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重发】十年天真(原著风 主瓶邪 黑花待定 接盗八 HE必须)

【黑眼镜】
那天晚上之后,我和三叔没再私底下打过交道。一是我心里对他有着芥蒂,二是三叔之前提到的“第二个忙”没隔多久就落到了我们身上。


三叔把我、闷油瓶、胖子、小花四个人都叫到他的一间会客室上,屏退了手下,末了还特地确认了一下门口没人才放心地走回来,在会客室中间的一张凳子上摊开一张地图,示意我们围过去。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这里,”三叔一边在地图上点着新疆自治区最南端的地方,道:“去了这里,说不定我就能找到三十年前没能知道的东西。”我眯了眯眼,在他脸上想找出些端倪,但三叔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只是专心致志盯着那一块地方。三叔所指的地方具体是哪块区域我并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这个地方处在昆仑山脉上。


传说中国总共有14条龙脉,其中九条地龙,五条水龙。昆仑山山脉就是这九条地龙的其中一条,据说也是最为起源的一条。


我知道三叔那老狐狸肯定又是说一半吞一半,不过也不打算追究,既然他找上我们,总得告诉我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和另外三个人相互打了个眼色,大家的都是了然于心。


准备工作和上次一样,三叔基本上事先都帮我们打点好了,而且私底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帮闷油瓶也弄到了飞机票,这次的旅程一下子轻松了一大半。


我们一行人坐的都是头等舱,没几个人,环境不错,我坐着坐着就有点昏昏欲睡。一路上五六个小时一下子就睡过去了。下了车之后有专车接送,住的是普通的旅店,不过环境相较以前下地时候住的招待所是真的没话说了。只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奇怪。三叔这人虽然处事圆滑,但是他很少会做出逢迎拍马的事情,也因为他的地位基本上就不需要他做这种事情,所以这一路上给我们做的一切安顿里隐隐约约透出的讨好意味让我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我们在招待所住了两天,说得好听是在整顿,事实上只是在等装备到达。这两天窝着没事情干,这旅店只有一个前台小姐,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我闲着无聊就跟她聊聊天什么的,倒也知道了一些东西。这个地方是和田的一个小镇,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地图上一直没标记。本来这样的地方按理说经济是发展不太起来的,只是奇怪的是,三不五时会有一些所谓的科研人员到他们这里来,一住就是大半个月,这样下来倒是给他们当地的建设做了很大的贡献。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科研人员?”我笑着问,这前台小姐长得一张娃娃脸,每次我一笑起来,她就两眼发亮的样子让我特别有成就感。“他们都是一大班子的人,一个个脸上架着眼镜,而且身上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看上去特别高端的仪器,你说他们不是搞科研是搞什么的?”我还是笑,点了点头,继续问:“那这些人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的?”小姑娘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听说我们这地儿在三十年多年前发生过一件奇怪的事情,持续了好几年的样子,好像就是从那之后开始的。”我一听心里差不多也就有数了,跟她又扯了两句之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这旅店的环境虽然不错,但是规模并不大,所以房间也不多,我们五个人就定了三间房。小花和我一间,闷油瓶和胖子一间,三叔一个人一间。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小花正背对着门口换衣服,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我对着他吹了下口哨——这家伙和闷油瓶属同一个类型,脸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可是衣服一脱却有料得很。


小花换好衣服坐在床上看着我:“怎么?又去调戏小姑娘了?”我打开窗抽烟,回道:“爷这是去刺探军情。”“哦?你倒是告诉我刺探出了什么?”小花头都不抬,把刚才换下来的衣服扔进包里。我呼出嘴里的烟,问他:“你早就知道我们这次要去的是哪里了吧?”小花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道:“这句话你该去问你家那个闷油瓶,我知道的肯定没他多。”我在低骂了一声没再说话,心想:你不废话吗,我要能从闷油瓶嘴里问出话来也就不会在这里跟你磨洋工了。


小花估计是看出来我不大高兴,手上的东西收拾停当了,走过来长腿一跨也坐上窗台,道:“吴邪,这里面的泥,我比你陷得深,但是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多多少,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有的东西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我哼笑了一声,不置可否。这种话从十年前就被人拿来唬弄我了,不想习惯也得习惯。不过无所谓,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门突然被敲响,胖子的敲门声跟擂鼓一样,还生怕我们没听到似的大声喊:“你们两个别磨蹭了,该走了。”小花拎起包打开门,和胖子互喷了两句,我把烟掐灭了,跟着他们下楼。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没有牌照,而且应该是改装过的,看不出是什么型号。司机探出头和我们打了个招呼,那脸上的黑墨镜和标准痞子式的笑容让我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黑眼镜倒是很自然:“哟,天真小朋友,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没变啊。”说着说着眼睛就往我边上飘过去,小声吹了口口哨,老不正经地道:“这位美人儿是?”小花对他笑笑,回道:“解雨臣。”我小心瞄了他一眼,直觉这气氛有点诡异。老实说,小花是很自恋没错,但是对于他而言,同样是赞美,不同的用词带来的效果是不同的,就像现在,他这种笑让我没来由觉得慎得慌。


黑眼镜听到小花自报的名讳有些意外,啧啧地连声感叹道:“虽然听说过解家当家的大名,不过果然人胜其名啊。”黑眼镜这人嘴上抹油的功夫比胖子还厉害,我是早就见怪不怪了,看小花这下子还挺受用的,松了口气跟着闷油瓶钻进车子里。


黑眼镜的人看起来不靠谱,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车技很不错。我们上的这座山山势很陡,但黑眼镜愣是叼着烟吹着口哨一脸愉悦的不停打着转盘蛇行,而且还能保持车身平稳得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开了将近半个小时,车子突然停了,黑眼镜熄了火,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没路了,改11路吧。”


爬山这种事情对于盗墓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熟能生巧,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难事。期间除了三叔的体力有点吃不消中途休息了一下,一切平静而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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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真的是忙得有点晕了.....各位包涵...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07 17:40:00 +0800 CST  
我们一直爬到了山顶,胖子走在边上,不经意往下面一看,瞬间就被钉住挪不开步子了。我过去推了一下他,嘲笑道:“怎么?你不会是想告诉老子你恐高吧,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娇弱的人啊?。”


胖子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视线动都没动,嘴上还是不忘回我:“滚你丫的,你才娇弱,你全家娇弱。”大胖手往山下的方向指着道:“你他妈倒是看那边啊!”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也愣了。刚刚眼角余光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只是当时也没多想,山上有点什么能反光的东西一点都不稀奇,只是这会儿一看,一下子被晃得眼前一片发白,也一下子明白胖子这么吃惊的原因了——从山上看下去,垂直距离大概有五米高的一块突出的石崖上一大片金灿灿的东西。


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特性在胖子的身上体现得更为具体,我看了他一脸巴不得马上跳下去的样子,下意识揪着他的背包带。小花往下看了一眼,眯着眼右手一抖,一甩,手腕再一翻,一块金石就被卷了上来。他把金石递给我,我还眼巴巴看着他的袖子,我对他袖子里的东西的兴趣目前大过这些石头,抬头看了一眼小花,他只是对着我笑,我知道没戏,只好乖乖结果他手里的石头研究。


其实说“研究”是夸大了,几乎是看一眼,我就知道了,这些只是普通的金色石英。石英的折射率很高,很多建筑都运用这个原理,使用石英配合灯光,可以使整个建筑看起来更为富丽堂皇,石英石虽然有一定的价值,但是现在市场上合成的不少,就算把下面这些全捞上来,估计也卖不了几个钱。


胖子显然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两只眼睛还是一瞬不瞬地直勾勾盯着,我看他两只小眼睛差点能射出光来,忍不住泼冷水:“这不是金子,只是普通的石英。”胖子一听果然就蔫了。我往另一边的山崖看下去,差不多的场景,只是上面的石英换成了鹅卵石,在太阳光照射下看上去就像是铺了满地的玉。


我想到以前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一段话:“一名蓝田,其阴多金,其阳多美玉。”即山的背阴面多产金子,山的向阳面多产美玉,那是绝佳的风水宝地,而历史上有这种地貌的,只有秦陵址。这里的地貌明显是个山寨,但看起来没有人为的迹象。


“没什么好奇怪的。”三叔开口打断我的思考,道:“这一块的山域是昆仑山龙脉的中部,什么样的宝地都可以找到。”我看了他一眼,老狐狸的脸上有点得意,显然他早就看过这种场景,才会这么淡定。知道了并不是什么真正值钱的东西,胖子也不再多留恋,一直催着我们快走。


我们跟着三叔走了一段路,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不是山顶,一直到了山顶之后还要下坡,越走越偏,越走越荒凉。“我说三爷,您老人家是不是记错路了。”被脚下的荆棘不知道第几次拉住裤脚的时候胖子终于忍不住抱怨道。“闭嘴。”三叔有点不耐烦地吼了他一声,我离他近,只听到他嘀咕了一声道:“不对啊,难道真的记错了?”忍不住心里一阵无力。


又走了一段路,估计所有人都察觉到我们迷路了,干脆就原地站着不动了。刚进森林的时候我们还能凭着记忆中的太阳的方向判断一下大致的方位,但是在里面绕了几圈之后根本就分不出东西南北了。胖子眼神好,爬上树去学着哨兵往周围看着找方向。看着他那样的体型跟猴子一样窜上树,心里默默为他身下的那根树枝默哀了一下。


胖子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咦”了一声。“怎么了?”我问。他从树上一溜儿下来道:“那边有个研究所。”胖子往他刚才看的方向指了指。“你怎么知道那是研究所?”我问。胖子对着我抛了个媚眼,道:“你猜。”


跟着胖子到了那块空地看到眼前的建筑的时候,我立刻明白了他为什么知道这是一间研究所——老旧发黄的铁门上方悬着一块不锈钢板,上面大咧咧写着“研究所”三个大字。


三叔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虽然只是稍纵即逝的变化,但还是被我不经意看到了。我料想这研究所肯定跟他知道的事情断不了干系,只是我问起来的时候他决口否认自己见过这间研究所。


天色渐渐暗下来,天黑之后的丛林掩藏了很多未知的威胁。研究所的里面虽然破旧,但也总好过风餐露宿。门上的锁已经破旧得不成形了,只是轻轻一拉就被我扯了下来,看起来年代远远不止30年。


整间研究所只有50平米不到的空间,里面简单得摆放着三个水泥浇筑的实验台,台面的部分用不锈钢隔了开来,上面还放着一些说不出名字的仪器。总体看起来当时的研究环境并不好。


所有人各自找了块地打地铺,这毕竟可能是我们下地之前最后一次安安稳稳的一次觉了。睁开眼的时候,我透过门框恰好看到一轮昏黄的月亮。大概是因为我们现在待的地方海拔比较高,月亮看起来都特别地大。我拉开睡袋坐起来,借着月光能清楚看到所有人的睡姿——只有闷油瓶的睡袋空了。


我重新躺下闭了一会儿眼,发现自己睡不着了,干脆就起床出去放水,顺便抽根烟。西湖边的生态环境虽然也不错,但那毕竟是处在一个成熟的城市当中,跟这种真正的荒郊野外还是没办法比的。出门就一阵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仅剩的睡意这下子是真的消失殆尽了。我把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拉,点上烟让整个人暖和一些。


出去的时候没注意,放完水回来,才看到闷油瓶两条腿一曲一直地靠坐在墙边,抬着头看着天上。也不知道他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想了想,我还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小哥,这研究所你认识吗?”闷油瓶似乎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缓缓转过头看着——就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直到我忍不住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少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不该多的东西,才收回视线,开口道:“吴邪,你为什么总喜欢问。”他的话并不是在询问我,所以我也就不做回答,只是等着他继续,等了很久一直没有后续,我才恍然醒悟——我身边这人可是闷油瓶,我怎么能指望他主动引出话题。


“那你又为什么总是不告诉我?”我对着他笑,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定律是屡试不爽。闷油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有的时候,知道得多,未必是好事。”说完,他又仰头靠在墙上,闭着眼,我怎么试探,他都不愿意再开口。我知道这个人软硬不吃,他不想说了,我怎么样也不可能知道更多,有点憋闷地叹了口郁气,把烟在地上掐灭,我干脆继续回去睡我的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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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表示终于忙完了!明天运筹学的期中考过了之后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之后会重新开始日更无日更一定补更虽然这种话让我自己对未来的日子有点担心啊.....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11 21:26:00 +0800 CST  
啊对了= = 以上章节叫【和田生玉】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11 21:28:00 +0800 CST  
【日记】
因为半夜的时候清醒了那么一段时间又重新睡下,被人摇醒的时候我只觉得整颗脑袋都有点昏沉沉的睡眠不足。晃了晃头,我拨开胖子抓着我肩膀的肥手问他:“怎么了?”胖子申请凝重地道:“你三叔不见了。”我愣了一下,他继续说:“小哥也不见了。”我下意识扫了一下他们两个人的睡袋的位置,东西都还在,那按理说不会走远。


小花和黑眼镜先后从门口进来,对着我摇头道:“找过了,附近没有任何痕迹。”我点点头,心里没什么波动,总觉得并不担心他们会离开我们行动,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保险起见,我们各自带上武器,又分头去找,虽然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认在现场的四个人当中只有我的身手是最差的,所以被留下在研究所附近找。之前也提到了,这整间的研究所只有五十多平米,边上还都是一片人工开辟出来的空地,虽然长了一些草,但还不及人的脚踝高,根本不可能藏人,我很快就把自己分配到的范围检查完了。想了想还是先绕回了研究所,我们的装备都还在这里,如果人离得太远被猴子什么的闯进来偷走就得不偿失了——虽然我一点也不觉得这种鬼地方会有猴子。


只有一个人待在这个不算大的研究所内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我皱了皱眉,不明白这种感觉的由来是什么。我走到中间那张实验台边,突然有什么力量驱使我向它伸出手去,手指按到那个按钮上,整台看起来断电很久的实验仪器突然运行起来的时候我整个人愣住了。


机器安静地运行着,除了一盏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地亮着之外一点异常都没有,我刚觉得自己太草木皆兵,一低头就看到那台面下面支柱的部分上缓缓开了一个容一人通过的洞。


我跪在地上把头伸进去看了一下,洞的后面是石梯,下面大概是地下室什么的,隐隐能看到有亮光——我心中一动——难道是闷油瓶?这么想着,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确认了一下身上的防身武器,拿了手电调到一个不会太突兀的亮度,小心地摸索着往石梯下面走去。走多了地下的路,有时候走自家地下室的楼梯我都下意识地提着三分的警惕。


脚踩到最后一级阶梯的同时意味着我失去了掩护,如果有一个人躲在地下室要置我于死的,这绝对是最好的时机。不过这一切都不过是幻想,有时候现实并不是都像小说一样跌宕起伏。我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书房,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桌子上亮着一盏很有古典气息的煤油灯,这显示着在我之前确实有人来过,而且是匆匆离开,甚至来不及吹灭灯。煤油灯的位置被人移过,书桌后面的那个唯一一个书架上的书也有被人翻过的痕迹,很显然,这个人在找什么。


不管是闷油瓶还是三叔,这里的迹象表明,他并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地下室,否则他一定带上照明工具而不是用现成的煤油灯,而与之矛盾的是,他们认识这间书房,并且知道这里有他们想要的某种东西,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在找这个东西。我把手电放在桌上,把煤油灯吹灭——虽然有灯罩隔着,但是这里的一切都太容易被点燃,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意外丧生。


我一本一本翻着书架上的东西,想试试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知道那个人在找什么。这是一个普通的立式书架,上面的成列整齐而有规律。书架总共四层,第一层放着一些经典名著,国内的国外的都有,看得出书房的主人是个颇有文学修养的人,但是这第一层的高度连我这样的身高都需要仰着头伸长手,显然,这书房的主人除非有将近190的身高,否则这样的摆列说明这些书的使用频率并不高;第二层是一些文件夹,我翻了一下,一大堆晦涩难懂的专业词汇,只能大概看出是生物学方面的;第三层我最感兴趣,是一些手抄本的风水典籍,虽然不是原本,但是单单这里面的内容而言,对当今的人而言都是非常具有研究意义的;第四层是最满的,几乎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散乱文件——但我看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无意识地拨开那些文件,伸手去摸边沿,居然真的被我发现了夹层。


夹层的后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一个小格子,一本孤零零的笔记本。笔记本是那种老旧的普通款式,牛皮的封面,看起来很有质感,是我喜欢的风格。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一旦打开这本日记就会有发生一些什么,但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抗拒就越想去尝试,有人精辟地称之为——犯、贱。


我打开日记的第一眼就感觉笔迹有点熟悉,多看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这笔迹跟我的很像,只是显得更加秀气一些。这种经验并不是第一次,曾经也是在某个地下室,我发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字迹。所以我不再在这个点上纠结,呼吸了一口气,开始专注在日记的内容上。


日记的内容总是很简单,每篇都几乎是一两句话的例行公事一般的记录,这并不是我的风格,我不知为什么下意识松了口气。让我好奇的是,一般人的日记都是用来记录自己的事情,大多用的都是第一人称,但是这个人的日记中,很少有人称出现,就算有出现,相比“我”,更多用到的是“他”。而且越到后面,我发现了一些什么让我不得不去在意的事情——这人记录的东西,和当年三叔的日记上有重叠的部分!


我又匆匆翻了几页,在瞄到某一页的一行字的时候我彻底懵了。而就在这时候,闷油瓶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低声叫了一句“吴邪”。我条件反射地把日记塞进了外套里。闷油瓶打量了我一下,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本来我早就已经练就了说谎面不改色的功力才对,但是一对上闷油瓶一双深潭一样的双眼,我就支支吾吾半年想不出个合理的理由来,刚好胖子在上面喊了一声,我顺势道:“我是来找你的,胖子一大早起来发现你和三叔都不在,到处找没见人,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闷油瓶一双眼睛在灯光的折射下有点亮晶晶的,我被盯得有点发慌,还是硬着脖子对着他笑。


“上去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闷油瓶在讲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似乎带着一些伤感。但这个节骨眼上我也顾不上因为他难得的情绪波动好奇,一心只想着刚刚日记上看到的那行字。


当年和闷油瓶一起出事的其他人都不知去向,而且据闷油瓶说,他们极有可能都失去了记忆,就算看到彼此也只会觉得眼熟,而我对闷油瓶,以及文锦对我,我对文锦的认知,都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我们谁都没有往其他可能性上猜测,而当时,我仍不愿意考虑这种可能性——也可能是我本能抗拒让自己太深入。


我曾经想过我或许是齐羽的复制品,却从来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性,或许......我就是齐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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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寝室埋着头一口气码出2400个字,感觉好有成就感啊【骄傲脸
好了....LZ今天彻底感冒了,所以先滚去睡了,各位保重....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12 22:10:00 +0800 CST  
【长生的真相】
我和闷油瓶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三叔已经和胖子他们等在外面了,老狐狸似乎一直追着我问了很多问题,但是我当时一个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着我和齐羽之间的关系。


三叔告诉我们,他失踪是去探路了。这一天他的行动也确实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相比于昨天,他几乎是轻车熟路地把我们带到了目的地——好吧,事实上并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还是绕了不少的路,等真正到了那个点的时候,天已经基本上黑下来了。


“先扎营吧。”三叔似乎并不急着下地,反而是让我们先安顿一下,第二天再行动,胖子对他这个决定表示质疑,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已经到了家门口了,没理由不敲门借宿。三叔挥挥手断然拒绝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虽然知道这块地,但是谁都没有真正下去过,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这黑灯瞎火的,一个不小心还没下去就得折在这儿,这责任你来担?”


胖子脖子硬了硬就想反驳,被我拦下来,“行了,大家一天下来都累了,先休息一下吧。”胖子“呿”了一声,尽管不再和三叔抬杠,还是在我边上念念叨叨地:“我看你三叔真是人老了胆儿也小了,我们这队伍阵容就是天皇老子来了都拦不住,他这是担的哪门子心?”我拍了拍他的肥肚子,调笑:“您胖爷这肚子看着也不像是容量这么小的啊,敬老爱幼懂不懂?随他吧,反正等这么一晚上,那墓里的明器也不会跑掉。”胖子被我戳中心事,斜着眼看我,道:“我说天真,你还真是越来越心思细腻了,这是在情郎身边呆久了情商又拔高了呢吧?”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情郎是谁,瞬间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狠狠抽了他的肚子一下,过去帮闷油瓶他们搭帐篷。


这里不比研究所,我们要分批放风。三叔是我们中辈分最高的,也是年纪最大的,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是岁月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由不得你不服老,一路下来他自己也知道他的体力不如当初,所以对于我们的安排也没什么意义,吃过晚饭就自顾自钻进帐篷里睡觉去了。


我们安排的是交叉交替休息的方式,就是说一个人一个人交替换班。第一个班次是我和胖子。某种意义上来说,胖子和闷油瓶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跟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愁没有话题聊,我们就胡天黑地地扯皮,话题从奥运会到女人——大概是太久没这样好好坐下来对话了,我和胖子的精神都特别好,一点都没有熬夜的感觉。


胖子的肩膀被毫无预警地拍了一下,他整个人几乎从原地跳起来,只见闷油瓶一脸漠然地站在边上。“我去,小哥,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胖子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夸张地退了几步。闷油瓶完全不为他的演技所动,只是偏了偏头往帐篷的方向示意,道:“换我来。”我看了看时间:“小哥,换班时间还没到,你可以再休息一下。”闷油瓶摇了摇头,还是看着胖子。胖子看看闷油瓶,看看我,对着前者裂开嘴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小哥,花前月下好好把握啊。”说完撒腿就蹿进帐篷里去了。


我兀自翻了个白眼,胖子这种调侃都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时候会腻。好在闷油瓶也不在意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在我边上坐下,捡了一根木棍把火拨旺了一点。


“吴邪,”闷油瓶叫了我一句,道:“你从地下室拿了什么东西?”我听到这话下意识转过去看他,闷油瓶正好也看着我,火光在他一双墨黑的眼里跳着,莫名地生出了些生气。“吴邪?”闷油瓶又叫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疑问,我忙把目光收回来,差点没忍住抬手抽自己两下——估计是被胖子调侃久了,害我都有点不正常了。


“也没什么,只是一本日记。”关于这一点我觉得没有必要对闷油瓶隐瞒,退一万步来说,闷油瓶说不定比我更能读懂日记里写的那些事情代表了什么样的意义。“日记?”今晚我和闷油瓶的立场似乎对换了,平时他连主动开口都是在少数,更不要说这样连环问了。


“嗯。”一说到日记我就会想到在日记上记录的那句话,各种思绪一下子涌上来,我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不再去回答闷油瓶的话,只是问他:“小哥,长生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古至今,举凡帝王无一不是千方百计追求长生之术,民间也不乏奇人异士在这方面花费毕生的精力。然而对于这个局里的人来说,“长生”这个词听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美好。
转移话题的意味太明显,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又移开去,摇了摇头,“长生?那种东西从来就不存在。”


“什么意思?”我抖掉烟灰,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长生不过是一种假象,”闷油瓶拨了拨火堆,看着火光,脸上除了平淡看不出更多的东西,“就像张家人历代张起灵患有失魂症一样,‘长生’只是张家人特有的一种生理变异,这种长生不是永生,我们的外表会停留在一定时间不再改变,机能的衰老仍然是在进行的,只是衰老的速度比普通人要缓慢很多,外族人可以通过某种途径获得这种体质,但最后往往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失控,”他又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我道:“就像霍玲。”


我有种当头被敲了一棒的感觉——如果我是齐羽,那么我身上一定也有这种能改变我体质的东西,而我并非张家人——综合一切,我的体内等于是埋了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被引爆,到那时候,我就会变成另一个“霍玲”......


这一系列的信息都来得太快,我知道我除了接受没有其他选择,但心里还是充满了抗拒。我叫了一句“小哥”,和转过身来的闷油瓶对视着,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闷油瓶看着我,突然勾起了嘴角,道:“吴邪,你是正常的。”他刚说完这句话,黑眼镜就来接我的班了,闷油瓶又恢复了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看样子不打算深入跟我解释。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13 21:03:00 +0800 CST  
我一整晚在翻来覆去想着闷油瓶的话,自己想不通,问他又得不到答案,心里纠结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只是不管这世界上的人发生了什么事,白天黑夜还是照样会更替。天亮之后我才知道,三叔之所以一拖再拖的原因——他在等帮手。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就好了?


来的人也算是故人,他可以说是带我进入这所有一切事情的起源——大金牙。


看着三叔和大金牙特地在和我们隔开一段距离的地方低声交谈着,我心里隐隐想起来一些事情,而有的事情,是不想还好,一旦开始回忆,就会连带出一系列的回忆。三叔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他和大金牙认识,先不管他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既然大金牙有办法联系上三叔,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必要特地到我店里来找我这个当时默默无闻的小古董店老板。


我的脑子里冒出一个设定——大金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饵。回想起来,当初我只以为三叔对生僻文化有所研究,却从来没有想过,那所谓的拓本地图的来源,很可能就是他。大金牙口中的“朋友”,就是三叔。


只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三叔这个人,虽说不是什么满身人情味的人,但从小他对我也不差,为什么他会特地这么拐着弯儿地把我拖下水?


想来想去,只会有一种解释——我是这个局正常发展必须包含的一部分。


我点了根烟靠在树干上看着三叔他们的方向出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吴邪。”闷油瓶走到我边上,叫了我一句,我下意识把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熄了——闷油瓶是个会抽烟的人,但是印象中我几乎没有见过他抽烟,而且每次看到我抽烟,他总会皱着眉。“小哥。”我应声,等他说话。“别想太多。”闷油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直接朝三叔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我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安慰我,心里有点意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说不清。我往他走过去的方向看了看,三叔和大金牙也往我们这边走过来,看样子是商量完了。


我数了一下,大金牙带来的人有11个,大概是一支队伍,那群人看到我齐刷刷叫了句“三爷”。我简单点了点头,心里的疑惑多了一层,下斗不是大家群殴,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我越来越搞不懂三叔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大金牙形式性地跟我打过招呼,双方也没做什么介绍,我想了想觉得也对,我们这边的几个人在道上可以说都算得上是名人。大致确认了一下情况,我们就着手做准备。


第一步还是老样子——“寻龙点穴”。三叔是老手,就由他主持,边上一个大块头给他打着下手,定出来的轮廓乍一看规模并不大,至多只有100见方的样子。


“这种规模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胖子心眼直,想都没想就冲三叔问出这个疑问。三叔朝胖子斜了一眼,道:“肤浅。”胖子这次倒是一点不在意的样子,我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接收到我的眼神,胖子蹭到我边上,神秘兮兮地勾着我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道:“我说天真,我这可是给你面子才没拆穿他,敬老爱幼对吧?”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三叔听到声音瞪了我一眼,我假装没看到。胖子所谓的没拆穿,我想指的就是我心里想的那样——三叔其实自己对这个墓都不了解,只是台面上还是要硬撑着。


十年不见,这老狐狸要面子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我暗自摇了摇头,过去看他们商量着从哪里入手打盗洞。平常的时候,我们都是只要定了位置就会直接下手,可是现在看起来却不是这样——所有人都远远离开那块已经画出来的区域,只有黑眼镜一个人趴在地上,侧着头耳朵贴着地,神情专注地在听着什么。只是连这种时候都没有把眼睛摘下来,我心里对黑眼镜的疑惑又多了一分。


黑眼镜整个勘察的过程持续了很久,所有人都被迫噤声,胖子挤眉弄眼地用眼神问我:这是在干嘛?我翻了个白眼,耸了下肩:我怎么知道。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特别漫长的,尤其是这种无所事事地等待。加上连续两个晚上没有休息好,我觉得整个人都有点犯困,这样的精神状态在接下去的路上一定会造成隐患——我拍了拍脸,提醒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行了。”黑眼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灰和草屑,道:“这里不能挖。”他这一席话就跟投下了炸弹,大金牙那边的质疑声此起彼伏。三叔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安静,问黑眼镜:“怎么回事?”


黑眼镜又恢复成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不屑,对着大金牙那边抬了抬下巴,道:“三爷,这群人看起来不服我啊,不然你让他们挖好了。”我有点诧异黑眼镜的表现,他并不是特别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刚皱了皱眉,就看小花笑眯眯地对我使眼色,我一下子明白了——这是在给大金牙那群人下马威。尽管不明说,大金牙那群人明显是跟着三叔做事,而不是来给我们做帮手的,这种兵分两派分得太厉害了,到最后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过黑眼镜这种行为,大致上表明了他是我们这一票的,这我倒是有点意外。


大金牙毕竟比较老到,立刻就明白了黑眼镜的用意,涎着脸道歉:“黑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一群毛头小子计较,这里面的道理我也不懂,劳烦您给解释解释。”黑眼镜没有立刻搭理他,只是点了一根烟,吞吐了几口,眼看大金牙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才慢悠悠开口道:“这是个积石积沙墓。”


所谓的积石积沙墓,是用细沙代替土来填埋墓室,再在沙中参杂大量巨石。细沙具有很好的流动性,容易塌方,加上巨石的重力,因此,在盗墓者试图挖掘盗洞时,沙子边挖边淌,盗洞难以成型,就算是挖成了,也很容易造成塌方,让盗墓者成为殉葬者。总而言之,这种防盗设计可以说是最彻底的。


“那怎么办?”三叔知道其中利害,瞬间愁容满面。黑眼镜一脸的事不关己,叼着烟摊手耸肩,表示自己没有办法,场面一下子陷入僵局。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15 23:09:00 +0800 CST  
【活人祭】
“跟我走。”闷油瓶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就往之前那间研究所的方向走去。相比之下,闷油瓶显然更能把持得住场面,连之前敢跟黑眼镜呛声的一群人都没有任何怨言。胖子一边走一边拿胳膊肘顶了顶我的腰,一脸不正经地道:“瞧瞧小哥这气势,把你交给小哥胖爷我真是能放一百万个心了。”眼看胖子又开始调侃我和闷油瓶,而且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和我们走得比较近的黑眼镜一脸“我懂”的笑意,我伸手勾住胖子的脖子,控制着力道一个锁喉,让他一时岔了气,才停下唠叨。


“死胖子,这种玩笑少开点,我就算了,小哥那头要是哪天不高兴一刀削了你,兄弟我可想拦都拦不住。”我松开手,勾着他脖子笑道。胖子没料到我会搞这种突袭,呛了半天没缓过来,看他咳得撕心裂肺,我心里生出了点内疚,刚帮他拍了两下背,就听他朝前面吼:“小哥,管管你媳妇!”走在前面所有人的眼神都往我身上集中过来,我只觉得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恨不得再给胖子来一下。


闷油瓶转过来看了我和胖子一眼,皱了下眉,只是沉声说了句:“别闹了。”队伍继续前进,胖子眼看我又要动手,嗖地一下蹿出去老远,我只能盯着他的背影磨牙——估计胖子这家伙的性子这辈子是没指望改了。


黑眼镜笑嘻嘻地过来勾着我肩膀,刻意的压着声音对我说:“小天真,哑巴这样的性格太闷了,要不要考虑一下黑爷我?”我知道黑眼镜这种人你不能跟他斗嘴,更不能跟他比贱——因为这家伙只会越比越来劲儿。我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就着他的姿势继续前进。


不多久我们就到了那间研究所,闷油瓶打开我之前发现的那个入口,对后面的人示意了一下,率先进去。看到那入口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点抵触,虽然我觉得整个书房最有价值的东西可能就是我身上的那本日记了,但总有种心里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即将被当众剖析的错觉。好在所有人都一门心思放在墓上,埋头跟着闷油瓶走,根本没有人注意那间其貌不扬的书房。


闷油瓶带着我们穿过那间书房,我才知道在书房的一边有条暗道,看样子挖的很粗糙,两边都还堆积着碎沙石,应该不会是建造研究所的时候留的。暗道的宽度恰好是能容一个人通过的,高度也差不多。我对这种暗道有点阴影,因为一次两次差点死在这种逼仄狭长的环境里面。不过从闷油瓶的态度判断,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暗道很长,我也没有刻意去记我们走了多久,只是埋着头跟着前面人的脚步,走了一会儿之后发现前面渐渐开阔起来了,随即一晃,就站在了一扇巨大的白玉石门前。我听到了一连串的抽气声,不用回头也能想象得到那些人脸上的表情。我也有点看得发傻了——这白玉石门的高度有2米有余,而且从表面上看,几乎找不到贴合的痕迹,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每扇门都是由一整块的玉石切割出来的——这需要多大的财力才能办得到。


这还不是全部。


所有人都还在感叹的时候,闷油瓶已经摸到了石门边上的机关,长指一勾一摁,白玉石门缓缓打开,目测约莫有两指宽,而外面的两扇门打开之后,里面居然还有一层。这一层同样是汗白玉石,只是不再是单纯的汉白玉,它的上面用红色的颜料井然有序地刻画了一些场景,乍一看会以为是上好的血玉。三叔贴上前去看了一下,皱着眉退回来。“是什么?”我问。三叔一脸混着凝重和兴奋,回答道:“这是朱砂。”


我先大致扫了一眼这些石刻,心里更为震撼——朱砂在古代是一种非常名贵的药材,只有身份显赫的人才能够用得起名贵的的朱砂。这种规模的玉石,这种规模的朱砂,却只用在一个截面仅100见方的墓里?


我把这些问题暂时压下,抬头仔细打量石门上的壁刻。前面还好,看到第三幅画的时候,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刻画上的所描述的,竟然是一场活人祭!


要说拿活人祭祀这种事情虽然骇人听闻,但是在那个到处充斥着本能的时代,人类信奉自然,用人畜祭祀几乎被认为是常情,就算发展到了后期,活人祭祀已经不能再大张旗鼓的举行,也还是会有人偷偷地实施这种行动,原因大概都是源自于他们内心的某种恐惧和渴望。但是不管是早期明着来还是后期的暗地里进行,我从来没有看过哪个墓主会吃饱了撑着在自己的墓门上刻画活人祭的整个过程的。


壁画的内容浅显易懂,根本用不着等我分析,我看了看胖子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都看懂了。只是在一个入口的门上费这么周张,他想要告诉我们什么?只是简单的记事,把这种行为作为引以为傲的资本?还是说,这是对我们的警告?


“这算什么,炫耀战绩?”胖子已经忍不住在骂娘了。我们这些人手上多少都是沾过血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可以习惯很多东西,但是很少会有人习惯杀人。相对活人祭的那些刽子手,我们真是称得上仁慈的了。画上的侩子手都是一色的面无表情,被当成活祭品的那些人,脸上不一的神色刻画得倒是惟妙惟肖,玉白的背景配上鲜红的朱砂,带来的视觉效果有说不上的震撼。


“这样的壁画放在入口迎接我们,接下去的路肯定不好走,”我扫了一眼其余的人,“要退出的人,现在就可以走了,开了下一道门,我吴邪没办法保证你还能完整地从这里出去。”三叔只是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所有人脸侧的肌肉都是绷紧的,显然他们都在极力克服壁画上的画面给他们带来的不适感,但到最后都没有人选择退出。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人活着都为了争一口气,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还有能吸这一口气的能力。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16 23:26:00 +0800 CST  
【祭神坛】
闷油瓶的手始终停在机关上面没动,我朝他点了点头,他才再次启动机关。第二层玉石门缓缓开启,劈头盖脸的灰尘让我们差点以为遭受了什么机关。呛了半天,灰尘才沉淀下去,在我面前眼前的这间墓室横截面积绝对是不止100平方的,墓室的中间赫然出现了一座缩小型的宝塔式宫殿建筑,上端部分和墓顶融为一体,看起来很像是整座宫殿从墓室中间穿了过去。三叔定位的时候可能就是受到了这个塔顶的影响。


“三......黄爷,这是?”大金牙在叫了第一个字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恰好对上了我的视线,他硬生生转了称呼,小心翼翼地向三叔询问。


“宝塔镇妖局。”三叔用力抽了口烟,把完全亮起来的烟屁股朝墓室里弹过去。烟头上的火光落地后慢慢黯淡下去,看起来空气质量没什么问题。三叔继续解释道:“这局,是以前一个道士发明用来镇压一些已经成精的妖怪,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谁把这种东西搬到自己的墓里来的。”


“什么宝塔镇妖局,胖爷只听说过宝塔镇河妖,难不成这里埋的是河妖不成?”胖子对的话嗤之以鼻。我忍不住笑了,确实,三叔说的这什么“宝塔镇妖局”我是没听说过,不过距我了解,塔在最初传入的时候主要用于高僧一类人的敛骨,演变到后来,他们把这种建筑看成权力的象征,在他们眼里,突起的塔顶是可以汇集天地灵气的,并能无限接近天上。说白了,又是一种人幻想接近神而引出的设计。


大金牙还想问什么,被三叔挥了挥手给打断了,道:“别唧唧歪歪跟娘们似的,要是怕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这话一说,在场的人估计是撑死都要跟下去了。我在心里暗暗冷笑,三叔这老狐狸对症下药的功夫是一点没减,大金牙这一票的人里面看上去各个都是愣头青,也不知道是被他用了什么方法骗下来的。


等所有人进入墓室,闷油瓶重新把玉石门关上,墓室里一下子暗了下来。三叔招呼着人把手电的光圈开到最大,分别放在墓室的四个角落。这灯光一照才知道,那座塔的整个塔身都是用一种深色的琥珀搭成的。胖子听到我结论恨不得把整座塔给敲碎了搬回去,好在闷油瓶及时拦住了。大金牙那边的人显然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下来之后已经不知道几次集体作出“目瞪口呆”这个表情了,我扫了他们一眼,有点头大——我们这又不是带幼儿园小朋友上博物馆参观,三叔这次带这票人下来是打算改行做旅游吗?


小花显然和我有同样的疑问,私底下已经问过黑眼镜,得到的也只有“不清楚”的回答,真是不知道三叔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


走近了看才发现,“宝塔”的整体除了塔底部分,其他都只是一个成型的模具,门和窗都是封死的,看起来是没办法进去,另外,塔的周围是凹陷下去的一圈,我们必须要先沿着阶梯下去,最底下的才是塔底。未免人多手杂出不必要的意外,我们让大金牙手下的人留在阶梯的另一边,只有我、闷油瓶、三叔、大金牙,以及不依不挠非要跟上的胖子靠近塔身,小花和黑眼镜负责带其他人检查这墓的其他地方。


整个塔底的横截面积并不是很多,大概就两三百平米的样子,但是高度却将近十米——其原因应该是处在中间那个祭坛上面。整个祭坛的高度就有将近五米,整体的设计倒是没什么特色,我们绕着它看了一圈,只在南面看到了“神坛”两个大字。我站在祭坛下面往上看没办法看到祭坛上面的情形,这让我对祭坛上供的东西是越发好奇了。


祭坛底的四面只有南面有阶梯通往祭坛上,而且阶梯非常的窄,堪堪只有一个成人肩宽,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闷油瓶走在最前面,一级一级都踩得极为小心,否则在这种高度下,就算是他的身手,摔下去也够呛。二三十米的阶梯走下来一直都是悬着一颗心,脚踩上阶梯的同时我还觉得整个嗓子眼在发紧。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缓和下来——眼前的场景让我瞬间明白了“神坛”的意思。


祭坛的正中有一个半米高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具棺椁,石台的西北东三面,围着九具维持着跪姿的尸体。所有的尸体都已经干枯,肌肉的纹理隔着紧绷的皮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的姿势都是如出一辙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从两手交叉的姿势来看当初是被什么东西捆绑着的,他们跪在地上,膝盖以上的部分全部保持直立,面朝着中心的棺椁,身前的地上,整齐地码放着他们的头颅。从他们的身前到石台的底部被引出了一条沟,这是为了把所有人的血引到石台的周围。


这是活人祭。我习惯性伸手摸口袋,才想到烟已经抽完了,只能烦躁地咬了咬牙。看来之前的顾虑可以解除了,这墓主人纯粹是变态地把活人祭当成享受而已。人类的欲望都是不知餍足的,穷人渴望权贵,权贵则渴望自己的身份地位能够永享,古代的帝王十个里面有八个想着追求永生,更夸张的甚至渴望自己能够成为神。看来这个墓主人就是这些人里最为疯狂的一个,连下葬都要搞得跟祭神一样。


胖子这人其实还是比较有正义感的,看到眼前这场景,嘴里骂骂咧咧的,催着小哥动手开馆:“他娘的,做人这么缺德,胖爷这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替天行道!”我看着他捋袖子的样子哭笑不得,扫视了一圈,发现祭坛的东北角有一块石碑,之前的注意力都在这些人牲上没注意到。看闷油瓶动手摸索棺椁,我想有胖子在边上帮忙我一时找不到事情干,就蹲到一边去研究那石碑。三叔和我的习惯差不多,所以我看着看着边上突然多出一道人影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知道是他。


这石碑上满满当当刻写的都是祭神的一系列过程,墓主人的生平相关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过。三叔在我边上蹲下来,给我递了一根烟,我叼在嘴里没有点燃。“看出什么没有?”他问我。我朝石碑指了指,示意他自己看。三叔的视线在石碑上扫了几次,结果可想而知。“我只能看出这墓主八成身前有精神病史。”我冷笑道。三叔没有接我话,嘀咕了一句什么,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不对啊”。我知道这老家伙肯定还有什么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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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表示深深的内疚.....我知道自己缺了两天的份....只是最近貌似有点冬眠的前奏,后面慢慢补上TAT!!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18 19:34:00 +0800 CST  
“三叔,”我维持着蹲跪的姿势,低声对他说:“我是不指望你把事情都跟我说明白,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还知道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好歹让我做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我看三叔的侧脸僵了一下,没有转过来,也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有嘴皮子在动:“大侄子,你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三叔说完这句话就起身走开了,我依然跪在那,摸出口袋的打火机把烟点上。


胖子看我一个人蹲在那吞云吐雾,凑过来盯着石碑上的东西看了半响,问我:“我说天真小同志,你这么盯着是想从这上面盯出花儿来呢?乖,别趁机偷懒了啊!”胖子说着还装模作样拍了拍我的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听到一声闷响,一颗子弹擦着他的手背飞了过去。


胖子这么胆大的人都被唬得一愣,触电一样收回手,转身过去就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开的枪,没想一转身就见一个黑影照头覆盖下来,他手一伸就接住了。那东西的上面部分正好对着我,我盯着看了半天才看出来——居然是一头无头尸!尸体脖子断口处的伤口很平整,加上肌肉已经被风干了,被氧化得有点发黄的脊椎骨直愣愣戳着我,再近一点估计就点到我额头了。


“放手!”我听到声音抬头越过胖子往闷油瓶看去,他举着枪的手还没放下,直指着胖子。“我说小哥,”胖子可怜兮兮地道:“我这不是手贱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下次再也不敢乱摸了。”闷油瓶没理他,只是枪头稍微偏了偏,重复了一遍:“放手!”我是明白了,闷油瓶指的是胖子手上那具尸体,胖子显然也明白了,连停顿都没有就直接给扔了,一脸讨好地往闷油瓶那边过去,那撒欢的样子就差屁股上长条尾巴了......


我闷笑着起身,刚跨出步子就觉得脚上似乎勾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那具无头尸的手正稳稳抓着我的脚踝!我在心里低咒了一声,想都没想把枪对着那手的手腕的一个点集中连开了几枪,那手腕都快被我打烂了还是巴着我不放,好在这无头尸看起来没有下一步动作的想法。


闷油瓶检查完棺椁上的机关设置之后就让三叔、胖子和大金牙接手开棺,一看我还在跟那无头尸做斗争,皱了皱眉径直走过来,两只手指夹住那只抓着我脚腕的手腕,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手骨彻底变了形,手也松开了。闷油瓶一把拉住我,往边上一拽,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看到他身影一晃挡在我面前,又是一声枪响。那无头尸竟然自己又站了起来!


无头尸全身的肌肉都已经失水,动作僵硬,完全不惧协调性,但闷油瓶的那一枪竟然只是让它趔趄了一下,继续像没事儿一样,伸直了手朝我们一步步走过来。“我擦,这都能起尸?”闷油瓶站着没动,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打算,我忍不住低声问他。“无头妖尸。”闷油瓶回答我,顿了一下,道:“没办法,只能彻底毁掉了。”我刚开始还没懂他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就看闷油瓶猛得压低重心摆出格斗式,连停顿都没有,身形一晃到了那妖尸面前,左脚踩上妖尸的脚背,右脚用力往它的膝盖蹬过去,又是一声脆响,妖尸硬生生跪在地上,我甚至能听到它跪地时发出的闷响。尽管废了一条腿,那妖尸看起来是完全没有感觉,竟然还挣扎着要爬起来。闷油瓶根本不给它反应的机会,一个错身到了它身后,右脚从后面踩住膝关节用力一拧,把妖尸另一只腿的关节也给卸了。


看那妖尸躺在地上挣扎着怎么也起不来,我心里默默为它哀悼了片刻,从口袋摸出打火机,向闷油瓶征求意见:“烧了?”闷油瓶点了点头。本来还担心这妖尸油脂不够多烧不起来,当看到打火机一接触到它就蹿起了及膝高的火苗的时候,我心头莫名一惊。


“艹!这什么情况?”胖子那边爆出一声国骂,我下意识看过去,一下子傻眼了——所有的无头尸都站了起来,正在往棺椁围过去。三叔和大金牙还在争分夺秒的开棺,连头都没回。我听到闷油瓶轻轻“啧”了一声,直觉事情不妙。


我们两个赶过去给胖子支援,只是这些妖尸所有的感觉神经明显没在运行,没有痛觉,怎么打都没用,而且闷油瓶之前的招式已经没办法用了——这些妖尸全部四肢着地,看上去动作很迟钝,但躲闪的动作却出奇地迅速。我们弹夹里的子弹都打完了,也没能命中几次。


“快点!”我从包里摸出弹夹换上,抽空转过去看了一下三叔和大金牙,居然还没能打开那个棺盖。“你们在磨叽什么东西?”胖子也抓过去看了一下,瞬间跳脚了。“妈、的,你以为老子想啊?这棺盖被卡住了。”我看三叔手上的青筋都爆出来的,估计是真的打不开。闷油瓶拉了我和胖子一把,道:“上石台。”


我和胖子一跨上石台,那些妖尸就没再接近了,我们两个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疑惑,但不管怎么样,眼下是稍微安全了。我心里估计着这种情况应该和这墓主的设计有关,他自奉为神,所以必然是在石台上设了什么东西让这些妖尸不敢靠近的。


闷油瓶让三叔让到一边,仔细检查了一下棺盖的接缝处,在西面的地方顿了一下,对三叔和大金牙打了个手势道:“直接砸了。”我们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闷油瓶的意思是把整个棺盖砸烂,这种手段真是闻所未闻。


但不管怎么说,在墓里,闷油瓶的话就是圣旨,三叔二话不说就动手砸起来,胖子和大金牙也加入了行列。闷油瓶和我插不进手,只能站在一边看着,我总觉得这场面让人有点想笑。胖子砸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问:“小哥,这棺材怎么回事?”闷油瓶扫了一眼围在石台边上的妖尸,道:“这棺材是个整体。”胖子一脸没听懂的样子,刚想再问,只听到一阵轻响从棺材里发出来,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集中过去,就这样,我们五个人眼睁睁看着整具棺材莫名其妙散了架,与此同时,边上本来只是蠢蠢欲动的妖尸全部一跃而起朝我们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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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 =杀了我吧.....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20 21:00:00 +0800 CST  
【舍利棺】
妖尸群的突然发难让我们根本就没时间去仔细看棺材里的情形,我们五个人只能分散开,一边抵挡妖尸的猛烈进攻,一面找空隙退出包围。


前一刻还动作迟缓的妖尸,这一刻跟发了狂一样,不顾一切地朝我们进攻,别说是我,连闷油瓶看起来都有点难以招架而步步后退。最后开了一记空枪之后,我有点狼狈得躲开面前的妖尸的攻击,回身趁它不备一脚想把它踹趴在地上,那妖尸刚好站在祭台的边缘,被我这么一下,直接往祭台外掉出去,整间塔里响起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先下去!”我抓住这个当儿朝其他人喊了一句。这里的光线不亮,加上场面混乱,几乎所有的身形都扭打在一起,除了胖子的体型特殊一点,除非走到我面前,我很难分辨出谁是谁。


我就站在阶梯口,闷油瓶第一个从包围冲出来,拉着我一下,沿着阶梯往下跑去,我下意识就跟上去了,往后看了一眼,胖子和三叔也跟上了,只是没看到大金牙,我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但眼下容不得我再回去搞清楚状况。


我们四个人跑到了下面,那些妖尸还没有追上来。“我擦,这演的是真人版生化危机吗?”胖子抹了一把汗,抬头看着祭台上面,嘴里骂骂咧咧的,一看后面没追兵,态度就显得越发嚣张起来,叉腰指着祭台上面:“丫的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有种下来,看胖爷不把你们拆了。”这一骂不要紧,那些妖尸竟然一个个应景得从祭台边上探出头来,胖子一下子话就吞回去了,看他那一脸吞了苍蝇的样子,我一个没忍住乐出来了。


胖子小眼一横,不满道:“笑什么笑笑什么笑,说你呢,那位天真无邪同志,现在危难当头,你还有时间偷乐?”我本来在笑得气息不稳,胖子还一巴掌上来,差点没直接扑到地上去,看我狼狈的样子,胖子又得意了。我懒得再跟他闹腾,但还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两句:“胖爷,您就大胆放心地骂吧,那群东西下不来。”胖子俨然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我无奈,只能指指地上刚刚被我踹下去的妖尸掉的地方,现在那里只有一堆人形的灰。


“嘿!”胖子底气一下子来了,照着我的肩膀又要来一下,被我躲过去了,他也不在意,扭头问一直抬头看着祭台的闷油瓶:“小哥,这是怎么回事?”闷油瓶摇了摇头,道:“这里很奇怪。”这种话从别人嘴里讲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是在故弄玄虚,但讲的人换成闷油瓶,而且还是平铺直叙的口气,却是让我生生打了个寒战。


三叔一直在边上,双手撑着膝盖喘气,看样子累得不轻。“三叔,我们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三叔直起腰在脸上抹了一把,道:“你觉得宝塔里面能供什么?”“舍利?”我反问,三叔点了点头,卖着馆子道:“猜对了。”所谓舍利,指的是高僧火化后留下的骨头,佛教把舍利看成一种极其神圣的东西,认为舍利子的形成和修行者身前的修行有密切相关,而这东西在考古界的价值一直都是个争议,更何况三叔本来也不是什么虔诚的佛教信徒,这东西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意义,那么猜对一半是说......“你要找舍利棺?”我醒悟过来。


三叔点了点头,也跟闷油瓶一样,抬头看着祭台的方向,看了一会儿道:“这里供的,是传说中的‘佛祖舍利’。”我听了一愣,下意识反驳:“用人祭供舍利?”三叔顿了一下,估计开始的时候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不是供奉。”闷油瓶终于收回了视线,淡淡地开口道:“那棺,是蛇棺。”


我想到开棺之后我因为站在比较外围,加上一直应对那妖尸的攻击,根本没能来得及看清楚棺材里的东西,闷油瓶这么一说,我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一团缠绕纠结的蛇体,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立起来,同时也猜到到现在还没出现的大金牙的情况,心里却并没有太多的感触——毕竟我跟他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不是切肤,很难真正知道痛。


“妈、的。”三叔没头没脑地爆了一句粗口,我看他的脸侧的肌肉僵硬,一副恨不得把牙咬断的样子,看样子肯定有什么内幕。“这墓,是谁告诉你的?”直觉告诉我,三叔他自己对这个墓的情况也不了解,那么他的背后必定还有一个人,一个信息比他更为完全,而且看样子并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你别管。”三叔硬邦邦来了这么一句。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句,看来这老狐狸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事先根本没想到怀疑对方。


眼下硬闯这祭台是不太可能,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我们需要一点时间休息,就打算先跟小花他们汇合,看他们那边情况如何。大金牙的手下一看大金牙没和我们一块回来,心里不知道想什么,瞬间敌意都毫不掩饰地爆发出来,各个握紧了手里的枪剑拔弩张。我有点头痛——衷心不是什么坏事,但死忠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大金牙那样的人,不像是会用所谓道义服人的,我心里隐隐有数,说服他们,说不定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的头死了。”我扬声直接扔下一枚炸弹,那些人中几个一看就比较蛮横的人眼看就要冲出来,被胖子和闷油瓶拦下来,也不敢动弹,我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继续道:“他给你们开出了什么报酬,我一分都不会少给,”我顿了一下,看到那些人脸上的表情稍微松动了一下,“当然,我看各位是有义气的人,如果真不甘心,大可以动手,不过到时候场面混乱会发生些什么,我吴邪不敢做担保。”我相信他们对我们这边几个人的身手都有了初步的了解,就算是我,在道上那几年的名声也不会小到哪里去,这种糖和鞭子的选择,不会有人笨到选吃亏的那个。果然,那些人的气焰一下子降下来了。


“好。”人群中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站了出来,把枪插回腰间举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朝我伸出手,道:“三爷,我们听你的。”他这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应和,我礼貌地回握了一下,谈判算是成功了。这种结果我一点不觉得意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人看上去是一个团体,真要说起来,也不过是个作奸犯科的团队,利益面前,道义就成了第二,这种情况,我见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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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是个好地方....文思泉涌啥的.....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23 14:57:00 +0800 CST  
【蛇葬】
那个带头表态的男人自称“刀疤陈”,其他人都叫他“陈哥”,看起来应该是这伙人中的小头目,大金牙就是他联系的。这伙人有下墓的经历,就和我之前想的一样,是个自然形成的小团队,身手似乎都还不错,之前没有机会,所以盗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墓。这次大金牙不只是安了什么心,居然找上他们这种道上无名的小卒。


一行人就地休息。我向小花打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一边去,我一边不动声色地警惕刀疤陈那边的动作,问:“你们有什么发现?”小花没说话,把手机掏出来直接递给我看。他脸上明摆着写着“心情不爽”四个大字,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这祖宗了。


手机屏幕上是几张照片,我翻了几遍,大概能看出是一副壁刻,壁刻上斑斑点点的氧化严重,加上受到手机的像素和分辨率的制约,看得眼睛都花了我还是没能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我把手机还给小花,问:“你直接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吧。”小花把手机塞进口袋,白了我一眼:“小爷要是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会拍下来给你看了。”我心想也是,不过这时候心情不爽人的就是大爷,我只能笑笑不做正面回答,让他带我去看。


整间墓室真的不大,而且看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侧室。中间的宝塔占了一半的面积,剩下的一半被平分成四部分围绕在它的边上。我跟着小花绕到宝塔的另一面,看到了照片上的东西。那是一尊青铜鼎,一人高,上口直径也有一人宽,光是这规格,价值就无法估计,我心里庆幸着没让胖子跟过来。不过这东西体型太大,不好出手,砸开了又不值钱,胖子看到了也搬不走。


小花拍的照片是一些局部花纹,青铜的表面上附了斑斑点点的氧化物,就这样近看我都觉得吃力,只能用小刀把表面的覆盖物刮掉一些,才能勉勉强强看出上面刻的东西。青铜鼎是在西周晚期还是作为炊具,但到后来慢慢发展到祭祀用具,后来甚至成为身份和权利的象征,所以这上面所刻画的花纹也随着用途在演变。这青铜鼎上面刻的大致上能看出是一些祭祀的仪式,我仔细看了几个场景,觉得有点熟悉,想了半天想起来——这场景就是祭坛上面那块石碑上所描述的场景,只不过石碑上是用文字描述,而这青铜鼎上是画面直接描述。到这一步我能得出的结论还是只有“这墓主是个狂热的祭祀爱好者”,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更加有用的信息。


小花看了看我,问:“怎么?没用?”我点了点头,道:“这上面画的东西和我在上面的石碑上看到的东西差不了多少,这墓主就是个到死都想做神的疯子而已。”小花听了也皱了皱眉。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那块青铜画,小花则是绕着整个青铜鼎,用刀刮掉一些大块的氧化物,方便我研究。


“吴邪。”我正愁找不到头绪,小花突然叫了我一句,示意我过去,指了指他面前那块雕刻道:“你看这里。”我打着灯看了一会儿,才把整个画面组装完整。这块雕刻可能是整个青铜鼎上唯一一个不是描述祭祀场面的,但也差不了多少——它描述的是一个入殓的画面,只是入殓的东西不是人。我看到画上那个主持的人手上端着一个缩小版的棺材(这大概就是我们要找的舍利棺),下一幕是他弯腰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一块木板上,到这里为止看起来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可是接下去的场景如果没有上过祭台,我大概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主持的人把舍利棺放进棺材里之后,边上的人抬过来一个布袋,一群人围在那块木板的边上,从图上画的手势和背影动作判断,这人是在把布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只是到这里还不知道布袋里倒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我第一反应是觉得可能是什么防腐的东西,但是最后一幕的时候,他们正在试图把棺材封上,棺底的位置有个蛇头露了出来——看来这就是闷油瓶说的蛇棺,也能解释为什么他说这棺材是个整体,事实上棺体是整体,棺材板变成了棺盖而已。


只是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做?我看着画面上的东西,努力搜刮脑子里能联系到的东西。“蛇葬。”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和小花都吓了一跳,回过头去一看,是闷油瓶,他身后还跟着黑眼镜,一脸不正经地朝我打了个手势,小花刚有了缓和迹象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难看起来,看来黑眼镜就是那个“不长眼的”人.....


“小哥你知道这个?”我指着眼前那块雕刻,问闷油瓶。他点了点头:“我看过,这是一种诅咒,参与仪式的人都是祭品。”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重新看那些画面,点了点上面的人数,不多不少刚好九个。“可是这里总共只有九个人,怎么把头全砍下来?”闷油瓶指了指画上那个主持的手上,刚刚没往细处看,他这点出来我才注意到,最后的时候那人的手上还捏着一条细长的蛇。这蛇的长相很奇怪,头很小,呈锥状,在最粗的地方还长了对像鱼鳍一样的东西,除了头部之外剩下的部分是整个圆柱形,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尾巴。


“这叫‘断头蛇’。”闷油瓶解释道:“这种蛇只对活人有兴趣,而且只吃颈部。”我看着那人手上的蛇,莫名想到了大金牙。“疯子。”小花下结论。是啊,除了疯子,这些人要狂热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举行完正常的仪式,然后让蛇把自己的颈部生生咬断。


不过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这些人的出发点问题。“那些东西是不能离开祭台的。”闷油瓶继续道,“但整个对应祭台的空间都是他们的活动范围。”我看着那蛇脖子上的“鳍”,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说......这些蛇会飞?”闷油瓶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只能苦笑,看来这次,就算我们有能耐玩“空降”都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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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被抛弃了么= =
先补一天的份......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23 18:13:00 +0800 CST  
【肃清(上)】
可是不管这些蛇有多神通广大,光从这墓里青铜器的情况判断,距离现在起码是两千多年的,这两千多年来,它们是靠什么存活下来的?这些东西,真的还是普通的活物吗?


我们权衡了一下,决定把情况摊开了说,从长计议。胖子一听说有只青铜鼎,两只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恨不得马上把它扛回去的样子,我也不拦着,任他自己去亲眼看个究竟,不出所料回来的时候脑袋耷拉着,跟只霜打的茄子一样。


“怎么?胖爷嫌那鼎不入眼?”平时胖子这家伙口无遮拦我侃不过他,这会儿抓住机会我要是不落井下石一下心里实在是不太平衡。胖子完全不搭理我,一个人在一边坐下,嘴里还念念有词,我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的,这点事能让他受打击成这样子。凑上去想安慰两句,没想到听到他一直在念叨着:“卡车还是拖车呢......”我忍不住一头黑线,敢情这家伙根本没想到这鼎拿出去不好处理的问题......


我也懒得再搭理他,继续加入三叔那边的商讨。“搞这么麻烦,不然直接给它炸了好了。”一过去就听到刀疤陈粗着嗓子说了这么一句,我只觉得可笑。小花不屑地斜了他一眼,道:“脑子都跟你一样简单,我们就不用想这么多了。”刀疤陈在自己的小团体中也算是个有地位的人,平时大概也说一不二惯了,这会儿突然变成打下手的,被小花这么一呛,脸色立马黑了一下,倒是被他硬生生压下去了——开玩笑,谁不知道解家当家的手腕。


“那些妖尸都是易燃体。”我点了点纸上画的简陋沙盘,继续说:“而且他们不能离开这个祭台,如果有办法把它们点燃或者引他们出来,我们的问题就算解决了一半。”小花听到我的话笑了一下,道:“这还不简单。”


小花的方案确实很简单。因为宝塔的结构,祭台的上方肯定会有横梁,那么只要有人借助这些横梁,用套索的方式套住这些妖尸,就可以牵制他们的动作。另外考虑到抓狂状态下的妖尸力气奇大,我们可以利用吊轮的原理,先让它的重心腾空,没有了着力点,力气再大也是徒劳。在场的人中,能担得起这“牛仔”角色的,黑眼镜我是不知道,但从小花和闷油瓶的条件来看,小花对这次的事上是更能胜任一些的。


但是理论毕竟只是理论,我们必须要考虑到绳索的长度、强度,还有宝塔内那些横梁经年累月之后的承受能力。好在三叔在帮我们准备装备的时候已经备了登山绳,所以绳索的质量不是问题,接下去要考虑的就是横梁承受能力和这方案的可行性了。“先试一个,不行再说。”小花一边在腰上绑绳子充当安全索,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宝塔里虽然有横梁,但是没有支柱,在横梁强度没有确定的情况下要是贸然使用飞虎爪上去,一瞬间超重的力量可能让横梁一下子断掉,所以小花只能直接从墙面直接上去,但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难题。他站在地上目测了一下距离和高度,组装好那根我到现在还没机会真正近距离看过的棍子,做了几个热身拉伸动作之后,短距离助跑,长棍一撑,离地旋转,两脚蹬上墙面的同时长棍离地,整个人借着冲力向上,紧接着长棍点上墙面,跟在平地上行走一样,走了几步之后一跃,轻巧巧停在横梁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做起来不亚于特技表演。


小花用一根棍子飞檐走壁的场景我应该是在场的人中唯一亲眼见过一次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惊叹,更不要说在场其他那些没见识过他身手的人,全程下来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有人下意识鼓起掌来,被人拍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看表演。“卧槽啊,这要去参加体操赛奖牌奖杯能拿一屋子了吧?”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蹭过来了,摇着头不停咋舌。横梁有一掌宽,小花走起来一点都不吃力,一边走还能边调笑:“小邪,你要记得帮我收门票,小爷我的表演可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他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但是我知道,刚才的整个过程他的精神有多紧绷,应和了他一声,看他差不多走到预定的点了,扬声提醒道:“先检查一下横梁。”


小花蹲下来看了一会儿,爆出一句粗口:“靠。”那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出了问题的样子,我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小花把腰上绳索的另一头系到横梁上绑紧,头伸出来笑道:“这横梁纯金的。”所有人一听都傻了——纯金的!那是什么概念!光这两三百平米的底层,顶上有两根交错的横梁,每根长也有五十多米,就算不去考虑横截面积,用料也非常可观了。看来这墓主就是个热衷祭祀并且富可敌国的疯子。不过也多亏他有钱,这横梁的承受力我们也用不着估计了。


虽然从之前的情况判断,这些妖尸和断头蛇都不具备智慧,但是以防万一,小花靠近祭台上方之后的一切动作都用手势表示,胖子眼嘴尖,负责传达。接下去的行动我们没办法干预,完全靠小花自己的判断,下面的人随时待命配合。一切前提条件都称得上是优越,所以接下去的行动基本上也没什么难度,只是开始的时候我们低估了那妖尸的力气,居然三个大男人都拉不住,一直增加到六个才稍微轻松一些。


解决了两具妖尸之后就开始上手了,整个过程几乎成了机械式。在底下拉绳的几个人看起来有点漫不经心了,眼看着最后一个妖尸被悬在空中,他们刚要松开绳子,那妖尸竟然借着脚离地前的最后一刻蹬地跃起,借着冲力荡过去准确地同时抓住了悬在横梁两侧的登山绳,这下就算底下的人松了手它也不可能掉下来了。


“啧。”闷油瓶咋了下舌,道:“只要没接到地气,它还是能行动。”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看这情况,这最后的妖尸比起之前那八具都要来的聪明,很有可能就是雕刻上那个主持的人,虽然不知道它们之间的具体差异在哪里,但这场“高空作战”,等我们上去帮忙显然是不现实的,眼看着小花在缠斗中被拉下来成了悬空状态,我只能拼命劝自己冷静。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24 15:41:00 +0800 CST  
【肃清(下)】
黑眼镜抬手几个点射,乍一看每一枪都打空,但从那妖尸身体晃动的弧度越来越大这一点来看,他每一枪都是打在那妖尸挂着的绳索上。只是这登山绳的质量真心是不错,黑眼镜几乎是打完了整个弹夹的子弹,才打断了那两条登山绳,但是那妖尸明显很聪明,借着这空隙,已经快速爬到了横梁上方,四肢稳稳依附着横梁,一步步向小花逼近。


也好在黑眼镜制造的这个空当,小花几个回转翻身也上了横梁。横梁和天花板之间的距离不大,小花刚好可以上下撑着,保持着自己的重心,以随时迎接妖尸的下一波进攻。


相比我们这些在一旁观望的人,小花这个当事人倒是显得比谁都冷静,至少在我看来,他所有的应对动作都做得非常地及时且需要,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几个来回下来,甚至能把那妖尸逼退了一些。“我擦,花爷这是在耍猴呢?”胖子眯着眼盯着看了半天爆了这么一句,我愣了一下,心里的紧张一下子去了一半。


“有没有人带了汽油,酒精也可以!”我扬声问在场的人,刀疤陈那一票人面面相觑后纷纷摇头,不明白我问这个做什么。胖子在一边贼兮兮地笑道:“嘿嘿,我说小天真,这种东西你问胖爷我就对了。”说着从背包里摸出两瓶红星二锅头。


我随便找了个容器,把两瓶二锅头一股脑儿全倒了进去,胖子在一边看得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让小花给你买一箱送过去。”胖子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倒也没真的在意。我把登山绳拿出来看了一下,居然是尼龙的,吸水性能太差。我们这边的几个人,背包里的东西大多是精简到极致的,除了一套御寒的衣物和医用纱布,根本就没有布制品。想了想,我把刀疤陈叫过来,告诉他让他那边的人把自己身上带的布制品全拿出来。“三爷,你到底是要搞什么名堂,总归要先让我们知道一下吧?”刀疤陈问道。我皱了下眉,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会挑时间做好奇宝宝,只是还没等我开口,黑眼镜倒是先出声儿了:“废话待会儿再问!”在我看来,黑眼镜和闷油瓶这两个人一个是笑面虎,一个是黑面神,但是总的来说就归到同类去了,大部分时间很难真正让他们流露出心里的真实想法,但是我抬头看了一下黑眼镜,他双眼是紧紧盯着小花的方向,身上的戾气却明显冲着刀疤陈去。


刀疤陈这人虽然只是个小头目,但是这次下地以来他那种身为领导者的优越感完全没机会发挥,眼下被黑眼镜这把无名火威胁到,瞬间就有了爆发的趋势。在我看来,黄千万和黑眼镜都是三叔找来的,那么作为黄千万手下的刀疤陈对黑眼镜必定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但是事实却证明并非如此。


刀疤陈的手按上腰部的瞬间,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当当地抵在了他的眉心,黑眼镜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目光还是向着横梁的方向,开口道:“让你的人照做。”真正的实力差距只要一个很细微的动作就能被表现出来的,刀疤陈或许没有闷油瓶他们这种高手之间的直觉,但是亡命徒的直觉会告诉他,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


看到自己的领头被人用枪顶着,刀疤陈手下的人反逆情绪几乎是非常直接的,但好在没有人轻举妄动,还能乖乖配合我,把自己手上多余的布制品交出来。我让胖子帮着我把那些布制品都撕成条状浸在酒精里。等时间差不多了,把布条拿出来绕到登山绳上。


“小花!”我扬声叫他,他抽出空扬了下手,示意我继续说:“绕绳。”这妖尸的一切行动表明它具有一定程度的智商,我只能用最简洁的语言表达。我把绕了酒精布的登山绳交给闷油瓶,他找到空档脱手,堪堪甩到小花的眼前。小花一把抓住登山绳,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明白了。看他的那样子,当真是一付置身事外的轻松状。


只是把登山绳缠到妖尸的身上,就这点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小花甩着飞虎爪攻击妖尸的上半身,让它立起身来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接着利用离心力的原理,直接让登山绳捆住了妖尸。妖尸的力气奇大,我们都是见识过的,所以只是一条登山绳,它要挣断根本就不是难事,所以我们必须抓住这极短的时间。


登山绳脱手绕住妖尸之后,小花立刻一个后滚翻拉开距离,黑眼镜抓住机会,连瞄准都没有,扬手一枪。子弹高速运转擦过浸了酒精的布,那妖尸一下子烧了起来,全身扭动着从横梁上掉了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花紧了紧绑在横梁上的登山绳,顺着绳索下滑落地,他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轻松,他额前的头发几乎都被汗湿黏在脸上,气息也明显不是很稳,看到我,招了招手道:“小邪,你别一脸死了老公的样子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这十年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锻炼,但是现在才意识到,一旦跟这些人在一起,我都只能不停地看着他们陷入危险,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可能减少他们受到的伤害。小花看我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笑容里颇有种欣慰的味道。


黑眼镜走近小花身边想说什么,嘴皮子刚动了一下还没出声,下一秒猛地抓住小花的左手——那上面是血淋淋的一片。“操,你不是说没事吗?”我火了,这一个一个的,就不能把自己当回事儿一点吗?小花看了一眼阴着脸的黑眼镜,冷着声音一脸嫌恶:“放开。”要在平时,黑眼镜估计会不依不挠地耍下流氓,但这次,确实干干脆脆就松了手。小花把手送到我面前,道:“这可都是为你受的伤,乖,帮小爷包扎一下。”我是直觉这两个人之间肯定出了什么事,却碍于两位都是爷,实在没有我过问的余地,只好顺着他,给他包扎。


小花的伤不在手掌,而是在小臂上,伤口只有一道,但用深可见骨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多少见惯了伤口,我处理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只是这伤口周围的皮肉外翻,看上去隐隐有点红肿,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感染,加上是被那妖尸所伤,指不定会不会有毒,看来眼下必须要早点从这里拿到东西出去。


我刚帮小花包扎完,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刚站起来想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情况,就听到一阵骚动,过去一看,刀疤陈一群人竟然团团把黑眼镜围在了中间,看样子,这种情况还是避免不了。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1-28 19:17:00 +0800 CST  
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因为楼主的眼镜坏了...带着美瞳不能长时间对着电脑,所以可能要停一段时间了....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2-02 12:12:00 +0800 CST  
【内讧】
我走了几步上前,看到闷油瓶、胖子和三叔靠在一边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觉得事情估计和我想的有点出入,干脆就先袖手旁观。毕竟不管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对于刀疤陈来说,黑眼镜是和我们划成一派的,就算把黑眼镜的身手抛开不谈,也要考虑到我们这些人。


“怎么回事?”我踢了踢蹲在地上的胖子,用下巴示意黑眼镜那边问。胖子摸着下巴一副神棍的样子,道:“目测有位爷私生活不美满,内分泌失调导致精神状态不稳定。”我翻了个白眼——总结来说,这事是黑眼镜主动挑起来的。


“黑爷,你什么意思。”刀疤陈粗声粗气地问。他这一张脸本来就长得粗犷,加上脸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看上去倒真是十足的强盗头子长相。再看看他身后的那群人,各个都虎视眈眈地瞪着黑眼镜,可就是没一个敢真的上前去和他冲突的。相比之下,黑眼镜看上去倒是气定神闲的,一脸高深莫测的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眼看着刀疤陈一脸快要发作的样子,只是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完全不予搭理。他的这反应无疑会引起刀疤陈这边一伙人的不满,只是这明显以一对多的场面,看在旁人眼里,还真难说哪方对哪方错。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黑眼镜的嘴角不屑地挑着,“你们这样的人,只会碍事。”这话一出,刀疤陈的脸是绝对挂不住了。其实我很想赞同一下黑眼镜的话,但是这当口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找这些人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我问三叔,老狐狸只是看了一眼,说了句:“他们会派上用场的。”这话说一半吞一半,我刚想继续问,就听到黑眼镜那边的动静大了起来,转过头去一看,已经有几个被撂倒在地上,黑眼镜整了整根本没乱的衣服,看上去脚下挪都没挪一下——实力太悬殊了。


刀疤陈拦住还想动手的几个人,回头低声对他们说着什么。比起手下的那群愣头青,我想他还是有点眼色的,知道真要动起手来,别想讨到什么好果子。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定程度,作为领头没能给同伴出气,他手下一群人的怨气开始爆发出来。我隐隐约约听到了类似“分道”的词,看样子他们打算从我们这边脱离出去。


果然,刀疤陈几个手势让他们安静下来后,朝我这边走过来。“三爷,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的弟兄们都觉得咱们这样合作下去也没意思,干脆就分头干好了。”我扫了他一眼,心想我还求之不得——只是要真的分开行动,他们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机关,连带害死我们一群人,我可就笑不出来了。“你知道这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吗?”我问他。刀疤陈愣了一下,梗着脖子和我对视着,“分开行动?”我冷笑了一声,“让你们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兄碰到机关大家同归于尽吗?”刀疤陈的脸色又青了几分。我不去搭理他,回头在闷油瓶耳边说了几句,他看了我一眼,点头,起身跟着我往那群愣头青走过去。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讨厌刀疤陈手下的这群年轻人,毕竟当年在他们这个年纪,我估计连古墓长什么样子都还不是很清楚,只是这下了地,生死都是悬在线上的,我没必要为了考虑这一群毫不相识的人的心情而让自己陷入困境。说的难听一点,有的人的命是没那么贵重,但有的人的命,是不能随随便便就丢的。


“有谁不服的?”我拍了拍黑眼镜的肩,站到他前面,面对着那一群人,问。他们的脸上都有着明显的愤怒,几个刚刚和黑眼镜交过手的看起来伤得不重,但到现在还没完全缓过来,我暗暗摇了摇头——只是这样的程度,怎么会想不开来盗墓?


没有人回应,我指了指闷油瓶道:“想脱离出去很简单,只要赢过他。”闷油瓶到目前为止是我们当中最不显山不露水的。要说我,在他们眼里是声名在外的人,会让他们有种仗势欺人的感觉,而闷油瓶这十年的销声匿迹,他的传奇事迹在道上已经被淡化得差不多了,而十年前,眼前的这群人大概都还是跟在小姑娘背后扯人家鞭子的毛头小子,不可能听说过“哑巴张”的名声。既然威逼利诱相比“面子”这东西来说不管用,那干脆我就把里子也扯破,以暴制暴是最简单的方法。


一群人大概是看闷油瓶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犹豫,但是老实说,这十年来闷油瓶的样子一点没变,看上去和他们的年纪差不多,而且就长相来说,乍一看倒像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小白脸。人群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只是鉴于黑眼镜的先例,他们私底下开始互相推脱着谁先动手。“一起上吧。”一直没动作的闷油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是哪部武侠剧里的台词?闷油瓶不像是会说出这种挑衅性的话的人。他的话无疑是在人群中扔下了一颗炸弹,趁着一群人还没动作的空隙,他看了我一眼道:“再拖下去,蛇的灵活性会越来越高。”


群战的结果不想而知。这些人所谓是身手对闷油瓶来说就跟逗猫一样,只是因为不是真正的敌人,闷油瓶的下手并不重,专挑关节部位,一击一个,也只是打断对方的攻击,倒是没有真正伤到人,只是有眼睛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实力悬殊。好在这群年轻人愣是愣了点,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被闷油瓶这么一教训,等刀疤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服服帖帖了,我看他们就差没拜倒喊闷油瓶一声“老大”了。


三叔不知道跟刀疤陈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看,语气倒是比之前缓和了不少,看到我们这边的场景也没多说什么。“既然没问题了,我们差不多可以行动了。”我用眼神询问闷油瓶,他点了点头。


我抬起头看向祭台方向,虽然看不到祭台上面的场景,但总觉得能听到吐信的声音,一阵阵的,让人不寒而栗。“你们有没有听到?”人群中一个个子不高,看上去还有点书生气的年轻人冷一丁来了一句。“什么?”他身边的同伴白了他一眼,年轻人面带惊恐地朝祭台方向抬起头,道:“蛇......有蛇的声音!”他的话刚落,整个空间猛地回响起一阵接一阵的“嘶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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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说,你要是再不写下去,你的小伙伴们要嫌弃你了.......于是我默默滚来图书棺码字了......
LZ想说!杭州最近的雾霾真心不适合出门啊!肺都快要咳出来了!!今天终于放晴了所以来庆祝一下吧小伙伴们!!【别理我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2-10 19:35:00 +0800 CST  
文在这里哟妹纸!@汐晓茗荨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3-12-11 23:36:00 +0800 CST  
【蛇缠(上)】
“我【河了个蟹】操,怎么回事?”胖子往我们这边走过来,抬头捂着耳朵往祭台上面看过去。不间断而且明显越发清晰的吐信声仿佛是在向我们昭示着祭台上蛇群的数量。“晚了。”小哥淡淡的吐出两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字,只是看他的脸色,我觉得事情应该并不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有什么办法?”我问。他看了我一眼,转向祭台方向,定定看了一会儿道:“上去。”我愣了一下。

“小哥你别开玩笑了,这种情况上去,不是明摆着给那群畜生当饲料吗?”胖子的肥手指着祭台方向说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能看到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断头蛇从祭台的边缘开始探出头来。因为地方有限,有的蛇只能爬到同伴的身上。之前的情况我并没有能来得及看清楚这些蛇的外貌,现在看过去,远远就能看到许多绚丽的颜色。彩色长条的生物不断交叠,配合耳边不断回响的声音,让人近乎抓狂。


闷油瓶皱了皱眉,道:“出口在上面。”“什么意思?”刀疤陈听到这句话差点没跳起来。对他们而言,这次下地遇到的所有事情已经有近乎大半无法用正常逻辑解释了,现在又让他们往一堆不明生物堆里钻,也难怪会有这种反应。闷油瓶淡淡斜了他一眼,没说话。刀疤陈莫名其妙吃了瘪,脸色变了几变,却不敢发作,只是道:“我们可以沿原路回去。”“没用的。”闷油瓶毫不留情地否定:“来路已经封了。”


我一惊,虽然自从第一次下地开始,我们就没有哪次想过走回头路,这次也一样,但是我们想到,我们的后路会被断掉。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皱眉,看着三叔。老狐狸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只是盯着祭台上面。“那现在要怎么办,我还要再来一次?”小花挑了挑眉道。我看着闷油瓶,等他回答。小花的脸色看起来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身上的伤还在,而且这些蛇和无头尸不同,我们同样的方法能不能对付还是个问题。


闷油瓶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对黑眼镜示意了一下,道:“我和他上去,你们先等着。”说完就和黑眼镜一前一后往祭台走去。我心里莫名一惊——闷油瓶不是那种会主动要求搭档的人。一个晃神,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拉住了他,闷油瓶回头看了看我拉着他的手,抬头和我对视。“你有没有把握?”我低声问。闷油瓶淡淡摇了摇头,道:“放心。”


放心?放你妹的心!我咬咬牙,也顾不上什么,跟胖子交代一下,把枪上了膛握在手上,跟着他们就上台阶去。闷油瓶一看我打算跟上,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


走到离祭台还有五六级台阶的时候,闷油瓶抬手示意我们停下来。这样的距离我恰好能看清楚这些蛇的真面目。和我刚开始的印象有点不同,这些断头蛇比起一般的“蛇”来更像是我们平时就见到的四脚蛇,只是他们没有四条腿,而是长条状的身体底下长了两条短小的类似息肉一样的脚,梭子状的头部正中间长了一只和头差不多大小的眼睛,没有眼皮的眼眶中间挤满了十来只的黑色的眼球,咕噜着打着转。


台阶的尽头已经挤了一堆的断头蛇,交缠在一起朝着我们这边探出头来,不断蠕动着身体,竭力想要把身子探出祭台的边缘,但却似乎被什么屏障挡住了,怎么也无法如意。闷油瓶在包里翻出一件衣服,在表面淋上之前多余的烧酒,点燃了直接绕在手上,跨一步上了台阶,一把抓住一条断头蛇。


闷油瓶的手一靠近,本来团在一起的蛇群就做鸟兽散,看来不管外形怎么变异,这种生物惧火的天性还在。在看他手里抓到那条蛇,除了因为被火包围着灼烧的痛苦让它一直在不安地扭动着试图挣脱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表现,闷油瓶皱了皱眉,拿出匕首插进三寸的位置,一刀划开,直接把蛇胆挑了出来。


“看来离开祭台对这些畜生并没有什么影响。”黑眼镜用枪挑了挑被闷油瓶扔在地上的死蛇,这么说道。闷油瓶点了点头,把衣服上的火拍灭,又往上走了一级台阶,看着祭台上面道:“看来它们是在守着什么东西。”我看着地上被解剖掉的死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蹲下去用枪顶开那蛇的上下颚,证实之前的不是我的错觉。


“这蛇本来就没有毒牙和毒腺?”我问。总觉得就表面看,这蛇眼下的口腔构造绝对是完整的,难道它们本身就不带毒?闷油瓶“嗯”了一声,道:“但是不能碰。”他把扑灭了火,但是还缠在手上的衣服递过来给我看,和蛇接触过的那部分已经被侵蚀得差不多。看样子这些蛇是把毒液通过体表排放出来了,这样比毒牙还麻烦。


好在我刚刚没有直接用手去碰——想到这里我下意识一把抓住闷油瓶伸过来给我看的手:“你的手没事吧?”他的动作似乎讲了一下,我没多想,动手就把衣服拆掉,仔细查看起来。“没事。”闷油瓶才回过神似的答道。


“啧啧啧!”黑眼镜意味深长地咋舌道:“哑巴,这么贴心的媳妇什么时候也帮我找个?”被胖子调戏惯了,这种玩笑我已经有了免疫,确定闷油瓶手上确实没有伤口,放开他继续研究地上的死蛇,随口回道:“不用挑时间了,你看是要胖子还是要小花,我免费帮你敲敲边鼓。”黑眼镜明显顿了一下,笑道:“那胖子太油腻了,我怕吃坏肚子,至于另一个.....”他话没说下去,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我这边,而是看着底下一群人站着的地方。


玩笑话没必要刻意进行下去,黑眼镜不说话,我也没什么兴趣去挖八卦。我又把那蛇来回翻了几遍,之后再去检查了一下枪口,发现并没有被侵蚀,那么是这蛇的毒液对金属物质没有效果?还是说这蛇死了之后毒液也会跟着失效?如果是前者最好,我们至少还能想出点对应的招来,如果是后者,这信息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我这么想着,从衣服上随便撕下一块布,扔在死蛇的身上,然后用枪支顶着刮了一下,确保布和蛇身充分接触,眼睁睁看着一块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掉,甚至冒出屡屡的青烟,我再次庆幸自己刚刚没有直接用手去碰它,同时心想还好闷油瓶没有继续抓着它。


“我觉得这蛇的毒对金属没有作用。”我对着另外两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沉思的人道。闷油瓶就算了,连黑眼镜居然都在晃神,不是说高手都是会时刻保持警惕的吗?闷油瓶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然后这些蛇也不会离开祭台。”我指了指台上,顿了一下,修正道:“不会主动离开,所以我们只要不上去就行了吧?”他们两人都表示认同,但是眼下问题是,除了小花那根长棍和我们每个人配的枪,放眼整个墓室,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当成“打蛇棍”用的金属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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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来了ORZ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4-01-07 00:32:00 +0800 CST  
【缠蛇(中)】
说是这么说,但事实上枪支并没有什么用,按眼前这些蛇的数量来看,用枪打蛇明显是不可取的,更何况撇开这点并不说,我们对接下去的路的情况还没有确切的了解,不可能真的孤注一掷把所有的火力在这里消耗完。


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把所有的情况说清楚,眼下刀疤陈这一群人是我们的内忧,如果知道了所有的信息,他们可能只会更躁动,相反的,对他们隐瞒一部分信息才是限制他们最好的方法。


我把祭台上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简单描述了一下这些蛇的外貌,有几个胆小的听了之后脸上的神色明显变了。“那我们要这么办?”人群里一个声音问。“我们可以用火攻,但是这些蛇并不是完全不能离开祭台,如果点了火把它们逼出祭台,可能事情会变得更麻烦,所以我们现在要先找到一些可以隔一段距离攻击的东西,比如长棍之类的。”


听我这么说,刀疤陈一群人都迫不及待地行动起来去找武器。小花身上还带着伤,况且他身上已经有了自备的装备,根本就不用愁,找了个角落靠着,继续休息。胖子和黑眼镜也分散开来,虽然不抱太大希望,但还是要检查一些可能被忽略的角落。


剩下三叔、我和闷油瓶。“那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闷油瓶逼近三叔问。这墓本来就是三叔要我们下的,里面的情况他清楚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看样子他居然是比闷油瓶更为清楚,这点倒是让我稍微诧异了一下。


三叔用力抽了几口嘴里点着的烟,回答道:“西王母的东西。”我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忍不住皱了下眉。闷油瓶的脸色变得有点阴沉,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顿了一顿又重新转向三叔,道:“没有用的,不管找到多少线索,你想要的东西不可能再出现了。”我看三叔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闷油瓶没再说什么,拉着我就离开了。我回过头去看了三叔几眼,他低着头又点了一根烟,看不清楚脸色。


“西王母的东西是什么?”我问闷油瓶,他一直走在我前面,拉着我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也不知道想把我带到哪里去。他听到我的问话,脚步慢慢缓下来,松开拉着我的手,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往前继续走。我一路跟着,一直走到青铜鼎的前面。“三叔要的东西又是什么?”我继续追问,倒也不是猜不出来,但是总觉得我想从闷油瓶嘴里听到一些东西。


闷油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所有人,都想活下去。”他转过身来,面对我道:“吴邪,有些东西,你有权利知道,但是我不想让你知道。”光线并不充足,我下意识靠前了一些,想要去看清他的表情,但闷油瓶已经先一步转过身去研究起青铜鼎。这青铜鼎我之前也算是仔细看过,除了上面的雕刻之外没能看出什么名堂,闷油瓶这会儿这么摸索着,说明上面肯定还有什么问题,但是反正我帮不上忙,干脆就站在边上靠墙看着他,脑子里不自觉地仔细回味起他说的话——总觉得这番话给我的感觉似曾相识。“我不指望你能把所有事情给我说明白,但是有的事情迟早会有人告诉我,既然如此,我更想从你这里听到。”我低声道。


闷油瓶看上去是全神贯注在检查青铜鼎,没给我任何反应,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我说的话。我干脆也就没再开口,站在一边等着。检查到底部的时候,闷油瓶停住没再继续移动,蹲跪着在底部来回摸索着。“怎么了?”我刚想上前去,闷油瓶做了个手势,道:“后退。”我往后退出几步,只见他把手谈到青铜鼎的地步,手臂发力,猛地一拉,同时整个人弹跳起来。


一阵巨响过后,我挥开眼前的灰尘定睛一看,整个青铜鼎居然散了架,呈莲花状散开在地上。“我【百度】操,这谁家的创意!”胖子惊呼着第一个冲上去。我抬头看了一下,三叔也朝我们这边走过来,紧跟着三三两两的人影都开始聚集过来,看样子是被响动引过来的。


闷油瓶弯下腰去捡起两根,递给我其中一根。我一看,这青铜武器的造型有点奇怪,真要说的话有点像是改版的关公刀。这青铜刀的全长差不多一人高,二分之一的部分是长方体,剩下的二分之一是个直三棱柱。我那闷油瓶手上的那把刀过来拼了一下,刀刃部分错开相接,就完全贴合在了一起。只是这刀握在手上居然一点没觉得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要像闷油瓶以前那把黑金一样,就算我们找到了也用不到。


整个青铜鼎已经被瓜分得只剩下一个底座部分,几乎是人手一把刀,只是我看刀疤陈手下那些人的反应,估计并不太清楚他们手上拿的这东西的价值,只是简单的欣喜找到了这么现成且称手的武器。倒是胖子,一直紧紧攥着他自己手上那把刀,眼睛还死死盯着地上的青铜底盘,拉都拉不动,活像是饿了十天半个月的人见到肉馒头。我哭笑不得,拍了拍他道:“行了,整个也带不走,现在这样,一把刀够你吃好几年了。”当然,这话我是刻意压低声音的。人的贪欲在任何时候都是可怕的。


胖子这才嘟嘟囔囔地跟着我们往回走。我看了一下人群,发现并没有黑眼镜的身影,记得他之前是和胖子一起行动的,就问:“胖子,黑瞎子呢?”胖子还在惦记他的青铜器,挥了挥手道:“他又不是胖爷我媳妇儿,没栓裤腰带上,刚刚听你们这边动静这么大就冲过来了,估计那位爷自己晃到哪里逍遥去了。”


我们一行人回到祭坛边就看到了黑眼镜,正坐在小花边上,笑得一脸欠抽的在说着什么,小花则是闭着眼睛皱着眉,这场景看在别人眼里还真是不知道做什么评价。胖子一看就乐了,戳着我道:“嘿!我说小天真,你看看这两口子,我说有问题你还不信,放着正经事儿不干跑来调情。”胖子这次的嗓门不大,但已经被小花耳尖地听到,一记眼刀杀过来,让他乖乖闭了嘴。我心笑:大花,你这是恼羞成怒呢还是欲盖弥彰呢?


有了武器,所有人心里都踏实了。我想到所有的青铜刀都已经被瓜分完了,但是黑眼镜明显是落下了。我把情况说了一下,黑眼镜只是笑笑,表示无所谓。让其他人把刀让出来显然是不现实的,我正想说让他再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小花已经从拿出了他的长棍,递给黑眼镜道:“借你用,坏了你拿命赔。”黑眼镜朝他挑挑眉:“那你呢?”小花斜了他一眼,手一抖一收,削下了黑眼镜的一缕头发,也朝他挑眉,道:“这个更顺手,小爷可没兴趣跟你们一样伸长了脖子敲蛇玩。”


装备是齐了,但是通往祭台的阶梯只有一边,而且平面空间有限,考虑到所有人的体力分摊,我们决定分批上去。刀疤陈的一批人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还是不太信得过我们,所以冲锋陷阵的活儿自然就落到我们这群人的身上,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没对他们抱太大的希望。第一批是我和闷油瓶,第二批是胖子和三叔,第三批是黑眼镜和小花......


因为没有火的威胁,这些野兽好斗的天性使然,几乎是簇拥着上前来,这让我们的“斩蛇”行动比想象的更为简单,那些蛇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纷纷被砍成了两段。唯一的困难就是对于一群现代人而言,不停挥舞着长柄大刀,对手臂造成的负荷还是比较可观的。


这些蛇的数量太大,我们一直持续着这种两人一组的循环上去清除,因为人数是单数,我们会穿插着组合,尽可能增加效率。本来以为事情会就这样迎刃而解,一直到了第十三组人上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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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销魂卡╮(╯_╰)╭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4-01-10 00:23:00 +0800 CST  
【缠蛇(下)】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来,充斥在这个原本充斥着吐信声的空间里,撞击在障碍物上不断回荡交织,原本开始稍微松弛下来的精神瞬间紧绷起来。“阿景!”本来还瘫在地上休息的一个青年似乎是分辨出了同伴的惨叫声,几乎是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们还没来得及阻止已经冲了出去,不出半分钟,又是一阵刺耳的惨叫声。然后整个宝塔又再次静了下来,连吐信声都似乎少了许多,只是断断续续地响着。


“发、发生了什么事?”明显是被吓到的青年声音都开始抖起来,我看了他一眼,很年轻,不该干这行。我拍了拍他的肩,刚起身就被小花拉住:“我跟你去。”我点了点头,还没说什么,闷油瓶一声不吭也跟着起身,胖子刚刚在挖耳朵,现在似乎才反应过来,也想跟着来,但都被我拦下来:“反正挤不下的,人多了碍事。”我们都清楚上面的活动空间是什么情况,他们也没再多说,只让我们小心点就又坐了回去,一群人抬着头望着祭台上面。


我攥紧了手上的刀,一步步跨上台阶。越往上,就越能听清楚吐信的声音,因为宝塔的设计,声音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回响在耳边,之前还没觉得,现在加上心理作用,只觉得四面八方随时都会有蛇扑过来——而事实上这并不仅仅是我的想象——当我离祭台还有七八级台阶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趴在阶梯上的无头尸体,我凭着衣服认出这就是刚刚跑上来的那名青年。在离开尸体约莫一公分的位置,一条正啃食头颅上连带着的脖子的断头蛇对上眼,进食被我打扰,它弓起身子朝我扑过来。明明只有一条蛇,我却觉得迎面一阵腥风,几乎呛得没法呼吸。


这种情况下长刀和枪都已经派不上用场,我本能扔了手上的青铜长刀,伸手拔出匕首,侧头翻手,那蛇被我斩成了两段落在地上,带有蛇头的部分还在不停扭动着,试图继续攻击我。“身手不错啊。”小花在我背后探着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死蛇,半开玩笑地道。我冲他笑笑,略松了口气——好在这蛇并没有变态到被看成两段还会自动痊愈什么的。再在蛇头正中补上一刀,我把死蛇挑到一边去,想要继续往上,只是才往上走了两级台阶,我就看到离开祭台的三级阶梯上,零零散散分布着六七条的蛇。估计是感觉到了生人的气息,它们一下去全部扇动颈部的鳍向我飞扑过来。


这样的数量,如果只是单纯的全部正面攻击我还能应付得来,但是这些蛇是长了“翅膀”的,扑到一半之后会调转方向,站在阶梯上我的活动空间有限,只能一边小幅度动作地躲闪,一边抓住时机斩杀它们。堪堪躲开的几条被我身后的小花解决了,加上我自己顺手斩杀的几条,这种小数量的攻击其实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威胁,只是因为一直在小心躲避着避免和它们接触,我一时间没注意脚下,一不留神踩了个空。


好在我及时抓住了阶梯的边缘,眼看着一条断头蛇从我头顶飞扑过去,来没给我松口气的时间,已经在半路杀了车,又朝我扑过来。差点就和我接触到的时候,一道银光闪过,那蛇一下就碎成了数段。我勉强抬头往上看,小花刚完成收势的动作,好整以暇地垂眼看我,居然勾了勾嘴角,伸手把我拉上去,道:“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报啊?”我看了看地上遍地的残骸,数了数蛇头确保和我刚刚看到的数量没有出入才算安下心。“以身相许要不要?”我捡起刚刚被我扔到地上的青铜长刀,笑答。


“好啊,反正不是小时候我们就已经订下亲了么?”小花整了整衣服,笑得如沐春风。我忍不住撇开眼,要说一般人长了这长相就是娘炮,可为什么长在这人身上偏偏就是妖孽?加上这几年岁月的历练,似乎磨去的东西没有,反而是增了不少骨子里透出的魅力,连我这个多少算是看惯了的人都差点招架不住。“这个好办,回去我就给你下聘,我妈应该还记得解家的漂亮小姑娘。”我一边回嘴一边小心翼翼上台阶。


在祭台范围内的蛇还是跟之前的反应一样,一直只是维持在绕着祭台上下的范围打转,想要离开却像是被什么屏障挡住了。那么我们刚刚解决的那些蛇又是什么情况?我有点想不明白。“小邪,你看。”小花从我身后伸手往祭台边缘趴着的两具尸体和祭台内侧的两把青铜长刀指了指,道:“从他们的姿势能看出来,当时他们是站在我们既定的位置做斩蛇工作,但是发生了某种变故,让他们在慌乱中把手里的武器扔掉了。”


我脑子里马上闪过一个念头:“你是说这些蛇突然朝他们发动了攻击?”小花点头,从我手里拿过青铜长刀,道:“就像这样。”——他把刀猛地朝一处断头蛇聚集较稀疏的地方砍去,一刀劈下去同时就断送了好几条蛇的性命,只是下一刻却发生了我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人心惊肉跳的事。


除了那些被砍死的蛇之外,其余的蛇群只是稍稍散开了一些,避免了被砍中的命运,但几乎是在青铜长刀落地的瞬间,只是稍微散开的蛇群一下子又聚拢了过来,迅速缠上青铜长刀的刀身,并沿着刀身快速用螺旋式的爬行向我们这边靠近。小花手腕一翻,猛地在青铜长刀的柄端一推,把整把青铜长刀直接送到了祭台上。


但即使是小花这样的有备而来的反应,还是有两条断头蛇攀着青铜长刀跑到了祭台范围外,被我们及时清理了。“看来,这些家伙是被我们逼急了。”小花有点嫌恶地用尸体身上摸出来的枪支把所有死蛇的尸体碎片都扫到台阶下面去,这么说道。


都说狗急了跳墙,原来蛇急了是会爬杆的。只是这样的话,我们要面临的问题重新回来了。我看了看祭台上的情况,蛇的数量似乎并没有减少多少,还是一样的可观,看来只能从长计议了。我回身想跟小花说先下去,但一看他我就感觉不对劲——他的眼神明显涣散了。我的第一反应是他可能被蛇咬了,但是想到这些蛇嘴里根本没有毒牙,那么就只可能是在不经意间被碰到了!


我立刻扫视一遍他身上裸露在外面的部分,果然在右手上发现了一道细小的伤痕。伤口很小,几乎是肉眼不易察觉的小,但这伤口颜色却是非常显眼——艳丽的青红色。小花的神智明显开始不清,整个人摇晃着倒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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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部分可算是完了....上中下什么的我真没想过在这里会耗这么久!
PS:接下去的部分会有点小虐先打个预防针什么的嗯~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4-01-11 01:42:00 +0800 CST  
【祭品】
我不知道他手上的毒蔓延到什么程度,只能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先绑在手腕动脉的地方。小花看起来很纤细,但是整个人的重量都在那,我知道不能急,中了毒的人绝对不能运动,甚至最好是不要移动,我只能尽可能小幅度地动作,把小花背在背上,保持着平稳用最快的速度下去。

在走下最后一级台阶的瞬间,我几乎全身都湿透了。闷油瓶和黑眼镜他们就等在阶梯边上,一看这情况马上帮手把小花从我背上扶下来。我转过头去看了,小花的脸已经几乎没了血色。

“怎么回事!”黑眼镜沉着声音问。“右手。”我努力了好几次,才真正把声音发出来。黑眼镜一听,立刻去翻看小花的右手,看到伤口的瞬间几乎没有停顿地拔出匕首,刀尖碰到皮肤的当儿却停住了。“我来吧。”闷油瓶开口。黑眼镜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到得消毒。”说着把刀递给胖子,用酒精擦过之后再用火烤,再拿到刀的时候,他的动作称得上利落地剪开小花右手臂的衣服,用刀尖沿着动脉的走势在手臂上划了好几个叉,伤口处被挤出来的血竟然在艳红中带着荧荧的紫黑色。

明明虚弱地连呼吸都不明显,小花还是咬紧着牙关,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发出了几声闷哼。只是一般中了毒的地方肌肉会坏死,按理说应该是没有感觉才对,但是看小花的样子,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蛇的毒,会一边侵蚀神经,同时把敏感度放大到极致。”三叔拿着烟在鼻子下面闻着,在我边上解释道。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把那根烟抢过来,点上,塞进自己嘴里。三叔伸过手来就想抢回去,被我躲开了,只能嘀咕道:“臭小子,这是老子最后一根了。”

黑眼镜的处理还在继续,我看了他和小花一眼,从人群里退出来,找了个角落闭眼靠着,想借着尼古丁的味道把心里的烦躁感驱散掉。听到一阵脚步声朝我过来,我一睁开眼就对上闷油瓶直勾勾看着我的双眼,想开口才想到嘴上还叼着烟,还在犹豫要不要掐灭,就听到他叫了我一句,道:“你没事吧?”我愣了一下,什么时候闷油瓶也学会关心起人了?他见我没回答,直接动手开始查看我身上,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我把他的手挡开,拍了拍他的肩膀回答。闷油瓶没再说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一点都没有挪开的意思。“怎么了?”我朝他笑笑,他的手突然伸过来,在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把我嘴里的烟抽了过去,放进了自己嘴里——我都忘了,这小子是会抽烟的。

这蛇毒的毒性虽然强,但相应的毒素走得不是很快,所以小花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右手的神经感官还是非常敏锐,几乎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感觉到痛楚。要花多少时间能恢复,连三叔都没有个准,我们只好让他自己躺着休息。我把人聚集到一边,把上面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现在这个办法也行不通了,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法子?”我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遍。失去了三个同伴,刀疤陈那边的人在心里对我们的不信任程度必然也会加深,但好在没人蠢到在表面表现出来。

所有人都在沉默着,眼下这样的情况,是真的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么法子,但我们去路去只有这么一条。“其实我有一个办法。”三叔忽然出声打破了僵局,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他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了九个黑色长条状的东西,隐隐能看出黑色间夹杂着发着荧光的紫色。

三叔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道:“这是断头蛇的血做成的,这些畜生虽然凶狠,但是同类的血很敏感,只要把这个带在身上,就能上祭台,但是我只有九块,我们必须分两批上去。”“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刀疤陈看样子是实在憋不住,轻声问了一句。三叔瞥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们会不相信,你跟我上去。”说着,把其中的八块放在地上,让我看好了,所有人都不准动,然后自己拿了剩下的那块,和刀疤陈往祭台上走去。

等到他们两人从祭台上下来的时候,光看刀疤陈的脸色就知道蛇血起作用了。只是问题是现在我们要分两批,这蛇血作用能起多少,能不能重复用,所有人都不知道。刀疤陈的人吵着说必须让他们先走,怕我们走了之后不把蛇血扔出来。人遇到关乎生死的问题的时候,总是自私的。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还没开口,三叔就说:“可以给你们先用,但你们必须保证用完之后扔出给我们,放心,按我说的做,绝对不会出问题。”

三叔这么一说,我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老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眼下这种情况,分明是把我们这一群人的命交到他们手上,刀疤陈这伙人明显跟他交情也不深,要真说起来,就算是对我这个侄子,他都未必是完全信任的,他会这么做,背后肯定有什么问题。

刀疤陈已经见识过蛇血的作用,加上三叔的神情诚恳,他们那一伙人几乎都深信不疑,纷纷拍着胸脯保证会按说的把蛇血扔出来让我们再利用。看着他们一群人拿着蛇血一个个脸上跟拿到免死金牌一样地走上台阶,我还是忍不住低声问三叔,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刚刚在说服刀疤陈他们的时候,三叔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可以称得上“和蔼可亲”,但是现在,他的脸上就只有漠然,听到我的问话,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你马上就会知道的。”他的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躁动从祭台上传来,空气里的血腥味一下子浓重了起来。

我马上就猜到了那群人的下场,但是我无法理解,三叔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明白吗?”三叔看了我一眼,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道:“这群人,是祭品。”


楼主 烈狱悠影  发布于 2014-01-13 03:49:00 +0800 CST  

楼主:烈狱悠影

字数:195481

发表时间:2013-10-25 17: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1-26 18:56:08 +0800 CST

评论数:208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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