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瑶自然而然离开我的房间，我趴在床上，伴着孤寂和黑暗一起安枕而眠。
我梦到了查九，从我遇见他的那一天开始，如幻灯片般缓速回放。我不知道有没有呓语出他的名字，我只知道我想他，很想的那种很想。即使，我们就在同一个屋檐之下。
第二天醒过来，后面疼的更加凛冽。我总以为查九不够关心我，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除了他，没有人会想着我是否需要上药，不，不是这样，容二哥和八瑶应该也会想到，可只有他会付出行动，然而我却把他赶跑。
我要是不任性就好了，明明可以得到查九的照顾。
看遍四周，没有任何瓶瓶罐罐，后面也没有上过药的迹象，查九是真的不管我了。我哀叹一会儿，艰难的爬起来去洗漱。
刷牙的时候传来几下敲门声，我停下来，屏住呼吸。
"宁七，你醒了没有？"
是查九。
我赶紧吐掉嘴里的泡沫，漱漱口，"醒了！"
"哦，那就好。"
我随便洗了洗，匆忙出去开门，撞上查九目光的刹那，慌乱得手足无措。
"你，你进来吗？"
查九不明所以的盯着我两秒，像看外来物种一样，随后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绕过我走进房间。
我关上门，故意扶着墙慢慢的转移过去，让查九看看我的可怜样。
果不其然，查九正端坐在我的床边用审视外加鄙视的眼神把我从头看到脚，我看他两眼，挪两步，再看两眼，趴上床，一动不动，含意不言而喻。
"还折腾吗，宁七？"
"不折腾了。"
这绝对是实话。
查九脱下我的裤子，从口袋里拿出药瓶一言不发的替我上药。
真幸福。
我还不好好珍惜。
"宁七，你不会自己上药吗？你看看后面都成什么样了，还有你的后背。"查九上着药还不忘责骂我两句。
"没有药。"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我很想跟查九道个歉，说以后不骂他了，酝酿很多次都没有说出口。
他应该会明白的。
况且，他也不会在意这种事。
谁还能比我更小心眼。
我哪也不能去，在房间里吃过早饭，继续我的度假，查九他们出去执行未完成的任务。

白天的时候季哥破天荒的给我打了个电话，用的是外面的公共电话，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季哥，我挺好的，他们都出去了，我歇着。"
那边的季哥忍着笑问道，"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出去？"
我攥紧手机，无奈道，"哥……"
"你在外面什么样我都一清二楚。好好干。"
我倍受鼓舞，大声应道，"是，季哥。"
"行了，就这样吧，我看就容二能治得了你，第一次知道高尔夫球还能这么打。"
季哥声音轻快，表示出他现在的心情很是不错。然而他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我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
我吞吞吐吐的说道，"哥，你怎么知道……"
容二哥爽快的打断，戏谑道，"哎呀，宁七，我怎么会不知道，前十都传着看了一遍，现在正考虑要不要当教材使用。我现在正在重放，哎呀呀，宁七，你多久没哭的这么惨了，得感谢容二啊。"
我不仅要感谢他一个人。
还要感谢你们所有人。
我辛辛苦苦挨个揍，你们全都当热闹看。
"季，哥，再，见！"我咬牙切齿的道别，挂断了电话。
不过，季哥似乎还有点舍不得我，千里迢迢的把视频发过来让我认真观看。我好奇他看到的是哪里，便打开，然后我就看到了自己钻进滚筒洗衣机里挨揍的那一幕，非常的完美。容二哥用专业的姿势往我的屁股两边落球杆，而我疼得撅着屁股乱扭，还不时的蹬腿，鞋都蹬掉一只，头闷在洗衣机里发出的声音都相当诡异，音调持续上扬直到找不到调。
"容二哥！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
"别打我屁股了！"
我哭喊的翻来覆去不过这两句，再往下翻，就看到了他们的留言——
仁六:"听听这孩子哭的，哥心疼，哥发誓没笑尿。"
北四:"我就想知道谁告诉他藏洗衣机里的。过来，请你吃饭。"
亭五:"不想说我认识这货，我的心情是沉重的。"
同十:"我们在欣赏佳片的同时，不要忘了幕后工作人员的辛苦。来，让我们为拍视频的人，一起鼓掌。"
锦三:"论洗衣机的多重用途。"
清一:"人才。"
我不想再跟他们玩了。
尤其八瑶。
这种事只有她能做得出来。
晚上等她回来后，我满屋子跳着追她跑了三圈，鸡飞蛋打。

我追杀八瑶两个小时，查九他们喝茶观看了两个小时，最后得知原因后，他们硬是用各种姿势笑了两个小时，看到八瑶拍的视频后更是直拍大腿笑不出声。
我停下来。
八瑶我敢用追杀。
这两个，只敢用眼神消灭于无形。
容二哥看着我，逐渐收敛了笑容，"宁七，得到教训了吗？"
我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突然变成像在认错。
后面因为剧烈运动又在叫嚣似的疼痛，我按照模式回应，"得到了，容二哥。"
容二哥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说道，"不能再粗心大意，因为你不会每次都有好运，要把命交给自己，而不是交给运气。"
我知道容二哥是为我好。
除了他没人会跟我说这些。
查九也不会。
用力的点头应着，"是！容二哥。"
晚上临睡前，查九依旧过来帮我上药，告诉我任务的执行状况比想象的还要糟。
"Carl的药厂一夜变成一座废墟，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留下。"
查九的声线平稳，手上用的力气却暗暗的增大，疼的我想踹他。
"那，他，人，在，哪？"
说完之后，我往旁边挪了挪，可查九并没有察觉，自说自话道，"目前查不到他在哪，真该死！难道他发现了什么？他知道我们是……"
容二哥找的房子我们已经检查过每个角落，很安全，没有任何监视或者窃听的器材，所以我们在这里说话或者做其他的事情从不用担心。
我若有所思的把下颌抵在手背上，"也有可能是别人对他构成了威胁，再加上我们，他可能就想逃走了。"
要想找一个想要躲藏的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我们还有自己的顾虑。想到这，我也有点发愁，和查九一起沉默不语。
查九走之后，我觉得黑暗的房间里空落落的，自私的想要查九陪在身边，但我知道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有工作的时候，他一心扑在工作上。
不像我，可以三心二意。
我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对查九的想念无限膨胀，膨胀到我再也躺不住，抱着被子翻身起来去找查九。
我连门也没有敲，直接进去走到查九的床边。他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他开着的手机是唯一的亮光，照出他满脸的疑惑。我看见了也装作无视，梦游般的往他床上趴去，硬生生的把他挤开。
查九惊诧道，"干什么呢，宁七？！"
我没理他。
就当做我梦游好了。
省的我再解释。
我闭着眼装睡，查九搞不清状况也不敢乱动。我想了想，还有便宜可占，索性把查九的一条胳膊抱住，心里好像立刻有电流穿过。
"宁七，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呢。"
这还用问。
我以为来到查九的身边就能心安，好好的睡一觉，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不能心安，反而是心乱如麻

莫名的想要逃走。
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这次不抱住，
以后可能都没机会了。
浑身燥热我也不管，死死的抱着查九的胳膊不撒手。
"宁七，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夜晚查九的声音格外低沉，听起来温柔的像卡布奇诺上满溢的泡沫。
好像回到了过去。
我害怕。
他会安慰。
此时此刻的查九不再对我有一点的不耐烦，拍哄我的背，被我压住的手也不想着抽离。拍了两下似是想到了我的伤，停住手，我屏息凝神，过了一会儿，他揉揉我的头发，轻声说道，"宁七，你什么时候不需要我了，什么时候才是真的长大。"
他不懂。
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也有可能他把我的爱，
全都当成依赖。

当我们向季哥汇报Carl和他的药厂都不见了的时候，季哥立刻变了脸，凶神恶煞的恨不得从屏幕里钻出来掐死我们。我们本来是站成一排老老实实的接受训斥，容二哥听了两句之后可能觉得太难听，坐到窗边的沙发上悠哉的抽烟，八瑶利用自己是女人的优势装着被骂哭无比顺利的躲开。只有我和查九站在屏幕的正中间，一字不差的被骂个狗血淋头。
季哥把桌子拍的咚咚响，上面的文件也扔的到处都是，"我告诉你们！三个月！再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再这样给我半吊子全都回来给我挨揍！挨完了继续去给我查！不给我解决完了老子跟你们没完！！"
一听挨揍我就难受，条件反射的指着自己，"都挨揍？"
季哥一横眉，怒道，"少不了你的！"
查九听着音站直身子，严肃道，"是！季哥！"然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嬉笑道，"哥！你消消气消消气！要不来根烟！"说着他还真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递过去，季哥不耐烦的摆手，"去去去！少给我装样子！老子抽的到么！我有的抽用不着你的！"
我和查九是真正被从头训到尾，季哥特别交代Carl和他新研制的药物信息一定要得到，我们应下来，合上电脑一起商量以后该怎么做。
其实我们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查起，药厂为什么一夜之间成为灰烬，里面的人都去哪了，是否活着，Carl为什么凭空消失，我们又该去哪里寻找新研发药物的数据等等，太多的问题我们目前都束手无策。
不仅如此，八瑶又提出新的状况，"Carl会不会已经死了？"
一阵沉默。
查九吸了一口烟，吐出，缓缓说道，"这个，我们就得去警察局看看了。"
"Carl会不会已经被他们保护起来了？"
他们指的是反政府组织。
继续沉默。
更加的沉默。
我们初步决定下午去警察局问问Carl药厂的损失情况，是否有人员伤亡。
容二哥最后说了一句，"现在的形势已经变了，可以肯定的是Carl反客为主，现在他处于暗，而我们在明，要多加小心。"
再想到季哥只给了三个月的时间。
紧迫感深深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想，我们的任务到了真正执行的时刻。

下午我们到警察局向局长表明身份，希望他能够协助我们进行调查并且保密。
"那场大火的原因初步认定为电路老化，死亡人数2人，受伤人员5人。"局长说完打开电脑，调出伤亡人员的基本信息。第一眼我就看到了Gordon，指着他不无讶异的问道，"他也死了？"
局长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是，也是因为他的死因，我们一直不能确定那场大火是意外还是人为。"
我们把注意力集中过去，静等局长的下文。
"Gordon虽然被发现是已经浑身焦黑，但经过尸检我们发现他并不是被烧死，着火前他就已经死了，后来解剖后在他的身体里发现了利多卡因，那是一种注射过量会引发心脏猝死的药物。"局长盯着发光的屏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们心照不宣的彼此沉默。
Gordon的死一定和Carl有关系，是不是被Carl杀人灭口还是因为Carl才被别人杀掉，我们都不得而知。
容二哥思索片刻，锁起眉头询问道，"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没有，都烧光了，仪器设备毁于一旦，还有两台手提电脑的残骸。"

不行了，我太困了，明天继续写

"Carl呢？他在哪？"八瑶急匆匆的问道。
"他躲过一劫，当时着火时他正在外面吃饭。目前他在哪我们并不清楚，毕竟一生的心血都没了，出去散散心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一旦侦查有了突破，我们会随时联系他，还有你们。"
局长向后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趣的打量我们的反应。容二哥提出想要Carl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他犹豫一会儿，同意下来。"我不知道你们找Carl是为了什么？我也不关心你们什么任务，但我希望你们可以用合法且合理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们都是警察，不是强盗，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来找我们。"
容二哥点头应道，"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你大可以放心。"
我看着屏幕上的人员伤亡信息，突然想到了那个听Gordon的吩咐不遗余力把我揍个半死的胖保安，他不在这里面，也就是说，他没死，从他身上应该能得到点和大火有关的信息。我提出想看药厂的所有人员名单，局长欣然答应，我急迫的搜索那个胖子的照片，终于在接近末页的时候找到了他，照片上的他看着瘦一点，仅仅一点，我默默记下他的电话和住址，准备一会儿去拜访一下。
从警察局里得到的可用信息只有这么多，出来后我们分开行动，容二哥和八瑶去找Carl，我和查九去找那个胖子。
在去胖子家的路上，我回想着局长说过的话，总觉得有个地方被我们忽略了，却不知道是哪里。
我一直在思考问题，查九在旁边也意外的没有说话，等我察觉到的时候我们已经沉默很久，我看向查九，发现他正好也在看我。我收回目光，问道，"你在看什么？"
查九有点腼腆的摸摸鼻子，我发誓我很少看到他还有脸皮薄感到不好意思的时刻。我觉得有点阴森恐怖，往远离他的地方转移两步，"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不会是想女人了吧？"说着我往他的下面看去，目光还没转移到，他借着身高的优势一巴掌挥下来，差点把我拍到地上去。我踉跄一步，捂着被打过的头瞪他，"查九，你又打我！"
查九倒是心安理得，"谁让你的眼睛乱看。"
"那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就是问问你而已。"
话音刚落，查九转过身一把揪住我的嘴巴，"哎呦哎呦，看看这嘴撅的，像个女人似的。"
幸好他离我很近，我用力的推开他，另一只手捂住嘴巴，"你才是女人！"
查九不屑的哼一声，不想再和我讨论这个话题，习惯性的双手环胸，大言不惭道，"我就是饿了，想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接着我就想到某个人还带着巨型型号的臀部移动，谁知道他一会儿能不能坐的住椅子，我还不想跟他一起丢人。"
我想揍他。
没别的想法。

查九还在自顾自的念，一个人往前走去，我停下来无声的看着他的背影。
相距50米的时候，他才注意我不在，诧异道，"哎，人呢？"然后转过头向后看，看见我喊道，"喂！你在那站着做什么！快走！"
我不肯动。
他提高了声音喊，"快点！"
见我还是不动地方，他无奈的向我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挡住光，投射下一大片阴影，柔声道，"又闹什么啊？"
"转过去。"
"啊？"
"转，过，去。"
查九不解，但还是照做，可能是看我脸色太差，但我都是装出来的。他刚转过去我就跳上他的背手脚并用的缠住他，拍着他的脑袋得意的笑，"快走快走！小九子快走！"
查九本能的托着我，听到我这样说非要把我扔下来，我抱紧他的脖子，紧到他无力的投降，"你他妈要勒死我啊！！！"
我稍稍松开一些，继续叫道，"快走快走！小九子不是饿了么！"
我听到查九咬住牙，"你，快，点，给，我，滚，下，去！"
我高兴的撒欢，不想理他，在他的背后手舞足蹈，扯住他的头发，凑到他的耳边用足够大的音量回应道，"我就不！我屁股疼！我就不！"
查九气急怒吼，很有容二哥的风范，"你再给我喊一个试试！！"
"啊！你松手！！"
"你松手！！"
查九坏心眼的捏住我的屁股，我疼的往上窜就更加用力的扯住他的头发，然后我们两个就这样无限循环下去，在无人经过的巷子里像神经病一样边跳边骂。
我们大战了将近10分钟，最后以我的失败而告终。
我都快跳到他的头上去，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捂住屁股，哀哀的叫，"我错了，我错了，查九。你别掐我了，真的疼。"
"下去！"查九把我从他的头上赶下来，我重新伏在他的背上，乖顺得一动不动。
他揉揉快被我扯下来的头皮，然后威胁似的加大手上托住我屁股的力道，喘了两口粗气恨恨的骂道，"宁七你就是个兔崽子。"
我不说话了，任由他背着我向外走去。
我不关心街上的人是用什么眼神看我们的，查九一定觉得哥哥背弟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会多想别人眼神中的含意。
"查九。"我靠在他心脏的位置，沉稳的心跳声让人意外的觉得感动。
"干什么？"
我小声的说，"你以后别笑我了。"
"哈哈。"查九爽朗的大笑，往上背了背我，"知道了！知道了！兔崽子事儿真多！快说你想吃点什么？"
我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的趴着，"随你。"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哎，我背你这么久，这顿饭你出钱。"从他的胸腔里传出来的有共鸣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浑厚，像古战场上的吹响的号角

苍凉得让人想要落泪。
"当然。"
这样的幸福，
是用钱买不到的。

我们选了街边一家有软沙发的餐厅吃饭，查九要的是海鲜炒饭，我也要吃，他却给我要了牛肉面。
又是牛肉面。
我惆怅的低头看手机。
"你现在这样怎么能吃海鲜，想让伤口发炎吗。"查九把一杯冰凉的柳橙汁推到我的面前。
原来是这样。
我装作不领情，等面上来的时候抱住碗，"我一点也不喜欢吃这个。"然后把脸埋进去，偷着乐的大口全部吃完。
吃过饭，我们找到胖子的家摁响门铃，两声后门被打开，未见人便听到他铜锣般的声音，"谁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他打开一点门，看见我赶紧准备关上，我扣住门框用力的拉开，与他对视道，"放心，只是跟你聊聊天，不影响你什么。"
他并不放心，谨慎的打探，"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我不想在外面站太久，"再废话我现在就揍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典型的容二哥句式。
活学活用。
屡试不爽。
胖子听话的给我们让开一条道，转身进屋看到家里小孩跑过来就换了一副模样，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大大咧咧的仿佛天下无敌。
"爸爸爸爸！他们是谁？"
"找爸爸帮忙的！你忘了爸爸有多厉害吗？！快去吃饭。"
他挺着肚子慈爱的摸摸刚到他大腿位置的小孩的脑袋，转过头冲我们摆手，"随便坐啊！有什么事我吃完饭再说！"
男主人的架势做的是相当到位。
我和查九无言的相互看看对方，安静的找个地方坐下来。
不是我嫌弃这里。
是这里不得不让人嫌弃。
又脏又乱比动物园还不如。
这里绝对没有女人。
没有等多久那个胖子就过来了，把另一个沙发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坐下来，剔着牙说道，"说吧，你们来干什么？"
查九开门见山道，"我们想知道药厂是怎么失火的，如果那一天你在现场，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胖子一脸的满不在乎，"我能知道什么？着火的就逃命被。"
我追问道，"着火的时候你在哪？在做什么？"
胖子皱起眉，"你们算老几，我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对于这种人自然有办法对付，我和查九默契的从腰间抽出一个东西，期间胖子惊恐的叫，"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
我和查九把东西同时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查九露出玩弄的笑，"说，还是不说，你自己选。"
一把枪。
一叠钱。
应该很容易选择。
胖子的眼神亮了一下，吞吞口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当初揍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多废话，我烦了，装作去拿桌子上的枪，"还不说？还是打算死也不说？"
胖子利索的把钱塞进自己口袋里面，"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天正好我值班，在值班室里看监控的时候，看到楼道里有火花在闪，我一开始以为是看错了，后来就有火在蔓延，警报器响了，大家四散逃命。我在一楼，离门口最近，最先逃出来。没了。"
如果单看胖子的表情是看不出来他在说谎，心理素质一流，眼神平静，没有任何细小的动作。
我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枪慢慢的抵住他的肚子，上膛。"可能，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对不对？"
胖子紧张的吸了一口气，动作变得迟缓。
我把枪又抵进去几分，轻声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永远都别说了。"
胖子在轻微的发抖，仍旧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我都说了，其，其他的我不知道了。如，如果你就是来，来索命的，我，我说什么又有，什么用。"
"你……"
"爸爸！有人从窗户里进来了！！！"
"趴下！！"
"砰！！！！"
所有的事情不过一瞬间发生。查九大喊让那个小孩就地趴下，自己扑过去把他护在怀里。胖子被我踹到沙发下面，团着身子边哭边抖。我依靠沙发的掩护看向周围的情况。
枪声不绝于耳，密集且急速，屋子里的摆设全部被打得碎烂，沙发上也多了几个洞。由于视线的限制我只看到4个人，但根据火力可以判断出并不是只有这么多，看样子他们是想让胖子和他的家人绝无生还的机会。
查九抱着也就5，6岁的小子躲在房间的门后，距离我不过20米，怀里的小子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目光懵懂还带点好奇，安安静静的在查九的臂弯里待着，相比较而言他的胖子爸爸就没有这么淡定了，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不断的念着什么，偶尔还会咒骂两句，枪声太响，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们等着枪声停下来，注意力放在前方，查九突然看着后面连开两枪，我转过身子，看到三四个人从后面破烂的窗户里进来。
查九开了枪，他们自然要还击，外面的枪声此时配合的消失，现在的我们处于两头夹击的状态。
他们走得越来越近，我和查九交换一个眼神，他负责后面，我负责前面，同时开枪射击。
他们不像是街上的乌合之众，应该和我们一样接受过一定的训练，但他们失败就失败在判断失误，遇见了我们。他们自以为能躲开射过来的子弹，很可惜，我们并没有朝他们的要害处打，只是想阻止他们的移动，子弹都打在了他们腿部。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是腿受伤，便有意的试图躲开下面的子弹，这个时候我们就打他们的上肢。
很快入侵者都躺在了地上，屋子里一片死寂。我们示意胖子和他的儿子不要乱动，起身去看那些人的情况。

依旧是查九去看后面，我去看前面。地上的人瞪着不甘心的眼睛对我怒视，血大量的从伤口处冒出，有的昏过去了，有的还没有，我问向其中一个，"你们是什么人？"
他被我打断了右手，拿不了枪，面部扭曲的笑，"我，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就够了。"
"你们逃不了的。"
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踩住他溃烂的右肩逐渐加力，他本能的挺起身子，咬紧牙也阻止不了呻吟的溢出。他身旁断了腿的人想要冲我开枪，被我同样打断了右手，彻底昏死过去。为了不多生事端，我把能够看到的所有的人的右手全部打断，视线再次转移到脚下挣扎的人身上，"你们为什么要来杀他们？"
他的双眼通红，目眦尽裂，沙哑着嗓子怒吼，"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宁七！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我用更大的力气踩下去，平静的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愤怒到近乎发狂，"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
没利用价值的人活着也是悲哀。
说不定回去了还会像我一样挨揍。
挨揍很疼。
死了反而比较好。
查九那边也没问出有用的东西，清理现场后，我们带着胖子和他的小孩离开。
浓稠的血淌了一地，
像个不会醒过来的噩梦。
幸好我们的身上没有。
我们随便坐了一辆计程车，不，准确来说是抢了一辆，把无辜的司机赶出去。
后座的胖子和小孩子惊魂未定，抱在一起发抖。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放过我们，求你们，放过我们。"说着胖子又要哭泣。
我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那副可憎却可怜的模样，故意冷下声音说道，"把你该说的说了，我们就放你走。"
胖子带着哭腔崩溃大喊，"我都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你放了我们吧！！"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引来他们追杀。并且，当时我们问你在现场的状况，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什么都没看到。我们问你看到什么了么？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胖子声泪俱下，再无往常那般嚣张。怀里的孩子抬头望着他的爸爸，眼睛里一滴泪也没有，"爸爸，哥哥们不会伤害我们的，他们在保护我们，不是吗？你快点帮助他们，好吗？"
我握紧方向盘，没有说话。
窗外的街景不断向后飞逝。
胖子喘了两口气，抱紧孩子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Gordon进研发中心好像在拷贝什么东西，然后Carl先生进去了，从后面把针管扎进Gordon的脖子里，Gordon晃了晃身子就倒下去了。然后，然后Carl先生看了看桌子上的手提电脑，合上屏幕装到袋子里走出来，正好撞见我。"

"他警告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要说出去，不然就杀了我们全家。可是，，可是，我没说！！我没说他还要这样做！！！该死的！！该死的！！！"胖子情绪激动的在后座发疯，摇晃得整个车子都在飘，哭得像头猪。
我忍无可忍，"你给我安静点！！你儿子看着你呢！"
说完立刻奏效。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码头，趁着夜幕放下父子俩，胖子口袋里还有那叠钱足够他们两个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和查九站在海边目送他们上船，小孩子还在天真的向我们道别，"再见了！！哥哥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和爸爸！！"
我轻哼一声，象征性的摆摆手。查九低头点上一颗烟，猛吸一口，脚尖在沙子上画圈。
"为什么放了他们？"
我咬住唇，沉默。
"我们不杀他，别人也会杀他，只要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
夜里的海风吹散了飘在空中的声音。
"他该说的都说了，不是吗？"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活着的确是悲哀。
但有时候，有些人，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

送走胖子他们，我和查九在镇子上转了很久才回去。胖子说的信息量挺大，而且让人匪夷所思，Gordon是Carl手下的经理，他要拷贝什么文件会让Carl不惜夺走他的命，既然如此，那场火应该也是Carl放的。Carl跑到了哪里，是不是如八瑶所预测的那样被对方保护起来，这些我们都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有:第一，Carl带走了一个手提电脑，我们想要的药物数据应该就在那里面；第二，Carl还活着；第三，Carl应该还没有离开镇上；第四，对方的人也在这里。
或许可以通过对方来找到Carl，尽管我们不知道Carl在哪，但对方一定知道。
回去后，容二哥和八瑶那边一无所获，Carl的家里没人，手机成为空号，周围的邻居说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查九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容二哥放松很多靠在沙发上，"那就好办了，等着他们送上门。"
在外面跑了一天，我不顾查九的劝说坚持去洗了个澡，回来后舒服的趴在查九的床上装死。
查九拿他没洗的脚踹我，"你不会还在这睡吧！！宁七！！你多大的人了！！"
我往旁边翻滚，理所当然的裹进被子里，"我不愿意一个人睡，要不你睡地上好了。"
"我不愿意。"
我闭上眼装睡。
查九无奈的起身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我已经躺在一个枕头上差点睡过去。查九站在床边擦头发叫我，"宁七！起来上药！"
我睁开眼，"我要和你一起睡。"
查九一个白眼翻上去，"行行行行，快点起来上药。"
我高兴的赶紧把被子掀开，手脚并用的爬到他的眼前，如贡品一般赤裸的献出全身，请君欣赏。
查九一边给我上药一边骂，"让你洗澡！让你洗澡！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这里！这里！这里！这里！就等着明天发炎吧！"
他的动作相当粗鲁，到处乱按，居然还要把我屁股上的淤血块揉开，我让他轻点也没有什么用。
"宁七，如果那个胖子说的还是谎话呢？"
我疼的攥紧身下的被子，"不会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局长说，有两台电脑被烧毁。如果我上次勘察情况的时候没有看错的话，研发中心那里确实是有三台电脑。两台被烧毁，另一台没有下落，应该就是被Carl带走了。"
查九加大手上的力气，自言自语道，"嘿，你还是有点用的，不是只会吃饭和挨揍啊。"
不想理这种漠视我智商的人。

上完药我趴在查九身边看他靠在床头看书，屋子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昏暗的光模糊的照亮查九的侧脸，柔和而又温暖。
原来我喜欢的男人是这个模样。
需要珍藏起来，
装在记忆的背面。
我看得入神，引来查九的注意，只一眼，我觉得全身心都要融化其中。
"怎么还不睡？"
"我……"
他合上书，认真的问，"还是很疼？"
如果我说疼，
你会不会给我一个拥抱。
"不疼。"
他伸出手在我的眼前盖了一下，"快睡吧，今天你也累了。我把灯关了。"
说着他关掉台灯，身子滑到被子里，很自然的翻身背对着我。
月光普照。
万籁俱寂。
无论我怎样看着他的背影，都积攒不了去拥抱的勇气，尽管心中的欲望翻滚到沸腾。
此刻没有别人。
只有我们。
我却做不到假装一下自己渴望的场景。
可能连解释都不需要，
因为我偏执的不想解释。
反复的告诉自己不会被发现，
触碰一下想要的幸福不是罪。
手伸了出来，
停滞在空气中，
仅仅而已。
接近秋季的夏夜有了微凉的温度，
我感觉到手上的热度的慢慢流失。
有些幸福应该就是触不可及的，
这样想着，
我收回了手，
翻过身同样用后背对着查九。
窗外夜凉如水。

能和查九睡一晚上也是挺好的，毕竟这是我睡过的男人。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四处搜寻Carl的下落，后来查到他的两个孩子还在镇上上学就确信他一定不会离开这里，我和查九的工作就是监视他的家人，每天晚上在他家附近蹲守。
一周后，始终没有见过Carl的身影，我和查九商量一下决定挟持他的两个孩子，大一点的是女孩，看样子像是高中生，小一点的是男孩，应该刚上小学。在他们手拉手的放学途中，我和查九从背后捂住他们的口鼻强行拖回车里，然后享受他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嚎，女孩子因为年龄大一些相对成熟，哭了两声就怨恨的瞪着我们，问我们要做什么。那个小男孩就比较有意思，躲在他姐姐的怀里抽泣，认真的问，"姐姐，我们是被绑架了吗？"
"是。"
"姐姐，我们真的是被绑架了吗？！！"
"是。"
然后他就嚎啕大哭起来，哭得特别投入，哭嚎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架，哭嚎自己爸爸在哪，最后哭嚎自己怎么这么命苦。
查九虽然觉得很不合适，但还是捂着脸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无声的笑到颤抖。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们，无奈道，"给你们爸爸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你们。"
小男孩闭住嘴巴，抽噎一下，"我爸爸……"
刚开头就被身旁的女孩子用眼神制止住，警惕的问道，"你们找我爸爸干什么！"
"找他聊聊天。"
女孩子突然笑了，"我想，你们还是先去和警察聊聊会更好一点。"
这种想法多幼稚。
还以为警察是万能的。
这次换我笑了，"我们就是警察。"
看着他们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感到非常满足。我不想给他们带来伤害，甚至是造成心里上的阴影，我把他们带到上次送胖子他们走的那个海边，查九出去给他们买点吃的，我在车里和他们说话打消他们的顾虑。
"你们也知道爸爸的药厂着火了，是不是？"
无人应答。
"我们一直联系不到你们的爸爸，他是药厂负责人，当时也在现场，我们一定要找他了解情况的。"
女孩子开口了，依旧面色不善，"你们都找不到我爸爸，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我尽量温柔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我们和你的爸爸联系上，这样就够了。"
女孩子把头扭过去，轻哼，"我可联系不上他。"
这时查九回来了，手里拎着两个袋子，微笑着递给他们，"刚放学对吧，辛苦一天应该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女孩子厌弃的推开，小男孩却表示出了好奇，查九自然能捕捉到他的心理活动，从里面拿出一盒冰激凌递过去，"我们是警察，警察是好人，对不对。"
小男孩用力的点头，试探性的想要拿过来，立刻被姐姐打了手。

"吃什么吃！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拿陌生人的吃的！！"女孩子没好气的训斥身边的小不点。
小男孩愣了一下，鼓起脸顶回去，"他们不是陌生人！！他们是警察！警察是抓坏蛋的！！"
女孩子又打了他一下，更加生气的呵斥，"那也不能吃！"
小男孩摸摸被打过的手臂，瘪瘪嘴，突然间大哭起来，我觉得头疼，可能他姐姐也觉得头疼，扬起手威胁道，"再哭！再哭我还打你！"
真暴力。
幸好她不是我姐姐。
查九在一旁吃着冰激凌津津有味的欣赏姐弟俩的战争。
那小男孩随意看了一眼查九，立刻八百个不情愿，也不和他姐打了，指着查九抱怨，"哥哥！！你怎么把我的冰激凌吃了！！我还想吃呢！"
"再给我说个吃？！！"
本来车里的空间就小，他俩的吵闹声听起来格外的震耳欲聋，还是无限循环。等他们吵完，天都黑了，我可没兴趣听他们讨论吃或者不吃。
"快点闭嘴！！再烦一句我就把你们扔海里面喂鱼！！"
话音刚落，车里恢复了难得的安静，查九正好吃完最后一口冰激凌，露出满意的笑容，柔声说道，"快点给你们爸爸打电话，他过来了就能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女孩子坚持不为所动，闭口不言扭头看向窗外。小男孩这次没有听她姐姐的，好奇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找我爸爸？这两天有好多陌生人都要找我爸爸。"
听到这个，我心里一沉，与查九对视一眼，做好了决定。查九递给小男孩一杯喝的，"你们的妈妈在哪？也在这里吗？"
小男孩高高兴兴的接过饮料，连忙喝一大口然后挑衅似的看着他姐姐。女孩子感觉到了，把头转回来瞪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趁她弟弟喝饮料无法开口的情况下抢先回应道，"我妈妈在哪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脾气真冲。
和八瑶在一块的话估计能打起来。
我慢悠悠的说道，"你不相信我们是警察就算了，你妈妈回头要是真的落入坏人手中，再救回来不一定会那么容易。我们是出于保护你们的目的，不是作为绑架来要挟你爸爸。"
最后一句话说的挺违心的。
保护他们是没错，
但事实上就是为了逼迫Carl快点现身。
女孩子的戒备心很强，皱起眉，"你们总得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不然只凭嘴上说的毫无可信度。坏人是不会把坏人两个字挂在自己的头上。"

我想了想，拿出随身携带的警官证让她看，"不可以和任何人说我们是警察，因为我们在做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情，要保护你们的安全，尤其是你们的爸爸。"
小女孩半信半疑，小男孩是深信不疑，眼睛都在发亮，喝光饮料咂咂嘴，"哥哥，你们是要抓坏蛋吧？！"
我转过身子，扭动车钥匙直视前方，踩下油门，"不可以再问了。"
天渐渐黑透，还是耽误了不少时间，我告诉他们最近一段时间要和我们住在一起，现在去接他们的妈妈，他们没有再反对。
其实我觉得我们并不一定能接到他们的妈妈，我们能查到他们在哪，对方一定也能够做到，说不定现在已经控制住了这两个孩子的母亲。
回到他们的住处，没有一个房间亮着灯，他们想要下车去看，我锁上车门，"给你们妈妈打电话。"
女孩子有些慌，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拨号码，按照我说的按下免提，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等待。
对方接通了电话，但前两秒没有出声，直觉告诉我对面不仅只有他们母亲一人，我示意小女孩先说话，她很焦虑，一开口就带上了哭音，
"妈妈，你在哪？"
那边传来一个同样焦急的女声，失去了原有的温柔，"别哭别哭，宝贝你们去哪了？为什么不回家？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小女孩看了一眼我和查九，"我们在哥哥那里。"
"哪个哥哥？"
小女孩微微皱了下眉头，"妈妈，你认识的。妈妈你还没说你在哪呢？"
那边支吾一下，很快回道，"妈妈在加班。"
小女孩追问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匆匆打断，"宝贝，不说了，妈妈还有很多事没有忙完，等不忙了再给你打电话好吗？"
小女孩面露不悦，"那好吧，妈妈。我和弟弟晚上住哥哥家。"
"好，注意安全。"
小女孩赌气的挂断电话。
我由衷的夸奖，"干的不错，没有把我们说出来。"
小女孩没有理会，请求道，"如果你们真的是警察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把我妈妈救出来。"
查九装作不解的回应，"为什么这样说？"
"妈妈旁边一定还有别人！"
小女孩目光坚定的说道，"他们在试探你们在哪，所以才会让我妈问你们是哪个哥哥。以前只要我说在哥哥家她就知道是在谁家，而且她绝对不会让我们在别人家过夜。这就说明我妈现在一定身不由己在听他们的支配。"
对方言语里的纰漏只有他们彼此能够听出来。
或许也是他们故意留给对方的讯息，知道彼此的境地。
"他们现在一定会让我妈带他们去那哥哥家，不过他们只能是白跑一趟了。哥哥，你说如果他们没有找到我们，我妈会不会有危险？他们会不会认为我妈在骗他们？"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打电话给八瑶让她通过号码查一下小女孩妈妈的位置，然后先把这两个送到我们的住处为妙。
小男孩已经饿了，抱着查九买来的食物埋头猛吃，他姐姐没有再阻拦他，而是宠溺的看着他，提醒他多喝点水。小男孩吃着炸鸡腿吃的满脸都是番茄酱，还不忘关心接下来要去哪，我们要去做什么。他的眼睛里的黑色瞳仁面积很大，显得眼睛格外清澈有神，一说话脸上的肉就鼓起来，"哥哥，你们饿不饿啊？要不吃了饭再去找我妈妈吧！妈妈现在一定也在吃饭。"
我忍俊不禁，看向查九他也在无奈的笑着。旁边的小女孩瞟了一眼我们，气恼的用手指戳他的头，"吃你的！！就知道吃！！"
小男孩很不服气，大大的咬了一口炸鸡腿，脆皮当仁不让的掉了一身，扬起脸边吃边反驳，"饿了就要吃饭！！吃饱饭才能好好工作！！这是爸爸说的！！"
小女孩翻个白眼，"行了行了，赶紧吃你的。"
我们没把Carl带回来，反而带回来两个近亲属也算是大有收获，这比较类似于商场里的"买一赠二"的促销活动，即将可能会变成"买一赠三"。赠品都带回来，真正有价值的不会太远了。
小女孩知道我和查九是警察，自然就能推断出容二哥和八瑶也是警察，我们不想再隐瞒，但没有告诉他们我们真实的姓名，叫容二哥为叔叔，叫八瑶为姐姐就够了。
安顿好他们，我和查九出去按照八瑶查出来的地址去找他们的妈妈，就算带不回来也要摸清那里的情况。临走前我把我的手机卡和小女孩的手机卡调换。谁也不傻，我们知道根据号码查位置，想来对方也知道。
这个镇子是实实在在的小的可怜，他们的住址与我们相距不过15分钟的车程，从外观看只是一个普通的住家。从车里看进去只能看到三四个人影在里面晃动，我和查九想了想对策，决定先去试探一下。
我们下了车，快速转移过去，蹲在墙角处小心翼翼的偷看。他们的妈妈很焦躁不安，抓着头发在屋里踱步，与他们争执，不停的询问自己孩子的情况。能看到的是对方有5个男人，或坐或立，安慰她不要太担心，只要她丈夫不出现，她和她的孩子都是安全的。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快点说出你丈夫现在在哪，只要我们找到了他，这一切都结束了。"
"不，不！！你们为什么都要找他！！我们只是想过个安静的日子，我们谁也不想去打扰，我们也不想被打扰，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说话的男人看着几近崩溃的女人点燃了一颗烟放进嘴里，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你知道你丈夫是做什么的，如果利用好了，那是可以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