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瓶邪\/黑花《Winding Road》原著风长篇he

放个预告去睡了,嗓子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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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闷油瓶拉到身边,说:“爸,妈,这是我好朋友,叫张起灵。以前…救过我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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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给我装八咪子喃(装傻)!到底打算啥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老妈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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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小哥,好像这么说来咱俩还挺有感情基础的啊!”我打趣道。

“那你喜欢我吗?”闷油瓶很快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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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就放到这里,大家晚安~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2 23:52:00 +0800 CST  
十五、
下午送走了胖子、小花他们,在从机场回市区的路上,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一会儿回家。我妈高兴得不得了,急忙放了电话就去买菜了。

小坤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席,闷油瓶坐在后排。

“小哥。”我扭过身去叫他,发现他本来就正在看我。

“我带你见见我爸妈,他们人很好,对我的朋友都很热情,你不用拘束。还有我妈做的麻辣子鸡特别好吃,小哥你能吃辣吧?啊,我得发短信让我妈记得买只鸡。”我开心地说着,扭回身去发短信,没有看到闷油瓶扬起的嘴角。

半路,小坤把车停在一个超市门口,说了声吴哥你们等一会儿就跑下了车。闷油瓶用疑问的目光看着我,我说:“他去给我爸妈买点东西,我这么大了,总不能空着手回家。”

“那我也去吧。”闷油瓶说着就去开车门。

“不用不用!”我赶紧拉住他,“每次都是小坤去买,咱们不用分那么细的,我爸妈也不看重这些,只是我那么觉得,其实每次也不知道买什么。”

闷油瓶点点头,坐着不动了。我突然意识到他从早晨到现在,除了刚才这句话以外,再没说过别的话,难怪被叫哑巴张。

“小哥,你为什么不爱说话呢?不觉得无聊吗”我问。

闷油瓶摇摇头,终于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没有必要的话就没有必要说。”

“可是你不说话的话,别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无关紧要的人当然没必要知道,可有必要让我们知道啊。我们是朋友,会关心你、在乎你,可你经常不说话,我们就没办法更了解你,也就不知道该怎么样对你好。所以小哥,你要尽量多开口说话,想要的东西只有说出来别人才知道啊。”我很诚恳地说。

“吴邪。”闷油瓶吐出两个字。

“嗯?”我答应着等着下文,可他又不说话了。我无语,才说了想要什么就得直说,又只叫我名字是什么意思?!

小坤从超市出来了,推车里推着酒、牛奶、核桃、红枣之类的礼盒还有水果,放进后备箱,把推车送到回收处,上车开车。

到了我家楼下,我们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堆东西,三人分着拎着,上楼敲门。

开门的是我爸,我刚张嘴叫了一声爸,就被老头儿用报纸在头上拍了一下。“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老妈拿着铲子从厨房跑过来:“小邪,小坤,可有些日子没回家了!”

“妈,爸。”小坤一边叫着一边抢先进了屋。

我和闷油瓶随后进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我把闷油瓶拉到身边,说:“爸,妈,这是我好朋友,叫张起灵。以前…救过我很多次。”

父母已经知道了我曾经跟着三叔下地,后来又接了三叔的生意。我爷爷曾有意把我爸排除在这行之外,但我爸耳濡目染也知道,没那么简单就能把吴家择干净,所以虽然不情愿,骂了我一顿后还是嘱咐我要好好干,更要注意安全。

“叔叔好,阿姨好。”闷油瓶生涩地叫,似乎有些紧张。我偷笑,堂堂哑巴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紧张。还有他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现在照样得跟我一个辈分,哈哈~

“小张是吧!小邪真是麻烦你照顾了!快来坐快来坐!哎呀,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多大了?有对象没?喜欢什么样儿的跟阿姨说!阿姨保证给你介绍个好的!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别学我们家小邪,都二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谈过!”我妈拉着闷油瓶热情地说个没完。

闷油瓶抬眼看向我,好像有点不知所措。我忍着笑,决定解救他,于是吸了吸鼻子说:“妈,我怎么闻见一股糊味?”

“哎呀我的锅子!”老妈放开闷油瓶,举着铲子跑回了厨房。小坤也跟进去打下手去了。

我爸走过来,对闷油瓶说:“小张啊,小邪的事真是谢谢你啊。这孩子说起来也苦,唉…不过还好有你们这些好朋友帮着他。小邪带回家的人都是他从心底里信任和喜欢的人,你就也把这当自己家,啊!”

闷油瓶点点头:“谢谢叔叔,吴邪也对我很好。”

“哎,哎,那就好。你们年轻人互相多照应着点儿,我们也好放心了。”我爸连连点头。

不一会儿饭好了,我去帮忙端菜,闷油瓶也主动帮忙摆筷子,小坤打开一瓶白酒倒了四杯,又倒了果汁放在我妈的位置上。期间闷油瓶经常看小坤,我知道他是在学一些人情世故,觉得很开心。

吃饭的时候,老妈高兴得不停给我们仨轮流夹菜,嘴里念叨着:“都多吃点儿,一个比一个瘦!尤其是小张,来尝尝阿姨的拿手菜!小邪就最爱吃这个了!”

闷油瓶一边点头道谢,一边把我妈给他夹的菜都吃光,还时不时地陪我爸喝杯酒。这几天小坤渐渐和闷油瓶熟起来,加上见我对他跟对胖子一样信任,也开始主动找闷油瓶说话喝酒。闷油瓶虽然不怎么开口,但不会再无视别人了,经常会点头摇头或嗯一声给个反应。我把这些变化看在眼里,咬着筷子笑。

“傻笑什么!说你呢!”老妈用筷子敲我的手背。

“啊!啊?说什么?”我反应过来。

“你少给我装八咪子喃(装傻)!到底打算啥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老妈怒道。

“哎呀妈,每次我回来你都问这个问题,我不是说了现在没时间找女朋友嘛。”我扒饭。

“你自己找没时间,我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你也不见,你是想气死我哦!”

“妈,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介绍的那些,俩人之前见都没见过就要坐一起讨论结婚的事儿,这不扯淡嘛。哦我说错了别打!反正就是,没有感情基础是谈不来的!”我摸着因为说粗话被我妈打的手背。

“你都不去见见接触一下,怎么有感情基础啊?”老妈急了。

“反正我不接受相亲,俩人把什么家境学历工作收入那么一摆,简直就像在把自己明码标价地卖。看看学历值多少钱工作值多少钱,价钱差不多就谈,差多了就说不合适,跟做生意似的,我才不干呢。”我慢慢悠悠地又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你就狡辩吧!哼!小坤啊你也二十五了。”老妈看说不过我,就把矛头转向小坤。

小坤仰头把碗里的饭倒进嘴里,啪地一放碗站起来:“妈我吃饱了!我去取报纸!”然后拉开大门跑没影儿了。

“大晚上的取什么报纸!这孩子!小张啊……”

闷油瓶满脸黑线,我使劲憋着笑。

好容易把这顿饭吃完,我撑得都不想动了,摊在沙发上陪我爸看电视聊天。小坤已经回来了,和闷油瓶一起收拾餐桌,老妈在厨房一边洗碗一边数落我懒。

到了九点,我爸妈要睡了。他们平时睡得早,也不让我们熬夜,于是赶着我们去洗漱。

“小邪,两间房,你看看你们哥儿仨怎么睡。”老妈拿出床单和薄被放在我房间床上说。

“噢,妈你别管了,快去睡吧。”我说着,看着老妈进了房间关上门。

父母这的房子是三室两厅,爸妈一间,我一间,还有一间客房。自我带了小坤回来,客房就变成了他的固定房间。

我想起来闷油瓶回来第一天的晚上,我把他当枕头抱了一宿,就有点不好意思。这里我的房间也是张1.5米的床,而小坤房间是张1.2米的单人床,我想要不就让闷油瓶去住小坤那间,叫小坤跟我挤挤。谁知小坤死活不干,说给我当抱枕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或者他宁愿睡红木沙发。

我无语,这小子在外面是对我百依百顺说一不二的好伙计,可在家里就跟个小孩儿一样,还是挺任性的那种。

这时闷油瓶说:“吴邪,没关系,我可以睡沙发。”

“小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我睡觉不老实打扰你。”我赶紧说。我不是不愿意和闷油瓶一起,但都是男人也不会总粘着他,左右目的都是想让他在地上能比在斗里睡得舒服,想让他在我的地盘能比在其他的地方安心些。

“没关系。”

小坤一看闷油瓶不介意,连忙钻进他自己的房间,关门前还冲我们来了句“洒悠那拉~”

我把闷油瓶带进我房间,铺好床单和薄被。可才刚九点半,我一点儿都不困,问闷油瓶:“你困吗,小哥?”

闷油瓶摇摇头,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不困。”

“我也不困,晚上又吃了那么多,待一会儿再睡吧。”我说。

“好。”

我笑起来:“不错,哑巴会说话回答人了。哎,你觉得我爸妈怎么样?”

“很好,他们和你很像,都很关心别人。”

“应该说我跟他们像吧。我妈这人太热情,有时候是有点让人招架不住。不过她倒还真认识不少年轻女孩儿,要不要真给你介绍一个呀?”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闷油瓶很严肃地道:“没有感情基础是不行的。”

“哈,果然小哥你也同意我的观点,对吧?”我得意地点点头。

“嗯。”闷油瓶顿了一下,又说,“吴邪,怎样才算是有感情基础?”

我跨坐着椅子,胳膊趴在椅背上,想了想说:“我觉得,两个人不应该是被刻意安排认识的,而应该是彼此的生活圈子偶尔有了交集,共同经历过一些事,然后又都被对方的人品性格和气质所吸引,还要一起同甘苦共患难过,这样的关系才牢靠,才算是有感情基础,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诶?小哥,好像这么说来咱俩还挺有感情基础的啊!”我打趣道。

“那你喜欢我吗?”闷油瓶很快接问道。

“呃…咱俩可都是男人…”我摸摸鼻子。

“都是男人不可以吗?”闷油瓶看着我,一双平时平静如水的眼睛里此刻似乎跳动着小小的火苗。

我怔住。这个问题我从没想过,我个人并不歧视同性恋,我觉得爱上谁都是个人的自由,没什么好指手画脚的。可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被问到这种问题,更何况问我的人还是闷油瓶。

我静静地看着闷油瓶,回想起我和他共同的经历,想起在三叔家楼下第一次见到他,背着本该属于我的龙脊背淡漠地走过;想起在七星鲁王宫,他提着血尸的头宛如染血的修罗;想起在西沙海斗里他拧断海猴子脖子的漂亮身手,看见我用口水冒充爽肤水给胖子涂后背,笑着摇头;想起在云顶天宫,他随着阴兵第一次走进青铜门,微笑着对我说“再见”;想起在格尔木疗养院,他双臂紧箍着我,用叫人安心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别动”;想起在戈壁,他说他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想起他从西王母天石出来后瑟瑟发抖的样子和失忆后茫然的眼神;想起在巴乃封闭的石中空间,他浑身浴血,却在晕倒前对我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想起他穿着西装扮冷面马仔大闹新月饭店;想起张家古楼里他气息微弱地倒在地上,几乎是个死人;想起在杭州,他来和我道别,说我是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想起他在长白山的夜晚和我一起抽烟;想起他从三十米高的断崖跳下来救我;想起他脏兮兮地出现在我铺子门口;想起他在暖黄的灯光下说“吴邪,我可以和你一起变老了”。

原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我从一开始对他好奇,到崇拜,到信赖,到依赖,到心疼,到想保护他,到生死不离,到害怕失去,到可以为了他颓废也可以为了他振作,到……

“吴邪。”闷油瓶走过来,手抚上我的头发,“别想了。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把头埋进胳膊,手指抓住闷油瓶的衣角,低声说:“对不起,小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说对不起。

“睡觉吧。”闷油瓶拍拍我的肩,又轻轻拉了我一下。

“嗯。”

关了灯,俩人躺在一张床上。我却睡不着,睁开眼睛看着闷油瓶。他闭着眼,可我知道他也没有睡着,我听不到他熟睡时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声。

我用目光描着他脸上的轮廓,长长的刘海,浓密的睫毛,下面覆盖着一双比黑曜石还美丽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苍白的皮肤,薄薄的嘴唇。我不自觉地又靠近了他一点,他身上清新的味道飘入我的鼻腔。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味道就冲进了我的大脑,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刚才我想到哪里了来着?我从对他好奇,到崇拜,到依赖。从只要下斗队伍里有他就会觉得安全,到不放心他一个人去面对危险,到想要替他分担一些却恨自己只是个菜鸟。我想帮他包扎伤口,想陪他不再孤独。再然后,我会经常去看他,经常去想他,这个样子,简直……简直就像喜欢上他了。

他可是张起灵,是个男人,是我过命的兄弟,所以我在意他是正常的,所以我不是喜欢上他了,不是。我这样想着,僵硬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闷油瓶。没有看到他缓缓睁开的眼睛,和看着我背影的寂寞的表情。

====TBC====

怎么样这一大段!是不是良心更!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3 17:17:00 +0800 CST  
如果我说今天更不了了……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4 20:52:00 +0800 CST  
十六、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依旧保持着背对闷油瓶的姿势,难得没有抱东西睡。也不知道后来几点睡着的,只觉得依然很困。

坐起来,发现身边空着,毛巾被叠得很整齐放在枕头上。我心里一个激灵,一骨碌跳下床拉开房门冲出去。

饭厅里,父母和小坤正在布置早餐。

“小哥呢!?”我声音很大。他们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张起灵去哪了!?”我又提高了声音。

“吴邪?”闷油瓶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

我猛地回过身,看见闷油瓶微微惊讶的表情。

“你、你去哪了?!”

闷油瓶愣了一下,说:“洗漱去了。”

“哦、哦…” 我惊魂未定地摸摸脑门,又觉得有点尴尬。原来…还好……

闷油瓶的眼里露出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

“我、那我去洗漱。”我低头走过他身侧,钻进了卫生间。耳边传来老妈的声音:“这孩子,睡迷糊了吧。”

吃完早饭,我跟爸妈说杭州还有事,马上就要回去了。他们虽然不情愿,但也表示理解。送我们出门时还嘱咐了闷油瓶好几遍以后要常来。

由于闷油瓶目前没有身份证,我们是开车来的长沙。开车回去的一路,九个多小时里闷油瓶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没有看我,只是一直看着车窗外。我心里很乱,也不说话,偶然打开车窗抽烟。小坤感觉到气氛不对,很识趣的保持沉默,开着车听着广播。

三个哑巴回到杭州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小坤自作主张地把我和闷油瓶直接送回了家,也不提晚饭的事,自己开车走了。

我们一前一后地进了家门,闷油瓶首先打破了沉默:“吴邪。……对不起。”

“小哥你饿不饿我煮面好吗?”我没看他,换了鞋就进了厨房,听到闷油瓶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找出两包方便面,烧开一锅水,把面饼和调料一股脑放进去,拿着筷子也不去搅,看着沸腾的水发呆。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想着昨晚闷油瓶的话,又开始纠结。

我自认不是同性恋,高中的时候也暗恋过一个女生,可如今再想想那个时候对那女生的关心和关注,似乎还不如现在对闷油瓶的。起码高考完,我和她没有报同一省份的大学,想到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面了,我也只是伤感了一下就过去了。后来大学时听到以前的同学说,那时候那女生也挺喜欢我的,不过因为我一直没有主动的表现,她也就没说出来。我当时想的是“他娘的原来老子差点儿就有女朋友了”。然而惋惜了一番,心里却也没什么波动,知道自己已经放下了。没有共患难过的两人,无非也就是相互感兴趣,感情到底是不牢靠的。

和闷油瓶则不同,我们经过那么多生死考验,早就把对方的命烙在自己骨子里了。加上他是失踪专业户,所以今天早上没有看到他,我以为他又失踪,所以才那么着急。可胖子不也一样是我过命的兄弟吗?我对胖子和小哥难道不应该是一样的吗?可事实却是不一样。胖子太乐观豪爽,总能化解尴尬和消极情绪,心思细密还带点小奸诈,在斗里能分析诡异的情况,在地上就经常揭我老底。我个人以为胖子是不大需要我担心的,他身手比我好,自来熟的性格也让他从来都跟“孤独”一词联系不起来,虽然他最信任的只有我和闷油瓶。

可胖子并不能带给我完全的安全感,我对胖子的信任主要是因为相信他绝不会背叛我,而非闷油瓶带来的那种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赖感。闷油瓶的强大让我放心,可这种强大到没朋友的人也实在让人揪心。我想走近他,想把他拉出那个孤独、阴冷、人心险恶的环境。现在他回来了,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恢复正常人的他可以过普通的生活,工作结婚生子颐养天年,这才是普通人的幸福生活不是吗?如果跟我在一起,不仅脱离不了这个圈子,还会耽误他,委屈他,让他受人非议。可是…可是自一见到他站在我铺子门口,我就觉得他回家了,他的家就应该在我这,所以胖子说要带他住宾馆时,我才愣住。我又想起他对我说的那句“带我回家”,想起在张家古楼看到奄奄一息的他时,我第一句话就是“醒醒,回家了”。我好像已经不能想像没有家的他,以及,没有他的家。

从高中女同学到胖子再到闷油瓶,我的意识流胡乱跑着。眼前的水蒸气愈加丰富,我好像在里面看到闷油瓶的脸,那张曾出现在我梦里的,悲伤的脸。我想叫他别走,想叫他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胸口很疼。伸手去摸那张脸,却摸到了滚烫的锅沿。手一下子弹开,筷子也扔了出去,嘴里发出“嘶…”的一声。

闷油瓶马上冲进来,看了我一眼,又一把抓起我的手,看到上面烫红了一块,皱起眉头,把我拉到水槽边用凉水冲。

“没事…小哥…不严重。”我低着头说。他似乎扭过头来看我,我也不抬头。

闷油瓶放开我的手,转身去关了火,把已经煮得过软的面盛到两个碗里,一手一个端到了饭桌上。我跟出去坐下,拿去筷子吃面。

我大概水放多了吧,这面什么味道都没有。

吃完后闷油瓶又主动洗了碗。出来后看到我还在发呆,走到我身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了:“吴邪,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开那种玩笑,别多想。”

玩笑?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

“昨天我跟你开玩笑的。”闷油瓶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我牵牵嘴角,做出一个叫做“笑”的表情。可我知道,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没来由地刺痛了一下。

“我今天累了,就先睡了。你也早点睡。”闷油瓶笑着,抬手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转身走进他的房间关上了门。

三次。从昨晚到现在,闷油瓶对我说了三次对不起。为什么。因为他开了不该开的玩笑,让我纠结了?原来是这样。我笑起来。是啊,不过一个玩笑,我当时笑过去不就行了,想这么多,真傻。这当然是个玩笑,他张起灵那么孤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喜欢上谁,更不可能喜欢男人,又何况是一无是处的我。我又想起他身上的清新味道,那没可能属于我的,醒醒吧吴邪,他张起灵不是你的私有物品。相信老九门和长生的事收尾后,我们就会各自开始各自的生活吧。早晚,这个家里会看不到他的身影的。

到那时候我就还回铺子二楼去住。我这样想着,抽完一支烟,回房间了。

====TBC====

本喵拖着病躯以及明天要上班的沉重心情来更新了…

楼主我有一定程度的强迫症,要求情节发展必须合情合理,所以这么看来两人互明心意还得一段时间。哥嫂都为对方想的很多,就难免有些缩手缩脚的。

还有一小段闷油瓶的想法,今天看还是明天看?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4 21:26:00 +0800 CST  
闷油瓶在想什么(三)

张起灵在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很后悔昨晚那样问吴邪,当时鬼使神差一般就问出口了。实在太唐突了。可心里也是有所期待的吧。然而吴邪的反应让他很难受。上次看完胖子的手机,张起灵认真想过自己对吴邪的感觉,想来想去却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不得不承认胖子说的话。原本他还想自私一次,想无论如何都要留在吴邪身边,甚至妄想吴邪能跟自己有一样的心情,可到头来也只是妄想罢了。看着吴邪纠结的样子,张起灵很讨厌自己,居然让吴邪这么为难。吴邪的性格就是太认真,又不忍心伤害别人,最后张起灵只好说那只是个玩笑而已。自己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可吴邪以及吴邪的家人不能不在乎,吴邪又很孝顺,怎么能让他为了自己把这些都抛下不管呢?张起灵你太自私也太天真了,他对自己说。

这个不大的房间被吴邪布置得很舒适,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暖色的灯光,纯棉的床单。张起灵多想一辈子和吴邪在这里,可他知道,总有一天他要搬出去,而这里会迎来新的主人,一位女主人。他从长白山出来后,很自然地就觉得要马上来找吴邪,也很自然地把吴邪所在的地方当作最终的归宿,然而现在看来,这里也不过是个不定期的临时住所罢了。

那么在必须离开之前,帮吴邪把所有的事情做好,自己也能放心地离开了。这是张起灵最后的结论。

=====TBC=====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5 11:23:00 +0800 CST  
十七、

第二天我见到闷油瓶,多少有点尴尬,但脸上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闷油瓶则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是又不怎么说话了,变回点头摇头嗯的模式,倒也化解了尴尬的情况。

一同来到铺子,刚进门就听见王盟的声音:“三爷您别着急,老板肯定马上就来了。三爷您坐一会儿吧。三爷小心柱子!”

我和闷油瓶相视一笑,成功了。

我们走进去,果然看见三叔在铺子外间里来回转悠。王盟一见我就跑过来:“老板你可来了!三爷来半天了!”

“大侄子!”三叔也冲我跑过来。我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捏他的脸。“哎哎哎哎!你干什么大侄子?”三叔被我捏的直叫唤。

“嗯,是真的。”我捏完就走进内堂去泡茶。知道三叔着急什么,故意吊他胃口。

“大侄子大侄子!”三叔连忙也跟进来,那见了喜欢的东西就没原则的样儿,跟以前一个德行。

“三叔你回来了啊,坐,去见过奶奶、我爸和二叔了吗?”我倒好三杯茶,不紧不慢地说。

“哎呀我说小邪,你就别拿我开涮了!都是三叔的错行了吧?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我那时候也没办法啊!”三叔都快抓耳挠腮了,“不过小邪你还真在道上立住了,我就知道我侄子肯定没问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哈哈。”三叔又开始拍我马屁。

“小哥,坐下喝茶啊。”我一边无视三叔一边努力想恢复跟闷油瓶的相处方式。他听话地走过来坐下喝茶。

“大侄子,张家小哥,我听说你们愿意救文锦?”三叔没办法,干脆直接说了。

“这你得谢谢小哥,都是他的功劳。”我指指闷油瓶。

三叔对着闷油瓶抱起拳:“我吴三省谢谢张家族长。等找回文锦,我二人再郑重道谢。届时张族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吴三省绝无二话!”

“我现在不是族长了。”闷油瓶淡淡地说。

三叔也知道闷油瓶的性子,又转过来磨我:“大侄子啊,这找文锦,你参不参与啊?”

我知道三叔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自己的势力了,要想找到陈文锦所需要的人力物力都不少,还得依靠吴家的家底。“那你给我什么谢礼啊?我替你收拾这烂摊子,有几条命够啊。”我趁机敲竹杠。

“只要大侄子你开口,要什么三叔都答应!”三叔拍着胸脯说。

“要…”我语塞,我现在也不缺钱,龙脊背之类货色相信三叔还不如我这多,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想了一下,说:“那你记着这话,什么时候我想到要什么了再说,你可别耍赖啊。”

“放心!三叔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翻了个大白眼儿,你他niang的骗我骗得还少?!

“对了,解连环呢?”我问。

“已经回去解家了。”三叔坐下来,“大侄子啊,我听说张小哥的血能救文锦?”

我看了看三叔,喊王盟好好看店,别让别人靠近店内堂。然后把造成尸化的原因、闷油瓶如何毁了磁场、他们恢复的真正方法,都如实告诉了三叔。

“那也就是说,并不像道上传的那样,需要用张小哥的血?”三叔听完后问。

“对。我是为了让他们相信尸化的人确实可救,才让小哥抽血的。集中力量,能更快救更多人。”我重新换了一泡茶。

“那、抽的血你们还有不?也给三叔点儿呗?”

“王盟!送客!”我冲着外间喊。

“别别别!三叔跟你开玩笑呢!”三叔陪着笑脸赶紧说。

我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对张小哥好,以前在斗里看见他流血你就紧张。”三叔补充道。

“王盟!送客!”

“……”

====TBC====

又是一小段铺垫。楼主自己也赶脚进度有些慢,所以加快步伐!

对不起我笔下的三叔是个逗比…因为我实在从原著里把握不住这个人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又是挺泼皮的性子,很难表现一个霸气的三爷出来,实际上也不需要。哥嫂才是主角嘛!再说这是love story,嗯,就是这样!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5 11:40:00 +0800 CST  
今天第三更~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5 21:23:00 +0800 CST  
十八、

“小三爷,装备和人手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几天后,小坤过来问我。

“越快越好。小哥,明天可以吗?”我看向闷油瓶。他点点头。

自三叔回来已经五天了,期间我收拾装备,调集人手,还求二叔去帮闷油瓶办了身份证之类的证件。二叔这几年一直在长沙,抛头露面的事都是我在做,可也有人知道,吴小三爷背后还有二爷把关。吴小三爷偶尔心软,二爷可不会。这次我也把事情始末和计划告诉了二叔,他却没有要见闷油瓶,也没问什么问题,只让三叔去了长沙一趟,骂了三叔个狗血淋头,没再说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叫我下斗小心。

我之前问三叔有没有线索,去哪里找陈文锦。三叔想了几天,最后说还是要去塔木坨,文锦是卷入阴谋中心的人,经过多年调查也察觉到了一些有关长生的真相,她一直认为西王母天石是个突破口,所以曾经反复出入那里,尝试各种方法。

“唉…不知道她的尸化到什么程度了,还能不能认出我。”三叔叹气。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说不定文锦姨已经自己恢复了,正等着你去找她呢。”我安慰道。

“小邪,你没变。”三叔仔细看了看我,突然特认真地说。

“我倒是想改来着呢,不过熟男要转型哪有那么容易。”我开着玩笑。

闷油瓶的声音传来:“这样挺好的。”

我没吭气,忽然觉得脸有点热。

晚上回到家,我进屋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床头柜上有个白色的东西,拿起一看,原来是那个羊脂玉扳指。前一阵子事太情多,拿回来放在那就给忘了。

我把扳指随意地往右手食指上一套,松松的。

从来没见过闷油瓶戴过什么装饰品,不过像他那样的人,也只有扳指啊玉佩之类的古物才配他。这个他戴一定很好看,我想。

拿着扳指走出卧室,闷油瓶正坐在沙发上,惯例看着天花板出神。我走过去坐到他旁边,就近抓起他的左手,一下子把扳指套在拇指上。大小竟刚合适。

嗯,果然很好看。

闷油瓶看看手上的扳指,又看看我:“吴邪,这是…?”

“之前伙计从斗里弄来的,我觉得很适合小哥你,给你吧。”我边说,举着他的手看。这种介于首饰和武器之间的东西,还真跟闷油瓶挺配的。

闷油瓶想了想,走进房间拿出他的破背包,放在沙发前的地板上,一条腿跪在地上,手在包里翻找。然后,一个个的玉件变戏法一样被拿到沙发上,扇坠儿,玉佩,镯子,把件,坠子,印章,玺,层出不穷。

我惊讶地问:“小、小哥,这些都是哪来的?”

“从云顶天宫出来那一路拿的。”

“为什么只拿玉?”我问,既然有时间拿东西,怎么只拿一种。

闷油瓶不说话。

“那小哥你把这些拿出来要干嘛?”

“送你。”闷油瓶看我不解,举起左手,“礼尚往来。”

我笑起来,这闷油瓶还挺较真儿。“小哥,你知道你这堆宝贝值多少钱吗?!你也太大方了。还是先收好,等回来了我帮你出手,你也得用钱啊。”

闷油瓶摇摇头,依然说:“送你。”

我看他这么坚持,只好说:“好吧,那我只要一件,别的你收好。”

闷油瓶抬着头看了我几秒,点点头。

我眼睛扫了一圈,然后果断拿起其中一个扇坠。“我要这个。”我说。

这是那些宝贝里唯一不是玉的东西,而是黑曜石,其实就是一种玻璃。这只扇坠通体漆黑,只比鹌鹑蛋大一些,形状雕的是一只麒麟,雕工非常之细,黑色的麒麟栩栩如生,极有气势。我一看到它就被抓住了眼光,就是它了。

“可是吴邪,那个不值钱。”张起灵说,“我本以为是墨玉。”

“可我就喜欢这个。我又不拿去卖钱。”我攥着黑曜石,低头看着闷油瓶。

闷油瓶轻轻弯起嘴角。

“行了,快把你这些宝贝收好。好家伙的,你居然把这么多值钱玩意儿放家里,万一进了贼岂不是损失惨重。”我说,“对了小哥,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我忘了。”

“……服了你了。明天就要出发了,今天就早点睡吧。”我帮着一起把那些玉收好,放进了隐蔽的保险箱。

我回了房间并没有马上去睡觉,而是翻出了以前剩下的一卷红色线绳。做古董生意,免不了遇到要求给玉坠子穿绳编结的客人。我虽是个大老爷们儿,这点手艺也是必备的。量好长度剪下,穿过麒麟扇坠的绳眼儿,编了一个带平安结的提手,这样就可以挂在手指上,把玩的时候不至于失手掉了。

配上红色绳子的黑麒麟更显得张扬,黑曜石的质感在灯光下闪着细微的光芒,像极了闷油瓶的眼睛。我手指穿过绳子,把麒麟握在手心,浅浅地笑了出来。

====TBC====

互赠信物~

接下来就是斗文了,楼主不擅长的部分…好头疼…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5 21:42:00 +0800 CST  
十九、

这次去塔木坨寻找陈文锦的行动,除了我、闷油瓶、胖子、小坤和三叔,还带了四个伙计,另外还有四个霍家的人,他们是一道去格尔木的疗养院找霍玲的,找到后就会回去。路线也与上次一样,先到格尔木,然后经由敦煌、察尓汗湖地区,最后进入柴达木盆地。车子也依然用改装过的LandRover。

从杭州出发,四辆车子行驶了三天,第四天上午我们到达了格尔木。一路旅途劳顿,我叫队伍找旅馆休息、吃饭,到傍晚再行动。

重新检查了装备,打开为这次特制的可拆装式铁笼放在一辆车后备箱,又带了好几支自制的火把,我们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疗养院。这里依旧那么破败,即使不是在夜晚,看起来也像座鬼楼。

小坤带着一个我的伙计与霍家四人带着组装好的铁笼和火把去地下室寻找变成禁婆的霍玲。剩下我的两个伙计和胖子在一楼与地下室中间的楼道堵着,三叔带着一个伙计挡住上二楼的楼梯,我和闷油瓶则守在大门口做最后一道防线。

疗养院里传来铁笼的轮子与地面的摩擦声,还有胖子跟我伙计们吹牛逼的聊天声。我看看身边的闷油瓶,想起几年前我自己一个人一头雾水地跑来这里,不仅高原反应,还吓了个半死,最后又稀里糊涂跟到塔木坨去那鬼地方了。说起来都怪这个闷油瓶子,先是被写着寄件人张起灵的录像带诱来,后在地下室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他救了,还什么都不解释,态度特冷淡地叫我不要跟去,真是想想就憋屈!

闷油瓶扭头看我,似乎看到我一脸不爽的表情,有点疑惑:“吴邪?”

“唉…”我叹了口气,说,“小哥,我怎么那么菜,总追着你跑,还总被你救呢。”

闷油瓶想了一下,说:“吴邪,你不是累赘。”

我对他笑了一下,说:“那个时候的我就是累赘,我自己知道的,所以你才不让我跟去塔木坨。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这两年好歹也提高了不少,可以帮小哥你的忙了。哎?不对,这次还是你在帮我,帮吴家,帮老九门。小哥,你真的很厉害。”

闷油瓶摇摇头,还是说:“吴邪,你不是累赘。那个时候……我不想让你卷进来。”

“可你知道我逃不了。小哥,你知道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对不对?他是齐羽吧。你从一开始见到我,就知道我已经在局里了不是吗?”

闷油瓶低下头:“对不起。”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那些都是我的命,又不是你的错。”我说,“我只是有点不爽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知道把我往外赶。”

闷油瓶抬起头看着我,表情很柔和:“你总是好奇心太重。”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高原的夜风很凉爽,吹在身上很舒服。我看着闷油瓶的脸,摸摸鼻子,说:“还不是你张起灵太神秘,让人想不好奇都不行。”

“那也没有人会好奇到一直跟着我。”

“不跟着看着你,谁知道你又会怎么作死。”我想起来这人失踪、放血、探路、断后的种种个人英雄主义行为,有点生气,答非所问地来了这么一句。

闷油瓶不说话了。

“小三爷,成功了!”小坤跑出来说道。

我赶快帮忙打开车子后备箱,很快,伙计们拖着铁笼从地下室上来了。

把铁笼抬上车关好门,我打开预留的小窗子看了一眼。笼子里铺着被子,一只禁婆安静地坐在上面,长长的头发纠缠在一起,遮住了脸和身体。我直觉地感到这就是上次我遇到的那只,就是霍玲没错!

“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我问小坤。

“没有。她好像有一点意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只是一直在逃跑。围堵费了点功夫,但总的来说很顺利。”小坤说,大气都不喘。

看来已经有恢复的迹象了,但霍玲尸化太久,大概会恢复得比较慢。我这样想着,看向闷油瓶,他对我点点头。

这时胖子和三叔两拨人也出来了。胖子叨叨着:“这也太没挑战性了,都没胖爷我出场的机会!”

我说:“省点力气还不好?你还想大战三百回合是怎么着?”

三叔一脸复杂表情地走过来:“大侄子啊,看来这些人是真的恢复了啊。”

“我和小哥还能骗你不成?”我看也不看三叔,和闷油瓶一起帮忙收拾剩下的火把。

“这些禁婆都、都不穿衣服,你文锦姨不会也、也、”三叔结结巴巴的。

我靠!还有心思琢磨这个!我鄙视地看了三叔一眼,说:“放心,万一文锦姨也变成这样了,你就一个人去抓,我们绝对不靠近。不过三叔你可把持住,别太重口味了啊。”然后拉着闷油瓶上车了。

霍家的四个伙计打电话向秀秀汇报了结果,然后向我们道了谢,带着霍玲连夜回北京去了。

我们剩下九个人,三辆车。回到宾馆住下,天一亮便又上了路。过了敦煌,上察尔汗公路,很快进入了荒凉的戈壁滩。

我、闷油瓶、胖子一辆车,在最前面带路。小坤、三叔和伙计钟岳一辆车,在最后面。另外三个伙计的车在中间。

胖子一路唱着歌,从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唱到达坂城的姑娘。最后我实在受不住他那破锣嗓子,吐槽胖子说这既没有草原也没有西瓜更没有姑娘,能不能唱点应景的。胖子说看着这一地沙子就觉得渴,唱唱这些歌可以望梅止渴。我就说那你望你的梅止你的渴,别浪费宝贵水资源,正好留给我和小哥喝。

“听听,听听,小哥,你家小天真越来越不像话了啊。”胖子边开车边说,“明显的区别对待啊!胖爷我这嗓子,平时花钱想听都听不着!现在免费给你解闷儿,你还挑上了。”

“你这哪是解闷?是煎熬!小心一会儿把狼招来!”我说。

“那不可能!就胖爷我这嗓子,狼听见都得跑!哈哈!”胖子一只手拍着肚子,把车开得飞快。

闷油瓶安静地坐在后排,闭着眼睛歪着。我知道他没睡,在听我和胖子胡扯,瞧那嘴角还扬着呢。

各车上的人轮流开车,午饭就交替在车上解决,没有影响行进速度。到了晚上,我们已经走了戈壁的四分之一的路程。照这速度,最多再有两天就能到达雨林附近。

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下车,让伙计们把车围成一个大三角,在三角中间燃起篝火,准备今晚在这里扎营。

戈壁的夜晚很冷,我们各自换上沙漠服,拿出罐头来煮。

吃着饭,我手下这些年轻的伙计们都没见过三叔,但都知道吴三省在道上的大名,于是吵吵着让三叔讲讲他的倒斗经历。三叔因为这趟是去救文锦,心里高兴,喝了两盅酒就开始添油加醋地讲起来。有时候吹得没边儿了,我和胖子就在一边泼冷水,三叔没面子,直骂我胳膊肘往外拐。我说胳膊肘本来就是往外拐的,你往里拐一个我看看。

这次不是下斗,也不是追寻什么秘密,大家心情都比较放松,喝着酒,聊天都跟吆喝似的。

闷油瓶可能觉得我们有点吵,自己走到一边,抬头看着夜空。我习惯性地跟上去,站在他旁边。

“吴邪,我没事,你去和他们玩儿吧。”闷油瓶看着我走过来,说。

我摇摇头,坐到地上:“我陪着你。你要是嫌吵,那我不说话。”

闷油瓶摇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谢谢你,吴邪。”说完也挨着我坐了下来。

我闲下来,手上开始摩挲那个黑曜石麒麟扇坠,这已经成了我新的习惯,安静的时候就会拿在手里玩,红色的线绳都有一点起毛了。

我们这么并肩坐着,仰着头看着漫天的星河。和闷油瓶在一起可以很安静,原本我是个挺毛躁的人,可待在这个人身边就能奇迹般地平静下来,还不会觉得无聊。

要说这闷油瓶和胖子就是不一样,胖子不带脏字简直就不会说话,而且时不时地爆荤段子,再就是白活哪天在哪看见个胸大屁股翘的妞。总之一句话,胖子浑身上下基本就一种颜色,黄!

闷油瓶呢,他的眼睛是黑曜石一般的黑。身上的味道很清洌,像新鲜的绿色。在斗里,他的身影是银色的闪电,受伤流出的血是刺眼的红。沉默的时候,整个人是夜色一般沉静的墨蓝。叫我名字的声音却是阳光似的橙。而他笑起来的时候…世界便是五颜六色的。

我看着闷油瓶,良久,开口道:“小哥,跟我回家吧。”

这话其实很傻,他不是早就回家了么,连我父母家他都去过了,而且现在要去找人,怎么能马上回家。可这一刻,我就是想这样跟他说。

我想起那一次在戈壁,他说的那段话。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现在你还这样觉得吗?我很想问。

闷油瓶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闪了几闪,嘴唇微抿了一下,最后吐出一个字:“好。”

然后我就笑了。

====TBC====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6 16:24:00 +0800 CST  
二十、

第一晚排了两班人守夜,我和胖子第一班,小坤和钟岳第二班。其他的伙计都要替我,我说以后几天有他们守的,轰他们去睡觉。闷油瓶也让我睡,他来守。我假装把脸一沉,说别看不起吴小三爷,怎么还能连个夜都守不了。闷油瓶无奈,周围视察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危险,就在篝火边钻进睡袋睡了。

篝火噼啪地响着,其他人在车子围成的三角里面休息,我和胖子坐在三角外面,背靠着车身抽烟。

“哎我说天真,你觉得小哥怎么样?”胖子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觉得莫名其妙,属这胖子平时喊叫铁三角喊得欢,难道这话还用问?

“咳,我的意思是,你,你吴邪怎么看小哥的?”胖子又解释了一下,特地加重了那个你字。

我转回身扒头看了一眼,闷油瓶睡着,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明暗暗的。

我站起来,往远处走了走,示意胖子跟上。我知道这一聊起天来,胖子就控制不住他的大嗓门,怕他吵醒别人,于是走远点儿说话。

“胖子你给我老实说,你跟小哥计划什么呢?”我吐出口烟,问胖子。

“没、没计划什么啊。”胖子一脸无辜状。

“少来!前两天小哥也这么问过我,你俩是不是串通好的?还有,那天你是不是跟小哥比口型说加油来着?到底什么意思?”

“啊?!小哥真这么问你了?牛B!那你怎么回答的?”胖子看上去挺惊讶。

我回忆了一下,说:“我说我觉得他很厉害,不过也很孤独,又很善良,说我想陪着他。”

“没了?”

“没了。”

胖子小眼睛盯着我不说话,我被他盯得不自在,冲他踢了一脚沙子,说:“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胖子说:“我觉得小哥这几天不太对劲儿。”

我一怔,连忙说:“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感觉他跟刚回来那会儿不一样了。刚回来那会儿,因为终极毁了,霍玲他们得救了,小哥也显得挺高兴的。可最近…他的眼神…怎么说呢,好像有点低落?”

我当然发觉了他的变化,但不知道原因,也没敢问,怕是我自己神经过敏。可胖子也看出来了,那就不是我的错觉。难道胖子知道为什么?

“你还跟小哥说过别的什么没有?”胖子接着问。

“别的……”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胖子,他心思比我细,说不定能帮我分析分析,“那天在我家,他问我喜不喜欢他。”

“咳咳咳咳!”胖子呛了口烟,小眼睛睁得前所未有地大,说:“小哥真这么问了!?我艹!这也太他niang的直接了!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我脸上有点发热,“我说我跟他都是男的…”

胖子啪地一拍手掌,斜着小眼睛看着我,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说:“我就说问题出在你身上吧!小哥也就只有看你的时候是那么个蛋疼的眼神儿!看别人的时候都是、…小哥好像也不看别人。”

我急了:“这怎么能怨我呢!再说小哥后来说,他那是跟我开玩笑的!”

胖子直摇头:“你他niang的升级到天真的平方了吧!头上顶个2!实话告诉你吧,小哥他对你…”

“胖子!”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胖子的话。

我和胖子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闷油瓶站在我们身后。他背对着篝火,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小哥?你怎么起来了?”我心说闷油瓶莫非听见我跟胖子讨论他了?这人不是长了对儿狗耳朵吧?

闷油瓶看了我俩几眼,微微叹了口气,说:“我睡不着,吴邪你去睡吧,我替你。”

“我不困!”我一下倔劲儿上来了,他niang的这俩人一看就有事瞒着我!

闷油瓶没想到我突然火了,愣愣地看着我,我也直直盯着他,俩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

胖子受不了这低气压,插嘴说:“那啥,小天真你要是不困,胖爷我可就睡去了,啊,你们慢聊。”说完三蹦两蹦跑走了。

“死胖子你给我站住!”我怕吵醒其他人,压着声音喊了一句。胖子就跟没听见一样闪到车身另一边去了。

我脖子一拧,恶狠狠地看回闷油瓶。“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没什么。”闷油瓶口气淡淡的。

“你骗人!”

“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我质问。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

我简直要暴走了,可却拿这闷油瓶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气鼓鼓地瞪着他,他就低头一直盯地面,都快把地盯出个洞了。

“原来你宁愿跟胖子说,都不想跟我说。”我见眼神攻势不奏效,于是改走悲情路线。

“吴邪。”闷油瓶抬起头来,“你还记得我说过,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我记得,可我也说过,能不能承受应该由他自己来判断。”

闷油瓶又叹了口气:“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先别问了好吗?”说着抬手揉了揉我头顶的头发。

我一下什么脾气都没了,低下了头。

两人沉默地守夜,到了后半夜,我去叫小坤和钟岳起来接班,然后和闷油瓶各自钻进睡袋。

====TBC====

胖子婚介所继续营业~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7 17:43:00 +0800 CST  
二十一、

第二天照常上路。我们这次给车子装备了最先进的GPS系统,又有闷油瓶和三叔在,便不需要定主卓玛那样的向导了,定好方向后直线狂飚,走的也不是上次的路线。

上午胖子开车,中间闷油瓶替了他一会儿。我才知道原来闷油瓶也会开车,而且技术还很好,想着回去了还得让二叔给弄个驾照。

下午换我开,闷油瓶坐在旁边,胖子躺在后排热得直哼哼,说他的神膘快流油了,叫我把空调开大点。

我说开什么开,不知道费油啊,正好减肥。然后从后视镜里看了胖子一眼,却看见远处地平线上灰蒙蒙的一片。我有点近视,看不太清楚,就对闷油瓶说:“小哥,你看后面远处是什么?”

闷油瓶先是抬眼看看后视镜,表情严肃起来,又降下车窗探头出去向后看了几秒。

“是…”闷油瓶刚说出一个字,手边的对讲机突然传出三叔的叫喊声:“沙暴!快跑!”

该死!我一咬牙,狠踩油门,车子向前冲出去。一边抓起对讲机,让中间车上的伙计跟住,让三辆车变成品字队形,以防前车扬起的黄沙更加遮挡视线。我知道车子跑不过风速,可总不能坐以待毙,说不定前方有可以避风的地方。

狂飚了几十分钟,眼前除了荒漠还是荒漠。后视镜里那道灰墙越长越高,我定睛去看其他两辆车是否还好好地跟着,却看到三叔他们的车突然矮了下去,然后车头翘起来,轮子还在空中转着。

我一个急弯转回去,闷油瓶和胖子都被甩到了右边车门上。

“天真你疯了!”胖子喊。

“我要去帮三叔和小坤!”我头也不回地喊。我知道,这是压碎了地下的盐壳,车子陷下去了。这东西就跟流沙一样,会越陷越深,虽不至于像流沙坑那样深不见底,但埋没一辆越野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由于我们这次走的不是旅游路线,早已偏离了上次的古河道,路上有许多未知的情况。之前按照一纵列行驶,就是怕万一头车陷坑,后面的车可以及时刹住并施救。而现在的品字队形则让每辆车都成了探路的头车。我暗骂自己慌不择路,居然用了这种队形!

我叫其他伙计继续往前开,反正方向定位好了,不怕彻底失散。开车的六子犹豫了一下,冲着对讲机喊了句小三爷千万小心!车子就开远了。

就在我们的车离三叔的车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我看到三叔、小坤和钟岳背着各自的装备,戴着风镜从车上跳下来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冲我们赶过来。我明白他们是弃车了。已经陷了一大半,再不弃车连人都出不来。

正想把车开得离他们再近些,突然觉得车身一震,然后飞沙走石的天空就渐渐占据了视线。我们的车也陷了!车后部载重大,后轮陷了下去,车头正慢慢往天上翘去。

发动机的抖动会让我们陷得更快,于是我立即。胖子和闷油瓶边戴上风镜边分别踹开了前后车门,胖子拖下来我们三人的背包就往一边跑,闷油瓶跑到驾驶席门边猛地拉开车门。

我被拽下车,还没站稳就被闷油瓶一把把脑袋抱在他怀里拖着跑。我知道不能在下陷的区域多停留,也没废话,闭紧了眼,死死抓住闷油瓶的衣服跟着他跑。

跑开一段距离,闷油瓶停下来,说:“别睁眼!”然后就在我头上脸上一阵鼓捣。我感觉到他给我戴上了风镜和面罩,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左右转头去看现在的情况,只见天空已经变成了土黄色,周围能见度已不足五米,沙砾和小石块不停地吹打在身上,下车时不忘抓下的对讲机里只传来嗞嗞的噪声和猎猎的风声。闷油瓶死死抓着我的手腕,像怕我被吹跑似的。

胖子拖着三个背包的身影出现在左侧,走近后扔下两个,喊了几句话又不见了,好像是说三叔他们有绳子,他去拿。我急得直喊胖子回来,万一找不到三叔他们,他不就落单了!可声音全被淹没在了越来越强劲的风里。

闷油瓶一手抓着我不放,另一只手捡起一个背包,掂了一下递给我,自己背起另外一个。我接过来,沉得差点儿吐血!这是装闷油瓶装备的包!里面除了各自分配的食物、水、药品和一些户外装备,还有一把古刀。闷油瓶的黑金古刀丢了,这是我后来收的一把,虽然比不上原来的,但也是上乘品。心说闷油瓶以前都让我背轻的,怎么这回变性子了?总不至于是拿错,看他给我前还掂了一下。但在狂风里我也没法问,只能咬牙背着。

开始我不敢走,怕几拨人越走越远,怕胖子和三叔他们找不到我们。可风沙越来越大,我们在毫无遮蔽的地方甚至有可能被吹上天摔出几十米外。最后还是闷油瓶使劲拽了拽我,我攥了一下手里的对讲机,决定去找避风的地方。

====TBC====

哥嫂落单了,你们猜会有进展吗~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8 15:40:00 +0800 CST  
二十一章倒数第六段少了仨字——“于是我立即熄了火”。 好像前面几章也有出错的地方,怎么搞的…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2-28 21:16:00 +0800 CST  
二十二、

我背着死沉的包,在这360度环绕立体风里艰难地走着。砂石不断击打着身体,头脑都麻木了,根本辨不清方向,只是机械地迈着步,眼睛盯着闷油瓶的脚后跟亦步亦趋。他的步伐很扎实,很坚定,我的手腕被他攥得传来丝丝疼痛,可这步伐可疼痛让我感到了安心,我知道有他在就是安全的,有他在就够了。

不知道走了多远,眼前出现了一片岩石堆,像是微型的雅丹地貌,岩石被风蚀成各种形状,最大的石头也不过一人来高,但很坚实地扎在地上。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不错的避风港,虽然这里的岩石体积不足以挡住多少风沙,但起码可以让我们借以稳住身体,不被吹跑。

闷油瓶拉着我走到岩石堆比较中间的地方,让我背靠住一块比较大的石头坐下来。他跪在我面前,两只手撑在我肩膀上方,扶住石头。我一看又急了,这里虽然风小了一点,但碎石更多更大,不停地砸在闷油瓶身上。我撑着地就想站起来,却被闷油瓶死死按住了肩膀。即使明知力气不是他的对手,我还是用力挣扎着。闷油瓶没办法,向前一探身把我抱在了怀里,一只手摁着我的后脑勺把我死死贴在他胸前,暴风中不能说话,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挣扎没用,没的商量!

我感觉到他的心跳有力地鼓动在我耳侧,明白这强硬的瓶子是不会让步了,在心里叹一口气,不再挣扎,举起胳膊也抱住了他,用手护住他的后脑。有石块刮过我裸露在外的手背,我也不觉得疼。感觉到闷油瓶去拽我的胳膊让我放手,我学他使了个大力一紧胳膊,意思是我也不会放手的!闷油瓶只好重新用两臂抱紧我。

不晓得过了多久,我们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尽力庇护着对方。不知道闷油瓶怎么样,反正我的脑袋是一片空白,听着闷油瓶有节奏的心跳声,什么都没想,真的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一直举着胳膊,感觉血液都从指尖流回了心脏,心里一阵阵发紧。

待沙暴终于停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天空又清明地现出满天星斗。这戈壁上的天气真他niang的神经病,应该起名叫马勒戈壁!我依然抱着闷油瓶,下巴搁在他肩上,看着北斗星,恨恨地想。

闷油瓶放开我,见我没反应,又轻轻拍拍我的背:“吴邪?”

“小哥…我胳膊麻了…”我盯着北斗星悠悠地说。

闷油瓶把我的两条胳膊从他背上摘下来,它们就拖在地上动不了了。我觉得血液刷刷地流到肩膀、大臂、小臂、手腕、指尖。

闷油瓶把他和我的风镜、面罩都摘下来,抖抖上面的沙子。又从包里拿出水壶,见我胳膊还不能动,便把水壶递到我嘴边上。

我就着喝了几口水,看着他也喝了两口。他把水壶放回去,掏出药和纱布。原来我手背上划了很多血道子,我麻得完全没感觉。

闷油瓶给我的手上药,显然他跪了那么久,膝盖也麻木了,动作有些僵硬,脸上却毫不在意。

“小哥,以后你娶了媳妇儿肯定不怕跪搓衣板。”我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说完就想抽自己,谁家姑娘敢让他哑巴张跪搓衣板?!就算敢,看看这张帅脸,谁还舍得?!

闷油瓶动作一顿,没搭理我,大概也觉得我太无厘头了。给我上好了药,拿出一个睡袋铺好,对我说:“吴邪,你睡一会儿吧。”

“我担心胖子和三叔他们。”我说。试着动了动手指,能动,但还没力气。

闷油瓶拿出对讲机调了调,却只能听到杂音。可能我们失散得太远了,信号收不到。看到我有些失神的脸,闷油瓶坐到我旁边,伸手把我的头按在他肩上,轻声说:“他们不会有事的,放心吧,睡一会儿。”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我靠在闷油瓶肩上,很快便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躺在地上,枕着闷油瓶的腿,身上盖着薄毯。抬头去看闷油瓶,发现他也正看着我。

我一骨碌爬起来:“小哥你守了一夜?!怎么不叫我替你?!”

“没关系。”

“那你现在睡一会儿!”我说着就要拽他躺下。

闷油瓶抬手挡了一下我的动作,说:“不用,我没事,咱们得尽快上路,这里会越来越热的。”

戈壁上由于植被稀少,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地表温度甚至能达到五六十度,如果不补充足够的水分,人很容易脱水,严重时还会危及生命。

水?!我一激灵,连忙去翻背包,果然,我们只有两壶水。不,确切地说是一壶半。因为开着车,大部分储水都放在后备箱里,背包里只是每人带一壶应急用。昨天夜里我包里的水被喝了半壶,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水源,小六他们的车子也好,绿洲也好,下雨也好。当然这里下雨是不太可能的。

明白了情况,我也不再啰嗦,爬起来把毯子收拾好,然后去背闷油瓶的背包。他昨天已经够累的了,还一夜没睡,自然重的由我来背。

可还没提起来,背包就被闷油瓶抢走了。他利索地背上,一指我那只大部分装着食品药品的包,意思是那个归我。

我没反应过来,想怎么又要换?闷油瓶见我不动,过来拉我的左手腕。我疼得一缩,闷油瓶皱了一下眉头,捋起了我的袖口。我才发现手腕一圈都青紫了,是昨天在暴风中被闷油瓶攥的,他力气太大,昨天情况危急也没感觉,就知道不能撒手,现在才觉出疼。他niang的你再使点劲儿就直接把老子的手掐下来了。

“对不起。”闷油瓶帮我拉好袖子,低声说。

我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这闷油瓶护了我一路,现在还为这点儿屁事道歉?!我简直不知道该吐槽什么好!眼珠一转,说:“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就把你的包给我背!”我瞪着他。

闷油瓶看看我,没说话,转身用指北针定了一下方位,拔脚走了。

我艹!无视我?!

我牙咬得咯吱响,却也没办法,只好捡起我的红十字会包背好,快步跟上他。

太阳毒辣起来,气温升高,我觉得眼前的景物都像隔着火焰看一样,被热气熏得变了形。我开始胡思乱想,想六子他们有没有躲过风暴,会不会也遭遇了陷车。想小坤有没有和三叔失散。自三叔回来我就让小坤先跟着他,三叔失了自己的潘子,可我还有个潘子能保护他。想胖子扔下背包后有没有找到三叔他们,当时能见度太低,万一没找到,他岂不是只剩一个人?不过昨天的沙暴并不算最大的,以胖子的吨位再加上装备,应该不至于被风吹跑。

嗯?!吨位?!我恍然大悟为什么昨天闷油瓶要让我背他的包,是因为沉,不容易被吹跑!擦擦擦!我怎么这么笨!他个闷油瓶比我还瘦还轻,他niang的怕吹跑我?!

“张起灵!”我喊了一嗓子。因为干渴,声音都嘶哑了。

闷油瓶好像吓了一跳,回过头诧异地看着我,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你他niang的能不能多在乎一下你自己!你觉得咱俩谁比较重?!谁比较容易被风刮跑?!”我也不管声音难听得要死,大声说道。

闷油瓶的眼神变得了然,干脆地吐出一个字:“你。”

我靠我靠我靠!练家子了不起啊!下盘稳了不起啊!

我正要继续发飙,却见他把他包里的半壶水递了过来:“吴邪,喝水。”

这个水壶本来是我包里的,昨天闷油瓶背着我的包,所以我们喝的也是这壶水。早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见闷油瓶把两个水壶换了一下,我以为他是要匀一匀两个包的重量,心里还吐槽说那半壶水才几斤几两,连那把古刀的刀尖都匀不出来。现在才明白,他是要我随身背那一满壶水,万一我俩也失散了,我身上会有比较充裕的水源。

想到这我更火了,这太阳,这沙子,这闷油瓶,简直能把我给点着!

“我自己有水!”

“这个已经拿出来了,喝吧。”闷油瓶一点儿也不理会我的火气,好脾气地说。

“那你也喝。”我瞪着他。

“我不渴。”闷油瓶的声音还是很清亮,“你嗓子都哑了,吴邪。”

我不说话,也不接水壶。

僵持了一会儿,闷油瓶无奈地说:“我渴了会自己喝的,这壶没有了就喝你包里的。”

对于闷油瓶这种人来说,他能这样就已经算是投降了,你指望他能跟你说我错了下次不会了,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听到他如此口气,我什么气都没了,接过水壶抿了一点点水,稍微缓解了嘴唇的干裂和喉咙的灼烧感。

====TBC====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3-01 17:23:00 +0800 CST  
二十三、

继续走着,闷油瓶不时用指北针调整方向,我则过一会儿就拨一拨对讲机的旋钮,希望能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一直走了近五个小时,我这经过锻炼的体力也终于跟不上了,加上暴晒,出了许多汗。我抬头看闷油瓶,他的鬓角也挂着汗珠,平时苍白的脸色被晒得有些发红。

“小哥,我走不动了。”我说。

自做了三爷、小三爷,不管多苦多累,在伙计面前我都忍着,表现得像个超人,不疼不累不饿,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我有怂的时候。可对着闷油瓶,我认怂,而且认得心甘情愿理直气壮。

闷油瓶停下来,看到我是真的累了,于是拿出毯子叠了好几层放在地上,说:“稍微休息一下,现在是正午,太阳太毒。”

现在地表少说有60度,不垫东西坐下去会直接变烤肉。我坐在毯子上,闷油瓶站在我旁边。我心说这人简直就是奥特曼!不对!是小怪兽!他niang的不知道什么叫累吗?!

我爬起来,在闷油瓶不解的目光下,把毯子打开一层,变成刚才两倍的面积,又坐下来,拉着闷油瓶的手腕说:“小哥,你也休息一会儿。”

这次闷油瓶没拒绝,在毯子上坐了下来。为了保证厚度,即使打开了一层的毯子也依然很小,两个大男人并排坐着,身体都会贴在一起,在这样的环境下更觉得热。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移开身体,想就这样靠着他挺好。

我们已经差不多二十四小时没吃东西了,但也不觉得饿。这样的天气,如此干渴,我们带的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根本咽不下去,所以谁也没提吃饭这茬儿。可不补充体力肯定不行,我摸出口袋里的薄荷巧克力。这东西我不爱吃,觉得薄荷和巧克力的味道配在一起很违和,却比较适合眼下的环境,口感清凉,又能补充体力,是我为这次特意买的。

我递给闷油瓶一块,自己撕开一块,发现巧克力在这种温度下早就化成粥了。没办法,我只好捧着包装纸舔着吃。闷油瓶向来对吃的不上心,接过去流畅地撕开包装吃起来。

随手扔了包装纸,反正在这种鬼地方也不用在乎素质不素质的。感觉到自己嘴角沾了巧克力,我便伸出舌尖去舔,谁知闷油瓶恰好伸过手来帮我抹,我这一舔正舔在了他的拇指尖儿上!我立刻傻住了,心里有一万头神兽在这马勒戈壁上狂奔而过,还咆哮着:你是我老妈吗!是我老妈吗!老妈吗!!

闷油瓶看着我脸上不知多精彩的表情,居然笑了出来,用指尖儿抹掉了我嘴角的巧克力,放在自己嘴边舔掉了,那拇指上的扳指还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如果不是因为很了解闷油瓶的性子,我一定会觉得他在诱惑我!这太特么让人想入非非了好吗!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脸有点自知之明!!那一万只神兽又跑回来,我觉得我脸上的肌肉都要憋得抽搐了!

闷油瓶却一下敛了神色,站起来说:“吴邪,得继续走了。”

我停止了内心的吐槽。闷油瓶向来是行动派,想做什么直接动手,而且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想必刚才的动作他根本就没多想吧。

手撑着沙地站起来,重新收好毯子。手扶在地上的时候,左手食指的指尖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大概是沙砾硌的,我没有在意。

过了正午最热的时候,温度便下降得很快。又到了晚上,我们还是既没发现其他人的行踪,也没收到无线电信号。

好在今天没有发生沙暴,我们在一棵挺大的胡杨边上停下来,燃起篝火。我拿出牛肉罐头来煮,再不吃东西谁也撑不住,罐头加热后会有汤汁,不至于难以下咽。一整天我也没见闷油瓶拿出水壶来喝水,所以我也赌气地不喝。

吃完罐头,我不死心地又去拧对讲机,闷油瓶盯着星空看,我知道他是在确定方位,也不去打扰。他看了一会儿,走回胡杨树旁坐下,突然“嗯?”了一声,开始仔细查看胡杨树。

半晌,闷油瓶叫我说:“吴邪,我有一个好消息。”

我抬头看他,心想难道下句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不过显然闷油瓶没有那么无聊,接着说:“这胡杨树上有胖子留下的标记,他们也经过了这里,不过既然没有生火的痕迹,应该是白天经过的,我们离他们应该不远了。”

我心里一喜,看来大家没有迷失方向,想说要不我们继续走吧,猛地一站起来,却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前摔去。

“吴邪?!”闷油瓶抢上来扶住我,在我额头上摸了一把,“你发烧了?”

我甩甩头,脑袋清醒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晕了。

闷油瓶拉我坐下,拿起我的手看是否是伤口发炎引起的。没有发炎,可左手食指指尖红肿着,不严重,能看到顶端有一根细小的红色的刺。闷油瓶捏着我指尖使劲一挤就把那小刺挤出来了,疼得我呲牙裂嘴。他对着火光仔细看了看那刺,然后丢进火里,说:“是被一种沙螽蜇了,毒性不大,不过因为你有伤口,所以引起了发烧。”

“沙螽?”我想起白天休息后手上的刺痛感,应该就是那时候被蜇的,看来我这半吊子麒麟血又间歇性失效了。

“嗯。这种虫子在怀孕的时候会吸血养育虫卵,每只母虫只能吸一次血,刺就会断掉,排出虫卵母虫就会死,虫卵就依靠那点血长成幼虫。”闷油瓶给我普及生物学知识。

我觉得有点冷,不自觉地靠在闷油瓶肩上紧挨着他,说:“那我岂不是成了虫子的奶爸,太他娘的恶心了…”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我能感觉到闷油瓶挪动过我,帮我吸出指尖上的虫毒,给我的手背换了药,凉凉的手时不时摸摸我的额头,最后手掌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我的头发。在这样轻柔的抚摸中,我终于沉沉地睡了一会儿。

====TBC====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3-02 18:13:00 +0800 CST  
二十四、

醒来又是天亮了,我还是盖着毯子枕在闷油瓶腿上,感觉好了很多。我听见闷油瓶的呼吸很平稳,但并不是在家里熟睡时的那种拉长的呼吸,而是在斗里浅眠时的气息。我知道他只是眯着了,一动也不敢动,怕惊醒他,这两天他太累了。

我就保持着姿势躺着,感觉他的手指还停留在我头发上,微微动着,就好像睡着了也没停止抚摸一样。我心里忽然化开了一片柔情,想着这世界上除了父母,大概再没有人能比他对我更好了。

枕着闷油瓶的腿,我的眼睛正好看着他的膝盖。我想起来那天在沙暴里,他抱着我不知道跪了几个小时,我还抽风打趣他说以后不怕媳妇儿罚跪搓衣板。媳妇儿?闷油瓶也总有一天会娶媳妇儿吗?他也会像这样关心她,保护她?也会这样抚摸她的头发?也会在她的家里安心地熟睡吗?

胸腔里突然蒸腾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我不能明确地描述这种感觉,但它很类似我挣回盘口时的那种心情,脸上带着狠戾到狰狞的表情,告诉反水的伙计说,这是吴家的东西,谁也别想插手!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沉了下来,身体也僵硬了。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变化,闷油瓶醒过来,用带着疑问语气叫我:“吴邪?”

我猛地一惊。我在干什么?我在嫉妒闷油瓶的媳妇儿?可闷油瓶媳妇儿是谁?连个具体的人都没有!我居然想把闷油瓶据为己有?而且还想不惜代价不择手段?荒唐!

荒唐。

我坐起来,调整了一下情绪,看向他时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小哥,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没事了。”

闷油瓶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看了看我被蜇的指尖,发现都没大碍了,点点头,靠在胡杨树上又闭起了眼睛。

我学他的姿势靠住胡杨,伸直腿,搂住他的肩膀轻轻一带。闷油瓶微微睁开眼看了一下,大概实在是太累了,也没客气,倒下来枕在我腿上,我又给他盖上毯子。太阳有点升高了,阳光照在他的眼睑上,睫毛一抖一抖的。于是我抬起一只手,在他眼睛上遮下一小片阴影,想着这样可以让他休息得好一点。或许是觉得我一直举着手会累,没遮几秒,闷油瓶就伸手把我的手掌拽了下来,直接覆盖在他的眼睛上,然后不多时,我便听到了他那熟悉的、悠长的呼吸声。

闷油瓶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说根据昨晚的星星来看,我们离雨林已经不远了,最好尽快上路。很幸运,即使在沙暴中我们也没迷失方向走错路,也许这要归功于无比强大的闷油瓶子。

我去他包里翻出水壶,里面依然还剩小半壶水。我递给闷油瓶叫他喝,他挺痛快地接过去扬了一下脖子,又把水壶递给我。

我晃了晃,他niang的水根本就没少!我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张起灵,你要是再这样骗我我可就灌你了!”

他见没骗过我,叹口气,只好拿过水壶结结实实地喝了一口,我也喝了一小口,拧好壶盖放回去。只有一壶水了。

依然沉默地走着。我觉得身体很沉重,脚步渐渐慢了下来,闷油瓶看到我不在他身侧了,停下来回头看着我:“吴邪?”

我摇摇头,又迈开脚步想继续走。闷油瓶拉了我一下,用手掌抹了一把我头上的汗,说:“吴邪,喝水,你包里还有。”

我还是摇头,嗓子干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吴邪,别闹!”闷油瓶有点无奈,也有点生气。

虽然我们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但剩下的路毕竟还得用脚走,万一再有个意外,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跟其他人汇合。而且就算汇合,丢了两辆车,六子那辆车上的水也未必够我们这么多人的,所以还是能省则省。

我想着,使劲吞咽了一下唾沫,觉得能说话了。刚要开口,却看见闷油瓶的脸色凝重起来,警觉地看向四周围。

“快跑!”突然,闷油瓶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带着我跑起来。我们身后的沙地里钻出无数蚂蚱一样的虫子,大小和蝉差不多,前半身白色后半身红色,密密麻麻地向我们爬过来。

这就是闷油瓶说的沙螽,看来它们到了产卵期,需要吸血,这地方又很难见到生物,现在察觉到了我们的气味,都疯了一样涌过来。

====TBC====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3-03 17:59:00 +0800 CST  
二十五、

虽然我已经很累了,但危急关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更何况我不能连累闷油瓶,于是撒丫子跑起来。

幸好这些沙螽不会飞,只能爬。数量太大,我似乎都能听见它们关节活动发出的咔嚓声。有些沙螽像蚂蚱一样蹦起来,扒在我们后背上,反正也刺不透沙漠服,我也顾不上去理。可虫子才没那么老实,顺着衣服爬到我脖子上就刺。我感觉到刺痛,伸手把它们打下去。边跑边打根本打不及,连着被蜇了三四下,连脸上都没能幸免。

闷油瓶一见这种情况,干脆停下不跑了,抽出古刀在手背上一抹,血冒了出来。他在我肩上背上脸上各抹了一把,然后使劲一甩手,一些血珠落在周围沙地上。

我明白这个时候他放血也是没办法的事,也没矫情什么。眼看着那些沙螽停了下来,却还不死心,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把我俩围在中间。有的蹦起来,可一闻到我身上闷油瓶的血,就仰面掉了下去。我心说这正牌的就是比山寨的好用。

有了宝血护体,我也不把那些破虫子放在眼里了。和闷油瓶背靠背站着,反手从包里掏出纱布,叫他先把手包一包。闷油瓶利索地简单包扎了一下。

地上的血渐渐渗进沙子里,包围圈逐渐变小。有个别沙螽好像母性特别强,为了产卵连麒麟血都不怕了,跳过来想蜇人,被我凌空拍飞。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谁知道这些沙螽会不会舍己为崽子,拼死扑上来呢。虽然每只毒性不大,可这么大数量我也受不了啊。他nainai的,还当我是以前的愣头青,粽子欺负我虫子也欺负我?!

我掏出水壶来,自己灌了一口,又递给闷油瓶。闷油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喝了一口水。我放好水壶,又摸出医用酒精和一盒火柴。

“小哥,咱们应该往哪个方向跑?”我头也不回地问闷油瓶。

闷油瓶确定了一下,说:“你的右手边。”

“好嘞!咱们今天烤蚂蚱!”我说着就把酒精对着右边,一条直线泼了出去,洒在那边的虫子身上,随即同时划着两根火柴扔下,一条火龙霎时窜出好几米。火烧着了一大溜沙螽,而靠近火的也都向两边退去,让出了两条不宽的路。我一把攥住闷油瓶的手腕,沿着火龙一侧的空隙往包围圈外跑。

沙螽们忌惮火和闷油瓶的血,并没有追得太紧,但我们也甩不掉它们,一直被不远不近地跟着,不敢停下来。

我本来就有点高原反应,这两通玩儿命跑觉得气都要捯不上来了。我们俩也没有更多可用的武器,闷油瓶的刀占了他装备的大部分,可在沙地上也没法儿用刀剁虫子。而我身上除了一把匕首就是一支15发的M9手枪,两样东西都对数量大体积小的昆虫没辙。

就在我跑得耳鸣眼花,想着把闷油瓶包里的酒精也用了,好缓解一下危机的时候,静寂了许久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了嗞…嗞…的响声,然后就断断续续地听到小坤的声音:“小…爷?…能听…吗?…三爷?”

闷油瓶用空着的手拿过对讲机喊:“能听到!有没有火焰喷射器!?”

“小三爷?!有!你们在哪?”惊喜的声音传出来,信号变好了,看来我们离得不远了。

“我们在往正西方向跑,后面有很多虫子!”闷油瓶简洁地交代情况,同时我已经默契地拿出信号枪向天上打了一发。我们每人包里只放了一到两发信号弹,戈壁太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不去用。

很快,我们的正前方出现了小坤和胖子的身影。一看到我和闷油瓶,他俩便停下脚步并肩站住,各端着一只火焰喷射器,脸上都挂着惊喜的笑。胖子还咬着根没点着的烟,看起来痞乎乎的。

我笑起来,身上似乎又有了劲儿,拉着闷油瓶从他俩中间的空当跑过去。擦身而过的瞬间,胖子和小坤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同时打开了火焰喷射器对着前方扫射。我和闷油瓶牵着手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跑,身后是猛然升起的火海和虫子被烧焦的噼啪声。我边跑边看向闷油瓶,他也扭过头来看我,脸上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TBC====

楼主最近三次元很不顺利,心情不大好,所以也没有好好回复大家,在这说声斯密妈森……

不过不管怎样,本喵还是在努力更新的!

明天双更给小三爷庆生~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3-04 16:30:00 +0800 CST  
二十六、

又跑了几百米,我便看到了三叔和钟岳。他们正站在几棵胡杨树边,朝我们的方向张望。他们看上去精神不错,只是脸上手上有一些擦伤。

跑到他们身边,我和闷油瓶停下来。我松开拉着闷油瓶的手,弯下身,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也顾不上理边儿上轮番“小三爷”“大侄子”的叫的俩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我觉得胸腔和嗓子里都有股腥甜的味道,拿出水壶喝了一口压下去,把水壶塞到闷油瓶手里。

“三叔,还好你们没走散,没出什么事吧?有没有六子他们的消息?”

“大侄子啊,幸好你没事儿!我就知道有张小哥在你不会出事儿的!不过这一脸血是怎么弄的啊?”三叔过来掸掸我肩上的沙子,边打量我边说。

“没事儿,遇到些虫子,已经被小坤他们烤了。这是小哥抹在我身上的血。”我说,“怎么你们在我们前面?我和小哥应该没走弯路啊?”

“嗨别提了,沙暴的时候我们看到一个沙丘,本来想绕到后面去避一避,谁知道那后面是个大坡!我们不知道滚出去多远,摔了一身的伤!不过也因祸得福,不但找到一个土坑避过了风沙,后来的路线也大多是下坡,走起来轻松些。我们一路留了记号,你们看见没有?”

“只在一棵挺大的胡杨树上看见了,才知道离你们不远了。估计咱们前面的路线有偏差,到那才一致。对了,”我想起那个记号,不禁黑线,“那记号是特么谁留的?”

“你胖爷我留的?怎么样?简约而不简单吧!”胖子和小坤回来了。胖子空着手,那根没点的烟夹在耳朵上。小坤还提着一只火焰喷射器,估计胖子那只已经被他豪放的喷法儿喷完了。

“我呸!!你他niang的留个4P算什么意思?!”我忍不住咆哮,“还有你那烟特么怎么回事啊!到底抽不抽啊?!”

“啧啧啧,年轻人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猥琐。”胖子鄙视地斜眼看着我,“4是四个人都在,泼窝泼(P)代表胖爷的胖,多有内涵!再说这烟,你不觉得特酷?叼着烟,火海里面儿救兄弟,多爷们儿!发哥有没有?!纵横四海有没有?!”

“什么火海里救兄弟?!是你点的火好吧!想学周润发倒是把烟点上啊!”我心情放松下来,忍不住跟胖子扯皮。

“天真你热傻了吧,这鬼地方都快烤死了,又没多少水喝,抽烟不是作死呢么。”胖子白了我一眼。

“小三爷,你受伤了?”小坤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我俩。

“哦,都是皮外伤,没事。这些血是小哥的。”我又解释了一遍。

小坤已经从胖子那听说了闷油瓶的血能驱虫,也不惊讶,只向他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张爷了。”

闷油瓶却皱了皱眉头,没答话就走到一边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道闷油瓶就这性子,又问小坤有没有六子他们的消息。

小坤说不久前看到了西边几公里外升起了信号弹,应该是六子。他们边调对讲机边那里走,试着喊其他人,结果就听到了我和闷油瓶的声音。

我在高兴的同时也感到挺欣慰,就跟胖子吹起来,说怎么样老子一手带出来的伙计们不错吧?

胖子难得没损我:“是不错!临危不乱,应变能力强,分得清轻重缓急,有效地为革命事业保存了力量!哎说真的,你那伙计开车走的时候,我还想他niang的怎么丢下主子自己跑了?!原来他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难得他们放心你,肯定是因为有胖爷我和小哥左右护法在!哈哈!”

我搭着胖子的肩,正要接着扯,只听闷油瓶冒出一句话来:“吴邪,你被沙螽蜇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太高兴不觉得,经闷油瓶一提醒,立马感觉到脸上脖子上三四个地方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

“小哥,你要不提醒我,我还不觉得疼呢。”我哭丧起脸。

“原来那是虫子咬的啊?我还以为小哥咬的呢,都没好意思问。”胖子道。

“小哥又不是狗!还能咬人?!”我吼了一嗓子。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像出闷油瓶啃我脖子的画面,只觉得脸发热。

胖子一脸惋惜样的叹了口气,我正想骂他,闷油瓶却走到我面前,说:“别动。”

我条件反射地就闭嘴不动了。闷油瓶迅速地在我脸上脖子上用力挤了几下,把沙螽蛰人留下的刺挤出来,疼得我眼角都泛泪花了。

“小三爷,咱们走吧?六子他们就在前面了,咱们得赶紧会合,补充食物和水。”小坤说。

我点点头:“走。”

所有人背起各自的装备向前走去。我刚要迈步,闷油瓶拉住了我,对其他人说:“你们先走,我给吴邪上药,很快。”

小坤本想说什么,可想起我让他保护好三叔,就点点头走了。

“大侄子你们可跟上啊。”三叔说。

胖子贼笑着看了我两眼,啥也没说走了,笑得我心里直发虚。

闷油瓶拉着我走到那几棵胡杨后面,让我蹲下来,他自己也蹲下来,眼睛看着我。我莫名其妙,上药?上什么药?为什么还得单独给我上药?上药也不用躲起来啊?

“吴邪,你身上有伤,虫毒会引起发烧。”闷油瓶说。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天蜇了一下就发烧了,这次挨了三四下,不处理不行。等等,这个要怎么处理?!我回想起那晚发烧迷糊中,闷油瓶好像是帮我把虫毒吸出来的,那、那、那现在,难道?!我睁大眼睛看着闷油瓶,脸上的温度又上来了!艹!莫非这么快就发烧了?!

“可能有点疼,忍着点。”闷油瓶说完就俯身凑近我。我感觉到他柔软的嘴唇贴在我脖子侧面大动脉上,有一点疼痛,却被他嘴上微凉的温度缓解了。我仰着头,闭上眼睛,身体止不住微微地颤抖。闷油瓶以为我很疼,双手轻轻按住我的肩膀。

我听到闷油瓶把吸出来的东西吐掉,反复几次,又去吸耳朵后面被蜇的地方。他的呼吸吹在耳朵上,头发搔着我的脸。他大爷的流氓虫子!蜇的都是老子怕痒的地方!我闭着眼在心里骂,恨不得回去再烧它们一遍!

过了一会儿,听见闷油瓶说了声“好了”。睁开眼,我看见他的嘴唇因为用力而变得微红,下意识地就摸了上去。拇指划过他的下嘴唇,闷油瓶的眼神闪了闪,别过头站了起来。我回神,连忙也站起来,把水壶递给他让他漱漱口。闷油瓶接过去漱了几下,吐在沙地上,然后向三叔他们离开的方向带头走去。

我在原地愣了几秒,用力甩甩头,深呼吸了一下,把胸中一股急急升起的、难以名状的情绪压下去,跟上了闷油瓶。

====TBC====

大家元宵节快乐~

晚上二更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3-05 15:37:00 +0800 CST  
二十七、

远远地看到了六子他们,他们叫着小三爷,跑过来。我看见最年轻的奔驰眼圈儿都红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没事儿。

奔驰是我手下最年轻的一个伙计,才刚满十六岁,是个孤儿。小时候在村里玩儿,偶然间第一次见到了轿车,觉得特别酷,听大人说那车叫奔驰。打那儿以后小孩儿嘴里就老念叨,长大了一定买辆奔驰开回村子,于是落了个外号就叫奔驰,他也挺高兴。原本我这次没想带他来,觉得他太小,可奔驰主动请缨非来不可,我想那就历练一下,便让他来了。不过我没打算让他下去盆地雨林,那里的野鸡脖子和诡异的西王母国,不是现在的他能应付的。

走到临时驻扎起来的营地,我看见车身上净是沙石打出来的小坑和划痕。小坤和钟岳正在给汽车换轮胎。

胖子一见我们来了,扔下刚点起来的无烟炉,走过来搭着我的肩膀说:“小天真,你那伙计们还得操练啊!怎么连个轮胎都不会换,愣在这停了一整天!”

我也不知道他们都不会换轮胎,之前看六子对车挺熟悉,就没顾虑这方面的事。

没等我说话,胖子又“哎呦”一声,指着我脖子道:“这次是小哥咬的了吧~”

我才意识到,脖子上被闷油瓶吸出来一个印子,而且这个位置还很像小说里描述的那种,被叫做吻痕的东西!我老脸一红,抬手捂住那个印儿,说:“你个死胖子别瞎说!小哥那是帮我吸虫毒呢!”

胖子暧昧地笑着,拍了两下我的肩,又回去摆弄炉子煮罐头去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偷眼去看闷油瓶,发现他正盯着我脖子上的印子,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忽然一怔,脸红起来,匆匆瞥了我一眼就快步走到一边去了。

我艹!我心说这闷油瓶子也懂这种暧昧的东西?!他居然还不好意思了?!他这个反应简直就像证实了那就是个吻痕一样!我愈发觉得脸热,赶紧走到小坤那里看他们换轮胎,转移注意力去了。

围着篝火吃过晚饭,排了保留了最多体力的六子和奔驰他们守夜,商量了一下明天进入盆地雨林的路线和措施,又重新分拣了装备,这才各自铺开睡袋睡下。

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会合后心情也放松下来,很快,周围便响起了深沉的呼吸声和胖子的呼噜声。

我和闷油瓶的睡袋并排挨着,我仰面躺着,看着天上的星星。回想起这两天的经历,印象最深的不是沙暴,不是被虫子围攻, 却是闷油瓶抱着我的臂膀,抹过我嘴角的指尖,印在我脖子上的嘴唇。我突然特别想碰触他,此刻,现在。就像有皮肤饥渴症的人渴望触碰别人的肌肤一样。

轻轻往外挪了挪胳膊。挨得近,我的左手手背便碰到了闷油瓶的右手。我慢慢舒展开手指,试探着向他每一个指缝间伸进去。闷油瓶的手指动了动,然后微微张开手指,用很轻的力道夹住了我的指尖。我和闷油瓶的手背相互靠着,两只手于指尖上面的关节处交叉在一起。

不是牵手,但这已足够。我翘了翘嘴角,闭起了眼睛。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闷油瓶不知去了哪里,连睡袋都收拾好了。我动动手指,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钟岳开车,小坤和三叔坐在车上,先一步去勘查情况。其他人依然开11路,现在只有一辆车了。但已经能闻到空气里有一点潮湿的味道,应该离雨林不远了。

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我们便走到了断崖。

“到了。”三叔站在断崖边,看着脚下绿色的巨碗,喃喃着说,“文锦,等着我。”

====TBC====

说双更就双更,本喵一向说话算话~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3-05 19:58:00 +0800 CST  
放上楼主我的不老歌地址,欢迎大家加好友~


http://bulaoge.net/?sakit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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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3-05 22:07:00 +0800 CST  
二十八、

不顾奔驰的反对,把他和车留在了上面,还在车上留了许多信号弹和发烟球,并吩咐他用卫星电话联络在长沙的皮包,叫他组织人手和车接应我们,总不能再走回去。然后把我沾了闷油瓶血的沙漠服脱给他,以防万一。

“回家的希望就靠你了。”我拍了奔驰后背一巴掌。奔驰意识到自己任务的重要性,也就心甘情愿地留下了。

我们这次走的路线直至最后这一段才与古河床重叠,不仅缩短了路程,不必随着河道弯来弯去,而且这里每年降下的极少数雨水也会汇集到河床,在尽头处变成瀑布流入盆地雨林。经过冲刷,不下雨的时候,从这里攀下去比其他地方更容易些。

装备好攀岩设备,小坤一马当先地下去了,随后是三叔伙计阿广、六子、我、闷油瓶、钟岳,胖子殿后。轮到我时,我用登山扣锁住绳索,扫了一眼雨林由树冠组成的伞盖,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塔木坨,我又来了。

利用绳索和树干、藤蔓,一行人顺利地下到了底部。由于和上次下来的位置不一样,加上这里疯长的植物,我们完全辨不清目的地方向,要想进入西王母国就得重新找到标志物——那些三青鸟石雕或者神庙遗迹。

好在对于这里的环境我已经有了经验,提前叫大家用胶带把裤腿和袖口缠好,防止草蜱子钻咬。尤其胖子缠得严实,胶带都快裹到小腿了,还把上衣扎进皮带里,在皮带周围也缠了几圈。我说胖子你不热啊。胖子说宁愿捂死也不想再因为草蜱子钻被烫屁股了。可这样一来,胖子的裤子上下都被拉得笔直,他蹲都蹲不下,膝盖也不容易打弯儿,只好挺直了走,惹得六子他们一个劲儿笑。

这里沼泽遍布,不能乱走,小坤他们没有经验,于是我叫队伍排成一列,尽量踩着前面人的脚印走,我自己打头阵探路。

刚一迈步,就被闷油瓶拽住了。“吴邪,我来探路。”

又来了。

“不行。”我拒绝。

闷油瓶皱起眉头:“吴邪。”

“你去探路我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别的什么都不用干了。”我一着急,把实话突噜出来了。

闷油瓶怔了一下,还是皱着眉头:“一样。”

什么一样?这闷油瓶子说话敢再简洁点儿么!我瞪着他,他也瞪着我。

胖子跑出来打圆场:“哎呀哎呀,你俩别争,谁在前头不都一样?要不胖爷我走第一个,多大点儿事儿啊!”

“闭嘴你个死胖子!你要踩进沼泽陷得最快!”

“我艹!小天真你不厚道啊!胖爷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胖子跳脚。

“少废话!我的伙计我自己带!说我探路就是我探路!小哥,你要实在信不过我,就在我腰上系条绳子,万一有情况,你反应快,就拉住我。”我用不容反驳的口气说。

闷油瓶轻叹了口气,说:“吴邪,我不是信不过你……就按你说的做吧。”

我拿出绳子系在腰上,另一头被身后的闷油瓶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攥在手里,就这样前进了。

一边行进,胖子一边在队尾唱:“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六子说一听这歌就想起来《西游记》,一说起西游记就想到火焰山,更觉得热了,能唱点儿别的么。胖子说那唱他拿手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三叔插嘴说里面不是有句“红得像燃烧的火”那还是热。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胡扯,我顾不上回头骂他们,气得直咬牙,心说这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忽然脚下被树根一绊,我失去平衡向前扑去,手里的匕首脱手飞了出去。饶是闷油瓶反应快马上去拉手里的绳子并伸手去拽我,可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有点远,绳子没吃住力,我还是趴在了地上,沾了一身的泥水和草屑。闷油瓶和小坤跑过来扶起我,看我没受伤便都放下了心。

我转头去找飞出去的匕首,找了半天,发现它竟插在了前方一棵树的树干上,位置还挺高。我想去拿,小坤却抢先爬上树去拿了。

我们在树下等着,胖子不消停地还唱:“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心里正得意,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摔了一身泥~”

我忍不住大骂:“你个死胖子!给老子安静点!信不信我把你踹沼泽里就地埋了!”

“哎小天真,我可忍你很久了,你他niang的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死胖子地叫?还活着呢!”胖子不在意地边挠裤裆边说。

我正想说再不闭嘴就干脆让他变死胖子,就听小坤叫了一声:“小三爷你看!”

我眯起眼睛往树上看,只见小坤已经把匕首从树干上拔了下来,刀尖上还插着一个长条状的物体。看不清楚,我叫小坤把东西拿下来,仔细一看,心里一惊,这刀尖上插着的不是条蛇的尸体吗?!蛇头顶上耷拉着一块红黑色的肉,像个鸡冠子,这是那种野鸡脖子!难道这么巧,我脱手的刀扎死了这条野鸡脖子?可看这蛇像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我又去看匕首,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我丢的那把,刀柄上都有青苔了,看来是早就插在那的。大概是有人在树上遇到了这条蛇,把它钉在了树干上,趁机逃脱了。

其他人也都围过来看我手里的东西。我把刀柄上的青苔搓掉,刚想仔细看,三叔“咦”了一声,劈手从我手中拿走了匕首,看了一会儿,惊讶地道:“没…没错!这是文锦的东西!”

“我说他三叔,你相思病太严重了吧?看见这儿的东西就说是你相好的?”胖子说。

“不会错!你看,这刀柄上还刻着个W,是文的拼音缩写!”三叔很激动,“看来文锦在这没错!”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时髦?还缩写~”胖子依然没正形儿。

闷油瓶开口了:“这蛇的尸体和青苔时间都不太长,陈文锦应该不久前才经过这里。如果她在这一带活动过,大概离西王母国也不远了。前方可能有很多蛇,要小心。”

我的心情一下子凝重起来,想起那巨毒无比的野鸡脖子,想起阿宁死前不甘心的表情,又想起闷油瓶进了那艹蛋的天石七天,出来便失忆了。我开始不安,尽力地忽略心中不好的预感。

又往里走了一段,藤蔓和阔叶植物愈发茂密,不得不用砍刀边砍边前进。胖子很自觉地过来开路,以他的宽度砍出的路,其他人都可以轻松通过。这一带植物长得多,也不用担心沼泽的问题。

我之前精神高度集中,现在觉得有点累,解了腰里的绳子,慢慢落到队尾走着。闷油瓶也慢下来走在我身旁,我们谁也不说话。

走着走着,忽然一大滴水落到我头上。我心里一喜,想说下雨了。可一个下字刚出口,倾盆的大雨便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直接给我浇闭了嘴。这下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下雨了。

我的伙计还是训练有素的,惊呼了一下
就很快拿出了防水布搭起了简易的窝棚。我们缩在窝棚下面,拿出压缩饼干来吃,看着胖子淋着雨火急火燎地拆腰上的胶带。之前被胶带抻着裤子,不拆掉根本坐不下来,除非裂裆。

胖子好不容易拆完胶带,浑身都湿透了,挤进来被其他人一阵嫌弃。六子骂了一句,真倒霉,居然碰上下雨。我笑,说下雨对我们来说反倒是好事,一来凉快,二来沼泽表层水面变深,万一绕不过去还可以游过去,另外水的流向能帮我们指引方向。

“嘿!小天真成了小三爷果然不一样!心态这么好!”胖子说,“怎么样小哥?士别两年,刮目相看吧?”

闷油瓶看着我,点点头,眼睛里带着笑意。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摸摸鼻子说,不如胖爷你心态好,那心大的,都没边儿了。胖子说我艹!你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天色暗了下来,雨也没有停的意思,这么潮湿也没法躺下睡觉。地上的水漫起来,不能再坐在这了,只得冒雨前进。我叫队伍跟紧,等雨停了或者找到稍微干燥的地方再扎营。

谁知一直走到深夜,雨才逐渐停止,但树上的水还时不时落下来。我们从里到外透湿,衣服都黏在身上,头发贴在脸上滴着水。大伙儿都累了,全低着头默默走路。周围安静下来。

我强打着精神,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和伙计们的状态。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女人悠悠的叹气声,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里,显得尤为诡异。所有人一下子紧张起来,警惕地看着四周。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不是错觉。

“文锦…是文锦的声音!她在附近!”三叔大声说着,就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三叔等等!”我赶紧拉住他,“这里的野鸡脖子会模仿人的声音,别上当!”

三叔站住:“可、可万一真是她呢?”

我摇摇头,说还是谨慎些好,这种蛇太阴险太毒,我们招惹不起。

既然周围可能有野鸡脖子,我们也不敢再冒然前进,把手电也关掉了,陷入一片黑暗。

我感觉到闷油瓶拉住了我的手攥了攥,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安心。我拉住他的手,回握了一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雾慢慢地升起来了,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我们背靠背站成一圈,警戒着周围。

“唉…”叹气声又一次传来,似乎离得更近了。这次连三叔都确定了那不是陈文锦的声音,不然不可能两声叹气一模一样。

紧接着,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胖子实在忍不住了,大叫死也得死个明白,打开手电照出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上百条野鸡脖子已经游到了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蛇头上鸡冠鲜红,吐着信子,蛇眼中射出精光,贪婪地盯着我们。

====TBC====

本想再插几段雨林里的环境描写,觉得这样更贴近原著的感觉,但实在是懒,想着反正那些不是重点,嘛,就这样啦~

小三爷成长的一面会渐渐展露出来,但还是那句话,他依然还是盗笔邪,不是沙海邪。身手会提高,更有担当,对待事物更淡然,说到底,他还是那个天真无邪。你们懂的,嗯。

楼主 SA喵  发布于 2015-03-06 19:55:00 +0800 CST  

楼主:SA喵

字数:444040

发表时间:2015-02-09 08:0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7-31 11:5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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