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少年英姿I 沃特风云
10.月下私语
月色迷人，沈帝蔺坐在车中，欣赏着窗外无与伦比的景致。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轻洒下一片银色的薄纱，路旁的街灯、路牌都有了些高贵而神圣的感觉。
沈帝蔺微微一笑——显然，这月色给他带来了很好的心情。
“沈帝蔺，你过来一下。”沈帝蔺刚刚迈进办公室，就听到了电话机那悦耳的声音。话筒里那隐含怒气的声音，将沈帝蔺舒畅、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不禁微微蹙眉：这难得的好兴致又被宋毅给搅和了。
长叹一声，沈帝蔺放下提包，快步向宋毅的办公室走去。
沈帝蔺匆匆赶到宋毅位于顶楼的办公室，脚刚刚跨进办公室，就感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心下暗自思忖：看来宋毅快要发火了。如此，沈帝蔺尽量轻地走到宋毅的办公桌前，眼睛略有些好奇的瞄了瞄桌上那几张纸。“刚才他们把资料整理了一下，分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沈帝蔺闻言，忙抬起头。宋毅看着沈帝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迎着宋毅那愤怒的目光，沈帝蔺也不由地一颤。就算是平时和宋毅无话不谈、亲如兄弟，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沈帝蔺也极少看到宋毅如此愤怒的样子。“怎么？出什么事了？”沈帝蔺略带诧异地问。宋毅也不回答，只是把手上的成绩单递了过去。沈帝蔺接过成绩单略微扫了一眼，便明白是按照分数从上至下排列的，只是除了第一名，其它人的分数都不大高，不由暗叹：江祁毕竟是不一般，这水平不是其他人可同日而语的。但仔细瞧了瞧，沈帝蔺猛然发现第一名并不是江祁，而是……张沂？沈帝蔺不由蹙眉：的确，张沂的演奏水准也能称得上是优秀，可江祁是决不逊色于他的。沈帝蔺睁大眼睛，急忙往下看，视线越往下沈帝蔺的心就悬得越高。已经看到６０分的了，怎么还是没有江祁的名字？难道……汗水慢慢地从头上滑落……终于，江祁的名字出现在了沈帝蔺的视线中。看着眼前的分数，沈帝蔺使劲眨了眨眼睛，仍然不敢相信——江祁竟然是……最后一名！
微微抬起头，沈帝蔺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你看看这一批考出来的分数！就这样的质量怎么行！难道下面的班级里面没有好一点的学生吗！”宋毅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向沈帝蔺吼道。喝了几口茶，宋毅似乎是平静了一些：“你知道什么叫青黄不接吗？”不等沈帝蔺回答，宋毅继续道：“６０分以下的全部淘汰出团。６０分到７５分的明年重新再考一次，若是再不到８０就淘汰。”顿了顿，宋毅指着江祁的名字道：“我记得，上次你跟我提过要推荐他担任下一任首席？他凭什么？就凭他的能力？还是其它什么？”“宋毅”，沈帝蔺直视宋毅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江祁他有这个能力。这次也许只是一个失误罢了。”“失误？”宋毅轻笑，“失误能失成这个样子？就算他是真的失误，一个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失误的人有什么用！”“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沈帝蔺着急地辩驳着，声音也提高了些。“对，他可以失手，但是，这失手也总得有个限度吧！你看看他几分！４７！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辛苦几年才创建下来的声名毁于一旦！莫说是表演班，就是下面培训班里也容不得他！”深吸了一口气，宋毅平静了下怒火：“所有的优惠一定要靠能力来获得。我决不允许表演班里面有任何一个人是没用的。而他，江祁，和废物又有什么不同？！这是我已经印好的淘汰通知，下次你发给他们。”
空气似乎是凝固了，只留下了一片沉寂。许久，沈帝蔺才伸手接过那一沓通知，手指轻轻地翻弄了几下，道：“不要淘汰江祁好吗？”“你想留下他？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宋毅冷冷地回答，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那深不可测的表情。几分钟的停顿让他因为愤怒而起伏不断的胸脯平静了下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我——”沈帝蔺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实在是不愿意放弃那个孩子。
“知道么？年龄会给人带来错觉。也许他的年龄、他的性格给了你太多的好感，让你的感觉发生了偏差。４７分——这种连培训班的孩子也不该考出的分数，只能证明一样事情——他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宋毅的声音极其肯定，“你这是拔苗助长啊……”
沈帝蔺依旧是沉默不语，但神色中满是不愿意。
“从另一方面来讲——”宋毅继续道，“江祁留下来对于我们是一种十分大的压力。就以季萍的身份，一旦有什么问题处理不好，对我们的发展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且，我们也不能排除其他人因为无法铲除季萍，从而对江祁下手。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必也难逃干系！”
伴随着宋毅话语的终结，办公室又陷入了沉默，无尽的沉默……
终于，宋毅道：“既然你坚持，那就留下他好了。让他明年和那些人一起再考吧。若是再……那他就必须走！”
沈帝蔺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月色：都说“月光如水”，今天这月光怎么这般冷，这般寒？沈帝蔺喃喃道：“江祁，我该相信你吗？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人？是我拔苗助长——不该破格让你进表演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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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补充：
老板——宋毅
月色迷人，沈帝蔺坐在车中，欣赏着窗外无与伦比的景致。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轻洒下一片银色的薄纱，路旁的街灯、路牌都有了些高贵而神圣的感觉。
沈帝蔺微微一笑——显然，这月色给他带来了很好的心情。
“沈帝蔺，你过来一下。”沈帝蔺刚刚迈进办公室，就听到了电话机那悦耳的声音。话筒里那隐含怒气的声音，将沈帝蔺舒畅、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不禁微微蹙眉：这难得的好兴致又被宋毅给搅和了。
长叹一声，沈帝蔺放下提包，快步向宋毅的办公室走去。
沈帝蔺匆匆赶到宋毅位于顶楼的办公室，脚刚刚跨进办公室，就感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心下暗自思忖：看来宋毅快要发火了。如此，沈帝蔺尽量轻地走到宋毅的办公桌前，眼睛略有些好奇的瞄了瞄桌上那几张纸。“刚才他们把资料整理了一下，分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沈帝蔺闻言，忙抬起头。宋毅看着沈帝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迎着宋毅那愤怒的目光，沈帝蔺也不由地一颤。就算是平时和宋毅无话不谈、亲如兄弟，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沈帝蔺也极少看到宋毅如此愤怒的样子。“怎么？出什么事了？”沈帝蔺略带诧异地问。宋毅也不回答，只是把手上的成绩单递了过去。沈帝蔺接过成绩单略微扫了一眼，便明白是按照分数从上至下排列的，只是除了第一名，其它人的分数都不大高，不由暗叹：江祁毕竟是不一般，这水平不是其他人可同日而语的。但仔细瞧了瞧，沈帝蔺猛然发现第一名并不是江祁，而是……张沂？沈帝蔺不由蹙眉：的确，张沂的演奏水准也能称得上是优秀，可江祁是决不逊色于他的。沈帝蔺睁大眼睛，急忙往下看，视线越往下沈帝蔺的心就悬得越高。已经看到６０分的了，怎么还是没有江祁的名字？难道……汗水慢慢地从头上滑落……终于，江祁的名字出现在了沈帝蔺的视线中。看着眼前的分数，沈帝蔺使劲眨了眨眼睛，仍然不敢相信——江祁竟然是……最后一名！
微微抬起头，沈帝蔺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你看看这一批考出来的分数！就这样的质量怎么行！难道下面的班级里面没有好一点的学生吗！”宋毅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向沈帝蔺吼道。喝了几口茶，宋毅似乎是平静了一些：“你知道什么叫青黄不接吗？”不等沈帝蔺回答，宋毅继续道：“６０分以下的全部淘汰出团。６０分到７５分的明年重新再考一次，若是再不到８０就淘汰。”顿了顿，宋毅指着江祁的名字道：“我记得，上次你跟我提过要推荐他担任下一任首席？他凭什么？就凭他的能力？还是其它什么？”“宋毅”，沈帝蔺直视宋毅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江祁他有这个能力。这次也许只是一个失误罢了。”“失误？”宋毅轻笑，“失误能失成这个样子？就算他是真的失误，一个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失误的人有什么用！”“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沈帝蔺着急地辩驳着，声音也提高了些。“对，他可以失手，但是，这失手也总得有个限度吧！你看看他几分！４７！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辛苦几年才创建下来的声名毁于一旦！莫说是表演班，就是下面培训班里也容不得他！”深吸了一口气，宋毅平静了下怒火：“所有的优惠一定要靠能力来获得。我决不允许表演班里面有任何一个人是没用的。而他，江祁，和废物又有什么不同？！这是我已经印好的淘汰通知，下次你发给他们。”
空气似乎是凝固了，只留下了一片沉寂。许久，沈帝蔺才伸手接过那一沓通知，手指轻轻地翻弄了几下，道：“不要淘汰江祁好吗？”“你想留下他？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宋毅冷冷地回答，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那深不可测的表情。几分钟的停顿让他因为愤怒而起伏不断的胸脯平静了下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我——”沈帝蔺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实在是不愿意放弃那个孩子。
“知道么？年龄会给人带来错觉。也许他的年龄、他的性格给了你太多的好感，让你的感觉发生了偏差。４７分——这种连培训班的孩子也不该考出的分数，只能证明一样事情——他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宋毅的声音极其肯定，“你这是拔苗助长啊……”
沈帝蔺依旧是沉默不语，但神色中满是不愿意。
“从另一方面来讲——”宋毅继续道，“江祁留下来对于我们是一种十分大的压力。就以季萍的身份，一旦有什么问题处理不好，对我们的发展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且，我们也不能排除其他人因为无法铲除季萍，从而对江祁下手。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必也难逃干系！”
伴随着宋毅话语的终结，办公室又陷入了沉默，无尽的沉默……
终于，宋毅道：“既然你坚持，那就留下他好了。让他明年和那些人一起再考吧。若是再……那他就必须走！”
沈帝蔺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月色：都说“月光如水”，今天这月光怎么这般冷，这般寒？沈帝蔺喃喃道：“江祁，我该相信你吗？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人？是我拔苗助长——不该破格让你进表演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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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宋毅
10.月下私语
月色迷人，沈帝蔺坐在车中，欣赏着窗外无与伦比的景致。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轻洒下一片银色的薄纱，路旁的街灯、路牌都有了些高贵而神圣的感觉。
沈帝蔺微微一笑——显然，这月色给他带来了很好的心情。
“沈帝蔺，你过来一下。”沈帝蔺刚刚迈进办公室，就听到了电话机那悦耳的声音。话筒里那隐含怒气的声音，将沈帝蔺舒畅、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不禁微微蹙眉：这难得的好兴致又被宋毅给搅和了。
长叹一声，沈帝蔺放下提包，快步向宋毅的办公室走去。
沈帝蔺匆匆赶到宋毅位于顶楼的办公室，脚刚刚跨进办公室，就感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心下暗自思忖：看来宋毅快要发火了。如此，沈帝蔺尽量轻地走到宋毅的办公桌前，眼睛略有些好奇的瞄了瞄桌上那几张纸。“刚才他们把资料整理了一下，分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沈帝蔺闻言，忙抬起头。宋毅看着沈帝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迎着宋毅那愤怒的目光，沈帝蔺也不由地一颤。就算是平时和宋毅无话不谈、亲如兄弟，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沈帝蔺也极少看到宋毅如此愤怒的样子。“怎么？出什么事了？”沈帝蔺略带诧异地问。宋毅也不回答，只是把手上的成绩单递了过去。沈帝蔺接过成绩单略微扫了一眼，便明白是按照分数从上至下排列的，只是除了第一名，其它人的分数都不大高，不由暗叹：江祁毕竟是不一般，这水平不是其他人可同日而语的。但仔细瞧了瞧，沈帝蔺猛然发现第一名并不是江祁，而是……张沂？沈帝蔺不由蹙眉：的确，张沂的演奏水准也能称得上是优秀，可江祁是决不逊色于他的。沈帝蔺睁大眼睛，急忙往下看，视线越往下沈帝蔺的心就悬得越高。已经看到６０分的了，怎么还是没有江祁的名字？难道……汗水慢慢地从头上滑落……终于，江祁的名字出现在了沈帝蔺的视线中。看着眼前的分数，沈帝蔺使劲眨了眨眼睛，仍然不敢相信——江祁竟然是……最后一名！
微微抬起头，沈帝蔺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你看看这一批考出来的分数！就这样的质量怎么行！难道下面的班级里面没有好一点的学生吗！”宋毅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向沈帝蔺吼道。喝了几口茶，宋毅似乎是平静了一些：“你知道什么叫青黄不接吗？”不等沈帝蔺回答，宋毅继续道：“６０分以下的全部淘汰出团。６０分到７５分的明年重新再考一次，若是再不到８０就淘汰。”顿了顿，宋毅指着江祁的名字道：“我记得，上次你跟我提过要推荐他担任下一任首席？他凭什么？就凭他的能力？还是其它什么？”“宋毅”，沈帝蔺直视宋毅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江祁他有这个能力。这次也许只是一个失误罢了。”“失误？”宋毅轻笑，“失误能失成这个样子？就算他是真的失误，一个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失误的人有什么用！”“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沈帝蔺着急地辩驳着，声音也提高了些。“对，他可以失手，但是，这失手也总得有个限度吧！你看看他几分！４７！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辛苦几年才创建下来的声名毁于一旦！莫说是表演班，就是下面培训班里也容不得他！”深吸了一口气，宋毅平静了下怒火：“所有的优惠一定要靠能力来获得。我决不允许表演班里面有任何一个人是没用的。而他，江祁，和废物又有什么不同？！这是我已经印好的淘汰通知，下次你发给他们。”
空气似乎是凝固了，只留下了一片沉寂。许久，沈帝蔺才伸手接过那一沓通知，手指轻轻地翻弄了几下，道：“不要淘汰江祁好吗？”“你想留下他？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宋毅冷冷地回答，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那深不可测的表情。几分钟的停顿让他因为愤怒而起伏不断的胸脯平静了下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我——”沈帝蔺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实在是不愿意放弃那个孩子。
“知道么？年龄会给人带来错觉。也许他的年龄、他的性格给了你太多的好感，让你的感觉发生了偏差。４７分——这种连培训班的孩子也不该考出的分数，只能证明一样事情——他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宋毅的声音极其肯定，“你这是拔苗助长啊……”
沈帝蔺依旧是沉默不语，但神色中满是不愿意。
“从另一方面来讲——”宋毅继续道，“江祁留下来对于我们是一种十分大的压力。就以季萍的身份，一旦有什么问题处理不好，对我们的发展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且，我们也不能排除其他人因为无法铲除季萍，从而对江祁下手。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必也难逃干系！”
伴随着宋毅话语的终结，办公室又陷入了沉默，无尽的沉默……
终于，宋毅道：“既然你坚持，那就留下他好了。让他明年和那些人一起再考吧。若是再……那他就必须走！”
沈帝蔺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月色：都说“月光如水”，今天这月光怎么这般冷，这般寒？沈帝蔺喃喃道：“江祁，我该相信你吗？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人？是我拔苗助长——不该破格让你进表演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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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宋毅
月色迷人，沈帝蔺坐在车中，欣赏着窗外无与伦比的景致。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轻洒下一片银色的薄纱，路旁的街灯、路牌都有了些高贵而神圣的感觉。
沈帝蔺微微一笑——显然，这月色给他带来了很好的心情。
“沈帝蔺，你过来一下。”沈帝蔺刚刚迈进办公室，就听到了电话机那悦耳的声音。话筒里那隐含怒气的声音，将沈帝蔺舒畅、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不禁微微蹙眉：这难得的好兴致又被宋毅给搅和了。
长叹一声，沈帝蔺放下提包，快步向宋毅的办公室走去。
沈帝蔺匆匆赶到宋毅位于顶楼的办公室，脚刚刚跨进办公室，就感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心下暗自思忖：看来宋毅快要发火了。如此，沈帝蔺尽量轻地走到宋毅的办公桌前，眼睛略有些好奇的瞄了瞄桌上那几张纸。“刚才他们把资料整理了一下，分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沈帝蔺闻言，忙抬起头。宋毅看着沈帝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迎着宋毅那愤怒的目光，沈帝蔺也不由地一颤。就算是平时和宋毅无话不谈、亲如兄弟，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沈帝蔺也极少看到宋毅如此愤怒的样子。“怎么？出什么事了？”沈帝蔺略带诧异地问。宋毅也不回答，只是把手上的成绩单递了过去。沈帝蔺接过成绩单略微扫了一眼，便明白是按照分数从上至下排列的，只是除了第一名，其它人的分数都不大高，不由暗叹：江祁毕竟是不一般，这水平不是其他人可同日而语的。但仔细瞧了瞧，沈帝蔺猛然发现第一名并不是江祁，而是……张沂？沈帝蔺不由蹙眉：的确，张沂的演奏水准也能称得上是优秀，可江祁是决不逊色于他的。沈帝蔺睁大眼睛，急忙往下看，视线越往下沈帝蔺的心就悬得越高。已经看到６０分的了，怎么还是没有江祁的名字？难道……汗水慢慢地从头上滑落……终于，江祁的名字出现在了沈帝蔺的视线中。看着眼前的分数，沈帝蔺使劲眨了眨眼睛，仍然不敢相信——江祁竟然是……最后一名！
微微抬起头，沈帝蔺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你看看这一批考出来的分数！就这样的质量怎么行！难道下面的班级里面没有好一点的学生吗！”宋毅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向沈帝蔺吼道。喝了几口茶，宋毅似乎是平静了一些：“你知道什么叫青黄不接吗？”不等沈帝蔺回答，宋毅继续道：“６０分以下的全部淘汰出团。６０分到７５分的明年重新再考一次，若是再不到８０就淘汰。”顿了顿，宋毅指着江祁的名字道：“我记得，上次你跟我提过要推荐他担任下一任首席？他凭什么？就凭他的能力？还是其它什么？”“宋毅”，沈帝蔺直视宋毅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江祁他有这个能力。这次也许只是一个失误罢了。”“失误？”宋毅轻笑，“失误能失成这个样子？就算他是真的失误，一个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失误的人有什么用！”“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沈帝蔺着急地辩驳着，声音也提高了些。“对，他可以失手，但是，这失手也总得有个限度吧！你看看他几分！４７！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辛苦几年才创建下来的声名毁于一旦！莫说是表演班，就是下面培训班里也容不得他！”深吸了一口气，宋毅平静了下怒火：“所有的优惠一定要靠能力来获得。我决不允许表演班里面有任何一个人是没用的。而他，江祁，和废物又有什么不同？！这是我已经印好的淘汰通知，下次你发给他们。”
空气似乎是凝固了，只留下了一片沉寂。许久，沈帝蔺才伸手接过那一沓通知，手指轻轻地翻弄了几下，道：“不要淘汰江祁好吗？”“你想留下他？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宋毅冷冷地回答，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那深不可测的表情。几分钟的停顿让他因为愤怒而起伏不断的胸脯平静了下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我——”沈帝蔺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实在是不愿意放弃那个孩子。
“知道么？年龄会给人带来错觉。也许他的年龄、他的性格给了你太多的好感，让你的感觉发生了偏差。４７分——这种连培训班的孩子也不该考出的分数，只能证明一样事情——他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宋毅的声音极其肯定，“你这是拔苗助长啊……”
沈帝蔺依旧是沉默不语，但神色中满是不愿意。
“从另一方面来讲——”宋毅继续道，“江祁留下来对于我们是一种十分大的压力。就以季萍的身份，一旦有什么问题处理不好，对我们的发展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且，我们也不能排除其他人因为无法铲除季萍，从而对江祁下手。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必也难逃干系！”
伴随着宋毅话语的终结，办公室又陷入了沉默，无尽的沉默……
终于，宋毅道：“既然你坚持，那就留下他好了。让他明年和那些人一起再考吧。若是再……那他就必须走！”
沈帝蔺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月色：都说“月光如水”，今天这月光怎么这般冷，这般寒？沈帝蔺喃喃道：“江祁，我该相信你吗？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人？是我拔苗助长——不该破格让你进表演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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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宋毅
10.月下私语
月色迷人，沈帝蔺坐在车中，欣赏着窗外无与伦比的景致。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轻洒下一片银色的薄纱，路旁的街灯、路牌都有了些高贵而神圣的感觉。
沈帝蔺微微一笑——显然，这月色给他带来了很好的心情。
“沈帝蔺，你过来一下。”沈帝蔺刚刚迈进办公室，就听到了电话机那悦耳的声音。话筒里那隐含怒气的声音，将沈帝蔺舒畅、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不禁微微蹙眉：这难得的好兴致又被宋毅给搅和了。
长叹一声，沈帝蔺放下提包，快步向宋毅的办公室走去。
沈帝蔺匆匆赶到宋毅位于顶楼的办公室，脚刚刚跨进办公室，就感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心下暗自思忖：看来宋毅快要发火了。如此，沈帝蔺尽量轻地走到宋毅的办公桌前，眼睛略有些好奇的瞄了瞄桌上那几张纸。“刚才他们把资料整理了一下，分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沈帝蔺闻言，忙抬起头。宋毅看着沈帝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迎着宋毅那愤怒的目光，沈帝蔺也不由地一颤。就算是平时和宋毅无话不谈、亲如兄弟，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沈帝蔺也极少看到宋毅如此愤怒的样子。“怎么？出什么事了？”沈帝蔺略带诧异地问。宋毅也不回答，只是把手上的成绩单递了过去。沈帝蔺接过成绩单略微扫了一眼，便明白是按照分数从上至下排列的，只是除了第一名，其它人的分数都不大高，不由暗叹：江祁毕竟是不一般，这水平不是其他人可同日而语的。但仔细瞧了瞧，沈帝蔺猛然发现第一名并不是江祁，而是……张沂？沈帝蔺不由蹙眉：的确，张沂的演奏水准也能称得上是优秀，可江祁是决不逊色于他的。沈帝蔺睁大眼睛，急忙往下看，视线越往下沈帝蔺的心就悬得越高。已经看到６０分的了，怎么还是没有江祁的名字？难道……汗水慢慢地从头上滑落……终于，江祁的名字出现在了沈帝蔺的视线中。看着眼前的分数，沈帝蔺使劲眨了眨眼睛，仍然不敢相信——江祁竟然是……最后一名！
微微抬起头，沈帝蔺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你看看这一批考出来的分数！就这样的质量怎么行！难道下面的班级里面没有好一点的学生吗！”宋毅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向沈帝蔺吼道。喝了几口茶，宋毅似乎是平静了一些：“你知道什么叫青黄不接吗？”不等沈帝蔺回答，宋毅继续道：“６０分以下的全部淘汰出团。６０分到７５分的明年重新再考一次，若是再不到８０就淘汰。”顿了顿，宋毅指着江祁的名字道：“我记得，上次你跟我提过要推荐他担任下一任首席？他凭什么？就凭他的能力？还是其它什么？”“宋毅”，沈帝蔺直视宋毅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江祁他有这个能力。这次也许只是一个失误罢了。”“失误？”宋毅轻笑，“失误能失成这个样子？就算他是真的失误，一个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失误的人有什么用！”“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沈帝蔺着急地辩驳着，声音也提高了些。“对，他可以失手，但是，这失手也总得有个限度吧！你看看他几分！４７！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辛苦几年才创建下来的声名毁于一旦！莫说是表演班，就是下面培训班里也容不得他！”深吸了一口气，宋毅平静了下怒火：“所有的优惠一定要靠能力来获得。我决不允许表演班里面有任何一个人是没用的。而他，江祁，和废物又有什么不同？！这是我已经印好的淘汰通知，下次你发给他们。”
空气似乎是凝固了，只留下了一片沉寂。许久，沈帝蔺才伸手接过那一沓通知，手指轻轻地翻弄了几下，道：“不要淘汰江祁好吗？”“你想留下他？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宋毅冷冷地回答，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那深不可测的表情。几分钟的停顿让他因为愤怒而起伏不断的胸脯平静了下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我——”沈帝蔺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实在是不愿意放弃那个孩子。
“知道么？年龄会给人带来错觉。也许他的年龄、他的性格给了你太多的好感，让你的感觉发生了偏差。４７分——这种连培训班的孩子也不该考出的分数，只能证明一样事情——他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宋毅的声音极其肯定，“你这是拔苗助长啊……”
沈帝蔺依旧是沉默不语，但神色中满是不愿意。
“从另一方面来讲——”宋毅继续道，“江祁留下来对于我们是一种十分大的压力。就以季萍的身份，一旦有什么问题处理不好，对我们的发展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且，我们也不能排除其他人因为无法铲除季萍，从而对江祁下手。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必也难逃干系！”
伴随着宋毅话语的终结，办公室又陷入了沉默，无尽的沉默……
终于，宋毅道：“既然你坚持，那就留下他好了。让他明年和那些人一起再考吧。若是再……那他就必须走！”
沈帝蔺站在阳台上，呆呆地看着月色：都说“月光如水”，今天这月光怎么这般冷，这般寒？沈帝蔺喃喃道：“江祁，我该相信你吗？难道真是我看错了人？是我拔苗助长——不该破格让你进表演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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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宋毅
月色迷人，沈帝蔺坐在车中，欣赏着窗外无与伦比的景致。月亮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轻洒下一片银色的薄纱，路旁的街灯、路牌都有了些高贵而神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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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帝蔺匆匆赶到宋毅位于顶楼的办公室，脚刚刚跨进办公室，就感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心下暗自思忖：看来宋毅快要发火了。如此，沈帝蔺尽量轻地走到宋毅的办公桌前，眼睛略有些好奇的瞄了瞄桌上那几张纸。“刚才他们把资料整理了一下，分数已经统计出来了。”沈帝蔺闻言，忙抬起头。宋毅看着沈帝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迎着宋毅那愤怒的目光，沈帝蔺也不由地一颤。就算是平时和宋毅无话不谈、亲如兄弟，在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沈帝蔺也极少看到宋毅如此愤怒的样子。“怎么？出什么事了？”沈帝蔺略带诧异地问。宋毅也不回答，只是把手上的成绩单递了过去。沈帝蔺接过成绩单略微扫了一眼，便明白是按照分数从上至下排列的，只是除了第一名，其它人的分数都不大高，不由暗叹：江祁毕竟是不一般，这水平不是其他人可同日而语的。但仔细瞧了瞧，沈帝蔺猛然发现第一名并不是江祁，而是……张沂？沈帝蔺不由蹙眉：的确，张沂的演奏水准也能称得上是优秀，可江祁是决不逊色于他的。沈帝蔺睁大眼睛，急忙往下看，视线越往下沈帝蔺的心就悬得越高。已经看到６０分的了，怎么还是没有江祁的名字？难道……汗水慢慢地从头上滑落……终于，江祁的名字出现在了沈帝蔺的视线中。看着眼前的分数，沈帝蔺使劲眨了眨眼睛，仍然不敢相信——江祁竟然是……最后一名！
微微抬起头，沈帝蔺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你看看这一批考出来的分数！就这样的质量怎么行！难道下面的班级里面没有好一点的学生吗！”宋毅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向沈帝蔺吼道。喝了几口茶，宋毅似乎是平静了一些：“你知道什么叫青黄不接吗？”不等沈帝蔺回答，宋毅继续道：“６０分以下的全部淘汰出团。６０分到７５分的明年重新再考一次，若是再不到８０就淘汰。”顿了顿，宋毅指着江祁的名字道：“我记得，上次你跟我提过要推荐他担任下一任首席？他凭什么？就凭他的能力？还是其它什么？”“宋毅”，沈帝蔺直视宋毅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江祁他有这个能力。这次也许只是一个失误罢了。”“失误？”宋毅轻笑，“失误能失成这个样子？就算他是真的失误，一个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失误的人有什么用！”“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啊！”沈帝蔺着急地辩驳着，声音也提高了些。“对，他可以失手，但是，这失手也总得有个限度吧！你看看他几分！４７！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辛苦几年才创建下来的声名毁于一旦！莫说是表演班，就是下面培训班里也容不得他！”深吸了一口气，宋毅平静了下怒火：“所有的优惠一定要靠能力来获得。我决不允许表演班里面有任何一个人是没用的。而他，江祁，和废物又有什么不同？！这是我已经印好的淘汰通知，下次你发给他们。”
空气似乎是凝固了，只留下了一片沉寂。许久，沈帝蔺才伸手接过那一沓通知，手指轻轻地翻弄了几下，道：“不要淘汰江祁好吗？”“你想留下他？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宋毅冷冷地回答，脸上已经重新恢复了那深不可测的表情。几分钟的停顿让他因为愤怒而起伏不断的胸脯平静了下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我——”沈帝蔺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实在是不愿意放弃那个孩子。
“知道么？年龄会给人带来错觉。也许他的年龄、他的性格给了你太多的好感，让你的感觉发生了偏差。４７分——这种连培训班的孩子也不该考出的分数，只能证明一样事情——他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宋毅的声音极其肯定，“你这是拔苗助长啊……”
沈帝蔺依旧是沉默不语，但神色中满是不愿意。
“从另一方面来讲——”宋毅继续道，“江祁留下来对于我们是一种十分大的压力。就以季萍的身份，一旦有什么问题处理不好，对我们的发展会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且，我们也不能排除其他人因为无法铲除季萍，从而对江祁下手。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必也难逃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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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宋毅道：“既然你坚持，那就留下他好了。让他明年和那些人一起再考吧。若是再……那他就必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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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补充：
老板——宋毅
11.空穴来风
柳若兰晃了晃手中的一叠纸头，大声道“明天开家长会，你们回去跟家长说一声，尽量不要缺席。”江祁捏着橡皮的手骤然紧了一下。作为一名好学生，自己应该是不会害怕这种带有强烈告状性质的家长会的，但是，为什么这一次会那么反常？摇了摇头，就算是告状又会如何？至多不过是再挨几下打吧。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季萍下了车，看了看腕上名贵的金表，匆匆向学校走去。一般来说，在家长会上，考试成绩的分析基本是开头的主打戏，季萍可不想错过这种机会。行至教室，季萍丝毫不顾满屋子人诧异的目光，自顾入座。毕竟常年作为领导者出现，季萍早已经在心里把自己放在了所有人的高处。而作为领导，迟到又会如何？甚至，有些领导还会特意晚到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柳若兰看了看季萍，继续低下头去摆弄早已制作在电脑上的幻灯片，并没有任何不满地表示。点过大多数人都不会关注的第一页——欢迎辞，柳若兰直接翻到了第二页。在第二页上，柳若兰用深红色、加粗的字体打出了总分前五名的名字。季萍习惯性地看向第一个名字，意外地发现——那并不是江祁！季萍略微愣了下，忽然记起上次江祁拿给自己的成绩单——第7名？再扫了眼排行第一的杨睿的总分，季萍的眉头渐渐纠结到了一起。如果只是排名上的问题也就算了。但是，江祁的总分竟然和杨睿相差那么多，那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短时间能够弥补的了。季萍从来都不认为考试有什么粗心、失误之谈，如果没考好，就是没有掌握透彻。柳若兰认真地打量着家长们的表情，品味着他们的喜悦、忧伤、愤怒。她喜欢这样，因为她一直相信：任何的想法会在短阶段里随着不断的思考而加深，她要每一个家长都有最深刻的印象。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忘记回家后对孩子要认真教育，并帮助他们分析原因。待她终于确认每一个家长都把名单看了至少三遍，并有了很深的体会后，柳若兰终于开始眉飞色舞地大加点评：“这一次，我们班级有很多同学都大有进步。例如，杨睿同学考到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三的好成绩，可以说是进步非常大……”季萍听着柳若兰的话，眼睛来回扫视着那五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名字，怒火还是无可抑止地从心底升起——第7名！江祁他到底在做什么！就算是真的失误了，有可能一下倒退那么多的吗？！
柳若兰在进行了一篇堪称演讲的点评后，继续以五秒一次的速度点着幻灯片。看着一个个歌颂高尚品德的词语，柳若兰只是简单的报一遍名字了事。这个世界上，大约是没有哪个班主任会在家长会上花大量的时间、篇幅去讲什么品德高尚的问题的吧……柳若兰当然也不例外。毕竟什么“乐于助人”啊，“遵纪守法”啊，这些，根本就不是家长们最关注的。所以，虽说是“以德为本”，但是所有人还是不自觉的把分数挪到了第一位，再说，像“乐于助人”一类的事情本来也就是难以分清高下的，而很多的成功其实也离不开禁不起阳光照射的黑暗。所以，无论是谁都更希望要一个能力更强而不是一个只会满口仁义的孩子吧。季萍瞅着那不断变换着的幻灯片，猛然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遵守纪律？季萍嘴角略现出嘲讽的意思。在现在这个社会，仅仅是“遵纪”又有何用？更何况，自己本来给江祁未来发展的定义就至少在领导阶层，身处那些人中，若光是听话，那么，江祁绝对是第一个ＯＶＥＲ的人。而领导阶层中所谓的ＯＶＥＲ也许是赋闲在家，也许是身败名裂，最严重的可能就会从世间蒸发！
好不容易等柳若兰把幻灯片点到了结束辞上，季萍尽量快速而又不失风度地走了过去，带着那种商业交际常用的微笑，抢先道：“柳老师，我想问问江祁最近的情况。”季萍的语气是那样的肯定，不容质疑。一旁同样想询问孩子情况的家长不由闭上了自己已经微张的嘴。
柳若兰略一踌躇，继续整理着笔记本电脑等物品，只抬头一笑：“季经理，您稍等。我还是和你去办公室里谈谈吧，这样站着太累了，旁边又那么吵……”对交际用语了若指掌的季萍怎么会不明白柳若兰的意思，随即笑应。
柳若兰晃了晃手中的一叠纸头，大声道“明天开家长会，你们回去跟家长说一声，尽量不要缺席。”江祁捏着橡皮的手骤然紧了一下。作为一名好学生，自己应该是不会害怕这种带有强烈告状性质的家长会的，但是，为什么这一次会那么反常？摇了摇头，就算是告状又会如何？至多不过是再挨几下打吧。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季萍下了车，看了看腕上名贵的金表，匆匆向学校走去。一般来说，在家长会上，考试成绩的分析基本是开头的主打戏，季萍可不想错过这种机会。行至教室，季萍丝毫不顾满屋子人诧异的目光，自顾入座。毕竟常年作为领导者出现，季萍早已经在心里把自己放在了所有人的高处。而作为领导，迟到又会如何？甚至，有些领导还会特意晚到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柳若兰看了看季萍，继续低下头去摆弄早已制作在电脑上的幻灯片，并没有任何不满地表示。点过大多数人都不会关注的第一页——欢迎辞，柳若兰直接翻到了第二页。在第二页上，柳若兰用深红色、加粗的字体打出了总分前五名的名字。季萍习惯性地看向第一个名字，意外地发现——那并不是江祁！季萍略微愣了下，忽然记起上次江祁拿给自己的成绩单——第7名？再扫了眼排行第一的杨睿的总分，季萍的眉头渐渐纠结到了一起。如果只是排名上的问题也就算了。但是，江祁的总分竟然和杨睿相差那么多，那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短时间能够弥补的了。季萍从来都不认为考试有什么粗心、失误之谈，如果没考好，就是没有掌握透彻。柳若兰认真地打量着家长们的表情，品味着他们的喜悦、忧伤、愤怒。她喜欢这样，因为她一直相信：任何的想法会在短阶段里随着不断的思考而加深，她要每一个家长都有最深刻的印象。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忘记回家后对孩子要认真教育，并帮助他们分析原因。待她终于确认每一个家长都把名单看了至少三遍，并有了很深的体会后，柳若兰终于开始眉飞色舞地大加点评：“这一次，我们班级有很多同学都大有进步。例如，杨睿同学考到了班级第一、年级第三的好成绩，可以说是进步非常大……”季萍听着柳若兰的话，眼睛来回扫视着那五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名字，怒火还是无可抑止地从心底升起——第7名！江祁他到底在做什么！就算是真的失误了，有可能一下倒退那么多的吗？！
柳若兰在进行了一篇堪称演讲的点评后，继续以五秒一次的速度点着幻灯片。看着一个个歌颂高尚品德的词语，柳若兰只是简单的报一遍名字了事。这个世界上，大约是没有哪个班主任会在家长会上花大量的时间、篇幅去讲什么品德高尚的问题的吧……柳若兰当然也不例外。毕竟什么“乐于助人”啊，“遵纪守法”啊，这些，根本就不是家长们最关注的。所以，虽说是“以德为本”，但是所有人还是不自觉的把分数挪到了第一位，再说，像“乐于助人”一类的事情本来也就是难以分清高下的，而很多的成功其实也离不开禁不起阳光照射的黑暗。所以，无论是谁都更希望要一个能力更强而不是一个只会满口仁义的孩子吧。季萍瞅着那不断变换着的幻灯片，猛然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遵守纪律？季萍嘴角略现出嘲讽的意思。在现在这个社会，仅仅是“遵纪”又有何用？更何况，自己本来给江祁未来发展的定义就至少在领导阶层，身处那些人中，若光是听话，那么，江祁绝对是第一个ＯＶＥＲ的人。而领导阶层中所谓的ＯＶＥＲ也许是赋闲在家，也许是身败名裂，最严重的可能就会从世间蒸发！
好不容易等柳若兰把幻灯片点到了结束辞上，季萍尽量快速而又不失风度地走了过去，带着那种商业交际常用的微笑，抢先道：“柳老师，我想问问江祁最近的情况。”季萍的语气是那样的肯定，不容质疑。一旁同样想询问孩子情况的家长不由闭上了自己已经微张的嘴。
柳若兰略一踌躇，继续整理着笔记本电脑等物品，只抬头一笑：“季经理，您稍等。我还是和你去办公室里谈谈吧，这样站着太累了，旁边又那么吵……”对交际用语了若指掌的季萍怎么会不明白柳若兰的意思，随即笑应。
办公室里，柳若兰浅笑着搬过把椅子，客气地请季萍坐下。季萍欠了欠身，拢了风衣的下摆，缓缓落坐。窗户微开，夜风轻吹，季萍身上香水的气味渐渐地涌满了房间。似是水仙的味道，清雅，脱俗，阵阵清香使两人凝重的面部稍缓。
“ 江祁这次考的不太好”，柳若兰顿了下，似是在构思着，“他的卷子我看过，似乎不是一句粗心就可以解决的。再说，我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粗心可言，错了，就是没有掌握扎实。”季萍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这几天，我公司里有些事，也就没有怎么去管他，没想到……”“是，这几天他看上去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觉得他能管好自己，也就没有去管他。”说到此处，柳若兰忽然神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些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听说我们班的一个叫王羽洁的女生和江祁……我已经找过江祁了，不过也没跟他提这事，我想这毕竟只是风闻，不能当真。但是，从他们这次的成绩来看，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季萍脸色越来越阴沉，道：“我知道了，回去我会好好跟他说的。那……柳老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额，好吧。”柳若兰迟疑了一下，提醒似地道：“您可一定要跟他好好谈谈，如果下次他再这样的话，我就要考虑是否要撤消他的中队长职务！”季萍没有作答，径直离去。
走在葡萄藤下，凉爽的、夹杂着些许香味的夜风稍稍减轻了季萍抑郁的心情，季萍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让自己溶在这安逸的环境之中。季萍自问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是在这种“上有星空，面拂清风，风伴树香，静谧无尘”的情境中，试问又有几人能够丝毫不受触动呢？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就破坏了这恍若仙境的浪漫。季萍皱皱眉，却因为常年的习惯，很有气质地没有回头去狠狠瞪后面的人。
“你们听说了没？都说那个江祁是因为早恋才没考好的。”“江祁？！那个成绩一直很好的男孩子？怪不得……哎！可惜了那么好的个苗子啊。”“哼！那怪谁！那是他们自愿的，听圆圆说，那个王羽洁上次还送江祁礼物呢……人家那叫‘两情相悦’！他们呀，欢喜着呢！”虽然是满心的不痛快，这些带尽了嘲讽的话语还是一字不落地进了季萍耳朵。一块瑕疵就可以使再完美的玉雕变得一文不值，一片枯叶就可破坏凡间难有的美景，那又何况是这些话语？季萍心中才有了复燃之意的点点星火瞬间燎原。这烈火，扫荡尽了最后仅存的一点浪漫与惬意，顽强得不能被纯净的夜风所洗涤，生生不息……
江祁手撑着头，楞楞地看着整洁的书桌上除了书和卷子，唯一摆放着的像框。那像框，是沈帝蔺送的，江祁现在还依稀记得沈帝蔺送自己礼物庆祝生日时的表情，那种快乐，那种衷心的祝福，是自己最甜美的记忆。看着没有放入任何相片的像框，江祁嘴角不由现出一丝苦笑。还记得，自己刚刚加入时，沈帝蔺每次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是鼓励；渐渐地，那目光里多出了丝信任与骄傲；那么，以后，那目光里的会是什么？失望？愤怒？心灰意冷的无视？不！江祁痛苦地摇头：不会的！不会是这种结局！不会！不会！猛然间，相框凌空腾起，从江祁眼前飞速掠过，终于，消失在视野中。江祁触电般地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季萍那尽是嘲讽的脸！
“哟，这相框还真是精美。但是，你难道不觉得——里面少了些什么？”江祁抬头，试图在季萍的脸上找到些线索，但那一片嘲讽中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痛惜都没有。江祁低下头，必恭必敬地问道：“您指的……是什么？”季萍轻笑：“当然是你喜欢的东西啦。例如，王羽洁的照片？”王羽洁？江祁迷茫地摇了摇头。“哼，装什么傻！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季萍把相框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还真美呢。你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自己清楚。你别无选择，只能……像这样！”季萍的手指慢慢松开，那玻璃相框在江祁的眼前落下。江祁伸手要接，但碰触到相框的只有指尖。相框的边缘在江祁的指尖搓过，留下一道肿痕，随即又跌落了下去，碰到了地面。
碎了……一切都碎了……那原本晶莹剔透的雕饰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反射着灯光的玻璃孤寂地睡躺在地面。季萍看着江祁眼中难以掩饰的痛惜，突然伸手捏住江祁的下颚，抬起，凝视着江祁的眼睛，一字一顿：“你给我记牢了！”说罢，夺门而去。
江祁慢慢地蹲下，伸手轻抚相框的表面。猛然间，手上一痛，抬手，才发现，鲜血顺着指尖而下，挥手擦去，片刻又复流出。江祁抿住嘴角，无尽的伤感涌上心头：现在，张嫂走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真心相待的同学消失了，留下的只有见风使舵的同伴。和蔼可亲的老师不见了，只留下了恶言相挟的老师。就连这相框也带着自己的梦一起碎了。一切都是那么冰冷，这世界中不变的到底是什么？
“ 江祁这次考的不太好”，柳若兰顿了下，似是在构思着，“他的卷子我看过，似乎不是一句粗心就可以解决的。再说，我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粗心可言，错了，就是没有掌握扎实。”季萍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这几天，我公司里有些事，也就没有怎么去管他，没想到……”“是，这几天他看上去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觉得他能管好自己，也就没有去管他。”说到此处，柳若兰忽然神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些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听说我们班的一个叫王羽洁的女生和江祁……我已经找过江祁了，不过也没跟他提这事，我想这毕竟只是风闻，不能当真。但是，从他们这次的成绩来看，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个可能。”季萍脸色越来越阴沉，道：“我知道了，回去我会好好跟他说的。那……柳老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额，好吧。”柳若兰迟疑了一下，提醒似地道：“您可一定要跟他好好谈谈，如果下次他再这样的话，我就要考虑是否要撤消他的中队长职务！”季萍没有作答，径直离去。
走在葡萄藤下，凉爽的、夹杂着些许香味的夜风稍稍减轻了季萍抑郁的心情，季萍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让自己溶在这安逸的环境之中。季萍自问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是在这种“上有星空，面拂清风，风伴树香，静谧无尘”的情境中，试问又有几人能够丝毫不受触动呢？身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就破坏了这恍若仙境的浪漫。季萍皱皱眉，却因为常年的习惯，很有气质地没有回头去狠狠瞪后面的人。
“你们听说了没？都说那个江祁是因为早恋才没考好的。”“江祁？！那个成绩一直很好的男孩子？怪不得……哎！可惜了那么好的个苗子啊。”“哼！那怪谁！那是他们自愿的，听圆圆说，那个王羽洁上次还送江祁礼物呢……人家那叫‘两情相悦’！他们呀，欢喜着呢！”虽然是满心的不痛快，这些带尽了嘲讽的话语还是一字不落地进了季萍耳朵。一块瑕疵就可以使再完美的玉雕变得一文不值，一片枯叶就可破坏凡间难有的美景，那又何况是这些话语？季萍心中才有了复燃之意的点点星火瞬间燎原。这烈火，扫荡尽了最后仅存的一点浪漫与惬意，顽强得不能被纯净的夜风所洗涤，生生不息……
江祁手撑着头，楞楞地看着整洁的书桌上除了书和卷子，唯一摆放着的像框。那像框，是沈帝蔺送的，江祁现在还依稀记得沈帝蔺送自己礼物庆祝生日时的表情，那种快乐，那种衷心的祝福，是自己最甜美的记忆。看着没有放入任何相片的像框，江祁嘴角不由现出一丝苦笑。还记得，自己刚刚加入时，沈帝蔺每次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是鼓励；渐渐地，那目光里多出了丝信任与骄傲；那么，以后，那目光里的会是什么？失望？愤怒？心灰意冷的无视？不！江祁痛苦地摇头：不会的！不会是这种结局！不会！不会！猛然间，相框凌空腾起，从江祁眼前飞速掠过，终于，消失在视野中。江祁触电般地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季萍那尽是嘲讽的脸！
“哟，这相框还真是精美。但是，你难道不觉得——里面少了些什么？”江祁抬头，试图在季萍的脸上找到些线索，但那一片嘲讽中没有任何东西，甚至连痛惜都没有。江祁低下头，必恭必敬地问道：“您指的……是什么？”季萍轻笑：“当然是你喜欢的东西啦。例如，王羽洁的照片？”王羽洁？江祁迷茫地摇了摇头。“哼，装什么傻！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季萍把相框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还真美呢。你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自己清楚。你别无选择，只能……像这样！”季萍的手指慢慢松开，那玻璃相框在江祁的眼前落下。江祁伸手要接，但碰触到相框的只有指尖。相框的边缘在江祁的指尖搓过，留下一道肿痕，随即又跌落了下去，碰到了地面。
碎了……一切都碎了……那原本晶莹剔透的雕饰已经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有反射着灯光的玻璃孤寂地睡躺在地面。季萍看着江祁眼中难以掩饰的痛惜，突然伸手捏住江祁的下颚，抬起，凝视着江祁的眼睛，一字一顿：“你给我记牢了！”说罢，夺门而去。
江祁慢慢地蹲下，伸手轻抚相框的表面。猛然间，手上一痛，抬手，才发现，鲜血顺着指尖而下，挥手擦去，片刻又复流出。江祁抿住嘴角，无尽的伤感涌上心头：现在，张嫂走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真心相待的同学消失了，留下的只有见风使舵的同伴。和蔼可亲的老师不见了，只留下了恶言相挟的老师。就连这相框也带着自己的梦一起碎了。一切都是那么冰冷，这世界中不变的到底是什么？
１２.两个人，一份痛
江祁提着琴盒，慢慢地走在楼梯上。真的，很矛盾。那扇门里，有自己渴望得到的分数，有沈帝蔺那微笑的脸庞。但是，那扇门又似乎是地狱的入口，进去了，就会知道难以接受的噩耗。
但是再长的路也终有止尽，何况是如此短的一段楼梯？在门口定了定神，江祁迈腿走进了排练室。远远地，看见两块墙壁上贴着的白纸和红纸，已经有不少人围在那里观看，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江祁扫了一眼，发现各处都没有沈帝蔺的身影，心里略微松了下，放下包，就向人群拥挤处走去。江祁在红色的纸前停了下来，上面是全部本次和历届通过测试的团员名字。虽然底色是红的，但是上面的字还是清晰可辨。江祁进表演班也有些日子了，自然明白名字是同届放在一起，再根据分数的高低来排序，而自己这一年的则应该是在最下方。视线下移，在红纸的底部，五、六个名字孤零零地待在那里，看起来无比可怜。江祁心里也是一惊：怎么今年通过的人那么少？几乎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二。定睛仔细去看，排在最上方的赫然是“张沂”那显眼的名字。江祁不由轻叹：“果然如此，你……才是最优秀的！”
依稀还记得，上一次考试，张沂的琴声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可以说丝毫不比自己逊色。甚至，自己都未必能及他。在自己以为表演班无望的时候，沈帝蔺还是在最后加上了他的名字……
思绪回转，一个一个地看下去，却迟迟不见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了……不是自己的！江祁身子一软，不禁倒退了两步。心都在发颤：真的好希望，好希望这只是个梦，一个与现实截然相反的梦，一个刻骨铭心的噩梦……江祁在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下。顿时，差点叫了出来。好痛！江祁一遍一遍地看，上上下下反复看了十几遍，才落寞地转过身子，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江祁明白：自己不是不想知道分数，而是根本不敢去看另一边白纸上的那些数字。因为那个数字也许才是真正的恐怖……
在座位上坐下，江祁第一次觉得无事可做。俯下身子，在包里翻找起来。垂头的动作自然地挡住了别人的视线，掩饰住无可发泄的无助与不安。
“喂，江祁。”江祁诧异地抬头，竟然是张沂。张沂手上拎着运动包，在与江祁隔了一条走道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江祁，你……”张沂的话还没有说完，匆忙进入的一个身影就吸引住了江祁的目光。
沈帝蔺！
沈帝蔺似乎是感受到了江祁的目光，向这边侧了侧头，眼光从江祁脸上扫过，却少了平时那份交流。沈帝蔺指了墙上红纸的方向对张沂道：“张沂，去把你自己的资料核对一下，可别弄错了。”说罢，就匆匆离去。江祁凝视着张沂的身影，看着他站起，离开，感觉无比的荒凉：到最后，还是只留下了自己一个，只有自己还是孤零零地待在这里，无依无靠……
沈帝蔺再次走进了排练室，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江祁那茫然若失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一阵疼痛。就算是他考得再差，我也还是不能放弃他吗？不仅仅是因为怕他“另投他门”，更是因为喜欢他的性格——纯净、聪明、懂事、有责任感。这都是在想些什么？他的分数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也许，他原来就没有那么优秀，只是我看高了而已。沈帝蔺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随即走上了指挥台。
沈帝蔺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手轻轻地敲着指挥台，朗声道：“墙壁上的分数大家想必都看过了。总的来说，这次考试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沈帝蔺似无意地看了眼江祁，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目光骤然变的凌厉非常：“相当差！”声音虽然不至于震耳欲聋，但是那气势却足以使所有人垂头。
“大家应该都看到墙上的分数了，有几个高分？基本上全部不合格的同学我们都已经淘汰。而这些人，”沈帝蔺扬了扬手上的几张白纸，“虽然你们的分数是到合格线了，但是分数都太低，明年重新再考！下课后，你们自己来找我！把事情想想清楚！”
“江祁！”江祁心里一惊，可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还没明白过来要做什么，就见沈帝蔺已经用另一只手再拿了张纸并报出了名字。江祁心中暗喜：原来，我还是合格了么。快步上前，接过沈帝蔺手中的通知，还未落座，就听到坐在他后排的人满带酸味地说：“看看人家！不光是刚进这个班就直接坐在‘一提’第四档，而且即使考了全场最低分都不没被淘汰，这种特例，可是创了我们‘表演班’的记录了啊！”话音中，“特例”两个字格外响亮，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江祁的心。
江祁提着琴盒，慢慢地走在楼梯上。真的，很矛盾。那扇门里，有自己渴望得到的分数，有沈帝蔺那微笑的脸庞。但是，那扇门又似乎是地狱的入口，进去了，就会知道难以接受的噩耗。
但是再长的路也终有止尽，何况是如此短的一段楼梯？在门口定了定神，江祁迈腿走进了排练室。远远地，看见两块墙壁上贴着的白纸和红纸，已经有不少人围在那里观看，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江祁扫了一眼，发现各处都没有沈帝蔺的身影，心里略微松了下，放下包，就向人群拥挤处走去。江祁在红色的纸前停了下来，上面是全部本次和历届通过测试的团员名字。虽然底色是红的，但是上面的字还是清晰可辨。江祁进表演班也有些日子了，自然明白名字是同届放在一起，再根据分数的高低来排序，而自己这一年的则应该是在最下方。视线下移，在红纸的底部，五、六个名字孤零零地待在那里，看起来无比可怜。江祁心里也是一惊：怎么今年通过的人那么少？几乎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二。定睛仔细去看，排在最上方的赫然是“张沂”那显眼的名字。江祁不由轻叹：“果然如此，你……才是最优秀的！”
依稀还记得，上一次考试，张沂的琴声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可以说丝毫不比自己逊色。甚至，自己都未必能及他。在自己以为表演班无望的时候，沈帝蔺还是在最后加上了他的名字……
思绪回转，一个一个地看下去，却迟迟不见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了……不是自己的！江祁身子一软，不禁倒退了两步。心都在发颤：真的好希望，好希望这只是个梦，一个与现实截然相反的梦，一个刻骨铭心的噩梦……江祁在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下。顿时，差点叫了出来。好痛！江祁一遍一遍地看，上上下下反复看了十几遍，才落寞地转过身子，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江祁明白：自己不是不想知道分数，而是根本不敢去看另一边白纸上的那些数字。因为那个数字也许才是真正的恐怖……
在座位上坐下，江祁第一次觉得无事可做。俯下身子，在包里翻找起来。垂头的动作自然地挡住了别人的视线，掩饰住无可发泄的无助与不安。
“喂，江祁。”江祁诧异地抬头，竟然是张沂。张沂手上拎着运动包，在与江祁隔了一条走道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江祁，你……”张沂的话还没有说完，匆忙进入的一个身影就吸引住了江祁的目光。
沈帝蔺！
沈帝蔺似乎是感受到了江祁的目光，向这边侧了侧头，眼光从江祁脸上扫过，却少了平时那份交流。沈帝蔺指了墙上红纸的方向对张沂道：“张沂，去把你自己的资料核对一下，可别弄错了。”说罢，就匆匆离去。江祁凝视着张沂的身影，看着他站起，离开，感觉无比的荒凉：到最后，还是只留下了自己一个，只有自己还是孤零零地待在这里，无依无靠……
沈帝蔺再次走进了排练室，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江祁那茫然若失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一阵疼痛。就算是他考得再差，我也还是不能放弃他吗？不仅仅是因为怕他“另投他门”，更是因为喜欢他的性格——纯净、聪明、懂事、有责任感。这都是在想些什么？他的分数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也许，他原来就没有那么优秀，只是我看高了而已。沈帝蔺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随即走上了指挥台。
沈帝蔺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手轻轻地敲着指挥台，朗声道：“墙壁上的分数大家想必都看过了。总的来说，这次考试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沈帝蔺似无意地看了眼江祁，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目光骤然变的凌厉非常：“相当差！”声音虽然不至于震耳欲聋，但是那气势却足以使所有人垂头。
“大家应该都看到墙上的分数了，有几个高分？基本上全部不合格的同学我们都已经淘汰。而这些人，”沈帝蔺扬了扬手上的几张白纸，“虽然你们的分数是到合格线了，但是分数都太低，明年重新再考！下课后，你们自己来找我！把事情想想清楚！”
“江祁！”江祁心里一惊，可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还没明白过来要做什么，就见沈帝蔺已经用另一只手再拿了张纸并报出了名字。江祁心中暗喜：原来，我还是合格了么。快步上前，接过沈帝蔺手中的通知，还未落座，就听到坐在他后排的人满带酸味地说：“看看人家！不光是刚进这个班就直接坐在‘一提’第四档，而且即使考了全场最低分都不没被淘汰，这种特例，可是创了我们‘表演班’的记录了啊！”话音中，“特例”两个字格外响亮，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江祁的心。
没合格？最低分？！江祁只觉得天旋地转，腿一软，差点就摔了下去。“你看你，”一人嗔怪般地对那说话人道：“你吓着人家小朋友了！”说着，还特地抬眼瞅了瞅江祁。江祁扶住谱架，木然地坐了下去。刚刚听到的话不断地在耳边一遍遍回响着，江祁怔怔地看着谱子，直到身边的同学开始收拾，江祁才猛然意识到：应该要分声部排练了！匆匆理了理谱夹，翻出最新的曲子，仔细地看了起来。
“筱蓝，你把这张新的谱子发下去，呆会儿上课的时候要用，让他们仔细识谱。”不知何时，身边传来了沈帝蔺的声音。即使置身于人声鼎沸的排练室，但在江祁耳中，沈帝蔺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晰而富有磁性。江祁诧异地抬起头，发现沈帝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前，半转着身子，仔细地跟首席交代着什么。江祁凝视着沈帝蔺的脸，努力地去碰触沈帝蔺的目光，但是沈帝蔺根本不睬他。眼光从江祁身上一扫而过，转向别处。其实，沈帝蔺并非没有看到江祁那殷切、懊悔的眼光，只是现在，他真的怕了，怀疑了——江祁他真的有那么优秀吗？原本，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任终于有了丝裂缝，随着时光，越变越大……
江祁凝视着沈帝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痛苦与悲凉。“下课来办公室找我”沈帝蔺的话似乎仍在耳旁，只是……江祁嘴角现出一丝无奈：现在，我如何去面对他？几年前，也是差不多的话，只是，没有这般尴尬。但是，不去真的可以么？他不会生气吗？终于，江祁还是站了起来，步子尽量平稳地向办公室走去。在门口，江祁收住了脚步。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进去。可是，这一步就像登天一般困难，恍惚中，江祁感觉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被他叫到办公室，却在门口喊“报告”的自己；给他带刚买好的快餐时的自己；帮他整理同学资料的自己；帮他征求同学意见的自己……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还能够像从前一样吗？片刻，江祁还是转过了身子，慢慢地走回排练室，只是不觉脸上一片冰凉……
只是，江祁并不知道：此刻，沈帝蔺也在办公室里惴惴不安地等着他……
沈帝蔺一如既往地坐在桌前，手撑着头，眼睛看着桌案上的谱子，不时地瞥一眼墙上的挂钟。十多分钟过去，只是仍然没有人来。沈帝蔺索性不再看谱，抬起头，眼睛盯着紧紧关住的木门。
不经意间，思绪又飘回了过去……
恍惚中，沈帝蔺看到门似乎开了，进来的是那个幼小，却决不无知的孩子。看见他熟练的整理各种档案资料，看见他手脚麻利的写下参加演出的学生的名字以及年龄，看见他口齿清晰地向自己征询各种事情的处理，看见他简洁明了地完成对学生疑问的答复……沈帝蔺痛苦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只是这一切……终究……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梦……”
就算别人不清楚，沈帝蔺自己却很明白：自己一直把江祁当成是下一任首席来培养的。让他学会整理档案，让他学会用滴水不漏的语言来解释学生家长的不满与疑惑，让他学会写计划书的格式……只是，现在要江祁学会的，江祁都会了，而且做的非常出色。可到这一刻，突然间发现：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血培养出的孩子，竟然根本就没有赢得首席之位的实力！这对沈帝蔺而言，又是一种何等的讽刺？
沈帝蔺握紧拳头，冰凉的手指接触到手心，感受着那奇异的纹理，顺着纹理把冷意散播，心似乎也跟着一起凉了……
江祁，你知道么？只要你愿意跟我解释，什么理由，我都能相信，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原谅。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以待你如初……
“滴滴……”手机的闹钟响了，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此时却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沈帝蔺的心中。沈帝蔺呆呆地笑了笑，嘴里喃喃道：“江祁，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能够等到你……你真的已经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了吗？”沈帝蔺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拿起谱子，走向了排练室……
“筱蓝，你把这张新的谱子发下去，呆会儿上课的时候要用，让他们仔细识谱。”不知何时，身边传来了沈帝蔺的声音。即使置身于人声鼎沸的排练室，但在江祁耳中，沈帝蔺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晰而富有磁性。江祁诧异地抬起头，发现沈帝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前，半转着身子，仔细地跟首席交代着什么。江祁凝视着沈帝蔺的脸，努力地去碰触沈帝蔺的目光，但是沈帝蔺根本不睬他。眼光从江祁身上一扫而过，转向别处。其实，沈帝蔺并非没有看到江祁那殷切、懊悔的眼光，只是现在，他真的怕了，怀疑了——江祁他真的有那么优秀吗？原本，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任终于有了丝裂缝，随着时光，越变越大……
江祁凝视着沈帝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痛苦与悲凉。“下课来办公室找我”沈帝蔺的话似乎仍在耳旁，只是……江祁嘴角现出一丝无奈：现在，我如何去面对他？几年前，也是差不多的话，只是，没有这般尴尬。但是，不去真的可以么？他不会生气吗？终于，江祁还是站了起来，步子尽量平稳地向办公室走去。在门口，江祁收住了脚步。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进去。可是，这一步就像登天一般困难，恍惚中，江祁感觉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被他叫到办公室，却在门口喊“报告”的自己；给他带刚买好的快餐时的自己；帮他整理同学资料的自己；帮他征求同学意见的自己……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还能够像从前一样吗？片刻，江祁还是转过了身子，慢慢地走回排练室，只是不觉脸上一片冰凉……
只是，江祁并不知道：此刻，沈帝蔺也在办公室里惴惴不安地等着他……
沈帝蔺一如既往地坐在桌前，手撑着头，眼睛看着桌案上的谱子，不时地瞥一眼墙上的挂钟。十多分钟过去，只是仍然没有人来。沈帝蔺索性不再看谱，抬起头，眼睛盯着紧紧关住的木门。
不经意间，思绪又飘回了过去……
恍惚中，沈帝蔺看到门似乎开了，进来的是那个幼小，却决不无知的孩子。看见他熟练的整理各种档案资料，看见他手脚麻利的写下参加演出的学生的名字以及年龄，看见他口齿清晰地向自己征询各种事情的处理，看见他简洁明了地完成对学生疑问的答复……沈帝蔺痛苦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只是这一切……终究……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梦……”
就算别人不清楚，沈帝蔺自己却很明白：自己一直把江祁当成是下一任首席来培养的。让他学会整理档案，让他学会用滴水不漏的语言来解释学生家长的不满与疑惑，让他学会写计划书的格式……只是，现在要江祁学会的，江祁都会了，而且做的非常出色。可到这一刻，突然间发现：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血培养出的孩子，竟然根本就没有赢得首席之位的实力！这对沈帝蔺而言，又是一种何等的讽刺？
沈帝蔺握紧拳头，冰凉的手指接触到手心，感受着那奇异的纹理，顺着纹理把冷意散播，心似乎也跟着一起凉了……
江祁，你知道么？只要你愿意跟我解释，什么理由，我都能相信，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原谅。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以待你如初……
“滴滴……”手机的闹钟响了，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此时却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沈帝蔺的心中。沈帝蔺呆呆地笑了笑，嘴里喃喃道：“江祁，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能够等到你……你真的已经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了吗？”沈帝蔺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拿起谱子，走向了排练室……
１２.两个人，一份痛
江祁提着琴盒，慢慢地走在楼梯上。真的，很矛盾。那扇门里，有自己渴望得到的分数，有沈帝蔺那微笑的脸庞。但是，那扇门又似乎是地狱的入口，进去了，就会知道难以接受的噩耗。
但是再长的路也终有止尽，何况是如此短的一段楼梯？在门口定了定神，江祁迈腿走进了排练室。远远地，看见两块墙壁上贴着的白纸和红纸，已经有不少人围在那里观看，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江祁扫了一眼，发现各处都没有沈帝蔺的身影，心里略微松了下，放下包，就向人群拥挤处走去。江祁在红色的纸前停了下来，上面是全部本次和历届通过测试的团员名字。虽然底色是红的，但是上面的字还是清晰可辨。江祁进表演班也有些日子了，自然明白名字是同届放在一起，再根据分数的高低来排序，而自己这一年的则应该是在最下方。视线下移，在红纸的底部，五、六个名字孤零零地待在那里，看起来无比可怜。江祁心里也是一惊：怎么今年通过的人那么少？几乎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二。定睛仔细去看，排在最上方的赫然是“张沂”那显眼的名字。江祁不由轻叹：“果然如此，你……才是最优秀的！”
依稀还记得，上一次考试，张沂的琴声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可以说丝毫不比自己逊色。甚至，自己都未必能及他。在自己以为表演班无望的时候，沈帝蔺还是在最后加上了他的名字……
思绪回转，一个一个地看下去，却迟迟不见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了……不是自己的！江祁身子一软，不禁倒退了两步。心都在发颤：真的好希望，好希望这只是个梦，一个与现实截然相反的梦，一个刻骨铭心的噩梦……江祁在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下。顿时，差点叫了出来。好痛！江祁一遍一遍地看，上上下下反复看了十几遍，才落寞地转过身子，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江祁明白：自己不是不想知道分数，而是根本不敢去看另一边白纸上的那些数字。因为那个数字也许才是真正的恐怖……
在座位上坐下，江祁第一次觉得无事可做。俯下身子，在包里翻找起来。垂头的动作自然地挡住了别人的视线，掩饰住无可发泄的无助与不安。
“喂，江祁。”江祁诧异地抬头，竟然是张沂。张沂手上拎着运动包，在与江祁隔了一条走道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江祁，你……”张沂的话还没有说完，匆忙进入的一个身影就吸引住了江祁的目光。
沈帝蔺！
沈帝蔺似乎是感受到了江祁的目光，向这边侧了侧头，眼光从江祁脸上扫过，却少了平时那份交流。沈帝蔺指了墙上红纸的方向对张沂道：“张沂，去把你自己的资料核对一下，可别弄错了。”说罢，就匆匆离去。江祁凝视着张沂的身影，看着他站起，离开，感觉无比的荒凉：到最后，还是只留下了自己一个，只有自己还是孤零零地待在这里，无依无靠……
沈帝蔺再次走进了排练室，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江祁那茫然若失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一阵疼痛。就算是他考得再差，我也还是不能放弃他吗？不仅仅是因为怕他“另投他门”，更是因为喜欢他的性格——纯净、聪明、懂事、有责任感。这都是在想些什么？他的分数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也许，他原来就没有那么优秀，只是我看高了而已。沈帝蔺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随即走上了指挥台。
沈帝蔺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手轻轻地敲着指挥台，朗声道：“墙壁上的分数大家想必都看过了。总的来说，这次考试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沈帝蔺似无意地看了眼江祁，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目光骤然变的凌厉非常：“相当差！”声音虽然不至于震耳欲聋，但是那气势却足以使所有人垂头。
“大家应该都看到墙上的分数了，有几个高分？基本上全部不合格的同学我们都已经淘汰。而这些人，”沈帝蔺扬了扬手上的几张白纸，“虽然你们的分数是到合格线了，但是分数都太低，明年重新再考！下课后，你们自己来找我！把事情想想清楚！”
“江祁！”江祁心里一惊，可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还没明白过来要做什么，就见沈帝蔺已经用另一只手再拿了张纸并报出了名字。江祁心中暗喜：原来，我还是合格了么。快步上前，接过沈帝蔺手中的通知，还未落座，就听到坐在他后排的人满带酸味地说：“看看人家！不光是刚进这个班就直接坐在‘一提’第四档，而且即使考了全场最低分都不没被淘汰，这种特例，可是创了我们‘表演班’的记录了啊！”话音中，“特例”两个字格外响亮，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江祁的心。
江祁提着琴盒，慢慢地走在楼梯上。真的，很矛盾。那扇门里，有自己渴望得到的分数，有沈帝蔺那微笑的脸庞。但是，那扇门又似乎是地狱的入口，进去了，就会知道难以接受的噩耗。
但是再长的路也终有止尽，何况是如此短的一段楼梯？在门口定了定神，江祁迈腿走进了排练室。远远地，看见两块墙壁上贴着的白纸和红纸，已经有不少人围在那里观看，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江祁扫了一眼，发现各处都没有沈帝蔺的身影，心里略微松了下，放下包，就向人群拥挤处走去。江祁在红色的纸前停了下来，上面是全部本次和历届通过测试的团员名字。虽然底色是红的，但是上面的字还是清晰可辨。江祁进表演班也有些日子了，自然明白名字是同届放在一起，再根据分数的高低来排序，而自己这一年的则应该是在最下方。视线下移，在红纸的底部，五、六个名字孤零零地待在那里，看起来无比可怜。江祁心里也是一惊：怎么今年通过的人那么少？几乎只有往年的三分之二。定睛仔细去看，排在最上方的赫然是“张沂”那显眼的名字。江祁不由轻叹：“果然如此，你……才是最优秀的！”
依稀还记得，上一次考试，张沂的琴声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可以说丝毫不比自己逊色。甚至，自己都未必能及他。在自己以为表演班无望的时候，沈帝蔺还是在最后加上了他的名字……
思绪回转，一个一个地看下去，却迟迟不见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了……不是自己的！江祁身子一软，不禁倒退了两步。心都在发颤：真的好希望，好希望这只是个梦，一个与现实截然相反的梦，一个刻骨铭心的噩梦……江祁在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下。顿时，差点叫了出来。好痛！江祁一遍一遍地看，上上下下反复看了十几遍，才落寞地转过身子，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江祁明白：自己不是不想知道分数，而是根本不敢去看另一边白纸上的那些数字。因为那个数字也许才是真正的恐怖……
在座位上坐下，江祁第一次觉得无事可做。俯下身子，在包里翻找起来。垂头的动作自然地挡住了别人的视线，掩饰住无可发泄的无助与不安。
“喂，江祁。”江祁诧异地抬头，竟然是张沂。张沂手上拎着运动包，在与江祁隔了一条走道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江祁，你……”张沂的话还没有说完，匆忙进入的一个身影就吸引住了江祁的目光。
沈帝蔺！
沈帝蔺似乎是感受到了江祁的目光，向这边侧了侧头，眼光从江祁脸上扫过，却少了平时那份交流。沈帝蔺指了墙上红纸的方向对张沂道：“张沂，去把你自己的资料核对一下，可别弄错了。”说罢，就匆匆离去。江祁凝视着张沂的身影，看着他站起，离开，感觉无比的荒凉：到最后，还是只留下了自己一个，只有自己还是孤零零地待在这里，无依无靠……
沈帝蔺再次走进了排练室，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江祁那茫然若失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一阵疼痛。就算是他考得再差，我也还是不能放弃他吗？不仅仅是因为怕他“另投他门”，更是因为喜欢他的性格——纯净、聪明、懂事、有责任感。这都是在想些什么？他的分数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也许，他原来就没有那么优秀，只是我看高了而已。沈帝蔺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随即走上了指挥台。
沈帝蔺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手轻轻地敲着指挥台，朗声道：“墙壁上的分数大家想必都看过了。总的来说，这次考试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沈帝蔺似无意地看了眼江祁，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目光骤然变的凌厉非常：“相当差！”声音虽然不至于震耳欲聋，但是那气势却足以使所有人垂头。
“大家应该都看到墙上的分数了，有几个高分？基本上全部不合格的同学我们都已经淘汰。而这些人，”沈帝蔺扬了扬手上的几张白纸，“虽然你们的分数是到合格线了，但是分数都太低，明年重新再考！下课后，你们自己来找我！把事情想想清楚！”
“江祁！”江祁心里一惊，可身体已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还没明白过来要做什么，就见沈帝蔺已经用另一只手再拿了张纸并报出了名字。江祁心中暗喜：原来，我还是合格了么。快步上前，接过沈帝蔺手中的通知，还未落座，就听到坐在他后排的人满带酸味地说：“看看人家！不光是刚进这个班就直接坐在‘一提’第四档，而且即使考了全场最低分都不没被淘汰，这种特例，可是创了我们‘表演班’的记录了啊！”话音中，“特例”两个字格外响亮，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插进了江祁的心。
没合格？最低分？！江祁只觉得天旋地转，腿一软，差点就摔了下去。“你看你，”一人嗔怪般地对那说话人道：“你吓着人家小朋友了！”说着，还特地抬眼瞅了瞅江祁。江祁扶住谱架，木然地坐了下去。刚刚听到的话不断地在耳边一遍遍回响着，江祁怔怔地看着谱子，直到身边的同学开始收拾，江祁才猛然意识到：应该要分声部排练了！匆匆理了理谱夹，翻出最新的曲子，仔细地看了起来。
“筱蓝，你把这张新的谱子发下去，呆会儿上课的时候要用，让他们仔细识谱。”不知何时，身边传来了沈帝蔺的声音。即使置身于人声鼎沸的排练室，但在江祁耳中，沈帝蔺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晰而富有磁性。江祁诧异地抬起头，发现沈帝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前，半转着身子，仔细地跟首席交代着什么。江祁凝视着沈帝蔺的脸，努力地去碰触沈帝蔺的目光，但是沈帝蔺根本不睬他。眼光从江祁身上一扫而过，转向别处。其实，沈帝蔺并非没有看到江祁那殷切、懊悔的眼光，只是现在，他真的怕了，怀疑了——江祁他真的有那么优秀吗？原本，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任终于有了丝裂缝，随着时光，越变越大……
江祁凝视着沈帝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痛苦与悲凉。“下课来办公室找我”沈帝蔺的话似乎仍在耳旁，只是……江祁嘴角现出一丝无奈：现在，我如何去面对他？几年前，也是差不多的话，只是，没有这般尴尬。但是，不去真的可以么？他不会生气吗？终于，江祁还是站了起来，步子尽量平稳地向办公室走去。在门口，江祁收住了脚步。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进去。可是，这一步就像登天一般困难，恍惚中，江祁感觉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被他叫到办公室，却在门口喊“报告”的自己；给他带刚买好的快餐时的自己；帮他整理同学资料的自己；帮他征求同学意见的自己……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还能够像从前一样吗？片刻，江祁还是转过了身子，慢慢地走回排练室，只是不觉脸上一片冰凉……
只是，江祁并不知道：此刻，沈帝蔺也在办公室里惴惴不安地等着他……
沈帝蔺一如既往地坐在桌前，手撑着头，眼睛看着桌案上的谱子，不时地瞥一眼墙上的挂钟。十多分钟过去，只是仍然没有人来。沈帝蔺索性不再看谱，抬起头，眼睛盯着紧紧关住的木门。
不经意间，思绪又飘回了过去……
恍惚中，沈帝蔺看到门似乎开了，进来的是那个幼小，却决不无知的孩子。看见他熟练的整理各种档案资料，看见他手脚麻利的写下参加演出的学生的名字以及年龄，看见他口齿清晰地向自己征询各种事情的处理，看见他简洁明了地完成对学生疑问的答复……沈帝蔺痛苦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只是这一切……终究……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梦……”
就算别人不清楚，沈帝蔺自己却很明白：自己一直把江祁当成是下一任首席来培养的。让他学会整理档案，让他学会用滴水不漏的语言来解释学生家长的不满与疑惑，让他学会写计划书的格式……只是，现在要江祁学会的，江祁都会了，而且做的非常出色。可到这一刻，突然间发现：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血培养出的孩子，竟然根本就没有赢得首席之位的实力！这对沈帝蔺而言，又是一种何等的讽刺？
沈帝蔺握紧拳头，冰凉的手指接触到手心，感受着那奇异的纹理，顺着纹理把冷意散播，心似乎也跟着一起凉了……
江祁，你知道么？只要你愿意跟我解释，什么理由，我都能相信，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原谅。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以待你如初……
“滴滴……”手机的闹钟响了，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此时却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沈帝蔺的心中。沈帝蔺呆呆地笑了笑，嘴里喃喃道：“江祁，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能够等到你……你真的已经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了吗？”沈帝蔺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拿起谱子，走向了排练室……
“筱蓝，你把这张新的谱子发下去，呆会儿上课的时候要用，让他们仔细识谱。”不知何时，身边传来了沈帝蔺的声音。即使置身于人声鼎沸的排练室，但在江祁耳中，沈帝蔺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晰而富有磁性。江祁诧异地抬起头，发现沈帝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前，半转着身子，仔细地跟首席交代着什么。江祁凝视着沈帝蔺的脸，努力地去碰触沈帝蔺的目光，但是沈帝蔺根本不睬他。眼光从江祁身上一扫而过，转向别处。其实，沈帝蔺并非没有看到江祁那殷切、懊悔的眼光，只是现在，他真的怕了，怀疑了——江祁他真的有那么优秀吗？原本，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任终于有了丝裂缝，随着时光，越变越大……
江祁凝视着沈帝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痛苦与悲凉。“下课来办公室找我”沈帝蔺的话似乎仍在耳旁，只是……江祁嘴角现出一丝无奈：现在，我如何去面对他？几年前，也是差不多的话，只是，没有这般尴尬。但是，不去真的可以么？他不会生气吗？终于，江祁还是站了起来，步子尽量平稳地向办公室走去。在门口，江祁收住了脚步。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进去。可是，这一步就像登天一般困难，恍惚中，江祁感觉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被他叫到办公室，却在门口喊“报告”的自己；给他带刚买好的快餐时的自己；帮他整理同学资料的自己；帮他征求同学意见的自己……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还能够像从前一样吗？片刻，江祁还是转过了身子，慢慢地走回排练室，只是不觉脸上一片冰凉……
只是，江祁并不知道：此刻，沈帝蔺也在办公室里惴惴不安地等着他……
沈帝蔺一如既往地坐在桌前，手撑着头，眼睛看着桌案上的谱子，不时地瞥一眼墙上的挂钟。十多分钟过去，只是仍然没有人来。沈帝蔺索性不再看谱，抬起头，眼睛盯着紧紧关住的木门。
不经意间，思绪又飘回了过去……
恍惚中，沈帝蔺看到门似乎开了，进来的是那个幼小，却决不无知的孩子。看见他熟练的整理各种档案资料，看见他手脚麻利的写下参加演出的学生的名字以及年龄，看见他口齿清晰地向自己征询各种事情的处理，看见他简洁明了地完成对学生疑问的答复……沈帝蔺痛苦地摇了摇头，喃喃道：“只是这一切……终究……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梦……”
就算别人不清楚，沈帝蔺自己却很明白：自己一直把江祁当成是下一任首席来培养的。让他学会整理档案，让他学会用滴水不漏的语言来解释学生家长的不满与疑惑，让他学会写计划书的格式……只是，现在要江祁学会的，江祁都会了，而且做的非常出色。可到这一刻，突然间发现：自己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心血培养出的孩子，竟然根本就没有赢得首席之位的实力！这对沈帝蔺而言，又是一种何等的讽刺？
沈帝蔺握紧拳头，冰凉的手指接触到手心，感受着那奇异的纹理，顺着纹理把冷意散播，心似乎也跟着一起凉了……
江祁，你知道么？只要你愿意跟我解释，什么理由，我都能相信，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原谅。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以待你如初……
“滴滴……”手机的闹钟响了，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此时却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扎进沈帝蔺的心中。沈帝蔺呆呆地笑了笑，嘴里喃喃道：“江祁，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能够等到你……你真的已经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了吗？”沈帝蔺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拿起谱子，走向了排练室……
１３.颜面无存
江祁坐在位子上，孤独地看着手中刚刚下发的谱子：虽然沈帝蔺只是寥寥几语，但团中很多大同学还是和自己刻意疏远了，对他视如不见，明里暗里都有那么些刻意排挤的意思。江祁虽然年幼，但决不无知，如此气氛怎会不明白，可也没有办法，只能拿了谱子来掩饰窘迫。
沈帝蔺迅速地步入排练室，眼光轻扫，江祁那落寞的背影就映入了沈帝蔺的眼帘，沈帝蔺心里狠狠一疼，几乎有冲过去安慰他的冲动，可是只一瞬，那份心疼又被愤怒所掩盖。沈帝蔺自嘲地笑笑：他都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你还那么在乎他做什么？他放弃最后一个机会，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沈帝蔺虽想着，但脚下却不停歇，快步走上指挥台。
随即，整个教室都变的极其安静，江祁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发现沈帝蔺已经站在了指挥台上，拿了谱子准备开始上课。江祁缩了缩脖子，忙把手中的谱子放好，却不敢抬头：任谁都知道，刚刚沈帝蔺所说“下课去办公室”一事，与其说是为了所有人，还不如说是单为了自己。可是，自己终究还是在办公室门前止步，没有进去。江祁觉得心慌，好像对不起沈帝蔺一般，自然不敢抬头看沈帝蔺。
好在，沈帝蔺并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江祁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心道：看来事情还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沈帝蔺拿起谱子，看了看众人道：“大家看下，这是我刚刚印好的曲子，有相当的难度，特别是‘一提’（专用名词，大家应该听说过的。一般弦乐队分为“一提”、“二提”、“中提”、“大提”。），高音上的跳弓，要求要圆润饱满。”说着，身子略有前倾，看着筱蓝道：“你们要多努力，提高自己的演奏水平，让自己不断地进步。否则，这‘第一名’的桂冠迟早会被别人夺了去。”又转向众人道：“大家拿支笔，把我讲的段落处理记下来，对于这首曲子是很重要的。第一次拉时就尽量照我讲的去做，争取第一遍就把这件事情做好，也节约大家的时间，免得一次次得反复排练。”
江祁觉得肩上好象被拍了下，回过头去，只见，前面讽刺自己的那人脸上略带了笑意问道：“你还有笔吗？”江祁愣了下，随即道：“你等会儿，我找找看。”江祁抓过包，四下翻找，终于拿出了支蓝黑水笔。
“江祁你在做什么！”江祁正把笔给后面的同学，突然被沈帝蔺一吼，也不禁一愣，两人呆呆地看着沈帝蔺，也不知他为什么发火。双方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说话。终于，沈帝蔺开口怒道：“江祁，你来这里多少时间了？！难道连排练时要带笔都不知道么？！我说没说过？你自己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怎么会有好成绩！”江祁心里一惊：看来，沈帝蔺被自己这次考试的分数气得不清，怕刚才自己没去找他更把他气着了。“沈老师，不是……是他……他在问我……借笔……”许久，江祁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湛蓝色的眸子闪烁着，飘忽不定，却始终不敢与沈帝蔺对视。
沈帝蔺沉默了片刻，脸色又变回原来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手指弹着谱子道：“大家看第一段……”所有人都诧异地抬起了头。听沈帝蔺的语气，就好象刚才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不禁暗自揣测：沈帝蔺对江祁怕是真的丧失了信心，不再偏宠他了。
江祁坐在椅子上，冰冷的木制椅子好象在释放冷气一般，把江祁从里到外冻了个透彻，心里也是一片凉意。江祁抬起头，看着沈帝蔺心如刀绞般难受：沈老师，我不求你向我道歉，但你对我这种漠然的态度真的让我好难受，好难受……
“现在看第三页。”无论事态如何变化，这课总是要上下去的，江祁这么想着。“第二行上的高音，上面……”高音？即使心情已经糟到了极点，江祁的反应速度却一点也没有变慢。左手捏着乐谱的一角前后翻动了几下，江祁心里疑惑：这第三页第二行里根本就没看到什么高音啊？难道是自己变笨了？江祁揉了揉额头，再仔细看了一遍，仍然是一无所获。
江祁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了看沈帝蔺，而后者正盯着铺子仔细地讲解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江祁疑惑的目光。
江祁坐在位子上，孤独地看着手中刚刚下发的谱子：虽然沈帝蔺只是寥寥几语，但团中很多大同学还是和自己刻意疏远了，对他视如不见，明里暗里都有那么些刻意排挤的意思。江祁虽然年幼，但决不无知，如此气氛怎会不明白，可也没有办法，只能拿了谱子来掩饰窘迫。
沈帝蔺迅速地步入排练室，眼光轻扫，江祁那落寞的背影就映入了沈帝蔺的眼帘，沈帝蔺心里狠狠一疼，几乎有冲过去安慰他的冲动，可是只一瞬，那份心疼又被愤怒所掩盖。沈帝蔺自嘲地笑笑：他都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你还那么在乎他做什么？他放弃最后一个机会，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沈帝蔺虽想着，但脚下却不停歇，快步走上指挥台。
随即，整个教室都变的极其安静，江祁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发现沈帝蔺已经站在了指挥台上，拿了谱子准备开始上课。江祁缩了缩脖子，忙把手中的谱子放好，却不敢抬头：任谁都知道，刚刚沈帝蔺所说“下课去办公室”一事，与其说是为了所有人，还不如说是单为了自己。可是，自己终究还是在办公室门前止步，没有进去。江祁觉得心慌，好像对不起沈帝蔺一般，自然不敢抬头看沈帝蔺。
好在，沈帝蔺并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江祁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心道：看来事情还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沈帝蔺拿起谱子，看了看众人道：“大家看下，这是我刚刚印好的曲子，有相当的难度，特别是‘一提’（专用名词，大家应该听说过的。一般弦乐队分为“一提”、“二提”、“中提”、“大提”。），高音上的跳弓，要求要圆润饱满。”说着，身子略有前倾，看着筱蓝道：“你们要多努力，提高自己的演奏水平，让自己不断地进步。否则，这‘第一名’的桂冠迟早会被别人夺了去。”又转向众人道：“大家拿支笔，把我讲的段落处理记下来，对于这首曲子是很重要的。第一次拉时就尽量照我讲的去做，争取第一遍就把这件事情做好，也节约大家的时间，免得一次次得反复排练。”
江祁觉得肩上好象被拍了下，回过头去，只见，前面讽刺自己的那人脸上略带了笑意问道：“你还有笔吗？”江祁愣了下，随即道：“你等会儿，我找找看。”江祁抓过包，四下翻找，终于拿出了支蓝黑水笔。
“江祁你在做什么！”江祁正把笔给后面的同学，突然被沈帝蔺一吼，也不禁一愣，两人呆呆地看着沈帝蔺，也不知他为什么发火。双方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说话。终于，沈帝蔺开口怒道：“江祁，你来这里多少时间了？！难道连排练时要带笔都不知道么？！我说没说过？你自己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怎么会有好成绩！”江祁心里一惊：看来，沈帝蔺被自己这次考试的分数气得不清，怕刚才自己没去找他更把他气着了。“沈老师，不是……是他……他在问我……借笔……”许久，江祁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湛蓝色的眸子闪烁着，飘忽不定，却始终不敢与沈帝蔺对视。
沈帝蔺沉默了片刻，脸色又变回原来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手指弹着谱子道：“大家看第一段……”所有人都诧异地抬起了头。听沈帝蔺的语气，就好象刚才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不禁暗自揣测：沈帝蔺对江祁怕是真的丧失了信心，不再偏宠他了。
江祁坐在椅子上，冰冷的木制椅子好象在释放冷气一般，把江祁从里到外冻了个透彻，心里也是一片凉意。江祁抬起头，看着沈帝蔺心如刀绞般难受：沈老师，我不求你向我道歉，但你对我这种漠然的态度真的让我好难受，好难受……
“现在看第三页。”无论事态如何变化，这课总是要上下去的，江祁这么想着。“第二行上的高音，上面……”高音？即使心情已经糟到了极点，江祁的反应速度却一点也没有变慢。左手捏着乐谱的一角前后翻动了几下，江祁心里疑惑：这第三页第二行里根本就没看到什么高音啊？难道是自己变笨了？江祁揉了揉额头，再仔细看了一遍，仍然是一无所获。
江祁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了看沈帝蔺，而后者正盯着铺子仔细地讲解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江祁疑惑的目光。
江祁四下大量，发现其他人都有些呆滞地看着谱子，甚至有人还极其认真地把沈帝蔺讲的话全部记了下来。江祁无奈，只得重新把视线移回谱子，准备把谱子再翻回去仔细看看，眼睛很随意地扫过第二页，手指已经做出翻页的准备动作，脑子里灵光一现，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注视之处，赫然是与沈帝蔺所讲完全相同的一处。
江祁停下手上的动作，再次仔细看了遍，确认无误后，拿起笔认真地在谱子上做标识，心中生疑：第二页？看错页数的可能性不大。难不成……沈帝蔺拿的是总谱（指挥专用的谱子，有各个声部的旋律）？
思索间，耳边又传来了沈帝蔺的声音“大家翻到第五页，这一页上……”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江祁轻而易举且十分迅速地找到了正确的地方，专心致志地听沈帝蔺讲要求，不时地记下些要点、难点。
“江祁！”忽地听到自己的名字，江祁也着实吃了一惊，放下笔，起身，有些莫明地抬头看着脸带怒色的沈帝蔺。
“你在看哪一页？我说了是在第５页上！你现在看的，最多也就是第三页了吧？”语气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却透出丝丝寒意。带了怒色与冷漠的面容和冰凉的声音充分向排练室里的每一个人展示了沈帝蔺此时愤怒、失望和冷漠的心情。
“你到外面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进来！”江祁湛蓝的眸子猛得一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帝蔺。“出去！”沈帝蔺冷淡的声音如重锤敲击着江祁的心。江祁动了动唇，却不知此时此刻自己该如何开口，终于自暴自弃地抬腿向门外走去。走路这种极其简单的动作，现在却无比艰难。江祁湛蓝色的眸子里再无光泽，几乎是无意识地向门口走去。
透骨的寒意迅速冻结了排练室中的空气，看着江祁缓缓地走出去，有些人在心理升起幸灾乐祸的快感的同时也都有写后怕：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沈帝蔺这么不留情面地罚人，心里十分恐慌，个个噤若寒蝉。
“沈老师，您……”清脆的女声打破了沉寂。江祁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也许，也许自己可以不用出去，江祁这么告诉自己。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筱蓝身上。
“你出去！”沈帝蔺见江祁停下脚步心里更是不悦，声音也大了许多。江祁感到窘迫非常，脸上红了一片，咬了下唇，放弃了磨蹭的想法，快步走向门外。
江祁规矩地站在门口靠墙的地方，眼睛扫过对面的墙壁。白净的瓷砖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即使隔着过道，江祁依旧打了个哆嗦，身子不自然地缩了缩，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试图里那面墙壁远些。不想，他原本就离背后的墙不远，只一小步，江祁的北极就碰到了身后的墙壁。冰凉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贸易钻进江祁的心理，瞬间就把江祁冻了个透彻。
排练室中，沈帝蔺把江祁骂出门后，心情愈发糟糕，转过头，蹙眉看向筱蓝。
筱蓝迎着沈帝蔺的目光，腿轻轻颤了一下，她迅速站好，故作镇定地指了指她手中的谱子，试探性地开口道：“沈老师，你的谱子是不是……和我们的不一样？会不会是排版上……”
沈帝蔺闻言也是一愣，看了看手里的谱子，心里一动：这是总谱！那刚才自己……沈帝蔺不自觉地想到了江祁：其实，他并没有做错，只是自己太急噪了而已。沈帝蔺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会把总谱拿过来！上了那么长时间的课居然也没有发现！沈帝蔺啊，沈帝蔺，你可真是昏了头了！沈帝蔺恨恨地对自己说。
筱蓝见沈帝蔺久久不语，心里也明白：八成是被自己说中。不过，虽然是说对了，但筱蓝心里却并不轻松：作为首席，这种事情自己应当尽早提醒。只是，刚才见沈帝蔺心情不好，一时也没敢往枪口上撞，故才拖到现在。筱蓝担忧地抿了抿嘴角，心里暗暗祈祷沈帝蔺不会因此发火。
“叮——”不知是谁的弓子敲到了铺架，发出一声有些沉闷的声响。沈帝蔺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下面站得笔直的筱蓝，左手轻挥，比了个坐下的手势，示意她不必站着。
沈帝蔺向门口看去，由于有门的隔挡，沈帝蔺无法看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瘦小的身影，只能隐约看到地上那略有些模糊的一片银灰……
江祁停下手上的动作，再次仔细看了遍，确认无误后，拿起笔认真地在谱子上做标识，心中生疑：第二页？看错页数的可能性不大。难不成……沈帝蔺拿的是总谱（指挥专用的谱子，有各个声部的旋律）？
思索间，耳边又传来了沈帝蔺的声音“大家翻到第五页，这一页上……”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江祁轻而易举且十分迅速地找到了正确的地方，专心致志地听沈帝蔺讲要求，不时地记下些要点、难点。
“江祁！”忽地听到自己的名字，江祁也着实吃了一惊，放下笔，起身，有些莫明地抬头看着脸带怒色的沈帝蔺。
“你在看哪一页？我说了是在第５页上！你现在看的，最多也就是第三页了吧？”语气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却透出丝丝寒意。带了怒色与冷漠的面容和冰凉的声音充分向排练室里的每一个人展示了沈帝蔺此时愤怒、失望和冷漠的心情。
“你到外面去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进来！”江祁湛蓝的眸子猛得一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帝蔺。“出去！”沈帝蔺冷淡的声音如重锤敲击着江祁的心。江祁动了动唇，却不知此时此刻自己该如何开口，终于自暴自弃地抬腿向门外走去。走路这种极其简单的动作，现在却无比艰难。江祁湛蓝色的眸子里再无光泽，几乎是无意识地向门口走去。
透骨的寒意迅速冻结了排练室中的空气，看着江祁缓缓地走出去，有些人在心理升起幸灾乐祸的快感的同时也都有写后怕：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沈帝蔺这么不留情面地罚人，心里十分恐慌，个个噤若寒蝉。
“沈老师，您……”清脆的女声打破了沉寂。江祁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也许，也许自己可以不用出去，江祁这么告诉自己。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的筱蓝身上。
“你出去！”沈帝蔺见江祁停下脚步心里更是不悦，声音也大了许多。江祁感到窘迫非常，脸上红了一片，咬了下唇，放弃了磨蹭的想法，快步走向门外。
江祁规矩地站在门口靠墙的地方，眼睛扫过对面的墙壁。白净的瓷砖散发着冰凉的气息，即使隔着过道，江祁依旧打了个哆嗦，身子不自然地缩了缩，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试图里那面墙壁远些。不想，他原本就离背后的墙不远，只一小步，江祁的北极就碰到了身后的墙壁。冰凉的感觉透过薄薄的贸易钻进江祁的心理，瞬间就把江祁冻了个透彻。
排练室中，沈帝蔺把江祁骂出门后，心情愈发糟糕，转过头，蹙眉看向筱蓝。
筱蓝迎着沈帝蔺的目光，腿轻轻颤了一下，她迅速站好，故作镇定地指了指她手中的谱子，试探性地开口道：“沈老师，你的谱子是不是……和我们的不一样？会不会是排版上……”
沈帝蔺闻言也是一愣，看了看手里的谱子，心里一动：这是总谱！那刚才自己……沈帝蔺不自觉地想到了江祁：其实，他并没有做错，只是自己太急噪了而已。沈帝蔺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会把总谱拿过来！上了那么长时间的课居然也没有发现！沈帝蔺啊，沈帝蔺，你可真是昏了头了！沈帝蔺恨恨地对自己说。
筱蓝见沈帝蔺久久不语，心里也明白：八成是被自己说中。不过，虽然是说对了，但筱蓝心里却并不轻松：作为首席，这种事情自己应当尽早提醒。只是，刚才见沈帝蔺心情不好，一时也没敢往枪口上撞，故才拖到现在。筱蓝担忧地抿了抿嘴角，心里暗暗祈祷沈帝蔺不会因此发火。
“叮——”不知是谁的弓子敲到了铺架，发出一声有些沉闷的声响。沈帝蔺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下面站得笔直的筱蓝，左手轻挥，比了个坐下的手势，示意她不必站着。
沈帝蔺向门口看去，由于有门的隔挡，沈帝蔺无法看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瘦小的身影，只能隐约看到地上那略有些模糊的一片银灰……
１４.失踪
江祁失神地站着，白色带给他的，不再是朦胧的美感，而是无尽的空虚。即使知道现在基本不会有人经过这条走廊，但强烈的羞耻仍然冲击着他的心。曾几何时，他被这么不留情面地罚过？
从小，他就一直深受各科老师的喜爱，有事最多也就叫到办公室里和颜悦色地和他谈谈心，别说是站到教室门外，就连罚站也几乎没有。
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江祁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把那湛蓝色的眸子彻底掩藏在眼皮下。他不能让眼泪流下，因为，这不是小说，亦不是故事。现实中，流泪了，就等同于示弱。江祁死死de掐着手腕，对自己说：都说是“男人流血不流泪”。你还没有流血，为什么要先落泪？
即使看不见江祁，沈帝蔺依然感受到了空气中那种哀伤的味道，瞬时心里像被堵住了似的，心痛难当。沈帝蔺扭过头，烦躁地挥了挥手，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们自己看看谱子，下课！”话音未落，人就冲了出去，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太难受。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老师，完全不顾风度地冲出门外，许久才终于相信“已经下课了”这个事实。
沈帝蔺冲出门外，慢慢停下了脚步，身旁就站着那个被冤枉了的孩子。原本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惨然，双颊上决不表示兴奋的火一般的诡异的潮红说明了男孩此时的窘迫，那动人的湛蓝色的眼眸低垂着，让人没来由地心疼。沈帝蔺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不知为何，那令人恐惧的分数似乎总在眼前飘荡，这平日里极其简单的话语现在却如登天般艰难。沈帝蔺沉默许久，终是轻声道：“下课了，你进去吧……”
江祁看着那曾经信任他、回护他的老师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翻涌，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相信沈帝蔺一定明白“他被错怪了”这个事实，可就这简单的几个字就完了吗？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江祁失神地站着，白色带给他的，不再是朦胧的美感，而是无尽的空虚。即使知道现在基本不会有人经过这条走廊，但强烈的羞耻仍然冲击着他的心。曾几何时，他被这么不留情面地罚过？
从小，他就一直深受各科老师的喜爱，有事最多也就叫到办公室里和颜悦色地和他谈谈心，别说是站到教室门外，就连罚站也几乎没有。
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江祁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把那湛蓝色的眸子彻底掩藏在眼皮下。他不能让眼泪流下，因为，这不是小说，亦不是故事。现实中，流泪了，就等同于示弱。江祁死死de掐着手腕，对自己说：都说是“男人流血不流泪”。你还没有流血，为什么要先落泪？
即使看不见江祁，沈帝蔺依然感受到了空气中那种哀伤的味道，瞬时心里像被堵住了似的，心痛难当。沈帝蔺扭过头，烦躁地挥了挥手，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们自己看看谱子，下课！”话音未落，人就冲了出去，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太难受。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老师，完全不顾风度地冲出门外，许久才终于相信“已经下课了”这个事实。
沈帝蔺冲出门外，慢慢停下了脚步，身旁就站着那个被冤枉了的孩子。原本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惨然，双颊上决不表示兴奋的火一般的诡异的潮红说明了男孩此时的窘迫，那动人的湛蓝色的眼眸低垂着，让人没来由地心疼。沈帝蔺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不知为何，那令人恐惧的分数似乎总在眼前飘荡，这平日里极其简单的话语现在却如登天般艰难。沈帝蔺沉默许久，终是轻声道：“下课了，你进去吧……”
江祁看着那曾经信任他、回护他的老师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翻涌，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相信沈帝蔺一定明白“他被错怪了”这个事实，可就这简单的几个字就完了吗？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江祁拭了拭些许溢出眼眶的泪水，咬着牙，在深吸了几口气后，鼓起勇气，低头走进了排练室。即使没有抬头，江祁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了眼光聚焦时的灼热感。他不由加快了脚步，一声不吭地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
江祁把手搭在膝盖上，脸深深地埋进臂弯。没有课桌的支撑，这种姿势让人感觉极其不自然，江祁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他明白：想要逃避那些或怜悯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他就只能这样。江祁知道：他现在不该如此示弱，但是要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去与别人谈笑，他真的是做不到。
江祁把手搭在膝盖上，脸深深地埋进臂弯。没有课桌的支撑，这种姿势让人感觉极其不自然，江祁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他明白：想要逃避那些或怜悯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他就只能这样。江祁知道：他现在不该如此示弱，但是要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去与别人谈笑，他真的是做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骤然间，教室里的声音响了很多。难道是中、大提的人回来了？江祁这么想着，抬起头，毫无意外地看到一些人带着乐器三三两两地谈笑着走了进来，看上去十分悠闲自得。江祁长叹了口气：这份快乐，从沈帝蔺满脸怒色地叫他的名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再属于他。
江祁转过头，无意间，瞥见一人拉着刚来的中提的声部长对着自己有说有笑，还指指点点的。虽然在江祁看向他们时，两人皆停止了动作，但那嬉笑的样子依旧被江祁尽收眼底。江祁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才褪下心头的窘迫又涌了出来。这种刻意的排挤与嘲讽，让这个年仅１３岁的孩子无地自容，甚至有了丝逃出去的冲动。
江祁转过头，无意间，瞥见一人拉着刚来的中提的声部长对着自己有说有笑，还指指点点的。虽然在江祁看向他们时，两人皆停止了动作，但那嬉笑的样子依旧被江祁尽收眼底。江祁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才褪下心头的窘迫又涌了出来。这种刻意的排挤与嘲讽，让这个年仅１３岁的孩子无地自容，甚至有了丝逃出去的冲动。
无论于谁，今天的事都是意料之外的，给了人太多的惊讶与紧张，以致于在真正确认下课后，除了那个被所有人确定为排斥对象的孩子，其他人纷纷三五成群地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
甚至，还有人预言今天最后一节也会提早下课。“那还真是托了‘江大公子’的福了！”那人颇为讽刺地最后拖了一句，目光里是赤LUO LUO的排挤与藐视。
然而，最后一节大排练课沈帝蔺最终没有早放，毕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失常而影响到全部的排练计划。
卢内雅作为兰卡帝国的首都，自然是囊括了各地人才。因此，各方的竞争极为激烈。这一上午的排练时间比起其他偏远小镇也许是微不足道，但在这种一“分秒必争”为宗旨的都市中已是难能可贵，又怎可随便浪费？
被沈帝蔺狠狠骂过、又被勒令去门外罚站的江祁终于感受到了度日如年的痛苦。于是在沈帝蔺表示下课后，一声不吭地迅速拎了琴、包消失在门外。他不想再去思考这种行为会不会再次激怒沈帝蔺，他只想快点离开，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静下来想一想，想一想。
一反常态地，江祁没有去后停车场里找来接他回家的司机，而是从正门慢慢地踱了出去。片刻，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江祁拎着琴，缓缓地走在大街上。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却感觉不到温暖。江祁紧了紧外套，依旧慢慢地走着。微侧头，疾驶而去的车子带起阵阵微风。江祁停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无数次，自己坐在劳斯莱斯里，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的一成不变的景色，看着街边行人在劳斯莱斯驶过的那一瞬露出个甜蜜的微笑，看着渐渐远去的小两口拥抱的背影……
而现在，自己依然在看，可是所见之物似乎都在飞速地离自己远去，天地之中好象只有自己才是静止的，被遗弃在了世界的角落，永无阳光的地方……
江祁的心情极为不好，可他不知道，此时，沈帝蔺也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
“你给我仔细点！这种事情的处理步骤难道你不清楚吗？！你是女孩子，怎么会那么粗心呢？！马马乎乎的，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去做啊？！”沈帝蔺怒斥着站在桌前的筱蓝，手不时地敲敲桌上那份筱蓝刚刚交给他的文件。文件下方清晰地留着筱蓝的签名，字迹清秀飘逸，别有风韵，可即便如此，也依然不能改变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
新正式入团的成员全部资料的确认一向简单，因为基本上每个团员在家庭资料有变更后都会及时递交表格，所以这种文件一般只是走过场一样，由首席签个名了事。因此，筱蓝也没怎么留意，只是粗粗地问了几个人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示确认完毕。谁料，当中正好有一人因刚刚搬迁故尚未递交表格，致使信息有误，结果被沈帝蔺逮个正着。沈帝蔺又狠狠骂了筱蓝几句，却也未再深究，直接放了筱篮回去。
放走了筱篮，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到了只沈帝蔺一人的状态，沈帝蔺觉得心里闷得慌，便离开了教学大楼。沈帝蔺漫无目的地走着，眼见一片绿化地，便走了过去。
沈帝蔺一向不喜欢在万物复苏的春季到这种地方去。有人认为在美妙的春季，享受着和煦的阳光给人带来的温暖，感受着拂面的春风，在充溢着新鲜的泥土气息的草地上小憩片刻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可沈帝蔺却独独不爱此景，他曾对宋毅说：“知道吗？春天，万紫千红，桃红柳绿，感觉太做作。空气中弥漫着那种花籽的气味，莺莺燕燕的，惹人烦躁。”
可现在，纵然是在最钟爱的秋季，沈帝蔺依然感受不到喜悦。还勉强算是绿色的草地上或多或少残留着些许尚未打扫的落叶。枯黄的发干的落叶点缀在略有干枯的草地上，一片悲凉。沈帝蔺惨然地笑笑：难怪古人说“悲秋”了，其实还当真是如此。
沈帝蔺在树下原本为夏季乘凉而预备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无意识地看着这一切。真正静下来后，江祁的身影渐渐在脑海中浮现，一如既往的清晰，沈帝蔺喃喃地低语：“江祁，我今天……是不是伤到了你？”
秋风轻吹，在位于顶楼的办公室中，宋毅正坐在真皮的转椅中边感受着秋风带来的凉爽，边仔细地读着上个月的财政报告，感觉生活是那么的惬意。可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强烈震动的手机致使桌子发出了一阵听来令人极为憋闷的声音，瞬间把美妙的生活给破坏得淋漓尽致。宋毅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话，猛然间，脸色骤变，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失声惊道：“什么？江祁……失踪了？！”
卢内雅作为兰卡帝国的首都，自然是囊括了各地人才。因此，各方的竞争极为激烈。这一上午的排练时间比起其他偏远小镇也许是微不足道，但在这种一“分秒必争”为宗旨的都市中已是难能可贵，又怎可随便浪费？
被沈帝蔺狠狠骂过、又被勒令去门外罚站的江祁终于感受到了度日如年的痛苦。于是在沈帝蔺表示下课后，一声不吭地迅速拎了琴、包消失在门外。他不想再去思考这种行为会不会再次激怒沈帝蔺，他只想快点离开，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静下来想一想，想一想。
一反常态地，江祁没有去后停车场里找来接他回家的司机，而是从正门慢慢地踱了出去。片刻，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江祁拎着琴，缓缓地走在大街上。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却感觉不到温暖。江祁紧了紧外套，依旧慢慢地走着。微侧头，疾驶而去的车子带起阵阵微风。江祁停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无数次，自己坐在劳斯莱斯里，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的一成不变的景色，看着街边行人在劳斯莱斯驶过的那一瞬露出个甜蜜的微笑，看着渐渐远去的小两口拥抱的背影……
而现在，自己依然在看，可是所见之物似乎都在飞速地离自己远去，天地之中好象只有自己才是静止的，被遗弃在了世界的角落，永无阳光的地方……
江祁的心情极为不好，可他不知道，此时，沈帝蔺也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
“你给我仔细点！这种事情的处理步骤难道你不清楚吗？！你是女孩子，怎么会那么粗心呢？！马马乎乎的，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去做啊？！”沈帝蔺怒斥着站在桌前的筱蓝，手不时地敲敲桌上那份筱蓝刚刚交给他的文件。文件下方清晰地留着筱蓝的签名，字迹清秀飘逸，别有风韵，可即便如此，也依然不能改变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
新正式入团的成员全部资料的确认一向简单，因为基本上每个团员在家庭资料有变更后都会及时递交表格，所以这种文件一般只是走过场一样，由首席签个名了事。因此，筱蓝也没怎么留意，只是粗粗地问了几个人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示确认完毕。谁料，当中正好有一人因刚刚搬迁故尚未递交表格，致使信息有误，结果被沈帝蔺逮个正着。沈帝蔺又狠狠骂了筱蓝几句，却也未再深究，直接放了筱篮回去。
放走了筱篮，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到了只沈帝蔺一人的状态，沈帝蔺觉得心里闷得慌，便离开了教学大楼。沈帝蔺漫无目的地走着，眼见一片绿化地，便走了过去。
沈帝蔺一向不喜欢在万物复苏的春季到这种地方去。有人认为在美妙的春季，享受着和煦的阳光给人带来的温暖，感受着拂面的春风，在充溢着新鲜的泥土气息的草地上小憩片刻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可沈帝蔺却独独不爱此景，他曾对宋毅说：“知道吗？春天，万紫千红，桃红柳绿，感觉太做作。空气中弥漫着那种花籽的气味，莺莺燕燕的，惹人烦躁。”
可现在，纵然是在最钟爱的秋季，沈帝蔺依然感受不到喜悦。还勉强算是绿色的草地上或多或少残留着些许尚未打扫的落叶。枯黄的发干的落叶点缀在略有干枯的草地上，一片悲凉。沈帝蔺惨然地笑笑：难怪古人说“悲秋”了，其实还当真是如此。
沈帝蔺在树下原本为夏季乘凉而预备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无意识地看着这一切。真正静下来后，江祁的身影渐渐在脑海中浮现，一如既往的清晰，沈帝蔺喃喃地低语：“江祁，我今天……是不是伤到了你？”
秋风轻吹，在位于顶楼的办公室中，宋毅正坐在真皮的转椅中边感受着秋风带来的凉爽，边仔细地读着上个月的财政报告，感觉生活是那么的惬意。可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强烈震动的手机致使桌子发出了一阵听来令人极为憋闷的声音，瞬间把美妙的生活给破坏得淋漓尽致。宋毅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话，猛然间，脸色骤变，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失声惊道：“什么？江祁……失踪了？！”
15.商街巧遇(上)
“呃……是，刚才江家来接江祁的司机也来问过，他说没有看见江祁……是……从录象来看，江祁应该已经离开活动中心……恩，他出去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怪异……”门房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要知道，电话的另一头可是家财万贯的老板，甚至还能影响到自己的职位以及薪水。
“啪”宋毅毫不客气地直接挂了内线电话，身子绝望地靠进了皮椅的靠背上。出去了……怪异的神色……宋毅脑中闪过门卫描述的话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宋毅欠了欠身，伸手从旁边的塑料盒中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额头上的点点冷汗。他清楚地知道：无论江祁与季萍相处得如何，他们毕竟是母子关系。一旦江祁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什么事，谁能担保季萍不会马上和他翻脸？
宋毅手指狠狠一捏，那纸巾瞬间被揉成了一个小团，手腕一甩，那团纸巾就从半空中直直地落进了废纸篓，整个动作连贯得似乎是不加思考。
“啪嗒”纸巾在废纸篓底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后，便陷入了沉默。可办公室却并未因此而变得沉寂。因为——电话再次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那一瞬间，宋毅才被擦拭干净的冷汗又留了出来，手指颤抖地拿起了电话，放在耳边。
“喂，您好，我是季萍，请问是宋董事长吗？”季萍的声音有些阴冷，但听来却是字字清晰。宋毅额上的冷汗瞬时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他强自定了定心神，尽量如常地向季萍问候了声，小心地问道：“季董事长可是因令郎而……”
“是”，季萍极不客气地打断了宋毅的话，沉声道：“我刚刚接到了司机的电话，他说没有在活动中心接到江祁。所以，我想打个电话把事情弄清楚。不知，江祁他是否还留在沈指挥那里？”季萍吸了口气，继续道：“先前，我打过沈指挥的座机，可是没有人接听，我不知道手机号码，所以才劳烦宋董事长帮我问问。”虽然词语都用得恰倒好处、不稳不火、谦恭有礼，可是宋毅还是听出了话外音，忙向季萍做出了保证：“我已经派人去找江祁，他应该还没有走得太远。我会去和帝蔺联系，弄清楚事件起因。”
“走得太远？”原来已经有挂电话之意的季萍在听到宋毅的话后，不禁有些疑惑。
“对，门卫说他已经出去了。”宋毅忙回答道。季萍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那就麻烦您了，下次再谈，再见。”
宋毅放下电话，那块手捏着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水迹，无辜地想人们诉说着它的使用者的紧张的心情。宋毅凝神想了会儿，再是拿起电话，拨了沈帝蔺的办公室座机。
“嘟——嘟——”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着电话的声响。半分钟后，电话准时地启动了订时程序，自动挂断，那原本长长的铃音也变得短促起来。宋毅眉头略蹙，手指灵巧地拨通了沈帝蔺的手机，瞬时通讯公司工作员好听的声音就在办公室里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宋毅听着听着这公式化的话语，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终于，宋毅放下了电话，把手机塞进西装的上衣口袋，离开大楼，步入略有些黯淡的阳光中。宋毅看着眼前一片开阔的绿地，想：既然门房并没有沈帝蔺离开的记录，那么他一定就还在这活动中心里。
此刻，江祁也正在这阳光下走着。只是，同样的阳光，在他的身上，又是一种不同的感觉……
午后的阳光片片洒下，在地上映出片片阴霾，江祁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身影不断穿梭于斑驳的树影中，完全不顾东西南北，就这么沿着人行道一点一点地走着，绕过一条条小道，走过一家家商店，江祁就在迷茫中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行。不知过了多久，江祁的眼前又出现了一条步行街。江祁神情呆滞地看着街上那来来往往的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胃在身子里叫嚣着，不时地发出些“咕咕”的声音。江祁不禁哂笑：原来不管心是否痛到无知无觉，器官的感觉都是会那样清晰地存在着。
江祁不敢让胃久空，只得往最近一家ＳＷＥＥＴ ＨＯＵＳＥ飞奔而去。（不厚道地插一句：雾没有打广告的意思，世界上到底有没有ＳＷＥＥＴ ＨＯＵＳＥ这家店，雾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纯属雷同，还望各位不要在意。）
江祁还清晰地记得，以前有一次因为学校工作他不得不留到七点。那次，他在五点时就饿了，但一直硬撑着没说，结果最后胃痛得他几乎站不起来。即使后来回去后吃了些东西，仍是痛了整整一个晚上。
江祁冲向ＳＷＥＥＴ ＨＯＵＳＥ，右手推开玻璃门，左脚随即跨入，顿时感到一股暖暖甜甜的糖果气息扑面而来，引得江祁的胃又发出了“咕咕”的声音。江祁走到橱柜前，拿了一块精巧的巧克力小西饼。黑黑的巧克力，薄薄的、金黄的脆饼，各色的糖果点缀，小西饼在江祁的手中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小西饼……
江祁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因为挑食而被沈帝蔺狠罚的那个晚上。当时，沈帝蔺也是带着这么一包小西饼走进了排练室，坐在自己身边，耐心的劝导。那包西饼甜甜的，里面有温暖的味道。
现在，一样的西饼，一样的颜色，只是，眼前的西饼不会再品出那浓厚的师生之情，不会再有那一份温馨……
江祁把小西饼放到收银台上，手伸进包里去找钱夹，可找遍了四处，把包从里到外翻了一遍，却独独不见钱夹的身影。江祁疑惑地挑了挑眉，因为，他不是那种乱放东西的孩子。又从头至胃，仔细地翻找了一遍，江祁突然想起他今早出门时，并没有把钱夹带出来。当时自己认为钱夹定是用不到的，现在想来那时的决定是多么的可笑。
江祁感觉到店员不耐烦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扫射，江祁的脸瞬时就红了，只觉得耳根发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找零，请慢走。”江祁错愕地抬头，发现自己前方站着一个着白裙的女孩，那女孩背对着他，那头柔顺的深棕色长发因空调的吹动而在空中轻轻飘荡……
“呃……是，刚才江家来接江祁的司机也来问过，他说没有看见江祁……是……从录象来看，江祁应该已经离开活动中心……恩，他出去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怪异……”门房结结巴巴地解释着。要知道，电话的另一头可是家财万贯的老板，甚至还能影响到自己的职位以及薪水。
“啪”宋毅毫不客气地直接挂了内线电话，身子绝望地靠进了皮椅的靠背上。出去了……怪异的神色……宋毅脑中闪过门卫描述的话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宋毅欠了欠身，伸手从旁边的塑料盒中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额头上的点点冷汗。他清楚地知道：无论江祁与季萍相处得如何，他们毕竟是母子关系。一旦江祁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什么事，谁能担保季萍不会马上和他翻脸？
宋毅手指狠狠一捏，那纸巾瞬间被揉成了一个小团，手腕一甩，那团纸巾就从半空中直直地落进了废纸篓，整个动作连贯得似乎是不加思考。
“啪嗒”纸巾在废纸篓底发出一声轻微的撞击声后，便陷入了沉默。可办公室却并未因此而变得沉寂。因为——电话再次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那一瞬间，宋毅才被擦拭干净的冷汗又留了出来，手指颤抖地拿起了电话，放在耳边。
“喂，您好，我是季萍，请问是宋董事长吗？”季萍的声音有些阴冷，但听来却是字字清晰。宋毅额上的冷汗瞬时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他强自定了定心神，尽量如常地向季萍问候了声，小心地问道：“季董事长可是因令郎而……”
“是”，季萍极不客气地打断了宋毅的话，沉声道：“我刚刚接到了司机的电话，他说没有在活动中心接到江祁。所以，我想打个电话把事情弄清楚。不知，江祁他是否还留在沈指挥那里？”季萍吸了口气，继续道：“先前，我打过沈指挥的座机，可是没有人接听，我不知道手机号码，所以才劳烦宋董事长帮我问问。”虽然词语都用得恰倒好处、不稳不火、谦恭有礼，可是宋毅还是听出了话外音，忙向季萍做出了保证：“我已经派人去找江祁，他应该还没有走得太远。我会去和帝蔺联系，弄清楚事件起因。”
“走得太远？”原来已经有挂电话之意的季萍在听到宋毅的话后，不禁有些疑惑。
“对，门卫说他已经出去了。”宋毅忙回答道。季萍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那就麻烦您了，下次再谈，再见。”
宋毅放下电话，那块手捏着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水迹，无辜地想人们诉说着它的使用者的紧张的心情。宋毅凝神想了会儿，再是拿起电话，拨了沈帝蔺的办公室座机。
“嘟——嘟——”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着电话的声响。半分钟后，电话准时地启动了订时程序，自动挂断，那原本长长的铃音也变得短促起来。宋毅眉头略蹙，手指灵巧地拨通了沈帝蔺的手机，瞬时通讯公司工作员好听的声音就在办公室里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宋毅听着听着这公式化的话语，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终于，宋毅放下了电话，把手机塞进西装的上衣口袋，离开大楼，步入略有些黯淡的阳光中。宋毅看着眼前一片开阔的绿地，想：既然门房并没有沈帝蔺离开的记录，那么他一定就还在这活动中心里。
此刻，江祁也正在这阳光下走着。只是，同样的阳光，在他的身上，又是一种不同的感觉……
午后的阳光片片洒下，在地上映出片片阴霾，江祁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身影不断穿梭于斑驳的树影中，完全不顾东西南北，就这么沿着人行道一点一点地走着，绕过一条条小道，走过一家家商店，江祁就在迷茫中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行。不知过了多久，江祁的眼前又出现了一条步行街。江祁神情呆滞地看着街上那来来往往的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胃在身子里叫嚣着，不时地发出些“咕咕”的声音。江祁不禁哂笑：原来不管心是否痛到无知无觉，器官的感觉都是会那样清晰地存在着。
江祁不敢让胃久空，只得往最近一家ＳＷＥＥＴ ＨＯＵＳＥ飞奔而去。（不厚道地插一句：雾没有打广告的意思，世界上到底有没有ＳＷＥＥＴ ＨＯＵＳＥ这家店，雾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纯属雷同，还望各位不要在意。）
江祁还清晰地记得，以前有一次因为学校工作他不得不留到七点。那次，他在五点时就饿了，但一直硬撑着没说，结果最后胃痛得他几乎站不起来。即使后来回去后吃了些东西，仍是痛了整整一个晚上。
江祁冲向ＳＷＥＥＴ ＨＯＵＳＥ，右手推开玻璃门，左脚随即跨入，顿时感到一股暖暖甜甜的糖果气息扑面而来，引得江祁的胃又发出了“咕咕”的声音。江祁走到橱柜前，拿了一块精巧的巧克力小西饼。黑黑的巧克力，薄薄的、金黄的脆饼，各色的糖果点缀，小西饼在江祁的手中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小西饼……
江祁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因为挑食而被沈帝蔺狠罚的那个晚上。当时，沈帝蔺也是带着这么一包小西饼走进了排练室，坐在自己身边，耐心的劝导。那包西饼甜甜的，里面有温暖的味道。
现在，一样的西饼，一样的颜色，只是，眼前的西饼不会再品出那浓厚的师生之情，不会再有那一份温馨……
江祁把小西饼放到收银台上，手伸进包里去找钱夹，可找遍了四处，把包从里到外翻了一遍，却独独不见钱夹的身影。江祁疑惑地挑了挑眉，因为，他不是那种乱放东西的孩子。又从头至胃，仔细地翻找了一遍，江祁突然想起他今早出门时，并没有把钱夹带出来。当时自己认为钱夹定是用不到的，现在想来那时的决定是多么的可笑。
江祁感觉到店员不耐烦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扫射，江祁的脸瞬时就红了，只觉得耳根发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是找零，请慢走。”江祁错愕地抬头，发现自己前方站着一个着白裙的女孩，那女孩背对着他，那头柔顺的深棕色长发因空调的吹动而在空中轻轻飘荡……
１４.失踪
江祁失神地站着，白色带给他的，不再是朦胧的美感，而是无尽的空虚。即使知道现在基本不会有人经过这条走廊，但强烈的羞耻仍然冲击着他的心。曾几何时，他被这么不留情面地罚过？
从小，他就一直深受各科老师的喜爱，有事最多也就叫到办公室里和颜悦色地和他谈谈心，别说是站到教室门外，就连罚站也几乎没有。
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江祁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把那湛蓝色的眸子彻底掩藏在眼皮下。他不能让眼泪流下，因为，这不是小说，亦不是故事。现实中，流泪了，就等同于示弱。江祁死死地掐着手腕，对自己说：都说是“男人流血不流泪”。你还没有流血，为什么要先落泪？
即使看不见江祁，沈帝蔺依然感受到了空气中那种哀伤的味道，瞬时心里像被堵住了似的，心痛难当。沈帝蔺扭过头，烦躁地挥了挥手，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们自己看看谱子，下课！”话音未落，人就冲了出去，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太难受。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老师，完全不顾风度地冲出门外，许久才终于相信“已经下课了”这个事实。
沈帝蔺冲出门外，慢慢停下了脚步，身旁就站着那个被冤枉了的孩子。原本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惨然，双颊上决不表示兴奋的火一般的诡异的潮红说明了男孩此时的窘迫，那动人的湛蓝色的眼眸低垂着，让人没来由地心疼。沈帝蔺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不知为何，那令人恐惧的分数似乎总在眼前飘荡，这平日里极其简单的话语现在却如登天般艰难。沈帝蔺沉默许久，终是轻声道：“下课了，你进去吧……”
江祁看着那曾经信任他、回护他的老师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翻涌，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相信沈帝蔺一定明白“他被错怪了”这个事实，可就这简单的几个字就完了吗？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江祁拭了拭些许溢出眼眶的泪水，咬着牙，在深吸了几口气后，鼓起勇气，低头走进了排练室。即使没有抬头，江祁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了眼光聚焦时的灼热感。他不由加快了脚步，一声不吭地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
江祁把手搭在膝盖上，脸深深地埋进臂弯。没有课桌的支撑，这种姿势让人感觉极其不自然，江祁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他明白：想要逃避那些或怜悯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他就只能这样。江祁知道：他现在不该如此示弱，但是要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去与别人谈笑，他真的是做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骤然间，教室里的声音响了很多。难道是中、大提的人回来了？江祁这么想着，抬起头，毫无意外地看到一些人带着乐器三三两两地谈笑着走了进来，看上去十分悠闲自得。江祁长叹了口气：这份快乐，从沈帝蔺满脸怒色地叫他的名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再属于他。
江祁转过头，无意间，瞥见一人拉着刚来的中提的声部长对着自己有说有笑，还指指点点的。虽然在江祁看向他们时，两人皆停止了动作，但那嬉笑的样子依旧被江祁尽收眼底。江祁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才褪下心头的窘迫又涌了出来。这种刻意的排挤与嘲讽，让这个年仅１３岁的孩子无地自容，甚至有了丝逃出去的冲动。
无论于谁，今天的事都是意料之外的，给了人太多的惊讶与紧张，以致于在真正确认下课后，除了那个被所有人确定为排斥对象的孩子，其他人纷纷三五成群地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甚至，还有人预言今天最后一节也会提早下课。“那还真是托了‘江大公子’的福了！”那人颇为讽刺地最后拖了一句，目光里是赤裸裸的排挤与藐视。
然而，最后一节大排练课沈帝蔺最终没有早放，毕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失常而影响到全部的排练计划。
卢内雅作为兰卡帝国的首都，自然是囊括了各地人才。因此，各方的竞争极为激烈。这一上午的排练时间比起其他偏远小镇也许是微不足道，但在这种一“分秒必争”为宗旨的都市中已是难能可贵，又怎可随便浪费？
江祁失神地站着，白色带给他的，不再是朦胧的美感，而是无尽的空虚。即使知道现在基本不会有人经过这条走廊，但强烈的羞耻仍然冲击着他的心。曾几何时，他被这么不留情面地罚过？
从小，他就一直深受各科老师的喜爱，有事最多也就叫到办公室里和颜悦色地和他谈谈心，别说是站到教室门外，就连罚站也几乎没有。
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江祁深吸口气，闭上眼睛，把那湛蓝色的眸子彻底掩藏在眼皮下。他不能让眼泪流下，因为，这不是小说，亦不是故事。现实中，流泪了，就等同于示弱。江祁死死地掐着手腕，对自己说：都说是“男人流血不流泪”。你还没有流血，为什么要先落泪？
即使看不见江祁，沈帝蔺依然感受到了空气中那种哀伤的味道，瞬时心里像被堵住了似的，心痛难当。沈帝蔺扭过头，烦躁地挥了挥手，道：“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们自己看看谱子，下课！”话音未落，人就冲了出去，因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太难受。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老师，完全不顾风度地冲出门外，许久才终于相信“已经下课了”这个事实。
沈帝蔺冲出门外，慢慢停下了脚步，身旁就站着那个被冤枉了的孩子。原本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惨然，双颊上决不表示兴奋的火一般的诡异的潮红说明了男孩此时的窘迫，那动人的湛蓝色的眼眸低垂着，让人没来由地心疼。沈帝蔺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不知为何，那令人恐惧的分数似乎总在眼前飘荡，这平日里极其简单的话语现在却如登天般艰难。沈帝蔺沉默许久，终是轻声道：“下课了，你进去吧……”
江祁看着那曾经信任他、回护他的老师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翻涌，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相信沈帝蔺一定明白“他被错怪了”这个事实，可就这简单的几个字就完了吗？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江祁拭了拭些许溢出眼眶的泪水，咬着牙，在深吸了几口气后，鼓起勇气，低头走进了排练室。即使没有抬头，江祁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了眼光聚焦时的灼热感。他不由加快了脚步，一声不吭地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
江祁把手搭在膝盖上，脸深深地埋进臂弯。没有课桌的支撑，这种姿势让人感觉极其不自然，江祁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他明白：想要逃避那些或怜悯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他就只能这样。江祁知道：他现在不该如此示弱，但是要他假装若无其事地去与别人谈笑，他真的是做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骤然间，教室里的声音响了很多。难道是中、大提的人回来了？江祁这么想着，抬起头，毫无意外地看到一些人带着乐器三三两两地谈笑着走了进来，看上去十分悠闲自得。江祁长叹了口气：这份快乐，从沈帝蔺满脸怒色地叫他的名字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再属于他。
江祁转过头，无意间，瞥见一人拉着刚来的中提的声部长对着自己有说有笑，还指指点点的。虽然在江祁看向他们时，两人皆停止了动作，但那嬉笑的样子依旧被江祁尽收眼底。江祁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才褪下心头的窘迫又涌了出来。这种刻意的排挤与嘲讽，让这个年仅１３岁的孩子无地自容，甚至有了丝逃出去的冲动。
无论于谁，今天的事都是意料之外的，给了人太多的惊讶与紧张，以致于在真正确认下课后，除了那个被所有人确定为排斥对象的孩子，其他人纷纷三五成群地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甚至，还有人预言今天最后一节也会提早下课。“那还真是托了‘江大公子’的福了！”那人颇为讽刺地最后拖了一句，目光里是赤裸裸的排挤与藐视。
然而，最后一节大排练课沈帝蔺最终没有早放，毕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失常而影响到全部的排练计划。
卢内雅作为兰卡帝国的首都，自然是囊括了各地人才。因此，各方的竞争极为激烈。这一上午的排练时间比起其他偏远小镇也许是微不足道，但在这种一“分秒必争”为宗旨的都市中已是难能可贵，又怎可随便浪费？
被沈帝蔺狠狠骂过、又被勒令去门外罚站的江祁终于感受到了度日如年的痛苦。于是在沈帝蔺表示下课后，一声不吭地迅速拎了琴、包消失在门外。他不想再去思考这种行为会不会再次激怒沈帝蔺，他只想快点离开，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静下来想一想，想一想。
一反常态地，江祁没有去后停车场里找来接他回家的司机，而是从正门慢慢地踱了出去。片刻，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江祁拎着琴，缓缓地走在大街上。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却感觉不到温暖。江祁紧了紧外套，依旧慢慢地走着。微侧头，疾驶而去的车子带起阵阵微风。江祁停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无数次，自己坐在劳斯莱斯里，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的一成不变的景色，看着街边行人在劳斯莱斯驶过的那一瞬露出个甜蜜的微笑，看着渐渐远去的小两口拥抱的背影……
而现在，自己依然在看，可是所见之物似乎都在飞速地离自己远去，天地之中好象只有自己才是静止的，被遗弃在了世界的角落，永无阳光的地方……
江祁的心情极为不好，可他不知道，此时，沈帝蔺也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
“你给我仔细点！这种事情的处理步骤难道你不清楚吗？！你是女孩子，怎么会那么粗心呢？！马马乎乎的，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去做啊？！”沈帝蔺怒斥着站在桌前的筱蓝，手不时地敲敲桌上那份筱蓝刚刚交给他的文件。文件下方清晰地留着筱蓝的签名，字迹清秀飘逸，别有风韵，可即便如此，也依然不能改变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
新正式入团的成员全部资料的确认一向简单，因为基本上每个团员在家庭资料有变更后都会及时递交表格，所以这种文件一般只是走过场一样，由首席签个名了事。因此，筱蓝也没怎么留意，只是粗粗地问了几个人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示确认完毕。谁料，当中正好有一人因刚刚搬迁故尚未递交表格，致使信息有误，结果被沈帝蔺逮个正着。沈帝蔺又狠狠骂了筱蓝几句，却也未再深究，直接放了筱篮回去。
放走了筱篮，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到了只沈帝蔺一人的状态，沈帝蔺觉得心里闷得慌，便离开了教学大楼。沈帝蔺漫无目的地走着，眼见一片绿化地，便走了过去。
沈帝蔺一向不喜欢在万物复苏的春季到这种地方去。有人认为在美妙的春季，享受着和煦的阳光给人带来的温暖，感受着拂面的春风，在充溢着新鲜的泥土气息的草地上小憩片刻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可沈帝蔺却独独不爱此景，他曾对宋毅说：“知道吗？春天，万紫千红，桃红柳绿，感觉太做作。空气中弥漫着那种花籽的气味，莺莺燕燕的，惹人烦躁。”
可现在，纵然是在最钟爱的秋季，沈帝蔺依然感受不到喜悦。还勉强算是绿色的草地上或多或少残留着些许尚未打扫的落叶。枯黄的发干的落叶点缀在略有干枯的草地上，一片悲凉。沈帝蔺惨然地笑笑：难怪古人说“悲秋”了，其实还当真是如此。
沈帝蔺在树下原本为夏季乘凉而预备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无意识地看着这一切。真正静下来后，江祁的身影渐渐在脑海中浮现，一如既往的清晰，沈帝蔺喃喃地低语：“江祁，我今天……是不是伤到了你？”
秋风轻吹，在位于顶楼的办公室中，宋毅正坐在真皮的转椅中边感受着秋风带来的凉爽，边仔细地读着上个月的财政报告，感觉生活是那么的惬意。可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强烈震动的手机致使桌子发出了一阵听来令人极为憋闷的声音，瞬间把美妙的生活给破坏得淋漓尽致。宋毅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话，猛然间，脸色骤变，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失声惊道：“什么？江祁……失踪了？！”
一反常态地，江祁没有去后停车场里找来接他回家的司机，而是从正门慢慢地踱了出去。片刻，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江祁拎着琴，缓缓地走在大街上。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却感觉不到温暖。江祁紧了紧外套，依旧慢慢地走着。微侧头，疾驶而去的车子带起阵阵微风。江祁停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个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
无数次，自己坐在劳斯莱斯里，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的一成不变的景色，看着街边行人在劳斯莱斯驶过的那一瞬露出个甜蜜的微笑，看着渐渐远去的小两口拥抱的背影……
而现在，自己依然在看，可是所见之物似乎都在飞速地离自己远去，天地之中好象只有自己才是静止的，被遗弃在了世界的角落，永无阳光的地方……
江祁的心情极为不好，可他不知道，此时，沈帝蔺也在办公室里大发脾气。
“你给我仔细点！这种事情的处理步骤难道你不清楚吗？！你是女孩子，怎么会那么粗心呢？！马马乎乎的，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去做啊？！”沈帝蔺怒斥着站在桌前的筱蓝，手不时地敲敲桌上那份筱蓝刚刚交给他的文件。文件下方清晰地留着筱蓝的签名，字迹清秀飘逸，别有风韵，可即便如此，也依然不能改变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
新正式入团的成员全部资料的确认一向简单，因为基本上每个团员在家庭资料有变更后都会及时递交表格，所以这种文件一般只是走过场一样，由首席签个名了事。因此，筱蓝也没怎么留意，只是粗粗地问了几个人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示确认完毕。谁料，当中正好有一人因刚刚搬迁故尚未递交表格，致使信息有误，结果被沈帝蔺逮个正着。沈帝蔺又狠狠骂了筱蓝几句，却也未再深究，直接放了筱篮回去。
放走了筱篮，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到了只沈帝蔺一人的状态，沈帝蔺觉得心里闷得慌，便离开了教学大楼。沈帝蔺漫无目的地走着，眼见一片绿化地，便走了过去。
沈帝蔺一向不喜欢在万物复苏的春季到这种地方去。有人认为在美妙的春季，享受着和煦的阳光给人带来的温暖，感受着拂面的春风，在充溢着新鲜的泥土气息的草地上小憩片刻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可沈帝蔺却独独不爱此景，他曾对宋毅说：“知道吗？春天，万紫千红，桃红柳绿，感觉太做作。空气中弥漫着那种花籽的气味，莺莺燕燕的，惹人烦躁。”
可现在，纵然是在最钟爱的秋季，沈帝蔺依然感受不到喜悦。还勉强算是绿色的草地上或多或少残留着些许尚未打扫的落叶。枯黄的发干的落叶点缀在略有干枯的草地上，一片悲凉。沈帝蔺惨然地笑笑：难怪古人说“悲秋”了，其实还当真是如此。
沈帝蔺在树下原本为夏季乘凉而预备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无意识地看着这一切。真正静下来后，江祁的身影渐渐在脑海中浮现，一如既往的清晰，沈帝蔺喃喃地低语：“江祁，我今天……是不是伤到了你？”
秋风轻吹，在位于顶楼的办公室中，宋毅正坐在真皮的转椅中边感受着秋风带来的凉爽，边仔细地读着上个月的财政报告，感觉生活是那么的惬意。可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强烈震动的手机致使桌子发出了一阵听来令人极为憋闷的声音，瞬间把美妙的生活给破坏得淋漓尽致。宋毅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话，猛然间，脸色骤变，手也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失声惊道：“什么？江祁……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