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你不长大,我不敢老。(伪装者兄弟文)

后天晚上,明楼带着阿诚如约而至,霍先生看见明楼果然是一脸的欣喜。明楼打发了阿诚到一边玩,霍先生则看着一旁对着小提琴出神的阿诚直笑:“这个阿诚,看着成熟稳重,其实也只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是啊。”明楼推了推眼睛:“调皮捣蛋的紧,霍先生你是不知道,这个月我是第三次被他的老师叫到学校了,说他太胡闹,不是戏弄老师,就是把球踢在了教室玻璃上。”

“怎么,你又对他动了家法?”霍先生饶有兴致的问。

“霍先生,您看我像那么暴力的人吗?”明楼笑的很从容。

“你,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从容不迫,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谦谦君子。但,”霍先生话锋一转:“冬眠的蛇,最咬人。”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一旁的明堂也凑了过来:“你们俩在聊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我们在聊您啊大哥。”明楼笑的愈发开心了:“说您,玉树临风,说您貌比潘安,颜如宋玉。”

“诶,你小子,又拿我打岔,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明堂笑骂道。

“哈哈,我就说明少爷的脾气怎么那么暴躁,原来是有其兄就有其弟啊。”霍先生也笑了起来,他递了一杯酒给明堂:“明董事长,我最近又新得了一些好茶,要不要尝尝。”

“霍先生的东西,必是佳品。”明堂和他一碰杯。

“我知道在那。大哥,霍先生,就让我去取吧。”明楼放下酒杯说。

霍先生冲明堂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家现在明楼比我熟。”

明楼冲明堂一笑,便上了楼。上楼后,他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霍先生的抽屉还有保险箱,里面都是霍先生给他精心准备的的东西,也是能够要他命的东西。明楼手颤抖了,但他还是逐页的拍了下去,没办法,没有一点办法。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明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好了抽屉拿起一罐茶看向门口。

“是你,疯子,你要死吗?”明楼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受了一万点的暴击。

“我作为你的直接上级,过来视察你的工作。”王天风但是一脸的无所谓,他对霍先生的那对瓷瓶看起来很有兴趣。

明楼想把茶递给他:“要不要拿一点,这茶很好的。”

“我不喝红茶。”

明楼,咽了一口唾沫把隐形摄像机抛给王天风:“都在这里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王天风接过去看了看:“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有所隐瞒。”

明楼实在是不想和那个疯子说话:“你眼前看到的就是全部的事实。”

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天风戴好帽子冷笑一声:“希望如此,晚上见。”

王天风刚从窗户上跳了下去,霍先生就走了进来:“他得手了。”

明楼沉默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他只是认为您是一个红色资本家,所以,您的事情,还有转机。”

霍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楼,他很早就已经查过我了,他来第一天,就是我和你说珐琅破裂那天,他便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他是在等你动手。”

明楼惊愕的看向霍先生:“先生,您。”

“上海小组的覆灭,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你们明家,他如今又来到巴黎,就是为了找到那个背后的人。他明明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却还要诱导你去一步一步的查明我的身份。”霍先生眼神像剑一样锐利:“这是为什么,一种原因是,他认为你是不知情,另一种就是,他在考察你,是否叛变。”

“霍先生!”

“明楼,你没有时间了。”

晚上,在王天风的酒店里,明楼仔细的看着他洗出的照片。频频皱眉,而王天风则是在一旁肆无忌惮的抽烟,把玩一对瓷瓶。

“那是霍先生的。”明楼放下照片。

“我喜欢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王天风的目光自始自终就没有离开那对青花瓷。

“你可真是一个疯子。”

“你现在更应该关心,你手头的这份数据上,有没有问题。”王天风还是不抬头。

“这是一份两周前的,信箱的修理单。”明楼把一张照片递给王天风:“这张单子,问题很大。”

王天风终于放下了那对瓷瓶,接了过去:“一个茶叶大亨,怎么会去修理一个平民区的信箱,而且还会把这份单子留这么久。这背后,一定会有隐情。”

说着王天风就拉起一旁的明楼:“现在就去那个地方。”

明楼开车,带着王天风,去了那个有信箱的房子。房子位于巴黎贫民窟和平民区的交界处,房子破烂异常,屋子里也是杂草丛生。王天风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这地方,怕是根本就不能住人吧,”

他拍了拍那个信箱:“那为什么要修这个信箱呢。这个信箱太干净,一定有人使用。”

王天风手动了动便撬开了那个信箱,里面空空如也。他看向明楼:“我要知道这间房子的所有来历,包括使用主人。”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8-29 03:35:00 +0800 CST  
王天风手动了动便撬开了那个信箱,里面空空如也。他看向明楼:“我要知道这间房子的所有来历,包括使用主人。”

“你以为我是房产局还是民政局的,房子任我查吗?”明楼说话并没有好气。

“你怎么查我不管,但是最迟明天,我要解决这一切。明楼,你要想清楚,你的时间不多了。”王天风关上了那个信箱:“直觉告诉我,这是他们用来传递情报的,重要工具,只要守株待兔,我一定能抓住背后的那个人。”

明楼哼了一声,表示赞同。

王天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就去,我要在这里,等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半个小时,王天风便从电话里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房子的主人叫伯努瓦,十年前他举家搬迁到了伦敦,这套房子,是他在离开时购置,从此便租了出去。十年间有七个人租用过他的房子,其中有两个是中国人,不过是留学生,其他便都是当地人了。房租通过银行转给他,但三年前,这间房子至今便再也没有出租过。”电话里明楼的声音很奇怪:“但我还查到,他之所以离开法国是因为他之前所在的工厂因为战争倒闭了,而那家工厂的股东便是,霍先生。伯努瓦的工资不高,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所以,我怀疑他没有能力能够买起一套房子。”

“所以,只能是你的老情人买下了这套房,只不过,写的是,那个替死鬼的名字。”王天风站在电话亭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那个房子:“你快点回来,我有预感,今晚,就是关键。”

没大一会,明楼便开着车来到了这里,他跟着王天风一起蹲在草丛里看着那个阴森的房子。

“你不该开车来的,目标太明显。”起风了,王天风明显穿的不够,他有点哆嗦。

明楼啐了一口:“疯子,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王天风只是冷笑,不知不觉,已经是接近午夜十二点了,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腥味,明楼知道,要下雨了。那间老屋的门口全是杂草,门上的尤其也满是斑驳的痕迹,只有那个崭新的信箱孤傲的立在墙上,仿佛从宇宙大爆炸开始它就已经存在了,并且它是永生的,会一直一直,在那里伫立下去。

巴黎的阴冷让王天风冻的直跺脚,明楼居然脱下他的大衣披在了那个疯子的身上:“过几天我要给我弟弟买大衣,你需不需要。”

王天风没有拒绝明楼的那件大衣:“来者不拒。”

这时一个黑影闪了过去,王天风披着大衣不方便行动,明楼一个闪身便追了出去,只追过两条巷子,明楼便追上了那个人,那个人猛的一回头,还是那张优雅俊秀的脸,虽然明楼已经作足了心里准备,但看见霍先生,明楼还是吃惊的瞪大了眼。

“你没有时间了。”霍先生说完这句话便消失在了黑幕中,而明楼也感觉自己掉入了万丈深渊。有的时候,生死,就在转念间。

王天风也很快追了上来:“人呢!”

“你说的没错,是霍先生,他是共党。”明楼看上去明显很失落。

“你暴露了。”王天风脱下大衣披在明楼的身上。

“他也不能留了。”明楼摘下眼睛,掏出手绢轻轻的擦拭着:“明天早上,你便只能在报纸上看见他了。”

“如果是在国内,我可以用一切手段逼他说出上海还有巴黎的共党,但是你还要在巴黎生存,所以,我同意你的行动。虽然不能抓住背后的人,但是能端掉上海和巴黎之间的一条线路,断了他们的一条物资,我想,就足够了。”王天风转身离开:“明天见,明楼。”

“明天见。”

明楼是凌晨两点才回到的家,阿诚早已睡下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大哥经历了什么,但是第二天一早他去上学看到的报纸上的新闻时,如同一个晴天霹雳。

王天风当天下午三点拎着一个旅行箱去了明楼的公寓:“恭喜你,上级来电要给你嘉奖。”

明楼难得的一副邋遢样子,衬衣脏兮兮的,甚至连头发都没梳,他冷笑着说:“也,恭喜你,王长官。”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8-29 03:36:00 +0800 CST  
明楼难得的一副邋遢样子,甚至连头发都没梳,他冷笑着说:“也,恭喜你,王长官。”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时钟嗒嗒的走着,王天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明楼站起来,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王天风,我警告你,请你离我的弟弟远一点。”

“你什么意思。”王天风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你在我刚到巴黎时就已经过来调查过了霍先生,还有我。”明楼面露凶光:“毒蜂,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那你想干什么!”王天风上前一步揪住明楼的衣领:“我这次收到的任务是清除巴黎的共党,还有叛徒。”

说完他就把明楼往沙发上一掷:“麻烦你清醒一点,明少爷,你这是在玩火,请你记住,玩火自焚!”

“组织既然早就怀疑我,那为什么没有除掉我。”明楼从沙发上爬起来苦笑道:“要知道,军校里我这种人,可是一把一把抓,他们完全不用一点点犹豫,既然已经有了证据,而且所有证据都确凿的指向了我,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大费周折的让我去一步一步探清珐琅的底细,还让我,亲手击毙珐琅,并把功劳让给我。”

“说实话,我这次来,是私自代表上级考验你,因为从一开始就怀疑你的是我,而不是上峰。我说过,我喜欢提前执行任务,所以早在你刚去巴黎时,我就凭借特工的天性,敏锐的嗅到了上海共党的存在,但他们活动隐蔽,一直摸不着踪迹,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关注起了一条特别频繁于巴黎来往上海之间的贸易线路,期间,虽然他们换过一条线路,但其背后的负责人,都和你有关。

那次去巴黎我查过,你大哥只是一颗棋子,所以我才没有动他。而我迟迟没有行动,就是为了找到他们背后的那个人。但我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直到我彻底揪出上海的共党,但情报还是莫名其妙的到了巴黎,我便知道,那个霍先生,不止是个简单的红色资本家。”王天风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

“所以虽然我在上海收集到的一切情报都指向了你,但我还是瞒着上级,没有上报。而是选择再一次来到巴黎,看看你这个还在和共党你侬我侬的**,还能活多久。”王天风拎起手提箱,戴好帽子走向门口:“毒蛇,你听好了,我欠你的人情,现在两清了。”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8-29 03:36:00 +0800 CST  
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很久没有更过文了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08 18:53:00 +0800 CST  
为了庆祝我的各种各样的粉丝达到了666,那就,更文吧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16 21:33:00 +0800 CST  
八十一 喜怒无常的大哥
送走了霍先生,阿诚居然也和明楼一起消沉了好几天。明楼一开始权当阿诚是舍不得霍先生,却殊不知,阿诚是把霍先生当成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二个良师益友。
霍先生懂他,欣赏他,阿诚甚至觉得,霍先生甚至要比自己的那个糊涂的大哥还要了解自己。可惜,乱世之中,好人永远不长命。
往事随风去,旁人空唏嘘。
“这幅画,内容倒是有了,但是色彩调的不好,太亮了,这样就会显得你画的那些静物很暗淡,衬托不出来它原本的魅力。”明楼又开始对阿诚的画侃侃而谈:“有点喧宾夺主的意味。”
“我就是喜欢用绚丽的颜色来衬托出我的画。”阿诚一边说一边又往他的画上涂了两笔艳丽的黄色。
“不听劝。”明楼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所以你的画技一直不入流。”明楼对阿诚说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的直率不留情。
“技法得当,纵有小失,不伤大雅,便可成立。”阿诚放下了画笔:“这可是小唐老师告诉我的。”
阿诚的话里满是得意。
可是听见小唐老师四个字,明楼明显表情滞凝了一下,喝到嘴边的酒,也是久久咽不下去。
马上就要十点了,阿诚知道自己再不回去睡觉明楼便又要开始念他了。他低下头匆忙的收拾起画架,而画架上那未干的颜料就像是在诉说着主人的为难。
阿诚原本以为他刚才的话会招来明楼的训斥,可他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明楼的反应,便好奇的从画架后面探出一个头,鬼鬼的说:“大哥,我难道没有说错话吗?”
“没有。”明楼回过了神,咽下口中温热的红酒:“但你太喜欢强词夺理,光凭这个,你就欠教训。”
明楼放下了酒杯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鼻梁说 :“阿诚,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看见明楼脸色不好,阿诚赶紧放下了手上的活计走到明楼身旁:“大哥,您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头又开始痛了吗?”
明楼摆了摆手:“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一会就去休息。你难道明天不用去上课吗?还不赶快回去睡觉。”
阿诚却执拗的不肯离开:“不行啊,大哥,自从前段时间霍先生出事后,您的精神状态便一点也不好。我看您最近才好不容易重新振作了起来……”
明楼的语气霎时严厉了起来:“怎么了!我现在说话一点用都不管了吗!”
明楼突然的怒气让阿诚顿时觉得手足无措:“没有,没有,大哥,我现在就回房间。”
说完他就赶紧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生怕迟一点,明楼的怒火就会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三十六计,走为上。
阿诚躺回自己的床上,无奈的看着天花板:“唉,大哥真的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阿诚只歇了一会,便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属于了那个蓬松软软的床。他在书海里遨游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才好不容易的挣扎着爬上了岸,所以,现在的他,可真的是身心俱疲,身陷泥泞中无法自拔。
半梦半醒中的他却还在仔细的听着楼下的声音,他等着明楼的歇息。大约又过了一个多钟头,将近凌晨时,楼下才传来了明楼重重的关门声。
那“噔”的一声仿佛就是一个讯号,阿诚听见后,便立马睁开了双眼,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光着脚走到门口又听了一会,确定大哥已经歇下后,才把门反锁了起来。
阿诚从衣架上拿下一件大衣披到自己的身上。重新坐回了书桌前。他慢慢的坐在凳子上,打开台灯苦笑一声,便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书写了起来,看着上面晦涩的文字,阿诚叹了一口气,唉,真的是作孽。
夜深了,他拿笔的手开始沉重,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书本上的印刷体也变得模糊不清,但这些都不足以成为阿诚可以去睡觉的理由。因为相比那件事来说,现在的疲惫,都是最渺小的尘埃。
乌云遮住了月亮,街上巡警的手电筒四处的晃着,寂静的街道上不时的传来了几声狗吠声。墙上的钟不知疲倦的走着。这时楼下传来了三下沉闷的钟声,阿诚回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三点了。他停下笔,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一下便熄了灯,一头栽倒在床上。
疲惫不停地侵袭着阿诚,可这时,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烦意乱中,他甚至觉得那头上一轮淡淡的月光都是那么的碍眼。
身体的疲怠,精神的麻木,都让阿诚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心里也是不舒服,而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拜那个“仁慈”的大哥所赐,要不是他,自己现在也不会那么狼狈。
还记得那是几天前的事。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阿诚便盘算起如何在回上海后和明楼要一些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或者去哪里哪里玩。他的成绩已经趋于稳定了,虽然还达不到年级中的名列前茅,但也已经跻身于班级前几名了,所以,和明楼讨价还价底气也是很足。但不成想,他酝酿了好久的计划,还没有开口,就被明楼义正言辞的一句话:“今年我们过年不回家。”给彻底摧毁了。
阿诚当时便下意识的说:“大哥。如果你今年过年不回家,大姐一定会从上海飞奔过来打死你的。”
可他话音刚落。后脑勺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没规矩!”明楼呵斥道:“目无尊长,愈发的口无遮拦。”
按理,阿诚此刻就应该乖乖的闭嘴了,可他还是下意识的捂住脑袋嘟囔了一句:“暴君独裁。”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16 21:34:00 +0800 CST  
“没规矩!”明楼呵斥道:“目无尊长,愈发的口无遮拦。”
按理,阿诚此刻就应该乖乖的闭嘴了,可他还是下意识的捂住脑袋嘟囔了一句:“暴君独裁。”
然后阿诚就被明楼不由分说的押到书房里背了一下午的《颜氏家训》。
而被大哥“囚禁”的后果就是,因为自己在书房里浪费的时间太长,导致他的欧洲史作业,也就是关于查尔斯·霍默·哈斯金斯 《十二世纪文艺复兴》的读后感被耽搁了下来。被明楼教训了一个下午的阿诚可谓是身心俱疲,晚上回到房间后便一头扎在床上的他,自然而然就忘记了哈里斯先生的作业。
第二天天还没亮,窗外就已经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远方传来了几声乌鸦的叫声,悠远而苦涩。天也是阴沉沉的,给人一种疲惫的感觉,阿诚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些冷,便裹紧了被子,翻了一个身昏昏睡去。
早上八点,明楼在客厅里神定气闲的享受着独属他一人的早茶,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暖暖的壁炉都带给他一种久违的惬意。现在的安逸是他在军校时想都不敢想的,这一片的乐土让明楼沉迷,仿佛那曾经血腥的一切,都成了他人的徒劳。
明楼看了看表,已经是八点半多了,十点钟的课,他还是可以在家里面再消磨一阵那美好的早茶时光。
九点多的时候,明堂替他雇的打扫房间的佣人便来了,那是一个来自里昂的中年妇人,略显年迈的她看上去稳重而慈祥,但明楼还是从她那一丝不苟而精致的发型中看到了她年轻时的骄傲和风光。 明楼礼貌的冲她点头示意后便收拾起他的东西,可没大一会,那个女佣就下楼告诉他,阿诚还在房间里睡觉。
明楼诧异的看了一眼楼上:“切尔斯夫人,是真的吗?”
再三确认后,明楼怀着怒火闯进了阿诚的房间。
明楼皱着眉双手掐腰站在阿诚的床头,他原本以为阿诚早就去上学了,可没想到,这个小**,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他居然还缩在被子里睡得正好。
明楼四下张望了一下,桌子上的课本,墙角的球拍,桌上的镇尺,明楼犹豫了一下,但他最后还是从地上捡起阿诚的皮拖鞋,明楼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便不由分说的往阿诚的身上打去。阿诚猛的吃痛的睁开眼睛,可还没有等他彻底反应过来,明楼的拖鞋就像雨点一般向他砸来,不,那不是雨点,是来自上帝的冰雹。
明楼使劲打了五下后便住了手,就在明楼停手的那个空,阿诚赶紧惊慌失措的从被子里钻出来,在床上跪好,一脸的迷惘和委屈。就算如此,明楼却还没有消气的打算,继续挥舞着那该死的拖鞋。阿诚拼命的向后躲闪着,但明楼紧紧的捏着阿诚的胳膊,该挨的,是让他一下也是逃不掉。
明楼又下死手的打了十几下后,他才余怒未消的把拖鞋摔在地上:“去上课!”
明楼摔门出去,阿诚揉了揉被明楼打痛的屁股,倒也是再不敢磨蹭,翻身下床冲进洗漱间,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了出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阿诚觉得现在自己满脸都写着悲哀两个字。
他背着书包站在楼梯上窘迫的看着正在检查公文包的明楼,但可惜明楼冷着脸,不肯去瞧他。
切尔斯夫人趁明楼不注意,把阿诚拽到楼梯的拐角处,悄悄的往他的书包里塞了一份便当,然后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大衣说:“孩子,你记住,不管再怎么赶时间,永远也不要在路上着急。外面雪大路滑,你骑车上学一定要小心。”
阿诚心里正自责委屈,听了切尔斯夫人的这几句话,不由得鼻头一酸,轻轻点了点头。
有的时候,只有来自陌生人的温存,才会给人带来心上更大的触动。
阿诚走到屋外,小心的给车开着锁,大雪落在他的大衣还有头发上,转瞬即逝,化为冰冷的雪水。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锁半天也打不开,阿诚心里正着急,这时身后传来了大哥的脚步声,阿诚心里一紧张,手里的活做的更不利索了。
脚步停了下来,阿诚蹲着回过头仰视着明楼,明楼依然黑着脸,而且从阿诚的那个角度来看,大哥的脸看上去更为狰狞。阿诚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所幸明楼并没有再骂他,只是说要送他去上学,阿诚不敢言语,顺从的跟着明楼上了车。他不敢坐在副驾驶那里,只能缩到后面坐着,他一边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看着明楼的脸色,一边揉着明楼打痛的地方。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偷吃了糖果的老鼠一样胆怯,而坐在驾驶位的明楼,就像一只等待他出巢的老猫。而且这只猫,尖牙利爪。
明楼打着了车子,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三明治丢给阿诚:“不管再也怎么样,早饭还是要吃的。”
“大哥……”阿诚沉默的接过那块因为挤压而变形的三明治,小口的吃了起来,心里却是五谷杂陈,前一秒大哥还是刽子手,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疼爱弟弟的大哥。真的是喜怒无常。
“放学不要乱跑,就在学校等着我,我今天可能会迟一点到。”明楼娴熟的操控着方向盘:“到了,下车吧。”
阿诚乖乖的从车上跳下来:“大哥再见。”
明楼好像还生着气,只是哼了一声便开车而去,阿诚看着扬长而去的明楼,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迟到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只能期盼着安东尼先生早上没有发现他的迟到,不然的话,恐怕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16 21:35:00 +0800 CST  
明楼好像还生着气,只是哼了一声便开车而去,阿诚看着扬长而去的明楼,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唉,迟到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只能期盼着安东尼先生早上没有发现他的迟到,不然的话,恐怕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算了算,现在上的课正是哈里斯先生的欧洲史,哈里斯先生是一个极其严谨的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但他教的课一直都是所有老师当中最认真,最一丝不苟,最沉闷的。因此阿诚常常在他的课上打瞌睡,惹的哈里斯先生颇有微词,甚至还有一次被安东尼先生发现了,险些把那件事又捅给明楼。
但就因为课堂上阿诚的一句“不学历史我们永远幼稚。”他就变成了哈里斯最钟爱的学生,以至于到了后来,在所有人面前一向不苟言笑的他提起阿诚嘴角都会不由自主的上扬。相比之下,安东尼老师对阿诚,不,应该是所有人就显的严厉多了,他常常把一根擦的油亮的藤条夹在腋下,站在班门口威严的巡视着,就像伟大的国王巡视着他的那些听话的子民。为此,同学们还给他起了一个很形象的外号“藤条国王”。虽然这个人很暴力,但不得不说他的课还是很引人入胜的,最起码上他的课,没有一个人敢打瞌睡。
阿诚一边想入非非,一边小心翼翼的溜进了楼道,现在是刚上课没多久,所以楼道里空无一人,但这样阿诚每走一步都会觉得胆战心惊。幸好因为一些天气的原因,教室的门都是关起来的,并且那些碎花玻璃上也充斥着呵气,这样阿诚穿过楼道时才能幸免来自于同学们好奇的逼视。
阿诚溜着墙边走到了自己的教室门口,听着里面哈里斯先生洪亮的声音,阿诚却胆怯了,他害怕同学们的嘲笑,还有哈里斯先生责备的眼神,他小心的猫着腰从门缝里看着教室里面的情景。
安东尼照例在楼道里巡视着,他一拐过楼道就看见了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的阿诚,他便也踮起脚尖挪到了阿诚的身后,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你在看什么?”
阿诚吓的猛的一回头,便看见了安东尼那滑稽的大鼻子,还有那根标志的藤条。
安东尼掐住阿诚的脖子向办公室走去:“跟我来!”
安东尼的声音很低,语气却异常严厉,阿诚身不由己的跟着安东尼先生走,他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快酥掉了,早上的事情他还没有回味过来,现在又来了一个安东尼。
安东尼先生拖着阿诚去了办公室后,倒也没有废话,直接就把他摁在了桌子上,掀起他的大衣,然后把他那根油亮的藤条抵在阿诚的屁股上,刷刷刷三鞭。
他的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阿诚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身上便只剩下了鞭笞后的痛楚。
三下后,他放开了摁着阿诚背的手:“起来,惩罚结束了。”
阿诚小心的揉着身后,他站起来整理好大衣,低下头,委屈的和安东尼先生握手:“谢谢您,先生。”
“小惩大诫,下不为例。”安东尼的话不容置疑,说罢他就又掐着阿诚的脖子带他去了教室,走到门口,安东尼先生抬敲了一下门,便把阿诚推了进去,阿诚狼狈的站在门口,这让原本困倦的同学们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大家哄笑起来,被打断的哈里斯先生也是意外的看着他们,安东尼拍了一下阿诚的后脑勺:“去,去你的座位坐好。”
阿诚羞红着脸跑回了座位,就在坐下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停了一下才重新坐了下去,嘴里还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安东尼威严的巡视了一圈教室后,才向哈里斯先生点头离开,哈里斯先生看着阿诚叹了一口气,便又开始他的讲课。
一旁的同学巴斯特小声的问他:“你今天挨了几道?”
阿诚用手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巴斯特皱着眉摇了摇头:“唉,可怜的孩子,祝上帝保佑你。”
阿诚现在可真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早上明楼的责打才好不容易缓解了一点,安东尼先生却又立马给他撒了一把盐,阿诚心里苦苦的想着:“自己到底还要长多大才能不挨打啊。”
很快,就到了下课的时间,阿诚如释重负的伸了一个懒腰想走出教室放松一下,可还没走出自己的座位,他就被哈里斯先生叫到了讲台前:“明诚先生,请交出你的欧洲史作业。”
听见哈里斯先生的话,阿诚心里一惊,坏了坏了,欧洲史作业他根本就没有写,可他如果告诉哈里斯先生实情的话,挨打事小,但让先生失望事大,阿诚赶紧抬头说:“哈里斯先生,因为今天我起迟了,东西收拾的很匆忙,所以对不起先生,我没有带。”
阿诚现在说谎可谓是面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
“哦,好吧,那你就明天早上带给我。”哈里斯先生整理着已经收好的作业,他对于阿诚很是信任,所以对他说的话,也是不予质疑。
阿诚重新趴回桌子上,内心满满的绝望,他好不容易从一个大坑爬出来,却一不留神又掉进一个更大的坑。真的是祸不单行。
在学校的一整天阿诚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晚上回到家后,看见明楼脸色依然阴沉。他更是心不在焉,做的饭也是寡淡无味。明楼吃面时不动声色的加了盐,没有去说那个孩子,阿诚突然觉得内疚,大哥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到家后还要吃没有味道的面条。
明楼突然放下了筷子,阿诚夹菜的筷子也怯怯的收了回去,抿住了嘴。
“业精于勤荒于嬉。”明楼撂下一句话后就回了书房。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16 21:36:00 +0800 CST  
“业精于勤荒于嬉。”明楼撂下一句话后就回了书房。
阿诚怔怔的看着明楼离去的背影,嘴里咀嚼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还记得以前大姐说过,明楼最恨透了散漫的人,而现在的自己,也一步步的变成了,大哥眼中最无用的人。
失落,自责,愧疚。
食不知味,阿诚便也不强求自己去吃饭,他去了厨房收拾残局。水龙头的水不知节制的流着,那池中的泡沫仿佛就是一个个易夭的哲学家,只用一点点清水,他们就可以顺着下水道流入肮脏的泥泞中,永远不见天日。
他们的灭亡带来了器皿的干净,阿诚的愁思好像也随着他们一起冲走,大哥说的对,劳动可以使人保持清醒的头脑。
阿诚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点子。
见明楼刚才吃的不多,阿诚洗好餐具后便又重新开火给他熬了一碗虾仁粥。明楼不爱吃太烫的东西,阿诚甚至还特别用心的把粥放温了才端到了书房。
噔噔噔,阿诚抬手敲门:“大哥,我能进去吗?”
明楼不动声色的把正在写的东西压在书下,然后拿出一本书:“进来。”
阿诚端着粥放到明楼的书桌上:“大哥,我看您今天饭吃的不好,怕您晚上饿了,于是给您做了一点宵夜吃。”
“虾仁粥?”明楼挑了挑眉,看了阿诚一眼,脸色好像缓和了许多:“嗯,我一会就喝。”
“大哥,您还是趁热喝吧,我在里面加了您最爱的玉米粒。”阿诚试探的看着明楼。
明楼摘下眼镜看向阿诚,但他的眼神里却没有阿诚想看到的原谅。他放下手中的书,接过碗碗浅尝一口:“不错。”
明楼几乎没怎么用勺,就一口气喝光了粥。有点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感觉,囫囵吞枣,食不知味。
阿诚一直在旁边乖乖的侯着,看明楼吃的还可以,便陪笑着说:“大哥,要不要再来一碗。”
“古人云,美味不可多食焉。”明楼就手又打开书看了起来。
明楼在调亮台灯时,不经意的一瞥,就看见了阿诚端着一只空碗落寞的站在一旁,在橘黄色台灯的照映下,阿诚那长长的睫毛显得他的眼神更为深邃,而忧伤。
明楼打开书的手愣了一下,一脸的犹豫,但实在看不过阿诚这副样子,他还是开口了:“不要太多,半碗就够了。”
“嗯,大哥。”阿诚的眼神里多了一分失落后的明媚,他开心的跑了出去,没大一会就又端了一碗粥过来:“大哥,给您。”
明楼接了过去,看阿诚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柔和:“还疼吗?”
阿诚知道明楼是在说早上的责打,他下意识的捂住身后,害羞的摇了摇头。
“以后自己的事,自己要上心,不可以再这样散漫。我跟不了你一辈子,你必须要学会自律。”明楼又开始了说教:“我是说过,教养大于责罚。而且渐渐的你年纪大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愿意对你动手,但这并不能够成为你可以放纵自己的理由。”
如果明楼开始了喋喋不休的斥责,那就说明大哥是彻底消气了,阿诚暗暗的吐了一口气,明楼这关,今天可算就是过了。
明楼喝完粥,再次把碗递给阿诚:“好了,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也如愿以偿了,这次可以回房间写功课了吧。”
听见明楼这么说,阿诚就知道自己的小九九已经被大哥看穿一大半了。
“嘿嘿。”阿诚低下头用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笑着。
“你小子,小聪明永远也用不到正处上,挨打也怨不得别人。”明楼重新拿起书嗔怪道。
“大哥真不亏是大哥,有智慧。”阿诚很牵强的拍着明楼的马屁:“那大哥,您既然原谅我了,我,我还有一事相求。”
明楼挑起了眉:“你很过分诶。你不要以为我吃了你的一碗虾仁粥,我就不会再收拾你了。”
大哥又在装腔作势。
“大哥。”阿诚认真的说:“我最近在读一本书,《十二世纪文艺复兴》但是总是找不到主旨,只能囫囵吞枣一般的读,更谈不上,有什么心得。”
听见阿诚这么说,明楼似乎了解了一个大概,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说:“是那本书啊,我记得几个月前,我就写过一篇有关那本书的解读,就发表在了杂志上。”
明楼看向了阿诚:“这本书,并没有什么多深奥的涵义,阿诚,你真的有认真的读过那本书吗?”
“有。”阿诚忙不迭的点着头:“可还是不得要义。”
“真的?”明楼半信半疑的看向阿诚:“你小子不会又在套路我吧。”
阿诚赶紧放下碗一脸委屈的看向明楼:“大哥。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套路您啊。”
“可是我记得我刚发表那篇文章时我就让你看过,但那时你就特别认真的告诉我,你最不喜欢那些全是套话的学术文章吗,说他们通篇浪费时间的解释名词那?”明楼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怎么,以前的豪言壮语,这还没过多久,你就要踩在脚下了?”
“大哥。”阿诚有点着急了:“您就别调侃我了,我收回之前的话还不行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明楼言简意赅:“覆水难收。”
“大哥,您刚才不是说过了,业精于勤荒于嬉,我想精于学业,大哥您总要支持我一下吧。”阿诚就快要招架不住明楼的攻势了。
“哦。幡然醒悟了。”明楼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但人家后面还有一句呢,行成于思毁于随。所以,你还是要先回去学会如何独立思考吧。”
阿诚彻底败下了阵,自己的计划现在看来也是打了水漂。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16 21:36:00 +0800 CST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16 21:48:00 +0800 CST  
阿诚彻底败下了阵,自己的计划现在看来也是打了水漂。
软磨硬泡估计大哥会更不愿意,没办法,他只能挫败的从书桌上拿起碗就想离开,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明楼叫住了:“阿诚回来。”
听见明楼叫他,阿诚立马回头,眼神里也充满了一种期盼。
明楼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不薄不厚的杂志递给阿诚:“喏,难得你想主动学习,那去看吧。”
阿诚从明楼的手中接过杂志后,就往后撤了两三步,生怕明楼反悔,他的眼神里居然也有了些许戒备。
明楼向后仰去,靠在椅子上说:“不过我有要求,这个只能辅助你的理解,但不能成为你的想法。所以你看完以后,必须有自己的认知,并且讲给我。”
“啊。”阿诚为难的看向明楼:“大哥,这个要求一点也不合理。”
“那就还我。”
“大哥晚安。”
阿诚一探头就跑了一个无影无踪,明楼看着那个孩子的样子只觉得好笑:“长了一个大个子,却还是一个小孩子,唉,真的是一点也不懂事。”
阿诚如获珍宝般的跑回了他的房间,那本杂志贴着他的胸膛,以至于放在桌面上时,上面还有来自阿诚的温度。
阿诚迫不及待的从杂志的目录上找到大哥的那篇文章,里面第一句话就是:“历史以人类的活动为特定的对象,它思接万载,视通万里,千姿百态,令人销魂,因此它比其他学科更能激发人们的想象力。”
阿诚赞叹不已,真不愧是大哥,他的文笔,真的是让自己望尘莫及。有了这么一个完美的范文,阿诚写起来自然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了。哈里斯先生要求的字数并不多,五千字的总结而已,偏偏明楼的这篇文章写的又是非常的系统,他文章里每一节的第一段便是那本书里一个章节的概述。
这样,阿诚抄起来更是得心应手,可就在他抄的风生水起时,也不知道明楼是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明楼没有打断他,只是好奇的看着。
“你抄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过脑子啊?”明楼猝不及防的说了一句话。
阿诚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知道几十倍,他吓得钢笔都掉在了桌子上,猛的站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明楼:“大,大,大哥,您怎么上来了。”
明楼敏锐的捕捉到了阿诚脸上的惊慌,那是一种小偷被警察当场拿住的恐惧。明楼皱起了眉。
“你在做什么坏事。”明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阿诚的本子。
“没有,就是,觉得大哥写的太好了,我自愧不如,便想抄下来。”阿诚又开始了扯谎:“而且大哥不是说过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这苍白无力的辩解。
话越多,说明这个小子就越心虚。
“那你心虚什么,紧张什么。”明楼的眼镜折射出一道寒光:“既然是学习,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因为,因为,我抄的时候贪快,字也写的很潦草,怕大哥看见责骂。”阿诚对明楼说谎也是越来越自然了。
这个理由,貌似很合理。
“那为什么,你只抄每一章的概述。”明楼不依不饶的问。
“我懒。”
“你懒,那为什么今天还要赶着要抄完这些东西。”明楼死死的盯着阿诚。
明楼的表情有点诡异,阿诚却说:“诶,大哥,这都快十二点了,您怎么还没有休息啊。”
好小子,都学会转移话题了。明楼暗暗的想着。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约摸着是这个小子另有目的,但现在看起来情况还是很明朗的,他爱学习,总比不学习强,而且,这个孩子总不会是拿自己的论文出去卖掉吧。
明楼不打算再追究下去,只是把那个本子递还给阿诚:“既然要写,就好好的写,而且写的时候不早不过脑子,还有哪里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大哥没有再逼问下去,这让阿诚有点意外,原本他都想好了,如果大哥再多问一句,他就坦白,可没想到,大哥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他,真的是出乎意料。
明楼走了,阿诚又强打精神写完了最后一段话才歇了下去,作业已经写完,但阿诚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有隐隐不安的感觉。
第二天下午的历史课上,哈里斯先生在讲完课后便从他的文件夹里拿出几份作业放在桌子上,他看着台下昏昏欲睡的同学轻咳两声:“先生们,我要来说一下我们这次的作业。”
听见哈里斯先生这么说,大家立马就清醒了过来,一脸迷惑的看向哈里斯。
底下嘈杂了起来,哈里斯先生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安静,安静。”
他鼻梁上挂着一副金边眼睛,但是眼神里很是不那么:“佐伊,安伦……”
他一口气点了五个人的名字:“你们上前面来!”
那五个人面面相觑的走到讲台上,看着魁梧的哈里斯先生,从心里生出了一种敬畏。
眼镜耷拉了下来,他瞅着那五个人:“先生们,请问你们谁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们的作业写的一模一样,而且连个标点符号也不缺。”
那五个人一下子就慌了神,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身旁的同学。
他们沉默了。
“当然你们在我面前有权保持沉默,同时我也希望你们在安东尼先生哪里可以得到同等的权利。”哈里斯先生说的话并不留情。
那五个人彻底慌了:“先生,不要。”
哈里斯先生摆了摆头:“安东尼先生在等着你们,我想,你们总不愿意让他亲自过来找你们吧。”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16 21:49:00 +0800 CST  
哈里斯先生摆了摆头:“安东尼先生在等着你们,我想,你们总不愿意让他亲自过来找你们吧。”
五个人低下了头,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慢慢的走出了教室,阿诚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更是惴惴不安,他抬起头,却和哈里斯先生的眼神对了一个正着,从他的眼神里阿诚读出了两个字,欺骗。
那个慈祥的先生踱步到他的面前,用只能让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下课后到我办公室去。”
下课后,阿诚很不情不愿的去了哈里斯先生的办公室,他的桌子上放了一根和安东尼先生一模一样的藤条,阿诚心里一寒。
“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阿诚极力稳定着不安情绪。
“你心知肚明。”哈里斯先生点燃了一只雪茄。
这时传来了几声凛冽的鞭声,还有那抑制不住的惨叫。
阿诚突然想起来,哈里斯先生隔壁就是安东尼的办公室,他的腿肚子开始打战了。
但他还是怀着侥幸说:“是我的的字,太潦草吗?”
“嗯,的确。”哈里斯先生点了点头,吐出两个烟圈:“我想你的文章配上印刷体会更好,对不对?”
“先生。”阿诚不再敢抬头,那个中年男人的眼神咄咄逼人,让阿诚绝望:“对不起。”
“抄袭,就要付出抄袭的代价。”哈里斯熟练的掐灭烟头:“上帝从来不会漏掉一个罪人。”
“你做的每一件事,上帝都心知肚明。”哈里斯走到阿诚的跟前,用手指了指他的胸脯:“你们中国,不也有一句话嘛,人在做,天在看。”
他说罢转身拿起藤条,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明诚先生,你知道吗,我的父亲从来也没有对我进行过体罚,他告诉我,每一个孩子都是纯洁的,用来鞭打**的工具,不应该接触他们的肉体。为此我也一直信奉一条真理,那就是鞭子教不出好孩子。”
哈里斯放下藤条开始脱他的外套:“所以,就算孩子们犯什么错,我都不会亲自去体罚他们。但对于你,我想,这值得我破戒一次。”
“先生……”阿诚的声音颤抖了。
“干净的灵魂被肮脏的品德玷污了,这个时候站出来帮你取出罪恶的人,才是正真爱你的人。”哈里斯背对着阿诚做着祈祷。
然后把那根崭新的藤条放在阿诚的面前:“亲吻它。”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阿诚面对那根刑具,居然泪流满面。
“他会给你最中肯的建议,还有最彻底的净化。”哈里斯先生一直在说着让阿诚觉得羞耻的话,他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阿诚:“脱下你的裤子,趴在桌子上。”
此刻的阿诚只顾着上自责,哪里还有羞耻,平日里挨明楼打都要讨价还价的他,今天居然没有一点点反抗,就趴在了桌子上。
阿诚的身上还有昨天安东尼先生留下的印迹,哈里斯先生喏喏的说:“明诚先生,做人要有羞耻心,不能够屡教不改。”
爱之深,责之切。阿诚挨得打有多痛,就说明哈里斯先生有多么钟爱他。
巴斯特曾经告诉他,挨打时想一些快乐的事,就可以很大程度的缓解疼痛,可是耳边呼啸的声音,身后刀割一般的痛苦,还有他良心上的谴责,都让他没有办法不去注意这一切。
只有六下,但这六下对于阿诚来说,就如同凌迟一样漫长,他身上的鞭痕就是那可怖的罪恶。
哈里斯先生收起了藤条,阿诚穿好衣服后和他握手,并轻吻了哈里斯的手。
阿诚的泪水沾到了他的手上,可哈里斯先生并没有介意,只是把那个孩子的脑袋放进自己的怀里:“我希望仅此一次。”
“先生,现在恶魔从我的身上离开了,您能。”阿诚泪眼婆娑的问道。
“其实哪里有恶魔,只不过我不愿看见一个我最喜欢的年轻人因小失大。”哈里斯先生说的话很晦涩难懂。
“我原谅了你,但是你不仅要付出肉体上的代价,还有精神上的。”哈里斯先生拿过一本书递给阿诚:“《十二世纪文艺复兴》,在一周之内,给我工工整整的抄一遍交上来。而且一会我觉得我有必要去你家一趟,见见你的家长。”
“哦不,先生,您那前者是肉体上的,后者才是精神上的。”阿诚一脸的为难:“不,是我的肉体还有灵魂。”
“你没有资格反驳我。”哈尔斯重新点燃了一只雪茄:“更没有权利更改我的意图。”
“是先生。”阿诚灰溜溜的低着头。
“回家吧,明诚先生,五点见。”哈里斯先生看了看手表:“你还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别让我失望。”
“喂,您好,给我接明董事长秘书处的唐秘书。”阿诚焦急的跺着脚。
“喂,您好哪位。”唐秘书轻松的说。
“小唐秘书,我是阿诚。”
“哦,阿诚少爷啊,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唐叔,你是在巴黎吗?”
“是啊,怎么了?”
“太好了,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来救我了!”
“啊?你说什么?”小唐秘书在电话后急切而困惑的问道。
“可以了,我已经把大少爷安排在了九点以后回家。”唐秘书一边喝咖啡一边说:“为此,我还差点被明董事长扣工资。”
阿诚在一旁笑而不语,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
“阿诚少爷,你可真的不是一个好学生。”唐秘书挖苦他道。
“那您也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秘书。”阿诚也不甘示弱。
“仅此一次。”小唐放下咖啡杯。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16 21:49:00 +0800 CST  
“仅此一次。”小唐放下咖啡杯。
“合作愉快。”阿诚趴在沙发上看着杂志:“如果我能平安无事的度过今晚,我想我会爱上你的。”
“谢谢,不需要,我名花有主。”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你最好一会乖乖的在一旁站着,不然我就替你大哥执行家法。”
阿诚用手在他的嘴巴上划了一道,表示他会闭嘴。
“您好哈里斯先生,来里面请。”
“咖啡还是茶?”唐秘书对哈里斯真的是热情极了,就好像把他那八年以来的秘书生涯积累的经验发挥到了一个极致。
“哦,您真的是太客气了,一直说中国最出名的就是茶叶还有瓷器,我想来到您家,还是要尝一尝来自那神秘的东方茶叶的。”哈里斯先生看起来好像完全忘记了今天对于阿诚的愤怒。
“阿诚,去拿我在厨房里泡好的茶。”唐秘书打了一个手势。
阿诚想替哈里斯先生倒茶,唐助理却接了过去:“我亲自来,阿诚你到一边去。”
“哈里斯先生,我们中国人喝茶,也是很有讲究的,这是乌龙茶,而且这个茶出过三遍色了,正是恰到好处。”唐秘书端给哈里斯一杯茶:“哈里斯先生,尝尝。”
“嗯,真的是一杯有灵魂的茶。”哈里斯先生对于茶赞不绝口。
“好吧,先生,您可以告诉我您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唐助理摆出了一副接待客户的笑容,真的是很虚假。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来和明诚先生的家长交涉一下,他最近的学习态度。”哈里斯先生说的很诚挚:“我需要家长的配合。”
唐秘书冲阿诚打了一个手势,阿诚心领神会的走了过去。
“你可以告诉我,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吗?”小唐的面孔宛然就是另一个大哥,真的是一个好演员。
“我,抄袭了一篇文章当做我的作业。”阿诚揪着衣角委屈巴巴的说:“因为要交作业,但我真的不会,我才出此下策。”
“那为什么知道是下策还要去实施。”唐秘书的语气很严厉,嗯,阿诚见过,那是他们训斥下属时才用的语气。
“侥幸。”阿诚撇了撇嘴:“我觉得有五成的可能让我混过去。”
“很遗憾,你的老师和家长并不是可以轻易混过去的傻瓜,所以阿诚,你要知道,你终究是要对这种行为付出代价的!你侵犯了他人的著作权,而且逃避了你该受的教育。这也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唐助理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现在,去书房面壁思过。”
阿诚抬头看了一眼哈里斯先生,怏怏的去了书房。
此后他们二人的聊天内容阿诚便不得而知,但不得不说唐秘书真的善于沟通,他从窗口看着哈里斯先生和唐秘书握手告别,而且哈里斯先生看上去,开心多了。
阿诚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小唐叔,哈里斯先生走了?”
“嗯,他不仅带走了一套茶具还有两瓶上好的茶叶。”唐秘书翻了一个白眼。
“哇,你这么慷慨啊。”阿诚鬼鬼的凑了过去:“小唐叔,让你破费了。”
“照顾好你的屁股。”唐秘书只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诚笑着送走了他,便长出了一口气,这倒霉的一天终于过去了。他跌坐在沙发上,却一下子痛的跳了起来。
阿诚长叹一口气。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16 21:50:00 +0800 CST  
想了很久还是想和大家说一些话,我写伪装者前传也已经写了小一年了,不得不说我的更文速度并不乐观,常常会放大家鸽子,有的时候甚至会小一个月没有一点音讯,为此我深感抱歉。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哦,你们不要以为我内疚就会恢复日更,不不不,那是不可能的。)
鄙人文笔不好,有的时候我返回去看,自己都觉得有的地方写的条理不清晰,而且错字错句很多,而大家都用体谅和有容乃大的精神原谅我了,我也很是感动。(就算你们再感动我,恢复是日更,哦,那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也知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既然一开始就打算要重操旧业,那我就要尽到作为楼主的责任,所以拖文,欠文这种不地道的事情,我还是会继续贯彻下去的。
因为我本身就是一只忙碌的学生狗而支持我的小伙伴,也大多是一些学业繁忙的好学生所以,我想,要不这样吧,周更的频率,月更的量,我想你们虽然会反对,但是朕说的话,不容置疑。
当老师,就是要做好被家长误解的准备,做警察就要想好人民对他们的质疑,所以做楼主,就要做好被催文的准备。
这真的是楼主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不耽误学习,又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两全其美。(朕真的是太聪明了。)
当然,如果说一开始的日更我是为了笼络人心,后来的月更是吊人胃口,那么刚准备实施的周更是因为体恤学生,所以,请你们相信,楼主是一个好人。
我的老师曾经说过,老师只有站在讲台上对学生说的话是真的,其他话便全是扯淡,那么我也想说,作为一个楼主,我在贴吧里说的,也全是真心话。当然,也有一些话是扯淡。
我写的东西,有很多也是在警告我自己,也有一些我个人的人生哲理,如果引起大家的不适,对不起,概不退货。
想说的话太多,但是姑且就是这些吧。晚安。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17 13:20:00 +0800 CST  
八十二 愚蠢的人类

在明楼没有回来之前,阿诚可谓是坐立不安,他也不敢在客厅里乱晃,只能溜进大哥的书房里替他整理起书架来。

明楼喜欢买旧书,但是他买回来还不爱看,只是把他们丢在一个角落里蒙受灰尘的冤屈。为此他还常常遭到明镜的嘲讽,说他全是假把式,虽然常挨数落,但是他对复古的追求却始终不改,以前家里面满是他在全国各地里淘换来的旧书,现在在巴黎也是。

阿诚一边整理也一边大致的翻着,这个大哥,就算到了巴黎还是喜欢干一些偷梁换柱的事,可是他为什么宁愿乐不此彼的要给马克思换封皮,这个神秘的马克思,到底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

阿诚一边用鸡毛掸子扫着书架上的灰,一边抖搂着明楼那些爱若珍宝的书,他承认他现在的行为存在一定的报复性,但是一会大哥回来了,万一谎言被揭穿,那大哥对他可就不止报复了。

很快阿诚就收拾到了第四层,第四层很高,但是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供他踩的东西,阿诚只好踮起脚尖凭着感觉小心的扫着上层的灰。细细的尘土纷纷落了下来,迷了阿诚的眼睛,脏了他的衣服,阿诚心里苦笑道,这个大哥,到底有多久没有动过上面的书了。

突然他觉得鼻子一痒,他刚想伸出手揉了揉,可还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大喷嚏。阿诚拿鸡毛掸子的那只手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居然从上面扫了一本厚厚的书下来,直接就砸了下来。

虽然阿诚的抗打击能力很强,但是高空坠物的疼痛还是让他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这不是懦弱,这是生理反应。

阿诚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柜轻轻的用手揉着他的脑袋,那本该死的硬皮书散落在了地上,从里面也摔出来了两张照片,可阿诚哪里顾得上那些,现在的他只感觉头晕目眩,而且用手摸上去,好像肿了一个很大的包。

就在阿诚哀叹的那个空,明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回来了,他一进书房就看见了满地的狼藉,吃惊的看向阿诚:“阿诚,你是不是又在胡闹了。”

怕明楼生气,阿诚赶紧把打扫用的那个鸡毛掸子塞到书桌下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大哥,您回来了。”

阿诚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身上也是脏兮兮的,明楼不由得皱起了眉:“你在学校和人打架了?”

阿诚沉默的摇了摇头。

又是这讨厌的沉默,明楼脸上浮现过一丝不耐烦:“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看到了一本令人潸然泪下的书,所以才这样的。”

“没有没有。”听见明楼语气不好,阿诚赶紧挥手辩解道:“我就是,就是想给大哥收拾一下书柜,但是我个子不够,所以上面的东西够不着,然后就一个不小心,上面的书掉了下来,砸住了我的头。”

阿诚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书:“就是这本,大哥对不起,我弄坏了您的书,我保证给您重新修好,您别生气。”

“你修?你拿什么修。”明楼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他走上去伸出了手,阿诚却以为明楼要打他,便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并用手护住了脑袋。

阿诚的手停在半空中,两秒后,他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不打你,来,让我看看砸到哪里了。”

听见明楼这么说,阿诚这才缩回了手,但他还是不敢离明楼太近,仿佛他一靠过去,明楼便会把他撕个粉碎。

明楼心里涌上一股悲伤,难道就因为自己太严厉,阿诚就对自己不信任到如此吗?

这种生分的感觉让明楼觉得很悲哀,很失败。

阿诚看见明楼一脸的落寞,就知道是自己太过防备了。大姐告诉过他,防备只能留给坏人,不能带给亲人。不然的话,再亲再爱的人,也会伤心。

阿诚低着头慢慢的走到明楼的面前,喃喃的说:“大哥,我的头好痛。”

听见阿诚这么说,明楼倒也顾不上责备了,赶紧拉着阿诚到灯光下细细的看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看,虽然没有破,但是起了这么大一个包,怎么可能不疼。”明楼心疼的责备道:“这么大的孩子了,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毛毛糙糙,这次还只是一本书,要是瓷瓶怎么办,要是更重的东西怎么办,唉,你这个孩子啊。”

明楼的责备让阿诚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他忍不住低下头开始了轻轻的啜泣,上次是生理,这次是心理。

看见阿诚哭,明楼愈发紧张了:“怎么了,疼的厉害是不是,大哥这就去给你叫医生。”

阿诚赶紧拉住了明楼,摇着头:“大哥,没有,没有,我就是心里难受。”

明楼叹了一口气,不用小孩子说,他就明白是为什么,他扶着阿诚坐下,给他裹了一条毛毯说:“你先乖乖坐在这里,大哥去给你拿一点冰块来。”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24 02:48:00 +0800 CST  
阿诚赶紧拉住了明楼,摇着头:“大哥,没有,没有,我就是心里难受。”

明楼叹了一口气,不用小孩子说,他就明白是为什么,他扶着阿诚坐下,给他裹了一条毛毯说:“你先乖乖坐在这里,大哥去给你拿一点冰块来。”

阿诚缩在沙发里,看着那个一脸担忧的大男孩,心里更是想哭,他原本以为大哥的一切,可现在看来全是一种猜测,自始自终就是,他以为。

还记得霍先生说过,他们是亲兄弟,所以不管发生再大的事,他们之间有再大的芥蒂,他们永远都只能是手足情深的兄弟。

还记得当时的他对于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因为他印象里的大哥,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暴君”,犯错了,打;没规矩,打;学习差,打。等等,仿佛在明楼的眼里,暴力就是解决事情的一切,小到鸡毛蒜皮,大到性命关天,明楼就一个字,打。

尤其大哥独自一人在巴黎待了一年后,阿诚明显和他疏远了许多,而明楼对他也是愈发严苛。

霍先生管这种关系叫,爱之深,责之切。阿诚却不以为然,以为他肤浅,看不到事物的本质,可如今看来,只有他才是一叶障目。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明楼双手湿漉漉的拎着一袋冰块回来,小心翼翼的敷在了阿诚的脑袋上。突然的降温让阿诚打了一个战栗,明楼赶紧拿起那袋冰:“怎么了?”

阿诚摇了摇头。

明楼又小心翼翼的敷了上去,看见阿诚并没有过激的反应,他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双手却依然紧张的悬在阿城的头上,他细心的控制着力度,好不让冰块过于刺激到阿诚的伤处。

保持这个姿势的时间一久,明楼的胳膊便感觉酸酸的,但他却还是一言不发的替阿诚进行着冰敷,好像他一松手,阿诚就会离他远去,不再回头。

那半个小时,很短暂,也很漫长。他们兄弟二人彼此一言不发,壁炉里的火烧的正旺,阿诚心中的那块冰也和他头上的冰块一样,逐渐的融化,消逝。

冰袋上融化的水和着眼泪顺着阿诚的脸庞流了下来,明楼用手替阿诚擦去脸上的水渍,轻轻的叹着气。

拿掉冰袋后,明楼轻声细语的说:“还没有吃饭吧。走,大哥,先送你回房间,然后再给你弄一点吃的来。”

阿诚摇了摇头:“我就想在书房里等大哥。”

“好。”明楼没有多说:“你先到床上躺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阿诚裹着毛毯乖乖的躺在床上,明楼替他掖好被子便出了门。

阿诚的头好像并没有那么晕了,他躺在明楼的床上,看着明楼才能看到的天花板,第一次陷入了沉思。

阿诚是第一次那么敏锐的感觉到,明楼是深爱着他的,而他的爱也是最为深沉的。

大姐对明台的爱免于言表,一颦一笑皆为宠溺,而明楼对他的爱,则体现在一言一行的严苛上。明楼的言传身教,才得以自己的成长。

渐渐地,自己在举手投足中,也有了几分大哥的影子。

小时候,他依赖明楼,敬畏明楼,羡慕明楼,崇拜明楼。现在,他害怕明楼,畏惧明楼,但崇敬之心丝毫不减。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也有了自己的思想,懂得了趋利避害,而且有了自己所憧憬的未来。

他就如同一只风筝,明楼亲手放飞了他,让他翱翔于蓝天之上,但明楼却依然紧紧的拽着自己手中的那根线。得到自由的阿诚,但很大程度上都还受到着明楼的牵制,所以阿诚也开始了一点点抗争。

他做了许多明知道是不被允许的事,所以明楼才会更加严厉的去牵制他。所以说,现在的他,就是被自由的假象蒙蔽了双眼,企图脱离掉那个放风筝的人,也是他,亲手把大哥,越推越远,

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明楼,毫不知情。

明楼端着一碗云吞面进来了,看见阿诚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便放轻了脚步,他把那碗云吞面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阿诚的旁边悄悄的看着他。

阿诚恰到好处的睁开了眼:“大哥,我饿。”

“来,大哥给你做了云吞面。”明楼赶紧扶起阿诚:“有点烫,慢点吃。”

阿诚接过那碗云吞面,看着碗中的云吞,鼻子一酸。

“这个云吞是大哥哪里的厨师做的,我怕你不够吃,便加了一些面条。”明楼颇有点得意的意思:“我还给你戳了,一筷子香油呢,快尝尝。”

阿诚接过明楼递给他的筷子,挑起一筷子面吃了起来,满嘴的香油味,而且大哥好像还忘记放盐了。

但就是这么一碗难吃的面,却让阿诚哭了起来。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24 02:50:00 +0800 CST  
但就是这么一碗难吃的面,却让阿诚哭了起来。

阿诚的眼泪掉进了碗里,但是他还是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面条。

明楼在一旁显得有点紧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了,还是面不好吃啊。”

明楼的关切让阿诚哭的更伤心了,他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吃,却不肯停下来。

明楼赶紧从阿诚的手中拿过碗:“阿诚来,一会吃。”

阿诚突然扑进了明楼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己:“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明楼突然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阿诚的后背,安抚着他说:“大孩子了。哭什么,别哭。”

好一会阿诚才重新冷静了下来,明楼难得没有嫌弃他哭,只是用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阿诚,明天就先不要去上课了,大哥给你请一天假,然后我再让帕特先生过来给你看看,别有什么后遗症。”

“大哥,对不起。”阿诚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明楼哑然失笑:“阿诚,和任何东西比起来,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是一本书,所以,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只是,以后不要再这么毛毛糙糙的。”

明楼愈对他温柔,阿诚的良心就愈受谴责。

阿诚从床上爬了起来,明楼赶紧拉住他:“诶,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阿诚咬了咬牙,跪了下去:“大哥,对不起,我要和您承认一个错误。”

明楼却好像没有很意外的样子,只是淡淡的笑着:“嗯,你接着说。”

“我,实在是没有脸面去隐瞒下去了。”阿诚双手抓着明楼的裤腿:“我其实,其实,上次和大哥要的文章,只是为了,为了,敷衍我的作业。而且,今天哈里斯先生过来家访,我拜托了唐秘书,伪装成了您。”

明楼伸出手抚摸着阿诚的脸,却还是一言不发。

明楼明显的感觉到,在他的手接触到阿诚脸的时候,那个孩子一下子就僵直了,双眼流露出难以克制的恐惧。

预料中的耳光并没有如期而至,而大哥只是在摩挲着他的脸,但是感觉很涩,大哥的手好像不似以前细腻,手掌处长了许多的老茧。

“我知道。”明楼突然开口了:“我一开始就知道了,我一直在等着你的坦白。”

阿诚眼角处满是泪花,他把头埋在明楼的膝盖上,嗫喏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大哥,对不起。”

在阿诚的的坚持下,明楼还是把他送回了他的房间。但阿诚却拉着明楼的手不肯让他走,他第一次很正经的提出来,他想要和明楼聊一聊。

夜已经很深了,但明楼却难得的没有去反驳那个孩子。

“大哥,我原来以为,大哥对于我只有无尽的惩罚,没有想到,您对我,还有一种温存。”阿诚小心翼翼的说。

“而这一切,都是你以为而已。”明楼替阿诚擦着药:“你以为你不会挨揍,可现在还不是要让我替你擦药。”

“阿诚,你知道吗,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明楼又开始了大道理:“思考,这是一把双刃剑。你的思维方向正确,并且有了一定的知识经验基础,在这样的条件下,那时的思考,才是真正的思考。反之,那就是胡思乱想。”

“所以说,大哥总是说我爱胡思乱想,就是因为我一直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阿诚虽然听的云里雾里的,但还是试着接了一句。

“阿诚,你开始变得聪明了。”明楼宛然一笑。

明楼擦完药后,给他穿好了裤子:“好了,以后要听话。”

阿诚用双肘支撑着爬起来:“大哥,那按您的意思。我以前就是愚蠢的了?”

明楼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说:“现在也是,只不过你开始意识到自己是愚蠢的了,这还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明楼说的话永远是让人头疼的,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大哥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大哥,您就别拿我开涮了。”阿诚提出了抗议。

“你为什么会想到这次要和我坦白。”明楼突然很认真的看向阿诚:“你不怕我打你吗?”

“怕。”阿诚钻回了被子里面:“但我更怕大哥离我而去。”

“我说过,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明楼替他掖好被子:“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可是我感觉,我每对大哥隐瞒一次,就会把大哥推向理我更远的地方一点。我想和小时候一样,可以毫无忌惮的和大哥在一起。”阿诚眨了眨眼睛:“为什么现在,越长大,我们就越生疏,大哥,我们还能不能回到从前的亲密无间。”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24 02:51:00 +0800 CST  
“亲密无间是回不去了,但是我们可以做到兄友弟恭。”明楼轻轻的拍着阿诚的后背:“一个人越长大,他便会越孤单,不是因为朋友和亲人变少了,是因为肩上的责任多了,担子重了。每一个人都有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一面,我们不可能对任何人和事都面面俱到,必须要懂得舍得。”

“大哥也有大哥的使命和理想。但注定我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哪怕是至亲的家人,爱人。而那些秘密不去公之于世,不去对他人诉说,不一定是因为和对方的生疏。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爱的体现,和保护。就像大哥和汪小姐的爱情。”明楼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但这也是一年多以来,明楼第一次对阿诚谈起,他的这段往事:“大哥对汪小姐的爱,甚至要比你对柳依依还要深沉。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是错的,是不可能有一个好的结局。但我的欲望,私心和侥幸占了上风,所以我选择了隐瞒。我瞒着汪小姐,瞒着大姐,甚至还**了我自己。我以为我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我伤害了两个女人,伤害了两个家族,亲手毁了两个人的幸福。而那一切的错,都来自于我一开始的堕落与自私。”

明楼眼角湿润了,他闭住眼,想要控制住自己,可还是有两行清泪流了下来:“人性本贱,我们往往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是错的,甚至预见到了整个事情的发展过程,以及结局。但我们还是会头也不回的走下去,固执己见,不可理喻。”

明楼说的话,阿诚似懂非懂,明楼对他的回答,却又像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正真迷茫的不是他,而且大哥,这个在他眼里永远睿智渊博的大哥。

阿诚知道自己又勾起了大哥的伤心事,便又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凑到明楼的身边依偎着他:“大哥,不管您做什么,我都会支持您的。”

阿诚又想了想接着说:“大哥做什么,为谁做事我不必知道,我只要知道,我是替大哥做事,可以让大哥更好,就够了。”

“这样,你不就成了我的小跟班了?”明楼突然笑了。

“甘之如饴。”阿诚笑起来两个眼睛就像弯弯的月牙,让人安心。

明楼拉起被子裹住阿诚:“听你们哈里斯先生说,你说过这么一句话,不学历史,我们永远幼稚。”

“大哥,跟谁学谁嘛。”阿诚又开始了插科打诨:“而且,我这叫引用。”

明楼回过头,拢了拢他额前的碎发:“你知道吗,他后面其实还有一句,那就是,不学哲学,我们永远愚蠢。”

“学好哲学,你便可以解决生活中的一切迷惑。”明楼缓缓的说。

“那大哥你愚蠢吗?”阿诚邪邪的一笑:“大哥不也有许多的疑惑未解嘛。”

“我看你还是挨打不够。”明楼佯怒道。

“诶呦呦,大哥,我头疼。”阿诚赶紧从床头溜倒在枕头上:“大哥,我好累啊。”

“那好吧,反正你早就不耐烦了,我也就不在你的跟前碍眼了。”明楼无奈的一笑站了起来:“困了那就早点睡吧,不许再胡闹。”

“大哥,那我明天还用去看医生吗?”阿诚用被子捂住脸,只露出两个眼睛。

“你小子不想上课就直说,又开始拐弯抹角的动你的邪心思。”明楼笑骂道:“好啦,我明天给你请假,让你休息一天……”

明楼还没有说完,阿诚就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哥万岁!”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明楼伸出手点了点头:“睡觉!”

阿诚怕明楼反悔,便赶紧乖乖的躺了下去:“大哥晚安。”

明楼关掉台灯,却又附在阿诚的耳边说了一句让阿诚绝望的话:“哈里斯先生说了,他对你的特殊奖励不能改变,让你在一周之内履行自己的承诺。”

说完后明楼就离开了,可阿诚的好心情是一点也没有了,想到那一本够够的书心里就全是悲哀。看着窗外明亮的月亮,他的心头居然涌上了一种男儿掉泪的悲怆。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09-24 02:53:00 +0800 CST  
八十三 没有大哥的春节

“大小姐,这里有一封被邮局退回来的信。”阿香手里捏着一封信走进小客厅。

明镜慵懒的放下手里织了一半毛衣接了过去:“来,我看看。”

看着信封上几个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她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明台这个小机灵鬼啊,真的是人小鬼大,你看看,现在都学会瞒着我们要去偷偷的写信,居然还填错了地址,把寄件的地址写成他大哥的了,那可不就是要被邮局退回来了嘛。”

阿香笑着应承道:“小少爷还小,自然做事会有一些不妥,但是他既然能做出这一步,就说明他是真的进步了。”

说着明镜就小心翼翼的取出明台的信看了起来,稚嫩的笔迹让明镜觉得一阵的心安,那特有的笔墨味,似乎彰显着主人的不凡。

明镜拿起来那张薄薄的纸凑在鼻尖闻了闻:“这小子,肯定是又把明董事长送给我的那瓶水果味香水混了进去。说了他几次也不听,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阿香在一旁笑而不语,心里却一直在偷偷的笑着,大小姐不知道的事多了,前几天那个小少爷还扬言要把那瓶橙子味的香水混进汽水里喝,那是幸好几个下人发现并阻止了,要不然大小姐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

信上写的内容并不多,并且写的歪歪扭扭的,但是字里行间在倾诉着作为弟弟对大哥的思念。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没有苏轼的文笔和情怀,但是我想告诉大哥,不管你在哪里,我和大姐都很想您,很想很想。”

明镜沉默的放下了信,眼圈居然不受克制的红了起来。明台也是很想他的大哥,但是怕自己伤心,所以从来不和她哭闹,而这份懂事,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很多时候,我们都认为孩子是最无忧无虑的,他们幼稚,他们无知,他们随性,他们也是最好欺骗的,但殊不知,孩子的心里面,就如同明镜一样通透,而那想当然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们自以为罢了。

明镜拭去眼角的泪,抬起头用淡淡的语气对一旁的阿香说:“阿香啊,你今天把明董事长约过来一下吧。”

阿香并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明镜重新装好那封信,又开始织起手中的毛衣,一针一线里,都是对弟弟的思念。

明楼带着阿诚走后,明镜便把所有的爱和精力都倾注到了明台的身上。她对于明台有着异于对当年明楼的宠溺,对于这个招人疼爱的小弟,明镜几乎达到了,事无巨细,有求必应,她可以纵容他的撒泼放赖,她可以忍受他的无理取闹。而这一切,都是源于,对所有弟弟们的爱。

下午明堂应邀而来,可他刚一进门就被明台缠住了。明台非要明堂背他,明堂也没有办法,只好顺着那个小祖宗。

“你大姐在楼上吗?”明堂人到中年,明显有点喘。

“大哥您猜嘛。”明台鬼鬼的笑着:“大哥您今天来是要带我们去巴黎吗?”

“你也猜。”明堂笑的小胡子也在微微的抖动着。

“大哥,明轩妹妹最近怎么样。”明台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听见明台问明轩,明堂一挑眉:“她可比你强多了,不像你,每天不是无所事事就是惹是生非,都快被你那个大姐宠坏了。”

正好上了楼,明台一下子就从明堂的背上跳了下来,回过头对他说了一句:“大哥您可该减肥了,上个楼都喘。”

说完他就冲明堂扮了一个鬼脸跑来了,明堂刚想叫住他教训两句,阿兰却及时的从会客厅里出来:“明董事长来了,大小姐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明堂只好作罢,冲那个躲在楼梯口万年青背后的明台伸出手点了点:“你小子给我等着。”

明堂一进去明镜便站起来迎他:“大哥来了,是不是又被那个小家伙赖住了。”

“可不是。”明堂坐了下去:“而且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妹,你就直说吧,要给明楼他们捎什么,我后天就要跑今年的最后一趟了。”明堂开门见山的说。

明镜示意阿兰给明堂上茶,笑着说:“大哥,总是让您当我们的信差,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明堂缀了一口茶:“大妹啊,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句话,凡事行个方便嘛,况且,我可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过我是免费的,不过明楼都打点好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亲兄弟明算账。”明堂放下茶杯:“明楼那个臭小子不也老说,我是个奸商嘛。”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10-04 05:04:00 +0800 CST  
“亲兄弟明算账。”明堂放下茶杯:“明楼那个臭小子不也老说,我是个奸商嘛。”

明镜一边嘴上应承着明堂,一边拿出来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欧洲现在也是兵荒马乱的,国内政局不稳,所以我也不愿意让他们二人两地奔波,但是眼看着到了年关底下,巴黎阴冷,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帮他们置办点什么,这个,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明堂顺手打开看了看,里面只有两件极为素雅的毛衣,还有一封信:“大妹你放心,再怎么说,明楼也是我的弟弟,不用你交代,我这次也会替他们置办妥当的。”

“那就有劳大哥了。”明镜说的很是认真:“大哥一起留下吃晚饭吧,我叫阿兰做几个您最爱吃的菜。”

“不了,我后天就要出发了,我还是要回去好好准备准备的。”明堂委婉的拒绝了明镜,这时明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明堂:“大哥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带新年礼物回来啊。”

“你说哪个大哥的新年礼物?”明堂摸着那个小家伙的头。

“只要是大哥的,我都要。”明台一语双关,果然明堂听了很高兴。

在众多族人中,他排行老大,但是其他人因为怕他,都是叫他大堂哥,或者明董事长。也只有明楼他们一如既往的叫着他大哥。但在明家两兄弟中,明台虽不是亲生,明堂却格外疼爱这个小弟。而明楼,明堂不得不说因为阿诚的事一直对他是心怀不满,当然,还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忌惮。

送走了明堂,明台又开始和明镜耍赖:“大姐,我们都已经考完试了,可学校却还不放假。”

明镜翻看着相册:“你小子可不许动歪心思,我千事万事都可以依你,唯有学业这一事,你就是说破了大天也不行。”

“姐。”明台跪坐在沙发上摇着明镜的胳膊:“您看您最近也没什么事,就让明堂哥再带我们去一次巴黎吧。”

“不行,你必须给我回学校乖乖的上课。”明镜用手点着他的小脑袋:“你用功念书,这才是你的当务之急。

“小气。”明台坐在一旁小声的嘟囔着。

“你说什么?”明镜挑了挑眉。

明台赶紧指着相册上的一张照片说:“诶,姐,你看那个时候的我才多大啊。”

“七岁。”明镜一脸甜蜜蜜的笑:“那个时候的你,就和现在一样淘气。”

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哪里有,大姐不是说,咱们家就数我最乖巧听话嘛。”明台插科打诨道。

明镜一边笑一边继续翻看着相册:“还记那个时候,有一次你又惹了祸,你大哥很生气便揍了你一顿,他原本以为你挨了打,会消停一阵,谁知道就一转眼的功夫,你便捧着一本杂志,脸上挂着泪珠跑到你大哥身边说,大哥,我想要买这个玩具。是让你大哥一点脾气也没有。”

明台嘟着嘴说:“大哥就是偏心,我从来也没见他对阿诚哥怎么样,更别说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教训他。”

明镜合上相册:“你还说,你阿诚哥替你挨打的次数还少啊,我们那是看你小,才不说你,这下倒好,你还数落起你大哥偏心。”

明台一头滚进明镜的怀里,双手攀绕在她的脖子上:“大姐,我今天想吃松鼠桂鱼。”

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明镜哪里还有心思说他没大没小,只能摩挲着他的脸说:“依你,依你,都依你。”

几天后的巴黎,明楼一进家门就看见堆了一地的干果吃食,他一边换鞋,一边疑惑的叫着:“阿诚,阿诚。”

阿诚手里抓着一本书从楼上跑了下来:“诶,大哥,我正看书呢。”

明楼脱下大衣递给阿诚,转头示意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诚替明楼把大衣挂好,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明楼说:“哦,这个啊是明堂董事长今天上午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给我们过新年用的。”

“哦。”明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有没有道谢。”

阿诚不满的撇了撇嘴:“有啦。”

看着阿诚有点不耐烦,明楼心里也是很不舒服:“你这是什么态度。”

“额,大哥,明堂董事长说他一会就会来。”阿诚在做着一些补救。

明楼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以示回应。

阿诚满脸的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大哥的脾气变得这么恶劣,他越来越不喜欢和明楼单独相处了。

楼主 半度微笑沧桑  发布于 2018-10-04 05:05:00 +0800 CST  

楼主:半度微笑沧桑

字数:567354

发表时间:2017-11-20 09:1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23 10:42:0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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