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十二年(琅琊榜前传)

“长苏,有没有想过要杀你的人主要是谁?”
“......!是原本最有契机得到宗主之位的人......姜雄的两个亲授弟子。”窝里斗因共同的利益而有了联盟的理由,这也顺了姜雄内在的用意。”


“可知为何姜雄要这么做?私心,畏惧虽都又之,你觉得那个更多一点?”蔺晨接着问。
“......”姜雄的畏惧已能证实,可蔺晨却说有私心?
偏向亲授弟子算不上私心,是人之常情。
为何蔺晨会说是私心......


抬首看向蔺晨,不知何时蔺晨用花厅内的小炭炉煮了一壶茶,此刻滚水咕咕地叫着,蔺晨手持茶壶依着长幼宾主的次序为花厅内的三人沏了茶。


“姜雄啊,膝下无子无女,他坐上江左盟宗主的位置是缘于他妻子是江左前任宗主的独女,说白了他是因入赘而成了江左宗主!”
“……婚后第二年,他妻子曾生下一子,既然是入赘自然是跟他妻子的姓氏,可惜这孩子未满周岁就夭折,而他的妻子之后再也没生下过一男半女......!”


“......”


这是蔺晨和他聊起姜雄的时候说的一番话。
“他妻子曾让姜雄纳妾,可姜雄却不要!要不要猜猜看,这是为什么?”
他猜的是感情深厚......就如他爹娘。
“这后来嘛,本来共同执事的夫妻两个,变成了姜雄一个。”
蔺晨用漫不经心地一句话把他当时自信的推测打个粉碎。


私心.......
不愿见爱徒窝里斗,让他们自行联手,将目标放在他身上。


妻子小产,未有子嗣。他的两名亲授徒儿被亲生父母所弃,自小收养于盟下。


“......他亲授的两个徒弟,是他的私生子!”江左盟收有不少孤儿,姜雄挑了资质品性并不好的两人为亲授弟子,私心的理由只剩一个了。
好,梅长苏眼中闪过一丝狠劲,拿他和赤焰旧部当枪使?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晨儿,你咋不收银子呢?”素天枢难得见到徐徐引导的蔺晨,心知肚明地他打趣地问。
“这是他自己猜出来的,我就不收银子啦!”蔺晨笑眯眯地道。


是他猜出来没错,可也是根据蔺晨点滴消息的汇总和暗示。梅长苏心头一震悸动,往昔与蔺晨的闲谈中,蔺晨还给予了他什么暗示?


这蔺晨......
而他......
本章完








蓝儿的题外话:很多亲只有催更的时候才会冒泡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0-24 18:07: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借刀使力
就算我没放糖,至少也放了桂花蜜,你用不着咬一口后就将其搓成泥,再往嘴里送吧!蔺晨的不满一闪而过。一年多的相处,蔺晨知道梅长苏是因想事出了神,才有如此举动,他更知道这个时候的梅长苏需要独处。


“晨儿,我从西境带来的药材,已经送到你廊州的药铺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素天枢接到了蔺晨的暗示,了然笑道,“这次除了冬虫夏草,藏红花也不错,品质上乘,你先去挑着,挑剩下的我再送去其他药铺。”
“好!”蔺晨起身,冲着没有回神的梅长苏喊道,“长苏,你留在铺子里,一会儿阿桂会送药膳给你,吃完去我房里休息!”
“......!”梅长苏欲言又止。
“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总得保证在你的旧部见到你之前,你是活的吧!”蔺晨一脸嫌弃地瞪了梅长苏一眼,“记得把门窗关好再休息!”
“我......!”他一下船就被蔺晨的人接上马车带来铺子中,他.......
“梅公子,你眼角泛青,定是这几日接连赶路累了。就应晨儿的话,用完药膳休息一下吧。”见蔺晨已经没了踪迹,素天枢只好负责解释。
“是......!”梅长苏轻声应道,蔺晨……


就算聂铎与他同屋,就算黎纲甄平在身侧,武功尽失、内力全无的他也只是浅眠,不是不信任聂铎他们不能护住他,而是源于不自觉的难眠。
不得不说蔺晨料事如神,否则怎么会留给他助眠的安神药?虽然在知晓后,他就再没用过。
但……
未来几日必有恶战,就承了蔺晨的美意,用过药膳就去他的房里睡一下吧。


藏红花,羚羊角,天麻,雪莲,贝母......蔺晨托着盘子,将素天枢递给他的药材逐一检视。
“藏红花和天麻我全要了,羚羊角我只要一半,雪莲、贝母和其他的药材......素师叔,我这次就不收了!”将托盘递给一旁的药铺掌柜,蔺晨笑着说。


“你的眼还真毒!”素天枢明贬暗褒道,“今年也就藏红花和天麻品质好,羚羊角若不是你铺子里缺了货,想必你也不会收了!”
“嘿嘿!”蔺晨干笑两声,道,“素师伯就别把冬虫夏草藏着了,快拿出来吧!”
“你呀!”素天枢附和地笑了两声,朝身边随行的弟子使了个神色。弟子躬身行礼后,呈给蔺晨一手掌大小的红漆木盒。
“真是不错,这品质可是属于纳贡之物啊。”蔺晨细细地看了一番,压着嗓音小声道。
“嗯,每根二百两白银,除去允诺赠予梅公子的,还有百来根这等的品质,晨儿你要多少根?”素天枢斜了蔺晨一眼,淡然道。


“啪嗒!”蔺晨合上木盒,大声嚷道:“素师叔,您应下赠与长苏的冬虫夏草不能计到我头上啊!”
就算是纳贡品质的冬虫夏草,黑市价也不过百两白银一根。二百两,素天枢是把冬虫夏草的帐记到了他的头上。
“今年这等品质的冬虫夏草都在这里了,晨儿是要还是不要?”素天枢气定神闲地道。
“......!”冬虫夏草只出自西境,如果此番不拿下,回头去黑市再收,只怕是三百两都难拿下!
可恶!他不拿下还真不行!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0-28 19:00:00 +0800 CST  
“素师叔,我的算计可有一半是您教的!”蔺晨咬牙切齿补了一句。一脸的认栽样让一旁的药房掌柜看了个呆。


“贤侄!”素天枢轻声唤道。
攥着手,顾着心疼银子的蔺晨一听到贤侄两字,脸色由青变白,将木盒往桌几一放,拔腿就要往外蹿,可为时已晚,他的左肩已被素天枢探出的手给死死地掐住。


“我知道你让梅公子为我解惑换取冬虫夏草是为了让他知道有出就要有所取,但你和梅公子处了一年多,就没从他身上学上半点尊老敬贤的礼数吗?”


“师叔啊,轻点,您可就我一个师侄啊!”蔺晨痛得哇哇大叫。
以他的轻功如果能在第一时间逃过,素天枢是绝对追不上他的,但......
他也只有轻功拿得出手啊,一旦没及时逃开,他......只能任人宰割。


“梅公子不是外人,他和我义子的关系,贤侄很清楚......!”这孩子筋骨结实,是个练武的好料子,为什么除了轻功其他都不肯好好练呢。


“晨儿失言,晨儿失口,晨儿回头就把道德经,弟子规各抄上三遍,素师叔您可以把手拿开了吗?”他的武功也有一半是素天枢教的,所以素天枢很清楚他的弱点是什么,拿住他的肩头就锁了他的心脉,内力逼出的寒流直击他的七经八脉。


这种惩治从小到大,这次尤重。
十五岁之后再次经历,蔺晨已是一身冷汗和酸软无力,放弃了所有抵抗。


“十遍!”素天枢松开了手,冷哼,“我会逐篇检阅,若我发现有人代笔,来年西境的药材侄儿就另找他人吧!”
“......!”蔺晨。
“需在我回到药王谷前送到我手上!”素天枢冷眼补充。
“......好!”蔺晨揉着肩,呲牙咧嘴的脸上微浮不屑之色。
......像是逼过了,这孩子一旦逼过了可是什么情分都不顾的。素天枢心里暗叫不妙,微微思忖一番,忙道:“我又不是直接回药王谷,还得去浔阳云家送药材呢!只要你不贪于玩乐来得及的。”


“十遍是指道德经弟子规相加十遍吗?”明知素天枢并非此意,但蔺晨就是有本事说得理所当然。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子,素天枢无奈道:“对,道德经、弟子规相加十篇!”


“好,晨儿知错,晨儿认罚!”蔺晨起身行礼,恭敬道。


素天枢傻了眼,他想过蔺晨会认罚,却没想到蔺晨会恭敬之余向他行礼告罪。
且没有半分玩闹和随性。
蔺如风当真捡到宝了!




窗插上了销,门落了锁。
应着蔺晨的吩咐,吃完药膳,合衣小憩。
本只打算闭目养神,不自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天已全黑,而蔺晨则点着烛灯,在书桌旁疾笔写着什么。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0-28 19:01:00 +0800 CST  
“你怎么进来的?”临近六月,门窗紧闭的屋内有着几分燥热,梅长苏下了床,整整衣裳,踱步到窗前,开了窗,淡淡问道:“我查过,你房里是有机关,但没有暗道!”
“有暗道,只是你没找到而已,北面的墙好好找找去!”蔺晨没抬头地回道,“你会熟睡则是因为这屋内摆放的一种花。”
“花?”梅长苏四下打量一番,原本放在案头的一盆花不知了去向。
“没见过那花吧,那花名风茄,常人闻之可睡上两刻钟,我在药膳里添了些药和这花相互作用下,让你多睡了点时间。”


“......!”正欲开窗透气的梅长苏,支着窗格奇怪地回头看向蔺晨,不要银子就把问题都回答了,这是怎么了?


“可惜这花难养,又有毒,不然送你也无妨。”可恶,写了一下午居然连一篇都没写完。


“弟子规?”被勾起了好奇心梅长苏开完窗,踱步到书桌旁,随意地拿起蔺晨刚刚疾笔写完的一页纸,便失笑了出来,“要我帮你吗?”


“不用!”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蔺晨搁下了笔,一脸的倔强。
“真的不用?”梅长苏笑着又问道。


“你还是先写封信给卫铮吧,晚上要交给素师叔的!”蔺晨让出身位,揉着酸胀的手腕淡淡地道。


“......好!”梅长苏思忖一番,便起了笔头,随意地问道,“蔺晨,你这是要写几遍啊?”
“弟子规,道德经各五遍!”蔺晨倒也不瞒,满不在乎地道,“可恶,以前都是各三遍,这是我被罚最多一次了!”
“......真少,我哪怕是被娘罚也是五遍起的!”梅长苏轻声道,“三天内,各五遍,其他的功课也不能落下!”


“......你写得完?”蔺晨停下了揉着手腕的手,好奇地问。三天内完成十篇,其他功课还不能丢,至少他是不可能做到的。
“......娘还好,父帅要罚就是各十遍以上,五天内写完!”
爹娘在天上看到这样的他,是会心痛难过,还是会要他先将道德经,弟子规外加孝经写个千遍万遍?
“......!”蔺晨皱起了眉头,这家伙……


“蔺晨我真的可以帮你写几遍!”
“......!”你写了,我也不能充数啊。蔺晨暗自怪叫,嘴上却嚷道:“好好,要写你就写吧,各写一……各写两遍好了!让我偷个懒!”
“好!”


“不赶,悠着写,就当再练练字。廊州还等着你做事呢,可别像上次一样写着写着就晕过去了。”这家伙占了我的房,我该去什么地方躲着旁人继续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蔺晨表面上笑着,心里却在哭。
“我知道的!”会晕过去,一方面是累,一方面是用于习字的‘书’是七万亡灵的名册。


言语在心,梅长苏落笔极快,不到一刻钟就写完了给卫铮的信。
“长苏,以前是谁帮你的?靖王吗?”见梅长苏将手书套入信套,蔺晨随口问道。
“嗯,他会领走一半!”梅长苏犹豫了小会儿,最终还是将信件封了口。
“呵呵!不是一半,是一大半吧!”多少还是有点长进,蔺晨见梅长苏将信封了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嘿嘿......如果是娘罚的话,有时候是全部!”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0-28 19:01:00 +0800 CST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能起身不借助外力端坐的时候,蔺晨搬来了矮桌放在他的身侧,他照着蔺晨收集的名单将七万亡灵以及所有因赤焰一案而死之人的名字抄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熟记在心。


难压心悸疼痛之时,他问蔺晨要来了往生咒逐字逐笔抄写。
一遍又一遍。


你信这个?
蔺晨曾问。
不信。
若上苍真有眼,若真有因果报应,为何罔杀亲子、忠臣的那人至今还好好的?
哦,那你慢慢抄。我先睡了,烛灭之前,你需就寝。


半截红烛滴着红油,宛如血泪斑斑。
如不能将赤焰案昭雪,抄写再多往生咒又有何用。
而那时,将抄好的往生咒附上亡灵之名,一张张的烧化,是刚刚得以起身的他唯一能为屈死亡灵所做之事。


然,他最该写的弟子规,一遍都没写过。


......丧三年,常悲咽。居处变,酒肉绝。丧尽礼,祭尽诚。事死者,如事生。
他一件都没做到!


提笔的手,微微颤动。一滴乌墨,在纸箋上缓缓晕开。


“啪嗒!”紧闭的窗,被人推开,紧接着一条白影闯了进来。
“咕咕咕!”梅长苏愕然地看着被扔进自己怀里的“活物”,“蔺晨,你这是,这是!”
是鸡!
这家伙真的是去偷鸡了,而且还是乌鸡。


“别叫,等这鸡下完蛋,我明早要还回去的!”蔺晨返身关上了窗。
“你......!”这,这,活脱脱的借鸡下蛋!


“这乌鸡是姜雄让人养着给他妻子宋雅琴补身体的!”蔺晨坐到桌前,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说道,“长苏,你且看看这乌鸡和我在山头养的乌鸡有什么区别?”
“你养的乌鸡怎能和这比?”蔺晨养的乌鸡食的是林间的虫子,喝的是山涧的泉水,蔺晨炖的时候还会加上各种药草。


“我养的乌鸡是吊着你小命的,姜雄养的乌鸡可是要人命的!”蔺晨轻声道,“可惜这只是我的推测,要等这鸡下了蛋,用药验过后,我才能去找到证据。”
银针验毒,只能验出剧毒,下慢性药的话,还真验不出。而乌鸡本为药鸡,骨肉皆为黑色,真要下毒更难验证。


可恶,我记得有本书上写过,是那本书是怎么写的?蔺晨不耐烦地在房内走来走去,一刻不停。
这又怎么了?梅长苏奇怪地看向蔺晨,放下怀中的乌鸡,问:“你怎么了,渴成这样?”


“快二更了,你该睡了!”蔺晨收了步子,在桌旁坐定,随手给到了一杯凉茶,慢饮了一口后道。
不对,这鸡不会有问题。四大长老之一的喜长老,医术精湛。姜雄没那么大的胆子去下慢性药。更何况……
蔺晨俯身将转到他脚边的乌鸡一把拎起:冠,喙,羽,足,均无异样。
到底是什么地方奇怪。
姜雄绝不会有面上看着好心,他敢肯定。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0-28 19:03: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暗线暗示
捏着白纸黑字的纸笺,梅长苏有了想砍人的想法。
不过是和聂铎等人闭门商谈了目前的局势,不过是问了下卫铮和赤焰旧部的情况,不过是与他的部下在蔺晨的房里长谈了一个下午,再一开门……
不见了,全都不见了!
不仅是蔺晨,连这铺子里的掌柜、账房、小二等一干人,全都不见了。

“替我看着铺子,抄好的道德经、弟子规下月初十前送至浔阳云家!”数十个字,前无称呼,后无具名,语气却是理所当然。
蔺少阁主!
早上还拿着乌骨鸡蛋,一本正经地问他是要炖着吃,煮着吃,还是炒着吃的人,下午就给他上演人走屋空的闹剧。

不,这铺子没空!
商货齐全,除了原本应该待在商铺里的人。

“蔺公子好大的手笔,居然连地契都附上了,他就不怕我们把他铺子给卖了吗?”黎纲捏着另一张纸,眉头微皱地道。
“他是怕我们在江左混不下去,留下铺子给我们当后路!”犯不着和那家伙生气,梅长苏把纸笺随手一丢,努力平复着胸口泛起的怒气,“好,就承他的好意!金双,黎纲,甄平,我们关门迎客!”
“关门迎客?”见梅长苏笃定的笑容,聂铎、黎纲、甄平心知梅长苏没用错词,他们也没听错话。

“没错,关门迎客!”他可没功夫招待闲客,“黎纲,甄平但凡有人明着敲门找来,就由你们负责招待。铺子里的东西,按市价的五倍报价!金双,你去联络在廊州的旧部,挑几个合意的,让他们住进来。今晚起会有夜客,你们需轮班守夜。”
“是,公子!”聂铎、黎纲、甄平齐声道。


聂铎,黎纲甄平一走,梅长苏就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忙端起案桌上的温茶,饮了几口顺气。
……遣走掌柜、账房、小二,我可以理解你是怕他们被我们连累,你居然也溜号,是跟着素谷主、卫铮去浔阳了吧!跟我到江左玩?找个大夫给我?大概只有活着把我交给聂铎他们,你是做到了。你的话,我以后只能信三成!

端着的青花茶碟,微微颤抖,但在慢饮了半盏茶后,梅长苏便哑然失笑。
有什么好气的?
梅长苏轻叹,轻轻地将茶盏放在案上。
昔日的林殊不也做过相同的事?
将事情起了头,但见事情繁琐,就会一个人悄然溜走,任凭景琰忙得团团转替他收拾残局……
我离开,是因为我信景琰能将事情处理好。
你是不是这样想,蔺晨?

总不见得我连你都要去防备……
视线回转,落于手上的商铺地契。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我是麻烦。
离我远一点会比较好。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0-31 17:56:00 +0800 CST  
三批,共十人。
除去白天的访客外,这是五日内夜间访客的数字。
从外表看甚为普通的铺子,谁能想到在这铺子下,有着和铺子面积同等大小的地下暗室。莫说十个访客,就算再来十个,还是有地方让他们留宿。

梅长苏听完聂铎的报告后,轻笑一声道:“姜旭明着派来一批,暗着派来两批;姜海明着派来两批,暗着派来一批。感情这兄弟俩是商量好的?”
“公子准备怎么办?”聂铎低声问,“您也不让审问,就这样关着他们好吗?”
“知道他们是谁派来就可以了。”人,陷于无尽的黑暗,多少会恐慌,在恐慌中透露的消息最为真实。
他让聂铎每隔几个时辰就从暗格往密室里丢下馒头和饮水,用以搅乱夜间访客对时间的判断。果然到了今日,这三批陆续被留宿的夜间访客,心理防线已全然崩溃,哼,就算不崩溃也无妨。


“甄平,你现在可以去问他们谁是姜旭手下,谁是姜海手下!问清楚了,就把姜海的人给放了。”
“是!”


“黎纲,明日你去递拜帖给姜雄,若被推却,也不用恼怒,后日再递。若后日再被拒绝,也莫露羞恼之色。”
“是!”


“还有先拨些银两给在廊州的赤焰旧部,让他们去添置衣物。”
“是!”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梅长苏轻声道。
“少帅......!”聂铎才开口,一只茶盏就朝着他的门面砸来。
“接好!若是损毁了,你负责赔给蔺公子!”梅长苏瞪了一眼聂铎道。
“公子......!”聂铎面色难堪地道,“他们改得了口,我还是.......!”


“.......!”卫铮、聂铎和旁人毕竟不同,他可以理解聂铎的脱口而出,而他又何尝不想听到那两个字。
代表他身份的两个字,铭刻着过去的两个字。


“有他人在场,不可;在我未夺得江左宗主之位前,不可!你身为赤焰主营大将,应首先牢记勿为往事情感牵绊!”
“……是,公子!”聂铎把头一低,道。


“少帅……即使武艺不在,我也要对得起这声称呼!”
“公子……!”
“我会护好所有人,而我……聂铎,就需你来守护了!”梅长苏轻笑道。
“公子的意思是?”
“我需你站在暗处护我周全;我需你的追踪术,替我扫除我行过的踪迹;我需你像卫铮一样,懂我每个手势,每个眼色。”
“是!”


“我递上拜帖,姜雄不一定会见我。但五日之内,他必定派人来请我!”梅长苏冷哼道,“以我往昔的性情,绝不会给予理会;但眼下容不得我骄纵!届时你埋伏在暗处,若他对我有所不轨之意,就给他一番警告!我想你定有办法让他认为袭击者不止一个!”
“公子放心,这法儿我们在军中用的多了,用起来得心应手的!”聂铎应声道。
“卫铮他们一年多的忍耐退让,让姜雄认定了我也可欺!好,我就连本带利的给他算上。”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0-31 18:01:00 +0800 CST  
当姜雄开始向他下手,而他又洞悉姜雄所想后,除去姜雄将其取而代之,就成了他遁迹江湖,立足江湖的第一目标。






“公子……”小半时辰后黎纲,折返。
“蔺公子在那家药铺里留了书信和东西给公子!”黎纲恭敬地从药铺所获之物呈上,刚毅的脸上满是不悦。


“黎纲……你可从蔺晨的脸见过机会恼羞之色,或者不悦之情?”展信而阅,依旧前无具名,后无署名,可能将他心中疑问据悉答复的,也只有蔺晨了。
“很少,蔺公子总是没正经的样!”黎纲回答。
“……所以,你们就认为他不正经,不靠谱了?”梅长苏轻笑道,“从今天起我也要收敛自己的性情,向他学!”




“啊,公子,你……!”
“非但我,你们也要学!”.蔺晨给消息倒不含糊,留信中,不仅写明了姜旭使得何种手段,下的何种毒物,还告诉他姜旭姜海趁着姜雄病重勾结了江左那些势力,做了那些不齿之事,甚至还把宋雅琴药膳的成分都给了他,还有……
“我们也要学他的不正经?这……!”黎纲错愕地道,“公子,这怎么学得来?”


“不正经?他的不正经让旁人无法看穿他,而这正是我们现在最欠缺的东西!”梅长苏努力控制着情绪,用极其平缓的言语,道,“不用去学他的不正经,但要做到不让旁人穿心中所想。”










“……是公子!”黎纲不忍的低下头,他眼前的公子,他曾经的少帅,隐忍到何种程度?隐忍到攥紧的拳连关节都泛白了,脸上却仍是浅笑。
“我不愿,可又能怎么办,还是像以前一样喜之雀跃,怒之如虎吗?那样的我,已经死在梅岭了!”梅长苏一笑,松开了紧握的手:“伪装,也是自保的一种手段!”




“公子……!”
“好了,蔺晨有没有其他东西带个我?”要让黎纲他们做到虚情假意,他首先要做到笑里藏刀。端上浅笑,梅长苏淡淡问道。
“哦,有,掌柜还给我一个盒子,不过是空的!”黎纲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只红漆木盒呈递给梅长苏。
空盒子?
不过是想转个话题,好带走愤闷的心绪,没料到蔺晨真的还留了东西给自己。
空木盒,他送给我这个干什么?


目光移向桌上的纸包。
他的药还有,蔺晨也不会只留一包药给他,那么......
探手,慢慢地打开包,外层打开后,如他所料的又是一个包的严实的纸包。
“黎纲……你来!”梅长苏哭笑不得地将纸包递给黎纲道:“这该是素谷主送我的冬虫夏草……!”




“冬虫夏草?”黎纲在琅琊阁帮衬一年,自然知道冬虫夏草的价值也知道它的用处,庆喜之余,动手替了梅长苏的活儿。
一层之下还是纸包,黎纲一愣,这……


“别恼,这不就是蔺少阁主的手法吗?!”像是猜透了黎纲的想法,梅长苏轻笑地道,“我想这纸包应包了十层,以对我应我过了十天才去铺子。”
十层的纸包是铺里的伙计按着蔺晨的吩咐逐日包上的,至于蔺少阁主本人,早就不在廊州了吧。
“回头公子送什么东西给蔺少阁主的时候,我也包个十层!”黎纲义愤填膺地道。
“行,回头你用这十层纸包一颗花生给他!”
“哦,好!”
“以你的名义送,别说是我的主意!”
“啊!”
“黎纲,你难道忍心我被蔺少阁主折腾?”
“......”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0-31 18:33:00 +0800 CST  
“公子,你看这……!”半刻钟后,黎纲终于打开了十层纸包,最后一层的纸包打开后,十个棉布细细包裹的棉布包赫然在目。
梅长苏随手挑了一个棉布包打开,厚实的棉布下衬有棉纸,十来根粗细略等,形状略似的冬虫夏草整齐的叠放在棉纸之上。
“冬虫夏草不该这么摆放的!”梅长苏托着棉纸,将棉纸上叠放的冬虫夏草慢慢移到垫有棉花,衬有丝缎的红漆盒内。
“咦,那蔺公子是……!”
“他不想引人注意,百根冬虫夏草若要妥善摆放,就需数个锦盒,你将数个锦盒拿出药铺时,难免会引起旁人注意!”蔺晨的用心不会明面说,只在暗处,至于对方是否会发现,蔺少阁主不在乎。
就如蔺晨在他手上撒谷子,并非恶意而是通过小雨点的啄食来刺激他手部的经脉。
“至于这.......姜海不是称病吗,这个拿去送于他!”将置有冬虫夏草的红漆盒递给黎纲,梅长苏淡然地道,“把姜旭的人一起带过去,就说这些人是来找我麻烦的,被你们擒下,劳烦姜宗主为我们做主!”


“是.....属下这就去办!”
“人别全部送去,留一两个。”如果姜雄还持着矫情不愿相见,或是将他送去的人灭了口,那剩下的人送于姜旭或姜海都能揭起或大或小的风雨。


“是,公子!”
本章完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0-31 18:34: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江左宗主


“让旧部们办的事,进行得如何了?”年余的时间,卫铮不但将旧部牢牢握于掌控之中,更在暗中教了他们聂真叔叔授予赤羽营的作战方略和战策。
“按着公子的吩咐,他们根据各自所长已展开了行动,收获不小。甄平已将他们查获的各种消息汇总整理,稍后就会呈交给公子!”不同于梅长苏的衣物多数缎质素衣,蔺晨为黎纲等人准备的都是青色的不同款式棉质布衣。旁人若是细心点就可以发现,其衣领和袖口均用同色棉线绣了一枝寒梅。


“......!”昔年赤羽营是赤焰最精锐的独立营,奇袭是他们的任务之一。而奇袭的先决条件就是,知己知彼。


“江左很多事情是由盟中长老所控,姜雄一人做不了主,你按着我说的去做!”冷眸中透出寒光,梅长苏搓着手指,淡淡说了一句。
这是他第一次将作战之道用于他处,也是第一次将算计用于了非战时。
可为了有足够的筹码拿下姜雄,他别无选择。




江左廊州总堂
江左现任宗主姜雄今年不过四十有余,因常年习武,体格健硕。自他接任江左已二十余年,这期间大小事情经历了不少,而眼下的局面最让他头痛。
一路的明枪暗箭没能阻止曾经的赤焰少帅前来江左,一味的挽留没能留住被素天枢收为义子的卫铮。
甚至连本欲留为人质的几个人,也因梅长苏的小手段,脱离了他的掌控。
不到一月,曾经的赤焰少帅不仅在廊州有了属于他的落脚之地,还在江左各地置办下数处产业。
更让他气恼的是,这钱有大半源自他两个亲授弟子……
而他亲授弟子的钱不就是……
羞恼之余,动过向朝廷密报的念头,却被四大长老以江湖道义一口否决。


江湖道义!
什么是江湖道义!他要的是权势!
他身为江左宗主所拥有的最大权势,不过是能调拨盟内一些人手,操办一些琐事罢了。盟内大额的资金调配,根本不在他的掌握之内,大额的资金调配权属于四大长老。


正因如此,他私下匿着的钱,都挂在了姜旭姜海的头上。
可他没想到,这两个逆子,对,逆子,他的两个儿子,居然先后把这钱送给了梅长苏。
本应送礼讨好他谋求立足之地的梅长苏,却因街坊传出梅长苏是来查办宗主所托旧案的,本末倒置。
好个查办宗主所托旧案。
既给了他脸面,又在江左上下表明了立场,更给旁人无尽的想象空间。

姜旭曾笑他贪图钱财,姜海曾笑他无缚鸡之力......
直到这两人先后在梅长苏身上失了钱财,损了人手,才惊觉梅长苏的手段。


或者他真的该考虑四大长老的提议,划拨个堂口让他带着人去那里呆着。
不,他不能容下他。没有对比也罢了,有了对比他这宗主之位还能坐得稳?
面对败局,本应人心溃散,可这一年无论他使了什么手段,都没让一个赤焰旧部转投他的麾下。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04 10:23:00 +0800 CST  
“姜旭,是你手下干的蠢事吧!何必急于一时呢,就算要灭口也要等人走了吧!”姜海在一旁凉凉地道。
“呵呵,说来,我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何梅公子会放走你的人?你到底送了他什么大礼,姜海?”
“送礼?我不是和你一样置办了几件摆设而已!”姜海不屑地道。
“我添置了几件摆设,你可不止吧!”姜旭反驳道,“你敢当着宗主的面把花费的银两说出来不?”
“你敢我就敢!”
“住口!”眼见两人当着他的面又吵了起来,姜雄喝声道,“你们各自报个数!”
“五千两!”姜旭和姜海不约而同道。


“......梅长苏连日置办下的产业不止十万,光他现在住的铺子,就在五万两以上!”梅长苏盘下的铺子,他早就命人详细调查过,该铺子开店至今已五十余年。经营内容一直未变,也正如黎纲所说,半年前铺子的主人有了转让意向,由素天枢出面支付了订金,也是自那日后,两名赤焰旧部,入住铺中替下了铺子内的两名伙计......而铺子正式的转让则在梅长苏抵达廊州后的第五日。
而五日前,这铺子带着余货转到了梅长苏手上。商行告之他的转让价为八万!


凌厉地目光扫过下位的姜旭和姜海,姜雄多少从他们的脸上读出了眼间的闪烁。
八万!
这钱何从而来?
赤焰旧部没那个能耐,而他本人因伤病一直在琅琊阁静养?哪来的银两?
琅琊阁会好心到,救了人,治了病,还送上银两?
可能吗?从来没听说过琅琊阁会往外送银子的。
如果是素天枢送的,半年前就能盘下转送,又何必等到今日?


姜旭姜海虽为兄弟,年岁相仿,却因异母所出,二人的长相大相径庭。姜旭比起姜海约莫高出大半个头,且较姜海更为魁梧壮实。而姜海则从表象来看,更具书生气。
只是,身为异母的兄弟,到底流着相同的血液,两人的品好极其的相似,不过才弱冠的他们,每人手上都戴着一个硕大的翡翠扳指。


“姜海,我可听说梅公子盘下的一家染坊原先是你名下的!”姜旭摸着板指不经意地道,“是西街那哪家商铺来着?”
“我也听说,梅公子曾有意盘下你名下一家纸坊,只因你要价太高而作罢!”姜海轻蔑地看了一眼姜旭,冷哼道。
“只不过是比市价高了两成,哪里高了?总比你低于市价三成转手来的好吧!”
“你.......!”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04 10:29: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尘封往事(上)


梅长苏很少有这样的经历,被一位女性长者拉着手,久久没有言语的经历。
“你这孩子,是拿命在博!”喜长老终于放开了手,眼前还未弱冠的公子,虽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却掩不住没有血色的病容。
“......!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梅长苏收回了手。江左现任四大长老的故事,他都在蔺晨说过,当然也包括眼前的喜长老在遭逢巨变时,也为十七的年岁。
“人在经历巨变后都会变!”喜长老了然地冷笑,“很多的情非得已最终成为不得不行的理由。”
“……”


“梅公子,是时候把你查到的东西交给我了吧!可别告诉我,你查获的证据都因落水而泯灭了!”
落水的时间并不长,回到铺中他就立即更衣,聂铎更是拿来干布将他湿发擦干,所有的事情他都推敲过几次,毫无破绽。为何面对喜长老他会有一种被识破布局的悚然感?
背上似有冷汗渗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梅长苏努力装作淡然,起身从卧房的书架上抽出一叠纸笺呈给了喜长老。


喜长老随意地接过纸笺,迅速过了一遍,抬头望向有些拘谨的梅长苏,轻叹一声道:“虽不全,却没造假,素谷主说的不错,你这孩子实诚!可你这样是翻不了赤焰一案的!”
梅长苏赫然抬头,喜长老的眸子此刻没了刚才的冷然,含着几分笑意的眸子,似乎已将一切看个分明。
这,她是看破了我的苦肉计,还是一早就知道是谁对姜雄下手。


“姜雄,是我哥哥替我侄女选的夫婿,他不是最佳人选,但在当时是我哥哥唯一能选的人!”喜长老逼视着梅长苏,苦涩却又无奈地道,“情非得已,你可明白?”
“……”这。
“只是我和哥哥没想过,雅琴虽为江湖儿女,却认定了嫁夫从夫的理,你要拿下姜雄,就需有足够的证据让雅琴彻底死了心!光凭药膳里放了红花让其不能受孕是远远不够的!”
“......!”她,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而且还......


“姜旭长老会会先行拿下,至于如何拿下姜海和姜雄,得到江左宗主之位,梅公子,你还要更用心才是!”喜长老说罢便起了身,甩了一下宽大的红袖,负手而立。


“……”喜长老的立场显然是在他这一边,可梅长苏不知哪里露出了马脚,不知喜长老为何会知道他最终的目的,不更知喜长老为什么要帮他,想着梅长苏微微抬头,甚是疑惑地看向发喜长老,眸中布满了深深的不解。
“呵,梅公子的布局不错,毫无破绽之处,就算雀儿还没回报厨房的情节,我也知道梅公子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只是......!”喜长老似笑非笑地看向梅长苏,“黎纲他们太过镇静,梅公子你可明白?你可否想过,你若真的遇袭,对于从未经历过此事的他们,他们会是何种反应?”
“......!”如果他真的遇袭,聂铎他们会怎么样?前往江左的途中伏击虽然不少,但有聂铎等人护在身侧,莫说受伤,那些歹人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过。击退杀手,聂铎等人从满腹牢骚需他逐个安抚,到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地处理各自负责的事项,这是基于他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如果他真的受了伤呢?情形会如何?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07 08:45:00 +0800 CST  
梅长苏忆起了还是林殊的日子,为救景琰还伤重昏迷的日子,当时的他浑浑噩噩毫无察觉,但事后却从卫铮那里听闻,整个军营因他受伤而乱成一团:父帅僵直在营帐内,对他的伤情处置,只能说出个“好”字;一向稳而不乱的聂真叔叔一反常态,以最快,最毒辣的手段灭了匪寇;其他将士不等集集的号角,就已汇集在他的营帐前,请命出战......
如他落水,聂铎他们该有的反应......
聂铎会提着刀冲到议事堂质问姜雄和四大长老为何会发生这种事,虽然黎纲会吩咐旧部准备姜茶和热汤,也会帮自己换下湿衣,但甄平肯定会将剩余的旧部分成两拨,一拨就如现在加强铺内的警戒,一拨则是满大街的寻找伏击之人,甚至他们会忘记自己只不过是落水并未受伤,会拨出人去寻个大夫!


薄唇上仅有的血色瞬间褪去,梅长苏躬身深深行了一礼,道:“谢过喜长老,长苏受教!”
“有少许的破绽比完美的局让人更难难辨真伪,也更容易让人信服!”喜长老幽幽一叹,“你可明白,梅公子?”
“破绽……?”梅长苏眉头微拧,心知喜更长老站在这一边,躬身虚心求问道,“金双他们过于镇定,只因当下他们没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如果这场面是在几年后,他们有今天的应对之举,也会让人生疑吗?”
“这个问题待多年后,你来回答我可好,梅公子?”喜长老莞尔一笑道。
“……!”多年以后的他,会给出什么答案?


“姜汤记得喝,热汤需泡上半个时辰,明日会有堂下的大夫前来给你会诊!”,喜长老语毕便不再多留,提着及地的红裳缓步迈出了梅长苏的卧房。


微风从半启的窗外吹入,穿过喜长老离去时未关实的门,形成了一阵过堂风。梅长苏揉着泛痒的鼻头,小声地将喷嚏打在手掌中。
“公子受凉了吗了?快躺下!”守在门外的聂铎惊呼一声,冲入房内,不由分说地将梅长苏按在床上,运起掌风将门窗迅速关上,“姜茶和热汤用喜长老带来的药重新煮了,公子先躺一会儿别着凉了!”
说罢,聂铎迅速地从一侧的木柜中抽出一条棉被披在了梅长苏身上。
“……!”这是聂铎等人该有的反应?
“公子,要不要我先用内力帮你暖暖身?”见梅长苏眉头紧锁,怔怔地看着自己,聂铎想当然地认为梅长苏有些不适
这才是聂铎他们该有的反应......梅长苏失声笑了出来,引得一阵气喘和咳嗽。


“公子......!”聂铎惊呼,半扶着梅长苏小心地为其捶背。
“公子,我还是去请个大夫吧!”端着刚煮好的紫姜茶,指挥着两名旧部抬着热水步入卧房的黎纲也是一脸的忧心忡忡。
“没事!”梅长苏轻轻拨开聂铎的手,轻声道,“我的身体也就这样了,入冬后怕是更难熬,你们要习惯些才是。”
“公子!”聂铎和黎纲急呼。
“总得认清现实啊!”不待聂铎搀扶,梅长苏自己揭了薄被,下了床,慢吞吞解着衣裳淡然道,“自欺欺人如果有用的话,我又何必选这条路呢?”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07 09:17:00 +0800 CST  
此时抬来热水的旧部在行了该有的礼数后,早已退了出去,并在退下前带上了门。对于这些原本呆在廊州由卫铮直接管教的旧部,梅长苏还是相当满意的。
“聂铎,黎纲,江左的事情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长老会压制着姜雄应有的宗主权势,却对他私下的小动作眼开眼闭,喜长老一句情非得已给了我看似明朗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衣裳除尽,梅长苏在聂铎和黎纲的搀扶下,踏入木桶,让微烫的水浸满全身。
“.......!”聂铎和黎纲面面相觑,他们根本不理解梅长苏在说什么,但见梅长苏眉头紧锁,身子渐渐往下沉,聂铎挽起了梅长苏的长发,黎纲则小声问道:“公子,这水温可还合适?”
“嗯,合适!”梅长苏轻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刚才还闪烁着渴望期盼的眸。


长老明知姜雄所为,却任其行事,最合理的解释是他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或者是动了姜雄会引来其他问题,当然两者并存的可能也存在。
而前任宗主宋煜为刚及笄的宋雅琴匆匆选了姜雄为夫婿,其原因除了蔺晨所说他身体每况愈下,需要有个人能帮他处理江左内外事务外,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姜雄虽有野心,但戾气较其他人少,且以长老会的能力能将他拿捏住。
所以......


“公子,公子......!”见梅长苏闭上了眼,吐纳均匀,守在一旁的黎纲以为梅长苏因水温适宜睡了过去,急急地唤道,“我们扶你起了吧,这若是着了凉,可就糟了!”
“好!”梅长苏缓缓睁开双眸,应了一声。
聂铎随即搀扶着梅长苏出了浴盆,而黎纲则递上了一早就装备下的干巾。


“......喜长老明知乌鸡汤里放了红花,而这正是宋雅琴多年不孕的缘由,可她为何默许了姜雄的做法呢?”接过温热的紫姜茶,梅长苏慢饮了几口后,皱眉而问。
“公子,这女人家的心思最难猜了,谁知道她们想什么!”聂铎心直口快地脱口而出。
“都说没结婚的女人年纪大了性子就会变,也许……”黎纲讪讪地陪笑算是回答。


……要是蔺晨在,会给什么回答?
你猜?第一句不做他想,就是蔺晨的反问。
泡过热汤,服了姜茶,门窗紧闭的卧房,多少有些闷热,黎纲在梅长苏的示意下,支起木架开了半扇窗。
蔺晨曾说过,宋雅琴生过一个孩儿,但不满周岁便夭折,而后……
难道这孩子?


拥着薄被握汗的梅长苏顿觉毛骨悚然:相同事情,朝纲和江湖都会发生?
“公子,你怎么了?”黎纲见梅长苏似乎抖了下,急迫地道,“是受凉了吗?要不……”
“我没事……!”梅长苏倒吸一口气,定下心神。


蔺晨看似漫不经心随口说来的话,竟句句含着玄机。
这孩子是否真死于姜雄之手,还有待推敲。但蔺晨曾不止一次说过,宋煜在最后几年曾为抑制旧伤发作时的疼痛,而大量饮酒,末了他总爱带上一句,这酒啊虽是好东西,可喝多了误事又伤人。

蔺晨是想暗示他什么?
深邃的眸子投向木架上的几册书,这是蔺晨留下的书,和他少时精读细研的书不同,蔺晨的书有些偏,既有奇闻异志,也有精鬼神怪、野史秘籍,以及……
这几日他闲着无聊,顺手翻看过几本,依稀记得其中有一篇记载了利用他人酒醉而杀人于无形的书……

“黎纲,去把格子上右起第二摞的第三本书拿给我!”梅长苏因想通了事紧锁的眉间终于舒展开来,同时暗暗下了决心,得机会再去琅琊山,一定要去藏书阁再搬些书来。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07 09:17:00 +0800 CST  
接下去的几日,梅长苏如同不曾发生过遇袭之事一般,足不出户地喝茶看书。而黎纲和甄平一里一外的开始操办将蔺晨的聚宝轩改成茶楼之事。因黎纲和甄平均在琅琊阁执事过一段时间,操办该事自然得心应手,不用梅长苏再费心神。


十日过去,聚宝轩变成了天茗阁,梅长苏名下的第一个产业正式开张。
梅长苏换了身新衣,人前人后露了个脸,便以身体欠佳为由回了房,被黎纲和甄平等人请来贺喜的货商、同行及宾客但见他身体单薄,不敢多做勉强,心存的微词也在黎纲和甄平等人盛情相迎下消弭殆尽。


“公子可要休息一下?”虽只是照了个面,但前后也花去了2个多时辰,不方便在人前露脸的聂铎,自然也就成了陪在梅长苏身边的不二人选。
梅长苏看着聂铎,好笑地掏了掏耳朵道:“金双,我失了内力,可不代表耳朵有问题,这环境能睡着,我可就是猪了!”
“......这卧房虽在后楼但免不了嘈杂,公子要不我们搬去新购置的院落?有金双在定能护公子周全。”


“金双,你说蔺晨除了这铺子和黎纲前几日去过的药铺,在廊州还有没有其他的产业?”梅长苏淡淡地问道
“有!肯定有!”聂铎带着几分疑惑地看向梅长苏,“公子是觉得……?”
“蔺晨看着不正经,但他……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点口风都不会露。这一点让我佩服。”聂铎到底不是卫铮,会对他的话露出质疑的表情,倒也符合了军人的实诚。喜则雀跃,怒则如虎的林殊不也一样?梅长苏轻笑一声,继续道,“我们既决定蛰伏江湖,在有退路且尚未被截断之时,焉能轻易将牌打出?哪怕这些产业姜雄等人都已悉知。”
“公子的意思是……”聂铎侧头想了想,接着梅长苏的话道,“我们置办下的庭院摆在那里就是困扰姜雄等人的迷魂阵,搬过去住就等于把牌亮出去了!”
“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则是,这铺子狭小,你们暗中守卫起来要比庭院方便得多,且这帮贼人已领教了铺子中机关暗道的厉害,定不敢贸然再犯。”梅长苏失声笑道,“如不行强攻或者火攻之策,要拿下这铺子还真是不易!”


“公子,我们拿下这些贼人不在话下,根本不用借助机关暗道!”聂铎信心满满地道。
“莽夫!”梅长苏卷起手上的竹简,顺势朝聂铎头上打了一下,轻斥道,“难怪聂峰大哥可以做前锋营主将,你却不能领营!”
“公子......我哪里说错了?”聂铎低着头小声地问。
“能智取的事情,何必用武力解决?”梅长苏没好气斜眼白了聂铎一眼,道,“喜长老说了,会拿下姜旭,可没说会把姜旭的手下给清除。到时候姜旭的手下有几种可能的去向,一为乌合之卒一散了之,二为寻我报仇。秉着他们江湖的戾气,前来找我寻仇的可能更多些。而我们要做的则是将找我寻仇的人引到姜海身上去!”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07 09:18:00 +0800 CST  
“这......能行吗?”
“这也是权宜之计,本来就是试试底罢了!姜旭姜海双方并不知道是蔺晨将他们的事儿告之于我,但他们却很明白卫铮在江左的一年,除了负责姜雄的安危,其余什么都没做过。 这时候,给出适当的暗示,很容易让姜旭的手下相信,我所查获的消息来源于姜海......而前些日子明面上、暗地里我和姜海的交易,早就传遍江左,更会加深姜旭手下对姜海的怀疑。”
“这......是这个理!“聂铎点头道。
“同样的,姜雄在听到这些传闻后,多少会偏袒姜旭,并责怪于姜海。如果姜海受不了,他这几天就会有行动.......!”


“聂真叔叔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我不后悔未让卫铮先行寻访真相!”
“当时是顾着卫铮等人的安危下了军令,现在......庆幸于他们忍让,让姜雄父子误认为我等好欺!”


“江左不同与战场,本就有很多事情需要细细揣摩,更何况我们还需借用江湖......!”
一串细微的铜铃声打断了梅长苏近似自言自语的话,聂铎侧耳听了听道:“公子,黎纲领着人过来了......!”

“她到了!”梅长苏眼眸从热诚转为冷然:前任江左盟宗主的女儿,姜雄的妻子宋雅琴。
她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姜海已经有所行动?
“公子?”
若你为手上第一个无辜者,谁又会是我手上最后一个无辜者?梅长苏张开双手,淡淡地笑。曾经能拉开铁弓的手,曾经能降服烈马的手,如今却找不到一个厚茧,少有的几个薄茧姜旭则是因习琴而起的。


“夫人,慢点走,这边请......!”黎纲的声音渐行渐近,梅长苏看了一眼聂铎,聂铎了然地点头,随着梅长苏起身候在了门口。
“夫人!”梅长苏恭敬地唤了一声,将戴着纱帽的宋雅琴迎入卧房。
“斗室而居,夫人见谅。”梅长苏并没有留出一间空房用于会客的厅堂,只是用屏风将卧房一拦为二......


宋雅琴步入房内,便将随她而来的丫鬟打发了出去,而聂铎和黎纲才在梅长苏的示意下,行礼后告退。
“梅公子是喜欢梅?”六开的屏风,六副姿态各异的梅,宋雅琴透过纱帽逼视着梅长苏,“还是一时兴起随手画了几幅梅?”


“长苏受先母影响自幼爱梅!”梅长苏应道。
“很多人都喜欢梅呢。”宋雅琴摘下了纱帽,纱帽下略施粉黛的脸虽然不再年轻,但也显得端庄婉约,青黛下深邃的眸子看着梅长苏,没有悲伤更无愤怒,在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地道:“独占枝头迎风雪是梅公子喜它的原因之一?”
“……”梅长苏低头抿唇。很长一段时间梦中的梅枝总沾染着血腥味。可为何在蔺晨许他提笔时,他写下的不是字,而是在纸笺上花了一副梅。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07 09:18:00 +0800 CST  
“林殊,这是为什么?”宋雅琴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解,“外子不是已经答应你庇护赤焰军和你吗?为什么你要闹腾出这事?冬梅可化为春泥来护花,你为什么不能为了赤焰旧部牺牲自己?”
没有怨言,也未见愤怒,宋雅琴的言语也并非犀利之词,但她的话却如利刃般直刺梅长苏的心头。
一时间梅长苏原准备好的几套说辞竟没了用武之地,他想过宋雅琴或许会怒,或许会恨,或许会撒泼,或许还会提着刀找上门来,却没想到她说出这番说辞。


“我想要的只是守着这个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是我早亡的母亲自小教授我的。”宋雅琴轻叹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笑。不过几日光景,原本的日子被眼前的人逐一击碎,“我和他新婚那年,曾有过一个孩子,可惜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此后,我未能再产下一男半女。家父曾要他应诺,决不负我,他做到了。所以无论他在外翻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装作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可你……可你为什么要把他翻出来?外子就算对你有杀意,但好歹也安置了你部下那么多人!你就不能为了你的部下牺牲下自己吗?你不懂江湖道义难道也不懂兄弟情义吗?”


梅长苏脸上的血色全数褪尽,宋雅琪算不上犀利的言辞,却字字诛心,击得梅长苏几乎无法站立。


“我只要我的丈夫守在我身边,就算他仅能做到维持江左现状,我就不负先父所望。林殊,我知道你的本事,你既然有本事把此事翻出来,也应有本事将此事压下!”宋雅琴无视梅长苏发颤的唇,眼中闪过冷厉的杀气,“外子伤愈还需半月,半月内你若不能了结此事,休怪我翻脸无情!”
“长苏,受教了!”梅长苏硬生生地压下已涌到喉间的血,行了一礼,淡淡地道,“夫人所言之事,长苏自会处理!”
“你知道就好。”宋雅琴见目的达到,也不废话,起身就走,“林殊,你自己看着办吧,望你在半月内能给我满意的答案!”


“只是长苏不知为何种答案能让夫人满意?”梅长苏咬着牙,强忍隐隐的痛道。
“何种答案能让我满意?”宋雅琴止步,手持纱帽,侧过头轻蔑地看向梅长苏,“江左盟收留下赤焰旧部对你林殊已是大恩。我求的‘家和’难道很过份吗?”


本章完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07 09:18: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尘封往事(下)
“......!长苏愚钝,不知夫人所求的‘家和’是明面上的家和吗?”一句家和,惹得梅长苏一阵酸痛,他低声压着嗓音,清冷地言道。
“明面,暗面?”宋雅琴挑眉,嘲讽地道,“你倒也不简单,能利用他的两个私生子将他整到失去一条手臂!多少也算得上为我出了一口气。没错,我要的就是明面上的家和。我和他本就为利益结合,我求的‘家和’并不为他,只为家父留下的江左不毁于我这代。所以我忍下了他的苟合,忍下他的私生子,也忍下了药膳里的红花!”
“......!”她什么都知道,却为了稳下江左都忍了?他抬起头愕然地望向身材瘦小却始终将背挺得笔直的宋雅琴。


宋雅琴轻蔑地看向梅长苏,带着几分不甘道:“当年也不是没有更好的人选……只不过人各有志,先父因此没加以强求……”
“.......!”这人是谁?蔺晨为何从没提起过这个人?
“姜雄本是先父的亲随,在那场内乱中随先父出生入死,也算得上救江左于危难。内乱平定,先父择了他为我夫婿,我认了!”


“……”梅长苏一阵晕眩,遇到蔺晨已让他知道了手段,碰到喜长老他了解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今日遇了宋雅琴才恍然明白,不是他思虑欠妥,而是他从来不识人心。
林殊或许不需识别人心,可梅长苏……需要。


“夫人,恕长苏冒昧,宋前辈是否于江左内乱中落下重伤,且在胸口有一处危及性命的重伤!”失了先机的梅长苏,只能借用转移话题的法儿来重新掌握局面。
“你花了多少钱从琅琊阁买了这消息?”这段过往在当时是绝密,但事过多年又有多少人会在意。


“因抑制伤痛而饮酒,如同饮鸩止渴!”宋雅琴黑沉的脸有了些许舒展,梅长苏也迅速调整了反复揣摩多次的应对话语。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的路,先父以酒抑痛,身为女儿的我,只能劝解不能强行制止。”宋雅琴轻叹道,“况且那时我有孕在身,拨不出太多的精力侍奉于他,只能……”
“只能让夫人当时的贴身丫鬟如翠前去照料。”梅长苏淡淡地补充道。


“呵!梅公子是不是想说,她和外子的苟且之事?”宋雅琴冷讽道,“没想到梅公子竟会对这等破事感兴趣,还真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呢。”
“……”梅长苏语塞,倒不是他刻意去听,而是蔺晨把这当成闲话拿来说家常,他本也是听过就算,可前日喜长老的到来,让他不得不细细回想蔺晨说过有关于江左的每句话。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11 18:07:00 +0800 CST  
“长苏是在听闻盟下大牢走水后才有了此番推论,是与不是长苏并无真凭实据!”梅长苏清澈的眸子看向宋雅琴,却是胜券在握的定然,“但长苏知道还有一件事是夫人不曾想过的!”
“什么事?”宋雅琴情不自禁地问了句
“茫茫江海,坠落江中的人找不到尸首不足为奇,几个月之后在江河下流寻到尸首也不少见。”
“……哼,如翠和她孩儿的尸首是在三天后被人在江中发现……梅公子到底想说什么?”
“姜海能将孩子掉包后以另一个身份养在身边,为什么不将如翠掉包藏在他处呢?”
“因为对如翠没了感情?”一丝不易察觉的愕然从宋雅琴眼中一闪而过,右手拿捏的纱帽皱成一团。


“......长苏恭送夫人,十日内长苏会给夫人满意的‘家和’。”梅长苏点到为止地躬身行礼,淡淡地道了一句,却将‘家和’两字念得字正腔圆。
“你!”原以为梅长苏会将所知之事,拿摆出来作为她让步的筹码,没想到……宋雅琴倒吸一口气,凭着多年的淡然强压下涌上心头的怒火,“静待梅公子给的‘家和’。”


“夫人可有过熟睡中因手压住胸口透不过气而突然惊醒的经历?”待宋雅琴戴上了纱帽,举步行向门外时,梅长苏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
“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吧!”宋雅琴转着拳头,咬着牙,言语已不复先前的定然。
“宋前辈每每酒醉后,夫人就会让如翠用布条将其手脚束缚,以防止宋前辈在无意识之下去用内力揉捏旧伤?”
“这……你怎么知道?”事出有因,但也是不孝,这种事除了她姑姑喜长老和已亡故的如翠,知道的也就她和姜雄。
“喜长老告诉你的?”见梅长苏笑而不答,宋雅琴拧眉头。
“这法儿是姜雄说的,但却由你出头做了!”梅长苏轻声道。


“……!”不是喜长老告诉他的,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每次酒醉后,宋前辈就会叫胸口痛。当然这很正常,酒醉的人胸口痛很正常......!”梅长苏此刻已不再看向宋雅琴,而是转头望向窗外,轻声道,“数次后终于在一次酒醉中……那日府上一定很乱吧,宋前辈酒醉,夫人因胎动而早产命悬一线……”


“这不是密闻。”宋雅琴倔强地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长苏曾听闻,熟睡中几枚铜板压在胸口,就能让患有心疾的人病发。当然如果夫人当年胎动并非因磕碰跌绊引起,此事便是长苏……”
“几枚铜板……就足以?”再过多少年宋雅琴都不会忘记,她的孩儿为何会早产一个月。只因,她父亲那一次醉得特别厉害,一个人偷偷跑出的他不慎从石阶上摔下,她焦急之余,不慎之中才……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11 18:15:00 +0800 CST  

“若有心疾或胸部有伤且失去行动能力,置放在合适的穴位,几枚铜板就足以!”
“如何印证?”宋雅琴的声音因急促而变得尖锐。
“行针入穴,过深即可夺人性命!”梅长苏神色不改道。
“如在当时应如何查证?”
“即使失去行动能力,也会因呼吸急促而致胸口起伏不定,致使置于胸口的铜板滑落,故这几枚铜板定铸成一体,宋前辈亡故,府上定乱,此物会被紧急处理,由于知晓此手法的人仅有几个, 故被人埋于花坛或沉入池塘都有可能。因花圃经常会翻土种植花草,所以荷塘的可能性更大。

“我家没有荷塘!”宋雅琴失声道,“我身体不好,百药无用,外子请来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荷塘方位与我八字不符,故……”
说到最后宋雅琴已略带哽咽,一年内丧父丧子,她就算不信风水先生的话,也得从了姜雄的安排。


“如在当时查看尸首,置放铜钱之处必泛紫红之色,此乃气血不畅所致,但若胸部有旧伤,就很容易被人忽视。”


黑色的纱帽从宋雅琴手中滑落,她却毫无察觉,抬头茫然地看向梅长苏:“梅公子所言,我能信几分?”
“由夫人的心而定!”梅长苏再次行礼。
“......心?”宋雅琴喃喃道,“梅公子所说为真,我这些年所坚持的不就是笑话?”
“心,由信念而定。夫人的信念从未变过,又怎么能说是笑话!”
“就如你吗?”宋雅琴挤出一丝冷然的笑,“为了心中的清明,不惜博上一切?”
“……是!”
宋雅琴踩过纱帽缓缓地向外走去,清冷言道:“梅公子所述,到底为妄言还是推论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届时还望梅公子为我解惑。”


当宋雅琴的脚步声消失在廊口,梅长苏再也支持不住,虚晃着向一旁倒去,刚踏入房内的聂铎连忙将他一把抱住,扶着他慢慢坐下。


“公子你的衣衫怎么都湿透了!”指尖冰凉,衣衫却被汗水湿透,脸色煞白如纸的梅长苏让聂铎吓得不轻。
“没事……呵呵!没事……”梅长苏干笑着坐下,伸手去拿小炉上的铜壶。
“公子小心!”聂铎挡下了梅长苏的手,“都小半时辰了,壶内的水都烧干了,公子要喝茶的话,我再去取些水来!”
“……好!”有风从半启的窗外吹入,带着暑气的风却让梅长苏打了个冷颤。
“公子先将这衣裳换了吧!”拿着巾帕包起提手,准备离开的聂铎立刻放下铜壶,冲着梅长苏道,“我先烧水去,您稍后再泡个澡!”
“好!”梅长苏点头,起身,不待聂铎上前,他已从衣柜中抽出了替换的衣服,背对着聂铎他将干涩的苦笑硬生生地咽在喉间。

楼主 trista_th  发布于 2015-11-11 18:16:00 +0800 CST  

楼主:trista_th

字数:275511

发表时间:2015-08-17 05: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3 20:42:2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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