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心思放在她手中的那个苹果上。她察觉出来了，诧异的看着我，"宁七，你看我做什么。"
我闭紧眼，无言以对，心里对查九的思念翻江倒海。
还是查九好。
哪像这个女人，占我便宜，还不给我水喝，关键是自我感觉如此良好。

我睡了一会儿，不知道八瑶何时离开的，也不知道查九什么时候坐在我身边。睁开眼看到他的刹那，很想再让他抱一下，毕竟曾经以为我会再也看不见他。
"宁七，喝点水，看你嘴巴干的。"查九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一般舒缓动听，扶着我喝了一杯带甜味的水。
我咂咂嘴，这样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引来查九轻笑，揉揉我的头，"还要再来点么？"
"恩。"
我很久都没喝过水了，现在有水喝自然需求旺盛。
又喝完一杯，我感觉十分满足，想起八瑶的恶劣行径不禁控诉道，"查九，八瑶都没让我喝水。她口渴，自己在那吃苹果，也不想想我。"
"行啦。"查九笑起来，捏住我的脸往外面扯，"真是小气，这还记着，你不会说吗？"
被捏住脸我也要辩解，"那时候我说不出话。"
查九的脸色立刻变了，收回笑容，手也从我脸上抬起来，手指轻颤，最终放在裤腿两侧。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疑惑的看着他。
查九的唇开合两次没说出一个字，我大概猜到他将要表达的东西。
查九过于追求承担责任，一点小事都要揽在自己的身上。这次是我自己疏忽大意才导致被抓，与任何人无关，他一定也会觉得有自己的责任。
"对不起，宁七。又是我害得你差点没了命，我已经向季哥申请了换搭档，以后应该让一个比我强的人来和你一起做事，这样彼此的安全才有保障。"查九一脸的沉痛，越说头越低，像个认错的孩子。他几乎不向别人道歉，做错了会改，但不说"对不起"三个字。现在他对我说了，我不觉得丝毫的荣幸。
不和我搭档。
这哪里是惩罚自己。
分明是惩罚我。
不长脑子的下场就是没有查九。
醒过来一次就要生一次气，刚刚是八瑶，现在是查九，不想理他们了，但该说的话要说出来，"我不要，查九，换搭档的事你要和我商量。我不同意。"
我微微的合上眼，浑身乏力，"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我死了都不会怪你。
只请你别想着与我分离。

我想着让查九来照顾我，以前都是他来管我的日常和换药，可现在这些事情即将与他无缘。八瑶每天都驻扎在我的房间里，查九做什么她都抢着要做，"我来！我来！我来！"时刻充满活力的在我眼前跳跃，像只澳洲的大袋鼠。
受了伤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有查九照顾，现在这点我心心念念的幸福那个女人都要剥夺，我烦的要爆炸，一点都不想配合她。
"我不要你，我要查九！"
"你走开。"
"你别折腾我了。"
我满屋子追着查九看，八瑶偏偏故意挡住我的视线，一手叉腰一手捏住我的鼻子，她还不高兴的冲我吼，"查九什么查九！老子哪里对你不好了！"
她越说手上用的力气越大，我怕鼻子没了，只能屈服于她的武力威胁，哼哼道，"你最好了。"
"快点！把这杯水快点喝了！！"
凶死了。
这个女人凶死了。
她也不管我会不会喝呛，咕咚咕咚的往我嘴里灌，一杯水喝得我差点窒息。
八瑶终于换走凶神恶煞的模样，自以为温柔的笑，"乖，这样才乖。"
我看向查九，百感交集。
明明我们离的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喂，查九。
你要不要把这个碍事的女人给我赶走。
我想要的，是你。

八瑶每天都在契而不舍的气我，气的我没两天就能挣扎着坐起来跟她抗争。她不仅凶不讲理，而且色耍流氓，有时候我没注意会露出点胸口或者锁骨，她一直没完没了的盯着看，离得近了还要伸手摸两下，我不让摸她反而更来劲，大有要把我脱了的架势，我只能甘拜下风。每次查九过来帮我上药，她都踟蹰着不想走开，眼睛一遍遍的往我身上瞄，"你出去。"我攥紧领口，警惕的瞪她。
她表示出不屑，"我看看怎么了，你又少不了什么。"
有本事你也脱了让我看。
当然这样无耻的话我说不出口，坚持道，"就不让你看！"
她拧起眉头，"谁稀罕看！我又不是没看过！"转身即走。
我的心情顿时灰暗下来。
好想哭。
这个女人还能给我留点什么。
"查九。"
查九双手环胸极其鄙视的瞅我，"你还上不上药了？！"
"你，她，你们……"
我需要一个能理解我的人出现。
我多希望那个人就是查九。
"再磨蹭我走了。"
"别，我马上脱。"
查九全程没有表情的脸让我明白刚刚的希望，仅仅是一个希望。
药水浸透碎烂的皮肉带着尖锐的疼痛直至骨髓，我可以忍住不动，但我控制不了颤抖。
"宁七，有多痛？"
"不痛。"
短暂的沉默。
"一会儿要不要吃点冰激凌？"我简直要溺死在这片期待已久的温柔里。
"我要我要！！"
这不是我的声音。
她是从哪冒出来的。
查九不管我了，"八瑶，好好照顾他。"
我不想和她在一个房间，这是有道理的——
"宁七！这个很好吃！你要不要来一点？"
"这个也好吃！"
"还有这个！"
八瑶在袋子里一通乱翻，把每盒冰激凌都打开吃，我心疼不已，再也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踉跄一下就腿软的跌坐在地，摔倒前赶紧把桌子上的袋子抱进怀里，大声抗议，"这是查九买给我的！不许你吃！！！"

我誓死捍卫我的冰激凌，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动。八瑶被吓得不轻，弯下腰拽我的衣袖，"宁七，你先起来，地上凉。"
我扭过头不理她。
她试着把我怀里的袋里拿走，我刚看见她的爪子就使劲把袋子往怀里塞，用身子护住，凉得我发抖也不松手，"这是我的。"
"哈哈哈！！！哎呀！宁七！！你真是可爱啊！！"我正生着气，八瑶却突然大笑起来，揉我头发又捏我脸，"姐姐不要啊，乖！是你的！肯定都是你的！"
感觉有点不对，也说不出哪里别扭，正在思考之中，门口传来容二哥雄浑的嗓音，"宁七，起来！"
我一哆嗦，抱着袋子手忙脚乱的往床上爬。比起八瑶，目前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容二哥。
"站那！别动！"
我停在床边，悔恨不已。
容二哥踏着稳健的步伐走过来，"怀里拿着什么？"
"冰，冰激凌。"
我看都不敢看他，考虑要不要拿查九给我的冰激凌贿赂一下容二哥。
容二哥一巴掌没商量的拍在我的头上，呵斥道，"光着脚！还坐在地上！吃什么冰激凌！我看你是没事了！！"
我站直身子，默默看向自己的脚面。
"八瑶，拿着他手里的东西一块离开，我有事要跟他们谈谈。宁七，你把鞋穿上。查九，过来。"容二哥淡定的指挥八方，我们老实的按吩咐照做。
我偷瞄了一眼身旁的查九，稍稍安下心来。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进来赶走屋子里的冰凉与阴霾，容二哥的脸上也不再那样冷峻，开了口我却没有感到温暖，"你们两个，现在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那天宁七为什么会被抓住。"
查九当然不知道我怎么被抓住的，我也不想让容二哥知道，身上刚好一点，不想再挨揍。
"宁七，我看你刚才不是挺有精神的么，怎么现在蔫了？"
容二哥用要钻洞的目光在我身上巡视。
"我，疏忽了，中了麻醉针。"最怕的就是容二哥，我不敢跟他讨便宜，但隐藏部分事实应该也是可以的。
"被偷袭了？"
"是。"
"他们怎么发现你的？"
我头皮发麻，心里打鼓，"我，我不小心触发了那里的警报器。"
容二哥久久没有出声。
我紧张得全身的毛孔都紧缩起来。
"查九，给我揍他。"
容二哥轻巧的吐出这句话，我和查九都震惊了。

我记得我说过我这些哥哥们从来没打过我一下，容二哥出现之后不仅打我，还要破坏我们之间的和谐，让谁打都行，查九就是不行。
我不肯动，第一次反抗容二哥的命令。
"容二哥，宁七的身子还没好，你别……"查九出来缓和气氛，被容二哥赶到一边，"宁七，向右转，手抚膝盖。"
容二哥要揍我，我无话可说，但他就不能让查九揍。我刚做好姿势，容二哥的手立即按上了我的腰，清脆的声响过后，屁股就强烈的疼痛起来，还没消化又增加了一个等级，逐渐的增加，越来越疼，熟悉的疼，却永远不能适应。我捏紧膝盖上的裤子，保持住身形不变，努力不发出一点声音。
"容二哥，你别生气，别打宁七了。"这时候容二哥已经打了我五下，后面疼的像是有火在烧，我一直在和疼痛斗争，忘了旁边还有查九在看。
全被看到了。
容二哥揍我屁股全被查九看到了。
不活了。
我不要活了。
不管容二哥有没有拿开我腰上的手，我一个箭步窜到查九身后，小声的寻求帮助，"查九，好疼。"
真的疼。
我摸着屁股都发烫了，趁机揉两下。
"宁七！你给我过来！"容二哥气得直吼。我才不想看他那张黑脸，尽可能的在查九身后躲藏。
查九替我打掩护，"容二哥，有话好好说，您别上来就打他，他身上的伤还没好。"
就是。
现在又打我屁股。
还在我最喜欢的人面前。
不让你揍。
"我跟他说什么，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懂的？"
"宁七只是失误。"
"我们不允许失误。他失误了，结果就是差点没命，你也看到了他被人打成什么样。"
"那，等他好了再说，可以吗？哥，你也看到了，宁七现在有多怕挨揍。"
说得我像个胆小鬼。
我不是怕挨揍。
我是不想挨揍。
挨揍，又挨揍，谁受得了。
我觉得查九说的合情合理，一定会打动容二哥，自顾自的揉屁股，以为没事了，突然听见容二哥悠悠的说道，"你揍，还是我揍，你选一个。"
这么说，我是挨揍挨定了。
连点自由选择的权利都被剥夺。

我一定要记住充满纪念意义的今天，刻在光辉的史册。
查九揍我了。
我最爱的查九居然在揍我。
容二哥不仅让我撑在椅子上，还脱掉了我的裤子让查九往我的屁股上落皮带，声音小了他照旧说"不算"。
我不知道查九打了多少下，也感受不到疼，只想快点结束这种难受的折磨。腿上凉，屁股滚烫，羞耻心酸还有许多说不清的情绪往头顶翻涌，翻涌得多了，眼前就蒙上一层水汽。
谁都能打我。
查九就是不行。
我抬手抹去眼里的水汽，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不许哭！宁七！丢不丢人！"容二哥一吼，我心里就烦，还说我丢人，又不是我要这样。
我用同样的音量回应道，"不丢人！我没哭！"
屁股上立刻像被热油泼过，穿透皮肉的痛。
"你再给我喊一个试试！脾气大了！再喊一下试试！失误你觉得很了不起么！"容二哥吼叫的气势恍若寒冬中凛冽的暴风雪，急速卷过房间里原有的温度。
查九揍了我那么多下都没觉得疼，容二哥动了手立刻唤回所有知觉，没流尽的眼泪再次掉了出来。
别打我了。
为什么都要打我。
我厌恶透了这种看不到尽头的痛感，下定决心伸手往后面挡去，却猛然被查九握住手腕，"容二哥，别打他了，你没看到宁七忍的很辛苦吗？"
"他……"
"容二哥！你是要疼死宁七吗！！啊！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女人的声音。
我看向自己光洁的双腿，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一旦决定不要脸，就不再有任何精神上的负担。我趴在床上裹住被子不管不顾的大哭，哭到失声也不停下来。
"容二哥，宁七脾气大着呢，你，你只是恰好踩进了雷区。"
解释什么解释。
他都欺负我成这样了还不能哭两声。
"哎呀，怎么宁七哭起来也是这么对我胃口。"
臭女人。
快点从这里消失。
屁股疼，胸口疼，嗓子疼，眼睛疼，头疼，哪里都疼，我要查九，我要查九抱。
"哭什么哭！！你再哭一下！"我不想去看容二哥现在气成什么样，听这要吃人的声音就够了，简直就是小时候听的故事里的熊外婆。
我本来就是吓大的，还怕他两声吼，更加肆无忌惮的提高音量哭。
有本事你就继续打我。
越打我，我越哭。
容二哥没动静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离开。八瑶自告奋勇的坐在我的脑袋旁边，盘起腿，手对着我的头发胡乱的揉，"别哭了，容二哥都被你哭跑了，你真棒！"
用你夸我。
成天想占我便宜的女人，今天终于如愿以偿，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我同样不想看见你。
八瑶塞给我一张纸巾想给我擦擦脸上的液体，我接过来没好气的把纸丢在地上。她最擅长的就是不识时务，我做什么她都觉得有趣，"哈哈哈哈，宁七，怎么这么可爱！我更喜欢你了怎么办！"
我抬起身子，顾不得自己现在的丑样，抹一把眼泪擤一把鼻涕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全擦在八瑶裸露在外的腿上。
这就是你喜欢我的回报。
好好珍惜。
"哎呀！！"八瑶一声惊叫，跳起来抬手就要打我的头，"你真是！！脏死了！！"
如季风过境般，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查九。
那我就不需要哭了。
我闭上嘴巴，转头去找查九所在的方向，本能的抽噎。
查九用一副要跟我保持距离的表情看我，"闹够了？"
我避而不答，继续擦眼泪，想看得查九更清楚一点，小声的申请，"查九，你以后不能打我。"
查九不以为然，打趣道，"我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要再哭一鼻子？"
我认真的摇摇头，不哭了。
查九坐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紧张的伸手捂向肿胀的后面，"别碰，我屁股疼。"
说完，跑远的羞耻心才回归原位，脸上一阵发热。
我不敢去看查九的反应，缩回手放进被子里装木偶。
我们很久没这样安静的待过了，外界嘈杂的声音总会扰乱心底最真实的渴望。我想过很多次，如果八尾哥没有死，八瑶没有过来，容二哥没有出现，没有任务，没有负担，我们度过的将是怎样明媚的一个假期，可事实上，无论有没有这些如果，无论有没有假期，他在我身边就够了。

查九出去又回来，扔给我一盒冰激凌，蹲下身用湿毛巾擦我哭过的脸，然后把毛巾敷在我的后面，语重心长的说道，"宁七，你真的不是小孩了，以后再这样哭，我就真的揍你，像今天这样。"
我舔完勺子上的冰激凌，小心的回应，"我不了，我保证，你别打我。"
查九和煦的笑，看得人暖融融的，"以后别和容二哥顶嘴，他真的挺关心你。你看你今天把他气的。"
我低头吃冰激凌，再多的不高兴此刻也烟消云散，"我知道了。"

查九在帮我上药，吃过冰激凌，午后的阳光充裕，我趴在床上昏昏欲睡，忽而听到查九放轻声音的说道，"哥，宁七累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我闭上眼装睡。
屋子里安静的像是没有人，我放轻呼吸也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我想看看查九在哪，又担心会看见容二哥，思量再三，试着睁开一点眼睛……
"不是睡了么！宁七！！"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惊吓的我差点大叫。
容二哥每天吃的是什么，火药桶还是炸药包，见谁吼谁，从精神上摧毁别人。
我睁开眼抬起头，望向容二哥伟岸的身躯，吞吞口水，"我，我睡醒了。"
容二哥嘴角一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我们就继续谈谈。"
还不放过我。
我再不情愿也不敢造次，但我不想起来，先讨好道，"容二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容二哥没有管我用什么姿势来和他说话，关注的是我说出来的内容，显然我说的没有达到他的满意，直接问道，"错哪了？"
我记得查九刚好为我开脱的说辞是失误，便回道，"我，我失误了。"
话音还没落完，屋子里的气压骤然降低，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怕，也要等待。
我不敢去看离我很近很近的容二哥，感受着他的怒气，听他淡然的说道，"宁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扇你。"
我往下低了低头。
现在知道了。
脸上隐隐作痛。
我也知道我该打，犯这种低级致命的失误。
见我不作回应，容二哥火气大增，怒吼道，"给我跪起来！！！"
我怕他还要打我脸，可这也没有用，该受的还是要受。我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下去跪在地上，容二哥又发话了，"就跪在那里。"
我老实的听容二哥的命令跪坐在床上，屁股压在脚后跟上是持续不断的胀痛，我只能忍着不动。
容二哥走近我一点，我本能的低头闭紧眼，心里想着宁可揍我屁股，也别再打我的脸，这是要出门见人的。
没有任何疼痛。
我看着容二哥伸手挑开我的衣领，看了看脖颈和肩膀上杂乱的鞭痕，停滞片刻，收回手，问道"疼不疼，宁七？"
说不疼他肯定要抽我。
"疼。"
"记住了，这是你为你的愚蠢付出的代价。这是别人在你身上留下的伤痕，是耻辱。"容二哥语气中的冷静让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次重击。
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容二哥说的没错，这的确是耻辱，别人给予的疼痛告诉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我跪直身子，正色道，"宁七谨记。宁七，甘愿受责。"
容二哥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转而问道，"宁七，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被抓到的。"
我默默的哀叹，避重就轻的回答道，"被人偷袭。"

"给我具体讲讲，我们前十的宁七怎么被人偷袭的。"
容二哥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紧追不舍的问道。
没退路了。
我捏紧裤子，怀着英勇就义的悲壮心情开口，"当，当时我穿着那里保镖的衣服却还是被Gordon发现，我就和他们打起来，打完之后想离开，没想到就被偷袭了。"
容二哥平静的追问，"当时有多少人？"
"加上Gordon，一共5个人。"
"都放倒了？"
"是。"
"用了多长时间？"
"大概不到15分钟。"
"那怎么被偷袭的？"
这也是至今困扰我的一个难题。
"我，我不知道。"
容二哥露出一丝微笑，"很好，宁七，你已经成功的快气死我了。"
怎么这么恐怖。
我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了躲。
容二哥不想再跟我多说一句废话，转身出了房间。我不敢随便乱动，后面又实在痛的难受，稍稍跪起身子手伸到后面揉了揉。
没过多久，容二哥回来了，我赶紧摆回原来的姿势，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向我走来。
容二哥把这长家伙递给我，让我拿好，用最稀松平常的口气告诉我，"以后每天过来领罚，好好的看着它是如何打烂你的屁股。"
我咬紧唇，沉痛不已的接过这个长家伙。
有点沉。
还是金属的。
我该说点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说。
饶命，行不行。
不是不是，饶了我的屁股行不行，一个肉做的，一个金属做的，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产生碰撞。
"以后都不许再上药。"留下最后一句，容二哥拂袖而去。
可以预见，我的，悲惨的生活，即将开始。

晚上查九过来表示慰问，容二哥可能都告诉他了，首先注意到的就是我床边的球杆，幸灾乐祸道，"某个人快要惨咯。"
他故意把球杆放到我的屁股上摆弄，我气恼的挡住，"滚开，查九。"
"好了，不逗你了，我看看你的伤。"查九放下球杆，掀开我的衣服检查，自言自语道，"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合口结痂呢。"
我没说话，脑子里想的全是明天的挨揍。
看完上面，查九又要看下面，鬼鬼祟祟的扒开我的裤子。我心里羞臊不堪，扯回来，喊道，"你干什么呢。"
查九弹回手，坏心眼的揪了一把我屁股上的肉，"看看肿成什么样，明天又该是另外一个样了。"
我本来就疼的厉害，揉着屁股，听他那样说，顿觉更加酸痛，真诚的哀怨道，"查九，我不想挨打。"
查九无可奈何的笑，揉揉我的头发，"只能怪你自己。"
是这样没错。
可是，我想听你安慰。
我盯着查九看，眉眼，鼻梁，嘴唇依次看下来，尽量让自己心无杂念。
查九被我看得投降，柔声道，"你为什么不和容二哥说？就知道在我面前卖可怜。"
"我不敢。"
查九故作悲痛的猛然低下头，"为你默哀。"
默哀有什么用。
挨打的不是你，也不能阻止我挨打。
我赶走查九，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容二哥没说什么时候去找他请罚，我想着尽量往后拖延。一看见那根球杆我心里就发怵，再看就有一股无名的厌恶在汹涌的翻腾，我挪到床边，拿起球杆丢到床下面，再挪回去，把头扭向另一边。
一整天都没有人出现，应该是容二哥下的命令不许他们过来，我不想动，最关键的是不想看见容二哥，饿到傍晚，他还是来了。
带着查九。
他不管我在做什么，有没有睡，第一句话就是——"给我滚起来！宁七！"
我觉得如果我不动，他一定会把我拎起来扔到窗外的海里喂鲨鱼。

我迅速从床上爬下来站到容二哥面前，低头不敢出声。
"我有没有说了让你过来找我领罚！！"
风暴一般的气势。
惨了惨了。
我会不会连骨头都不剩。
"有。"
"那你这一天都在干什么！"
我低头不语。
容二哥也不再说话。
但他的怒气丝毫没有减少，忍了又忍，一巴掌挥在我的头上，"都敢躲罚了是不是！你以为我真不敢揍你是不是！！"
我没有这样以为。
"不是，宁七……"
话还没说完就被粗暴的打断，"少给我说没用的！球杆呢！"
我认命的从床底下摸出那根长家伙，灰头土脸的拿着它站起来。
好像听到了查九的偷笑。
就是不知道他在哪。
出神的这一会儿，容二哥的怒气可能达到了顶峰，夺过我手里的球杆，把我按趴在床边，随后就是骨头都要碎掉的剧痛从身后传来。
"请罚的话都不会说了是不是！！宁七你真是出息了！"容二哥怒吼的音量与他挥杆的力道完全成正比。
怎么会这样痛。
我用上全部的意志力才守住所有的规矩。
不出声，不抵挡，不躲逃。
流泪和求饶是绝对禁止的。
听到容二哥的强调，我连着倒抽几口气，调整好呼吸，"宁七知错，劳烦容二哥责罚。"
容二哥不多说什么，屋子里除了球杆与皮肉击打的声音之外，就是我混乱的呼吸。
很痛。
比棍子打上去还要痛。
像直接打在骨头上，连带着腿也在痛。
冷汗从额上滚下来，流进眼睛里刺得睁不开眼。
努力的保持住身形，绷直腿，不能打弯。
默数到五下，容二哥停了下来，"接下来是翻倍的，我要听到报数，声音小，不算。"
尽管只是停了一下，身后的疼痛尽数成倍爆发。
我咬紧牙，感受着冷汗从后背上滑落，"是，容二哥。"
容二哥丝毫不减气力，用同等的力量在左边挥下第一杆，无法形容的痛感迫使我大声的喊道，"一！"
又是一下，在右边。
"二！"
查九。
我好痛。
我好想看看你在哪。
"三！"
第四下打在原来的伤痕上，我忍不住痛呼，刚出口赶紧憋回去剩下的余音。
悲惨的是，我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剧烈晃了一下。
白挨了。
反正这下也不算了，我索性把手伸到后面捂住痛处。
沉默的寂静。
容二哥声线平稳的说道，"宁七，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我缩回手，等待惩罚。
"容二哥，饶了宁七这次吧。"
终于听到了查九的声音。
瞬间没用的眼泪就涌了上来。
"查九，你太惯着他了。"容二哥不紧不慢的说道，手里的球杆轻敲地面，"上次他受伤差点丢了命，你为他开脱，说是失误，这次你又这样说。失误一次，可以原谅。"

"同样的失误两次，不可原谅！"
容二哥说的掷地有声，查九识相的退到一边，我也老实的挨完剩下的三下。
"明天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容二哥冷言冷语的扔下这句话，丢掉球杆离开。
我擦擦眼睛，挣扎的爬上床，把头埋进被子里。
好累。
"宁七，乖一点，别再惹容二哥了。"
我没有应声，因为我怕一开口就是哽咽，希望他能留下来再多陪我一会儿。
"查九！出来！"
"是。"
我闭紧眼，生怕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全身都在痛，尤其后面更痛，摸上去可以摸到凹凸不平的肿包。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我趴在床上不由得起了困意。
门这时开了，外面的光透进来，清晰的照出一个挺拔的身影。
是查九。
我把头扭到一边。
"宁七，快起来吃点东西。"查九把灯打开了，亮光让习惯黑暗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
我原本谁也不想理，想了想，还是转向查九，小声的说，"我吃不下。"
查九把碗放到桌子上，换上一副和容二哥一样的表情，双手环胸，冷声道，"宁七，你觉得你今天一点错都没有吗。"
我才不想听他骂。
妥协道，"我没有这样想，我吃饭。"
"快吃！"
我爬起来，接过碗，抱着吃里面的米饭和鸡肉，听着查九走出去的声音。
后面疼的难受，我一边吃一边抹掉眼里的水汽。
不能让查九看见。
他会不高兴的。
可是，前提是查九会再过来。
我大口的往嘴里塞食物，塞的满满的，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就不会再想其他的了。
"慢点吃，噎死你啊。"刚听见声音，头就被人拍了一下，随即一杯水递到眼前。
真幸福。
我不要一个人住了。
我还要和查九住在一起。
"你是不是又哭了？"
我低下头咀嚼，喝水，"我没有。"
查九伸手戳我的头，鄙视道，"宁七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挨个揍都要哭一鼻子。"
我不服气的顶回去，"你要是像我这样天天挨揍你也哭！"
查九一下子乐了，捏住我的脸，"天天挨揍你很骄傲啊？！"
我瞪他一眼，低头继续吃我的饭。
查九悄无声息的溜到我后面，那可是我现在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我警惕的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
"不许你碰我！"我紧张的叫，不是怕他看，也不是怕羞，就是怕疼。
真的怕了。
"我看看怎么了，我看看什么伤能让你疼的哭鼻子。"

查九那副看笑话的语调真的让我很想把筷子插进他的鼻孔里，我不耐烦的吼，"我没哭！我没哭！我没哭！你快点滚开！！"
吼出来反而更加想哭。
我赶紧把头埋进碗里，努力忍回眼里的酸涩。
查九不再出声，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拼命往嘴里塞剩下的食物，吃的又快又急。
许久，身后传来一阵冰凉，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险些再次失控。我慌忙把碗里最后一点吃的填完，低头快速的咀嚼。
"吃完了？"
"恩。"
"还吃不吃？"
我摇摇头。
"那我收走了。"
查九的手伸过来，就在我的鼻尖之前，那么近，我偏过头，惶恐被他发现什么。
他拿走空碗，声音低沉平缓的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恩。"
他轻轻的往门外走，走得再轻，也是要离开我。
再次黑暗。
我闭上眼，湿热的液体汹涌而出。
我忘不了那时比我要高很多的查九，同样和我满身伤痕，却依旧蹲下来冲我微笑。
"宁七，不哭，我背你回去。"
"宁七，要勇敢。"
"宁七，哥陪着你呢。"
以前，我不要你的时候，你在。
现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
如果以前和现在能够调换一下该有多好，就像——
我爱你的时候，你在。
我不爱你的时候，你不在。

第二天清早，我从床上爬起来，迎接我的就是身后扭了筋似的疼痛。我烦躁的用力把球杆丢到床上，再丢一次，感觉好受许多，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我以为早餐会和之前一样由查九或是八瑶送到房间里来，可昨天挨了揍之后，待遇立刻下降，容二哥亲自过来告诉我要下去吃饭。
我们现在不再住在酒店，可能是容二哥找的房子，我从Gordon手里被救出来后就在这里，二层楼，住我们四个人足够。
要是下去吃的话，我就不想吃了，不敢想要是被八瑶看到我现在这幅模样会有怎样的画面。
我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容二哥，战战兢兢的回应道，"我，有点……"
容二哥面不改色的打断，"你是要求现在挨揍，对不对？"
不对。
绝对不对。
我安安静静的跟着容二哥下去吃饭。
见到什么都没有的硬木椅面也只能装作无事的坐下去，幸好昨天晚上流的泪够多，今天没的可流。
我能感受到八瑶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眼神，这不是说她有很多眼睛，她只是想全方位的把我观察一遍，我勉强镇定的低头喝汤。
"宁七，你不是昨天挨揍了么？！是不是挨的不重？"
听到如此天真无邪的询问，我惭愧的把喝到嘴里的汤全都吐了出去，不小心殃及我面前所有的食物。
"咳咳咳。"
"哎呀，你急什么，有话慢慢说。"
八瑶这个女人。
好像造成这样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查九跳起来，"宁七啊你！吃个饭都不老实！！"
我瞟了一眼容二哥，他与世隔绝的吃得相当开心，完全不理会我们这边。
我想了想，现在是脱身的最好时机，站起来，收拾碗筷，深切的表达我的歉意，"都怪我，我不吃了。"
查九惊诧道，"你才吃了这么一点，厨房里还有呢。"
"我……"我正想着说辞，容二哥开口了，"查九，不用管他。"
我捏紧托盘，低头说道，"我不吃了，你们慢用。"
走进厨房，我把被我污染的食物扔进垃圾桶里，站起身就能够看到台子上摆放的做好的三明治，香肠和奶油浓汤。
我一点都没吃饱。
只是不想再和八瑶说话。
坐着也难受的要命。
我往餐厅看去，他们好像看不到这里的情况。放下心，洗洗手，大吃特吃起来。
"宁七干什么去了？"这是容二哥的疑问。
此时我正在吃第二个三明治，屏住呼吸听外面的动静。
"宁七应该在厨房洗碗吧。"八瑶漫不经心的回答。
"怎么没水声？"
"干洗。"
然后就再也没有对话了。
我吃完两个三明治，一盘子的香肠和一碗浓汤后，觉得人生还是充满了继续进行下去的希望。
我走出去的时候，餐厅里的三个人就像是看不见我似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后来八瑶解释说，傻子都知道那时候我在厨房做什么，太嫌弃，不想认识我而已。
那就永远不要过来骚扰我。
经过昨天的惨痛教训，我不敢再不去找容二哥，可天天挨揍真的是受不了。每天挨五下，三天后我的屁股就肿得像是经过了发酵，原本宽松的睡裤如今全部撑满没有一点余地。八瑶那个可恶至极的女人笑我比以前性感许多，我忍无可忍，回击她也可以对待她一马平川的胸，同样可以达到我现在的性感。如果不是查九拦着她，我想她一定会把我的屁股踢飞。
我真的不想再挨揍了。
没有谁比我更痛苦。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开始了我的逃亡生涯，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思考今天还可以躲在哪里。
我躲进过衣柜。
被揪出来挨揍。
还躲进过浴缸。
被揪出来挨揍。
躲到沙发后面。
被揪出来挨揍。
躲进杂物室。
被揪出来挨揍。
门后面。
被揪出来挨揍。
最后一次实在想不出躲在哪里，看到滚筒洗衣机，估算一下体积觉得差不多，刚钻进去，就被发现，屁股正好露在外面，挨揍。
我真的忍不住了。
后面痛的像是要裂开。
趴在洗衣机里求饶大哭。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洗衣机里很闷，我哭得有点透不过气。
容二哥用脚尖踢我肿胀的屁股，"滚出来！"
我像只偷吃花生被人发现的仓鼠一样从狭小的空间里面钻出来，胆怯的藏了半个身子在查九身后，查九却躲开了，只留下我和审视我的容二哥。
我不敢再哭，但抽噎是忍不住的。我闭紧嘴巴，低着头，在容二哥面前抽动。
"宁七，你今年多大了？"容二哥问完，查九把无数张纸巾拍到我的脸上，"快擦干净，脏透了。"
我拿着纸擦眼泪和鼻涕，不忘回答容二哥的问题，"我，我21了。"
容二哥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惊讶，"你在前十里是最小的？"
"是，是的。"
"什么时候进的前十？"
"不，不到17岁的，时，时候。"
容二哥沉默了。
我到处偷瞄查九的方位。
"不许再哭了！你都哭了几回了！忘了规矩吗！"容二哥突然暴躁的怒吼，我吓得直想再钻进洗衣机里。
"问你话呢！忘了规矩了吗！"又是一声吼叫。
我努力的忍着不和谐的声音，"没，没有。"
容二哥稍稍沉静下来，"那你说一遍。"
"挨罚的时候，不能出声，不能抵挡，不能躲避，更不能哭和求饶。"
我心里一阵忐忑不安。
"没做到的怎么办？"
"加罚，或者任凭责罚人处置。"
"那你说你刚刚犯了几条？"
我不说。
我要屁股。
容二哥等了一会儿，追问道，"说话，宁七。"
我坚持不做回应。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没有办法，觉得自己被逼上了绝境，索性什么都不在乎，转身伏在洗手台上哭叫，"你就是要打我，那就给你打！给你打！"
其实我是怕的。
腿都在不停的发抖。
容二哥从鼻子里哼一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叹息道，"宇文季怎么收了个你这样的家伙！哎呀，老子真是服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到容二哥和查九毫不掩饰的大笑，他们一边笑还一边用球杆捅我的屁股。
"我真是败给他了！"
"哥，我们早就败给他了，你算是最晚的。"
"怎么想到钻这里面的？还不如去打洞！"
"他笨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也不看看自己顶着什么型号的屁股，不卡住才怪。"
混蛋。
你们都是混蛋。
取笑我的都是不折不扣的绝世混蛋。

查九故意给我难堪说要背我回去，如果容二哥他们不在的话我是愿意的，可现在我只能拒绝，"滚开，我能自己走。"
我一边往房间里挪动一边想小时候听过的美人鱼也不过如此，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查九那几个没良心的就原地不动的目送我离开，后来告诉我走回去的姿势有多么的像个孕妇。
再回到床上，我后面比以前疼得又上了一个等级，甚至比挨那个胖子的鞭子还要疼，我不敢摸也不敢碰，抱着枕头认真的思考人生。经过这两次教训，可以得出一个至高无上的结论，那就是——永远不要在中年老男人面前做他们不满意的事。
惹了季哥挨皮带，惹了Gordon挨鞭子，惹了容二哥挨球棒，反正没人会怜惜我的屁股。
正在自哀自怜之际，那个该死的查九过来了，"宁七，我看看你的伤。"
笑都笑过了，还要继续笑。
不给你这个机会。
"我不要，你别碰我。"
查九沉下声，"宁七，挨了揍怎么反而越来越不老实，你别太过分了。"
就知道凶我。
明知道我会投降。
我抱紧枕头，把脸埋进去，闷声答道，"你，你轻点，别笑我。"
查九揉揉我的头算是表示满意，"乖。"
我觉得我是不怕疼的，除了以前小的时候不懂事，没想到这次我竟然会因为怕疼而丢人丢到外婆家。怕挨打怕触碰怕上药，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就连查九帮我把裤子脱下来都会感觉疼的难忍，更难忍的是脱完裤子后查九就不再动了，我全身都僵硬起来，勉强开口，
"查九。"
"恩？"
"你能别再盯着我屁股看了吗？"
他丝毫没有感到羞愧，"这么难看的屁股现在不看，以后都看不到了。"
我闭紧嘴巴。
很想一脚把他踢开。
让他以圆润的方式消失。
这种场合是少不了八瑶的，几个快门声过后，八瑶愉悦的声音响了起来，"行了，宁七，不用感谢我，这么难得的经历我都替你保存下来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一件事你也应该做。
那就是带着你的查九队友一起从外面把门带上。
悄悄的，
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就好像你们不曾来过一样。
我烦透了，不想再理他们一秒，钻进被子里拒不待客。
"宁七，快点出来上药。"
"滚，我自己会。"
沉默片刻。
"宁七，你今天已经说了很多次让我滚了。"
我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
你不也是只会和别人一起笑我。
你会生气。
我也会。
"那你是不是不会滚。"
我屏住呼吸，直到听见门锁扣上的声音。
查九刚走，八瑶立刻抱不平，"宁七，你发什么脾气呢，怎么那样对查九。"
一个只会看我屁股的女人。
最喜欢看我丢丑。
"你也一样，和他一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