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谨在楼下终于等到了牧斐，好奇的探着脖子去看他身后，直接被拍了下脑袋，捂着不解的看自家哥哥。
“有自己房间不睡。”牧斐自然不会承认是他暗示的，顺手一巴掌抽在牧谨身后，见他龇牙咧嘴的差点跳起来，差点笑出来，掩饰性的咳了声先率先走出去。
最后下楼的程楚没看见这一幕，满是疑惑的看着气呼呼冲出去的牧谨，惊讶于他一大早的活力。
牧家是地处于市中心的三层别墅，有专门的游泳池和花园，程楚也不知道占地面积多少，只知道价值不菲。
他们跑步的地方就是围着临近的两幢别墅跑个来回，程楚目测用尽全力跑差不多需要十分钟，但他们是慢跑，需要的时间就不那么固定，尤其是他和牧谨都有伤。

体贴两个字在牧斐身上是从来也看不见的，即便是真的看见了，他也会冷嘲热讽的表示是你眼瞎。
率先跑完抱着手臂在两孩子跑到门口时讽刺道，“体力太差。”
牧谨嘴角微僵，程楚满眼鄙视，但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果断低下头避开目光，两人内心:有本事你也挨一顿再来跑。
吃过早餐换了衣服，牧斐把两人送到了学校才去上班，确定牧斐走了牧谨才夸张的长出一口气，搭在程楚肩上，一副脱力状，“可算摆脱他了。”
“你怕他呀？”程楚配合的站着不动，忍笑问了句。
“笑话，我怕他？！”当即反驳了一句的人在看见程楚了然的神色之后，灿灿的站好，解释道，“他是我大哥，我那是敬重！”
“敬重？”程楚满脸的不信，随后直接了当的承认，“我怕他。”
“当…唉？”本来还想拍胸脯得瑟的人被程楚直白的话吓到，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说，我怕他。”一点没有把人吓到的自觉，程楚坦然自若的继续道，“他下手很重。”
牧谨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勾着他的肩保证道，“放心，哥会保护你的。”
就是有你保护我才更怕，程楚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但面上他还是点头，煞有其事道，“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坑了的人还傻乎乎的又郑重保证了次，而后来，在以后很多次被坑很惨之后，他才明白，有些誓言是不能瞎说的。

“怎么了？”放学之后背着书包等在楼道口的程楚看着比平时晚了很久的牧谨慢吞吞的下楼，以为有什么事上前问了句。
牧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大力拍拍程楚的后背，勾着他的肩，随口回了一句，“没事。”
他们两人成绩向来很好，从来不会被留堂，所以可以说高三最早下课的一批学生，回家吃个饭休息一会再回来上晚自习。
当然，程楚家境特殊的缘故，和学校说明了原因之后，他就没再上过晚自习，现在住进了牧家，除了晚自习时间，两小的都是在一起同进同出的。
“我哥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让我们俩自己出去吃。”牧斐忙归忙，可不出差的情况下不回家吃晚饭还是头一回，自从爸妈和二哥出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兄弟两都会一起吃早餐和晚餐的。
程楚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牧斐非常忙，想着这也正常，于是点头，突然又想起来门禁，又道，“我们还是回家吃饭吧。”
“也好。”牧谨才不在意吃什么，他除了苦的东西之外，完全不挑食。
与此同时，牧斐放下手机走进包间，成氏董事长邀请他吃晚餐，他本来是一口回绝的，但对方拿出的筹码让他不得不同意这次会面。
进门到用餐进行到一半，全都是令人恶心的客套，牧斐从不喝酒，这次也不例外。
用餐本该是非常愉快的一件事，心里想着家里两个小的，牧斐不由得有些走神，对到现在也没说出本意的成氏董事长成阑新更是没有半点好印象。
跟对方打了半天太极，发觉牧斐非但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反而还走神了，成阑新不由得嘴角僵硬。
“听说牧董最近收养了个孩子？”绕了半天弯子，最先没耐心的还是成阑新。
“没想到成董对我的家事那么感兴趣。”依旧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他和成家是同行，交情没那么深，但也不到死敌的地步，只是成阑新突然说出这话，还是让他不快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希望牧董能放弃程楚的监护权的。”成阑新看出他的不快，直截了当的开口，现在程楚依旧是未成年，很多事，还是要找监护人的。
“不可能。”决绝的回了三个字，看着本来就没动几口的菜，放下筷子，起身，“如果成董来是为了这个，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你要知道，身为程楚亲生父亲的我，如果上法庭，也还是一个结果，我这次来只不过是不希望我们脸上难堪。”没想到牧斐这么不给面子，成阑新苍老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打官司？我奉陪。”冷笑的讥讽道，“但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们抛弃了刚出生的他，就凭这点，你们就没资格再来找他。”
“你！”气的话都说不连贯，只能眼睁睁看着牧斐拿了西装走人。

回到家看看时间想着牧谨都快去上晚自习了，就把车干脆歇在门外，打了个电话让他直接出来。
没过多久牧谨就拎着书包急匆匆跑出来了，利索的打开车门上车再关门，坐下时长出一口气。
“有心事？”他可算是除了程楚之外最了解牧谨的人了，之所以他不是第一位，只是因为很多事牧谨不敢在他面前提罢了。
“没什么啦，就是临近考试有点紧张。”以前觉得没什么，反正他总也是年级前十，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跟程楚一起写作业的时候压力别提多大了，感觉他什么都懂，自己什么都不懂一样。
“是因为小楚？”一语道破关键，余光撇到牧谨慌乱的样子，淡定的开解道，“你觉得他面对什么事都很镇定，很有把握？”
本想反驳，但只能无力的叹气点头，“就是这种感觉。”
以前没真正住在一起感觉还没那么强烈，只会有种:啊，我兄弟就是这么厉害的感觉。朝夕相处就不同了，他本就是天之骄子站在云端的小少爷，可现在处处不如人，完全的跌到底，这种落差，实在是难以形容。
趁着红灯时伸出手揉揉丧气的小脑袋，“那只是他处事的一种态度罢了，他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不是我们这种含着金汤勺长大的能够理解的，如果他不够优秀，早就饿死在外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他不是在羡慕嫉妒恨啦，他只是在鄙视自己，怎么那么没用！
“你也有自己优秀的地方，人都是各有长短的，这些道理你应该都懂。”牧谨身上有着平常家庭的孩子特有的开朗大方，和程楚身上的早熟冷漠正好互补，他本心就想两个孩子都好，现在牧谨这样，他就知道，回去肯定又有一场谈心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程楚看透人心的本事，也给牧斐带来不少的烦恼，尤其他又不像牧谨，说两句开解开解就完了。
牧谨性子直，说明白理顺了就不计较了，没心没肺的转眼就忘了，程楚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许多道理不用他说也能自己开导自己，一旦钻了牛角尖，那是十头牛都拽不回来的。
本来他就烦恼怎么在程楚毕业之后留他了，现在牧谨这意外的来了这么一出，他敢保证程楚绝对都看出来了，估摸着等半个月之后考完试他就得走。

“我就是心里有点落差。”牧谨直白的承认，随后笑开了，“不过有这样一个兄弟还真不错。”
“好了，到了。”牧斐也被他的开朗带的轻松不少，晚餐时的不快一扫而空。
目送牧谨进了校门，才打电话回家里，他先打了座机，没人接才打了程楚的小手机。
“没在书房读书？”牧斐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他安慰自己，程楚不是不知轻重的孩子，他知道这半个月的重要性。
电话那头的程楚沉默不语，环视整个房间，把整理好的书包拎在手里，直到牧斐又问了一句，才慢吞吞开口，“在房间。”
以防自己被气到，牧斐果断没问他在房间做什么，只是问，“晚上吃的什么？”
“汤面。”简短的两个字，低头勾着书包带子，像是机器人一般，一问一答。
“我一会就到家了，帮我煮一份面，我还没吃晚饭。”程楚这事，他亲爹没找上门都很好解决，可现在不同了，人家真找上门，打官司他倒不怕，但现在孩子一门心思想走，他就怕孩子回那个家吃亏。
如果说成家联系上程楚，牧斐可以肯定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理由抛弃了他又回来找他，他都会跟着他们离开，但他如果真离开了，他这辈子都毁了。
那么优秀懂事的孩子，他舍不得。
“哦。”低声应了声，手松开书包，挂了电话下楼煮面。

面煮好，牧斐也正好开门，看着孩子懂事的端着面到餐厅拉开凳子让他坐。
“我不走，你不用担心。”煮面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思考，为什么牧斐要打电话了，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他吃饭。
“你想不想知道今天晚上我跟谁一起吃饭？”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觉得不错，心情大好，问了一句，没听到回答就继续说道，“是成氏企业董事长。”
“我不想知道这个。”程楚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站的的很直，“我就想知道，如果我今天晚上走了你会怎么办？”
“把你找回来。”牧斐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语气也是轻描淡写的，“这半个月我什么都不会再对你做，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要真敢离家出走，等放假我打断你的腿。”
“法西斯。”程楚低着头小声吐槽了句，然后抬头，讨好一笑，“我不跑，你别生气。”
“我听见了。”牧斐指指耳朵，继续吃面。
程楚索性闭上嘴什么也不说了，他难得学了一次牧谨的说话方式，心想果然什么样的人适合什么样的方式，牧斐非但不接受，还把他自己别扭到了。

吃完面觉得程楚未免太过安静了，回头看他，见他站的笔直不由得皱眉，“我是罚你站了还是不让你说话了？”
“你不生气？”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牧斐的脸色，他是想着表现的好一点，也许牧斐就不会收拾他。
“我生什么气？”牧斐反问，起身在他面前站定，用手指戳他的脑袋，“你是觉得你现在这状态能承受我的怒气？”
“...不能。”程楚老实的回答，他不是不会讨好人，只是不会讨好对他好的人而已，那种虚假的讨好，他不想对他们那样。
“行了，别在这杵着，去书房写你的作业去。”牧斐在他身后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打发了人，才端了空碗去厨房。
说实话，牧斐是真的很火大，但想想毕竟程楚也有自己的自由，他也不该去过多干涉他的选择，他的存在只是在他犯错时给他教训，在他迷路时给他指明方向罢了，人生的路该怎么走，还是得他自己来决定。
扶着楼梯扶手的人，不由得回头去看端着碗的背影，浅浅的笑意在唇边绽放。
好温暖啊，程楚摸摸胸口，已经越来越不想走了，明明可以在牧斐回来之前离开的...

等到牧斐进书房办公，发现程楚已经埋在作业堆里了，他也经历过高考，知道其中艰辛，程楚天资虽好也离不开自身的努力。
牧斐毕竟还没有当过父亲，对于教育孩子还在摸索的阶段，他又不喜多解释，遇到程楚这样的闷葫芦，一般解决方式就是直接揍一顿。
这样的教育本该是失败的，偏生程楚从没享受过父爱人还聪明，很多事他能自己认知到错误，然后进行自我开导。
牧斐看着认真的孩子，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等他做完作业再跟他说晚上的事，他当时拒绝的干脆，不过是一时护犊子心切罢了，说到底决定权还是在程楚身上。
更何况成阑新明显的来者不善，早晚都是要找到程楚头上的，最好程楚最后跟他一样拒绝，不然...他叹气，他私心里还是不想说的。

“我父亲来找过你了是吗？”合上最后一本作业，抬头去看同时放开鼠标正要开口的人，淡定的先一步说话。
“？！”震惊之余牧斐才缓缓开口，“你会跟他走吗？”
“不会。”程楚认真的回答道，“你会有麻烦吗？”
“会有一点小麻烦。”对于程楚来说，实话永远比谎言有说服力，牧斐又是极度厌恶谎言的人，他要说，自然也只会说实话。
“那也是你自找的。”程楚低头嘟囔了声，音量恰巧在牧斐能听到的范围内。
牧斐被噎的不轻，起身过去抓住躲闪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身世？”
“你不打我就告诉你。”下身跪在地毯上，上身又被反手压在茶几上，动弹不得的人随口回了一句，想着做个交易，他现在不是特别想挨揍。
结果牧斐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动手扒了小孩的裤子，是连着内裤一起的，他压根没接话，扬手直接开揍。
之前打出的肿块早已经消了，只有臀腿处还残留一道红痕，牧斐哪也没动，就盯着这道藤条留下的痕迹下手。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主，还没哪个小贝敢这么跟他呛声，他对程楚好，也不会允许他骑到自己头上来，更重要的是，程楚知道身世这件事一直瞒着他，只能说明他还不够信任自己，身为一个主做不到让贝信任，那他可真够失败的。
“轻...轻点...”忍了十几下，程楚挣脱不开，只得出声求饶，先不说明天的课程，天知道晚上牧谨还跟不跟他睡觉？
“是...是我哥来...呃...找过我...”见牧斐没有停手的意思，后背已经隐隐汗湿，最近的日子过的太安逸，他一时忘了牧斐是他那个冷酷无情，下手狠辣的主了。

“他竟然没带你回去？”牧斐下意识的追问，得到的是程楚的沉默以及轻微的挣扎。
“太疼了...”伤还没好透，牧斐还专挑伤的最重的地方下手，轻轻挣了挣，没挣开才弱弱的开口。
瞄了一眼满是掌印的地方，松开手没再多问，看着程楚急忙拉起裤子的样子，不由得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不想程楚十分嫌弃的躲开，没让他碰自己的脑袋，而后身子一僵，收敛了神色小声提醒，“你没洗手...”
牧斐这才想起来程楚那几乎病态的洁癖，失笑，“还有功夫计较这个，看来还是打的不够。”

“...已经够了。”弱弱的抗议，往边上躲了躲才开口，试探性的，“之前面试的那家店打电话来了...”
把程楚的小心思看透，干脆坐在沙发上，也没急着发火，“我记得你之前一直在打工，怎么会连自己都养不活？”
程楚的沉默印证了自己的一些猜测，于是继续问道，“你身上是不是一点钱都没有了？”
程楚低下头避开那犀利的目光，随即被牧斐的一声呵斥吓的一抖，畏惧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才抖着唇回答，“没了。”
听到这句话牧斐反而没了火气，心平气和的问道，“都用到哪里去了？”
从拿到程楚手里那薄薄的两千块起他就在怀疑，每天晚上都在打两份工，节假日也不放过的程楚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积蓄，甚至会出现前两年那种饿的进医院的情况。
如果没有一个必须且不小的固定开销，程楚是没有必要急着去找工作的，要知道，哪怕是他明令禁止程楚还是依旧偷偷在夜店上班，那个地方的高额工资就足以养活他自己了，又何必那么辛苦的去打那么多工？
“...我不想骗你。”默默的移开目光，小声说道，“但我真的需要钱。”
这是程楚第一次跟他说，需要钱，可以说，这么多年了，牧斐从来没听他说过这句话，他从来都是把钱往外推，从来不肯接受他的帮助。
牧斐没有再问，他看到那孩子抿紧的唇瓣，以及那高高的牢固的心理防线，相处这么久了，他也知道程楚从来不肯交心的坏毛病。
“你要去，就去吧。”最后败下阵来的，还是牧斐。

等到牧谨从学校回来，程楚已经回房间睡了，他写完作业不死心的偷偷推开门发觉是真的连灯都关了，泄气的回到自己房里。
觉得不放心的牧斐把弟弟送回房又回去，这才发觉裹着枕头的被子里空无一人，那一瞬间牧斐心里也空落落的，几乎以为程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
慢半拍的察觉到卫生间的灯光，他本想表现的更冷静些，手上的力道却完全的出卖了他。
伴随着大力的木门撞击声，大把的药丸像小石子一般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个人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牧斐捡起滚落在脚边的一颗白色药丸，往程楚面前举了举，“这是什么？”
“...药。”不去看牧斐的表情，程楚低下头有气无力的回了句，“我生病了。”
“什么药？”牧斐在家里出事之前就是学的医，他一眼就在各类药丸中认出了这颗安眠药。
“最近睡不着...就想吃一点药...”遮掩不住的疲惫全显在眼底，他不由自主的抓抓脸，“可能是睡不惯床吧。”

牧斐走过去两步想把他拉起来，“吃安眠药还躲起来，怕我拦着？”
可能是最近都没睡好的关系，程楚有些呆愣愣的，也没去握那只手起身，反应明显的迟钝了很多，“怕你误会。”
“你说明白就是了。”心里隐约觉得怪异，但还是觉得他是太累了，干脆蹲下身去，“不过这东西也不能多吃。”
点点头，低声道，“等我好了就不吃了。”
“早点睡吧。”拍拍小孩的脑袋，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程楚才起身，一把水果刀随着他的起身掉落在地上，他愣了一会才把刀捡起来，放在柜子里。

这一夜睡的还算安稳，牧谨起床时，依旧是程楚已经做好早餐了，随手抓了个三明治就咬，“你每天几点起？”
“比你起的早就是了。”拍开还想再拿一个的人的手，嫌弃的瞟了个白眼，“边去。”
“让我再拿个。”满意的看到对方干脆把一整盘都塞过来，抱着啃，随口问了句，“你怎么好像什么都会呢？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程楚先是嫌弃他的吃相，听完十分认真的思考了片刻，郑重的拍拍他的肩，“好像还真没有。”
“噗...咳咳咳...”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的狠狠的噎到了，伸出一根手指无力的指了指，狂捶胸口。
“你个死不要脸，夸你你一句还上天了。”接过倒好的牛奶喝了一大口，气顺了毫不犹豫的回了一个白眼，嘲讽道。
“我可没听出来夸奖。”端了一杯牛奶和一盘三明治干脆走人，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今天也是例外，外面下了雨牧斐也没强求两小的出去跑步，但是他自己在健身房练了半小时才出来。
牧斐洗了澡下楼正好就看见程楚端着早餐，再看自家边吃边跟着程楚跑的小弟，呦了一声乐了，“正好我们今天都在家，不如一起看电影吧。”
今天本来是周五，赶巧遇到台风，学校都放了假，牧斐身为老板也直接宣布集体罢工一天，于是三个被风雨困在家里的人只能自娱自乐。
程楚对一切娱乐性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但他没拒绝，只是回房间拿了书本窝在沙发里看。
于是就出现了客厅里三种对比极强的诡异画风:牧斐被喜剧片逗乐，牧谨拿着游戏机狂刷，程楚认真且毫不受影响的看书。
三个人默契的呆在同一个空间，谁也没干预谁，谁也都没受到其他人的干扰。

牧斐看完两部电影之后转头，拍了下牧谨的脑袋，“今天不许再玩游戏了。”
“为什么？！”牧谨下意识喊了出来，随即立马跳开，但还是慢了一拍，被抓住扯了回去，捂住脸被迫趴在牧斐腿上。
丢人，牧谨在心里评价，讨好的双手交出游戏机，牧斐允许他玩游戏，但规定了只能休息日那天可以玩两个小时，今天已经是过了时间了，他还问为什么，简直不知死活。
程楚一开始没吱声，然后干脆用书挡住脸，随即想起牧斐说过连坐的话，赶紧放下书替牧谨说话。
“他...”他话没出口，被牧斐瞪了一眼，心知不妙，往后撤了撤，对别人他还能瞪回去，对牧斐，他只能认怂。
“你也别想跑的掉。”牧斐怎么可能漏了程楚，只是他没想到，他一说完，程楚就跑楼上去了，愣是把他气乐了。

让牧谨在楼下面壁思过，自己上楼抓人，程楚跟着他的时间不短了，除去一开始不懂规矩的时候，还从来没胆子敢在他要打的时候跑。
手碰到房间门把，脑子里灵光一闪，转身走到书房，果然一开门就看见程楚跪在书桌前。
“以后乖乖来书房领罚。”这句话是他前几天亲口跟程楚说的，如今倒是他自己给忘了。
“去墙角站着。”其实他压根没想动手，他又不是什么虐待狂，怎么可能三天两头的动手打人，他只是一旦动手就绝不会轻罢了。
罚站就是不会打了，程楚松了口气乖乖站墙角，牧斐的规矩他可是一条一条的领过来的，也就比谁都懂。
但牧谨就煎熬了，他没领教过主的严格规矩，也没那么好的观察力，自然不知道牧斐一开始就没打算动手。

听到座机的声音乖乖上楼，眼尖看见站在墙角面壁的程楚，牧谨本就七上八下的心跳的更厉害了。
“站门口做什么，进来站着。”牧斐冷着脸命令道，余光撇到墙角的人，他知道程楚这时候可不知道在心里笑成什么样呢。
这只是吓唬，程楚在心里吐槽牧斐的三观都被狗吃了，鄙视了下都不知道看他一眼的牧谨，他们认识这么多年，该有的暗语手势一点不少，如果牧谨这时候看看他，就不用如此提心吊胆了。

牧谨现在脑子乱得很，他不介意被自家大哥教训，但现在边上还有个程楚...
好歹也是自家兄弟，牧谨安慰自己，在桌子前站定。
书房的落地窗被台风刮得哗哗直响，透过窗子往外看去，院子里的几颗树木被吹的东倒西歪，可以想象如果人在外面，想必可以享受免费的天上一日游了。
程楚已经放弃给牧谨打手势，微微转头去看窗外，他讨厌台风天，这样他就不能出去赚钱了。
牧斐把自家小弟吓的一愣一愣的，刚想说今天就放过他了，就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
下意识的看过去，心都漏跳了一拍，原本在墙角站着的人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喝住慌了神的牧谨，几步走过去查探，发现程楚额头滚烫，把人抱上沙发，喂了点水，很快人就恢复了意识。
牧谨也冷静下来拿了医药箱回来，一量体温，39℃一点不差。
牧斐以前就是学的医，对付这些小病小痛压根不在话下，除了一开始见人突然倒了惊了一下，很快就又是那副万年冷静的模样了。

看见体温计程楚才明白过来，自己生病了。
牧斐把他扶回房间，让他吃了药睡会，对两小的完全不会照顾自己这点他已经不会有太多感觉了。
趁牧斐和牧谨都不注意的时候抽了张纸巾把药片吐掉，随手丢垃圾桶，程楚不做声的把自己埋到被子里。
到了傍晚，程楚的体温不降反升，人已经烧的有点迷糊了，物理降温没起到应有的作用，屋外的风雨依旧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