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hun】\/140812\/〓原创〓无恙(高干)

“去你的”菀姨笑嗔,把长裙拉了拉坐下。分世勋一本,自己拿一本“挑挑,我要选些重洗了挂回廊去”
“还挂啊,都满了”
“你管我呢”

待到世勋翻那影集时,他手指顿了一秒,但他还是很快就掀开来了。那回忆是长河来得,源源婉转,那时他跟他就只是单纯又朗朗的兄弟而已。
菀姨边倒酒边翻相册,朝朴灿烈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儿“这05年的圣诞节吧”
烈少爷过来盯一眼。抿了点儿笑“我俩出去买东西去了那次是吧,回来这麽大一颗树,就给吴世勋这小家伙爬着楼梯挂完了”
菀姨盯一眼那边的世勋,好看的唇梢挂笑。“还好当时没摔着磕着哪儿”

世勋笑一笑,手下的影集也跟着翻过一页。他内心窝子却莫名其妙的开始不是滋味儿。
垂了睫,他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在那里翻看而已,心下想得却是这麽漫长时日里头,他总是受着朴家人关爱的,不说小时的袁妈、魏副官、罗秘书这些明着痛他的,甚而老爷子,还有鲜少见得朴叔叔,都对他客气也疼爱。后五年的菀姨跟朴灿烈,算是对他好得极致了,他过得畅然又自由,好些时候都曾记不清原先港岛里瑰色的大门、落了锁的心绪喷涌。
他听得哥哥跟菀姨在那里翻着相片回想曾经,心里的背德感竟然第一次如此汹涌而来。
他曾经也有挣扎跟无措,也有克制跟退后,但是所有的理智好像都在储物间里,朴灿烈主动的那个吻里分崩离析了,甚而说得难听一些,那一吻大概让他得意了,他磊落的喜欢终于落了地,他的哥哥给的迁就就是药,就算那药可能会让他病入膏肓,他也无法后退。

他有瘾,想要,装得无恙。

但这都是在有人的时候,只要周遭只剩朴灿烈跟自己,他对他的渴望就再也藏不住。
吴世勋想,他这八年来,过得自持满足,却也无法否认的,渐渐过成了孑然一身。

他在享受朴家人的关爱时,也会想起比对往时在吴家的日子。七岁时,他可以比对吴家的七年,八岁时,他可以比对吴家的七年,九岁时,他可以比对吴家的七年,但当他十五岁时,他的记忆已经被不听话的时间偷走了太多,他比对的记忆,常常是朴灿烈带着他的八年更清晰,更快乐。

他从来都是温柔的,藏不了心事的风。

相册看到最后,菀姨终于想起她的内宝贵酒,开了话匣开始边聊边喝。朴灿烈起初还能制着吴世勋喝多喝少,后来菀姨似是也不管了,就扯着他谈天说地的,一会儿聊小时候,一会儿聊生意事,那琥珀色的透明酒液满在杯子里,散着馥郁的酒香来,枝条疏散的树底下懒懒落了叶,降到鱼池的水面儿上。菀姨不喜的荷包花好像给园丁遗了一株,没在烂漫的紫罗兰里,随随摇在这芳美的梦里。

最后Lanny来添茶得时候,三个醉了俩,那往日都矜贵可爱的小公子变成小酒鬼,趴在桌子上,烈少爷去摸他发烫的脸,却给小孩子拍下了。

他微愣,旁的菀姨睡在躺椅上睡得酣甜,说她那脸儿三十出头大抵都有人信,朴灿烈无奈的把毯子给她搭了一块儿,跟担心的Lanny说等会儿他送菀姨上去。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06 19:59:00 +0800 CST  
等到Lanny再从花廊子出去,他才重新去摸小孩子的头。那孩子却仍理都不理他。

朴灿烈不解又好笑得,转而去摸世勋红彤彤的耳朵“怎麽,我又招着你了?”
埋在手臂里的脑袋还知道摇一摇。
内花露烧后劲儿实在有些大,朴灿烈都觉得自己微微上头了,他也干脆趴那桌子上。英气漂亮的脸蛋儿散着笑,像哄小孩子似得“宝宝为什麽不理我啊?”揉一揉小孩子柔软的发。仍是不理人的。

烈哥哥收了手微微一笑“行吧,脸儿都不给我看了”
他趴在那里,头顶的树叶缝隙洒了明亮又星星点点的光,呼吸吐纳有佳酿、花树的香味。

吴世勋光是埋个头也好看的,他那发旋儿让朴灿烈不由得,不由得就想起储物间里他给他拿茶罐,把他抵在茶柜上,一低头就是那样的景。好半天,世勋才动了动胳膊,他慢慢从胳膊里掀了巴掌脸起来,朝着灿烈面对他的方向。

他俩趴在同一张桌子上,安静温柔的相对。
那孩子的眉骨好看,脸颊透了醉酒的粉,眼睛里头摇着散着迷迷茫茫的光点,他像在确认,又像在寻索。

朴灿烈也细细的打量着他,仔细的看了一点又一点,从他的发梢到下颌,好像都有酒味牵了线,把他俩引得越来越近。

那个吻在后来的许多年里被回想起来,都不记得是谁动得更多,他俩只是把脸凑去了一起,朴灿烈才隐隐感觉到吴世勋睫毛上的湿热,他想,他为什麽总是在让这个孩子难过,总让他为难又不自由。

这个孩子对他的喜欢跟迷恋,要怎麽才能完整又不伤心的切割抹去,他俩的根枝,又要花多少年才可以分开生长,他这样在心里问了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如果他有热恋的女朋友,有无法说分手的女朋友,他还能容忍这样的迁就吗?

这个只贴唇瓣的吻,到底是朴灿烈先动,还是吴世勋先动的,在酒意的浮沉里,都模糊得不再重要。从世勋的方向,甚至他微微睁眼,就可以看见睡去菀姨的脸。
他心里的羞耻,惭愧,大概是给陈酿加热蒸腾,搅在他的心里,怎麽都不能作罢。
他莫名生出的眼泪紧紧包在闭合的眼眶里,颤抖的唇瓣是细微的,如果哥哥还什麽都不知道就好了。
哪怕他是这样的想拥有他,
拥有他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06 20:09:00 +0800 CST  
朴灿烈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心里的酸涩竟然不能用语言去计较。他微微偏了头,目光摸索着吴世勋侧脸上那道凹下去的,细微的伤痕。
那是他俩刚来迈阿密还住公寓里时,年幼的小世勋想给哥哥帮忙,在家洗碗,不小心摔了一跤,玻璃盘子先碎的,吴世勋的脸就栽在那上面,那天的天气在记忆里也都是晦暗的,缝针的时候,世勋甚至都没有哭一声,只是攥着哥哥的手,朴灿烈心疼得不知道怎麽办,大概从小到大,那是他最心疼又慌张的时候。

他跟吴世勋啊,就好像两棵长歪了的树,本来应该各自葳蕤,却不知是哪里的根缠去了哪里,香港跟北京明明那样远,1985跟1993明明那样远,却偏偏凑到了一起。
没有人可以怪他们。
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怎样是对,怎样是错。

他是吴世勋的羞惭,吴世勋是他的坦诚。
他就算爱不了他,也舍不得他这个弟弟有一星半点的难过。
他从小累起来的杀伐决断,唯一对吴世勋起不了作用。他从小到大稀稀落落的温柔跟喜欢,吴世勋得到的最多。
他觉得自己快被心里的矛盾杀死了。
在这个花树扶疏温暖的春天。

最后他揉着世勋的头发,大概靠着酒意,竟然哄睡了小孩。吴世勋的睫羽闭落,少年的英气眉间睡着时,就只剩好看。
朴灿烈的嗟叹没能发得出来,他起身回头,身后是不知什麽时候醒过来的菀姨,以一种平静又近乎审视的目光,正对上他的眼。

花廊子里的春天,倏地没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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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06 20:15:00 +0800 CST  
-
“你跟佩姑娘分手了没有?”
他俩走到花廊子另一边尽头的伞蓬底下坐着,这是菀姨说的第一句话。
朴灿烈微微一愣,伸手向后撑着,抬了点下颌望着伞蓬层叠的树叶“分了啊”
朴原菀抬手抵了抵自己的太阳穴,那酒确实醉着她了,她大概都是气乐了“你就说说你来美国这五年,交了多少个女孩子?”
朴灿烈偏头盯一眼朴原菀“正经的三个,其他不记得了”
菀姨啧一声。“你还记得你喜欢女孩子呢?”她言完一顿,抵着太阳穴的手指放了,“我问你,你怎麽想得?那可是你弟弟。”话到末尾,朴原菀一向轻飘飘的字音也给咬重了。“你俩谁先开始的?”

谁先开始的?
这个问题真是问得太好了。要是他打最初就懒得管来他家的吴世勋,他要带着孤立他,院儿里有哪个是敢理他的?要他没有带他来美国过这漫长的五年,说不定那孩子回闫家,已经在谈场年轻又正常的恋爱了。

“这不重要。”
他这麽答了,把手收了挺直脊背坐起来。
菀姨边嗟叹边无措的去把头发重挽,盯一眼朴灿烈。她大抵真是酒未醒,失了平日的俐落不说,甚而还有一丝心疼的。“我可也真信了,这世上的事儿是一报还一报得”话落,朴原菀也抬头去看那伞蓬上细密闪光的枝柯。
灿烈知道她指的是什麽,睫羽微微动了动,无奈的蹙眉道“菀姨”
但他止不住她那话头,轻而易举的就剥开他这五年来藏得最深的忌讳。
“我哥当年递那份检举报告上去的时候,也没想到吧”朴原菀靠在那椅子上,轻轻哂笑一声儿“他把人一吴家搅没了,结果最后,最宝贝的儿子赔出去了”
“烈烈啊”菀姨伸手过来把他攥着,她真的还醉着“你跟世勋,我这当姑姑的怎麽说都看了五年了,菀姨没儿子,你俩我真的是当儿子来痛的”
她说啊说的,也不知怎麽眼眶就一热了。“那孩子还小不懂事就算了,可是你这里”她点一点朴灿烈的心“怎麽也跟着糊涂呢?”
“你俩到底知不知道你们在走什麽路啊”

朴灿烈呼吸一窒,好像菀姨心里头那份难过,就透着交握的手透过来了。他竟然回不了话。
他竟然开不了口。
他们两个走的到底是怎麽一条路呢,他竟然从未想过。
“你跟我老实说,为什麽要提前回去?闫家的人又给你打电话是不是?”
灿烈的睫毛微微一动,他那皮囊真是年轻又好看。只是淡淡笑了,低声的“没有。”
菀姨那手心都是浸着冷的,朴灿烈反手把他姑姑的手握了,他的掌心都是透着安稳的温暖“你说得对,这五年没有你的照顾,我跟吴世勋过的日子不会这麽舒坦”
“菀姨,从小到大,我都觉得你是最不该生在我们家里的那个人,你跟我爸,我妈,甚至老爷子,都太不一样了,我知道这几年闫家烦你挺多次了,但你都没有把他送回去”
朴灿烈突然一顿,然后勾了唇笑一笑。他的笑意在光线底下浅又无奈得“这事儿是我不懂事,我会解决好的。”
“您就别管了,成不成?”
菀姨长睫一扇,话头断了又接上。她想一想,她这侄子打小的心高气傲,二十几年说过几回软话得?最是她听得这两次,竟都为了他这个半路的弟弟。半晌,朴原菀也没法子的抿了唇梢,叹了声“你啊,我哪里管得住你?”
她另一只手也去握灿烈的手指,眼底的神采明了又暗。“我这个人自私得很,当年老爷子没管你姑父那遭事儿,我就不当自己是个朴家人了,不然也不会不要仕途跑来美国经商”
那还是灿烈十岁的事情,天上倒墨的事儿他见在身边的,除了十五岁遇见的吴世勋,就还有往回他姑姑未婚夫的那一遭,没谁去救,谁又救得出呢?记忆最深处,那个很好的太阳天,他那总爱笑的菀姨坐在窗边流了泪,才十岁的小灿烈便跑去她身边给她擦眼泪,在朴家,菀姨就是他最喜欢的人,彼时那些凉凉的眼泪润在他的手板心里头,朴原菀就听她这漂亮英气的小侄子边手足无措的给自己抹眼泪,边软声道,菀姨你别哭了,别哭了行不行
她想,朴家还是有这样温柔的人啊,即使他只是个帮不了方寸的小孩子。
记忆落回来,那孩子已然长大了,面容仍旧漂亮英气,肩膀却长宽了,有担当了。
“我就希望你跟那孩子一直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行不行?”这酒真是好烧人心啊
朴原菀摸一摸灿烈的头发“烈烈,你要觉得开心,姑姑心里就什麽怨怼也没有了”她眼里莫名汪了泪,却又一笑“何况,我可是把乖儿,也当儿子的呀”

她这些话罢,朴灿烈难得的,鼻腔一酸。
他想,吴世勋想带自己去走的那条路即使不好走,现在也有一个人打了一盏灯。
“你啊”灿烈嗓音嘶哑的。他微微一笑
“你真是...不像朴家人”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07 00:27:00 +0800 CST  
他回想这五年,那深埋在心里无法见光的,吴家的倒台,一切都是从他父亲递上的检举报告开始的,即使那份检举报告里头,不知掺了多少家的推手,但是那有什麽可解释,递上第一刀的,始终标了他们家的大名。
就是从那猎猎冷风的千禧年腊月开始,北城的风一直冻去了温暖的港岛,在这之前,吴世勋是过得多麽单纯快乐,就在那个他曾去过的,芳馥堂皇的吴园里,安心做着他的吴家小少爷,享着周遭甜蜜的对待。
后来云翻风拂的日子里,他那麽小的孩子,只身北上,寄居别家。
他总是乖和值得,不然受不到那样多的尊重跟爱。
前三年在京,他跟他有那样多的好日子,没有担惊受怕,只有花树烂漫、时间飞马,后来的这五年,虽然也坦然潇洒,可是朴灿烈的心里,总是纠着那麽一根吴世勋看不见的线。
它操控他一颗心,于是对吴世勋百般的迁就都有了理由。

朴灿烈总在嗟叹。
他叹的大概全是,他这份担心受怕。

酒意跟扣了锁似,跨了绵长的山峦。菀姨在听得他那句话,也笑了。
“老爷子要知道你这样说,怕也是要点头了”阳光如蜜撒,心里漾起来的酒都是醇厚催人的,此时她却分明感到了一种心痛“回北京,那孩子总是有一天要知道的”
灿烈嗯一声,“我没打算瞒着他,我会带他去跟吴复见面的。”
朴原菀垂睫笑,像看穿他似的“不怕了?”
怕。
但心傲的烈哥哥没回答出来,只是勾了唇梢。

那温和的光线还是慢慢的笼下来,后面的园子春意仍是泛滥的。耧斗草抵了光色轻轻的摇。
酒怕是醒不了了吧。
沉默的风过境,朴原菀最终只是叹“你俩”
她紧一紧捏着朴灿烈的手。“要是有一方没有想一直走下去的喜欢,就趁早罢了”
这酒烧心得很,爱也伤心得很。
“世勋那麽小,你又是个贪玩儿的,你说你俩这一出,叫我怎麽...”她眉间愁色,惹得烈少爷又没了辙。
“您别担心了行不行”他这温柔的话匣子,又跟十几年前那个阳光灿然的午后似的,他趴在朴原菀的怀里边给姑姑擦眼泪,边着急的喃喃,菀姨,你别哭了行不行

又有什麽办法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罢了”
朴原菀摇一摇头,拍着朴灿烈的手,故作轻缓的微微笑了。“罢了。”

-

世勋再醒,已经是暮霭的傍色了。
巧了他一睁开眼,手腕间就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套上来,“醒了?”
他微微眯眼看清来人,睫毛颤动着,就想撑手坐起来“菀姨。”
“别别别,你睡你得”菀姨笑一笑,喊他躺下去。“内花露烧后劲儿可太大了,再不敢给我们乖儿再喝了”然后伸手摸一摸世勋的额头。
“想起你刚来美国,还挺小一个”她收回手,腕间的玉镯子跟串珠发出叮的一声儿。“转眼都这麽高这麽帅了”
世勋微微一愣,朴原菀只是继续笑“你跟你哥哥都漂亮,所以我总爱带你们出去,听别人说你家孩子这麽帅的呀,菀姨就有面儿”
话落,菀姨细细的打量了吴世勋那张脸,想这个孩子,真的是生得顶好看了,又不管这五官,光凭他那冬日夏云的温润性子,就叫人忍不住对他好。
“菀姨...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开心的事儿?”
世勋坐起来,去抓朴原菀的手,小时候他也这麽跟妈妈撒娇的。
朴原菀鼻子一酸,“哪儿有啊?我能有什麽不开心的事儿”话罢她还打趣“这几个月,我们家的股票跌过没有?”
吴世勋只是抿唇一笑,摇一摇头。“这酒太上头,你就当我乱说得”
菀姨笑一声儿,这时世勋去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他才发现自己手腕多了串玉牌连起来的护身符,那玉牌小小得很精致,上面镌得都是些美好寓意。
世勋正要说什麽,就给菀姨打了断,她道“这个给乖儿保平安了,北京那麽远,菀姨会很想你。”
吴世勋温柔的睫毛扇了扇,少年有力的手臂抬了,抱一抱面前的妇人。“谢谢菀姨”他就像往日跟母亲撒娇时,蹭一蹭朴原菀的脸侧。“我也会很想你。”
菀姨这辈子没结婚,也没孩子,她那所有单纯美好的爱意,都终结在了十几年前的温暖日光里。但她总是渴望小孩子的天真柔软。
于是拍一拍世勋的肩。“等你年底回来,菀姨给你盘个画廊,你就去做你喜欢的事儿”
偏偏她待他这麽好,世勋心里的羞惭就冒得没止境了。
“还有”
菀姨揉一揉他的头。“你跟你哥哥的事”
吴世勋睫羽猛地一颤,眼底的光芒迅速的消下去,他的唇瓣甚至都轻微的抖了起来。
“那路太黑太不好走了”
朴原菀勾了唇梢

“但我会给你俩留灯。”

什麽时候,走不了了。
这有四月花廊的,大洋彼岸的园子,还是有个家的称儿。
反正她待他俩都一样。

吴世勋那眼里的少年英气又重新显着,他只是微微垂了头,眼眶一热,黑发利落又柔软。
“我酒醒了吗?”
他这孩子气的喃喃,竟惹得朴原菀笑了,抬手拍一拍他的背。
“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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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07 00:38:00 +0800 CST  
菀姨不会是他两的阻碍的
今儿没了 大家叭叭
下次 下次 反正不是明儿就是后天吧
烈哥哥要爱上我们乖儿 还是要有一个过程得呀
比如回国 旅游 看奥运这些时间
那至于开车呢:)
就只有请大家再等等我了...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07 00:47:00 +0800 CST  
49.归京

花露烧有得尽是悠长美梦,树影疏朗。紫罗兰延延的内四月尾巴,住了菀园漫长岁日的一大一小少爷,都各自出门跟朋友聚,短时的道个别。他俩这阵仗,搞得一向精烹细调得Lanny小姐姐被这离别的障子罩下来,要麽是焗的龙虾不够鲜,要麽是烤芥兰放了甜,三明治里得萨拉米也烤不出脆香了,只惹得菀姨在旁边磕瓜子儿边想笑得:他俩又不是再不回来,你这饭还能不能做好吃了?
直到了离开菀园的那天,迈阿密的天儿仍一如既往的好,菀姨最是不喜离别的场面,早早就去了公司,Lanny顺带也去花艺展了,她怎麽都舍不得告别麽。烈哥哥跟吴乖儿哭笑不得的,这怎麽真到了要走的内天,大大一个菀园就只剩司机来了,不过他俩也觉没什麽,到底是想着十二月又回来,过花廊子时都没挪眼审一眼那满园子的姹色,罢了,冬日回来夏日见得,陪了五年的亭子、回廊,记忆里不会翻篇。是等到那后来的好多年再过去,他俩回忆起零八年的这个四月,都仍然觉得遗憾。
人生时常有,从哪里走过去,记忆其实清清淡淡的跟了一路,但等到想起时再回头,它已经飘飘散散了。
鹿哥哥、边公子还有金小少爷也来机场送了行的,彼时那样好看的一堆年轻人站着,说得压根儿不是什麽体己话,烈少爷听得又想骂人又想笑,顺带问鹿晗:“你呢,多久回?”
眼底清亮的鹿公子难得一愣,半晌才眨了他那双大眼撇嘴道。“啧,您这还没走呢,就想我了?”
“滚犊子”灿烈勾笑剜他眼“不看你多讨喜呢。早些回来,听着没有?”
他这话落,那头还有在交流回国怎麽继续一区干boss的钟仁跟世勋,边公子转个头,这边儿又是打着嘴仗的“人附双校花”,人见人爱的边少爷不乐意了,抬手作罢,笑骂一声儿“嘿,我这,行了,都滚滚滚哎哟”
朴灿烈挑眉笑道“哟,还有脾气呢,一起回呗?黎霂不说好久没见你了”
鹿哥哥低头掏手机边笑声儿“行了边子一起呗,回国看奥运去”然后他又无意探着裤兜子里的烟盒,拽了边伯贤的胳膊“不行我嘴特别痒,陪我出去抽根儿去”
朴灿烈见罢干脆张口“行了直接走吧”话完回身盯一眼后头的世勋,见那边小孩儿跟钟仁也说完话朝自己点一头了,才接“到时北京见”
金钟仁这时也转过来,刚好对上朴灿烈内眼睛,自觉的掀唇开了口。“我什麽幌子?回去看我二叔是吧?”
话落,世勋跟灿烈同时笑一声儿,烈哥哥便撇嘴扬睫道。“哟,挺有眼力见儿还”而后笑接。“得了,散了吧”
鹿晗跟边公子一个看手机一个在那儿搞帽子,“落地电话啊”边伯贤拍一拍朴灿烈的肩,眼睛却是往后对着世勋,他勾了笑偏头向后,抬手一弹小孩的额头“回国好好玩儿,遇事儿你哥搞不掂的打电话给我,听着了吗”
他到底是念着往日边吴两家在港岛的情义,这五年也把世勋当个小老弟来痛的。吴世勋心下明白麽,正要回话,就给烈少爷在旁打断了“你这嘴就不能说个我俩什麽屁事儿也没的?”
鹿晗把梗一声后要回嘴的边伯贤给抓着:“走走走,抽烟去,美人儿北京见啊!”
钟仁在旁无奈的怂了肩,抬手跟世勋挥了挥“落地了吱个声儿。”比到耳边打电话的手势。
吴世勋想笑又憋着:“行。”
但心里却是烘了一汪热,引得嘴角不自觉就弯了。五年渐行渐沓,留下来的都是真挚又无需挑拣的好日子,他总是一群里被疼爱跟尊重的那个,是年岁挎了锁来送得礼物,是温柔打了盒来把他框在里面,日复一日的温柔。
无论是菀园的酒、Lanny跟菀姨的笑声、夏日的花廊,冬季的银树,还是眼前身边的一群小哥哥,甚而他美国的内些朋友,吴世勋都总得爱意,总得安慰,心满意足。唯一的缺口只有那一点点,却透了无穷无尽的炙风。
漫长的航线里,机翼穿过云层,他难得不闹朴灿烈,更想睡个好觉。
一别五年的京城,即将跨入五月。那罗叔教得,馥郁又熟悉的花月令便穿梭去他的梦里头。
“榴花照眼,萱北乡。薝匐有香,锦葵开...”
那棵玉兰树,也与我同高了吗?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14 00:5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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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北京机场。

临到劳动节小长假初日的光景,自然是人潮涌动。去年一纸修订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将“五一”由七天调整为三天,清明、端午、中秋各自增设为法定节假日,人们打趣话说的是有失有得的。零八年的劳动小长假虽短了一大截儿,却仍是人挤人的热闹。
罗远穆从院儿里提前开车出来,也还是给堵了大半天才到机场里边儿。他进去了就开始给自家内小少爷打电话,还没通呢,就听得一声熟悉低沉的嗓音从旁传了来。
“罗叔,这边儿!”

先见得是下巴挂一口罩出落英挺的世勋,单脚点地靠坐在行李箱上,抬了手笑得甜甜,旁站着的烈少爷就握着手机,一条长腿把世勋坐得那行李箱给从后抵着防他摔了。“您怎麽一点儿没变啊?”
内低音响起的时候,仿佛还是往时那个朴家小少爷呢,罗远穆微微一愣,笑道“我还没变呢?这头发不染都不敢出门喽”他话罢,视线就放去从行李箱上下来的吴世勋。笑接“可真是长大了。”
摸一摸索记忆,又添“我记得你走得时候,才到我这儿呢”罗秘书比一比划自己的心口,又打量眼面前到眉间的男孩儿,莞尔“挺好,挺好。”
世勋也笑,可爱得扑了长睫“以后栽东西我也能帮您了罗叔”
“啧”罗远穆盯一眼朴灿烈,“瞧瞧,瞧瞧”他竟是露了非常开心又惊讶的笑了“这普通话也说得挺好了,真是不同往日啊。”
朴灿烈在旁看得没法子,只无奈得弯了唇梢,好笑道“我瞧什麽瞧?我听多少年了啊罗叔”

世勋在旁只觉得罗叔还是同往时往日一样得,除了面容无可否认的又收了时间的礼,但内股子精气神儿跟说话的语气,通通都跟他幼年里的记忆是阖得上门的。

“老爷子知道你下午到家,中午的白饭都多吃一碗。”罗远穆边开话匣子,边要去接朴灿烈手里头的箱子,烈少爷只是嗯了声,然后摇了头把罗叔手推开,一双大眼睛还是亮亮得“您还当我十一二岁呢?我自己推”
话罢往前,又去接了世勋手里的那箱子。“行了,你跟罗叔说话去吧”
世勋扇睫一愣。“重啊”
“我知道呢”灿烈无奈得盯他眼,却是勾了笑得“你内箱子里五百双鞋不是”
吴世勋听罢笑嘻嘻的,尖俏的巴掌脸儿格外好看。“五百双都你买给我的”
“怪不得要带回来呢”他俩打前说笑,罗远穆就微微跟在后头,想来还是跟从前一样得温润趣致,悉心温厚的老秘书便也挂了笑。
这时吴世勋先回头过来的,他把口罩往底下扯了扯,停下步子等罗远穆。时间抽空打一个岔,这景就跟六七年前他常去朴宅内个花廊子里边儿,长长的柳条垂下来,还有海棠折了枝,罗秘书就在前帮世勋拎着一小花壶,等着身后蹲在那里仔细看瓢虫的小世勋上来。
烈少爷也停了步子,罗远穆开口道。“停下来作什麽?快走”他笑,看一眼世勋“你还记得你内小玉兰麽”

是给那时还嚣张跋扈的烈少爷的十六岁礼物。
世勋笑一声儿,点点头。“长大了吗”
朴灿烈也接嘴。“还活着呢?”
罗远穆好笑道。“你这嘴,我还能给乖儿养死了不成?”复又接“长得挺好,都两米高了,开花儿特别漂亮。”
灿烈英气的眉峰一挑,盯了眼旁的吴小公子。“你还挺会栽”

他这话本是要说树得,吴世勋听罢先愣了两秒,而后柔软的唇梢抿了,他那眉骨非常的挺阔好看,连带一双眼睛也深邃漂亮。“我也觉得我挺会栽”
就栽给你了。

但止着有罗秘书这种长辈在场,吴世勋在迈阿密的那些肆肆也无端放不出来。
朴灿烈只轻轻笑了下,他内情场子里翻了多少年的人了,知道吴世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什麽话也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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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场景有很熟悉吗:)
我还是发点写点吧...这两天一上两千字我就来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14 01:04:00 +0800 CST  
50.踔厉风发

最后朴灿烈还是上了楼,见了面老爷子才走。老爷子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得劲儿,但见着嫡孙的精神跟开心还是有的,边叹朴原菀是没把他这孙子养刁了,偶也说说出落英挺的世勋。他好似还是老样子,但朴灿烈见着他爷跟吴世勋搭话,心里边总有种说不出是什麽来的滋味儿。
这五年他其实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回京看看,但他一次也没有回来,先不说是起初到了迈阿密,他每日都接着跨洋而来的问询电话,父亲的、母亲的、老爷子的,甚而闫家的,基乎咄咄,几近逼人,只是他最后都把这些怨怼跟置气抵下来了,一点儿也不愿馈给吴世勋知道。
再后来许多事知道得多了,他本不算应该担事的,却也心虚。那时候吴家也看不着什麽好转的苗头,闫家人在京城,朴原锦几年来什麽位置也算压着,大洋彼岸的吴世勋又是个根本不想回来的心,闫家慢慢的除了年节也就不去扰了。最后的原由是朴灿烈打小就挺喜欢他菀姨,愿意呆她身边,这五年他的圈子也都扩在美利坚,所以说回趟京城才显得越发珍贵起来。
一众给他一回来折腾得,但也乐意。最乐意的大概得属袁妈,她是两个小少爷都喜欢,往日是两个都放在心尖痛的,甚而还要心痛小的那个些。
于是当吴世勋也上了二楼去,袁妈就拉着他说了半天的话,她是看他哪里也喜欢,长高了又英气,还是矜贵好看的小脸儿,温和夏云的性子。走时还不忘问问吴小公子,明儿想吃什麽菜,袁妈给你做去
烈少爷在旁也跟一嘴,袁妈,你偏心啊,你怎麽不问问我啊
袁妈听罢笑,哟,嘴挑的也跟我点菜呢?成啊,你也说说你想吃什麽,我记下来。
听闻他们要出去吃,老爷子也难得不耍所谓的“老小孩儿”脾性,老司令豁达的挥了手,袁妈跟罗秘书也在旁笑催,但其实吴世勋跟朴灿烈都见着了,不远处餐厅那一大桌子菜。
到底心间起了点儿雾。朴灿烈叹口气,笑了盯他爷一眼“我早点儿回来”
“成,去吧”

下楼梯的时候,灿烈在前,世勋在后。
他看一看朴灿烈的后脑勺,抿了唇梢,伸手揉一揉前面这人的黑发。
烈少爷长腿一顿,回头仰脸儿便来瞧他。笑得好看“怎麽?安慰我啊”
他俩今天两个人呆的时间少得寥寥,多是簇着朴公子的欣悦。世勋就在旁少言得很
吴世勋点一点头,“我看着那桌子菜了”
烈少爷呼一口气,长睫微扇“是吧,我也见着了”
心里有些酸,大概是为的老爷子这份妥协,别的倒也没什麽。想罢,他莞尔“你今天这麽安静,回来不开心?”
世勋摇摇头,拨浪鼓似,还抬了唇梢“没有。”
灿烈眉峰挑了挑,盯着吴世勋那透亮的眼睛,也不开口了。
半晌,他俩才一起下得楼。

不是只有吴世勋感受到了,甚而朴灿烈都感受到了。
他俩一回北京,一回玉泉山,一回这院儿里,先前在美国短暂斩断的所有牵连一瞬都归于原位,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甚而熟悉的厅堂、熟悉的花树,都昝然地推开了一场凌迟。
仿佛万事万物都在说:他俩最好作兄弟。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23 06:23:00 +0800 CST  
-
百枝馆。

天冬草后的帐幔从窗顶懒懒斜下来,砌得扇形窗外,透的都是绿晖掩映的树影。八仙儿香炉里的气都香得撩人,却也不跟桌上的精细吃食撞了味。
初初小公主的筷尖就没停下来过,席间就她一个姑娘,夹菜竟顾了百家。她身后西墙挂得白色绢面书了包间名儿“月桥花院”,还真是首闲居横塘,作于苏州的词。
这时她又给世勋舀了虾缔,巧了那头的世勋又在给灿烈夹蛋煎的香椿饼。黄子韬在旁看得好笑,敲敲碗边儿“行了,吃吃你自己内饭。”
黄子茵不惧她哥,又甩了黄子韬碗里一些芦蒿尖儿“你也多吃吃蔬菜”
最后她才敢给张公子夹一块脆鳝,搁在碟子里,张艺兴正在舀汤,顺带就把自己那碗给初初了“你多吃点儿,别老是给哥哥们夹啊。”
他近些年说话声音是没什麽情绪,但听在耳里还是温温润润得。
世勋也递初初一小碗桂花糖芋苗“这个好吃”
朴公子正想抵身边小孩子的口味,兜儿里的手机便响起来了,他一掏出来,黄子韬就在旁放了酒杯懒懒得“谁啊”偏头来看,鹿子俩大字儿。
“啧,老朋友啊”勾了哂笑,盯一眼少爷,“开免提呗”朴灿烈无奈得扫了眼对过的张艺兴,见还低头喝汤呢,黄子韬手一快就把电话划开了
“你丫到了?”
那声儿清亮亮的从话筒透出来,好像就是一个熟悉的影子显了。
张公子手一抖,勺尖微不可闻的撞去了碗边,接着又重新舀汤,好半天,他汤喝完了才愿抬起头来。
这边朴灿烈倒是惊讶得很:“你起这麽早?”换着时差迈阿密才清晨七点,电话那厢突然懒懒打一呵欠,笑道“我他妈就不能起这麽早了?”
烈少爷哂笑“拉倒吧,你丫刚喝完是不是”
“啧,我能有这麽颓?这点儿了你吃没吃啊,乖儿呢”
灿烈把手机移旁去,世勋就对着电话开口道“鹿哥哥”
“欸,乖。北京今儿天气还行吧?你哥带你吃什麽呢”
“挺好得,吃的苏菜”港岛小公子一本正经的在那回答。朴灿烈听了会儿把手机拿回来,唇边对着听筒懒懒挂了笑“行了行了,你查岗呢”这时他偏头看一眼黄子韬,意思是他说不说,黄初初她哥也就把电话接过来了。
“鹿哥哥?”
他学得是内甜蜜蜜的吴小公子麽,桌子底下朴灿烈就给一脚踢过去了。笑骂“学谁呢”
那头的鹿哥哥愣了秒,才反应过来,“哦,韬啊?你们一块儿吃呢”
“这哥回来了不要接风的?不是,你啥时候回来啊,资本主义那麽好啊?”黄子韬玩着酒杯,盯一眼那边面无表情的艺兴来。
“哦你以为我天天儿浪呢,我他妈不要上课了?”鹿晗在那边笑嘻嘻的,这时候又插了个女孩子的英文进来,跟他说早餐到了,他远离话筒应了几声,窸窸窣窣过后又道“行了吧我挂了,我八月回来看奥运,你小子得来迎接我啊”
内突然出现的女声对朴灿烈来说其实算是挺平常,他俩这五年在美国也没闲着,撩花撩洋花,只是黄子韬稍微愣了一愣,他也不能把内电话从免提转成私听,但还是抬了唇梢笑道“成啊。挂了”
“鹿晗。”艺兴坐在子韬对面,他这声儿甚而因赶场声调扬了,跟平时的冷清湖面都不一样。
但就在他开口的瞬间,电话是一齐挂断的。
黄子韬跟拿个烫手山芋似,整个包间里突然都满溢起“滴——滴——滴——”的挂断声儿

差之毫厘 失之千里

艺兴半晌才抬了唇梢,初初在旁也愣了下来,这景还是朴灿烈吴世勋同时打破得。他俩一个把手机拿过来摁了结束,另外一个喊了初初,“初初,把茶壶给我好吗”
黄初初才如梦初醒的递过茶壶,漂亮的脸蛋儿还纠着一丝细微的愣。
吴世勋挽了白衬衫的袖口,露着好看的手骨,边接边微微笑道“谢谢。”然后拿眼睛审了眼初初面跟前的芋苗“这个藕粉不噎,很甜,赶快吃吧”
然后给朴灿烈跟自己的茶杯里续了茶,又问子韬咦兴要不要。场面上又一下恢复到初始,门外还有热菜送进来,他们仨大少爷为解莫名其妙的氛围,干脆一直喝起了酒。

喝到最后,黄子韬估摸着是部队里戒酒时间长了,已经赶不上朴少爷张公子这俩一个花场子里混,一个官场里混的人。他打一个酒嗝,端了酒杯就在那里朗声道
“美人儿、唉,你是不,不知道吧”
张公子蹙了眉,好笑“你这兵当得倒退了,这酒量忒次了吧,耍酒疯呢?”
朴灿烈无语得,“你说”
“这哥,就我们老张啊”黄子韬指一指那边的张公子,“欸我想想是零几啊,零五还是零六来着?零五吧,去过美国一趟找鹿子得!”他突然扬声儿,把桌子敲得嘣嘣响
艺兴闻声脸色微变,好歹自若。灿烈眉峰一蹙
“你去过?”他盯着好友
张公子躲不了那审索的眼色,索性轻飘飘的回“去了”
“啧,一通电话都不给老子打?”朴灿烈勾了笑,把内酒杯也踱一踱桌面。
“你那儿太远了,再说了这都多久前的事儿”张艺兴一笑。但他那个笑在朴灿烈眼里边儿,就不是八年前什麽事都清雅悠然的小张公子。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23 06:29:00 +0800 CST  
时间总是无端奔跑,又像小偷,偷走他们兜儿里最纯真也最坦然的年华。只留一个束手无策。

张艺兴想起零五年那个飘雪的冬天,他站在纽约的街头,打一串手机号码,估摸着摁了三十几遍吧,彼时那雪堆在高楼底下缠了五彩灯带的伞蓬上,只透着冷气,最后一遍号码他实在摁不下去了,他的眼睛跟着呼吸都微微一窒。周遭是闪烁又明亮的彩灯、圣诞树,他却好像掉进了黑黑的窟窿,只那一下,他的所有难以自持就再也没有了。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用力的拉上车门,那车绝尘而去之后,一穿得厚厚的漂亮少年,挽着一漂亮女孩儿从那条路道走过去,他那双鹿眼永远是好看又清透的,开怀言语而绽出的雾气跟花儿似的绽在空气里,而刚刚那离开的清俊少年,留给他的也只是一朵早已消散,猛然气喘而画出的白雾罢了。

他俩早就不是差之毫厘了,差得只是强悍的、不会磨灭的真心。

黄子韬好像还要说什麽,这时黄子茵已经反应过来,飞速的夹了只凤尾虾球去他嘴里,还甜笑道
“哥,你吃个虾球堵堵嘴啊”
艺兴在旁清清淡淡的盯她一眼,勾了点笑。

那记忆匣子打开再关上,到现在,再也不耗心费力。
失之千里也不是他的千里,他已经不愿再走了。

-

晚食过后,他们分开坐的车,一齐回的院儿。
灿烈喝了酒,没法开车,魏副官就喊了个警卫员过来接他们。路上他又大爷似得,赖在吴世勋肩膀上头,反正没人了,他靠在那里滑了半天手机,过隧道时他听闻耳边有熟悉又规整的呼吸声儿,起身抬了头去看。
吴小公子竟然睡着了。他穿得白衬衫开了领口一粒扣,额发懒懒的垂着,眉眼的闭落在隧道橘黄色的光里也英气好看。
但到底还是个小孩儿

烈少爷无意识的弯了唇,重新坐直回去低头回短信,旁睡着的人在车拐一个弯儿时蹭来他肩头,大概是醒了,跟猫样又蹭了蹭。
朴灿烈还闻得到吴世勋用的洗发水味儿。
“不许撒娇啊。”
他这麽低低的道了声,隧道里的橘黄色光刚好转瞬消失,世勋干脆趴他大腿上睡去,烈少爷无奈,但还是一只手滑手机,另一只好看的手穿梭在吴公子柔软的黑发里头,拨来拨去得。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23 06:34:00 +0800 CST  
等终于回院儿上了楼,老爷子等着了他俩才愿回去睡觉,朴灿烈心里头那些怨怼早几年也就翻篇没有了,他心底微微一涩。“您先去睡啊,等我作什麽?”
跟哄小孩儿也一个道理似。
老司令在那端着茶喝了口,“那不得看着你回来我才安心?成吧,爷去睡了,你俩也早点儿睡。”茶杯扣着茶碗清脆的一声儿。
惹得跟在灿烈后头的世勋扇了长睫,点点头。他也困不行的。
“得了,您睡去”
朴灿烈这边儿看着罗秘书送老爷子上了楼,回身就见吴世勋一脸的困顿,拉着他胳膊也往楼上走。
结果世勋眯眼打一个呵欠,第一步楼梯差点没走稳,险些要摔。
烈少爷是吓了一跳,拉着世勋胳膊的手猛然一紧,回身叹口气,“你这困得”
下一秒他就把世勋推自己前面去“得 得,祖宗你走前边儿,我怕你。”
小孩子听罢突然醒了瞌睡,笑了两声,跟软骨头似的被烈少爷推上楼梯:“我好困啊哥哥。”还在撒娇

朴灿烈下意识的抬头看一眼蜿蜒的楼梯,他爷跟罗叔的影子已经没在上边儿的楼里了,才舒口气
正巧世勋侧头看他,见哥哥是在打量老爷子走了多远,他内心里也犯了赌,干脆顿下步子不走了。小少年英挺的脊背就堵在那里,也赌在那里。
朴灿烈给他这动作搞得愣了一秒,半晌没了辙,他盯了会儿吴世勋白皙的后颈子跟柔软的黑发发尾,给琉璃灯笼出来,都透了无端的脆弱。他叹口气,
“吴世勋,我俩在家里边儿”

话落,那孩子挺阔的肩微不可见的颤了一颤。他低了头,一个气音的笑。然后迈步继续上楼梯,想了想步子又一顿,停在三楼跟二楼的楼梯停台间。
等朴灿烈微微蹙眉走上来,想要绕过他擦肩时,吴世勋回身抓住了男人骨节分明的手。
烈少爷一愣,偏头看他。在那些明晃晃的灯光里,世勋慢慢的勾了笑,伸出另外只手,想要去抚平灿烈紧皱的眉峰。
“哥”
他那个笑竟然是很漂亮又勾人的

“我已经把我的贪心收了很多,很多了。”
少年的手板心温了一汪热,他喉结微动,紧了紧握着男人手的手指,最终松了去。
再度上楼,他已经不停下,也不再回头。

朴灿烈眉间的褶,他年少这双温柔的手,到底没能抚得平。但吴世勋那挺阔又薄削的背影,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温清又倔,是为一个钟情,就可以义无反顾的,千里走单骑。

朴灿烈跟在后面沉默的上完楼,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tbc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23 06:46:00 +0800 CST  
a.上一更其实所有人都有点先绕着烈哥哥转的意思,毕竟是在北京嘛,只有初初是先喊得吴世勋,这里也想暗示以后的每一次,小公主都站在世勋这边。对应得是第八章.飘蓬里那句“那一点点暖意经由小孩的手掌传递,恰好是平等的意味。”

b.这一更写得大概就是艺兴的“千里”跟世勋的“千里”有什麽不同。

c.归京这两章的梗其实我早列好了,今天跟昨天才开始写的原因是我有点晕(笑)人太多了啦,一点都不好写。但最终还是写出来,希望是可以分享到我能表达的意思。

d.苍园没了又要编新吃饭的地方(微笑)

e.为什麽有这个abcdef啊?答:因为突然想写一点话。最后谢谢在看这个故事的大家啦:)

f.♡♡♡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23 07:06:00 +0800 CST  
怎麽回事啊
第50章没有了吗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25 02:18:00 +0800 CST  
51.殚见

“我想跟你睡。”
朴灿烈拉开门时,下巴上还沾着剃须膏的沫子。门外的吴世勋大概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得,微仰着巴掌脸儿就来了一句这样式的话。
他微微皱眉“你自己不能睡?”
吴小公子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朴灿烈盯他半晌,也是没了辙,两人都搁那儿耗着一言不发,最终抵不过得还是烈少爷,抬手把门扇掀开了。彼时屋里亮堂堂的光线一瞬间满溢而出,只叫外头的吴世勋肖想,要是这人的心也能这样爽快俐落的朝自己敞开,那该有多好。
他内想也真只能叫想,对面的朴灿烈把门拉开就转身浴室去了,连一个字音都不落下。
他捡不着什麽好。

浴室里,朴灿烈重新把剃须刀给拾起来,镜子里那张脸一丝表情也没有得,只撇着脸,听着剃须刀擦去胡茬“嘶嘶”的响儿,拿水清一遍沫子,他眼尾就扫到了踩着棉麻拖鞋、懒懒走过来靠门框上的世勋。
那小孩儿头发也不吹,水珠子要麽从后颈子流下去,要麽掉锁骨上边儿,他也没穿什麽丝绸睡衣了,就一干干净净的白背心套着,露出少年该有的肩阔英挺。
“你站那干嘛呢?睡觉去”朴灿烈偏头过来没好气的扫他一眼,眉峰微蹙。
想一想又突然侧身,单手开了盥洗台旁的柜子,拎了吹风出来。招着吴小公子“算了,你先过来把头吹了。”
世勋那对儿漂亮的睫扇了扇,突然垂眸弯唇一笑。他那个笑非常的英气好看,懒懒的靠了单肩在门框上,半天才抬眼,唇梢一道弧。“好”
朴灿烈刚内大眼一扫的怨怼,竟给他这弟的笑给撩了些微散去。他微微一愣过后才是好笑,只觉得这孩子最近大概是长大了,男孩儿阶段的柔软混着坚硬,日复一日的冲突。
吴世勋走过来给风筒插电,朴灿烈拿剃须刀的手也抬起来。其实少爷鲜少晚上澡后刮胡子得,主要是明儿黄子韬那货晚上过生,中午又恰逢高中同学聚会麽,他回家就觉得累得慌,实在懒得早起捯饬自个儿,干脆晚间一并搞成。
可能是刚那点细微的心猿意马作了遂,没几下,朴灿烈手里内刮刀就误伤美人脸蛋了。说到底,世勋才拨了几下头发吹着,刚见他哥偏着颗脑袋,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刮刀,露着的脖颈线条也好看,往上的鼻梁骨也好看,还撇着眼没欣赏多久呢,就听得朴灿烈“嘶”一声儿,给自己拉了道口子。
流血的这个倒无所谓,旁那风筒声音却立马没了,手里的刮刀也给一只手攥了去。
蹿烈哥哥面前的吴小公子微微皱眉,像是逮着了机会的小孩儿,但又还带着那麽点儿心疼。朴灿烈盯他半天,舌尖抵了抵左口腔收着,无奈笑一声。
“行,你刮吧”

话落,吴世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边把他下巴攥住了“哥哥这话听着好像不情愿啊?”他手下刮刀细细地动作,间隙还扬睫盯一眼朴灿烈。

“我可没有。”
灿烈低着眼看世勋,少年黑发在额前开了岔,露出精致的眉峰来。薄唇抿线,他那下巴、耳鬓,向来都是白白净净得,很少露青。朴灿烈看了会儿觉得神奇,就抬手攥了小孩子的下颌,大拇指微微摩挲,轻哼
“小孩儿”

他低声迸发的瞬间,还伴声随意的笑,直直就打去吴世勋的心前,叩了回响。
那蹭去自己下巴的男人的手,还散了些也不知是须后水还是什麽乳液的熟悉香味。以至于吴世勋心笙悄悄的同时,他指间的刮刀也绊在了朴灿烈脸侧。再回神,脸色一烧“你别动”
灿烈皱眉好笑“我哪儿动了?”
捏着他下巴的手撤了,小孩子才彻底自若。重新给哥哥刮胡茬,喉结也上下,半晌低低出声,小孩子赌气。
“你别招我”

他这话细拆开,什麽样儿的情绪都能标个签,偏偏这边的人听得也心里赌,烈少爷想自己真是越活越倒退,退到要跟一十五岁小孩儿较劲。
“吴世勋,咱俩到底谁先招得谁?嗯?”
他这话都不像问询,一点儿高音也没有,全是压下来的,嗓子里发出来的那种沉。
话罢,贴着面颊的剃须刀又顿了下来,吴世勋手腕微松,也不敢抬头正对朴灿烈的眼睛,他一天得知道八百遍,他对自己哥哥爱而不得的这事实,再多听几次大概就能彻底崩盘了。
心也酸,路也远,图什麽呢。

小少年拗了气,干脆放手把剃须刀扔盥洗台上了,朴灿烈就抓着他抵大理石台边去“问你话呢”
“有什麽好问的?你明明门儿清!”
灿烈听这微扬的声儿愣了,半天又憋不住笑意,抬了唇梢。“你这句可听不出港腔了。”
“我招你,全我招得你”吴小公子睫毛一扇无奈得“行了吧?你脸别动。”话罢重新去拿剃须刀,眼睛还审一眼面跟前的人来。
朴灿烈见他还重新给自己刮胡子,乖乖把脸凑过去。低声道“你十五岁,怎麽也没个叛逆期,脾气这好”
刮胡茬的这个懒得再搭理他,但耳骨仍悄悄泛了红,英挺的眉间如云疏朗。
等清理完成,还了一张干净的美人脸后,小公子才边洗剃刀边悄悄嘟囔,倒有点儿奶声奶气得。
“我脾气才不好。”

从后过的烈少爷好笑得,抬手揉一把还湿乎乎的小孩儿后脑勺
“吹你内头去吧”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31 06:5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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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俩躺在一别五年的大床上,竟都有些认床了。
那时候旁睡得小家伙一点大,起初用个毛巾被都可以给他盖全,现在是个子蹿得飞快的少年,还是要靠右边儿睡,失眠滑起了手机。
一块荧屏光扩在吴世勋那脸上,他看东西时垂落的眼睫也根根分明。
等同样睡不着的朴灿烈翻身过来时,他俩目光对上都是一愣。
“眼睛不要了是吧”哥哥先懒懒发得声。
“......”
小乖默默把手机屏幕一关,房间里得光源转瞬就成了纱帘后的落地窗。他微起身把电话扔去床头柜,回身过来低声道“你睡不着?”
烈少爷闭眼躺那儿哼一声。

“不自在?”
朴灿烈这回把眼睛睁开,抬手直接给小孩子拽下来躺着。“别瞎想了,睡你得”
想一想他又利利落落地抛仨字儿
“我认床”
世勋还没躺几秒,这时又抬了手肘爬起来,撑着脸儿去看旁的哥哥。“谁之前说的认床,认我啊?”
话落,灿烈干脆也撑起来对着他,轻笑声“我说得,怎麽了?”
世勋给他这主动承认搞得愣了片刻,小孩子像是抵不住哥哥凑那麽近,薄唇抿了抿,把手臂一放又躺回去。“看来我已经不管用了”他轻轻哼道,少年未长成的音色倒是非常可爱。“朴灿里。”
烈哥哥只当他在撒娇。拿腿撞一撞小孩儿,换了话题“明天我要在外边儿吃,你哥你舅那儿我送你去”
世勋听罢把自己的腿横朴灿烈腿上。旁的那人早习惯似,也没什麽反应,他才掀唇道“你中午不是同学聚会吗,你送我还得回市里一趟接我,太麻烦了。”
烈少爷懒懒打一呵欠,抬手捋了把额发,过后直接把手腕搁额头上“不麻烦,晚上内酒本来也得回来喝,送完你再去那儿,正好。”
“我也想送你。”
吴世勋突然又爬起来冒这麽一句。
烈哥哥哭笑不得的,瞌睡都醒了一半儿“说什麽呢,你这起来多少趟了,累不?”
“开车送你。”
朴灿烈愣了两秒,大概是给那话里的认真劲儿拗动了。“行啊”他好听的笑一声儿“但北京不行,你太小了拿不了驾照,回美国随你”话完又把撑起来的吴世勋给拽枕头上躺着“你这跟装了弹簧似得,能不能好好躺着”
“能。”世勋乖乖的平躺在那里,抿唇微笑道。
他的一颗心脏都跟平日说得,像揣了几只小兔子,也像俚语说得,胃里飞满蝴蝶。那有力震颤的频率,隔着胸腔的坦荡磊落,大概都是因为朴灿烈不假思索的一句“回美国”。
“我跟袁妈说,明天早上可以吃糖粥吗,她说可以。”
小孩子话角语梢都透了欣悦,哪怕是个不着头不着尾的话匣子。烈少爷闭眼哼道:“那你还不赶紧睡?明儿起了才有得吃。”
他总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跟七八岁的吴世勋对话。但七八岁的吴阿乖,也没整天想着怎麽泡自己哥,吻哥哥嘴。记忆远远迁离,如果不是重回北京,朴灿烈差点就要在漫漫朝岁里,把他们当做两个人折叠保存。
唉。
他这叹气到底咽在喉腔,跟着一个翻身没了。
世勋见哥哥突然背过身去,微微愣了一愣,但他也没说什麽,跟着沉默了下来。
沉默总是催人眠的,意识飘飘散散之时,吴世勋仍是拗性得面对着朴灿烈的背睡着。他最近常是梦着小时候的事,不怪他跟朴灿烈中间有难走的路,八年兄弟既是一座平坦坚实的大桥,让他俩关系稳健,也是一柄背德的锋刃,梗在心间滴血。
世勋梦着了零三年那个事故频发的四月尾。
脑子里多是混沌的片段,有在阳光满溢的院儿石桌上,给什麽人敲核桃得,也有街上每个人都睁着一双惶恐的眼,处处都是白色的医用口罩,梦里有香樟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那风从哪里拂过去,世勋的步伐就不可控制的要往那里去,是熟悉的停车场,熟悉的人,熟悉的车门声
最终他给那人抛在了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门口,每个人都有口罩,可是他没有,每个人都恐慌而不安的走动,独独他愣在那里。

哪里也没有朴灿烈,陌生的面孔一张张的掩在白色口罩里,那众多的白口罩变成一块块橡皮擦,每当他想跨步往前,周遭有颜色的景便立马被擦去一块,白大褂的医生举着针,要他坐那种硬硬的黑色高板凳,针筒里冒着药水,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这个噩梦宛如一个循环,总是从针下到医院门口,医院门口到针下,这段记忆在吴世勋完整的童年里,算得上寥寥的梦靥。
等他终于挣扎着睫毛醒过来,眼前也不再是朴灿烈挺阔的肩背,那人不知道什麽时候转过来睡得,面对他而眠。

世勋心里那点空荡荡的口子突然透了风,他眼眶莫名其妙的一热。然后凑上去贴着灿烈的脸,鼻梁蹭在鼻梁。
他这动静搞得睡梦里的烈少爷都微微转醒,皱眉掀着睫毛。“嗯?”
世勋摇摇头。
那人半梦半醒间都对他有满怀的迁就,朴灿烈像是睡不好叹了声气,拧着眉伸手去拍吴世勋的背,这次小孩子手脚并用的缠上来,他也没烦,大概是脸颊蹭到了世勋湿热的眼睫。


抱吧,抱。
他再睡着前这样想,头离了枕两秒好让吴世勋圈着自己颈项,他的手也从小孩儿的手臂底下穿过去,明明五月夜风温软,他俩的体温也烧不了一块儿,只有呼吸的吐纳炙人。
难得心安。

-

翌日再醒,朴灿烈是一个人从床上清醒来得。世勋大概是早起回了房,他到底记得朴灿烈在这个家里多少有些敏感跟避讳。等烈少爷洗漱过后下楼去餐厅,世勋已经坐在桌上跟袁妈在那里聊天,金丝眼镜挂了鼻尖儿,白色帽衫、黑发,透得都是英俊的少年气息来。
他在那里端一碗糖粥,谈笑闲适也好看。
于是烈少爷跟魔障了似,站在自家餐厅门口靠着门,抱臂懒懒打量了会儿里边的景。
好半天才抬了唇梢。
真是 奇妙。

他一种“我家爱弟初长成”的飘然到底占得多些,轻笑一声进去:
袁妈,我可不吃你内甜得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31 06:59:00 +0800 CST  
52.云蒸霞蔚

朴灿烈他们高中聚会的地儿选在近郊一园子里,有湖有山得清闲地儿。跟往日里老爷子们常爱去的“老地方”相似,但阶不一般高。这地儿是他们高中班长乔之览选得,到底喜欢弄文搞墨得,一听有个老书法家也在这里休养生息,便让一大班子人先玩,甭管他,女孩子们先凑得牌局子,一桌拉个黄子韬,黄子韬再拉个朴灿烈给他在旁边看牌。
打几局就好笑:我是看出来了,你们这故意输钱给我赶我下场子呢?
旁看戏的赵馨雅边磕瓜子儿边笑。“这一桌估摸着都凑得是读书时暗恋朴灿烈得呢”她念书时跟黄子韬谈了仨月朋友,后来也不知怎的就成了朋友来,打趣一两句还是说得上。
“啧,赵馨雅你这嘴啊”黄子韬蹦出去一张牌,朴灿烈在旁边看得哂笑声儿,“你打哪张呢?”
牌桌上的其余几个也笑嘻嘻的,芝霖先莞尔,她原先在班里也算漂亮得,现下倒是美得舒服不小气,扇着睫“朴灿烈,你这替黄子韬看牌有什麽意思,这一桌其他仨谁不想你来看牌?”
烈少爷听罢礼貌笑一笑,眼睛还是盯着黄子韬那牌。“为防你们仨争,我就给他看麽。”
赵馨雅也来帮腔“你们行了呗,撒个娇给黄子韬,你们还不赢个满怀回去了?”
芝霖见朴灿烈这堵墙不好打,干脆喊了赵馨雅,“你内瓜子给我抓点儿。”
看牌看了半天,朴灿烈手瘾也没犯,他倒是想去走走,端了茶让赵馨雅坐他那儿给黄子韬看着,就过去喊另一桌让众人打趣给沈宜看牌的张艺兴:
“出去走走”
少爷挑了眉,见兄弟这是在地狱里呢。
那边儿黎霂摸一张牌,扣了暗杠。“欸烈哥,你带这哥去哪儿啊?”
朴灿烈审他一眼,“你管我去哪儿呢”他懒懒笑一声“唉不是,我班上同学聚会呢,你这别班的来干嘛啊?”
他这话抵得摸牌的沈宜也顿了一拍。张艺兴仍是没什麽情绪,不过起了身,盯一眼黎霂“小霂子”他扬一扬下巴“我先撤了。”
沈宜这时候才抬头,朴灿烈好久没见她了,女孩子麽,总归是越来越会打扮,是比原先还要仪态纤纤,语态温和“我替你的,你走了这钱怎麽算?”
艺兴懒懒的挑了眉“你打呗,算我账上”
桌面上一片起哄声,朴灿烈悠悠的端了茶杯往后山内小道上晃,旁的张艺兴看眼手机“你怎麽回事儿,闲?”
朴灿烈扫他一眼,抬了唇梢“闲。”而后又接“你怎麽回事啊”他下颌轻扬,示意后边儿的沈宜“不说分了吗”
“分了。分了就得水火不容了?”张公子懒懒的,“还不是得顾着面子来。”
朴灿烈愣了秒才笑“你真变挺多。”
张艺兴也笑一声儿“哪儿有不变的人呢。”
“说得是”烈少爷撇一撇嘴,“说得是啊。”俩一边往后山的湖边走过去,一边嘴上也没停。艺兴先问“你怎麽打算得,还回美国?”
“不回行吗?这五年我人脉全拓那边儿了,就算我妈现在发好心手把手的教我跑项目,说不定别人都不认我了”他这话夸张了些,但到底也是个事实,艺兴听完审他眼:
“该。”

烈美人故作心痛,朗声道“唉老张这嘴,还是这样式儿得”
张公子白他一眼:“黄子韬说你跟繆佩分了?”
“啊。”这时他们走到湖边停下,栽种的芍药开得正是醉人心怀、娇色欲滴,朴灿烈扇了睫“怎麽?问这干嘛”
张艺兴偏头审他一眼“没,我还以为你俩那麽久,能定下来。”
“拉倒吧”朴灿烈端茶抿了一口“单身日子最自在,唉你是没看见,我那时候一天能跟她吵八次,不过繆佩吧”他顿一顿,勾了唇:“内姑娘是挺好得,就我俩过不了了。”
“你也知道你脾气臭呢”艺兴笑一声,又接“世勋呢,你带人家辍学回来看奥运,他家里那些事儿怎麽说?”
“你在京城比我清楚吧。老样子,他爹妈扣死的,舅舅活动了”
张公子睫毛动一动,垂眼伸手去掏烟盒子。“那挺好得”叼了一根擦上火“你也没想着给他送回去?”
朴灿烈从他那烟盒子抽了一根过来咬着,点燃后吸一口夹在指间。
“反正吧”他那张脸是漂亮又英气,笑一笑就格外的好看。“我是没想着送他回去”
吸了烟,烈少爷闲适的包口烟吐了个烟圈玩儿。“但他要想回家,我也拦不了麽”

张艺兴在旁盯他眼,食指夹了烟弹灰。“你这也不算赔本买卖,闫家最近在京城风头盛着呢,你就算回来发展,也有门路。”
朴灿烈笑一声,“你呀你呀”他把烟扔了,踩熄。“老张,反正京城我是不玩儿了,年底就回去了。闫家吴家什麽得,我也给他留了大半年了,要吴世勋想走,我是不会开口留的。”
彼时他一双大眼睛扇动着,张艺兴也低头踩烟,结果眼睛像是在泥巴小路边儿找着什麽了,“这个,是不是荠菜啊?”
枝叶舒展的野荠混在路边儿各式草堆里,倒也给眼尖找着了
朴灿烈微微一愣,也去看“这荠菜?这什麽时候,有荠菜?”
“我看着挺像。”张艺兴蹲身仔细盯了盯,“真是吧。”
“大哥,这五月了,我记得我们都是原来清明扫墓,是吧,在那个道上挖,搞得我还以为荠菜市面儿上没卖得,拿回去包饺子,我也不吃,挖倒挺开心”烈少爷在记忆里慢悠悠寻索了转儿,挂了悠然笑意来。“那时候鹿晗倒挺喜欢吃得”
少爷这不避讳又舒畅的语气,搞得张公子也没愣下来,而是自然而然的接上去了。“他老挖错吧,挖一袋子一半儿都别的菜”
朴灿烈也笑:“小时候才闲。”
话落他矮下身,掏了手机对着那株野荠拍了张,编成短信,张公子问他干嘛呢,烈美人垂睫,英气的眉峰挑了挑:“给我乖分享我童年呢。”

-
“猜猜这什麽。”
世勋把图片点开,好看的眉微微皱着,然后把手机对着背对他做事儿的袁妈
“袁妈”

“欸”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转过身,手里边儿还有要发的面团子。
“这是什麽?”世勋挑挑眉,把图片给她看。袁妈眯一眯眼好容易对上焦看清了,莞尔:“哎哟,这不荠菜嘛。小时你哥哥呀,他们清明出去,山上就有这个菜,老司令喜欢吃,喊他们挖,你哥臭美,怕把衣服搞脏了,就使唤别的小孩儿挖,最后自己也觉得好玩儿,挖一大包回来他也不吃,全拿来包饺子了”
袁妈话罢像是也沉浸在那样的好回忆里边儿,笑意都是扣了回响得。
世勋也弯唇笑,边回短信,边要起身去给袁妈帮忙。嘴里还念叨
“我 知 道,ji...”漂亮男孩一愣,长睫一扇“袁妈,荠菜是哪个荠?”
袁妈突然笑一声儿,“哎哟”她把面团子内面沾了些,在案台上写着“这不,草字头,下边儿一个整齐的齐”
吴世勋边点头,边笑得眼弯,虎牙尖儿也露甜甜。
他垂睫回短信,金丝眼镜滑了截儿。
“我知道,荠菜嘛。有人光挖不吃呢”
那边儿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
“问袁妈呢吧”

吴世勋笑一声。袁妈在旁边审他,“这手机这麽好看呢?尽傻乐,来,你尝尝还差什麽味儿”袁妈递一筷子酱菜过来,世勋细细吃了,点点头:“不差,好吃。”
袁妈见罢乐得合不拢嘴,眉梢温润得笑,她拿手拍拍围裙。“好吃就成”

摁着手机。
“就你知道得多”
“那是,下午五点回来接你。中午多吃点儿,睡一觉”
吴世勋愣了两秒,突然又在笑。到底小孩子心性得,袁妈就在旁一边捏面点,一边笑他:你这跟小时候有什麽区别?我看哟,一点儿没变。

-

等挖荠菜的美人从同学聚会提前散场子走了,开回市内一路都是堵。他也没辙,吴复发过来的地址是一新开的粤菜酒楼,他刚回北京没两天,好多新开的地儿也找不着了,问了黄子韬才知道怎麽走,开一半想起还得回院儿接吴世勋。
朴灿烈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心里哪里不对劲了,才东一篓子西一岔子得。

tbc
本来应该写完的
我好困 还好不卡文了 不卡文了
然后贴bar最近有毛病了可能 所以我在LOFTER也会发一次
ID是Ireneeoh 方便大家看
咱们 明天见 明天见:)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1-31 07:10:00 +0800 CST  
番外《何羡》(2017)

疏林是冬,转眼又一年。

今年的年节因为格外早,各处来派礼、拜年得也早早来了。门角的红灯笼珠穗编得好看,花廊里蟹爪莲伙同山茶姹姹的吻去了一堆儿,进院门楣上的横联也书得遒劲有力,好一个“光风霁月”来。
朴灿烈前年给调回北京来的好处,大抵就是年节休假不用来回跑动了。一月十几号就给朴老司令拢了家里去,他是住得一颗心想跑,又碍着他爹的佛面儿捱了两天,两天一过,他母亲在外看项目还没回来呢,少爷的大揽胜就车屁股扬烟出院了,为接送他的小吴医生上下班。
吴世勋这个年节前过得也挺忙,住院医的活总是搞得这头刚完那头又来,日夜轮转着跑病房,虽然有些压着级的什麽拿外卖、脏累活由着闫、朴两个姓,压根儿落不到他头上,但吴公子还是不太喜欢内差别待遇跟科室里偶尔的小话,他本就年轻,高考跟读医甚而都是憋了一口气,为了追上某人的年龄差,一级一级跳上来得,这两年他资源也好,老教授的典例手术、论坛都要带着他,吴医生职称虽是住院医,但上手的东西早就多了去。况哪间病房,有不喜欢他那张脸跟温清性子的病人呢,偶有什麽年纪轻的女孩子住院,递吴医生的饼干、水果他拒都拒不了,这边儿回了办公桌上又有。
这醋最后也不归给美人吃,他们科室里的小女孩儿早就争来争去了。坐正位的那个才不管内些妖蛾子呢,每天揽胜停门口,照常早班夜班通通都送。

大寒那日,朴宅早早的亮了敞灯。向来空落雅致的一楼厅堂也沾了过年气,罗远穆伺候的几多建兰、蓬莱紫凑着热闹,置在回廊过道里艳色喜人,老司令书的桃木春联则挂了正厅口两侧,雪白粉墙上的绢画拿羽掸细细扫了,嵌花的老桌上一并摆置得是多年的旧物,甚而趣致到给那间制成重檐门楼的金香炉也挂了小小春贴。
窗扇外的长廊雪好花好,簇团的落英裹了小雪,花卉集锦。后院儿新修得亭子把旧石桌跟大长椅框了进去,攒尖顶、朱红金线,四角挂了珠穗灯笼。旁就是老爷子养些金贵家伙的小池,这几年水池边的唐菖蒲长得愈发好了,远远一瞧倒有那麽点儿园林的意思。
今日算是朴宅早一轮的年夜饭,按道理说大聚都该摆在年三十儿,但到底因着前年朴公子拗性,把吴世勋彻彻底底带回了家,他们家倒就分了这样“两派系”的年夜饭,大寒这天的年夜饭算是极其疼宠两位公子哥的一派;除夕那一顿则来往人杂,朴父朴母吃得便是这一派。

吴世勋今天没让朴灿烈接,闲得那个到底也不是真闲,师部开会去了。吴世勋就跟同事调了班,直接从医院开得自己车上山。巧得是等他刚到大门口,后边儿熟悉的一辆揽胜就上来了,他俩的车牌一晃,岗亭里的警卫员便抬手敬礼,门敞杆起间,一前一后地驶了进去。
待下车,朴灿烈穿得还是零七式的冬常服,他本就个高儿,内长大衣给他一套只叫英挺,腰间的束带规整俐落,肩上扛得仍是校官衔。他也没戴军帽,反手匡了车门,一手还拿着手机,见那边的世勋也下车,张嘴就是一句:“宝贝儿你扫福没有?”
吴世勋把车锁了,转脸过来笑了声儿。“没有。”想他男朋友堂堂一国军校官吧,开完会一心还想着扫福呢,跟导诊台那些闲时找他写“福”的小丫头简直没区别了。
“我今儿对着我们区内大门扫,给我手底下两个兵看见了”朴公子长腿跨过来就伸手把吴医生牵着。“唉,丢人。”
“我们科室的小姑娘说我写得内福字挺有用得。”
“小姑娘净扯淡吧,为跟你多说点儿话是不是”某位校官哼了哼。
年轻的吴医生打量周遭,倒笑意盈盈得,跟手上一虚岁三十三的老小孩回家,自能坐镇。“是吧。但我也没说话啊,写了就走了”
“哎呀”朴灿烈听罢一笑,英气的眉挑了挑,伸手揽着吴世勋的肩膀“真乖。来来”偏头就去小吴的脸侧一记响吻。低声道“哥哥发红包了啊。”
被亲的那个好气又好笑,拿粤话抵“你同我收声”
京片子。“这儿也没人”好像还是往时的小少爷那样英俊跋扈,“再说了有人怎麽着吧,过年嘛,随他们看了。”话罢“过来,再给哥哥亲一下”
“没完了还?”吴世勋话虽故作不情愿,漂亮脸蛋仍挂满喜悦。这几年吴公子的五官越发精致疏朗,一架金丝眼镜也戴得撩人。出社会也好几年,少年气息仍褪不去的矜贵。
朴灿烈笑两声儿,张嘴道。
“我对你是得没完没了”
他这话落地就跟一地落英似的,开得都是初初相遇的馥郁花。吴世勋心里一软,挺阔的眉头也抒开,他抬起两人牵得手,低头吻在朴校官的手背,再笑着掀睫看那人
“那你最好永远都没完没了”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2-04 09:1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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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内厅,先见得便是魏升跟罗远穆。他俩倒像是给袁妈使唤来使唤去得,在矮几上摆着各种小食,老爷子坐在旁的摇椅上边儿,旁边的菀姨就在那里碾南瓜子吃,顺带也给老爷子敲一两颗山核桃,俩再闲时说些话。
“哟,今年这麽早的呀?”菀姨先见着俩上来,散了南瓜子去镌红小盘里,起身就过来了。这两年她气色仍是那样好,还是那般身条子纤细雅致的样儿。
“我总不能还跟去年一样生病吧?”朴灿烈朗声回了,吴世勋也给他这话勾了去年大寒的回忆来。军队打磨的硬朗身子骨难得病了,朴灿烈后头磨不住了直接去得吴世勋就职的医院,科室外边儿等的时候给爱人打一电话,明明上下楼的事儿,偏偏吴医生那时正忙,等吴医生摘着口罩匆匆来急诊口的时候,人护士正拿着单据喊朴灿烈大名儿呢,就见内本翘腿坐的英俊男人立马起身,条件反射中气十足的一声“到”,给人护士吓了一跳,给吴医生也吓了一跳。
后来反应过来才是笑意不绝,朴公子屁股挨针的时候,吴医生拉着“小后门”进诊疗室,趴男人肩上笑个不停。朴校官无奈又宠爱他,低声:你再笑我抽你了。
吴医生满脸笑意,揉了揉男人的头发,又喊了小护士:小何,慢慢推针。等针完了小护士也出门,吴医生才凑去提裤子的朴校官耳边轻声,朴灿里,我俩现在谁制着谁啊,朴灿里也很无奈,挑了眉抬手掐一掐小美人的下巴尖儿,眼睛扫了四下无人,对着他嘴啄了下,你别撩我了,你制着我吧

回忆的大门一扇,阖了。吴世勋笑一声
“菀姨新年好”
“欸,真乖。”菀姨莞尔“医院年关挺忙吧?”
世勋点点头“是挺忙的。不过也还好,大家都互相照应着呢”
“那就好啊,那就好。来来,过来吃会儿袁妈做的点心”菀姨往后招呼着,后边儿的矮几上芳馥吃食,一格一格得。“我就见她从中午就开始忙活,袁妈眼睛是不行了,但东西还是好吃”
他俩约了在长辈面前不做什麽过分亲密的动作,上楼后朴灿烈就径直去找老爷子谈天了,菀姨就把世勋拉过来,那边儿的朴公子也是耳尖“袁妈内眼睛什麽时候去动手术啊?”
菀姨跟吴乖异口同声。“三月吧”他俩再偏头一笑,菀姨就捻了块红酥糕给世勋“快,尝尝”
朴原菀向来是对他俩最好得,年节也从大美飞回来陪他俩过,往日家里说不通的什麽局,都是朴原菀来镇,几次大事她都在场,要没有菀姨站在他们一杆秤的这边,可能朴老爷子至今也有些说不通。
“除夕你还是要去你姑姑那儿吧?”
“要去。”
菀姨笑一笑,端了小食“诶?我记得,你闫家表姐生得小姑娘,是不是要上幼儿园了?”
吴世勋好听的笑一声,英挺的眉也疏阔。“您说得是闫露吧。”
“对,对,就内小丫头,可可爱了,你上次抱她来家里玩儿,她跟着朴灿烈也喊舅舅,奶声奶气得,真是可爱。”
吴世勋想一想菀姨大概还是上次视频里见得,闫露这个小家伙,特别特别喜欢朴灿烈,朴灿烈去哪儿她去哪儿得,那次恰好朴灿烈在跟菀姨视频聊天,吴世勋跟着小露露后边儿跑,结果她就去找另外的“小舅舅”去了,她这声“舅舅”在闫家人里也算一个认可,朴灿烈这没个好脾气得,竟也特别喜欢她。
“下次抱来给您见见”吴世勋把眼镜摘下,他大衣进厅前便卸了,现下一件黑色高领衫衬得整个人都透了慵懒气儿。“熟了以后特闹腾。”
菀姨听罢微微笑了一笑,审着面跟前的英俊青年。
“你这嘴里的港腔,真是日渐没喽”
话落,正去倒茶的青年勾了唇梢,自若又坦诚。“您不也看看我在跟谁过日子呀”
他倒完一杯先递了菀姨,笑意磊磊落落“但我说话还是会跑音的。”
“那儿有个京片子大王呢”热茶汪雾里,菀姨也轻轻一笑,扬了下巴往烈少爷那儿去。“怕什麽。”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2-04 09:12:00 +0800 CST  


楼主 SE__HUN  发布于 2017-02-04 09:14:00 +0800 CST  

楼主:SE__HUN

字数:337071

发表时间:2014-08-12 22: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22 19:04:1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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