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血契灵仆(主仆,君臣,耽美,修仙)

宇文鍔却是临危不动,喝令所部朝平坦的官道一方奋死冲杀。

此处地形逼仄,宇文鍔的铁骑本是长于奔袭,平原之上,眨眼之间便能取敌酋首级。山地之中自然限制了铁骑所长。

然而鲜卑铁骑,本是甲骑具装,无论士兵还是战马,皆着玄甲,一般弓箭根本射不透甲胄。因着这处地势所限,李天鸣的伏兵也不能用蹶张、弩机,区区弓箭最多也就是射伤宇文鍔所部的手臂大腿,而鲜卑人生来彪悍,根本不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

宇文鍔一马当先,手挥长矛,所到之处,尽是敌军尸首,不消片刻,便被他杀出一条血路。其所部也各自催动战马,紧随其后,埋伏的两千伏兵,竟然对这三百铁骑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宇文鍔丝毫不见狼狈的逃走。

远处观战的李天鸣不禁叹道:“人道宇文鍔骁勇,临危不乱,更有大将之风,今日得见,传闻不及其人万一也。”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6-09 22:09:00 +0800 CST  
参将上前禀报,宇文鍔所部竟然全身而退,他们拦截不力,请李天鸣治罪。

李天鸣摇头道:“此一役本就不在击毙宇文鍔,只要我们能在这里拖上一个时辰,山阳道那边便能得手——我自然不会指望你们这些行军,能阻得住索虏的甲骑具装。只是,我亦不曾想到,他们奔袭速度竟是这般雷霆电掣。”

所谓知己知彼,李天鸣与宇文鍔对峙,自然全力搜集了宇文鍔从戎以来所有征伐战况,知道此人最是豪气,就算明知此地有埋伏,也敢毅然前行。即便明知有军资丰厚,却也绝不会贪图这点小便宜,而给敌人留下攻击的空隙,完全不同于胡虏们一贯的强盗行径。因此李天鸣特地选了这处三面环坳之处,佯装屯粮之所,就是要宇文鍔自己烧断后路,退无可退。

然而,一切都是按照李天鸣计划进行,宇文鍔却最终全身而退。李天鸣暗想,到底是自己低估了这个年轻人。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自己的敌手,不是么?

宇文鍔清点部下,竟然不曾折损一人。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6-11 20:49:00 +0800 CST  
他率部回到屯戍营地,却不想营地骚乱不止,一名裨将上前禀报:“就在方才,李天鸣派遣部下镇远将军李廆偷劫了我部囤粮,一把火烧得颗粒不剩。我部皆为步兵,闻得消息,再去驰援,已然晚了。”

宇文鍔大怒,扬起马鞭兜头抽了那裨将一顿,直打得那裨将满地打滚,面目全非。

宇文鍔怒道:“好一个李天鸣,果然诡计多端!原来他故意布阵,不是要引我入彀一举灭之,而是调虎离山,调开我奔袭最快的骑兵,烧毁了我军囤粮。好生狡狯的汉人!”

自古兵家作战,最重要的便是粮草补给,古往今来,从没哪支队伍能在粮草殆尽难道情况下支撑过三日。

宇文鍔收拾残局后,召来全军,当众罪己:“今日之败,不在将不奋勇,不在士不用命。此役之败,罪皆在我。我轻敌善入,陷铁骑弟兄于险境,此罪一也;我不听劝阻,执意出兵,累囤粮兄弟无辜丧命,此罪二也;我身为主帅,不能料敌先机,置全军将士于缺粮绝养之绝境,此罪三也。我宇文鍔从不治汉人经济,却曾听人说过什么‘春秋责帅’,汉人的狗屁道理,我不懂!可我知道,在这军中,凡是犯错,皆要受军法处置,无论他是烧饭的伙夫,还是军中主帅!军中掌司听命:责主帅宇文鍔一百军棍,以责失策之过。即可执行!”

众人大气也不敢出。军中粮草殆尽,本该忍心涣散。对待这种险境,大凡将领都会隐瞒实情,徐图他法。而宇文鍔却将此时公诸于众。众人尚未及骚乱,又惊见宇文鍔自责一百军棍。众人无不愕然。

掌司如临火炙,不知所措。

宇文鍔一声断喝:“主帅之命,汝敢不从!”

掌司吓得一哆嗦,“将军……”却为宇文鍔气势所摄,只得吩咐行刑的士兵准备。

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宇文鍔解战袍,去衣饰,露出精壮的上身,跪于刑架前。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6-14 21:32:00 +0800 CST  
事已至此,掌司进退维谷,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主帅竟然当众罪己,去衣杖刑,当此之时,若是还在行刑上做手脚,那才当真是令主帅颜面扫地。因此他格外吩咐行刑的士兵,不必留情,只是下手当心些,莫伤了筋骨。

唱数的军士就位,左右行刑的两名军士便抡起七尺长,一端圆,一端扁的大棍砸向宇文鍔背部。一杖之力怕是有五六十斤。

军棍着肉的声音仿佛炸雷一般,在场上万人静得呼吸可闻。除却呼啸而过的风声,便是一棍皆一棍的闷响,和唱数军士嘹亮的声音。

十下过后,宇文鍔背部密布了十道血痕,横亘在古铜色毫无赘肉的背上,格外扎眼。

行刑换手,又是两名军士接过军棍,由上至下,又是新一轮的责打。

不过二十下,宇文鍔的背部便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而宇文鍔却一直微微眯着眼睛,绷住眼角肌肉,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再换手,每一棍落下,都会带起一连串的血珠。而宇文鍔的喉头则上下剧烈的滑动,身边常熟的军士亦偶尔能听到低低的闷哼声。

再换第四波执行军士时,宇文鍔背部的鲜血已四散迸流,染湿外裤,连地上都可见斑驳血迹。军士高高抡起臂膀,沉重的军棍落在背上,便是直接砸在裸露于外的肉上,仿佛每一棍下去,都会扯断一段肉来。

宇文鍔终于忍不住发出轻轻嘶哈声,肩膀也开始微不可见的抖动着。

然而,在远处的人看来,他依旧岿然不动。

第五次换手,军棍落下时的声音,仿佛拍在烂泥中一般,那“啪啪”的声音好似和了水一般。宇文鍔的整个背部再无一处平整,到处都是外翻着的血肉,下裤已然被鲜血染透。

前排的将士已经能隐约听到主帅隐忍压抑“哼哼”声。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6-16 20:23:00 +0800 CST  
宇文鍔满头大汗,仿佛水中捞出的一般,汗水顺着伤口一路流下,漫涣了地上的一大摊血迹。他双手握拳,整个拳头都是白色的。

第六批行刑的军士再上时,宇文鍔背上已没了再可施刑之处。行刑军士便抡起军棍,重重的砸在臀股上。

紧咬牙关,憋得面色通红的宇文鍔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缓和了片刻。

然而,也只有片刻而已,第七批行刑军士再上时,不过数杖,宇文鍔臀上的皮肉也被无情的撕扯开来。

鲜血混着在一起,也不知是背上流下的血,还是臀上撕裂的血,之见宇文鍔的整个背影,都是鲜红一片。

宇文鍔无暇体会这种疼痛——杖臀不比杖脊容易支撑,携风呼啸而下的军棍打在臀腿上,每一下都几乎让他扑倒在地上。宇文鍔差不多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身体稳住,他甚至着力向后,将身体迎向那肆虐而下的军棍。

军棍着肉的声音再次夹杂了水渍声,阳光之下也可见军棍扬起时带起的一串串鲜血。

全场寂静无声。

军中动用军棍执行军法,本是司空见惯,可在场众将士却从未见过这等豪气的受刑。一般人受杖,基本都是不出十下便鬼哭狼嚎,哭天抢地。而宇文鍔从始至终非但未出一声,甚至连身形都从未异动分毫,他离去时,地上那一大滩鲜血中,甚至可见两条清晰的小腿跪过的痕迹,干净如初。

这便是他们主帅啊。

在军士的搀扶下,宇文鍔勉强站起身来,面向众人,再开口时,声音竟然也有些嘶哑。

“我军中粮草已绝,驻守此地,无异待死,若有自行离去者,宇文鍔绝不阻拦,他日呈报兵部,也绝不当尔等为叛军逃兵。朝廷倘有见责,由我宇文鍔一人承担!若是兄弟们还愿意留下陪我宇文鍔共度这个难关,则军中一人的碗是空的,我宇文鍔就绝不吃一口饭!”

众将士面面相觑,无不愣在当场。

将士远征在外,若是断了粮草,敌人再乘虚来袭,其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乍闻粮草被烧一事,自然有人起了逃悖之心。可主帅非但不责罚看守囤粮的将士,居然当众自责一百军棍,更是许他们自行离去。回想从前,无论怎样艰苦、危险的战事,宇文鍔从来都是披坚执锐,身先士卒,于将士们甘苦与共。他说一人碗空,他便绝不进食,这绝非空话,从前行军,哪一次宇文鍔不是和他们最普通的将士一般吃苦?

无论是匈奴、鲜卑的血性汉子,还是汉家知晓礼法的儿郎,如何能为了眼前一时之难,便弃了从前出生入死的兄弟?

“我们誓死追随将军,绝无贰志!”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继而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誓死追随将军,绝无贰志!”

宇文鍔身受重创时都没眨一下的眼睛,此刻竟然有些酸酸的。都怪自己太过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才有今日之败,连累全军。

“好!众兄弟,承蒙不弃,感激的话宇文鍔也不说了。今日将军中余粮一并置办了,我们兄弟大吃一场,明日我定当为兄弟们筹得粮草!”

山呼海啸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是欢呼声。

唯有恣意真儿郎!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6-20 20:02:00 +0800 CST  
本文最狠的一拍结束,不是拍墨,楼主很亲妈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6-21 16:11:00 +0800 CST  
夜间,宇文鍔忍着伤痛巡视了整个营寨,回到自己的营帐,便瘫倒床上。

浑身上下,刀剜般的疼痛,虽有行军大夫给上了药,却也无济于事。可是,最令宇文鍔难受的,却是明日未知的饥饿。
入夜之后,参军冯礼入帐禀报,全军粮草已尽。

宇文鍔伏于榻上,三军粮尽,此役一败涂地,无论他在两军阵前如何风云叱咤,三军儿郎面前如何壮怀激烈,他最终还是倒在了一箪饮食之上。

然而,大丈夫死也当死于沙场,马革裹尸。

宇文鍔吩咐道:“传令,校官以下,非甲骑营者,一律杀马资军!”

冯礼惊诧了半晌,似乎不能相信将军的命令:“将军,我鲜卑儿郎,爱马逾命,战马随着大家征战沙场,简直比亲弟兄还亲。何况,我军随身军资皆是自备,于将士而言,战马便是全部身家,如何能轻易说杀就杀?卑职浅见,校官们宁愿挨饿也断不肯杀马的。”

宇文鍔打断他道:“你只管传令就是。”顿了顿,沉声续道:“将我的汗血马一并杀了。”

冯礼闻言大惊,宇文鍔爱马如命,那汗血马又是随他出生入死多年,数次救他于为难,怎么便这般决绝,当真舍得杀了。

“将军,您何苦如此……”

“兄弟们跟着我出生入死,沙场之上我上能身先士卒,全军危难时,难道我就舍不得一匹马么?”宇文鍔说的容易,可是这句话出口时,心腹中顷刻空荡荡的。

冯礼退出后,宇文鍔再也趴不住了,他忍着痛爬起来,趁着夜色一个人偷偷潜入马厩,寻到了他的汗血宝马,上前解开缰绳,无尽爱怜的拍着马鬃。

“扰你睡梦了么?你我相识七载,几度生死,不想这却是你我的最后一晚。若只是我一人挨饿,那我宁死也不会对不住你,可是,我身为一军主帅,托付给全军将士的,又何止我这一条性命?我愿折寿十年,但求你来世生于草原,纵横十万里,再无鞍辔牢束。”

宇文鍔面颊贴在汗血马的脸上,一股热流烫过,迎着皎洁月光,可见鲜红艳色——汗血宝马的泪亦是红色。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6-21 20:40:00 +0800 CST  
翌日清晨,管理马厩的兵士主帅下令杀了汗血宝马,便冲到帅帐外跪倒,哭求宇文鍔收回成命。

宇文鍔面沉似水,吩咐道:“再敢阻拦,以临阵抗命之罪论处!”

那小校被吓得不敢言语,只得伏在马厩外恸哭。

听闻的将士无不未知动容,纷纷请求主帅,全军上下宁愿饿死,亦不可斩杀战马。

便在此人心浮动之时,有校官前来禀报,营外还了一队商贾打扮的人,为首之人为一少年,自称名唤宇文沅滨,说是来给将军送粮草的。

宇文鍔惊诧意外,全然不想世间果真有这般及时之雨,他连忙冲出营外,果见浩浩荡荡总有百余人,押着十辆大车,为首的少年佝偻着身躯,蜷缩在安车之中,那惨白的面孔在宇文鍔眼中,竟是从来没有过的俊美倜傥。

见得宇文鍔亲自出寨,墨黎艰难的从车上跳下来,上前给宇文鍔行了礼道:“沅滨见过将军。”

宇文鍔拍了拍墨黎的肩头,眼睛望着后方问道:“这果真是粮草?”

墨黎并未在意宇文鍔从始至终也为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是的,正是壁堡新得。”

宇文鍔上前细看,正是最上等的粮草,这才大喜道:“天不绝我!”

因着此番功劳甚巨,宇文鍔第一次邀墨黎同席。他看着少年破败的身子颤颤巍巍的入席,竟也不似从前那般不耐烦了。

“你是如何知晓我此刻正为粮草所困?”

墨黎在旁人面前,总少不得要装作少年举止,可在宇文鍔面前,他却一如己态,他渴望宇文鍔接受的,便是这般的自己。

呷了口茶,墨黎道:“沅滨听闻李天鸣用兵,专会劫人粮道,凡与之交阵者,十之八九皆着此道,沅滨忧心将军,故而于壁堡筹了一囷之粮,送至阵前,以补沅滨私假五皇子之过。”

墨黎所言是实,自他冲破观止封印后,全身经脉俱损,能保住性命已是难得,自是再动不得灵力,行占卜之法。不过墨黎寿数长久,又尝为历代宰辅,这些区区兵家诡诈之法,他便是以凡人之心揣度,也是料事如神的。

宇文鍔早习惯了墨黎以少年之姿而行不意之事,想来他服侍过神仙,自然非常人所及,倒也不觉有异。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6-26 21:32:00 +0800 CST  
墨黎此番雪中送炭,急他危难,令宇文鍔感激不尽,听墨黎提及五皇子之事,想起自己盛怒之下,险些将他打死,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他素来爽快,思及言及,于是当即道:“前番是我急躁了,出手也没个分寸,累你受了重伤,甚是对不住,从今而后,你若有所求,开口便是。父亲那里,我也会为你请功。”

墨黎微笑道:“沅滨所求,将军自然知晓。”

宇文鍔皱眉道:“那你就不必痴心妄想了。”二人初见时,墨黎便表露过心意,宇文鍔知他有龙阳之好,许是瞧上自己相貌堂堂。可他宇文鍔自少年时起便只爱丰腴的姑娘,他府中除了夫人侧室,尚有侍妾数人,无不是体态丰盈,顾盼缱绻,他如何能将墨黎这般瘦小羸弱,一身疾病的少年放在眼中?

墨黎倒是丝毫不见失望,仍是笑道:“便是这点小小的功劳,自然不敢求得将军青眼,将军若不嫌弃,沅滨愿助将军,得取北齐三军帅旌。”

墨黎咳嗽了两声,不动声色的呷了口热茶压了压不稳的气息。宇文鍔盯着他,略有不悦的道:“你这口气也忒大了,你须知这李天鸣以常胜将军著称北齐,我与他数次鏖战,鲜有胜绩,你不过区区小子,不识天下英雄,说出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可不是来给我听笑话的?”

墨黎失笑道:“在沅滨眼中,天下英雄,唯将军一人耳。”说出这话时,墨黎的眼神仿佛穿越了千年,深不见底。

便是这一个眼神,就教宇文鍔收起轻慢之心,他问道:“那李天鸣按兵不动,任我如何叫骂,就是当定了缩头乌龟,他那营寨倒也牢靠,我强攻了几次都没占到便宜。目下我军粮草不济,你送来的这些,最多也就维持三日,三日之后,还不是一样的死局?”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6-27 22:16:00 +0800 CST  
墨黎拢了拢茶杯,道:“那就去劫了李天鸣的军粮,留足了将军撤军所需的粮草,其余的一把火烧了便是。”

宇文鍔讥笑道:“小儿之见!那李天鸣究竟将粮草藏在何处,我尚未窥伺,前日不过是得了他运粮之道,便给他设了诡计,吃了大亏。再则,李天鸣是何人?烧了他粮草他就能退兵?”宇文鍔说来有些烦躁,暗想难不成自己当真困厄难脱,竟然痴心妄想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主意,在这里听他胡说八道。想到这里,宇文鍔起身便要离去。

墨黎在他身后悠悠开口道:“左右将军无计可施,何不信小子一回,也许,会有意外之喜呢?”

宇文鍔脚步停滞,听得身后之人继续道:“三日之内,沅滨自有计策探到李天鸣屯兵之处,以将军铁骑一日奔袭想来当是绰绰有余。两国甫经战火,具是国疲民怠,初经弭兵,却又因李天鸣丧子而再起战火。李天鸣若得胜也倒罢了,若吃了败仗,尤其失了粮草,将军以为,其在朝堂当是如何处境?”

这话说得深得宦途要领,宇文鍔虽然素来不喜此道,却也知这其中要害,墨黎这番话,倒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的言语,想来是他服侍过神仙,故而比旁人多些见识?他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先下自己已是必败之势,莫若信他一次,也许当真会有意外之喜。

于是宇文鍔回头问道:“以你之计,我该当如何?”

“强攻。倾全部兵力,强攻李天鸣营寨。”

宇文鍔颇为失望,不禁怒道:“你这算什么主意?我当真魔障了,居然闲在此处听你个黄口小儿胡说八道!”

“将军!汉人用兵,最精妙之处便在于,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将军所长者,不正是强兵硬攻么?”

宇文鍔皱着眉头,从进到这座营帐以来,这个少年说的每一句话都切中要害,难道他小小年纪,当真有鬼神不测之术么?

最终,宇文鍔终于听从墨黎之计,倾全军之兵力,强攻李天鸣驻守的营寨。

起初,李天鸣依旧固守不出,而宇文鍔再未 从前一般强攻不下即撤兵,而是不断的对李天鸣营寨发起了一波又一波不间断的猛攻。

李天鸣只道是宇文鍔粮草断绝的破釜沉舟最后一击,哪知这一波波强攻竟然持续了两天之久。李天鸣惊诧莫名又有未知的恐惧——他分明已没了粮草,究竟是如何维持了连续两日不停的攻拔?

李天鸣再难稳坐营寨,为求稳妥,他差斥候,分兵三路向距离最近的北齐守备求援。

一日后,三路援军先后而至,宇文鍔顷刻陷入腹背受敌的维谷之中。

正当宇文鍔又惊又怒之际,墨黎却突然沉声道:“李天鸣的囤粮在山阴道,此刻守军力薄,立即出骑兵奔袭。”

宇文鍔错愕不解其意。

墨黎冷然道:“兵贵神速,将军速速出兵!”其声色虽为少年,然低沉嘶哑,仿佛有万钧雷霆亦可震慑。

宇文鍔有片刻的错觉,仿佛这病歪歪的少年此刻正穿着华服美饰,凌然庙堂之上,令人生出膜拜的冲动。

事已至此,军情刻不容缓,既然无计可施,何不信他到底?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7-02 19:12:00 +0800 CST  
于是,宇文鍔亲率一千铁骑,风驰电掣一般奔向山阴道。鲜卑铁骑,皆是壮士宝马,虽负重甲,亦能日行千里,山阴距此不过二百余里,不过两个时辰便已奔至,其处守军果然皆为步兵,且唯有千人,这些布甲那里经得住利剑疾风般的鲜卑铁骑?不过小半个时辰,一千守军便给杀得片甲不留,宇文鍔着五百兵士装了全军三日的粮草,其余军资一把火烧掉。宇文鍔又带着剩下的五百人本会两军对垒之所。这一次干脆利落的突袭,不过大半日的光景,知道宇文鍔再次回返,投入两军混战,李天鸣尚不知其囤粮被毁,颗粒不胜。

大战至夜幕降临,双方兵困马疲,各自收兵。宇文鍔新获粮草,全军庆贺,而李天鸣收兵直到收兵,才得知山阴囤粮已全部被烧毁。

不啻晴天霹雳,李天鸣披甲杀敌三十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却不想一朝败于稚子之手,他跌坐于地,颓然许久,反复思索,不得翻盘之法,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撤兵。

见李天鸣撤兵,宇文鍔全军上下庆功。这是宇文鍔戎马十年以来,第一次不是在沙场血战杀得天愁地惨,将敌方杀得片甲不留,而取得的第一次胜利。宇文鍔第一次生出“原来仗也可以这样打”的感慨。

事后,宇文鍔问墨黎如何知晓北齐的囤粮在山阴道。

墨黎道:“将军以重甲连续攻拔,李天鸣不知深浅,寨内恐粮草不济,故而着斥候请援。此处共有北齐军三条栈道,一曰山阴,一曰阳谷,一曰东平,三路皆可驰兵前来,阳谷一路为骑兵,说明这路兵马来自骁骑;东平一路为步兵,所持兵刃多为钩兵,说明这路兵马来自水寨;唯有山阴一路,援兵为步兵,皆持硬弓弩机,此乃守营之兵,故而可知,北齐的囤粮在山阴道。”

宇文鍔又问道:“你怎知这些弓弩手来自山阴一道。”

墨黎道:“将军可曾留意,这些弓弩手身上多有芦草?北齐这三条栈道上,唯有山阴道上多干芦草。”

“那你又如何知晓囤粮就在山阴县?”

“从李天鸣潜斥候求援,到步兵援兵到此,推及时间,便知距离。”

宇文鍔又是惊诧又是佩服,这小小少年,不仅有出其不意的智计,更难得是对军士攻防守备行军作战所有细节的了如指掌,竟不输给他这个打了十年仗的将军。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7-07 20:00:00 +0800 CST  
可以放大爷出来番外一下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7-07 21:20:00 +0800 CST  
宇文鍔上前拍了拍墨黎的肩膀道:“好!不愧是神仙的仆从,你这见识可不知比我那些参军强了多少。”

墨黎身子孱弱,给他这样大力拍打,竟然险些摔倒。他揉着肩膀垂目道:“将军且莫提及沅滨往事。”

宇文鍔不解道:“为何?”

墨黎幽幽道:“背主出逃,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么?”墨黎为人素来谨慎,他虽有法子避开一切法术,可这李天鸣乃是上官宏的弟子,若自己身世在军中传开,难保哪一日不会招来麻烦。为了守住秘密,他连眉头都没皱的就杀了李少白,便可知他心机深沉,虑事周密。

宇文鍔见他这般寥落,只道他心存愧疚,倒也不再多问。

李天鸣虽然铩羽而归,却保全上下,全军未损分毫。宇文鍔只觉得这一仗胜得甚不畅快,可他却也不是莽夫,知晓军中囤粮不足,不能驱兵追敌,于是便也速速撤兵,回朝复命。

此番宇文鍔打了胜仗,皇帝甚为欢喜,将太尉宇文勇大大封赏了一番,给他增了一千户的食邑,又加封其长子宇文浩为光禄大夫。

事后宇文勇赐给了宇文鍔一百金,抚恤将士。

宇文鍔奋死杀敌,全军几殆于死,最终的赏赐却全部落在父兄头上,那区区一百金不过是给受伤的将士分些抚恤。可是是一役,将士出生入死,陷于危殆,穷途末路之时,也无一人叛逃,直到最后浴血百战,扭转战局,其中危难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将士战场用命,所求不过封荫,可是连他宇文鍔也未见升迁赏赐,更何况下边的弟兄。

宇文鍔闷闷不乐,并非为自己不平,而是甚觉对不起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偏生有那倒霉的奴婢,触了宇文鍔霉头,被宇文鍔剥光了衣服,吊在庭院中,用马鞭抽得遍体鳞伤,不似人形。

旁人唯恐触了霉头,躲得远远的,唯墨黎因封印之故,身体销毁,耳昏眼花,一个不当心正撞了晦气。

宇文鍔生性暴躁,揪来墨黎,并不问青红皂白,不分头脸的便打了两鞭子,墨黎哀哀痛叫,虽然他一贯舌上生莲,可甫一开口,便气息岔走,咳嗽个不停。

宇文鍔盛怒之余,倒也不是不辨黑白,听得那咳嗽声甚为凄惨,便想起墨黎素来体弱,不禁折腾。于是便弃了马鞭,照着他肉厚禁揍的臀上扇了一巴掌。

墨黎痛得眼前发花,这宇文鍔的铁掌比从前的观止不知重了多少分,虽不及鞭子,也绝不是他能捱得住的。

哪知宇文鍔一掌下来,不期掌下这般绵软,竟不输那些娇媚姬妾。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7-12 20:37:00 +0800 CST  
郑重声明:本楼主无视各种形式的催更行为。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7-17 22:03:00 +0800 CST  
其时胡人当道,风俗粗鄙,而南人奢靡,更多淫逸,凡贵氏蓄奴成风,且常以白日宣淫为乐,奴婢狎亵至死者,屡见不鲜。

宇文鍔乃鲜卑贵氏,自然也颇好此风,他府中常以鞭挞姬妾为乐,即令是他妻室,兴致来时,也难以幸免。因此宇文鍔府中侍妾无不丰臀肥美,以便他玩乐。

宇文鍔打了墨黎一掌,竟不知这一掌倒也销魂,比之那些一味莺莺顺从的侍妾,别有一番妙处,于是忍不住握住墨黎的腰身,将他压在树干上,巴掌便如雨点一般落在那丰盈圆润的臀上。

墨黎痛不可当,咳得更甚,臀上挨了十来下竟是反抗不得。

宇文锷越打越有兴致,便要褪了墨黎衣袴,哪知刚刚放开压在腰间的手,便给墨黎得隙,反手一掌,给了宇文鍔一记耳掴。

“将军以我为何人!”

墨黎体弱,这一掌自是不痛不痒,却将宇文鍔打了个清醒,虽然这府中上下,皆是他的奴婢,可此子一来并无文书身契,并未卖身与他,二来刚刚与李天鸣的一场恶战若非他鼎立相救,全军难以保全。宇文鍔一向爱惜将士,自然也不肯如下人般待墨黎。

宇文鍔讪讪道:“一时兴起,对不住了。”

墨黎肩膀手臂以及后臀痛得火辣辣,又咳嗽了半晌方才平稳了气息。宇文鍔见他委顿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便一把将他提起,抱在怀中,问了他住处,便直接将人抱到床上。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7-18 20:36:00 +0800 CST  
宇文鍔见墨黎住处简而不陋,显然是主人过于精致。

宇文鍔问道:“可有伤药?”墨黎摇头。

宇文锷一壁不容置疑的褪了墨黎裤子,一壁道:“那我给你揉揉好了,不然淤了血这一两日你都难受。”鲜卑人素来不以此事为意,宇文鍔又是出身行伍,与将士同食同住时哪里还在意这许多?

墨黎自是反抗不得,由着他褪了裤子,露出臀股来。

宇文鍔一见之下不禁赞叹:好个白嫩浑圆的臀儿,可比那起子娘们又肥又腻的屁股不知强了多少倍。他忍不住便按在那泛了紫痧的臀尖上,触手滚烫,端的说不出来的舒服,便也顾不得其他,只一门心思的又揉又捏。

墨黎见推搪不得,便也安安心心的躺着,由着他摆弄。墨黎体质非常,如何经受得起,没几下便已是一柱擎天。

宇文鍔惊觉大骇,蓦地想起一年前墨黎强行跟着他离开折罗漫山之时,便已表露情愫。

南朝欢人成风,自两汉以来,士族大姓无不蓄养男宠,鲜卑南下自然也染了这习俗,可宇文鍔却从无此好,此时他只要一想到这人因着自己揉捏了他几下便兴奋成这般,不禁大皱眉头。可若让他弃了掌下这两团肉,他又是万分的舍不得。

正犹豫着,却不料墨黎不顾疼痛翻身而起,竟在当着宇文鍔的免大大方方的束好衣带。那睥睨之姿卓然清肃,反倒教宇文鍔不敢轻慢。

墨黎颇有些不屑的说道:“迁怒之举,绝非大丈夫所为。”

宇文鍔挑了挑眉梢,道:“迁怒?”

墨黎漫不经心的道:“将军出生入死浴血苦战,方得千仞之功,然封赏不及尺寸。将军怒及君父,却祸及奴仆,如何不是迁怒?”

宇文鍔拧着眉头,眼睛如鹰隼般盯着墨黎,眼前少年目光清澈如水,却偏偏深幽不见底,倒不知他如何得了自己的心思。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8-01 20:36:00 +0800 CST  
小剧场
烤肉是个学渣,化学考过40,数学考过38(150满分,选择只对了两道……蜜汁概率呀……),高考以英语分数班级倒数第一名垂史册,并将这一记录延续直英语六级280分。但是烤肉仰慕学霸,所以烤肉的儿子们都是学霸(烤肉拿着小皮鞭,他们谁敢不学霸?!)

下面介绍一下烤肉的儿子们,按照年龄,如下:
长子:小墨,生于3500B.C,现年4200岁……
次子:小何,生于1985年,现年30岁(咋么算滴?虽然妈妈我跨年了,儿子还是被留在了去年……)。
三子:小安,生于,嗯,反正就是很久以后的某一年,现年29岁。
幼子:小卢,生于1993年,现年23岁。

因为养了四个如花似玉的儿子,顺便也攀了几门亲戚,如下:
长婿:盘天观止仙翁……
班主任:杨静训教授
少婿:K.A先生
幼婿:沈二爷
纵观我之门婿,涵括政治界、经济界、学界,乃至宗教界……别问我那个学界的怎么成了门婿,为攀亲戚顾不得许多了。

在这个和睦(?)的大家庭中,饭后闲来无事,我们可以讨论以下这些问题

*问:同样是儿子,有人被打得皮开肉绽,想死都不放过,有人就拍得好像前戏,拍轻拍重的参考指标是什么?
答:按照EQ排,EQ高的往死拍,因为他知进退识好歹,拍了不怕跑;EQ低的不敢拍,傻瓜蛋子拍急了真分手啊。
(理性分析结果:烤肉的儿子都是抖M……)

*问:小墨和小安都扇过监护人耳光了,尤其是小墨,连扇了三个,小何什么时候也能雄起?
答:下辈子。


*关于考试
小墨:长子说,他生在一个没有考核的年代。。。
小何:活生生印证那句话——富二代炫成绩……
小安:这货笑傲考场无数年。
小卢:做母亲的不会嫌弃儿子学习不好的,虽然没考上排名前十的名校,亲妈如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动家法滴~~

*假设,儿子们考场作弊,监护人们会怎么办(好坑儿子的假设)
观止:瞑目打坐,似入神之状……
老杨: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K.A:开启教育模式,以强大的逻辑碾压,莫名其妙折服小安,痛哭流涕后,上鞭子~~
二爷:别紧张,叫小卢进来,你出去,把门关好。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8-02 14:53:00 +0800 CST  
墨黎知宇文鍔之惑,倒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可是将军,可还记得有魏一朝军资何来?战功又是如何行赏?”

西魏乃是拓拔鲜卑之裔元氏所建,鲜卑为北方胡族,东周以来驰骋于北方,逐水草而居,其民 剽悍,擅长骑射,奔袭纵横草原之上,凡身家贵重之物,无不携于马上,所到之处,烧杀强掠,尽为所有,在汉人看来其行径不异于强盗,可这确实鲜卑人安身立命的方式,恰如汉人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鲜卑军资,朝廷供给不过其一,封赏总是有限,所倚仗者便是战斗中抢劫虏夺。

可偏偏这一役中,宇文鍔虽然大败李天鸣,却奈何李天鸣久经沙场,同略兵法,虽是败绩,仍旧少有折损,宇文鍔九死一生,却也只是击退了敌军,并未得道敌军的军资,更遑论财宝。

是以,这一仗在汉人眼中却敌千里,大获全胜,而在鲜卑人看来,不名一文,亦与吃了败仗差不多。

想到此节,宇文鍔亦不知该怨恨谁,心中烦闷至极,又是有苦说不出,“砰”的一拳砸在床帷上,竟将整张床砸了散架。

墨黎心痛不已,围着倒塌一地的木头不断哀叹,守着个金仙一百多年,竟然连个小小的修复法术都没学会,好生后悔。

宇文鍔愕然,无论是军中生死一发,十万火急,亦或他损兵折将,却不得军资,墨黎都是淡然冷眼,可偏偏榻了一张床,便将他记得团团转,难道他阖军上下,竟不如一张床?

宇文鍔端的恼怒,提起墨黎衣领,将他从床板中提了出来,左臂一舒,揽着他的腰,将他协于肋下,右手撩起他衣裾,褪下裤子,抡起巴掌便砸在那已然红肿泛亮的臀上。

动作一气呵成,墨黎不及思考,身后便被炸开一般的疼痛覆盖,尚未挣扎,便被狠狠的打了五六记巴掌。

墨黎痛得直翻白眼,直到痛得没了知觉,才提起一口气喊道:“沅滨并非将军奴婢,将军这般待我,即是迁怒。夫大丈夫者,岂有身陷维谷,不思前途,而闭门自抑,迁怒于士乎?”

宇文鍔手下一滞,暗道,诚如此子所言,我这般自怨自艾鞭挞奴婢出气,算什么英雄好汉?

不过,他打墨黎,倒不是迁怒,而是,这个屁股实在浑圆柔软,堪称极品。低头看看那个青紫锃亮惨兮兮的屁股,却又舍不得放下,便迅速扬手,又打了两下,才将墨黎放下来。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8-03 21:17:00 +0800 CST  
墨黎早就痛得浑身打颤,冷汗淋漓,却咬着牙不肯呼痛,只是他一准儿瞧出宇文鍔的性子,不愿遂他的愿罢了。

宇文鍔道:“你既知我之所虑,可有解救之法?”

鲜卑之风,略同匈奴,向贵少壮而贱老弱,似墨黎这般病恹恹,乃是鲜卑人最为轻贱之流,是故宇文鍔素来待他不善。今时今日,宇文鍔能纡尊求教,当是实属难得。

墨黎道:“沅滨若能解此局,则将军将以何相酬?”

宇文鍔一惊,不想墨黎竟与他坐地起价,不过他倒是生性爽快,随即道:“无论何等赏赐,你只管说来,但我所有,无不应允便是。”

墨黎笑道:“我知宇文氏最重然诺。我若能为将军讨得军资,便乞将军留我随军如何?”

宇文鍔又是一愣,他只道墨黎必然讨些财帛,不意竟是这么个求情。古来行军多凄苦,兵役之重,百姓避之而不及,哪有主动请缨随军的?不过这墨黎行事固然出人意表,他有颇有些过人之处,尤其那两片臀肉,端的叫人留恋,宇文鍔自无不允的道理。

宇文鍔求教墨黎,墨黎乃道:“太尉不恤将军,颇有鸟尽弓藏之意,将军若求所得,无外乎飞鸟复来,走狗复生。然时下早春,乃是汉人一年伊始,汉人最重农桑,春耕之际断然不肯兴兵。然齐主所仰仗者,李天鸣耳,其掌一国重兵,他若肯举干戈,何愁将军无用武之地?”

宇文鍔皱眉道:“你也说了,汉人断不会于早春兴兵,那李天鸣如何就肯了?”

墨黎道:“李天鸣有一幼子,名唤李少白,最为李天鸣所爱,前者因暴民作乱,卒于我朝,李天鸣曾向今上讨要凶手未果,故有潼关之役。据沅滨所知,此子殁于陈仓,正是五皇子陈仓王元成食邑。元成有一宠嬖,名唤秦童,仰仗元成宠幸,最是贪财,为患一方,因见李天鸣随身之资甚丰,乃兴强暴之行,反诬暴民所为。将军只要将此事散播开去,何愁李天鸣不肯兴兵?”

李天鸣举兵潼关,正是为索杀子凶手未果,可见其爱子心切。这凶手若是寻常人物倒也罢了,此人偏偏以色侍人者,狐假虎威,却教李天鸣如何咽下这口气?五皇子为人最是骄横,又如何肯舍得宠嬖以安敌酋?两厢不和,必然兴起兵戈。只是……

“你是如何知晓这李少白竟是为元成禁脔所杀?”

墨黎微微皱眉道:“沅滨必不误将军,将军但行便是。”

经了几番事,宇文鍔大约也知墨黎为人稳妥,想到好友拓拔敏之因元成惨死,宇文鍔恨不得生啖其肉,此事将他牵扯在内,竟是再好不过。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8-13 21:23:00 +0800 CST  

宇文鍔依墨黎之言行事,果然不出十日,边隘便传来战讯,北齐上柱国将军李天鸣再度行兵来犯。可朝堂派出迎战的,却是陈仓王元成。宇文鍔未偿其愿,自然恼怒,墨黎却道:“元成不堪大任,孤军逆李天鸣,必尝败绩,彼时李天鸣爪牙消耗,将军再出精锐,一战可成矣。”

果如墨黎所言,元成怯战,据守虎牢关,阵列不前,不敢再进,却谎称大破李天鸣,逐之至荥阳,以此邀功请赏。

魏主残暴,好大喜功,竟命令元成挥师东进,一举攻克北齐。

元成大惊,却也不敢抗命,战战兢兢与李天鸣短兵相接,一战而溃,两国屏障虎牢关失守,仓皇逃回关中,又被太尉宇文勇参了一本。魏主震怒,颜面受损,迫令元成出兵,若无捷报,则捐躯宗庙,毫不顾念父子之情。

最终元成于行军途中被俘,北齐向西魏索要帛一千匹,城池三座。

魏主自然不肯应,下令宇文勇务必击溃李天鸣。

宇文勇手下众将及诸子中,最骁勇善战的便是宇文鍔,宇文勇自是上表请宇文鍔出兵。

宇文鍔原是不肯,且不说因着年前一战,宇文鍔和元成仇怨颇深,但恨北齐不曾斩杀元成,如何还肯救他?更何况潼关之战,宇文鍔颇有寒心,如何教他甘愿出兵?

墨黎却道,莫因一时之怨而废长久之利。宇文鍔如何肯听?盛怒之下难免又打了墨黎几下,见墨黎痛得脸色惨白,又有些后悔下手重了。

楼主 十五串烤肉  发布于 2016-08-13 22:41:00 +0800 CST  

楼主:十五串烤肉

字数:380068

发表时间:2015-06-28 07: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18 08:50:0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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