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原创】老宅诡事(原著向中篇HE)

7.11
昨天食言了,今天双更弥补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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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往事
四十几年前,也就是老四提到的破四旧的时期,当时村里的确有人闯进了老宅,也的确死了人,但实际情况却不像老四讲的那么简单。
老头说过那句像是悔罪的话之后,沉默了好久,几乎抽完了整支烟,人也陷入到很沉痛的情绪里,才抬眼看了看我们。我保证了不会再对别人说,又讲到和老四的交情多深厚,老头这才开始讲起那段尘封往事,说起来,可谓是一段惨绝人寰的故事。

这个村子叫刘家村,很常见的村名,大概就是最早村里的人姓刘的居多数,也多少都有些亲戚关系,村民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村里人都知道,在几座山头后的一片土地上,有那么一座隐藏在山中的老宅,这个宅子的历史很久,村里最老的一辈人小的时候就有印象。
本来这个老宅子对于村民们来说没什么可好奇的,村里人只当是荒废的一座宅院而已,平时上山种地或者采野菜蘑菇也不会走到那么远。直到文革开始,全国都掀起了破四旧的运动,那时期人们几近疯狂,寺庙、祠堂还有古墓,不少被损毁。老头所在的这个村子虽然偏远,但是当时的年轻人也极力投入各种“运动”,也不知是谁提起的,村里一伙人把老宅也归到了必须破除的“四旧”标志物,于是村里组织了一个浩浩荡荡的队伍前往老宅,势在必破。
老头当年也是其中一员,据他回忆,他们当时上山的共有二十多人。那时山都没有被开垦成耕地,树木茂盛没有路可以走,一众人边走边开路走了大半天才走到。
根据老头的描述,老宅似乎一直都是那种坍圮的样子,我估计比我和闷油瓶见到的时候好不了多少,虽然之间隔着四十几年。

带队的小队长当时提议把院子里的荒草拢一拢,干脆烧了房子,于是大家便开始割草堆草,结果这一割就割出了问题。
老头讲到这我和闷油瓶就猜到了,那就是草被割了,院子里的地道被发现了。
当时参与的人多是村里二三十岁的男人,年轻气盛,好奇心也重,一行人干脆派了几个钻了下去探查。跟我和闷油瓶一样,他们很快发现了那道墓门。
其实当时并没有人认识那是墓门,但见门上的纹路是那么个意思,这下勉强算四旧的房子下,发现了真四旧,众人只有兴奋,于是本来的烧房子计划,变更为破门计划。

老头说到这里,又停顿了很久,显然不愿回想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推想是他们不小心触动了古墓里的机关,造成了严重的伤亡,但老头眼睛里的悔恨和惧怕,又暗示了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头又喝了几口茶,接着讲到,由于他们当时带的工具不合适,地道里空间小又根本施展不开,所以几人对着墓门用斧头、镰刀和凿子之类的鼓捣半天,也没有凿开一个角,只把门上的纹路毁损了。
砸门小分队上来之后,把情况说给了其余的人,人们稍冷静了一下,便开始探查整个宅子,很快发现了屋子里,柜子下,和炕洞里的多条秘道。
这些人中有一人的年岁较大,当然现在也早就去世了。老头记得他姓何,家里排老三,都叫他何三,当时相较这群热血上头冲动莽撞的小年轻,就沉稳一些,很快发现了房子的问题。

房子的构造简单,里边的陈设又很简陋,就算里边曾经住过的人把家当都搬走了,也不会如此“干净”。而比起房子,房子下的地道才是可谓精细,这房子又出现、存在得莫名其妙,不难推测,其实房子只是掩护,地下的墓门和秘道才是关键。
一行人都没接触过古墓,何三这么一说都觉得有道理,不过也没人知道该怎么来破这个古墓。还有人提议把情况上报,但更多人的是坚持要克服困难迎难而上,坚决摧毁旧社会旧文化的残余。
墓门是砸不开了,于是何三带领几人开始探查地道,试图通过地道进入门后。并且这个方法很快被验证是有效的,他们发现炕洞下的地道笔直地通向了墓门后。

然而事情也在这里发生了转折,何三带着几人爬进去,来到墓门后,就看到了好几个死人。当然不是棺材里的粽子,而是早先一批闯进这座墓的人。
老头当年也跟着爬了进去,据老头回忆,那些死人皮肉都已经腐烂了,几乎只剩白骨,显然已经死去多年。而那些死人的手边摆放着各种挖墓的工具,包括洛阳铲等。(这是我通过老头描述的铲子形状推测出的)
没什么疑问,这些死人基本上可以断定就是盖房子掩人耳目实际来盗墓的一伙盗墓贼。
但有一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在这几个死人面前,是成堆的陪葬品,已被打包好的样子堆在一起。这些人不知道因为何故,在终于打通了地道,终于捞到了明器之后,全都死在了墓门口。

胆子再大,脑子再狂热,见到一排死人还是让何三和老头他们惊讶了良久。人的本能反应也很奇妙,老头回忆说,当他看到那一排死人的时候,虽然意识里是清明的,但已经感到全身都不自在。而且他发现所有人都有同样的感觉,人们面面相觑,但谁也说不明白。似乎他们进入了一个特别的空间,被一种特别的磁场所影响,一时都没了声响,也没了气势。
几人再次上来把情况和其余人说明之后,众人开始商议如何处置那些盗墓贼的尸首和墓里的陪葬品。而对于这个问题,队伍里的人产生了相当大的分歧。
以小队长为首的大部分人坚持要把陪葬品搬出来集体销毁,也要把墓室捣毁。而以何三为首的下到地下看到了盗墓贼尸首的人,却开始忌惮再次进入墓室,何三就提议还是直接把地道堵死,把老宅烧掉就好,可小队长不同意,认为必须要清除彻底,干脆直接带了一伙人再次下去,把陪葬品都搬了上来。

我很好奇那些陪葬品都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和闷油瓶看到的墓门已经是当年被老头他们毁坏后的,纹路都看不出来了,那几个残留的字符一时也辨认不出。但如果老头能描述出陪葬品的外观等细节,还是可以大致推断出这是什么时代的墓,是什么类型的墓。
可惜的是,老头可以说出铲子的形状,毕竟有平时用过的铲子做对比,却说不出那些陪葬品的特征。在老头看来,就是一堆瓶瓶罐罐,他也记不得是什么造型,什么材质。
我只得说那就继续听故事,可老头再次陷入沉默了,而这次老头的眼里更多的是恐惧。接下来发生的事,对于老头来说,是背负一辈子的秘密和罪孽。

那些被盗墓贼打包好的陪葬品都被捣墓小分队拿上来之后,众人开了个小会,大致意思就是组织通过本次行动实施的决定,接着小队长就手起斧落,砸开了一个罐子。
罐子被砸碎,而罐子里的一个东西却滚落了出来,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青铜铃铛。
我叹口气,联想到那片坟地,已知接着就是一幕幕惨剧。
小队长拿起铃铛端详,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是一个人的手起斧落,只不过这次挥斧的人是何三,而他劈开的对象不是罐子,却是小队长的脑袋。
小队长当场死亡,血溅三尺,而几秒钟的沉寂后,最先一波下到墓里的人纷纷挥起手里的斧头镰刀开始砍其余的人,人们都像丧失了心智,互相残杀,老宅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老头说着脸上露出相当痛苦的表情,嘟囔着说当时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手就像不受身体控制一样,见人就砍,而且眼前的人都不像是人,更像是一群怪物。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被什么操纵的感觉消失之后,这次来老宅的二十几人,只剩下七八个人活着,其余的人都惨死在同行人的手下。
老头都不记得他砍了多少人,只记得砍的时候看到的是似人非人的怪物,等意识恢复了,只看到遍地的尸首和鲜血。

还活着的几人清醒过来全都吓傻了,后来迷迷糊糊地回到村子里,把老宅里发生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在全村坦白了,毕竟一下死了那么多人,根本瞒不住。
那些被杀死的人的亲属自然无法接受,全村人又都返回老宅去收尸。然而意想不到的是,等所有人再次返回老宅,却发现那些尸体竟然全部不见了。
准确的说不是不见,而是不在老宅里了,被什么力量全部搬到了距离老宅不远的一处山坳里。而当晚开始,存活下来的几人开始被噩梦纠缠,要不就是经常出现幻听幻视,精神状况也都越来越差。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是手里的小红本解决不了的谜团。村里的一些老人之前不敢说,现在终于又敢提到鬼神之说,而这一提却没有人再有立场指责和批判了。
村里一直有一个很有名望,据说“法力无边”的仙姑,破四旧运动兴起后还被揪出来批斗过,那仙姑自知难逃一劫所以躲进了山里。老人们说起此事还得靠仙姑,于是村里人又将这仙姑找到并且请了回来。
说起来这仙姑倒是不记恨,在老宅处做了三天的法事,俗称就是跳大神儿。得出了结论是,杀人的人当时都是被那些盗墓贼鬼上身了,所以才会杀人,老宅和下面的古墓都属极凶,不能再近一步。
村里人草草将“凶案现场”收拾了一遍,并且将通往墓道的秘道,也就是炕洞里的那条封死,重新砌了起来。而对于死者的尸体,仙姑声称那些死者的魂魄还在老宅附近徘徊,所以不能葬的太远,便挑选了一片距离老宅不远的地方,全村人出力修建了那片坟场,将死者安葬了。
包括那些盗墓贼的尸体,因为仙姑说这些人也是死不瞑目,如果不安葬势必会再害人。
等安葬了所有死者,仙姑又做了一场招魂的法事,最后在每座坟头念叨了一遍。说来也是离奇,从那天晚上开始,老头他们这些杀了亲友的人,就再也没做过那种噩梦,精神状况也都好转了。

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了,老头他们几个人也没有受到什么追责,一来那个年代动荡,法律根本不管事儿,二来说起来“凶手”和死者大多都是亲属。虽然一天之内村里死了十几口人,大家最后也都默认是一场天降的灾祸,而非人祸。
打那之后,村子里的人跟外界几乎断绝了联系,并且回归到了从前的生活,人们渐渐从悲痛和恐惧中走出来,村子大概是全国都少有的,在那十年里变得更安宁更平静的地方。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7-11 18:38: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箭在弦上
老头讲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我心里也是。这下很多谜团都可以解答了,比如村里人对老宅的讳莫如深,比如对于我和闷油瓶这两个外来之客的排斥,以及老头听我瞎说有一个坟头被雨水冲了,他即使是大半夜的也要去瞧一眼,这些都有了答案。
然而老头刚刚讲的故事里,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也还是有很多疑点,我可以相信那个年代发生这种事不难想象,但我和闷油瓶在老宅地道里发现的那些尸体又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那个如同鬼魅一样的人影,又是怎么回事。
我又安抚了一下老头的情绪,问起这两件事,老头却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睛里又流露出恐惧的神色,道:“大侄儿,你听叔的话,那地方真不能去了,也别问了,明天赶紧回城里。”

老头这句“大侄儿”,叫得我心里顿时一酸,我也知道他是为了我和闷油瓶好,一时不知该怎么继续开口追问。
闷油瓶好像看出来我是怎么想的,淡淡地道:“他为什么要杀你。”问得很直接。
我给闷油瓶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先别这么强硬吗。可我心里也知道闷油瓶一向不尊老不爱幼,他需要知道的事情一定会想办法弄明白,如果老头今天不告诉我们,他明天一定也会再去的。这么想着我又好奇起来为什么闷油瓶这次如此执着。
老头又看了看我们,接着认命似地叹口气,道:“他不是要杀我这个人,凡是接近那个老房子的人,都逃不了的。”
原来四十年前的事并非就那样轻易地揭过去。

大约过了十几年,村里的人已经淡忘了那件事,除了每年的清明、七月十五之类的日子,全村会一起去祭拜,没有人再单独踏进那片山。
然而世事难测,人心不古,文革过去后,思想风气渐渐有了变化,仍对老宅和当年的事讳莫如深的只有村里的老一辈人,年轻一辈的人没那么多忌讳,也没那么多敬畏,于是有一天两个小年轻背着家里的老人再次上山进了老宅。
这两人不是好奇,也不是探险,而是奔着那些陪葬品去的。但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村里人在附近的山里找了三天三夜,最后在山下一条河的河滩上,相距不过十几米的地方发现了两人的尸体,都是被利刃劈开头颅,又顺水冲下来的,死状极其惨烈。
而这种死法不得不让村里人想到当年的事,全村再次笼罩在了恐惧的阴影中。

过去的事像是重演,村里人都惴惴不安,有人怀疑是当年死者的亲属报仇,但这次死的两人又都不是当年杀人的人或者家里的亲属;又有人说是死者的怨念没散,十年后又来复仇,总之是人人自危。仙姑则又被请了出来,仙姑掐指一算说大事不妙,来复仇的不是那些死者,却是陵墓。这个说法叫人难以信服,陵墓怎么会动手杀人。可仙姑坚持是那座古墓杀死了企图去拿走陪葬品的村民,作为验证就是,村民在其中一个死者的怀里,发现了一枚戒指,戒指上刻着某种符号,与当年人们在墓门上所见的很相似。还有就是当年被发现死在墓门后的盗墓贼,他们打包好了陪葬品,却没能带出去,仙姑称也是死于陵墓之手。
仙姑又做了一场法事,并且告诫村民绝对不可以再踏进老宅半步,否则必有报应。这件事之后,真的就再也无人敢上那片山,更别说进老宅,村里人为了吓唬小孩也编造了许多传说,老四小时候听的故事都是这么来的,但他和另一个小孩还是去了,幸亏逃过一劫,否则我也就不会认识他了。

说到这里,我和闷油瓶都有一个大致的猜测,那就是后来被砍死的两个村民,八成就是那人影杀害的。而根据老头刚才讲的故事,有一伙盗墓贼的尸体被发现在墓门后,而且是和死的那十几个村民一同葬在山上的坟场。那我和闷油瓶在墓道里发现的几个盗墓贼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显然这两伙盗墓贼不是同一批。
我又问起,可对于这一点老头表示就不清楚了。我推测出于某种原因,人影在看守老宅和老宅下的古墓,对于接近的人一概除之。那两个村民如此,我跟闷油瓶发现的那伙盗墓贼大概是在那之后前来倒斗的,于是也被人影做掉了。这么一想,搞不好当年的惨案,幕后操纵者也是那个人影也说不定。不管怎么想,都和人影逃不了干系。
我把猜测和老头说了说,老头不置可否,但提到人影老头明显很恐惧。本来即使是那两个村民被害的事情也已经过去三十年了,而且三十年里村里没有再发生过任何怪事,包括后来山被开垦,人们的活动范围渐渐接近老宅,也没有人再出事。人们再次回归平静,淡化过去的恐惧,所以即使我和闷油瓶提到要去老宅,他们也只是做些暗示和警告,倒没肯定我俩会死把棺材都备好。只是今晚过后,老头坚持那人影就是仙姑所说的陵墓怨气化成的,所以他今晚看到人影的时候,干脆跪下来等死。
老头的坚持只能解释一件事,那就是人影存在时间的持久。算起来,这个徘徊在老宅附近的人影至少已经存在四十几年了,普通人必然年过半百,跟闷油瓶过招速度和力量绝不可能达到那样高的水准,也许人影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代人?这倒也说不定,现在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老头讲了这么多,我已经理顺出了村子和老宅之间故事的脉络,可这一切仍旧是浮在表面上的部分,真正的核心是古墓和人影,而要了解这部分,显然去探那个还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古墓,已经是箭在弦上。
整个故事里还有一个人物也相当重要,那就是仙姑,可惜我问起仙姑的事,老头说她已经过世了,现在知道全部事件经过的人,全村大概不超过五个了。

老头大半夜受到不小的惊吓,又被我和闷油瓶半逼迫着讲了一早上故事,说完整个人都不大好,我赶紧伺候老头喝点热乎汤水再休息休息,可老头倒是还不放心我俩,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再去老宅,更不能进古墓。
我俩表面上答应好了,心里其实都决定这个斗是必倒了。
过了中午,我和闷油瓶守着老头终于睡醒,看他没什么大碍就告辞了,老头这回送我们出门,脸上只有疲惫,又念叨了半天才放我们走。我们走后我就给老四打了电话,让他得空回来看望看望老头,别再有什么后遗症。当然我没提发生的事情,这也是和老头定下的,我只说老头一个人怪孤单的,老四娶了媳妇也带回来看看。

我跟闷油瓶顺利地回到城里,找到一家旅馆住下,刚躺下不久小花的电话打来了,他这是已经帮我们备好装备了,明天捎东西的人就能联系我。我不由得一顿赞叹,解老板办事利落迅速实在靠谱。
小花听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一会儿,突然没好气地数落了我一顿,大致是说我没事瞎折腾,吃饱了撑的又想去挖土。
不知道丫是不是股票赔了心情不好,我就开玩笑道:“你这什么语气,大姨妈又不规律了?”
小花冷哼了一声,我好像能看到他翻了个白眼。
“吴邪,我鄙视你。”小花接着却说了这么一句。
我暗骂,心说大晚上的这么安静,电话会漏音你知道不,闷油瓶就睡我旁边呢你知道不,平时鄙视我我也没拦着,这会儿让闷油瓶听到我多没面子,鄙视回去我又不好意思毕竟要用你的东西。
我正磨牙,小花又道:“人家两口子度蜜月,就算在国内也得挑个5A级的风景名胜吧,你俩可倒好,非得进村里挖洞,赶紧来北京,份子钱少不了你的。”
我下意识地看了闷油瓶一眼,闷油瓶脸都黑了。
然而我竟无言以对,他说得太他妈的有道理了。


小花还在说着,越说越不靠谱,我怀疑他是故意的。
我赶紧按了电话冲闷油瓶傻笑:“他忘吃药了。”


TBC
ps《雪域幻境》通贩开始啦,如果有要买的姑娘可以直接在淘宝上搜“雪域幻境”就有啦,还有四十几本这样子,谢谢大家支持,老宅也会按照出本的要求(呃 我自己的标准)好好写,谢谢大家看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7-11 18:41:00 +0800 CST  
你们这些人~更的时候看完提裤子就走人~不更又都冒粗来催(๑•ั็ω•็ั๑)真是败给你们了!我今天去杭州啦~会玩几天,所以过些天再来看吧(๑•ั็ω•็ั๑)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7-18 10:06:00 +0800 CST  
【没更新来个段子吧,西湖太美了,忍不住脑补下列场景,接原著的,不是老宅番外】
湖雨
by熙

吴邪把张起灵接回来之后,在靠近西湖的地方找了处房子,亲自监工装修打理,才放心把人送了进去。
吴邪抬头看着“灵隐路”这路牌,乐了一下,别说,还挺适合张起灵的。

打那以后,吴邪每天下午关了西泠印社里的铺子,就过去跟张起灵聊聊天,晚上沿着湖边溜达回自己的住处。或者有时把人约出来,两人一块在湖边走走。

张起灵在那住得挺好。一个月后吴邪得出这个结论,而且跑习惯了,吴邪几乎风雨无阻,每天必去。这一路也是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当然张起灵也不会烦他,有时候晚上雨下太大,吴邪就会留宿。两人挤一块继续有的没的聊聊天。

两个月后,一天,阴。
两人沿着湖边走,这天游人少,游船也少,湖面上只那么几个小点,水光接天,一片烟波浩渺。
没多久下起小雨,水雾更胜,当真是“山色空蒙雨亦奇”。

雨下起来时两人刚走至断桥处,照例该道别。
吴邪拿出伞看了看,就说:“小哥,你看我每天都来看你,明天该轮到你去我那了吧。”
张起灵没答话,就看着他。

吴邪笑了,撑起伞朝孤山方向望了望。道:“要不你跟我回去吧,我那也住得下,我跑累了。”
其实吴邪为啥每天都想往张起灵跑,两人谁也没探究,而是不是一定要每天都见一见,似乎也不是必须。
但张起灵一矮头,就钻进了吴邪的伞下。
淡淡地道:“好。”

走出一段路,吴邪问:“哎,你的伞坏了?”好的怎么不撑,非得跟着挤一把。
张起灵偏头看他,道:“没坏。”
这不是,这伞下风景不一样吗。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7-20 16:17:00 +0800 CST  
吓出来了……不坑……我今天就回家了,明天争取更新……(我造看到这里肯定有人回复“还以为更新了!”ps有人,萌荼岩吗——http://minaminoakira.lofter.com/post/1cb2c3e7_7bee02c摸鱼。。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7-27 09:04:00 +0800 CST  
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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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联络人

小花本来说给我安排的联络人第二天就会到,装备也会一齐送到,结果第二天又说那边有事情耽误了,我刚想问问说好的靠谱呢,小花就在电话里一笑,说等我见到人就明白了,而且装备包我满意。
我心说既然是求人办事,也别计较这些。而且我们本来也不急,最重要的是,我从老宅墓门上拍下来的照片,被我传给在北京认识的古文字专家朋友之后,还没有回应。而另一方面,又有别的事情让我多少有些在意。

我跟闷油瓶在城里住了两天,这两天里闷油瓶大多数时间都在发呆,他这种状态我倒不陌生,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他那样子很像是当年他在蛇沼西王母城失忆之后,跟我和胖子回北京之后的状态。
那段时间里,闷油瓶可以三天不说一句话,只是坐着躺着,要么发呆要么睡觉,跟他说话也不像在听,问什么也不说。
我心里开始犯嘀咕,特别担心他这是要再次失忆的节奏。

张家的失魂症,我后来听张海客说过一些,血统越好,越容易发病。倒也可以理解,像他们家族这种内部通婚的,血统越纯的人之间,亲属关系估计就越近,那生下来的孩子,得上这种遗传病的几率就越高些。
闷油瓶的父亲是张家人,而母亲是名女藏医,应该不是张家人,这也是我听张海客讲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按照上边的推测,闷油瓶的得病几率应该不大才是,怎么也会动不动就失忆呢。
关于这个问题我只有一个猜测,那就是张家这种病,不仅仅是先天因素决定的,跟后天的刺激也有关系。想想闷油瓶,肯定是张家人里受“刺激”最多的,包括在陨玉里那次也是,我猜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特别刺激他的事,这才诱发了那次失忆。
当然这些都是我脑子里瞎想的,我也不能揪住闷油瓶问“你丫是不是又要失忆了”,我倒不怕他不记着我,只是想到要重新和他认识,一切都要重头开始,怎么说也郁闷。
这病难治,只能防止扩散。我琢磨着闷油瓶要是想娶媳妇,坚决不能让他娶张家女人,为了下一代着想。当然吗,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生。

想到这我就觉得好笑,可能真笑出来了,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也就是这一瞬间,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迎着他的眼神,筷子也放下了,洗耳恭听。可跟他对了一会眼,他还不说,我只得自己开头,我道:“怎么了小哥?我脸上粘了饭粒?”东北本地的大米确实好吃,我吃了两碗,这才觉得满足。
闷油瓶没说话,垂下眼又接着吃。
我看他吃得似乎心不在焉的,又想到刚才的脑补,就叹口气,我提起筷子给闷油瓶夹了块肉。可正准备好好关爱一番,手机却忽然响了。
我看了一眼,是邮件,我那位文字专家朋友终于给我回复了。我大致扫了一眼内容,就皱起眉头,这事好像又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了。

当时在老宅里,光线不好,条件也不允许拓印,匆匆之下我只得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还好手机像素还算给力,放大了也能看清细节。
这些年来我自己仍然主要做拓本方面的研究,说不上行家,也算小有建树,最起码对于古时各朝各代的文字还是比较熟悉的。
但墓门上的这种文字,或者仅仅是符号,我一下还真认不出来。一来墓门本身破损太大,我得到的样本就是残缺的,二来手边没有专业书籍,我用手机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但没有能用上的。
所以我扫到邮件中的两个关键字——契丹的时候,还是挺惊讶的。

我之前还从没接触过契丹文字材料原本,别说是我,全中国也没几件。契丹文字已经消失了将近800年,被称为“死亡的文字”。没想到这偏僻的村子的山中,竟然有一座留有契丹文字的辽代古墓。
我跟闷油瓶此时在餐馆的一角,这会也没多少人,环境还算安宁,我坐到闷油瓶旁边,干脆直接跟他一块研究起来。
朋友在邮件中还附了很多张图片,是他将我发过去的照片与现留存的契丹文字做比较的对比图,这样一看,确实清楚了很多。

契丹文是拼音文字,以汉字为蓝本,使用回鹘、突厥文的拼音制度,用汉字拼出新的词义。新词义和原来有很大差别,无论字音字义都和汉字不同。算是种失传已久的神秘文字。
不过要说我自己从没接触过,也不能完全这样说,与契丹文字有很密切联系的女真文字,我还是专门研究过的。在云顶天宫里,多处壁画、浮雕上都有女真文字,包括那蛇眉铜鱼,上边用于记录的语言也是女真文字。据考证金朝直至中期才正式完全废除契丹文的通行,女真字的创制在很大程度上参考了契丹字的创制方式。
可我又仔细看了看,把脑子里女真字的样式带入,还是看不到明显的联系特征,看来这契丹文字还是太独特了。

我偏头看了看闷油瓶,闷油瓶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就试探性地问他:“小哥,你认得这种文字吗?”
闷油瓶眉头也皱了起来,接着伸出他的长手指,指了指我手机邮件中的一张图,道:“这不是契丹文字,契丹文字中没有符号。”
我一愣,一下不知道该信谁。我那朋友确实是古文字方面的专家,有国家盖章公证的,我认识的圈内,还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有权威。不过话说回来,闷油瓶是什么人,张族长遍探天下古墓,跟地底下东西有关的事,谁又能专业过他。
我又看了看闷油瓶,后者淡淡一瞥,好像在说你爱信不信,我信我信。
我立马虚心求教,问道:“这怎么说?我看这符号也挺奇怪的。”
闷油瓶道:“这里的文字是契丹文字,但是符号不是。”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明白了,我那朋友没说错,闷油瓶也没说错,这墓门之上本来就有两种东西,一种是文字,而且是契丹文字,另一种是某种符号,却不是文字的一部分。我接着读邮件,果然朋友也提出了疑惑,这些符号夹杂在文字中间,不知是何用意,而且他也不知道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我便问闷油瓶:“小哥你认得这些符号?是什么。”
我以为闷油瓶会给我科普一下,但闷油瓶却说他也不认得。两个专家都认不出,我也只能作罢。
事实上我连那墓门上的文字和符号都区分不大清,墓门被破坏得又严重,别说解读出文字部分的内容,现在我们能百分之八十确定老宅下的古墓和契丹民族或者说辽政权有关,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俩又把邮件从头到尾仔细读了一遍,没什么遗漏信息之后,我收起手机,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关爱闷油瓶吃饭。
可我还没来得及再夹菜,眼前突然一片黑影遮了过来。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大剌剌地就坐到了我跟闷油瓶的对面。
这个点餐馆已经要关门了,满屋子的空座,这人非得过来挤我们这桌,必定是别有用意。
我抬眼打量了他一番,就道:“哥们,我俩这吃得差不多了,你看你来拼桌,还要不要再整俩菜?”
那人也不客气,冲服务员叫了声“大妹子,再给哥哥上俩热乎菜”,说完又冲我和闷油瓶一咧嘴,一脸古怪的笑模样,说:“他娘的爷才从北京到这小破地方,饿掉二两肉。”说着下巴点了点我刚拿起筷子的手,“你俩倒好,这是刚你一口我一口喂着吃完?”
妈的这死胖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TBC
赶在今天结束之前更新啦!
ps跟历史跟考古学有关的东西,只借鉴基本的概念和百度百科介绍,剩下的都是我编的,千万不能当真(。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7-28 22:58:00 +0800 CST  
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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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意料之外

几个月没见,胖子已经养回来了。他跟我从长白山下来的时候,的确折腾得瘦了两斤,我定睛再一看,好像不仅把两斤养了回来,估计至少又添了五斤,满面红光,精神得很。
早上接小花电话的时候我就有点预感这联络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不过还真没想到是胖子,他竟然也愿意干跑腿的活。转念一想,跑腿个屁,丫肯定是不知怎么从小花那知道了我和闷油瓶要下斗,就忙不迭地杀过来了。
我故意调侃道:“哎呦,原来这趟镖是胖爷保的,那我就放心了,我开的单子里的东西肯定是一件不少了?”
胖子横了我一眼,接过服务员送来的新碗筷和酒,先倒了小半杯二锅头,看了看闷油瓶,道:“绝对不少,还多胖爷我的一份。”说着拿筷子敲了敲我的杯子,“我是听阿花说的,我说你丫也不地道啊,有斗有肉不知道提前向组织报告,就打算自个去挖?”
本来这斗就不再预料之中,决定去倒一回的时候也没想搞得大张旗鼓,我和闷油瓶两个人估计也够了。而且胖子下山的时候也受了点伤,我是不忍心折腾他,哪想这人是一刻也闲不住。不过看胖子的状态就是好着呢,来都来了,那肯定是我们仨再一块干一票。

我笑了一声道:“小斗一个,请你不是大材小用吗。”
胖子这回白了我一眼,看向闷油瓶道:“小哥你发现没,天真现在这嘴皮子比以前贫多了,你得好好管治管治他。”说完又看我,“他娘的小哥都被你给拴来了,你这就不是大材小用?”
还说我贫,还不是跟丫混久了,近墨者黑吗。我一向知道跟胖子掰扯下去没完,而且说实在的,胖子来我更有底。我就干脆也倒了杯酒,打算跟胖子具体说说情况,我道:“我本来是带小哥来喝喜酒的,具体的事跟你细说。”
胖子眼睛一亮,道:“呦,喝喜酒都带着啊,敢情小哥是家属了。”说着就又向我俩扫一眼,还挑了挑眉毛,样子极其猥琐。
我都看笑了,心说这是又要开启新话题了,赶紧给他的杯子倒满,正好新点的菜也端上来了,就说:“你是亲属行了吧,先吃,别饿着。”

胖子又给闷油瓶倒满,非要我俩陪他喝点小酒,我们仨见面其实心里都高兴,就喝了起来。可本来要说正事的,结果聊着聊着就变成胖子向闷油瓶揭露我十年来的前科劣迹,胖子还喜欢夸大其词,说得我像是已混成江浙一带的黑帮老大。我摇头苦笑,一偏头却见闷油瓶听得很认真,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看我的。
十年前的话,下斗前的晚上我们肯定都是兴奋又有点紧张,研究着具体的计划,结果这一晚,连闷油瓶都喝进去小半斤,我们仨相互搂着推着终于爬上了楼。迷迷糊糊睡下,一睁眼睛就是第二天上午了。
胖子来敲我俩屋的门,好像他多有正事似的,数落了我一顿,不过等下楼找到他开来的车,我也有数落他的机会了。

胖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小破货车,车身上都是泥点子,蓝色的车身蒙了一层灰,车后厢里绑了一大包,估计就是装备了。
我道:“你开这车,首都给你放行了?”
胖子打开车门,道:“我要开它走免得影响首都形象,当然放行。你别瞧不起这车,就这样的,在山道上开才不显眼,咱是去倒斗,低调低调。”说完爬上驾驶座,又指着我道,“收起你丫那副爱摆排场的坐派。”
上回接小哥,我带了我的全部的人,被胖子笑话了一路,还没完了。我看了一眼车里,还只有一个座,我道:“我俩坐哪啊?”
胖子指了指副驾驶,又指了指车厢,道:“你俩猜拳决定。”

别说,我真低估了这个看似开着开着就得散架子的货车,在土道上跑得又快又平稳,赶超了好几个三轮车。
我们一路开到了刘家村附近,其实还可以再开一段路,但是村子里的人对于外来的人都那么戒备,别说一辆车了,我估计就是我和闷油瓶再出现,都会引起注目。
期间路过一片玉米地,有一辆不起眼的牛车,老黄牛在路边吃草,车上有个男人在打盹。胖子把车开过去停了下来,我差点以为要换交通工具。其实是另一部分装备,我就知道胖子带来的,肯定少不了这些东西,掀开车上的一个木箱子,里边全是真枪实弹。
小花和胖子安排得妥帖,我们这一道携带着满车的违禁品,终于还是顺利到了刘家村附近的一个山头下。我们仨整理了装备,刚好三大包,一人背一个,车被那个赶牛车的开走了,胖子大手一挥,道:“天真,带路。”

我们走的路应该是靠近老头走的那条捷径附近的山路,方向我大致记得。这边的山上还是有耕地,也就是说很可能会撞见村民,但我们仨简直是大张旗鼓毫不避讳。按说应该等到晚上月黑风高再出来,毕竟干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胖子边走就边讲他二十年前摸金倒斗的经历,还说都是跟我们这些南派的混坏了,这回是在北方,得按他们北派的规矩来。我懒得跟他计较,我现在挖土的规矩应该叫吴派规矩。
闷油瓶一直闷头走,我跟胖子相互损着,倒不觉得路远,感觉好像没走多久,一抬头,就看见那片埋了四十年前枉死的那群人的坟地。可一股凉风一吹,连我这时灵时不灵的鼻子,都闻到一股焦味,好像什么被烧了。
再往远处一看,我心里一个激灵。原本半掩藏在荒草丛中的老宅竟然不见了。
准确的说,不是不见,而是整个坍塌了,完全看不出房子的样子,而是一大堆砖土,而那阵烧焦的味道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我们仨对望了一眼,便都加快脚步朝老宅跑去。

到了院子前,看得很清楚了,房子应该是被烧了。这种老式房子里边有很多木制横梁做支撑,沉年朽木,烧了又很容易断,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这下彻底塌了,只剩一堆焦土。
胖子骂了一句:“这什么情况,谁他娘的敢挡爷们财路。”
我四下看了一圈,不仅是房子,连院子也看不出之前的样子。
八成是那人影,可我之前只以为我们会再碰到他,他会再阻止我们,甚至谋害我们,但即使他捣什么鬼我们也要逮住他。没想到他来了个鱼死网破,宁可把这里整个毁了,也不让我们进那道墓门。

我正纳闷,闷油瓶忽然朝院子的一个方向走去,地上都是倒塌的梁木砖瓦,他走得也不顺。
我看是有什么情况,连忙跟了过去。哪想闷油瓶走到一处,弯下腰竟然开始搬砖石,我忽然想到院子中的地洞,地洞下的通道是通向墓门的,如果地道保留着,那我们可以直接走墓门,只是可能性不大。
不出所料,我和闷油瓶费劲把地上的砖石瓦片都搬到一旁,地上竟然是实实在在的土,哪有洞的影子。
有微小的可能是闷油瓶记错了位置,不过就算我们再找,也要把这满院子的废墟都清理干净才行,工程量太大。而且我估计那人影是先填洞的,亏他一个人也能搞得过来。我们离开前后不过三天,早知道回老四二大爷家借两个铁锹直接回来挖炕了。
现在原本有炕洞的屋子的位置,盖了半面墙,要挖开肯定也要耗一番功夫。那个烧毁老宅的人显然是要拦阻我们,但我估计他也知道,这只能拖延我们的进度。
我看着又开始变得阴云密布的天,突然对这次的对手产生了浓烈的好奇,甚至比对我们脚下的古墓还好奇。这是一个身手好,行动如鬼魅的,又相当执着的守墓人,他守着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古墓,怎样的一个秘密。

胖子走过来拍了我一下,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闷油瓶竟然又朝着老宅本身的那一堆废墟走去,而且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有一瞬间,我好想又看到了当年在巴乃,闷油瓶住过的高脚楼被烧毁,他冲向火里去找照片时的样子。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难道这老宅也是闷油瓶的一处房产?这他娘的,自己的房子老被烧,换我我也郁闷。不知道还有没有,还有的话,必须赶在被烧之前挪到吴家名下,我帮他看着。
我看了胖子一眼,做了个我也没看懂闷油瓶在干啥的表情,胖子推了我一把,我便朝闷油瓶走去,试探性地问道:“小哥,你找啥呢?”
闷油瓶摇了摇头,我回头看看胖子,胖子便也走过来,问道:“还挖不挖?”
我看了看闷油瓶:“必须挖啊。”
“好,知难而进才是我们的作风。”胖子煞有介事地啧了两声,道,“看来得雇个挖掘机。”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02 11:14:00 +0800 CST  
8.3
——
第十六章 寻龙点穴

挖掘机是没处找,就算有也不可能开到这山沟里来,还得我们三个人肉挖掘机开工。
我看了一圈附近的山头,想到另一个思路。我走到胖子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觉得咱直接去挖主墓室咋样?”
反正都是挖,还不如直接往主墓室挖。不过那需要先确定主墓室的位置,铲子倒是带了,可胖子不是说按他们北派的规矩吗,那就叫分金定穴。这胖子平时吹牛逼吹惯了,我倒想看看他能不能定出来。
胖子一听,脸上的横肉一抖,对我道:“还是咱天真脑子活络,哥哥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又问向闷油瓶,“小哥,你看呢?”
闷油瓶不置可否,望着四周的山出神。

这小子从上了山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了,我隐约感觉他是有什么心事,不过我现在倒不像以前那么好奇,有的事他愿意对我和胖子讲,我们自然会好好听他说,他不愿意讲的,又何必问。何况现在长白山上的事都尘埃落定,也不怕还有啥天大的事。
我道:“小哥这是默认了,你快点来露一手,我还等着大开眼界呢。”
胖子听出我摆明想看他笑话的语气,却一本正经地道:“这手艺是天星风水的分支,要用得等晚上天上有星星,手里有罗盘,这两样咱们现在都没有,你让胖爷我定个屁。”
我虽然不会,但多少也听说过,分金定穴这门秘术,能运用熟练的人,当今世界上恐怕是屈指可数。想学会得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能分辨山形水势等风水元素,用罗盘金针确认古墓棺椁的精确位置,误差不会超过一枚金针的直径。这种难度,考上盗墓十八级的资格证再说吧,别说胖子,我都没见闷油瓶用过。张家的方法自成一派,不知道有没有类似的可以定位棺椁的方法。

我俩又贫了两句,闷油瓶忽然转过头来,道:“也不一定需要罗盘。”我一听,还真有。
闷油瓶也不解释,而是朝着我们来的方向走去,我跟胖子对视一眼,便跟上他,一直朝着我们周围最高的一个山头爬去。
这里的山头都不算高,我们爬了十来分钟,就到了顶。从这里向老宅看去,老宅的废墟就是一个大黑点。
山头上的树木也不算茂盛,这边纬度高,树和南方的不能比,长得稀疏,叶子都瘦小,也正是这样,四面的视线相当好。我大概明白闷油瓶的方法了,这其实也不是多高深的技巧,只是“寻龙”的基本方法。

我对风水学懂得不多,也知道风水学中把起伏的山脉成为龙脉,风水术首推“地理五决”,就是“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会看龙脉,是点穴的基础步骤。
刘家村所在的这一片山脉,不是多著名的龙脉及分支,想必也不会有古代王公贵族的大墓,既然是小墓,我们只需看“小龙”。我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总之大概还用不到分金定穴这种级别的秘术来定位。
胖子比我了解的多,果然看了一会,便道:“有谱,有谱哎。”
我记得闷油瓶当时跟我在婚宴时,也指着这边说过山势好,宜葬,就问他俩,给我细讲讲。

胖子这会儿来劲了,跟我大谈特谈了一番有关龙脉风水的琐碎知识,我看闷油瓶也没说他错,姑且就先信他。
按照胖子的说法,老宅下古墓所处,正是一个虽然不算多罕见,但也算难得的风水宝穴。古话说“山脉来得绵远者,发富亦绵远”。这里的山便是连绵而不断,山势平和,不险峻也没有突兀者,葬在此处可保子孙富贵绵远。
不过山是一方面,只有山还远远达不到“佳穴”的标准,山是龙的势,而水则是龙的血,水也是很重要的考量之一。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山环水抱。
水的话我们在山头上是没看到,不过确实有水,而且还是条不窄的河,一路蜿蜒,到刘家村的路上我们还路过水脉分支。我推测了一下方位,还真有很大可能就是绕过这片地域流向山下的。

我刚想说此处藏风聚气,真是一处宝穴,就见胖子的浓眉都要拧成一股,再一看闷油瓶,也是一脸隐忧。
这俩人欺负我不精通风水,摆什么脸色,难不成没水?被山封路,是处死穴?
我问道:“你俩到底看出啥了?别告诉我这根本不适合下葬,其实啥也没有吧。”
胖子摆摆手,又放在我肩上重重一压,语重心长地道:“天真,你简直是我们倒斗界的煞星,而且你现在的辐射范围已经从棺材扩大到整座墓了,下次我和小哥出来倒斗,要不要带你,得考虑一下了。”
这他娘的啥意思,我的确不得不承认,出道以来,走哪哪诈尸,难道这回不是诈尸,是墓要诈了?他丫的才炸了。
我把他的手打下去,道:“说人话。”
胖子砸砸嘴,看了看闷油瓶,道:“小哥你也听听胖爷我的分析在不在理。”说着抬手一指,道,“本来是个好地方,愣是让修墓的人给糟蹋了。”

胖子又扯了一堆,不过我还真听出了些门道。原来下葬不仅仅是选风水宝穴就万事大吉,那样的话岂不是随便刨个坑一埋就可以荫庇子孙,何苦要在墓制上做很多文章。
点穴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整座墓和龙穴的配合修建,也是十分重要的。
胖子问我记不记得墓门的方向,他刚刚在下边的时候就问过闷油瓶,我也记得,而且眼下也可以对得上号。经胖子一说,我才发现墓门,也就是整座墓的入口,墓的朝向,都是向北的。而通常情况下,墓的朝向,是以南、东南和东南偏南的方向为吉相,很少有墓的朝向是北方,这不符合聚气的基本要求。
胖子还指出,就我们眼下这片山形水势来说,墓的朝向不对,不仅会失去聚气的作用,子孙后代无法富贵绵延,而且极有可能使墓主人死后灵魂不得安宁。因为墓门朝向的山易将怨气阻挡无法化解,反而形成养尸之势,时间久了,必成凶墓。

胖子说完搓搓手,道:“怎么样,兄弟,有没有心理准备,大凶啊。”
我这才想到,闷油瓶上来也许不是为了定穴,而是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凶穴。他垂着眼,也没有反驳胖子,估计是认同了。
起尸我倒不怕,家常便饭,而且就算本来不起,见到我估计还是要起一起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我。
我道:“我不入地狱,入哪。”

胖子打头向山下走去,还哼着小曲,我心里其实有点担忧,不像他,“入地狱”还这么积极。
我又想起闷油瓶说来过这,难道是之前探过这座墓,那样的话,搞不好还真起不了尸,也许已经被闷油瓶拧了脖子。
我回头对闷油瓶道:“小哥,你还觉得熟悉吗,有没有想起什么。”
闷油瓶摇摇头,我暗暗叹口气。
天边黑了下来,隐隐有几声闷雷,似乎有一场风雨即将到来。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03 22:16:00 +0800 CST  
8.7
——


第十七章 入伙

我总觉得这回是出师不利。
定不出主墓室的位置,我们仨还是决定从墓门那挖下去,估计整个墓也不会很大,挖通了能进到墓道里,距离主墓室就不远了。可墓门位置上方的大半面墙刚被我们铲开一半,天上就忽然下了大雨。
我们仨手忙脚乱地搭起个雨棚,躲在里边挤成一堆。胖子的半个屁股在外边,被浇湿了特别像尿了裤子。闷油瓶一侧的身体也被淋到,只有我在中间,倒是没淋多少雨。
躲了老半天,雨也没有要小一些的趋势,胖子憋得直跺脚,恨不得冒雨去挖个痛快。但是这不合适,肯定更难挖,我们也不赶时间,大不了就晚上下斗,反正进了斗,外边黑天白天没啥区别。
这样等了小半天,真的到了晚上,雨才小了下去。等我们终于清理出了已经被压塌的炕洞,挖开了通向地下的通道,已经是月上中天。

洞里需要散散污浊的空气,里边至少有二三十年没通过风了,除非那个守墓的人影天天在别的隐藏的洞口给通风散气,否则里边的空气质量不乐观。等的时间里,我们坐回到雨棚里吃饭。
我们拿出些牛肉干和压缩饼干,我也没啥食欲,只胡乱吃了些。
胖子的水壶里灌的竟然是昨晚在小餐馆里喝的二锅头,胖子说我们一人干一壶盖,暖暖身体顺便“壮胆”,大半夜的去挖一个大凶之墓,怎么也得意思一下。
我们干完就算正式准备出师了。这个地洞,按照老头所讲,是直接通向墓门后的,也就是能直接连到墓道了。下了这么多回地,已经算轻车熟路,闷油瓶打头第一个就跳了下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闷油瓶这一跳我心里突然忽悠一下,就好像他跳进了什么再也出不来的地方。稍一定神我反应过来,大概是这几天闷油瓶的状态让我很在意,总觉得他一秒不在我眼前,下一秒就会消失。

“通的,下来。”洞里传来闷油瓶的声音,我才从胡思乱想里出来,也立马跳了下去。
这是一条挖得还不错的盗洞,而且很宽敞,能看出当年那批盗墓贼的手艺还不错,而且似乎胃口很大啊,这种宽度的盗洞,估计连棺材都能顺上来。当然这种蠢事是不会有人做的,姑且当他们是一伙跟我一样讲排场的装逼盗墓贼。
我抬头对着洞口也说道:“胖子,下来吧,里边让你做广播体操都做得开。”

这时已是深夜,我透过洞口能看到朦胧的月光,天上还有几丝薄薄的云。四下很安静,可我听了一会,胖子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奇怪,又喊了一声:“赶紧的,你干嘛呢。”
又是一会,胖子仍旧没有下来,我突然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胖子就算临下地之前去放个水,肯定也会告诉我们一声,这种不声不响地玩神秘,绝对不是胖子的风格。
我回头看闷油瓶,闷油瓶果然也立马脸色一变,接着二话没说越过我,就发力向上一跃,双手扒住洞口,沉口气就爬了上去。
闷油瓶刚上去,我忽然听到洞外传来一声叫喊,一听就是那种遭遇危险的失声痛喊。
我心中一惊,心说这他妈的怎么回事,这个墓的确凶,我们人还没全下来,这么一会功夫就有人遇险了?难道是人影出现袭击了胖子?

我学着闷油瓶的样子也往上爬,可我最近在家里太安逸了,没怎么锻炼,爬得就比闷油瓶费力多了,我抽出了一直贴身带着的大白狗腿,连爬带挖的,这才上去。
“胖子你鬼叫什么!”我一上来就看到胖子那一大坨身影,似乎好得很,不由得一阵气。
可等我仔细一看,却发现现在洞外的不只是胖子和闷油瓶,还有一人。
那人正被胖子按在地上,脸上扭成一个很痛苦的表情,哎呦哎呦地叫了两声。
我走过,把那人的脸扳正,竟然是老四。

老四见了我,立马挤出话来:“我操你兄弟下手太他妈狠了,快让他放开哥!”
“呦嗬,你丫还知道跟我们天真套近乎,他哥是你胖爷爷我,你是哪冒出来的哥。”胖子浑身的膘真不是白长的,老四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愣是让他一身肥膘压得动弹不得。
不过老四这人大半夜的怎么也来了这里,还被胖子逮住,看来得问问。可我刚想叫胖子放开,老四大概是见我皱着眉头也没动静,突然冲着闷油瓶可怜兮兮地叫了声“嫂子你也说句话啊”。
我翻了翻白眼,就听胖子笑道:“这都知道,还真是自己人。”说着看向我问道,“这哥们到底谁啊。”
我拍了拍胖子,示意他放开老四,然后简直想把脸捂上,道:“就是请我来喝喜酒的哥们,大学同学。”

老四爬起来倒也没跟胖子计较,还笑道:“误会,误会吧。”
胖子撇撇嘴,我还没问,他“嫂子”先发话了,语气有点冷,这还是我听来,别人听来可能更吓人。闷油瓶直接问道:“你跟来这里做什么。”他用的是“跟”,看来是觉得老四是跟踪我们来的,那就和碰巧路过或者自己心血来潮过来性质有很大差别了。
老四一听脸色就变了,明显被闷油瓶的语气吓一跳,嫂子这么凶,也是没想到。
我想起之前“逼问”他二大爷,就有点心虚,只得打圆场,道:“我不是跟你说回家陪陪二大爷吗,你大晚上往山里跑啥?这边不安全。”
老四见我语气比那俩凶神恶煞强多了,便对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实话跟你说,下午我开车过来就碰到你们的车了,你可能没注意我,你们车高,我倒是看清你了。晚上跟我二大爷闲唠嗑,我才知道你们可能是又来这了,这不,大半夜我也得过来看看啊。”

“少扯,你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我听他说的漏洞百出,便问,“你是不是早过来了,就等我们挖好跟着呢,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你他娘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弟妹和你二大爷交代。”
老四笑道:“我不就是也好奇,想看看吗,没成想,刚准备跟你们打个招呼,就被你哥撂倒了。”
胖子道:“胖爷我正准备下去,你小子在一边突然一晃悠,谁知道你是公是母,是敌是友,毛主席教导我们,先发制人。”
“哎呀大兄弟啊。”老四连忙反嘴,“那也不带你那么狠的吧,我这膀子差点叫你卸喽,咱都是自己人,有啥话不能唠,非得上手呢。”
“老子出手的时候哪知道你是自己人,你丫不还踢了爷一脚吗。”
“那是求生本能,你看嫂子就没有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削……”

我操我听得头疼,赶紧制止他俩扯皮,道:“都给我闭嘴。”我接着对老四道,“我也实话跟你说,我们仨是打算去下边看看,二大爷把事都跟我说了,里边的东西我们一样不拿,走了也不会跟第四个人说,就是去看个究竟。但是你绝对不能跟我们下去,我是为了你好,是哥们你听我一句劝行不。”
老四好像挺不乐意,而且非要跟我们下去,他不明白这里头的凶险,估计跟我当年一样,好奇心太重,可这样最后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胖子这回贫嘴遇上对手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不亦乐乎,而且越说越有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架势,我看再说下去没准达成统一战线了。我摇摇头,看他俩又想笑又无奈,不过要说真把老四自己留在这,万一那人影在外边,也更危险。我看向闷油瓶,等他拿主意,毕竟主要是他心里有什么困惑,非得下去看看。
闷油瓶面色冷峻,不过似乎没介意那俩人在一旁贫嘴,感受到我的目光,只看了看我,也没说什么。那边胖子一挥手,已经跟老四勾肩搭背了,对我和闷油瓶道:“我看这哥们也挺靠谱,人高马大的,虽然打不过胖爷我,没准能挡挡粽子,带着我罩他。”
我简直是服了这俩人,开始担心闷油瓶没准要把我们全抛下,自己下去了。
老四看我也不表态,忽然两眼冒光,神秘兮兮地一笑,道:“让我跟着没啥坏处,我还带了一个东西,肯定有用。”

我这什么装备都有,真不信他能有什么是我们没有的。
老四把手伸进衣服里边的内袋,摸索了半天,接着从里边拿出了什么,等摊开手掌,闷油瓶见了都上前一步。
胖子咂咂嘴,道:“哥们,你这结婚戒指造型这么特别,新娘子吓着了给你退回来的吧。”
在老四手心上躺着的,的确是一枚戒指,但戒指上雕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头,反射着手电的光,看上去极其诡异。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07 12:46:00 +0800 CST  
8.9
——
第十八章 护身符

老四把戒指递给我,我用手电照着仔细看了看,说不清楚,戒指整体就是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尤其是戒指上镶着的那东西,我第一眼看上去,以为是一个蛇头,因为占据头大部分的嘴的形状确实很像张开的蛇口,而且仔细看,戒指的环也是蛇身的样子,有一些弯曲,上边还刻有细小的蛇鳞。但是我再看那个头,又觉得有几分像人头,眼睛的部分是两个空洞,整张脸在一个平面上,眼睛也是人眼的比例。
这种似人非人,似蛇非蛇的造型,是哪里搞来的非主流,我看向老四,问他:“什么玩意,哪来的?”
老四指指地,道:“下边。”

我猛然想起二大爷讲故事中的一个细节,就是村里曾经有两个年轻人偷偷下过这座墓,虽然两人最后都惨死,但是其中一个带出了一枚刻有跟墓门上奇特符号相同符号的戒指。这是唯一涉及戒指的地方。关于那枚戒指我听故事的时候就问了老头一句现在在哪里,老头说当时没人敢留着,更没人敢去还,就跟着尸体一块埋了。
我又看了看戒指,戒指上没有明显的符号,但是蛇头或者说人头的脑门上,有几条弯弯细细的纹路,像是线头一样,尾端还卷成一个弧,大概村民把这当成了符号的一种,那么这枚戒指很可能就是老头故事里的那枚戒指,可怎么会在老四手上。

我道:“你怎么有这个。”
老四这回露出个“我就等你这句话呢”的表情,笑得有点诡异,道:“其实我下去过,下边我比你们熟,免费导航,干不干。”
我一听心里炸开一串疑问,老四什么时候下去过,还熟悉到可以导航?这小子怕是有好多事都瞒着我呢,也不知道之前讲的小时候被吓尿的故事是不是都是编的。
胖子一听也来了兴趣,问道:“怎么回事,敢情这你家后院啊,这玩意到底是哪来的,从实给你胖爷爷招来。”
老四贼兮兮一笑,道:“哪来的你就先别管了,但是我绝对是为了你们好,那个烂脸的,见着了吧。”

我听他说的应该是指人影,便点点头,道:“你能对付?”
老四摆摆手,道:“你太看得起兄弟了,我听二大爷讲了,我哪有弟妹那两下子。”
这怎么又变弟妹了,我皱着眉头想,干脆让闷油瓶把丫打晕算了,然后打包送回二大爷家。麻烦是麻烦点,也比在这听他胡言乱语赶着送死强,大不了我们就明天再来。
不过想着我倒是记起老四的一个习惯,他这人,还真是一向“能屈能伸”,像刚才被胖子按地上和被我们逼问的时候,一口一句“哥”“嫂子”的,说的话也好听。等到他有什么是别人没有的,能拿出来显摆的,语气语调就变了,我从大哥变成了小弟,闷油瓶就跟着从嫂子变成弟妹了。
我瞪着他,等他吹牛逼。
果然,老四把戒指从我手里拿了回去,慢悠悠的,语气又充满玄幻色彩地道:“他怕这东西。”我一怔,还真有点意外,老四接着小声道,“我当年,就是靠它,保住一条命。”

老四接着坦白了一段,他还真下去过,跟当年那俩小年轻一样,奔着陪葬品去的,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俩大学时候都是纯良的小青年,毕业后各奔东西,没想到最后还是殊途同归,都学坏了。
老四这次的故事也是异常生动精彩,不过看闷油瓶脸色冷的吓人,他已经尽量长话短说了。总之就是没发达之前,也私下里做些不光彩的生意,我一听还真是,不愧我当年就看出他有东北黑社会的潜质。但老四是由分寸的人,过分的事绝对不会干,顶多就是像几年前那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几个哥们又回到老家这个村子,想挖一挖老宅里的陪葬品。
人影果真出现打算歼灭他们,而老四手里那时就有这枚戒指了。
老四比划了一下,两眼放光地道:“我当时出手这么一挡,你猜怎么着,他看到我手指头上戴的戒指,就放了我们。”

老四说完一脸期待等着我们的反应,我一下看不出他讲的是真是假,实在给不了啥惊讶的表示。
胖子笑了两声,道:“闹了半天,人家本来打算抓你回去作伴,结果一看你已经跟了别人,心灰意冷,就想跟你相忘于江湖了,你说你又来招惹人家干啥。”
“啧,理解跑偏了。”老四道,“这是护身符,是克他的,而且自打我后来戴了这戒指,生意上也顺风顺水。虽然没再来过,但是这次你们要下去,必须得带着我和它,才能平安。”

胖子哼了一声,道:“谁跟你说我们缺护身符,你胖爷我从来不惧那些个歪门邪道,自有摸金派祖师爷保佑。我们天真跟你大学时候也不一样了,撒出去,就你这样的,能灭一个团。你嫂子,呸,他娘的我都被你带了,我们小哥,那是高手中的高手,千年粽子都给他下跪,谁缺你个破戒指。”
看来在吹牛逼上胖子胜了一筹,我配合地冷笑道:“老四既然你好心送来,不管有没有用,我都可以带着的,但是只带着戒指就行了,你就不用带了。”
老四立马护住戒指,道:“吴邪你小子别是想谋财害命吧,兄弟一场你要这样我可要给嫂子讲你大学时候跟隔壁班那个扎大马尾辫的女……”
胡扯什么玩意。我冲着他后脑勺就来了一下子。

没打晕,冷静分析一下情况,这个难缠的我们仨还是决定带着了。把他打晕送回去是行,但保不准他胆大再过来,到时候没有我们仨帮忙,那人影肯定也被我们激怒了,搞不好会害了他。

我认命地挑了一把枪递给老四,他倒会用,又给他说了说一些基本的保命注意事项,比如闷油瓶的话必须得听之类的。
老四打量着我的大白狗腿好像很有兴趣,我刚想给他显摆一下,他就又去瞄闷油瓶背着的黑刀了。那把刀是胖子和小花在北京的时候特意给他找的,虽然比不上放在家里的黑金古刀,但是闷油瓶也算满意。
老四又啧啧两声,道:“不错啊,还是情侣款,你俩带着都很帅,般配,什么时候请喝喜酒。”
我好像终于明白,为啥想到把他打晕送回去,我还有那么一点舍不得了。
闷油瓶则在一旁不置一词,何止是不管老四瞎说什么,连带着他会不会有麻烦似乎都懒得在意。

好好的午夜下斗的紧张气氛,被破坏一空,这回老四夹在我和胖子中间,我们四人再次下到盗洞里。

盗洞由于是从上切下,所以整体是一个向下倾斜的角度,但是不陡也不曲折,笔直笔直地接到了墓门之后。
墓门背后的纹路也同样被破坏了,但是依稀能够辨别出几个字符,和我那个古文字鉴定专家朋友发回来的照片上的文字很像。
这里是当年一批盗墓贼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他们死在这里,身边是打包好的陪葬品,但是眼下这里看不出任何异样,普通的石门,普通的青砖地,普通的墓道。

不过有一点我们倒是有些意外,我们当下所处的应该就是主墓道了,按照契丹时期的一般墓葬形式,这条主墓道将会直通主墓室,我们应该很容易就到达目的地了。
但首先这里的墓道的宽和高,就超出了我们事先的预计。我们本以为这里会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小墓,没想到墓道就如此宽敞大气。
我们四人并肩走两边都有富余,头顶也是举手都碰不到顶,再用狼眼往墓道深处一照,我心中开始涌起一丝不安。
尽头一片漆黑,根本照不到主墓室,整座墓的规格都超出了预计,至少十倍。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09 17:06:00 +0800 CST  
好吧…小哥内心小剧场…
【跟正文没有半毛钱关系,然而就是管不住手想写,(擦泪】
所以……就当是个衍生小漫画看吧(等等,图在哪里(请脑补画面

小剧场:
老四咽了咽口水:“我操,这死人住的地方这么派场。”
“没见过世面。”胖子不屑,指着我跟闷油瓶道,“他俩当初定情的地方,比这派场多了。”
我叹口气,道:“老子出道以来挖的都是大墓。”
老四做了个佩服的手势,一旁闷油瓶忽然淡淡道:“鲁王宫是诸侯墓墓制,自然大一些。”

等等,谁跟你在鲁王宫就定情了!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09 20:00:00 +0800 CST  
8.11
————


第十九章 门

“哎我说,咱们是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要赚大发了。”胖子一看这墓道的宽敞便由衷地感叹。
我心说不应该啊,从外边看去这里风水好是好,但也不至于能挖出来个多豪华的大型墓葬。辽墓盛行厚葬,几乎是历代盗墓贼的心中圣地。盗墓贼盗完,政府就紧跟着考,配合得可好了,也因此辽代大墓已经被挖得差不多了。要是真被我们撞上一个,那估计又可以申请本年度十大考古发现了。当然被上交国家之前,胖子是不会对这个墓和里边的陪葬品手软的。
我随口道:“想得美,这里真要是葬了个高官王爷之类的,村里的人早就把这抢光了,根本轮不到你。”说着我又想起了最开始发现死在墓前的盗墓贼和打包好的陪葬品,便问老四,“二大爷他们当年发现的那些陪葬品呢,也跟着尸体埋了?”
老四一听“哎”了一声,道:“啥?当初还发现了陪葬品?我不知道啊,我二大爷看来跟你更亲,把这都告诉你了,我知道的没你多呢。”
我懒得再问,这小子的话现在只能听一半,问也问不出啥真话。其实我也大致猜到了,他非跟着我们应该还是奔着墓里的陪葬品来的,如果能顺利解开这座墓的谜团,那么顺手拿几样打发他也不是不行。但是这墓有前科,按照胖子的说道,是要讲规矩的,我琢磨着还是得吓唬吓唬他,让他这次回去,不敢起贪念而再来。

墓道中的黑暗是久别了,上一次在黑暗中摸索着走,还是我在山体里往青铜门走的时候,那时候我只有闷油瓶留给我的钥匙,现在闷油瓶就走在我身边,境况全然不同。不过那时我是黑暗中抓着救命稻草,所以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全感由心而生,这次不知道怎么,明明他本人就在我身边,倒不是没有安全感,而是开始担心发生什么变故打破这种境况,或说打破我们现在的生活。
果然人都是贪心的,欲望是不断膨胀的。但是我没有立场要求闷油瓶给我下个保证,也不可能找根绳把他拴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放下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看起四周的通道。墓道由青色墓砖修砌成,这些墓砖都宽大厚实,砖与砖的接缝几乎看不出来,垒得很密实。
我注意到墓道两侧还有排水沟,墓道的顶是拱形,这些都是很独到的设计。这座墓现在已经延伸至四周的山体了,这样的设计既可以承受山体的压力,又可以避免水对墓的侵蚀,可见修建者的智慧。
墓道在最开始我们用手电照着看的时候似乎十分幽长,但也没那么夸张。我们又走了一会,手电的光圈范围内,出现了一抹晶莹剔透的白璧,几乎晃得人一眯眼。
我们向着那块白璧走过去,走至近处,四道光打上去,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道汉白玉的墓门。

汉白玉是很名贵的建筑材料,两个优点,一来长得好看,二来质地坚实又细密,从汉代起就开始被用来修筑宫殿、庙宇,装饰厅堂,所以叫汉白玉。
老四大概从来没见过墓里这样的豪华配置,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自顾自走过去就要把他那脏兮兮的爪子按到门上摸一摸,同时感叹道:“太他妈好看了,我的老天爷啊,这门咋这么好看呢。”
胖子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门的一刻一巴掌糊了过去,把老四揍得一栽歪,胖子骂道:“他娘的找死,不能瞎摸知道不!”
我也跟着骂了句“没见过世面。”接着我走近,到门前,仔细看能看到门上还雕刻了一些花纹,祥云、仙鹤等,都是祥瑞的象征。再加上整道门莹白光润,质地均匀细腻,又不失庄重大气,在这黑乎乎的墓道中似乎散发着柔和的光。我看着门,内心最开始的想法已经有些动摇,因为这个门,真的太他妈的好看了!配得上这样墓门的墓葬绝对不一般。

胖子显然也是意外,只有闷油瓶淡定地走过去,蹲下来开始检查墓门上有没有机关。
闷油瓶看了一圈之后,对我们道:“门下可能有暗闩,打不开。”
我和胖子以及老四,顿时从对门的花痴状态中清醒过来,我们是要进去的,如果门都打不开,那倒斗还倒个屁。
老四问道:“暗闩是啥玩意,从里边锁着呢?”
这个东西我是知道的,形状像是长刨子,后端灌铅,前端就自然翘起,安置在门的底部,等门从后边滑过暗闩,前端再次翘起,就会从里边挡住门。
我看闷油瓶也懒得跟他解释,便给老四比划着解释了一下,结论就是打不开。我们不死心,四个男人合力推了半天,发现门果然纹丝不动。

我看了看胖子,问道:“你的倒斗伴侣,带了吗。”
胖子一愣,不过多年的默契让他很快明白了我在说什么,道:“还真没带,胖爷现在觉悟高了,不想走哪炸哪,太粗鲁了,咱们现在讲究文明倒斗。”
炸药大概是最快捷的方法,不过我们现在在山体里,却不是明智的选择。
老四一听,大惊失色,道:“吴邪你行啊,敢情你们之前都靠炸药,玩得挺大啊。我跟你说炸绝对不好,这动静得闹多大,你想把附近的乡亲父老都引过来吗。你要是愿意听动静,回头等你办喜事我给你送一车鞭炮,每挂都五千响的,我结婚放的就这个,我媳妇可高兴了。”说着瞄向闷油瓶,“咋样。”
谁他妈愿意听炸药的动静,我咬牙切齿地道:“你敢送。”
“嘿嘿。”胖子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俩敢办我也敢送。”

我摆摆手,心说能不能说点正事,便看向闷油瓶,道:“小哥你看呢。”
闷油瓶抬手一指,道:“上边,可能能过去。”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门楣的地方,和洞壁之间,有一个三角形的空隙。门太高了我们之前竟没注意到,还是闷油瓶眼神好。
可我再一看,发现那个洞不大,我这种身材过去都够呛,胖子大概会卡到肚子那,而老四呢,想要爬上去对他来说应该是难点。

我刚要说貌似太小也不好爬啊,就见身边的闷油瓶后退了两步,接着忽然又冲了回来,飞身跃起,一跳老高,手臂一伸就扳到了洞口的边缘。接着腰腹用力,双脚向上一蹬,好个痛快利落又潇洒的动作,就攀了上去。
老四当场就惊呆了,胖子则露出一副自己兄弟很牛逼给外人炫耀的神情。
说实话,很久没看到闷油瓶一展身手了,我愣了一下,差点被口水呛到。

闷油瓶没理我们仰望偶像的眼神,一条腿撑在洞壁凸出来的石头上,一条腿曲着,膝盖抵在洞口边缘,双臂则撑在洞口两边,试探性地将头和肩探进去。
有了闷油瓶的身体做参照,这样看起来洞口也没那么狭小了,闷油瓶显然可以过去。
闷油瓶转身看我们,我们仨十分自觉地向后让了让,他就纵身又跳下。接着上下扫了我们几眼,道:“我跟吴邪能过去。”又看向胖子和老四,“你们过不去的。”

胖子一听不干了,道:“这怎么行,小哥你拉着天真过门了,就把哥哥我扔这?我也要过去,你俩离了我怎么行。”
老四也顿感焦急,道:“就是啊,大不了咱把上边的洞再抠大一点,我跟胖哥就都能过去了。”
我心知闷油瓶应该是有别的办法,否则他应该会直接在上边嘱咐我跟着,自己就先跳过去了。但他下来了,难道可以在外边做些工作?我道:“小哥,你跳回来是……有别的办法?咱们最好还是能都过去吧。”
闷油瓶看了看我,竟然问道:“你自己能上去?”

他娘的,这闷油瓶子原来是怀疑我的能力,所以打算下来帮我的。
我瞪着他,挤出一个字:能。
心说,好,今天老子就给你露一手,闪瞎你的狗眼。

TBC
那么猜一猜,吴老板一时逞能放出话,究竟能不能亮瞎张族长的“狗眼”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11 18:06:00 +0800 CST  
【简单说一下人物:吴邪】可能有读者觉得老宅里的吴邪变“弱”了,我来说说我的理解。首先老宅的故事设定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后,这个时候吴邪小哥等人,我觉得他们的心态都是很放松的,跟沙海时候肯定不一样,沙海里的那种神经质这里的吴邪不会有很明显的体现的,而且我个人理解就算是沙海邪,也不是真的神经病,他只是在黎簇的视角中神秘做事让人摸不到头脑,但实际上,无论是小花还是胖子,都不会觉得吴邪是神经病,这是吴邪个人的成长和改变,所以个人不大喜欢太夸张的神经病吴邪,肯定不会往那个方向发展。还有就是与不同的人相处,吴邪的状态我个人理解也是不同的,在沙海里,与黎簇等人相处,是我们所说的邪帝,但是就看三叔最近的更新,他跟小花跟胖子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是有找回一些天真邪的感觉的,毕竟这些人对他来说不同,没必要设防,尤其是对小哥,我个人没法接受吴邪强大到连小哥都要对他怎样怎样另眼相看甚至膜拜?吴邪对小哥发自内心的信任和潜意识中的“依赖感”,我个人觉得是没变的,如果这也变了,吴邪就不是我心中的吴邪了。
我绝对没有因为小哥在就要“弱化”吴邪的意思,相反,我是想表现既不同于天真邪的菜鸟也不同于沙海邪的孤胆英雄,这是一个把经历经验沉淀下来,更睿智,更轻松的吴邪。
另外第一人称的话,我没办法让吴邪炫酷,显得自恋,他会调侃自己花痴门,花痴小哥,但不代表是真的那样发自肺腑的花痴,想一下自己记录自己的事,可能加些调侃会更有趣吧。

当然这都是我的理解,但是我写的故事肯定是我的理解,所以即使与诸位理解不同,我大概也不会有太多改变。看文大家口味都不同,我没期望写出让所有人都喜欢的文,也没要刻意写什么来取悦谁讨好谁,而且我相信也是有读者可以理解我的理解的,我不会要求每个人都理解,也不会期望每个人理解所有的部分。
故事还长,有兴趣可以慢慢追,当然也欢迎各位提意见说想法,这也是交流的过程,有总比没有好,我也在根据各位的留言思索,结合我的理解来更好的完成故事,谢谢各位看官。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12 14:33:00 +0800 CST  
TvT大家都看了结局吗,我圆满了,看来老宅大设定不用改了,那我就奔着把他们送到那个千年雨村来努力写了。正剧大结局了,还有人追同人吗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17 07:51:00 +0800 CST  
(关于三叔的结局)
这段我在微博上发过,在这里也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感想。
作为“对解密不好奇”协会资深会员(。这样的结束我相当能接受,我觉得可以站在吴邪的角度想一下,到了这一步,吴邪还会在乎那些谜团吗,还会在意青铜门后到底是什么吗。他需要的也许只是十年甚至是几代人几十年的一个了结。而小哥平安出来大概是对他来说最好的了结过去的方式,何况还有一句“你老了”。
至于终极的坑,还有藏海花2和沙海4,也许可以期待一下,不过我个人还是觉得,对吴邪小哥胖子他们来说,已经都不重要了。也许我们想看一个有头有尾完整的故事,难道不是更想看到一个苦苦等待而来能够不枉费等待的平静的收场吗,这十年,三叔也累了,吴邪他们也累了,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17 10:17:00 +0800 CST  
写了一个817的贺文
《雨歇》
我翻看着福建的地图,胖子在一旁用一种看二逼的眼神看我。
我在地图上的某一角画了一个圈,把笔扔到一边,对他道:“回家收拾东西,过几天出发。”
“你还真打算去啊。”胖子还是那种眼神,但语气多了些同情的意味,“真有那种地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怀疑我,还是这种语气,于是也用看二逼的眼神看他,道:“你去就知道了,保准拉你你都不想走。”
胖子往沙发靠背上一靠,道:“我还没答应你去呢。”
我看着他,连闷油瓶都因为这句停下了手里的活,也看了过来。

“就当去旅游,放松一下。”我道,“我俩还能把你卖了吗,你还有市场吗。”
“你二大爷的,怎么就没市场了,老子这样的到了村里肯定倍儿受欢迎。”胖子不服,接着小声问我,“小哥呢,你做好他工作了?”
我耸耸肩,道:“现在这状态,好忽悠,定了。”
胖子朝闷油瓶看过去,后者又继续洗碗了。
胖子叹口气,问我:“还那样?你打算咋办?”

我忽然明白胖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了。
闷油瓶自从从山上下来,我和胖子一路保驾护航,后来去了医院,给他做检查、吃药输液、住院调理,一直到前天出院先跟我回来住,这之间的半个月左右时间,都没再跟我和胖子多说什么。整个人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你跟他说什么他都明白,让他做什么也照做,但是不会主动说什么做什么。
其实也没有可以说的,他需要重新适应这个世界,找回一些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以及新的联系,这种事别人很难帮忙。而我和胖子也需要好好休息,这半个月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睡觉、养伤。我跟胖子偶尔逗几句,他就在一旁听着。

胖子又小声道:“不会又失忆了?”
我摇摇头,不是失忆。虽然小哥从青铜门里出来,跟我俩打招呼那一段,我至今仍觉得很奇妙,而且和他后来的状态有很大反差,但绝对不是失忆。
“做过检查的。”我实话实说,“脑子正常。”
胖子问道:“那是怎么说的。”
我确实跟医生聊了很久,但闷油瓶是特例,医生也研究不明白他。毕竟这个世界上,像他这样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整十年,又再次回到世界上的人,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

“医生说这是一种心理应激,大概跟蹲了十年号子差不多。”我道。
“去他娘的,小哥又不是真进了号子,那能一样吗。”胖子有点生气的样子,“看来得给小哥成立个专案组,特别研究。”
我笑道:“提过做心理矫治,我拒绝了。”
胖子挑眉看我,问:“你有药?”
其实我不仅仅有,我也给闷油瓶“喂”了。

我叹口气,道:“我本来也不着急,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着就好。”
胖子又朝闷油瓶看了一眼,道:“你哪是让人家安静地养脑,你这是在借机压榨劳动力。”
闷油瓶洗好了碗,我听见碗柜开关的声音。
我道:“一人洗一次,很公平的,今天中午轮到他而已。”
胖子瞥了我一眼,道:“吴邪你行啊,当初小哥在我那住的俩月,我快赶上保姆了,就差换尿布。”

我又把地图扔给他,再次提议:“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真该退休了。村支书可能没戏,你说你这样的受妇女欢迎,妇女主任你可以争取下。”
胖子拉过地图,没理我这句,看了一会咂咂嘴,道:“看着是好地方。”说着好像想到了啥,身子往前一探,问道,“这地方是不是你选好给小哥治疗的啊,好山好水的,这样能更快好?”

我回忆了一下那个村子,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雨。不过不是那种瓢泼大雨,甚至也不是绵绵细雨,而是跟空气共同存在于人间的雨雾。
那里无论晴天还是阴天,空中永远有雨雾,空气特别湿润,花草常年繁茂,据说这样的情况会延续了一千年。每千年有一次雨歇,当雨雾再次腾起,便是一个新的纪元。
“大概吧。”我想象着能再次探访那个村子,如果带着胖子肯定格外热闹。

“世外桃源啊。”胖子用手指弹了弹我画的那个圈,道,“不过一般要治小哥这种问题,还是给点刺激效果更好,要是这个淋雨的办法不行,你就试试整点啥刺激他一下,指不定就好了。”
我被胖子的提议逗笑了,道:“刺激坏了你负责?”想想闷油瓶的破坏力,胖子现在年纪大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发散思维。”胖子说得有理有据的样子,道:“我又不是说物理刺激,让你拿刀去捅他,你可以走精神刺激加安抚路线吗。”
有点意思,我问道:“怎么说?”
胖子想了想,道:“比如陪他聊天,你得缠着他聊,讲讲过去胖爷的英雄事迹,没准他回想起来脑子一热,过血了,就好了。”
胖子两手的巴掌一拍,发出很响亮的一声。
我点点头。
胖子又道:“但是也不能太过,有病的人你越特殊对待他,他越觉得自己有病,就像以前那样就成。”
我又点点头,很有道理,我都怀疑胖子是不是为了来看闷油瓶,特地去学习了一些心理学或医学方面的知识。

“其实试过了。”我刚想笑,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我回头,见闷油瓶端着一盘洗好的水果走了过来,放下,接着坐到了我旁边。
我对胖子道:“你来的不赶巧,我俩刚吃完,还没剩啥,先吃点水果垫一垫,晚上楼外楼咋样。”

胖子跟果盘里切好的西瓜上的西瓜子大眼对小眼看了一会,又看了看闷油瓶,后者则淡淡地道:“刚切的。”
很冰爽,我知道的,是附近小区市场一个老头卖的,个顶个的甜。我跟闷油瓶吃了好几天了,吃满一个秋天可能都吃成西瓜色了。
胖子拿起一块西瓜,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俩,接着咬了一口,仍旧带着点观察的神色看闷油瓶。
果盘在闷油瓶手边,闷油瓶也拿了一块,递给我,我接过来他又自己拿起一块吃。
我咬了一口,味道好像有点差别,便问闷油瓶:“哪买的?”
闷油瓶也咬了一口,啧了声,道:“今天没碰到,换了一家。”
“没之前买的好吃。”我道,“胖子你真不走运。”

接着我们仨对坐着啃西瓜,一时无话,胖子越吃脸色越差,最后我绷不住了,一笑点燃了胖子这个巨型炮仗。
“妈的死吴邪,你丫逗我!小哥他娘的早好了!”胖子吹胡子瞪眼睛,才发现真相。

的确是这样,闷油瓶跟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好”了,其实本来也没病,我俩小题大作了。人都是难知足的,即使现在也是,看见他出来,就想能完完整整地出来。等到完完整整的出来,又想人能跟从前一样。我是把闷油瓶带回家,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才发现其实闷油瓶是“好”了的。

胖子把手里吃了一半的西瓜向我扔来,距离近,他手劲又大,我根本没防范,胸前当场就被西瓜皮一击,衣服真的留下了西瓜色。
我低头看了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好像穿错了,这件是闷油瓶的。
胖子扔完气好像还没消,站起来就冲闷油瓶去了,看那架势是要拧脖子。
我愣了,这场面,百年难得一见啊。
闷油瓶大概从来不知道玩闹的滋味,看胖子朝他气势汹汹地伸手,本能地向后一退,但我还是看到,他嘴角笑了一下。
活了这么多年估计还没跟人开过这么大的玩笑,我有点愧疚,我把张起灵带坏了。

十天后。到了村子的第一个清晨,我问胖子这里好不好。
胖子眼睛刚从一个小美女的脸上收回来,道:“别说,还真挺好。”又看了看我,道,“你跟小哥就打算留这儿了?”
“先住着吧。”我环顾一下四周,今天的天色格外晴,雨雾的感觉也有些不同。
“挺适合。”胖子回答,又像想到了啥,问道,“你说你之前刺激过小哥了,到底使了啥招。”
我低头,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闷油瓶也不出声,这么大的事丢给我。

我看着胖子,十分淡定地道:“强吻呗。”
胖子挑眉看了看我,比我还淡定,总结道:“败坏民风。”
我笑了笑,把后边那句话憋回去了。转向另一侧,看闷油瓶。这人望着天,整个人和这里的一切都特别搭。

渐渐的,我感到脸上的雨雾消失了,接着我的手上搭上了另一只手。
闷油瓶竟然第一个开口,道:“雨停了。”

END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17 17:29:00 +0800 CST  
我又在短篇楼里发了个其他人物的he续,就不发这里,毕竟是连载,老插楼不好orz
地址:http://tieba.baidu.com/p/3156272678
这里会继续更的,但是我要先还债,写完七夕贺和一篇G,我就继续更,还是想微微调整一下老宅的架构,不过变化不会太大,继续看没关系,谢谢一直等更新的你们。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19 10:43:00 +0800 CST  
刚刚那个后记删了,是假的,三叔微信有澄清,手段太下流了。想起三叔之前推送的微信,我们还是静下来吧,静下来之后才会看清更多东西。抱歉上午一时兴奋发了那个链接。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24 15:07:00 +0800 CST  
8.24
——
第二十章 壁画

其实我说完“能”,心里就后悔了,为啥非要在闷油瓶这等高人面前逞能呢?吴邪你咋这么有表现欲呢?就算上去了,闷油瓶也不会对你另眼相看,万一上不去连肯定上不去的老四也会笑话你。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为了一车五千响的鞭炮,我也要把这个门过了。

我学着闷油瓶的样子,后退了几步,然后仰头看着高出我那么多的门楣,深吸一口气。我仿佛感到旁边的三个生物都跟着我屏住了呼吸,好像我在参加奥运会十米撑杆跳,捏了一把汗给我助阵,可是他娘的,我的杆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跳还是要跳一下的,就算掉下来了,还有闷油瓶接着吧。
我卯足了劲,心想着最近在家疏于锻炼,也不知道我的那个张起灵必杀改装版的吴氏必杀,能不能使得出来,好久没练了。

这些想法在起跳的一瞬间,都被我抛到脑后了,因为我自我感觉很良好。
这种平地起跳,需要很好的弹跳力。黑瞎子说要看天赋,我显然缺乏这方面的天赋,只能靠后天的训练。踩哪哪塌也是我个人特色,黑瞎子说我必须得学会跳,而且要会把握腾跳起来的那短暂一瞬可以捕获的转机。小哥跳起来再压下去拧脖子的特技,看起来就不容易,做起来更难,黑瞎子给我的靶子是固定的木桩,即使它不动,十次我也只有四五次能够落到准确位置。
不过眼下不需要落,我只需要做一半,就是尽可能的让自己跳高,扒到那个空隙洞口。

难度降了一半,心里也更有底,下一个瞬间,我的手碰到了门楣,并且扳住了洞口。但我接着就发现了吃力的地方——这个门楣太高了。靠着手臂的力量将整个人带上去并不容易。我猜闷油瓶想帮我大概也不是要我踩他的肩膀上来,而是在最后这一下的时候,在下边推我一把。
我扳住洞口,沉了口气,这小子还真没来帮我,一时间不知该哭该笑。但我听到胖子乐了一声,他一定是在嫉妒我能跳上来。
手臂的力道开到最大,接着我也配合腰部使力,向上一跃,两条腿使劲往上蹬。虽然蹬秃了一下,姿势肯定也没有闷油瓶那么利落,但最终老子还是上去了。

我趴在洞口处,这道门很厚,厚度足以让我支撑着回头去看下边的三人。
胖子带头鼓掌,道:“看不出来啊,天真你真出息了。”
老四也在一旁起哄跟着拍手,这俩人一唱一和,搞得好像看着自家孩子学会走路了很欣慰一样,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一边的闷油瓶终于看着我,淡淡地开口,道:“下去小心。”
我转过头,掏出手电照了一下,下边仍旧是青砖墓道,门下隐约有个什么东西,不过不碍事。

落地之后,我立马去查看那个东西,一看不禁一乐,胖子和老四想进来的话,有戏。闷油瓶比我眼神好,刚刚估计也是看出了名堂才下来叫我。
门下边确实安装了一个暗闩,不过竟然不是装好的,而是阻挡在门下,只起到了普通门挡的作用,以我跟闷油瓶两个人的力道,推开它应该不成问题。
但这里也就有了一个疑问,暗闩不装好,难道是故意留着门的?不会是工匠不知怎么用吧。

我正想着头顶一阵劲风,闷油瓶跳了下来,他刚刚在上边似乎看到了这里的情况,于是落地便过来跟我推。
老四的声音隔着高大的汉白玉门,从我们头顶那个洞后传来:“你俩干啥呢,咋还呼哧带喘的。”
“瞎说啥。”胖子接道,“非礼勿听。”又喊道,“你俩快点,倒是通报个情况啊。”
我憋着气,卯着劲,差点破功,我吼道:“他妈的还不是为了把你俩放进来。”真是使出吃奶的劲。

等门挡终于被推开,闷油瓶第三次跳了上去,动作仍然丝毫不拖泥带水,这就是差距。他们在那边再次推了起来,不过成效甚微,我抹了把汗也最后一卯劲,跳过去一块推。
这扇尘封了将近千年的汉白玉墓门,被我们硬是用蛮力敲了开来。就为放进来两个嘴上没把门的,想着我就替这个门不值。

胖子一进来,就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老四也满脸兴奋,大概以为会见到满是陪葬品的墓室。
这里的实际情况却让两人失望。门后依旧是墓道,可见这是一座不仅规模大而且布局繁琐的墓。
我心里也有些预判。根据我的记忆,辽代大墓通常是有四个墓室,前室会摆放墓主人的墓志铭,我们现在位置应该很接近前室了,如果墓志铭保存完好,我手上还有份朋友发来的契丹文字解读的参照,我对这些理解得很快,应该不算大问题,这样也许很快就能知道墓主人的身份了。

隔绝了一道汉白玉门,整个墓道似乎比之前的那段更加沉静幽长。我们正踏在千年前的石板砖地上,四周有近千年的空气。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与历史和过去有了交集。但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些问题——这里实在太空了。
“太空?”胖子听我随口说一句,问道,“还宇宙呢。”说着把手电往我们头顶随意一照,“你看,银河。”
“我操!银河!”
老四一声惊呼,在这安静的墓道里格外刺耳,但我抬眼望去,一看之下霎时简直要怀疑胖子是上帝了,说有什么,还真有了什么。

我们的头上,拱形的顶,上面赫然呈现出大面积的壁画。这里的墓道顶部高,平视的视角很难发现,再加上墓道里空空如也,没想到头顶上竟然开始出现绚丽的壁画。
我用手电照去,只见这是一幅浩瀚无垠的天空图景。古人眼中的天和我们实际观察到的又是不同的。这里的天上,不仅有繁星,还有一轮明月,月中有蟾蜍的影子,再往前走几步,能看到一轮红日,日中有金乌,日月同光。又有数缕白云,而繁星汇聚成银河,萦绕在日月之间。
壁画不知道是用什么颜料画上去的,保存了近千年,仍旧色彩鲜艳,一直走在幽黑的墓道中,这种绚丽的颜色几乎晃得我们眼花。

胖子发现的时候还只是壁画的边缘,我们接着往墓道深处走,才发现不仅仅拱顶,渐渐的壁画蔓延到了墙壁上,同样也是色调明丽,十分抢眼。
墙壁上的图案有了一些变化,不再是天空上的情景,而是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灵山仙岛,还有一些琼楼玉宇,看来表现的是人间的奇境。
“有意思。”胖子说道,“这排场很大吗,整个宇宙都让他画到他家地宫了,死了还可以遨游在宇宙里,探索宇宙的奥秘,真是精神可嘉。”
老四自从进了墓道里就一直十分兴奋,这下终于大开眼界连连爆粗口称赞。一边的闷油瓶则走到墙壁前,用手直接去摸壁画。保存如此完好又绚丽的壁画,他也不怕给摸坏了。
不过这个动作实在太引诱了,搞得我也好想摸。就像博物馆里陈列的文物,越是有请勿触摸的标识,越会有人去摸,而且有一个,肯定就有第二个。
于是我也把手放了上去,可这一摸之下,我却发现了些问题。

我对壁画的研究不算多,但也是摸过不少的,海底墓里,云顶天宫里,都摸过,眼前这个壁画给我的感觉就是,摸起来质感差了那么一截。
我“嗯”了一声表示疑问,看向闷油瓶,他也皱起眉头。
我道:“怎么回事?”
闷油瓶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又四下摸了摸,道:“不均匀,不对。”
他这么一说,立刻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胖子也拿他那大爪子在壁画上摸了一把,道:“我摸着挺均匀的啊,小哥你说说哪里不对?”
我看了胖子一眼,道:“你可别摸了,你手上的汗就是腐蚀品,能不能放它一马,等会给你摸出黑洞了。”
胖子立马回道:“你俩能摸凭啥我就不能摸,我不仅要摸,还要摸出你没看出来的门道,哥哥我这就给你表演十八摸的精要。”说着还真继续摸上了。
我看出胖子这是也发现了问题,便看向闷油瓶,等他解答,我是说不出来究竟什么门道。

闷油瓶看了看我,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一只手,然后按到了墙上一处,道:“这里。”说完拉我走了几步,又把我的手按到另一处,“和这里,并不相同。”
他放开我,我煞有介事地来回摸了摸,可手心里的触感不清晰,他娘的手背上的触感倒是还很清晰。


TBC
发点小糖 我们一块治愈下

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24 19:2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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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红河岸边小巫女  发布于 2015-08-26 12:19:00 +0800 CST  

楼主:红河岸边小巫女

字数:240297

发表时间:2015-06-18 19:0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03 12:09:3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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