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无终》 接盲塚 强强 尽量原著风 雨村日常+斗

第二十五章
找到了?
什么找到了?
东西还是人?
一时间我的脑中闪出无数念头,但我下意识地立刻压住了这些涌上来的思绪,谨慎地离开他们,追上了前面的胖子。
离开他们后,我的大脑才高速运转,我想起这几天我的那些伙计微信上汇报的事情。
还有苏万,他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棋子。
我竭尽全力眯开眼睛看见了闷油瓶的模模糊糊的背影,心想他这么精的一个人,张海云搞小动作他会不知道吗?还有小张哥,闷油瓶说他不会干扰族人生活,但他管这么大一家子心眼儿比煤球还多的人精这么多年,族人的去向就算不知道心里难道也不会有个底吗?
... ...
我沉下气,在心中默背了一遍《心经》。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
接着呸了自己一声,这叫什么事,尚且不管张海云和黎簇打的什么算盘,怎么不知不觉地连闷油瓶也算计上了。
我在藏区的一个喇嘛朋友曾告诉我在这个世间,你为之痛苦焦虑,认为恒定不变的东西都是虚妄的,无常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变化。虽然对于当年的我来说没起多大作用,但现在想来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最后也总算明白了一点,所以只要别人不对我的亲人朋友造成危险,他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老子也懒得管。
我早已忘了那个喇嘛的长相,但却十分清楚地记得他有一双异常清澈干净的眼睛。
这双眼睛总能让我想起一个人。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
我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诵着《心经》,因刚才的妄想而泛波澜的一池心水也终于再度回归平静,时间没过多久,我就已经明显地感觉到水终于在逐渐变浅,接着就模模糊糊地看见闷油瓶已经麻利地爬上了岸。
能尽情呼吸当然是件好事,所以我尽可能加快速度,上岸后晃了晃头,简单甩了甩头发,这时却忽然被一双手拉住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在下一秒撞见了一双熟悉又安静清澈的眼睛。
闷油瓶把食指伸到我嘴边示意我不要说话,他的指尖贴上我的唇,凉凉的,温度转瞬即逝。
我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接着转过了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除了零零星星几只不怎么好看的雉鸡正在遛弯找食,剩下连个活物都没有。
我用目光问他怎么回事。
他用目光回我他暂时懒得告诉我。
我差点没找一砖头把他的脑袋拍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黄瓜。
张海云用零下十几度的眼神瞥了黎簇一眼,我能清楚地看见那小子本来张开的嘴又乖乖闭上了。
胖子静悄悄地靠近我,用下巴指了指那群野鸡,随即做出吃屎的表情来表示这些家伙可能不好惹。
闷油瓶冲我无声地说道:有毒。
我一下明白了。
这些东西怕不是吃毒虫长起来的,怪不得长的丑不拉几的。据说孔雀以毒虫为食,虫越毒,它的羽毛就越漂亮鲜艳,但人家孔雀在佛教中占有很高的地位,野鸡就不同了,虽然在清朝官服上野鸡比孔雀高级,但鸡却也终归是比不上凤凰种的。
养鸡来给自己守墓,这墓主人的想法倒是很清奇,值得借鉴。
想起养鸡,我就不得不想起闷油瓶,要是这家伙真有一天躺棺材里了,给他墓地旁边搭个鸡圈,这样相得益彰,他飘来飘去的魂儿看见几只黄澄澄的小鸡仔心情也估计会不错。
我的嘴角轻轻地扬了扬。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见有毒的鸡表现地太开心,闷油瓶这次的眼神总算有了点色彩,那眼神多少有些无奈,他抓过我的手在上面用手指写了几个字:剧毒,小心。
我点了点头示意朕知道了。
接着掏出防水袋,里面严严实实地包裹了几只手机,我打开我的手机,果然发现没有信号。胖子抢走我的手机飞快地打了几个字递给我看:这玩意耳朵灵,飞得贼快,你别瞎乱动。
我在手机上打字递给他:黎簇知道吗?
胖子用眼睛扫了一眼张海云,示意有她看着。
我心情有些复杂地瞥了一眼胖子。
这时闷油瓶忽然抽出我的手机,速度不慢地打了几个字:分两路走。
我脑内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同意:怎么从两路走?难道他有地图?就算有地图,能保证最后汇合吗?我轻轻皱了皱眉,但我也暂时想不出来什么别的办法,只得先按下心中的疑问,勉强集中精神看着他。他和张海云飞快地比划了几个十分复杂的手势,可能是张家的某种暗号。我顿时兴趣索然,看来闷油瓶绝对会和张海云分开,黎簇和胖子大多是跟着张海云的,这就意味着我又少了和张海云接触的一次机会,以后也就更难探她的底了。
队伍安排果然是这样,胖子把我的手机塞给我,猥琐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屁也不放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闷油瓶也迈开步伐。
我走在他后面,随即打开手机一个设置密码的备忘录,飞速地输完密码,果然看见了胖子悄悄给我传递的消息:是老子往你酒里放了点东西,没啥事。你看着点小哥,张海云的事我心里有谱。
我立刻删除了胖子的消息,牙根有些痒痒地想确实除了胖子别人也不大可能在小哥眼皮子底下给老子下毒,当时也确实只是头疼了一晚第二天就好了。
但问题是胖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叫我看好小哥是什么意思?
还有张海云...
巨大的疑惑悄无声息地蔓延,像一场无声的洪水,缓慢而迅速地湮没了我整个心间,冲垮了我的平静。
突然,我一把抓住前面闷头走路的闷油瓶,拽开他的手掌,在上面一字一顿地写道:她是云彩吗?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09-19 22:11:00 +0800 CST  
“在这个世间,你为之痛苦焦虑,认为恒定不变的东西都是虚妄的,无常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会变化。”选自 马宁川《爱是一种修行》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09-19 22:12: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他没有说话,依旧只是沉默地看着我,但那眼里的目光却有了一点点细微的变化。
我的心一下提起来。
云彩是张家人?当年我见到的难道不是她的尸体?可是她为什么要装死?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她又突然冒出来?
小张哥来找闷油瓶到底是什么事?还有他的那个眼神....
一股寒意从我头顶灌下直到脚底,忽的一阵凉风拂过,吹得我直直地打了个冷战。
我突然很想抽支烟。
我的脑中一瞬间似有千万个思路同时闪过,我却抓不住它们。
这时闷油瓶突然一把抓住我,给我使了个眼色,他神色不太好,我立刻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的雉鸡已经慢慢地围了过来。它们看起来是漫不经心地闲逛挑食,但一旦靠近了看却发现它们的眼睛邪门得很。
那一只只野鸡一身灰森森长长的羽毛,看起来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而且靠近了我才发现这些雉鸡的眼睛全部都是眼白,虽然远处看起来还怪可爱的,但现在看来却是说不出的呆滞和别扭。如果它们的眼睛都是瞎的的话,那么它们的听觉以及别的感觉一定会异常灵敏,搞不好我和闷油瓶这点小动作已经被这些瞎鸡大爷们发现了。
闷油瓶做了一个撒丫子就跑的手势,示意一会跟着他,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他的手骤然落下,我立刻跟着他拔腿就跑。
虽然不知道堂堂闷油瓶为啥会怕几只野鸡,但跟着他总归是不会吃亏的,而且他小子熟练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狭隘的转口,果然是以前来过这里。不过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闷油瓶如果没有把握,那还叫闷油瓶吗?
不过有点出乎我意料却是这些鸡竟然还会飞。
不仅会飞,飞得还这么高。
天地良心,如果老子啥时候能淘换到能飞这么老高的鸡老子就不倒斗了,把卖鸡仔给我生物研究所的同学,让他和他的学生研究研究,如果真研究出啥名堂没准还能为中国科技做个什么突出贡献,如果中国真的因为老子的鸡获得诺贝尔奖,我还没准儿能拿个锦旗挂挂呢。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对闷油瓶同志进行点名批评,同样是养鸡,你怎么就不能养个除了下蛋还有点作用的鸡呢?
我颇为怨念地看着前面的闷油瓶,脚下的草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锋利,我的胳膊也多多少少被树叶划伤了几下,面前不知名的虫子总是飞来飞去的,惹人烦得很,但闷油瓶那家伙看起来却是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样子。
我在心里默默腹诽着他,同时也不时抬起头来看看那些野鸡还是不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
不同我在青铜门见到的鸟,这里的鸡似乎除了有毒和会飞的老高就没啥技能了,看起来灰不溜秋的,反而有种异样的可怜感。
不知过了多久,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他的额上已经有了丝丝汗珠,眼睛却不错神地盯着周围的环境。
我心里一咯噔,抬头一看,果然不知何时那些鸡已经全都跑了。
“迷路了?”我平复了一下呼吸,擦去额头上的汗。
他没有回复我,只是默默地看着周围的树,眼神中显出几分异样。
我刚想告诉他没什么,这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现在倒不如好好休息一下,休养生息,好好看看这里有什么弯弯绕,之后再作打算。
但是这时他却突然转头,目光直直地对向了我。
我的心顿时有点慌。
但他却问了一句极其奇怪的问题:“吴邪,你读过《大藏经》吗?”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09-25 22:23: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他:“只在西藏读过一点,但现在几乎全都忘了。”
他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我强制自己按捺下心中的疑问,不去管他这个奇怪问题的含义,开始审视起周边的环境起来,毕竟现在先脱险才是最主要的,至于闷油瓶的奇奇怪怪的想法,谁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他自己一时兴起随便说说的。
我皱着眉看向阴霾霾的天空,由于天气不太好,森森的树林之中几乎见不到什么阳光,脚下的泥土湿漉漉的,林间的风能让人起鸡皮疙瘩,这风让我想起当初在福建雨村的那个清凉的傍晚,但现在是在遥远的北方,天气比那里要冷上一个等级。
“咱们的装备拿的挺齐全的,能暂时撑一段时间。”我打开背包,检查里面的食品和一些药品,全部都被包装地好好的,没有被水淋湿,“一会咱可以分头找出口,在这里做个记号,日落就汇合。”
他随意坐在一棵树下,不置可否,只是开始了他的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我没去管他,简单地吃了一点压缩饼干,一边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提防那些野鸡的突然袭击,一边在心里开始终于把所有事件的前因后果串联了一下。
先不管小张哥和张海云那些糟心的张家人,现在问题比较大的是胖子为什么会往我的酒里下东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黎簇,前几天在北京的伙计发来的讯息也很耐人寻味。
黑瞎子失踪了。
而且不是一个人失踪的。
苏万也不见了。
越来越多的谜团越滚越大,似乎永远不得消停。
多年的摸爬滚打让我越来越了解到我爷爷他老人家那句话的正确性:最可怕的不是鬼神,是人心。只有掌握了人心的变动和欲望,才能操控整场。所以我现在倒是不怎么担心如何逃出现在的境地,且不说一个小小的破森林能不能迷住现在的我,就凭闷油瓶在这,我也知道他不会想不出办法。
关键是认清现在陷入的旋涡是什么样子的。
我随意揪了一根干巴巴的树杈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不一会地上就画满了各种各样的符号,如果这个不是我画的,我很有可能会把它认为是小孩子的涂鸦。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目光却不知何时慢慢地从地上转移到睡着的闷油瓶身上。
人的注意力转移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它的痛苦就在于这种转移是个人意志无法操控的,因为它永远都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你思维的空隙,进而不知不觉地扩散,直至一段时间过后,人们才会忽然醒悟,这才意识到自己浪费的时间和精力。
但我却不觉得把注意力放到闷油瓶身上是一件浪费生命的事情。
人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依靠别人而活的,因此也需要别人的注意力,而他这一生,最起码是从我见到他之后,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冷冷清清的,仿佛孤立在这个世界之外。
而事实却是,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人不可能脱离这个世界而活,因为他就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并不是悖论,因为他还有我。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树下,轻闭双目,仿佛一尊禅定的佛。
但张起灵绝不是佛。
老喇嘛对我说,佛的目光游离在无始无终之间,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佛早已放下了一切,而张起灵则刚好相反,他背负了一切,像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终于得到了一箱子的东西,无论是好是坏,他一件也舍不得扔掉。
何必呢?
怎么过不是一辈子?
我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意识早已不知道神游到什么地方,但这时他却突然张开了眼睛,目光直勾勾地盯向我。
我忽然有些尴尬,这才意识到可能是那个闷油瓶子感受到了我的视线,有些欲盖弥彰地咳了一下,“怎么了?”我确信我的语气自然无比。
“咱们走的是一个圆。”他又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神情,接着淡淡补充道:“理论上没有终点。”
我接着他的话:“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那套封建迷信不管用,有机会让王胖子同志给你上两节党课,好好地加强一下你的思想教育工作。”
然而他没有回我,只是眼睫低垂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十分重大的问题。
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刚刚这句话,如果是胖子,小花甚至瞎子对我说都没有任何违和感,但如果由闷油瓶来说,就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我在下意识里总觉得闷油瓶应该不是太能说出消极的话的那种人。
更何况还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树林。
“不至于走不出去的,”我拍拍他的肩膀,笑了一下,“咱们哥几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让破林子绊了脚?”
他没有接我的话,而是转过头来直接对上我的目光,我一眼就撞见了他那令人安神的波澜不惊的神情:“你知道圆在佛教中代表着什么吗?”
我有些惊讶,微微迟疑地看向他。
“代表轮回,”他慢慢地回道:“也就是无尽的苦海。”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09-26 22:17:00 +0800 CST  
第二十八章
“这斗的墓主人是佛门信徒吗?”我拣出几个我还吃得过去的口味饼干留下,剩下随便拿了一包扔给闷油瓶,他稳稳的接住,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
这树林子遮天蔽日的,厚厚的一层又一层枝叶挡住了阳光,风一吹过来,吹的人汗毛都立起来了。
他点点头。
我“哦”了一声,开始翻包里能用的东西,已经落日了,晚上的树林总是格外艰难,更何况,我也没忘离我们不远处还有一大群鸡在遛食呢。
我拿出防风打火机冲他扬了一下,随即踢了踢刚刚搜罗来的零星的树杈。
他点点头示意可以生火。
由于已经进入秋天,有些不耐冷的树的枝杈已经开始变得干燥了一点,我撅了几只看得过去的,往上面浇上一点汽油,先点燃了一个小树枝,然后把着火的树枝扔进柴火堆里。
柴火挺不容易着,得堆个不大不小的坑眼让它获得足够氧气燃烧的同时又不会因为风而吹灭。
我撕开压缩饼干,干巴巴地咬了一口。
“但现在有一点我不明白,”我拿出水瓶,小心地呷了一口,拿一根小棍不时拨弄着柴火堆,“既然是佛家墓地,最起码也是在两汉之后,但无终古国可是战国时候的称呼。”我抬起头看向他:“佛门中人应该不会做偷墓来葬自己的勾当,那么就讲不通了。”
他对上我的目光。
我发誓我真的很想直接用带杀意的目光直接逼他说出一点线索,但不知怎么,今天一天都没什么事,但一看见那双格外清澈的眼睛就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晚上的丢人现眼的好事,底气也顿时馁了三分。
于是只好闷头再去鼓捣火堆。
“但别人可以。”他淡淡回道。
“哦。”
空气顿时又寂静下来,树林间的风来回地穿梭,和着的柴火发出噼啪的轻微的响声,略带熟悉的声音忽然让我想起了当年我送他去长白山的时候。
他又闭上了眼,这么多年,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尽可能闭目养神恢复体力顺便思考下一步行动计划。
我转过头去,目光黏在了一个落在火堆旁的枯叶上,那片叶子卷着边,形状还算完整,整个叶面上散布着零星的或红或黑的小斑点,在火光的映照下,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被烧的连渣都不剩。
一个人在心真正静下来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东西,生存的本能会逼迫他们来思考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我这一天表现地十分自然,没有任何反常。
我不断用张海云,用黎簇,用胖子,用不断的推理来把闷油瓶从我的脑子踢出去,但欺骗自我那套不可能永远管用,我在本质上还是一个比较现实的人。
不可否认的是,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像每个胸怀天下觉得自己只要毕了业踏入社会就能草天草地的傻 逼们一样过,总以为小说电影里的完美的成功和爱情到最后都会一个接一个地来进门,然而就像每个傻 逼一样,被生活剥夺了所有的尊严。
西湖旁的古董小店靠着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一点点消磨掉我对成功的渴望和征服世界的雄心,接下来的那几年的每天死里逃生的日子更是让我身心俱疲,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时间想任何有关那群小女生们口中的“爱情”了。
说实在的,这两个字从我这个大叔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带了一点卓别林式的幽默。
生活哪有那么容易,又是和一群大糙老爷们瞎过活,哪有时间去靠近那一个又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些年我也参加过不少同学的婚礼,很多同龄人中甚至都有二婚的了,见多了那些脸上的那些僵硬的笑容,也消磨掉我对相濡以沫至死的零星幻想。
也不是未曾想过,找个人品好点的姑娘,这一辈子就这么胡乱过去了吧。
但他却平白无故地让我等他十年。
于是我就真的等了他十年。
接他出来的时候一直到昨天,我都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的变动实在是太大,让我们的关系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我有些看不惯,把那片落叶扔进火堆里。
它很快就缩成一团,只剩下小小的绿色部分,但这部分随即被更大的火舌吞噬而过,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烬落到下面的柴火堆灰烬上消失不见,整个过程不过一两秒。
***的,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这时候我真的很想来支烟。
但我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我强制按下想要转向闷油瓶的头,慢慢运气静心凝神继续接着我之前的思路来一点点地捋。
从一个直男的审美标准来看,我都不得不承认闷油瓶确实是具备迷倒现在的小年轻的女孩子的潜质的,但我敢拿王胖子同志对党的忠诚心来保证,没人会想和这么个大闷罐子在一起活一辈子,事实上,似乎除了我和胖子,再没有第三个人能和他一起生活,同时也没那个能力。而我和王胖子,除了闷油瓶,似乎也没什么别的人选了。
那我之前在烦恼些什么?
我可能终归不应该和他在这么下去了?
我扔掉手里的木棍儿,忍不住抬头长叹了一声气。
这都什么事儿啊。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0-09 22:08:00 +0800 CST  
龟速的楼主被专四成绩折磨着爬回来更文……哇的一声哭出来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0-09 22:18:00 +0800 CST  
第二十九章
然而还没等我从漫长而毫无头绪的回想中醒过来,我却忽然感受到眼睑上一阵轻柔的湿润,接着下一秒阴森森的一阵凉风袭来,空气中的水汽逐渐浓重起来,我意识到接下来很有可能是一阵大雨。
我看向闷油瓶,他此时已经不再闭目养神,而是略有所思地凝望着天空。
他看来似乎有些意外,毕竟他有那么多年的经验,预测短期内的天气还是十拿九稳的,但这次老天似乎没有给足他面子,不过这倒也让我有一个小小的发现:原来这狗蛋也不是真的能掐会算的道士。
他略沉思了两秒,接着用目光告诉我把所有的东西拿上躲进刚刚搭好的帐篷里。
我立即认同了他,并开始行动,不过鉴于我们的东西实在太少,所以搬运的过程十分迅速,在这个过程中闷油瓶也闷声不响地帮忙所以显得异常迅速。全部弄完之后我俩就躲进狭仄的帐篷里,我打开了手电筒充当台灯,同时在内心里感叹果然出师不利,第一天就大雨倾盆,之后的日子可怎么挨过去。
而且为了节省空间我购买的本来就是小型的帐篷,一时间两个大男人挤进来,难免显得有些逼仄,不过接下来我很快就没时间担心狭小的空间了,因为我能明显地听见越来越大的雨粒砸在帐篷上的声音,远处沉闷的雷声也渐渐地轰隆起来。
帐篷外面雷雨交加热闹地很,但帐篷内我和闷油瓶却一时陷入一阵无言的尴尬之中。
我尝试像白天那样不断思考别的事情或者不停地做事来挤掉我的思维,但很明显在这里这个办法却行不通了,闷油瓶离我这么近我不可能去思考一个可能和他有关的阴谋,更没什么事情可干,只能闲得无聊看看帐篷顶漏没漏水。
一时间,整个气氛变得异常沉闷起来。
“小哥,你觉得这雨什么时候能停?”我随意地开口,一边整理着帐篷内的物品,让它们看起来不那么乱。
他摇摇头,“不好说。”
我啧了声,为了明天的安排开始发愁。
空气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静。
我不再绞尽脑汁打破尴尬的局面,因为我不知道对于闷油瓶来说,他是否能感受到这种困扰,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为此深深烦恼的话,也好。
我听着外面的雨声,觉得很安心。
据说人类对于下雨时躺在家里时的那种安心是刻在基因里的,我不否认。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一股困意逐渐上来,双眼皮不断打架,意识也逐渐慢慢沉下去,这里很温暖,让我想起我们出发前在福建的那个天气不太好的早晨。
我的意识也像当初那个慵懒的早晨一样若隐若现,终于我进入了半睡眠状态,这种状很神奇,有时候你觉得才过了一秒,醒来却发现过了一小时,也有可能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但现实世界却才过了几秒钟。
半睡半醒之间,我忽然感觉到脸上痒痒的。
恍惚中我好像听见一个极其微弱又遥远的声音在浅浅呼唤着我,仿佛是来自前世的呐喊,细微,却不容忽视。
这时我的内心有一个极其强烈的声音不停地告诉我:不能再睡下去了。
于是我猛然张开双眼,帐篷内手电筒的光芒刺得我一时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我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不过纵是强烈的灯光,我还是敏锐地瞥见了闷油瓶的存在,他似乎一直坐在我对面,就这么看着我。
我迷瞪着看着他,大脑空空的。
“小哥,你怎么不睡?”我下意识地开口,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守夜。”他的眼睛很亮,在夜里看尤其是,在这时候我总以为他是一头饥饿而警惕的狼。
我用手搓了搓脸,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我略带歉意地开口:“下半夜我来吧。”
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眼睛亮亮的。
我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
但这时他却转过头去,垂下了眼睫。
我咬了咬嘴唇。
“你休息休息吧。”我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吴邪,”他的声音忽然变小起来,轻轻地对我说道:“对不起。”
他的眼睛逐渐暗淡下去。
我本来想回答他,“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你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
但话到嘴边,却好像有万斤阻力,总也张不出口。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忽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我冲他笑笑,“没必要。”
他的目光好像到了晚上寒气就会慢慢散掉,换之以堪称柔和的目光。
我对上他的目光,给了他一个笑容,随即走到他身边,伸了一个懒腰,许久才慢慢地开口:“你这个人啊,命太苦。”
他也微微扬起嘴角,温和地看着我。
我看着依旧年轻的面孔,这张面孔总让我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看着他,我总觉得我还是当年那个风华正茂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但我现在却想命运到底要把这个人折腾成什么样子才肯罢手。
我想了想,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起身走到帐篷的另一边活动一下,来驱散我心中的睡意。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闷油瓶轻轻地开口:“谢谢。”
我笑了起来,哼起了一个不知名的小调。
这个小调是我在大学一个学妹教给我的,她长得什么样子我早已经忘记了,但这首小调却一直被我记住了。
与此同时被我记住的还有她极为喜爱的雪域诗人仓央嘉措的一首小诗,那是一首很简单的小诗,但在这样的大雨中默诵总有一种别样的情调:
花开的时节已经过去了,
连松石蜂都不再忧伤。
你我的缘分已经尽了,
又何必苦苦怀想?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0-16 21:24:00 +0800 CST  
第三十章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整整一夜,但第二天也不是什么好天气,我和闷油瓶收拾好行囊,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满地的泥泞,继续前进。
但却好像真如闷油瓶那个乌鸦嘴预测的那样,我们似乎真的正在走一个圆,每次我信心满满地尝试走一条新的路的时候,这个林子却总是能把我们带回原点,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终于放弃了,喘着气躺在一棵大树下。
我斜眼看着闷油瓶,心中难免有一丝怨气。
每次下斗从来都是他负责地形,而他的表现也显示出了他丫的知道这路该怎么走,可他丝毫没有带路的意思,一直跟在我后面,连旁边的标志都不带看的。
“小哥你有思路吗?”我掏出一瓶水,狂灌了一口,皱眉看向遮天蔽日的树木,森森绿叶几乎把整片天空都遮盖住,既然这小子早就知道我们走的是个圆,又怎么会让我走在前面呢?
他依旧闷闷的,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我。
那眼神淡淡的,却掺杂了一丝别样的感情。
那丝别样的神情十分新奇,那一瞬间,我感觉他似乎应该是要和我说一大段话的,但我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下一秒那目光却转瞬即逝,他的表情再度变得复杂起来。
我下意识地挺直我的后脊背。
“吴邪,你当过喇嘛。”他终于打破了长久的沉默,开了他的金口。
不过这句话确实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当不当喇嘛,读没读过《大藏经》对咱们有什么帮助?”我反问他,“能帮咱们走出这个破林子吗?”
这是句气话,我知道。闷油瓶总是喜欢话说一半,如果是个气性小的,估计早就跳着脚骂街了。
但让我微微吃惊的,他却极缓慢地点了点头,神情十分认真。
我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如果说别的方面还好,无论是体力还是计谋我这几年都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但要提到我做假和尚的那几年修行,却是实在是拿不上台面,那段时间经书没读多少,酒和肉倒是吃了很多,哦,对了,还害了不少人。
“我的修行不行,”我紧接着他的话,坚决的说:“我就是个假和尚。”
怪不得他小子老是跟着我屁股后面,他以为我有那些得道高僧们的智慧,足以踏破一切魔障吗?
“不,”他也随我坐下来,拿起地上的水瓶喝了一口,随即风轻云淡地淡淡说道:“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我的心一顿。
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他转过头来异常认真地一字一顿地看向我,轻轻说道:“吴邪,你放不下。”
他的这几个字风轻云淡,却狠狠敲在我心上,不同于他的表情,闷油瓶的声音甚至十分温和,缓缓地漫入我的心间,但我却深切地感受到它的寒冷。
我转过头去。
空气再度安静了起来。
但我的余光却好像瞥见了他嘴角的一丝极淡的笑容。
我很难说服我自己那是一个幻象。
那是一个自嘲的笑容。
我紧紧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情感波动,忽然一下就明白了闷油瓶想说的是什么。
谁又不是呢?
我们,终究不过凡人两个。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0-24 07:32:00 +0800 CST  
第三十一章
**着一棵树躺下,地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但此时也没有时间挑挑拣拣的了,我实在需要休息。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能模糊地看到太阳落山的景色,几缕金色的夕阳透过密不透风的树林里飘过来,我回想起今天的所作所为,觉得纯属浪费时间。
恍惚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相由心生,我所见的虚妄迷幻相也皆源自本心,心不静,是不可能走出这个圆的。
我想我大概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不过我却深谙明白焦虑半点用处的道理,关键时刻冷静下来思考对策才是我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得出的真谛。
我慢慢地在脑中整理思路,忽然发现很有趣的一件事,事实上,我早应该发现这一点的,只是闷油瓶隐藏地太好,以至于我下意识地就给忽略掉了。
我轻轻地出了一口气,随即把目光滑到一旁云淡风轻的闷油瓶身上。
他正吃着压缩饼干,干巴巴的,他的表情也干巴巴的,不过他不管吃啥都这样,好像世间什么珍馐于他都不过味同嚼蜡。
他就是这种人,几乎从来没有对某个具体的东西感兴趣过,而且他也不像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人。
但就是这种人...
我随意地给自己挂上一个不招人讨厌的微笑看向他,他坐在我对面,整个身形都隐藏在阴影之下,暖黄色的阳光轻轻洒在他身旁,淡淡的,看起来很温暖,很安静。树影斑驳,光影交错之间竟让我有一种不真实感,好像下一秒眼前的这个人就要消失了。
“嗳,小哥,我不行了,下次换你在前面带路行吗?”我聚起目光瞥向他,真诚地说道。
这话我问的很委婉,我和他都明明白白地知道答案。
但他知道我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
果然,他淡淡地瞥向我,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淡淡的,痒痒的,带着些许期待与落寞。
我的手不知何时出了一点点薄汗,有些黏腻,我狠狠地抓起地上一把泥土向远处扔去,在心里低低骂了自己一声。
至于的吗。
“你也别说我,咱们半斤八两。”我故作轻松地开口,近乎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反应。
他不置可否,闭上了眼睛开始他的休息之旅。
我再度感受到了那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憋屈感,无奈地看着他。
也许是休息的缘故,他的眉眼显得柔和了不少,那股子冷淡的气场也降了很多。
我感觉他应该是有话想说的,但他却一直闷闷的。
我无聊地揪下一片树叶,半枯黄的叶子软软的,还闪动着昨天小小的水珠。我透过这珠水粒看向他,突然一个激灵,猛然间想起昨天晚上他对我对我说的那句话。
难不成...
我深出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绪再度乱成一团。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0-25 07:39:00 +0800 CST  
第三十二章
“昨天晚上,为什么说对不起?”我云淡风轻地开口,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面前的火堆,把手放到火旁,面带笑意地看向他。
他坐在我对面,靠着我们的行李,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忽然一阵不小的凉风吹来,他的头发也跟着飘了起来,看起来乱乱的,有一撮似乎尤其坚强,风安静下来后,别的头发都老实下来后它还是依旧我行我素,乱糟糟的。
我忽然想帮他把头发弄好。
但我只是往火堆里加了一把干燥的树叶,火顿时大了起来,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空气忽然安静了几秒。
天阴沉下来,风不知不觉大了,吹得我头隐隐作痛。
他还是默不作声地坐在对面。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张开双眼,眼神清明地看向我。
“不为什么。”他淡淡地开口,仿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我却知道真正简单的事情闷油瓶却是怎么也不会专门开口说的。
我忽然有了一种正在逼迫看起来高高在上的闷油瓶的快感。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说真的,你要是想耍无赖最好向我师父学学。”我终于揉了揉他的头发,让它看起来更加乱糟糟的。
于是我心满意足地观赏着闷油瓶傻傻的鸡窝头。
“你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停止了对闷油瓶的单方面嘲讽,淡淡地问他。
我一次又一次的确认我的语气是轻描淡写的。
不知何时起,我渐渐明白了平淡的语气的重要性。
面临危机时,平淡而坚实的话语比任何帮助都要有用地多。那种从容不迫的感情不仅会传播给身边的朋友,更会让自己安静下来,甚至能欺骗自己,这样自身便会认为自己是有能力的。
但我此时却清楚地明白我好像并没有应对某种答案的能力。
但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晚间的风越发得凉,吹得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垂下眼睫,没去看他,拉了拉外套。
他干脆地接上我的话:“我想活着。”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跟你们一起。”那声音轻轻的,近乎柔和。
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盛满了令人哀伤的温柔。
我心中忽然一阵爬起一阵细微的疼痛,缓缓地蔓延起来。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我不敢问他,要是我们死了呢?
那么谁来陪你度过漫长的岁月,直至终老?
若这便是他的执念的话,那么我们死后他对这个世界是否就不再执着了呢?
若是对这个世界再无执着的话,那么你会何去何从呢?
我干咳了两下,忽然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即使他没有说出来,我也大致能猜出那句话的含义。
聪慧如他,怎么会不明白我可悲又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但正是聪慧如他,才不敢妄断前路。
因果相互交缠,我和他,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两个可怜人罢了。
我有时候真想把他的脑子拿出来,洗一洗,让他的脑子进点水。
凡事看的那么透有什么好的。
注定一生操劳命。
我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干巴巴地说:“活着吧,活着多好啊。”
我想起当年当假和尚时曾看见过米拉日巴尊者曾说过的一句话:终究要逝去,现在舍弃更明智。
前路漫漫,不必妄谈未来,我和他,只要过好现在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裹紧了我的外套,心情不错地拿出压缩饼干,就着水吃了个干干净净。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0-27 14:04:00 +0800 CST  
楼主希望多收到一些评论……(小声bb)你们的评论就是对楼楼最大的支持了(委屈巴巴)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0-28 00:08:00 +0800 CST  
第三十三章
“我觉得这林子有点诡异,”我扔给他一块快吃到吐的压缩饼干,看着稀疏的朝阳,冷清的晨风拂过,凉嗖嗖的,“这么大个林子,连个鸟都没有。”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但我和闷油瓶转了半天,却发现除了最初跟着我们的瞎眼雉鸡,这个林子几乎没啥生物,开始可能是那场大雨让我下意识地以为动物们都回窝了,接下来的一天我又都在想闷油瓶和远在北京的黑瞎子失踪的事情,压根没注意到这码事。但现在和闷油瓶把事情说开了之后,真正冷静下来,再来审视这个林子却能发现它的处处不对劲。
闷油瓶点点头表示认同。
我忽然有些奇怪,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不会没发现这么明显的漏洞,和他在一起,我总是对外部环境思考地较少。
“根据我的猜测,这里墓主人的埋葬方式应该是塔葬。”他慢悠悠地吃着饼干,跟在我屁股后面,忽然开口说道:“所以墓主人很有可能是西藏德高望重的喇嘛。”
我吃了一惊。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我皱紧眉头,脑中开始快速转动起来。
“不确定。”他简单地回我,张着眼睛清亮亮地看着我,不知为何,从我的角度看来,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竟能看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巴巴的意味来...
看他的样子他还觉得他委屈了?!
看来加强闷油瓶的思想教育工作已经是迫在眉睫的重要任务了。
“所以才走水路。”我的大脑终于快速运动了起来,心想闷油瓶这个狗蛋果然揣着明白装糊涂,水底下的事情很有可能他全部都知道。
那么黎簇和张海云究竟又是怎么回事他也知道吗?
我的头忍不住又疼了起来。
“嗯。”
藏传佛教的丧葬方式有很多种,和天葬相媲美的其中有一个便是水葬,人们会把死者尸体切成碎块喂鱼,所以藏族人民从来不吃鱼,他们认为鱼在某种意义上就代表了逝去的亲人。而如果墓主人真的遵从藏族习俗的话,那么水路走无疑是个绝佳的选择。
因为水路一定会代表着平安。
我乜斜着瞅闷油瓶,张起灵丫的问老子会不会《大藏经》,就算老子能全部背诵全文掌握并运用,也基本上纯属瞎扯,藏族人民习俗多样繁复且神秘,不是光凭几本佛经就能凑合过去的。
“咱们必须先找出个头。”我停下来,严肃地跟他说,“先把你知道的已知信息说出来,猜测也不要紧,咱们一起商量。”
“我记得我以前好像来过这里一次。”他也安静下来,坐在我身边,拿走了我手上的小木棍,自己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这里是一个圆,以前我能走出去。”
我的心突然一颤,默不作声地看向他。
“所以你前两天在拿我做实验?”我颜色不好地看向他。
有些事,有些人,我还是比较在乎的,而往往是在乎的那一方更加自卑。
他却极其郑重地摇了摇头。
“也是,也不是。”
“怎么说?”
“我在审视我自己,”他慢慢地说道:“和以前相比,我似乎变了一点。”
我心头猛然一惊。
原来是因为这个...
但我终究还是没问他到底是什么变了。
昨晚他已经把答案告诉了我。
“那你还记得以前是怎么走出去的吗?”过了几秒,我终于挤出这句话来,干巴巴的,飘在空中,一会就被风吹散了。
他摇摇头,“我是直接走出来的。”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0-29 20:38:00 +0800 CST  
嘻嘻嘻果然还是有很多小可爱在潜水,适当出来冒个泡楼主会努力多更的呀!爱你们!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0-29 20:39:00 +0800 CST  
第三十四章
他的声音空空的,在偌大的林子里晃来晃去。
我打了个寒战。
我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被骗了这么多年,我的大脑能敏锐地下意识判断这个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直觉告诉我,闷油瓶在撒谎。
但是理智告诉我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我和他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同舟共济。再说了,他和我这么多年,我还算是了解这个人的,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选择骗我的。
就算是骗我,凭他那个脑子和性子,也一定会认为骗我是为了我好,哪怕被打断了牙也只是默默地往肚子里咽。
他就是这么个小心翼翼谨慎地对别人好的人。
因为我也是这样。
我沉默起来,细细回想这些天的每一个细节,甚至从小张哥来到雨村开始回想,一个个地推敲。
我猛然间想起一个奇怪的事情。
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闷油瓶以沉着的气质提前从我手里抢走了队伍的领导权,成为了这支队伍的精神领袖,而后他告诉我们从水路分路走。
如果按他所说,走水路是处于安全考虑的话,那么分路走呢?
胖子的那条短信猛然跳入我的脑海。
胖子当初为什么给我下 药?
他知道了什么?
张海云的事情被闷油瓶轻描淡写地遮过去了,但她到底是不是当初的云彩?
如果是,那么胖子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想?
而且闷油瓶这几天被困在林子里丝毫没有一丝哪怕一点焦虑的情绪,虽然他本来就不太可能有,但他的表现也太过淡定了。
他等到现在才告诉我墓主人的身份,前几天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哥,”我对他微微地笑了一下:“你最近可越来越见外了。”
他抬眼看我,眼神不甚清明。
我正准备开口,却忽然听到一阵声音,在这个空荡荡安静到诡异的林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那是一阵稀疏的脚步声,此时的落叶已经十分干脆,踩起来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立刻警觉起来,手缓缓摸向腰后的匕首。
闷油瓶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领会,和他分别躲在两棵两人合抱的大树身后,我此时已经掏出匕首,凝神屏气。
但是一个洪厚的声音随之而来,立刻打破了我的谨慎,我放下了匕首,将它放回原处。
“他娘的小哥和天真跑哪去了?”胖子的声音总是那么有辨识度,他不满的嘟囔声在此时的我听来却是异常悦耳好听,比邓丽君的歌还好听。
我和闷油瓶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从树后转过身来,向他招了招手。
“他娘 的老子等你们等了两天,你和小哥还过日子过上瘾了?”胖子瞪了我一眼,“等着生小崽子呢?”
我不满地撇撇嘴:“别在老子面前贫,带烟了吗?”
胖子随即猥琐地一笑:“老子就知道,我们天真不会想胖爷,肯定会想你的小黄妞儿。”他从胳肢窝里掏出一只湿淋淋皱巴巴的黄鹤楼:“胖爷肢体接触限量版的,要吗?”
一阵酸臭的汗味随风扑面而来,我的鼻子接着一酸。
“算了吧。”我有些无力地挥挥手。
王胖子辣手摧花。
我有些恨恨地想。
“你们等了我们两天?”我拉住胖子,在一旁问他。
“要不然是你们等了我们两天?”胖子拧眉,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给自己捶了捶腿。“等的他娘 的花都谢了。”
“张海云呢?”我心中一动,转过身去低声问他道。
“你不问我我也正要跟你说,”胖子顿时来了兴趣,他压低声音,随即凑在我耳边低低地说:“她果然有事瞒着咱们。”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1-01 08:56:00 +0800 CST  
不是更新……楼主明天考教资,考完可能就有时间了?orz话说还要写一篇一千字左右的论说文楼主好久没写过又红又专议论文啊,难道不文章题材不能改成写喜欢的同人吗-_-#……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1-02 09:18:00 +0800 CST  
第三十五章
我的心一下提起来,不过那份浮躁的心很快被镇压下来,我冷静下来,逐步揭开最不想承认的事实,于是慢慢说道:“你知道她是谁?”
于内心最深处,那个女人是云彩也好,不是云彩也罢,我只是实在不希望胖子认为她就是当年的故人。
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但是胖子却并没有任何异样,他转向闷油瓶的方向,一屁股坐下来,露出一个笑容:“咱先开个会总结一下现在的情报。”
我坐在他身边,看见他随便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划拉出一道又一道的泥道道,那上面的线条十分凌乱,不过要表达的信息却很清楚。
“小哥,还真他娘的让你猜着了。”他说道:“他们还真在私下里没少动手脚。”
我转过头看向闷油瓶,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冷淡模样,但我心里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皱眉道:“你和小哥说好的?”
胖子笑了一下:“你他 娘 的还别怪爷们儿这次没带你玩,”他自己把那棵湿漉漉的烟点上,长舒了一口气,嘿嘿笑道:“你不也背着老子和小哥搞小动作吗?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
我一时无话可说。
确实,从到北京开始,我就一直和伙计们微信联系,让他们全力以赴调查张海云的背景,还有黎簇,从开始见到黎簇开始,我就没闲着。
“张海云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让他们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只好干脆地把我的情报拿出来:“据我的调查,她好像就是凭空出现在世上的,此前没有过任何活动。我基本上什么都没查出来。”
胖子不以为然:“所以这才说明党组织的重要性,私自进行革命活动是不可能有什么成果滴。”
我踹了他一脚,“有屁快放。”
胖子瞪了我一眼:“还恼羞成怒了。”他接着拍拍身上的土,接着说道:“不过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随即他话锋一转,面带严肃地问:“你知道老子当初为啥要给你下药吗?”
我知道他现在已经要开始将正事了,于是摇摇头。
“那是因为你的酒里本来就有药,”他表情凝重,“说实在的,要不是小哥发现的早,你丫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突然有些不知滋味,这两个人,又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我一次。
我给了他们两个一个笑容。
胖子轻哼了一声。
于他们,感谢早就没有意义了。
“是谁?”我嗓子有些紧。
“不清楚。”这次说话的是闷油瓶,“但有人监视着你。”
胖子点点头,“所以不给你下点药是不行的。”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那天晚上有人盯着你,这就有些奇怪了,如果对方想杀死你的话,看看你死没死也就得了,但小哥说,有人盯了整整一晚。而且,小哥当时也在你身边,对方冒着被小哥发现的这么大风险,就一定有...卧 槽,天真你他娘 的怎么了?”
“没....”我转过头去,不敢看闷油瓶。
卧 槽 卧 槽 卧 槽!!!!
MD也就是说老子极力想要忘掉的那晚还全程被人监控记录下来了?!
而且当时闷油瓶还知道外面有人?
这是何等的woc!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积攒的所有尊严,威严全部一溜儿烟跑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我站在原地,老泪纵横。
“... ...”我已经听不进去胖子接下来的分析了。
只剩下被雷劈的我,一时愣在那里。
直到闷油瓶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吓跑的魂魄顿时乱七八糟地回到我的身体里,我咳了两下,也随胖子坐在地上,认真地看着胖子画出来的神鬼莫辨的什么玩意儿。
这个人好可怕...
胖子奇怪地看了闷油瓶一眼,在没得到什么信息的情况下嘟嘟囔囔地说道:“他娘的搞革命分裂还搞上瘾了。”
我连忙堵上他的嘴,于是抛出一个这几天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黑瞎子和苏万不见了。”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1-06 09:42:00 +0800 CST  
第三十六章
胖子一拍大腿:“他娘/的怎么事儿赶事儿,你怀疑是黑瞎子下的手?”
我摇摇头:“应该不太可能,”我清了清嗓子,一边觑着闷油瓶的神色,一边收拾好自己差点魂飞魄散的思绪,沉声说道:“且先不说瞎子是自己人,他图我个啥,而且要是来的话和咱们一起不行吗?非得偷偷摸摸的,还带着个拖油瓶苏万,这不合情理。”我接着对他说道:“而且这次咱们出来不就是为了瞎子的眼睛吗?他要是还来陷害老子就太说不过去了。”
胖子点点头表示同意,他接着分析道:“这话有理,以瞎子的能耐,既然能让你的伙计知道他不见了,也有可能是他故意告诉你的。”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黑瞎子很有可能有事要告诉我。
而且一定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要让他以这么隐晦的方式告诉我。
我下意识地想到闷油瓶,刚刚我其实还有一个人名没有说出来。
那个人同时也消失了。
小张哥。
一方面是闷油瓶在身边,另一方面下意识地给自己留张底牌已是我多年的习惯。
小张哥,黑瞎子,苏万,黎簇,张海云,闷油瓶...
也不知道这几个人要唱出什么戏给老子听。
“更何况,张海云这丫头,奇怪得很。”胖子把目光放到闷油瓶身上,语气是难得的正式认真:“小哥,你给兄弟我撂句实话,那丫头是不是....她....”
我的心立刻提起来。
闷油瓶也收回目光,对上了胖子的眼神,长久,才极其庄重地点了点头。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胖子的气息不稳起来。
“那...当初为什么不和我说啊。”胖子略带苦涩地说。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闷油瓶似乎变得毫不吝惜他的语言,他低低垂下眼睫,轻声道:“而且,她也不希望由我告诉你...”
多年的被放到心尖上的东西忽然变成了个笑话,我以为胖子会沉默,我以为他会伤心,我甚至以为他会哭一场,就像当年那样。
但他没有,他只是轻笑了一声,淡淡说道:“都过去了。”
我的心窝却蔓延出刺骨的疼痛,扎的我眼窝子发热。
我一直都觉得胖子很男人。
最坚强的男子汉,就是要能看淡过去的种种爱恨情仇,有把过去的一切洒在酒里喝了的情怀和气魄,多年之后再把这段往事拿来随便闲聊,谈笑风生。但这么多年了,我承认,我做不到这点。
我觉得我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这点。
我隐晦的看了闷油瓶一眼。
他转过头来,刚好不偏不倚撞上了我的目光。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1-30 22:44:00 +0800 CST  
先说一下最近这么长时间没更的原因:一是因为楼主得空看了一下前文,发现实在不怎么样,感觉拿这样的文章给你们看都委屈了你们555一度想删掉篇文但纠结了许久,还是舍不得删……
二是楼主最近准备考研,选择考研学校啊,准备资料,看经验贴什么的各种事情都搞在一起特别烦没有心情更文
最后小声bb一句,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楼主知道这是幼稚的表现,但还是忍不住和周围的人生气,楼主又恰好是个不太会诉说的人,只好把一肚子气放到心里,所以最近有点难受,
希望楼主的负能量没有影响到大家QwQ,楼主也会苟延残喘把这篇文写到最后,如果还有人看的话。
以上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8-11-30 22:47:00 +0800 CST  
第三十七章
接下来是胖子带我们离开了这里。
和之前完全迷路的两天相比,胖子是轻车熟路地一通拐弯抹角就找到了出口,可能是周围太过安静,路途中我就一直在和胖子插科打诨,显得声音就显得格外地大。于是在偶尔沉默的空隙,也就显得更加空荡静谧,带着一种让人难受的挥之不去的压抑感,我甚至能清楚地听见脚踩在树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干枯的叶子踩上去很舒服,有一种被满足的破坏的欲望。
我分开心和胖子开玩笑,心里却开始慢慢盘算起闷油瓶的意图来。
他跟在我们后面,一直沉默着前进。
我之前的判断没错,闷油瓶在骗我。
他完全有能力离开这片树林。
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胖子和闷油瓶都是天差地别的,胖子既然能轻易地进出,闷油瓶没有理由对这个小小的树林束手无策。
而且前两天这只瓶子一直在跟我打太极,一会让老子背《大藏经》,一会说这个理论上走不出去,但丫明摆着完全不着急,那张脸就跟在雨村泡脚时享受人生的老爷爷似的,那叫一个悠闲,丝毫没有一点点危机感。
我早就该明白的,但是我却并没有识破。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如果放到以前,换另一个人,在相同境遇下我肯定会最起码产生怀疑,继而一步步进行探究,之后得出真相。
但我这次甚至连怀疑都没有,我的直觉告诉我闷油瓶在撒谎,而我的感性和理性全部都否认了这个念头,仅仅因为他是闷油瓶。
我的心不由得沉下去。
我抑制住内心的不甘和逐渐涌起的愤怒,开始思考闷油瓶为什么骗我。
按说他是没有理由欺骗我的,毕竟他后三十年的幸福生活还攥在老子手里,在雨村说一不二的人是吴邪不是他张起灵,而且看他的表现,他也大有在此安度晚年的趋向。
想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得听老子的。
所以他在雨村表现地如此之乖,上可登山摘果,下可水底捕鱼,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丝毫不在意村草的偶像包袱,每日勤恳地喂鸡遛狗,指哪打哪,全村就数闷油瓶最听老子的话。
但一到外面,刻在闷油瓶骨子里头的坏习惯就开始慢慢显现,其实这也不怪他,从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所经历的种种已经塑造了他性格的根基,他本能地不去信任别人,我和胖子是例外,但是一旦涉及到一些特殊的事情,他是就连我和胖子也不信任的。
比如,会伤害到我和胖子的事情。
这绝对是最重要的一条线索。
如果闷油瓶有事瞒着我们,那么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是在保护我。
问题是,从谁那里保护我?
我想起那天在外面偷偷监视我的人。
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这么多年我的仇家自然不少,排队都能排满整个二环,要是让我一个一个想,我肯定是想不出来的。
但这个仇家能让闷油瓶都警惕,这就很有意思了。
我自认为我还没有哪个仇家能牛逼到让闷油瓶都忌惮,要是有的话,老子早就不能蹦跶地这么欢了。
这时我又想起胖子刚刚和我们交流的情报,据他的观察,张海云有事瞒着他,这个女人暗地里和黎簇的交流倒是很多。胖子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中观察,据他这两天“英明神武细致入微”的推测,黎簇很有可能和这个女人十分合不来。
这就是一个很有趣的点了,黎簇那个傻小子,怎么会不仅认识张家的女人,还会和能当他太奶奶的女人起争执。
树林逐渐稀少,迎面拂来的风也逐渐变得凉爽起来,耳边逐渐传来若有若无的虫鸣,脚下的树叶逐渐变得柔软,我意识到这片林子应该是走出来了。
胖子走在前面,他叼着根烟,用眼角看着我,一只手指着远方说道:“瞧见没,天真,这就是胖爷的行动力,革命的曙光就在前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横亘在中间,河的对面,能依稀看见两顶帐篷。
我看着那两个若有若无的小点,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明白了闷油瓶的意思。
和之前的那条浑浊的河不同,这里的河水倒是十分清澈,我认为甚至到了可以粗略饮用的程度。
我看着水里的倒影,水里的我的景象被胖子随意踢得一块小石子弄得支离破碎,泛起阵阵涟漪。
或许他这两天一直和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我。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9-02-11 23:23:00 +0800 CST  
抱歉大家我又回来了(顶锅盖)不知道该说啥,就祝大家新年快落叭

楼主 坂田刺猬  发布于 2019-02-11 23:24:00 +0800 CST  

楼主:坂田刺猬

字数:86279

发表时间:2018-03-09 06: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04 23:55:29 +0800 CST

评论数:78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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