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牧斐刚好要进门，他很好奇程楚的回答，也就没有直接进去，耐心的等了半天，才听到轻轻的一声，疼的。
“那你怎么会，接受这种...”牧谨想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类教育的。
“有人管着，不好吗？”沉默片刻，程楚才轻轻反问了一句，眼里情绪莫名，他低下头用食指抚平书页的折角，“我不想住在这里。”
他住在这里越久，感情就会越深，那些感情都不属于他，是多余的，他不配。
在里面气氛尴尬时，果断开门进去，勾起嘴角，不冷不凉道，“聊的挺开心的。”
牧谨瞬间打起精神坐直身子，程楚也放下书，略有些警惕的看着他。
“你们感情挺不错呀。”在两人迟疑点头之后，嘴角上扬，“连架都一起打。”
两人瞬间不知所措的对视一眼，程楚皱皱眉头就要说什么。
“我现在就通知你们一件事。”若无其事的解开袖扣，面上最后一点笑意消失，“以后，你们之中任何一个犯错，另一个也一起受罚。”
程楚在看见他解扣子就知道不妙，听到这话脸色就有些发白，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但他太了解牧谨了。
如果两个人的命运被绑在一起，他已经能够想象今后的日子，是多么悲剧了。

“小楚先回房。”牧斐看他想辩解的样子，面上不懂声色，“我劝你早点睡觉。”
程楚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牧斐有晨跑的习惯，他住进来之后就被要求一起，就算身上有伤也不能避免。
牧斐一贯严苛，早睡早起定点吃饭，连潇洒惯了的牧谨也习惯了，他自然也要遵守。
在看见程楚出去，牧谨不得不说松了口气，毕竟，他刚还以为程楚会和他一起受罚。
“不用庆幸，以后你们会一起受罚。”看出牧谨的情绪，牧斐毫不客气的泼了冷水。
“哥，这不公平！”牧谨也知道以他惹事的本领，会把程楚害的多惨，“要是每次都是因为我连累他...”
“你真的这么觉得？”一时间，牧斐笑的高深莫测，“他惹事的本事，不在你之下。”
牧斐承认程楚有着牧谨所没有的成熟能忍，但毕竟还是太年轻，做事免不了急躁上火，他自尊太强，一般的确不惹事，一旦要惹什么，那可都是大事。
牧谨明显不信，但在看牧斐没有解释的意思，又看到他拿了戒尺，撇撇嘴，趴在沙发扶手上。
他哪里想得到，昨天晚上程楚就是在这里挨揍的。
“你们昨天打架的时候我正好在。”在说完这句话，趁着牧谨走神的时候狠狠砸下戒尺，习惯性的十下一组，越打手越重，暂停等了一会才淡淡道，“小楚昨天把这事揽下来了。”
他不喜欢在教训的时候说废话，但他此刻必须要说，他一直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关系很好，但自从上次两人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关系之后，心里就一直有隔阂。
他看的出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牧谨一向没心没肺，但不代表他可以把家人分享给别人，程楚通透，看了出来，连带牧谨不在时也和自己保持距离。
在牧谨发呆时，身后的疼痛再次肆虐，把他强行拉回现实，他想起程楚在医院和他同时喊出的那声哥，再后来，不管什么时候，程楚对牧谨的称呼，都只是一个他字。
他在意，尽管表面上缺心少肺的样子，可他该死的就是在意，这种在意，在程楚住进家里的时候，再次蔓延在心里。
所以程楚会说，他不想住在这里。
烦躁，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尤其还是在挨揍的情况下。
固然，牧斐的确可以强迫他接受程楚，但这种方法只会起到反作用，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牧谨自己想通。
又或者是，他在打赌，牧谨是真心把程楚当兄弟的。

同样烦躁的还有躺在床上的程楚，他的理智告诉他，在考试之前，他不能再节外生枝了，但情感又告诉他，他要离开这个地方。
牧斐，牧谨，这个姓氏并不常见，他怎么就忽略了呢。
身后疼得只能侧着睡，昨天疼得一夜没睡，早上又被拉起来晨跑，一想到明天早上的晨跑，他就觉得牧斐是故意的。
他连平时的走动都要小心翼翼的，还非要让他跑步，他拒绝，被当场按着挨了几巴掌，两腿发软的时候被告知，必须在规定的时间跑完，不然就是加罚。
他只是恋痛，不是被虐狂！
书房的两人并不知道那个得以休息的人有多纠结，牧斐只在开始说了两句，后来就一声不吭，牧谨不像程楚恋痛，他从小娇惯，挨到三十几下就忍不住求了饶。
牧斐又怎么会因为他求饶而放过他？下手依旧狠辣十足，自从他父母带着二弟出门再也没回来之后，他就发誓会照顾这个小家伙，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教训他。
但从程楚敢伸手挡来看，牧斐对于挨打的规矩并没有严格约束二人，所以一点没意外的，还没到五十的时候，牧谨躲开了。
戒尺破空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随后牧斐面无表情的放下戒尺，把人拎到桌边，拿了桌上摆着的他早上用来威胁程楚的藤条就抽了下去。
藤条尖锐的疼痛完全超出牧谨的预料，一时间悔的肠子都青了，嘴里一会叫唤着换回戒尺，一会又嚷着打死人了。
牧斐皱眉连续十下快速抽在一处，任谁都知道他真火了，牧谨努力忍痛，老实下来，只是嘴巴一撇，满脸的气愤。

“你...你生气了？”两人沉默半天，到底是挨揍的牧谨忍不住开口，实在太疼了。
“没有。”要真和牧谨生气，他只会被气死，牧斐让他趴着，收了手，淡淡道，“我昨天打了程楚一百二十四下。”
牧谨像是看魔鬼一样的看他，他从小到大就没一次挨过这么多，怪不得昨天吃饭时看程楚坐下脸都白了。
“那...那你还叫他坐...”程楚半点没提过挨打的时候，他也只是隐约觉得可能，并没有想到会这么重。
牧斐平静的看着他，“他把你的那份责抗下了。”他昨天本只想罚五十的，晚上又罚是意外。
“打架的事我不会再罚你。”牧斐把试卷放在他面前，他还算守诺，谁让不巧，牧谨又有事犯在他手里。
牧谨沉默着去看试卷，对牧斐的话没有太多反应的样子，牧斐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听进去了，再多的，他就什么也不能做了。
他希望他们两人能够互相扶持，在未来的道路上披荆斩棘，他希望他们可以相互信任，永不背叛对方。
“咚咚咚。”
门响的同时，程楚睁开眼回道，“门没锁。”
意外的看见门口的牧谨，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进来关门就钻进被窝。
程楚冷的一哆嗦，临近春节，学校也即将放假，短短七天的假期，他们需要用最后的努力去争取。
“怎么了？”程楚帮他掖好被角，避开了伤处。
“老师太喜欢告状了！”牧谨一点没不好意思的揉揉身后，“就是缺了一堂考试他就告状，补考成绩不好，他还告状！”
牧谨越想越气，牧斐连药都不给上就把他丢下了，这会疼得更厉害了，“大哥也是的，打过还不给上药！”
程楚没安慰他，打的不重牧斐是不给上药的，想来牧谨也没挨过重打。

“你怎么不说话？”说了半天都没听到程楚的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他拿着一管药膏在犹豫。
“你是自己上药，还是...我帮你。”伤在那里，任谁也不肯让人帮忙的，程楚递了药膏给他，就要背过身去。
牧谨红了脸，看着程楚瘦弱的背影，想起牧斐的话，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他挨的还没有程楚挨的一半多，瓮声问道，“你让我自己怎么上药呀？”
听到这句，程楚才回头，他一贯话少，接过药膏也没让不好意思的人多等，轻声道，“会有点疼。”
“唔。”随口应了声，把红扑扑的脸埋在双臂之中，把内心藏了很久的问题问出，“你和我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程楚手一顿，慢吞吞开口，“我砸了他的车，被他教训了一顿，就这么认识了。”
“就这样？”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是这么相识的，牧谨满是不信。
“嗯。”程楚确定的嗯了声。
当然，事实绝不会如此简单，他和牧斐是在专门的同好见面会认识的，实践了一次对对方的表现都很满意，就留了联系方式。
程楚为了打工方便，一直都有一个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小手机，但两人第二次见面的确是意外。
他被人围堵在巷子里，巷子的另一头就是牧斐的车，他踩着车前盖逃走时，正巧后面人拿着钢管砸下，车子的下场自然不用多说。
最后是牧斐把这件事摆平，代价是他被揍的三天坐不下凳子，之后就确立了主被关系。
如果说他要是早一点知道他会和牧斐确立关系，他那天绝对不会从他车上踩过去。

“你...要不要我也帮你上药？”牧谨提上裤子，小声问道。
“不用。”他天生恋痛，这样也不觉得有没什么，洗过手重新侧躺在床上，“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牧谨其实是想看他伤的怎么样，没想到会被拒绝，再提也实在不好意思，只能胡乱应了声闭上眼睡了。
“你要是认床，不如睡我房间吧以后。”他也不知道程楚是不是睡了，但他既然认床，睡的应该也没这么快吧？
“...睡吧。”程楚没有正面回答，认床本来就是骗人的，更不需要霸占牧谨的房间。

第二天，牧斐和牧谨出门以后，程楚抱着一大堆书在书房查阅，他不知道牧斐要考什么，但他知道，如果考不好，可不会像在学校那样最多被老师说两句。
电话突兀的响起，程楚犹豫片刻，去接了电话，得知是牧谨忘记带一本作业，老师让他打电话叫送过来。
程楚不会骑车，只能徒步出门，带上钥匙和钱，想着打的去学校，走路回来。
及时送到了学校，回家时程楚才发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他并不认识回家的路，也更不知道地址，回头看看安静的学校，明白牧谨是靠不上了。
拿了一块钱给牧斐打电话，秘书小姐告诉他在开会，估计要三四点才能结束，程楚摸摸干扁扁的肚子，再看只剩一块钱的钱包，叹气。
他跟牧斐商量过住宿的价格，最终牧斐敲定一千元，他知道一千块连房费都够呛，本来是不同意的，只是牧斐说以后三餐都由他负责，省了请阿姨的钱，所以才这么便宜。
他本来提出要打扫的，被牧斐以课业太重为由打发了。
这么胡乱想着着，肚子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手里必须要剩一块钱给牧斐打电话，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平时打工的地方，现在正是饭点，和店家商量一下，应该可以管一顿饭。

十分幸运，正好是忙碌的缘故，程楚之前的表现也很好，店主愿意答应他忙完之后管他一顿饭。
“小楚？”在他收拾桌子的时候，面前的客人惊讶的不确定的喊了声。
声音很耳熟，程楚惊讶的抬头，发现是以前实践过几次的主，顿时有些尴尬，点点头。
“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呀，我上次回来没找见你。”那人看起来十分热心，见程楚不太方便主动道，“我等你下班。”
“嗯。”随口应了声，他只知道这人叫阿泽，并不是本地人，很难的才会回来一次，自从两人实践过之后每次回来都会找他。
终于忙完，程楚端着饭菜随便找了个角落吃，没想到阿泽却真的等他到现在。
“你就吃这个？怪不得这么瘦。”阿泽看他不过来，就只能自己主动过去，他是真稀罕这小孩，上次回来找不到人想了很久，打听了几次，只得到程楚已经很久没去过同好会了。
程楚默默移开，他对阿泽没什么太大意见，就是有点嫌弃他话多。
接触过几次，他当然知道程楚不喜欢牵扯到圈外，只能耸耸肩，“我就是看见你有点高兴，上次来我就想跟你说，以后不会再来这座城市了。”
吃饭的手一僵，程楚盯着手里的饭菜，顿时觉得难以下咽，他认真的瞧了阿泽一眼，嗯了声。
“小家伙，你就不知道抱抱哥。”阿泽无奈的揉揉他的脑袋，要不是知道程楚倔，他倒想安置好他。
“饭有那么好吃吗？”阿泽哭笑不得的看着埋头吃饭，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的小孩，主动抱住他，“哥可是会想你的。”
等人走后，程楚低头看看饭菜，他不是浪费的人，于是硬着头皮吃下去。

我十点整在QQ群569175614里头结婚，大家来凑热闹送祝福吧~

最后，牧斐是在学校附近的公园找到了程楚。
那时候，牧斐在看到程楚蹲在草丛前的背影时，一时间觉得他有些伤心，只是并不落魄。
哪怕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程楚住在公园里，他也没在他身上见过落魄这两个字，但他现在的确在伤心。
配合的蹲在他旁边，一只手搭在他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回家吧。”
“嗯。”程楚点头，把他的手从脑袋上拿下来，满是嫌弃的样子，“不要老是揉我头。”
“我尽量。”失笑的挑起一边眉头，手痒的又揉了把，看他不爽的表情尽收眼底

其实程楚和乖巧从来扯不上关系，他和牧谨不一样的是，同样一件事，牧谨会直白说不，程楚就不会说话，而是别的方面入手，让他主动放弃。
就是他的底线比较低，通常有什么他都会爽快的答应下来，才会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
面对不喜欢的事，也会给他脸色看，就拿让他住进家里来说，要不是身上有伤，又临近高考，他压根不会妥协。
这家伙的小算盘打的悄无声息，不巧的是，他可看的清楚，高考之后程楚指定得闹着走。

不过牧斐向来不喜欢过多忧愁，高考之后的事，高考之后再说，他现在还不想多烦恼。
程楚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已经被看透了，乖乖跟着牧斐回家。
“以后出来可以打这个电话。”牧斐随手把司机的电话给他，他的确没想到程楚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主要也是没想到他禁足还往外跑。
“哦。”默默的背下号码，他记忆很好，背下之后也不把纸丢掉，而是放在口袋里。
“禁足还敢往外跑，是打的不够狠啊。”牧斐似笑非笑的看着不做声的人，从握紧的拳头就可以看出他并不好受。
“你没说不许出门。”程楚瞟了他一眼，自始自终，牧斐只对他说过替他请了假。
“呵。”想了想的确是自己没交代清楚，才让他钻了空子，轻笑一声，干脆把人扯到自己腿上，不轻不重的拍着他的身后。
“我现在不想实践。”他没犯错，如果是实践的话他也可以拒绝，总之就是吃准了牧斐找不到借口收拾他。
“你既然出门就是有把握考好了，那就回去考试吧。”被自己的被牵着走显然不是牧斐的性格，唇角勾起察觉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明显僵了身子的人，暗笑不止。
他出门是为了送作业，也没想到会耽误这么久时间，复习也没复习完全，回去就考试，除非牧斐想放水，不然只怕不好过，程楚懊恼，刚才不该把牧斐的话堵死的。

程楚本来就有心理准备，牧斐的试卷绝对不会太简单，没成想，在看见试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目瞪口呆。
试卷上没有任何一道题跟高考两个字挂钩，全部都是一些时事新闻金融方面和一些时尚类的东西，时事方面他能答的上来，金融他也略有了解，可在时尚方面，他却是一窍不通。
牧斐在看完他的试卷之后乐了，用桌上摆着的戒尺晃了晃，看程楚皱眉伸出手，却没打下去。
随手在他找齐的杂志报纸敲了几下，这才不轻不重的敲在程楚摊开的手掌心，“抽时间把这些都看了，以后这些报刊杂志每期都要看。”
“哦。”程楚狐疑的看了好像并没有打算怎么样的人，应了一声抱起所有的书刊，抱着的感觉并不轻，程楚也没推脱什么。

“成氏公子重病，千金脐带血配型失败？你在看什么呀？”晚上牧谨好不容易写完作业，就看见边上的人拿着报纸在看。
“我在想，等这女孩长大了，他们该怎么解释她出生的理由。”程楚说着说着有些出神，翻开下一张才又解释了句，“我想多关注下时事。”
“不用他们解释，这都上新闻头条了，这丫头懂事之后肯定会有不少人议论。”牧谨自己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他倒是没多大感觉，随口解释了一句。
程楚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别看了。”牧谨看他看的认真，也拿过一本杂志看起来，看完以后困的不行。
“嗯。”程楚点头收了东西，和牧谨一起回房。
略带惊讶的看着牧谨神色自如的进了自己的房间，愣了一会才跟进去。
牧谨拿着药膏笑嘻嘻的看着他，“帮我上药呗。”
沉默的接过药膏，看牧谨没心没肺的自己扒了裤子趴在床上，无奈之余想到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如此坦然的。
其实牧谨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打架之后他们两也会相互给对方上药，但从来没有把这样的伤处呈现给对方，可既然牧斐开了口，以后两人就是难兄难弟了，与其到时候尴尬还不如早点适应。
而且，他心里多少都有点愧疚的，明明是他惹得事，却让程楚背了黑锅，程楚从来也不告诉他受了多少委屈，可他从程楚到现在也不敢坐凳子就知道，他还是疼得厉害。
牧谨心里是不愿把唯一的哥哥分享的，可对方是他当成好兄弟的程楚时，他又犹豫了。
心里的天平一再倾斜，可牧谨就是开不了口真正把话说开，因为一旦开口说了，就意味着牧斐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犹豫不决，彷徨若失。
程楚不知道他的纠结，上过药之后就去洗手了。

“我...我也...”牧谨把药膏翻出来，对着刚从洗手间出来的人不太好意思的说着。
“...”程楚立在洗手间门口，讶异牧谨突然提出的请求，有些不知所措，“不用。”
意料之中的拒绝，牧谨早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也没太大感觉，他向来没心没肺惯了，直言道，“你都把我看光了，还不让我看，莫非你是个姑娘家？”
程楚没想到直白的拒绝以后牧谨还死皮赖脸的再提，瞬间被噎住，又听到牧谨死不要脸的又说着‘那更要看看了’的流氓话，顿时发现，他实在低估了牧谨的无耻程度了。

“我上过药了...”连拒绝都显得无力，结果被牧谨一把拉过去，整个人都直接趴在床上。
“本大爷亲自帮你上药，就别挑三捡四的了！”话是这么说，牧谨还是等了一会，看程楚没反抗的意思才小心的去扯他的裤子。
握紧的拳头松开，程楚沉默的任由对方作为，没有半点挣扎和反抗。
牧谨虽说大大咧咧的，看见程楚的伤先按下所有的想法，正正经经的上了药，怕他心里不舒服赶紧帮他提了裤子，若无其事的问，“你知道同性恋吗？”
程楚皱眉，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回看他，过了一会才认真的说道，“就算你说你爱上我了，我也是看不上你的。”
“噗...咳咳咳...”本来还指望着戏弄人的牧谨直接被自己口水呛的说不出话来，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他。
程楚满是嫌弃的躲开，“去洗手睡觉吧。”说完自顾自的卷了被子睡觉。
“唉唉唉...”牧谨洗了手回来发现程楚真睡了，赶忙扒拉他，“给我留一半啊！”
程楚死拽着被子不撒手，牧谨直接整个人扑在他身上，“我说你是不是程楚啊，不会鬼上身了吧！”
“滚回你房间睡去。”程楚被他闹得没法，直接伸脚去踹。
“我靠！没人性啊你！”不巧被踹到肚子的牧谨捂着肚子半天没法动弹，抖着手指着程楚。
“十秒钟，睡觉或者滚回房。”程楚实在无奈，松开被子，没想到刚刚还动弹不得的人立马活力十足的钻进了来。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我还是要强调一点，就你这么别扭的一个人，我还真就喜欢。”牧谨贱贱的笑着，在程楚发火之前赶紧闭上眼，正经道，“明天还要早起，睡吧！”
程楚有心把人踢下床，以平一时之气，但又看到牧谨装作睡觉的样子，伸出的脚又放下，给他盖好被子，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还是程楚起的最早，牧斐洗漱好去叫两个小家伙时，先是在在牧谨房间扑了个空，再是程楚房里看见了刚醒的牧谨，一瞬间他差点以为程楚离家出走了。
“你挡着我了。”程楚略带嫌弃的仰头瞪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人，语气自然也不太好。
程楚并不认床，但他极度厌恶身边还躺着人，只是这两天躺在他身边的是牧谨，又挨了揍，只得忍着熬了两个晚上。
两个晚上没睡，程楚的火气也大的很，看见罪魁祸首也没了以往的畏惧，直接推开自己进了门。
牧斐失笑，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楚进卫生间的背影，反思最近是不是对他太好了，以致威严尽失？

程楚洗了脸才清醒一些，对着镜子眨眨眼，想起刚刚自己对牧斐的态度，不由得心里打鼓。
他怕牧斐，不仅仅因为他下手狠，主要还是牧斐这个人，太过小心眼，报复心强，偏生又是他的主，要有心收拾他机会多的很，倒霉的终归只有他。
正想着就看见牧谨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程楚先是一低头，再抬起来从镜子里看他，讨好的一笑，“早餐已经做好了，我们今天还跑步吗？”
“睡的不好吗？”牧斐没接他的话，这几天他担心程楚会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暗示了牧谨过来陪他睡，但显然效果并不好。
“...是不太好。”程楚本想说认床，又想起牧斐的心里阴影，只得改口。
“不习惯？”牧斐讶异他的坦诚，又问了一句。
这下轮到程楚惊讶了，回头看他，牧斐通常最多问一句，再问不像他的性格。
“嗯。”程楚点头之余看见牧斐进门把卫生间的门关了，忌惮的往一边退开。

“多的我先不算，你麻利点过来，我们也可以早点结束。”轻巧的拍拍洗手池的边缘，牧斐语气轻佻，勾起唇角。
“我今天还要上学。”后背直冒冷汗，看到牧斐隐隐有些不耐的神色之后，硬着头皮走过去趴好。
“你说的对，所以我们赶时间。”牧斐也没要求他把裤子脱了，右手按着他的腰，用空着的手拍下。
隔着裤子声音不太明显，但从程楚只挨了一下就扬起身子来看，力道绝对不轻。
“别打了...”忍了十下发觉牧斐压根没停手的意思，他太了解牧斐了，他就是个强迫症，数量都是整数来的，忍不住眼眶发红。
用全力甩下第十一下，松开按着人的手，“收拾收拾准备吃早饭吧。”
“是。”吃惊居然就这么被放过了，但他不想再惹牧斐，乖乖应了。

“高考之前专心备考，再让我发现你偷偷找工作，别怪我不给你脸。”开门之前牧斐冷声警告，程楚前天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说是交房租，他也没在意，小孩对这种事犟的很，他就收了，压根没想到孩子连吃饭的钱都没留。
程楚沉默着没应，他是有留一点钱的，只是牧谨催的急，他打车之后就没剩了，他本来打算好了两餐在家里吃，中午就不吃了，这样就可以做到不开销，他再偷偷打点零工，只要时间不长牧斐就不会发觉，手上也就不会那么紧。
临近过年，只有七天的假期，但过年是很多地方都缺短工的时候，他想利用这段时间赚钱，没想到才刚去应聘就被抓到。
“寒假七天给我乖乖在家做家务烧饭，工资我会开给你。”见他依旧没应声，牧斐冷笑，“或者你可以试试，你那七天能不能从床上爬起来。”
“...我知道了。”牧斐向来不喜欢废话，程楚心里明白，他再不知好歹，不论那七天他会怎么样，今天他就走不出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