣传册推荐那里的农家乐,附近也有长途汽车站。
“南湖太远你打别的车吧。我要回家吃饭。”司机一口回绝,不理会我加价的下文,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操!”我忍了半天没有冲车屁股竖中指。
肩膀被拍了一下,我悚然一惊,立刻转身往后退半步,正对上那年轻人尴尬的表情和悬在半空的右手。
“你可以搭我的车。”年轻人表情很快恢复正常。
我赶紧也恢复正常,笑着说道:“萍水相逢,怎么好意思让你特意跑一趟。”
年轻人摇头。“我也去南湖。”
我心里升起警惕感,脸上保持着笑容。“那咱俩还挺有缘分呀,连目的地都一样。”
他又摇头。“我出来拍照,没有固定的目的地。”他指指我手中的旅游宣传册说道,“上面说南湖现在是油菜花的季节,图片看着不错。顺便可以送你过去。”
宣传册上的确这么写的,3月底是南湖岸边油菜花开的季节。所以这人是临时决定去我说的目的地,并不是事先计划好的。晚春的天气,太阳下山就到六点钟了。我现在在杭州城南边的郊区,余杭南湖在杭州城西边,从绕城高速下去还有不少路要走,到那里就是黑天了。“那多谢!我是想去那里的农家乐。”我说着把宣传册翻到农家乐那一页。
年轻人接过去仔细看了看,说声“挺好”,就收拾东西,引着我朝越野车走。这是一辆改装的福特猛禽,通体迷彩绿,加了后舱盖,体积着实不小,看着很爷们儿。
年轻人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我上车。我这才想起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朝他伸出右手,说道:“我叫吴邪,口天吴,耳牙邪。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年轻人露出明显的诧异,估计是没想到我这会儿做自我介绍,微微发了会儿怔这才伸出右手握住我的手。“我叫张起灵。”
(本章完)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9 16:32:00 +0800 CST  
第三章:润物细无声
(《春夜喜雨》唐.杜甫)
车开上高速我还在想张起灵的名字。起灵,老式的葬礼中抬灵起驾的时候才会喊这两个字。他的父母不是太有个性,就是遇到什么极特殊的境况。不然正常人谁给孩子用这么晦气的两个字。可惜我没手机,不然立刻上网找找看有没有同名的。总之,起灵,怎么听怎么不像个好名字。
车上过分的安静,应该聊几句天。可是生活经历匮乏,我连闲扯的话题都找不到。余光扫了一下张起灵,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眼睛看着前方,偶尔瞄下导航画面,双手端正地放在方向盘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连表情都没有。真是个安静的人。我发现当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会很容易安静下来。
我深陷在座椅里面,感受着趁虚而入的疲惫感。从上午睁开眼睛到现在,我的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难怪觉得这么累。
天黑下来,高速上的车也渐渐少了。我看着远处的汽车尾灯,神思不禁有些恍惚。为了避免自己睡着,我还是想聊聊天,只得仍旧拿摄影当聊资。“你这是打算背包自驾游暨摄影初体验?”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
“打算去哪儿?”我顺嘴问道,又觉得不合适,补充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没关系。”张起灵答道,“没计划。”
前三个字是回应我的解释,后三个字是回答我的问题。这人说话真是言简意赅。我半开玩笑地说道:“带着相机去流浪,寻找诗和远方?挺文艺呀。想不到你这么年轻这么有情怀。”
张起灵说道:“没想那么多。”
我说道:“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到了。趁着年轻,出去走走挺好。有多少人也想这样做,又叨叨没闲没钱,再等等,再等等,就老了。”
张起灵转头看了我一眼。“你很老吗?”
我猜他是觉得****。也难怪,买衣服的时候照镜子,我也觉得自己的样子和近四十的高龄有些不符。我敷衍道:“反正比你老。”
张起灵淡淡地道:“未必。”他说话没什么语气,听着倒有点儿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忍不住笑着反驳。“不可能。你怎么都超不过三十。我可是奔四的人了。”
张起灵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个东西递过来。我一看居然是钱包。那边还传来画外音:“身份证在里面。”
我心说不至于这么认真吧,可又止不住好奇心。他自己送上门的,我理直气壮地接过来打开看。身份证在皮夹最上层的透明袋子里插着,出生日期赫然写着1976年。我的出生日期是从住院的那个腕带上知道的,1977年3月5日。之前认为的小年轻忽然变成比我还大一岁的中年人,我硬生生把“你是不是打过针?”这个问题咽回去。
我有些气馁地看向张起灵,发现这人居然在勾嘴角,不禁腹诽起来,比我大了不起呀,反正摄影我比你在行。
我把钱包还给他,继续靠在座椅上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虽然张起灵话不多,经常整句话的字数一只手数得过来,但好在有问必答,没嫌烦的意思。我就这么聊着聊着,竟然把自己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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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9 16:36:00 +0800 CST  
睡醒的时候,我发现车头正对一片开阔的水面,倒映着已经挂上中天的月亮。我身上盖着条薄毯。驾驶座上张起灵靠着椅背睡得很沉。
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转头再看向车外的夜景。这个张起灵,真不是一般地有趣。我说来南湖,他居然真把车停在湖边上,还是半夜。
我轻轻解开安全带,把毯子盖到张起灵身上。他的眼睫动了一下,就又重新安静下来。我尽量轻缓地下车,靠在车头上凝望湖面。发动机已经不怎么热了,说明停的时间不短。我深吸口气。和很多文学作品里说的一样,清新的空气潮湿且香甜,带着泥土的芬芳,极大地缓解了我想抽烟的欲望。我随手拔根野草叼在嘴里。
睡得很舒服,精神挺好,我开始思考下一步怎么办。不安感一直在心头徘徊。梁湾是目前我唯一接触过的认识我的人。她没怎么提及我的过去,但言语却很有暗示性,还有些冷言冷语,似乎我以前得罪过她。梁湾其实对我不算坏,但直觉告诉我不能信任她。
我深深叹口气。其实不只是梁湾,那个和梁湾讨论病情的人我也并不想见。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对我喊,谁都不可以相信,谁都不可以依靠。到底失忆之前发生了什么让我如此不安?我明明记得那些知识和常识,比如说杭州地图在我脑海中就非常清晰。可我对任何人都没有印象,甚至想不起父母是什么样子。
正是月光最盛的时候。虽不是满月,但好在无云。脑海中蹦出几句感怀月亮的诗句,可惜没有记忆,想发发感慨都不知道从哪里发。我无奈地给胡思乱想的脑袋踩下刹车,改从实际情况入手思考对策。
往好处想,其实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至少该有的生活常识我都有,没记忆照样能活。很多知识存在于我的脑子里,只是没有提示我想不起来。比如看梁湾开车我感到自己也是会开车的。翻看旅游宣传册,我发觉自己对杭州非常熟悉,还顺便想起来自己可以说杭州土话。关于摄影的知识则是看到张起灵拍照想起来的。我得罗列一下自己都会些什么,擅长些什么。这对寻找自己的身份会有帮助。图书馆的书籍分类名录也许有提示作用。可惜我没身份证进不去。好在大型书店也能起到类似作用。没有身份证真是不方便,还得做个靠谱的假证。
这些事不能回杭州办。我对杭州很了解,梁湾也说我是本地人,会有不少认识我的人,这让我不安。我决定明天先坐长途大巴离开余杭,找个二三线的城市把以上两件事付诸实行。有了行动目标,心里觉得踏实许多,肚子里空城计闹得越来越厉害。
后面车门响。转头一看是张起灵也下了车,手里提着个大袋子。他随手往车前盖上一放,我看到里面装着一些方便食品。
张起灵拿起袋面包递给我,解释道:“休息站买的。”说着自己也拿起一袋打开吃。
我实在是饿了,也没客气,还自己捡了盒牛奶喝。“你怎么不叫醒我?”
张起灵说道:“你看起来很累。”
“所以我没有叫醒你。我不知道你具体的目的地,就把车开到了湖边。”我在心里默默把他的话补全。毯子,吃的,几个小时的安眠,看起来很淡漠的一个人,内里还挺细心的。
不过是路边偶遇,认识不超过八个小时,聊了也就几十句话,彼此完全没有任何了解。可无论是睡醒的时候,还是此刻半夜在湖边一起吃面包,都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就好像已经认识许多年的朋友。“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还是因为他是我失忆后第一个向我表示友好的陌生人?是不是我现在内心太焦虑太脆弱?
“你既然没有计划好的行程应该是不着急离开吧?今天没少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明天我请你吃饭吧,还可以顺便教你些摄影技巧。”我指指没有一丝云彩的夜空,“明天天气应该不错。”
“好。”张起灵答应得挺痛快。
我心说这人真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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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9 16:37:00 +0800 CST  
太阳升上地平线,果然是个大晴天。南湖是个没被开发过的地方,天然去雕琢。水面开阔,散布的小岛错落有致。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沿岸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夹杂着新绿。天光、水色、叶荫、花影,衬托着几叶小舟,一眼望去非常有层次感,明快清新,动静两相宜。
昨晚我和张起灵又在车上凑合了半宿,一早起来就看到亮丽的晚春湖景,心情也觉得轻松许多。都是男人没那么讲究,也不洗漱,连早饭都没吃就拿着相机下车拍得不亦乐乎。
我边拍边给他讲光圈等等参数要怎么选择,还有取景构图的一些常识和技巧,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入门知识。他接受能力挺强,很快就摸着些门道。我来了兴致,用他备用的微单拍摄,时不时凑到一起对比着讲解讨论。
不知不觉时间就在“咔嚓”声中流淌过去,直到日上三竿。光照过强会影响拍摄效果,我们这才收了器材,开车奔农家乐走。
一路上张起灵照旧很安静,幸好路不远。
农家乐很多,又不是旺季,路边招呼客人的农家乐老板热情得像打劫。有几家门口停的车明显要多一些,我随便指了一家。引我们进去的是位中年妇女,听着像是老板娘。在桌边坐下来,招待我们的就换成了老板娘的女儿。一边推荐她家的饭菜,一边偷眼看张起灵。张起灵跟没感觉似地侧头看窗外。我假装看不见。
说好的是我请客。我问他喜欢吃什么,张起灵说都好。遇到这个人够一天了,我大概知道这个人事儿少话也少,属于比较闷的类型,也就没假客气,一手把饭菜包办了。点菜的时候我挺高兴,因为看着菜单隐隐想起一些自己的口味偏好。这是个好兆头。
鉴于张起灵全程都没给人家正脸,老板娘的女儿拿走菜单时有些怏怏的。
我倒是有些习惯了他的闷,没再辛苦地找话题。反正摄影是不能再聊了。从昨天到今天聊的都是这个。再聊我就得开讲座了。他看着窗外,我闷头喝茶,心里想着一会儿吃饭可以问问他想去哪里拍照,或者想去什么类型的地方,再提些建议。突然听他问我是不是在度假,我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我心里哀叹,有度假度得这么狼狈的吗?不过嘴上还不能说实话。我就回答道:“算是吧,出来放松放松。压力太大。”
张起灵又问:“你的假有多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就继续扯道:“还没想好,看心情。怎么,你不会是想邀请我一起自驾游吧?”
我真的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这人居然很认真地点点头。还补了一句说是想请我教他摄影。
这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很好。如果我真是度假,说不定会答应他的邀约。可惜我不是。看着他非常诚恳的神情,我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就调侃道:“你这人心真大。且不说你是有钱有闲的一类人,这些摄影器材和福特皮卡就够贼惦记的了。你连我的底细都不清楚,就不怕我哪天把你劫了?”
张起灵张了张嘴,大概是想说“不怕”,但终究没说出来。应该是听出来我是在委婉地拒绝他。
我继续说道:“我吧,说是度假,其实也有些事要处理。吃完饭我就得奔长途汽车站。如果有缘,他日再见。”这话听起来有点儿江湖气,我煞有介事地举举茶杯。
张起灵没说话,站起来就走。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以为他生气了。正想追上去解释两句,就见他停在吧台前,借了纸笔低头写东西,没一会儿转回来把一张字条推到我面前。字条上是他的名字和一串手机号。字体遒劲有力,说不清什么流派,但非常有风骨。
一般来说,现在已经没人用这种方法交换联络方式了。更流行的方式是都把手机掏出来,一个人给另一个人拨个电话,互存一下就行了。甚至只是扫个微信二维码。他这么做,是已经知道我没有手机吗?如果是这样,那这个人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木纳。
我把字条叠好收起来,托词道:“不好意思,我手机丢了还没买新的。回头我把手机号发给你。”
“好。”张起灵依旧回答的很简约。
(本章完)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9 16:38:00 +0800 CST  
第四章:床头屋漏无干处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唐.杜甫)
从进入长途汽车站我就感觉到强烈的危险气息。和之前的感觉不一样。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非常具体。我明确地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连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或直接或隐藏,我经常环顾四周,回头检查身后,但是盯梢的人不会在脑门上写字。谁盯着我我没看出来,倒把身后排队的小姑娘吓得够呛。虽然在排队,我因为很警惕,所以是面向外侧身站着的。到后来我头一动,排我后面那小姑娘就下意识往后退半步,狐疑地看我,弄得我坚持到买完票都没敢再张望,怕她一激动报警。
恰好有一班去四川绵阳的车半个小时后发车,我就买了票。要不要去那么远我还没想好。但是这种长路线是经常会中途休息的。我就可以半路下车转去其它地方。
买了票我走去汽车站的小超市,买些牙刷毛巾一类的日用品路上用,再买点儿吃的喝的。结完帐边往外走边装钱包的功夫,手里一空,才买了一天的新钱包竟然就这么易主了。我心里一凉,丢了手里的塑料袋就追上去。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丢了让我喝西北风呀!
考虑到我不只没有身份证,连证件号码都不记得,把喊抓贼的冲动硬生生压下去,使出吃奶的劲往前跑。偷我钱包的是个小个子,从背影上看也就是上初中的年纪,非常灵活,跑得贼快,追得我肺跟要炸了似的,喘气像拉风箱。
车站这会儿人不是很多,那小超市本又在靠边的地方,我追了没一会儿就出了站。扭头看的人不少,但表现出好奇的不多。偶然听到个尾音,说什么“考试没及格”。我这个欲哭无泪。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啊!
那小毛贼对道路十分熟悉,三拐两拐就跑上土路,扎进果园里。他身子矮不觉得,我就追得更费劲,老得躲树枝,可见他是故意的。所幸这会也没别人,我开始喊着让他停下来,各种威胁利诱。
我的大喊大叫完全没做用,距离越来越大。这果园是处坡地。我一路追着上到坡顶再向下看就傻眼了,那小个子竟然踪迹全无。愣神地功夫,忽然脖子上寒毛一乍,我本能地侧身向左横跨出去。脑门前风响,有东西擦着我右边太阳穴过去,还没觉得疼血就流进了眼睛。我一边继续后退一边抬手抹把血,就见眼前的人手里拿着根粗树枝,无论是身高还是衣着,都不是刚才偷钱包的人。虽然没回头,但我能感觉到,在后面还有两个人。看来是团伙做案。
虽然我发觉自己身体反应敏捷,貌似会两下子,但也清楚地知道,就冲我现在喘做一团的身体素质,别说三个,就是眼前这个肌肉男我多半都打不过。这片果园面积不小,一路跑进来快半里地,呼救未必有人能听到。刚才真是大意了,想着没证件怕说不清,又琢磨自己这么大个人再搞不定一个毛孩子,就闷着追下来没喊一声抓贼。现在后悔是来不及了。
我急喘几口气,两手一举,说声“钱包我不要了”,转身就想顺原路逃跑。身后的人猜出我的意图,猛冲过来。我没躲开,被扑倒在地,吃了一嘴土。胳臂被压住动不了,抬腿往后踹。
那人力气非常大,饶着被我踹到了也没松手。我的大臂被攥得死死的,头也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有人在我侧腰上踢了两脚,我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蜷缩成一团,真他娘的疼,心说这下完了。
不想突然背后一声闷哼,摁着我的手几乎同时就松了。
继续有拳脚相加的声音传来,非常短促,掺杂着几声闷哼,跟着有人说了声“撤!”等我终于缓过劲忍着疼翻身坐起来,那三个人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我面前挡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全身处于紧张状态,个子挺高,瘦削而挺拔。
确认危险状态解除,那人才放松下来转身面对我。我愕然地看着张起灵那张有些阴郁地俊脸从居高临下移动到与我平视,下意识说道:“一对三,高手呀!难怪你不怕我见财起意!”
张起灵抬手去碰我额角的伤口。“嘶!”我疼得躲了一下。“没事儿。没打着,就是划了个口子,看着吓人。你怎么在这儿?”
张起灵闻言放下手,掏出个东西送到我面前,说道:“掉在车上了。看到你追出车站。”
我一看,是医院给戴的那个写着住院信息的腕带。我逃跑的时候摘了放兜里了。原来这家伙是来送这个,恰好看到我追扒手就跟了过来。他既然看到这个东西,应该知道我之前是在扯谎,不禁脸上有点儿烧得慌。
“吴邪,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张起灵问道。
疑问句,说得像肯定句,但语调中难得带了点儿关心。我搓搓脸,一咬牙。“实话和你说吧,我失忆了,没手机没身份证,还得了妄想症,总觉得有人要害我。认识我的人我都不相信,警察局和医院我也不想去,只想自己找回记忆。好不容易理出点儿头绪,钱包又被偷了,所有财产都在里面。”
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修炼出来的,听完我的讲述,既没表示出同情,也没表示出厌恶,只是问我道:“你想怎么找记忆?”
我整理一下思路答道:“我不记得自己的事情,不过似乎所有接触过的知识常识都还记得。但是我没法直接想起来,只有接触到这些事物才能回忆起来相关的知识。比如说摄影就是我看到你拍照才回忆起来的。我本来是想四处走走散散心,看看自己都能回忆起些什么,结果……出师未捷。”我吞吞口水,厚脸皮道,“我说高手,你还打算请摄影老师吗?”
(本章完)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9 16:44:00 +0800 CST  
@@雪星慧@初筱莹@落樱谣love@素食兔子6

楼主 wingsysysy  发布于 2018-01-19 16:51:00 +0800 CST  

楼主:wingsysysy

字数:227573

发表时间:2018-01-11 20: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3-23 15:36: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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