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总不能以为小七长短腿吧！！"
"小七你干什么了惹得季哥揍你屁股？！"
"小七你还疼不疼了？！"
这几个喝多的笑得沙发都在抖，我抿紧嘴巴一个个的瞪过去，最后的目光正好落在不远处查九的身上。
他还是和女人在一起会很开心。
是不是和女人喝酒味道会变得更好。
这个问题我想我是永远得不出答案了。一个人喝酒也不错，这样才能喝出酒的原味。
喝到深夜，四哥一声令下我们准备撤离，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查九走去。那个女人不见了，查九半倚着吧台意识混沌，我推推他，
"查九，我们走了。"

查九喝的烂醉，按着我的右肩几乎用上了全力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了看四哥他们，正缠成一团嬉笑着往门口移动。
没良心的，查九这沉得要死的烂家伙就交给我了。
我弯下身从查九的腋下钻过环住他的腰，半扶半抗的把他架起来往宿舍走去。查九无意识的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还不自觉的往下沉，我觉得自己就像个擎天柱顶着他，只是型号不合适。查九一动我就被迫的跟着他动，时不时的就会撞到墙壁上，震得我心口发麻。
不管怎么样，这是一件幸福的苦差事。
最近身体真的差很多，宿舍不远还没走到我就累得直喘。"查九，查九。"叫醒他，剩下的让他自己走。
查九被我推得摇头晃脑，眼睛依旧坚强的闭合。靠着墙，头小幅度的扬起，整张脸我的注意力只在他的唇上，没有干皮，看起来柔软细嫩，喝过酒之后，不知道上面会不会有味道。
这里到处都有监控，我不可能做没有智商的事，而且我也不想做。欲望要限制，不可以泛滥。
我重新搀起人事不知的查九，一步三摇的继续行动。我的心很乱，总想做点什么，刚刚跳过的念头现在被无限制的放大。情感与理智交锋斗争，僵持不下。
我停住脚步，仔细的算日子，到春天了？
一路艰难的回了宿舍，把查九放到床上，不停歇的开始给他脱衣服。这时候查九有了反应，还挺激烈，猛的挥手，"你干什么？！"
我鄙视一眼，装什么装。
他不让我碰，一靠近就让我滚，我烦了，"我是宁七！！赶紧把衣服脱了！！"
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刚这样想，身体就燥热起来，我揪住头发，现在到底是什么季节了啊。
趴在床上的查九嗤笑，"宁七，我不喝柠七。"
我懒得理他，转身自己去换衣服洗漱。
回来后查九应该睡着了，我站在他的床边继续给他脱衣服，尽量不把他弄醒。
查九的呼吸声很沉，睡的安稳。我随意的看了一眼他的侧颜，目光就要落地生根。
"查九。"
"查九。"
"查九。"
你能听到我喜欢你的声音吗。

休息过一夜，第二天醒来就看到查九坐在床上敲脑袋。
我淡定的躺在床上说道，"智商都是这样流失的。"
查九不怒反笑，"那也比长短腿好的多。"
我自找没趣，默默的从床上起来，"早晨你做饭，我要吃煎蛋。"
查九突然一惊一乍，"别动！"
我回过头，"干什么。"
他跳起来光着脚窜到我面前，一把捏住我的脸，"我看看你今天怎么这么嚣张。"捏完左脸就捏住我的右脸。
我心里是不讨厌这样的，却表现出反感，打掉他的手，"别把我当女人。"
我走进卫生间，听到外面查九夸张的大笑，"小孩子一个，还有性别观念了？！"
我用力的牙刷捅进嘴里。
吃过饭，提前时间进了季哥的办公地，发现容二哥已经在沙发上坐着。
"容二哥早。"
他没做回应，淡漠的起身，"走。"
我跟着他出门，但想问季哥在哪，容二哥似乎有所察觉，"以后都是我来带你。"
"知道了，容二哥。"
走在前面的他突然停下来，面朝前方说道，"除了是与不是，其他的我不想听见。"
"是。"
他带着我去了一个从未进过的训练室，地方非常大，像个车库。我以为自己已经很熟悉基地，没想到还有我没见过的地方。
容二哥看出来我没来过这里，给了我一个欣赏的机会，"20圈。热身。"
我粗略的看了一下面积，迈开腿跑了起来，边跑边算一圈下来估计5分钟，20圈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或者更长，而这仅仅热身。
"一个小时。"
说话真是省的不能再省，每次都清楚我在想什么。
虽然还没有正式接触，但我觉得我和容二哥八字不合，不知道我这样想他能不能猜到。
跑下来我累得眼前发白，站在容二哥面前努力调整呼吸的频率，他看着计时器，"慢了10分钟。"
他说了他不想听是与不是之外的东西，我就不说了。
接下来就是常规训练，全部翻了一倍。我做的吃力，容二哥双手环胸直视前方，每做完一项便告诉我慢了多少。他的语气告诉我这不是善意的提醒，而是看不入眼的轻视。
我还不想让人瞧不起，忍着不适加快速度完成剩余的训练项目。受伤，没有人会同情，我知道容二哥更不会。
再努力上午的训练没有达到标准的时间还是累计到半个小时，不达标是要由训练人任意处置。有的习惯每半天结算一次，有的就是习惯每一天结算一次，不会再有例外。
我的体力近乎枯竭，跪在地上说着万年不变的话语，"宁七训练不力，甘愿受责。"喉咙因为水分过度流失而变得干涩，声音因此变得沙哑难听。
容二哥没有丝毫犹豫，"30分钟30下，脸。"

我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但我没有照做。季哥都没有这样对过我，不，是至今为止没有人这样对过我。
惩罚是惩罚，是为了记住教训，不是用来羞辱人的。
我迟迟不做，容二哥开口了，"别告诉我你做不到。"
可以做到，只是不能做。
我明显感觉出容二哥不悦，低气压在周围环绕。他与季哥不同，季哥生气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无措，而他会让人觉得压迫。
"说话。"
我低着头咬住唇内的肉，一声不吭。这样的举动成功的激怒了他，抬腿踢向我的胸口，一脚把我踹倒。
他还是留了情的，没有用全力也没有踢在我的伤口上，即使如此也够我受的。我按耐住想要咳嗽的冲动，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
我没有别的要求，或许我也没资格要求，只是能不能换一种别的，怎样打我都行。
"你觉得我不能管你是不是？！不够格是不是？！"容二哥没了之前的怒气，气压更低。
不能一直不说话的。我张开口就是一阵轻咳，摩擦得喉咙里有点腥甜，尽力说道，"不是。"
"觉得我羞辱你了？"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很想喝水，可现在看来应该是一种奢求。我吞吞不多的口水，回复道，"是。"
笨蛋都能看的出来。
容二哥更加的不屑，"你觉得你训练成这样就不是耻辱了？谁给你这样的自信。"
我一时无话可说。
训练人觉得不满意想怎么处罚都可以，说到哪里也是这样，受到什么对待都是应得的。这个道理，我现在才彻底体会。
我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闭紧眼，缓缓抬起手，告诉自己—宁七，这是最后一次。
"啪！！"
我毫不吝惜的用了十分力给自己一记耳光，右脸以能够感知的速度肿胀起来。
容二哥冷漠的做出回应，"不算。"
"啪！！！"
我用了更大的力气打向右脸，耳朵里开始发鸣。
"不算。"
我没再动手，因为我要控制一下想跟他打一架的情绪。如果真的做了，不管赢没赢，季哥都会扒我一层皮，到时候就不是要不要脸的事了。
容二哥没有催促，无声的站在一旁等待。我再次抬起手，劝告自己就当是在打别人的脸，加了更多的力气打下去，嘴角一下子裂开。
还没感觉到痛，下颌就被强行抬起，我本能的闭眼，脆响过后，右脸是刀割般的痛。
好痛。
不是一个级别的痛。
满口的血腥味，应该是牙齿不小心磕破了哪里。
我还没体会完，完好的左脸也挨了一下，同样的痛感，甚至更痛。
他松了手，我偏过头想要吐掉嘴里的血沫。
"咽回去。"
脸都打了，这个有什么做不到的。
"就按照这个力度。力气再小一下，由我代劳，数量翻倍。"容二哥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时刻，那份疼痛，手甩到脸上的声音大到我的耳朵里像是有风车在转动，火车在轰鸣。我以为会疼到麻木就不疼了，可是一直在疼，越来越疼，手心里满是湿热黏腻。
两边的嘴角都裂开了，脸上有的地方被磨掉了皮，血随着手的动作抹得脸上到处都是。
好脏。
上次查九帮我身后上药的时候总在说我脏，我不觉得有什么。这一次，我真的觉得自己很脏，脏到难以忍受。
我想我应该明白了容二哥的意思，脸是自己给的，没人替你维护。
执行完命令后，我的眼前一阵阵晕眩，耳朵里吵得让人心烦。我暗骂自己真的是不中用，挨了几下就变成这样。
容二哥没说起来我就不能动，努力跪直身子听凭教训或是责备，但依他的性子应该不愿给我废话。他始终没有出声，我也不清楚自己跪了多久，脸上的血迹渐渐干涸，直到他说"你可以走了。"
"是，宁七告退。"
其实我说的没有这么清楚，声音也小，如果他想追究也可以再揍我一顿，所幸没有。
现在的我顾不上视线是不是清晰，膝盖是不是疼的发软，只想快点回到宿舍，不被任何人发现，头低到不能再低像是要埋在胸前。
"宁七！！！"
是四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没有理，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我听到好几个不同的脚步声小跑过来，因为太不想见到他们，我依旧没有停下。
一只手从后面按住我的肩，阻止了我的前进，"宁七，你跑什么跑？"
还是四哥。其余人过来把我围在中间。
我咬住唇内的肉拼命的低下头。
"小七！！！"
这是六哥的惊呼。
"宁七这怎么回事？！"
这是五哥的惊叹。
"这是二哥罚的？"
四哥跟他们比起来就镇定许多，不愧是见多识广的。
我不想被围观评价，随便推开一个人继续往前走。他们没再说什么，跟上来有意的用身体帮我遮掩。
左边是四哥五哥，右边是六哥，我想看看有没有查九。
算了，不看了。
他们和我一起进的宿舍，我什么也不想做，脱了外套直接躺在床上，身体下落前我看到最后一个进来的查九。
"小七，怎么回事？是你做错什么，还是容二哥故意找你麻烦？！"六哥是个急脾气而且极其爱打抱不平。他主管情报收集，四哥平时就叫他爱管闲事的。
我不想说话。别人为难我，我就不用再为难自己。
"起来了，小七。"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五哥，整个人轻柔得像晨风。
我不愿动，闭紧眼，谁也不想看见。
屋子里有了短暂的寂静。
一只柔软却有力的手猛然间把我从床上拉起，心里突然有了一丝莫名的期待，睁开眼，是五哥。

从我加入前十，五哥就一直很照顾我，现在又蹲在床边用凉水浸透过的毛巾耐心的擦我手上和脸上的血迹。
碰到我的脸时，我是不想躲的，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扭了下头，赶紧转回原位，拿过五哥手里的毛巾自己擦。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没事的。
"小七，别难受了。这样擦，脸还要不要了。"
五哥是好意，我也没想别的。四哥过来一脚把他踢到一边，捏捏我的耳朵，叫了一声"宁七"就不再往下说。
"不行！我得去找容二问问凭什么这样对小七！！"原本安静下来的六哥又跳起来要往门口冲。
四哥走过去拦住他，"行了仁六，别添乱了，你难道想闹的所有人都知道宁七被这样教训了是么！"
六哥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别的原因开了门就走。
是不是去找容二哥了？
随意吧。
我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够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下午还有训练。
四哥和五哥一个接一个不停的安慰我，劝我想开点。基本上我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想听。我知道查九在哪，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瞄一眼过去。他突然出了动静，"宁七，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似的？！挨几下有什么，还怕破相啊？！要不要再哭一鼻子？！"
我垂下眼，看向地面。
五哥责怪了一句查九怎么这样说话，然后低声问道，"是不是委屈了，小七？"
我摇摇头。
看样子查九应该也觉得我没用吧，挨几下又不是大不了的事，还要别人安慰。
可我不需要谁来安慰，只是想听听他是否在意。
结果是——
没有。

四哥他们没有待很长时间，跟查九说完多照顾照顾我就走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事不关已还骂我，我都不想着让他照顾，何况我也不需要。
我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总往查九那里偷瞟的眼神出卖了我的心。
他依旧没有反应，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刚移回眼神，头顶就被一只温厚的手不怀好意的乱揉。我躲开，固执的望着他的脚尖。
"又耍脾气，多大了啊？！"我能听出他声音里强忍着的笑意。
肯定很好笑。
我现在丑到这副模样一定滑稽的谁见谁笑。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想也没想发泄似的抬腿往查九的小腿上踢去，他习惯性的一闪，没踢到。
我懊恼的转身趴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哎呀，宁七，你不会真哭吧？哎呀哎呀，越活越倒退，这可怎么办？哈哈，老实待着吧你，哥哥我去做饭。"
他这是不是属于幸灾乐祸，我真的很想把他踢出去。
脸挨着床有一种针扎般的刺痛，后面也痛，全身都痛，一想到下午还要准时去见容二哥我心里就发怵。
我没有睡着，所以查九一叫就起来了。他知道我坐不住椅子，便让我坐在床边，把桌子搬过来和我一起吃饭。
这次他递给我的是温度适宜的粥，煮的并不浓稠。他自己吃的是米饭。我看向他，抿紧嘴巴不说话。
中午喝这个，下午训练会饿死的。
查九被我看得投降，"行行行，给你盛米饭去！"他站起来转身的时候小声的嘟哝了一句"疼也是你自己受着。"
我翻翻眼睛，乐意。
但事实上我吃了一口饭之后真的是瞬间没有任何胃口，脸上疼的难忍。
我不想再吃别的，胡乱的把一碗饭填进肚子里，所用时间不过两分钟，我感觉自己不像是吃饱而是被噎饱的。
查九见我吃完便放下筷子走过来，"别动。"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着他走过来走过去，最后拿着棉棒和药水蹲在我的腿边。
他用棉棒沾了药水伸到我的嘴角处，"别乱动，别舔。"
我哼一声，这是瞧不起我的智商，那是什么好东西我还要尝尝么。
查九涂得慢又小心翼翼，那个药水挨一下伤口就像被电击似的痛。可是这是查九涂的，痛也忍不住觉得满足。

无责任小剧场！受刚刚某个人的影响，萌点被戳
背景:查九和宁七在一起后的某天——
宁七:你说过以后保证不打脸的！！T^T(气鼓鼓)
查九:那好吧。=_=(无奈状)
宁七:O_o瞪起眼
查九:(坏笑(^V^))没办法了，怎么办，你转过去好了……
宁七:(警惕状)
查九:(摊开手)那只能不原谅你了。
宁七:(转过身)
两秒后，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
宁七:(皱起脸，捂住屁股，看向查九)
痛……T^T

等脸上的药水吸收后，查九让我趴过去，我知道他要帮我上后面的药，可是折腾了这么久，我想睡一会儿充实体力。
查九见我不动，问道，"你等什么呢？！"
我吸一口气，控制住面部的肌肉，含糊说道，"查九，我困了。"
查九对女人都没什么耐性，更不要说对男人，皱起眉，"那你还上不上药了？"
我低下头，心里有点不安，但还是左右摇了摇。
"不上算了，我还想多休息会儿。"扔下这句话，查九不再理我，脱了上衣转身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
他后背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一道道散乱的分布。有的虽然结了痂，却还是有血和组织液从边缘流出。
他面色不善，从镜子里撇了我一眼，发现我在看他立即转移视线。我闷声趴回床上，闭上眼，准备睡觉。
训练前是查九叫醒我的，我没有睡够，挣扎好几次才从床上起。为了清醒我还是洗了洗脸，打起精神去见容二哥。
下午的训练，我不知道容二哥为什么要求我从最基本的踢腿做起。他说了，我就要做。活动韧带时，容二哥再次体现出他无与伦比的严苛，压腿的高度都是别出心裁。我怀疑在他的世界观里没有男女的生理构造不同。
腿抬到他要求的高度后，我感觉到身后刚收了口的伤正在一个一个的崩开，这样的痛和快要被撕成两半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做完准备活动我就出了一身汗，腿根处疼的剧烈。容二哥命令我快点做前踢和侧踢，我知道他的标准肯定不容易达到，而且我上午的表现在他的眼里就是垃圾，所以我用最快的速度踢到最高。
腿还没收回来，屁股上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痛感。我没忍住向前踉跄一下，不等我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又是一下落了下来，更加的痛，我不敢再动，感觉着湿热的液体慢慢的流向大腿。
我偷偷的用余光看，容二哥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棍子，正常的粗细。他冷言冷语的训斥道，"不会前踢么，做的是什么东西！"
上午听到最多的是"不算。"，下午变成了"再来！"。所有的腿法踢了一遍，每一种达到他满意后再进行下一种，不满意就落棍子，没有一刻的休息。到最后我真的无力坚持，跪扶在地上挨打。
不起来是不会停的。
挨打是疼了点，可这样我能借机喘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争取了多长的休息时间，可能只有一两分钟，但我想了很多，想来想去，是从未有过的沮丧。
一直沉默的容二哥没预兆的停了手，刹那间累积的疼痛爆发，直逼我忍耐的上限。我咬紧唇内的肉，阻止呻吟溢出。
"再不起来，我不介意把这根打断。三个数。"容二哥的声音里除了淡漠再无其他。
"一。"
再痛，能有多痛。

不等他说出下一个数，我就站在他的面前，裤子上似乎都有了黏腻。
"宁七，排在第七位，你这水平也就排在那里了。"赤裸裸的嘲讽。
我没做声。
"还有两项没完成。"
我吞吞口水，重新跪在地上，心里琢磨着打哪都行，就是请放过我的脸和我的屁股，这都是肉做的。
"宁……"我的话还没开头，容二哥极其不屑的打断，"训练就到这里。"
我高兴的差点乐出来，"辛苦容二哥，宁七告退。"
飞快的逃出训练室然后就站在门口扶着墙走不了路，手随便往后摸了一把就染上红色的液体，不过裤子是黑色的，应该看不出来。
走也走不快，脸还肿的不能看，注定被人见了笑掉大牙。我扶着墙以蜗牛的速度挪，打算去不远的卫生间里洗个手。
我没注意到查九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洗完手甩甩水珠一转身就看见脸臭的他。
"查九。"
我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该走。
"后面怎么回事？"他倒是单刀直入。
能怎么回事，我懒得回答。
"又挨打了？"
能不能别总说的这么直接。
我看向别处，手紧紧的捏住裤子。
"还能不能走了？"
直戳要害。
我猜不到他接下来还会说什么，总之站在这个地方不是一件好事。我忍痛向他走去，如果可以说是走的话。
"行了行了，等你走回去天都亮了！"查九两步迈过来，按住我的脑袋。
我羞得不敢看他。
"上来。"
他弯下腰，示意背我回去。
我不想分开腿，韧带还在向我抗议，后面的伤口也会再裂开。
他等了一会儿见我没动，转过身，"发什么呆！上来啊，等着我当雕塑呢？！"
我小声的解释，"腿疼。"
他立刻笑了出来，"掩饰什么掩饰！"
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仍没放弃，"用不用哥哥抱你回去啊？"
我嫌恶的瞪他。
最终，我是被他扛回去的，只不过不是头在后面，而且调换了方向。
我的脸就在查九的脸旁边，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的唇上，邪恶的火苗在燃烧，幸好没烧得我鼻血流出来。

路上遇到人我就把头低下，导致每个人都好奇查九扛的是谁，"没有谁，就是个笨蛋而已。"
你才是笨蛋。
回到宿舍，查九把我放下来，利索的说道，"衣服脱了，快点。"
我老实的脱掉所有衣服，只剩一个内裤，任由查九观看。我是这样想着，查九是真的这样看着。
查九叹息一声，"又是这样。"
我抱着胳膊，冷的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
"宁七，下次挨打的时候换个地……"
我以为他心疼了，还没高兴起来就听到他的补充，"多大的人了，成天被打屁股，羞不羞。"
一盆凉水浇得我感觉更冷了。
查九又把我扛到床上，晾在那里，"等会儿。"
我知道他肯定是要帮我收拾残局。听他走进卫生间，偷偷的比了一个剪刀手。
这次他帮我擦血迹的时候没有再骂我脏，擦到大腿内侧突如其来的麻酥感引得我一阵颤栗。
查九一巴掌拍在我的大腿上，"抽什么抽！"
我稍稍并拢腿，轻声道，"痒。"扭头看向查九。
他站直身子，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转身走向卫生间。
再回来时，一个凉透的毛巾敷在我的身后。内裤上的血迹还没完全干透，用热水只会加速凝结，更难办。
剩下的时间查九在帮我的脸上涂药，没有中午的时候那么疼了。其实我挺想问问带他训练的那个人对他好不好，是谁。可惜字数太多，目前还说不了。
查九还是挺关心我的。
看他认真又小心的模样，我幸福的想道。
涂完脸，查九把目标转移到我的身后，拿走毛巾脱掉我的内裤。
"你这样明天还怎么训练！"我不知道查九在气什么，也不知道后面的情况是什么样。
还能怎么训练，正常训练，谁让我这次任务失败。
查九也明白生气没用，说了一句就不再说，继续帮我上药，重新回味一把钻心的疼痛。
我就说了，有时候不想醒来，清醒就代表一种无法逃避的折磨。
上完药，我赤裸的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查九什么时候出去都不知道。
我是被饿醒的。
酸涩的胃液翻滚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屋子里的灯是黑的，我就知道查九不在。手机也不知道被放在哪里。
饥饿会不促使人产生极大的动力。下一秒，我毫不迟疑的爬起来，挪到门口开了灯，屋子里的一切被照亮，反而显得有些孤独。
查九一定是又去和女人喝酒了，都不清楚他晚上还回不回来。
我没空自哀自怜，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内裤穿上，然后去厨房做饭。
我一边吃一边做，把能吃的都先放进嘴里，不能吃的扔到锅里。

很快，一份简单又乱七八糟的面成功出锅。我思考了很久，决定半伏在桌子上吃。
面很烫，我吃得慢到不能再慢，但上帝明白我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焦急。吃到一半，门轻轻的开了……
"宁七！你干什么呢！"查九大声的叫出来，吓得我立刻被烫了一下。
我捂着疼得让人想跳脚的嘴巴，愤恨不已的侧过身子，费劲喊道，"吃饭！！！"
他百分之百是故意的。
我不想理他，转过身继续吃。他走过来看了一眼我做的面，撇撇嘴，"这是什么玩意？"
难道还要让我告诉他这是面条吗。我才不。
他伸手弹了一下我的头，笑眯眯的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到我的旁边。我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往里面看去。
他守财奴似的一把按住袋子口，"不让看！这都是我的东西！"
谁稀罕。
我收回视线，继续吃面。
吃完饭，整个人都感觉暖洋洋的。我心满意足的站直身子，伸了一个懒腰。
我要去洗碗，查九拦在我的身前，"不许动！！"
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夺过我手里的碗放到旁边，神秘的笑，"哥今天心情好，给你买了冰激凌。"
谁要吃。
那都是小孩吃的。
我没有表示出感兴趣，坚持要去刷碗。
他在我身后叫道，"你不吃是不是？！"
我停下来，考虑要不要投降。
"不吃算了，我给别人去。"查九低下声音，真的准备行动。
我赶紧捂着屁股连蹦带颠的冲过去，没看见冰激凌在哪索性直接把袋子抱进怀里，"你是要给我的。"
查九一点都不客气的笑到弯腰，还跺脚。从背后拿出有点融化的一盒冰激凌球，"在这儿呢，笨蛋！"
我窘迫的站在原地，把怀里的袋子和他手里的冰激凌交换。
查九从来不吃这种东西，我趴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吃着，查九在厨房里洗碗，突然就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我不知道家是什么样的。
就是现在这样。
"查九。"
"恩。"
"冰激凌从哪买的？"吃着和这里的味道不一样。
"我出去买的。"
然后他告诉我，袋子里都是巧克力，因为担心我会吃不好饭。

临睡前，查九又帮我涂了遍药，我含着一块巧克力美得冒泡，"查九，怎么你今天这么好？"
"话怎么这么多？药吃进嘴里了没？"他不耐烦的吼。
我抿抿嘴，好像还真有点药味。"吃进去了。"
他手下一使劲，我忍不住叫出来，"疼，查九，疼！"
我诚实还有错了。
"没事别说话，还得给你重涂。"他换根棉棒重新给我的嘴角上药。
然而他悉心的上药第二天并没有带来多大的改观。未来的一周里，每天都是训练，上药，继续训练，继续上药，肉体和精神几乎处于崩溃的临界。
我从未这样挨过打以及这样始终高强度的训练，身后烂掉的肉没有一刻的愈合。我不怕痛，最受不了的就是不管怎样的努力都不会得到一句认同，永远都是"不行！再来！"，最后一分的体力都要压榨干净。
我和容二哥之前从未见过，没有任何交情，我做不到在他面前耍赖，讨要一点的便宜。完全按照最正规的训练，不能询问训练人的动机也不能违背他的意志，受罚的时候不能躲不能出声不能求饶。
我所有的精神力全部用在坚持上面，只为得到一句肯定。但是，好像，很难。
和容二哥实战基本上我只有挨打的份，他的动作迅速精准，反应奇快而且出手果决。又一次被他摔到地上，我的眼前一片模糊的光晕。
"起来！宁七！！"我听到容二哥不带感情的命令。
胸口闷得透不过气。
我侧着支起身子，眼前不断的发黑，受过伤的心脏猛的传来尖锐的痛。
我吐出一口血，再也没能站了起来。
难得的黑暗。
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我没有听到查九的声音。
纯粹的沉浸在黑暗里。
不知是谁的平稳的呼吸，
令人心安。
我想我醒过来了，只是不想睁开眼。
再多睡一会儿。
"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这样对宁七！！训练新人都没有你这样训练的！！他是人！！不是机器！！！"高亢激烈的单方面争吵，一听就知道是六哥所为。
"他已经失败过一次，要想不再失败就只有加倍的努力，按照以前的训练，他只会停滞不前。"淡漠的语气，是容二哥。
"那你说……"
"行了，仁六，安静会儿，小七都要被吵醒了。"是五哥，出来制止他们的争执。
"你出去，宁七醒了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你。"这话一定是六哥对容二哥说的。
冲动起来的六哥才像小孩子，什么都抛到脑后。
"够了！仁六！"
季哥低吼一声，成功让六哥不再说话。
我不敢再装睡，睁开眼，浩大的全明星阵容让我受宠若惊，吞吞口水，再吞吞口水。
没估计错的话，除了八哥不在，前十全聚集在这个十几平米的小空间里。
我还没看到查九在哪，就听到他叫道，"宁七醒了！"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我的身上，我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关注过，紧张得全身的肌肉绷紧。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抿抿唇，
"早，早上好啊。"
严重怀疑他们能不能听到我真挚的问候。
气氛貌似更尴尬了。
我正发愁该怎么办，查九一声叹息，"哎呀，拿你怎么办，笨得如此令人惊叹。"
我再看向四哥他们，六哥正转身伏在五哥的肩上，触电般的浑身乱颤。
最先开口的是季哥，"宁七，醒了就好了。"然后递给离我最近的查九一个眼神，示意他喂点水给我喝。
喝过水，精神果然好了一点。我不知道他们都在这里做什么，清一哥和锦三哥居然也出现，虽然我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没人再说话。
我隐隐的觉得不安。
再次开口的还是季哥，面容严肃，"宁七，你的心脏已经不适宜承受高强度的训练，不训练，你必然会退步。"
我静待下文。
"宁七，你可能无法再留在前十。"

季哥说的没错。
如果我没能力还占着位子，对后面的人不公平。
我只是有点担心自己还能不能留在这里，这不是养老院，从来不养闲人。
有太多的未知，只有面对才会得到答案。
我点点头，"好。"
宁七，只是一个名次而已，没必要太在意。可是，没了名次，我还是谁。
脸上的伤还没有好，我不能再丢脸。依次仔细的看过屋子里的所有人，拼命的忍住鼻子里的酸涩。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难怪会来的这么全。
他们都很照顾我，包括查九。很快还有一个排在第七位的人过来，融进他们的生活，受到他们同样的照顾，可能也会是查九的搭档。
到那时，就没有人记得宁七了。那个时候，我又在哪。
他们一定都商量好了，我在他们的眼里看不出有关不舍或者遗憾的情感。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哭，宁七，不能再丢脸了。
不对，不能叫宁七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自己。
我好想再钻到被子里面，谁也不想看见。
"我，我想，"一开口就带上了没出息的哽咽，导致我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但是……"
我没心情再听。
"但是，没有人活着离开前十的先例。你得感谢你还活着，所以，你要更好的活着。"
平静的声音。
短暂的停顿。
我这氧气不足的大脑还没有及时的跟上套路。
"哈哈哈！！！！好不好玩！！刺不刺激！！爽不爽！！！要不要再晕过去一次试试看！！！！"
"啊啊啊啊！！憋死我了！！！我演技爆发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心脏都不行了！！！"
"你再在我耳朵边叫一个！！！聋了啊！！！"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疯了。
我还没说什么呢。
就是，就是，有点想哭。

四哥最先发现我红了眼眶，惊吓道，"小七！逗你玩呢！！怎么还哭上了？！"
我没力气动，坚决不承认，"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六哥跳过来抹了一下我的眼角，湿润的液体成为了强有力的证明。
"小七吓到了啊？"五哥过来轻柔的摸摸我的头。
幸好这一切都还属于我。
我还有权利享受。
死也要当宁七，不能给别人。
"好了好了，小七，不许哭。"四哥嗔怪一声，我努力的忍回眼泪。
容二哥还在，他一定非常讨厌看见我这副模样。清一哥和锦三哥也都在，不能丢人。我这样劝告自己。
我要是哭了，季哥一定会理解，这破主意绝对是他想出来的。每次捉弄人都少不了季哥。
没说查九，是因为他现在已经被埋没于人群中，毫无存在感，所以自觉的站在窗前装沉思。
季哥他们没空一直待在这里，只留下四哥五哥六哥还有查九。走了一半的人，屋子里看着宽敞许多。
六哥凑过来大嘴巴独家爆料，告诉我一开始他们为了留不留我在前十争了很久，清一哥，锦三哥和同十哥建议我离开，其他人不同意，季哥很为难。后来是容二哥开的口，说从来没有人是活着离开前十的，不能失去点价值就卸磨杀驴，然后我就留下了。
仁六哥讲的一本正经，听了我也挺感动的，没想到最后是容二哥帮了我。只是，他的形容——卸磨杀驴。
谁是驴？
仁六哥还没说完，我听得有点累，不忍打断。六哥把脸凑的更近，我只能看见他一个鼻子，"你知道是谁想的吓唬你一下吗？"
我稍稍侧过脸，"你？还是季哥？"
没人会这么无聊。
"查九！！哈哈哈！！！还是查九了解你啊！说这样比直接说来的更激动人心！果然没错！"
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六哥笑得就差没喷我一脸的口水。
怪不得查九溜到那么远，他怕我用目光射死他。
隐藏的无聊透顶的大神。

我被放假了。
无限止的假期，直到身体复原。
没有训练，没有任务，没有责罚，所有人都温柔以待。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
作为回报，证明假期给我不冤，我当仁不让的昏睡了三天。睡醒了首先看到的就是背对着我的查九，如果这时候会有自然的光线照进来就好了，我会觉得更加温暖。
"查九。"我的嗓子有点哑，声音也显得无力。
查九应声转过身，眉宇间一片柔和，"醒了？那就正好把药吃了。"
他帮我调好床的高度，把药和水杯递给我，顺便摸摸我的额头。我感觉奇怪，躲开他的手，"干什么。"
总摸我。
会让我想入非非的。
"你发烧了不知道吗？烧的我都害怕你脑子会不会真的坏掉。"查九特别认真的打量我，大惊小怪的还把脸凑过来观看，就差没伸出两根手指问问我这是几。
原来是因为发烧才会一直睡。我把喝完水的水杯递给他，舒服的动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我现在不是没事了。"
查九突然笑起来，"宁七，你知道你发烧还会说胡话吗？"
我的心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悔恨的咬住嘴，鄙视的瞪向他，含义明显——
"说胡话你都听，怎么这么闲。"
我怕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边问一边回想自己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梦到过查九，"我，说什么了？"
查九挑起嘴角，"你自己说的都不知道？"
我强装镇定，"你不记得了就直说。"
他伸出手想做习惯性的动作，看我的脸还没消肿落痂，勉强收回去，一脸的挑逗样，"你真的想知道？"
想不想知道和你说不说又没必然的联系。
我看清现实，把头扭向了一边。
查九那边也没了动静，我好奇，刚转过头就看到他欠揍的脸上浮现出欠揍的表情，"我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是不是很想知道啊？"
宁死不屈。
我直接闭上眼不看他。
他明朝暗讽的感叹道，"有些人平常不说的话，一发烧倒是都说了出来……"
我依旧闭着眼，被子下的手紧紧捏住床单。
不想听他说了。
"查……"
"宁七，你知道你有多怂嘛！！哈哈！！"查九弯腰一个人大笑起来，"不要打我，容二哥，不要打我……哈哈哈！！还有，疼，好疼！！哈哈哈！！宁七你知道你一天光说疼就说了多少次吗？！25次！！还哭哭啼啼的！怂的让人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哈！！"
查九笑我。
笑得停不下来。
不想活了。
不过，幸好说的是这些，我要是说了喜欢查九，估计他现在就笑不出来了。
被他嘲笑不是一天两天，无所谓，我等着他笑完。
"看不下去，那你做什么了？"我只是随口一说，查九立刻收回笑容，为难的挠挠头，像是在想什么。

我本来就没想要答案，他不说就换个别的话题。
查九还在挠头发，我看着恶心，"查九，你……"
我是想提醒他可以去洗个澡，再挠下去看得我浑身都发痒。
他像是终于下定决心，坚定的说道，"我就，我就抱着你了。"
我惊呆了。
心脏都不跳了。
下一刻默默的泪流成河。
幸福，幸福来之前为什么都不提前打个招呼，把我叫醒也好，我想，感受一下。
但我表面上表示出的是疑惑，"你抱我干嘛？"
查九开始挠另一边的头发，声音细小的说道，"你总说疼，不能趴着，躺着你又难受，说哭不哭的，我，我就抱着你了。"
我听了美得要飞起。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怀着怎样的心情，抱过我这是铁定的事实。
我幸福的眩晕，不受控制的笑起来。查九不高兴了，以为我是在讥笑，赶紧澄清，"我是见你可怜才抱你一下的！！你别想歪了！！！"
这盆冷水基本上没有作用。
虽然我什么都懂，但应该还是有窃喜的权利。

医生每天都会过来检查我的心脏，查看仪器上的数据，记录下来。我问还有多久可以出院，得到的回复是至少半个月。
这也就代表查九还会照顾我半个月，给我带吃的喝的，替我上药，说是因为知道我事多，不喜欢让医生换药所以他才亲自做。他对我的态度跟以前比起来真的天差地别，说个不，他再也没有撒手走人。
我渐渐的要沉溺于这份幻象，但几年下来的接触和了解，让我明白他这样做不过是出于内疚，他觉得我现在这样归根结底是因为他。
查九从来不想欠别人什么。
我不想劝慰他，因为我正贪恋他给的一切，有一天是一天。
现在的我侧着身子用吸管喝查九买回来的饮料，加了冰的柠七。这是他一个人的无聊趣味，会大惊小怪的叫，"宁七，你怎么把自己喝掉了？！"
不能跟没智商的人一般见识。这是我总结出来的。
"宁七，疼不疼？"
我没想到身后帮我上药的查九突然问起这个，为了体现我男人的一面，淡淡的回答道，"不疼。"
刚说完，屁股上就剧烈的疼了一下，我差点把口中的饮料吐出来，然后就听到查九无辜的声音，"那这样呢？"
我咬咬牙，"不疼。"
他做了什么。
我觉得后面疼得更加汹涌。
"那这样呢？！"
不用检验，肯定是故意的。
就为了表达对我之前发烧时总说疼的万分不屑之情。
我再咬咬牙，"不疼。"
"那这样呢？"
我咬紧牙，"滚！"
"哈哈哈！！逗死我了！！"查九的笑声直冲房顶，如魔音绕梁。我往旁边挪了挪，想要离他远一点。
拿我寻完开心的查九接下来的动作就轻柔许多，我问他，"是不是快好了？"
"早着呢。"
这样就好，免费服务还可以享受很多天。
查九刚刚弄得我很痛，全部上完药更痛，我想起他之前说的抱我是因为我喊疼，上次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这次我跟清醒，还会不会有相同的待遇。
查九就在我的旁边站着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我想说却说不出来，如果清醒的时候能说就不会留到昏迷。
我几次张开口都是再重新闭上，快要放弃时，什么都不知道的查九准备离开。我不确定自己未来何时还会有这种冲动，一着急脱口而出，"查九我很疼。"
说完脸就不可抑制的发烫，由于他在门口，离得远，应该看不出来。
我有点希望他没听见或是没听得确切装作没听见，同时又异常期待他可以再给我一次我想要的东西，哪怕只有这一次。
查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动，没有转身，没有回头，这都代表他听见了。
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吧，就当做哥哥给弟弟的一个补偿，虽然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果然，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我放下喝空的杯子，想要转个身背对门口。
"你等一会，我要回去洗澡。"查九的声音低沉却清晰。
我用被子遮住脸，只露出眼睛，"好。"
他是为了补偿，
还是为了不让我失望，
我不知道。
查九回来后依言躺在我的身边，动作熟练的把我搂在怀里。我感受的到他放在我身上的手臂，围绕周身的体温，我的头就在他的心口，他的心跳稳健而我的心跳慌乱。
我想，这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最大的差别。
"宁七，还疼不疼？"
"不疼了。"
"那就快睡吧。"
"恩。"
我闭上眼，他不知道不疼不是因为抱着，是因为抱着的那个人，是他。
"查九，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对吗？"
查九不假思索的回应，"当然，必须的。"
恩，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