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帝师（师生）
“鹰潭生为南氏皇族而生，死为南氏皇族而死，就算天下易主，鹰潭暗卫决不会背叛太子。太子不必觉得困扰，只要不出大的意外，我们只会像过去十七年一样在暗中守护太子，平时小的危险我等不会冒然出手，太子大可安心以现在的身份生活，当我们不存在。”
当他们不存在，当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我凌空向来活得清醒，当年的事，我会查地清清楚楚。可是，我不能用他们，本朝不养暗卫，世间突然多了如此厉害的一批人，一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最后的局面，恐怕以我的能力会难以控制。如果我以凌空的身份查当年的事，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下文字狱，而父亲，一定会相信我，护着我。
重新整理好思路，我尽量平静地道:“可是我真的......不需要。除了你们，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吧，就算你们，不是也拿不出证据吗？所以，其实，我现在挺安全的。你们就没有想做的事吗？你们已经为了我蹉跎了太多岁月，我真的不忍心再让你们这么下去。当年的事，我会查，但是就算查出设局的是西王，我可能也不回做什么。朝代更替就像时间流逝一样，不可逆转，逆流而上，只会万劫不复。”
“不是的，太子。”
“嗯？”
“目前，确实只有我们知道太子的身份。可是，不止我们知道太子的存在。至少，当年皇宫大火追杀我们的梁王的暗卫，就知道。鹰潭暗卫本未三十二人，那一次战斗折了半数。这些年，我们念及太子的安全，从未找过那批暗卫，或许已经为西王所灭，或许此次东南叛乱就有他们，不然，也不会凭空捏造一个前朝太子来。”忠心真是个挺麻烦的东西，我说了这么多，他竟然只抓住这点不放。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是当初梁王暗卫要除掉我，也是为了他们的主子，如今连朝代都换了，他们还杀我做什么?无奈归无奈，见他说完了，还是问:“所以，你们想找那些人报仇?”其实，我真的没感觉，虽然清楚的知道，那批暗卫是屠我族人，折了鹰潭的凶手，我真的，提不起恨意，就好像，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太子安全为上。”
“该我承担的，我一定会承担。明日启程，从西王封地凉州查起，中途，没我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事，不准插手。”
“是，太子。”
“称呼换成二公子吧，听得舒服一些。”
“是，二公子。”
当年毕竟是少年心性，即使心知是查如此沉重的事，过程中连自己都觉得像游山玩水。再加上有苏子矜相伴，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
当他们不存在，当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怎么可能?我凌空向来活得清醒，当年的事，我会查地清清楚楚。可是，我不能用他们，本朝不养暗卫，世间突然多了如此厉害的一批人，一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最后的局面，恐怕以我的能力会难以控制。如果我以凌空的身份查当年的事，最差的结果不过是下文字狱，而父亲，一定会相信我，护着我。
重新整理好思路，我尽量平静地道:“可是我真的......不需要。除了你们，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吧，就算你们，不是也拿不出证据吗？所以，其实，我现在挺安全的。你们就没有想做的事吗？你们已经为了我蹉跎了太多岁月，我真的不忍心再让你们这么下去。当年的事，我会查，但是就算查出设局的是西王，我可能也不回做什么。朝代更替就像时间流逝一样，不可逆转，逆流而上，只会万劫不复。”
“不是的，太子。”
“嗯？”
“目前，确实只有我们知道太子的身份。可是，不止我们知道太子的存在。至少，当年皇宫大火追杀我们的梁王的暗卫，就知道。鹰潭暗卫本未三十二人，那一次战斗折了半数。这些年，我们念及太子的安全，从未找过那批暗卫，或许已经为西王所灭，或许此次东南叛乱就有他们，不然，也不会凭空捏造一个前朝太子来。”忠心真是个挺麻烦的东西，我说了这么多，他竟然只抓住这点不放。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是当初梁王暗卫要除掉我，也是为了他们的主子，如今连朝代都换了，他们还杀我做什么?无奈归无奈，见他说完了，还是问:“所以，你们想找那些人报仇?”其实，我真的没感觉，虽然清楚的知道，那批暗卫是屠我族人，折了鹰潭的凶手，我真的，提不起恨意，就好像，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太子安全为上。”
“该我承担的，我一定会承担。明日启程，从西王封地凉州查起，中途，没我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事，不准插手。”
“是，太子。”
“称呼换成二公子吧，听得舒服一些。”
“是，二公子。”
当年毕竟是少年心性，即使心知是查如此沉重的事，过程中连自己都觉得像游山玩水。再加上有苏子矜相伴，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
当年毕竟是少年心性，即使心知是查如此沉重的事，过程中连自己都觉得像游山玩水。再加上有苏子矜相伴，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他们快意恩仇，洒脱自在，所以，八年，我好像无论在表面上，还是暗地里都在做一些无意义的事。可正是这八年，颠覆了我多年圣贤书中所学，真真切切明白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才是值得自己珍惜的？
其实，真正的放手不查，并不是在无回谷中与谷无回深谈之后，而是因为两年前，昭和公主和亲，远嫁北漠。
可是我放手，未必所有人都会如我这般放手，就如眼前的莫风。如果除了鹰潭，只有梁王暗卫知道我的存在的话，那么......
既然看不清对方，也不能让对方看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是太子呢？大哥你脑子......”没病吧。
“太子，属下所说的句句属实。您一时不能接受也没关系，不过请您先承认自己是凌空。”
确实，他连我是前朝太子都知道，还是不要拿蒋浩这个身份侮辱他的智商了。
其实，真正的放手不查，并不是在无回谷中与谷无回深谈之后，而是因为两年前，昭和公主和亲，远嫁北漠。
可是我放手，未必所有人都会如我这般放手，就如眼前的莫风。如果除了鹰潭，只有梁王暗卫知道我的存在的话，那么......
既然看不清对方，也不能让对方看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是太子呢？大哥你脑子......”没病吧。
“太子，属下所说的句句属实。您一时不能接受也没关系，不过请您先承认自己是凌空。”
确实，他连我是前朝太子都知道，还是不要拿蒋浩这个身份侮辱他的智商了。
“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竟不是为谋害太子，而是针对我。在下无功名在身，太傅当得摇摇晃晃，真不明白有什么值得图谋的？阁下说我是前朝太子，可有什么证据?”
莫风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证据，想有便可以有，只要您要。”
“在下愚钝，听不明白。”
“属下也不喜欢绕弯子，属下问太子一句话，您想不想当皇帝?”
果然。我释然地笑了笑，道:“当今皇帝即位之初，有一个自称前朝太子的人起兵复国，可下场呢，我没记错的话，是孟家的落雁沙之毒吧。”
“这次，我们换了个方法。您以太傅之位助那小太子夺位，成功后您自是国之重臣，再慢慢架空小皇帝，最后公开身份，逼他退位。这件事，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当今皇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中毒，活不过七年。”
听完这些话，我甚至比当初看见鹰潭暗卫偷来的国玺还要惊讶。鹰潭的本事虽然可怕，好在除了一颗忠心再无他图，而眼前的莫风，城府之深，贪心之重不可估量。
“所以，你们需要一个傀儡。”事实上，他是看中了我太傅的身份，而不是前朝太子。或者，这只是巧合，他未必知道我究竟是谁。
“太子聪明绝顶，自然是我们的主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太子想清楚了，我们定毫不隐瞒。”
这是威胁吗？不过也没其他办法了，“容我想想，我脑子真的......很乱。”
“太子也不必急，慢慢想。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找来。”莫风解开我的穴道，转身离去。
威逼利诱吗？很可惜，你们找错人了。
我不动声色地取出千里哨，握在手心。鹰潭暗卫首领说过，鹰潭做事向来自然，比如说，他们想杀一个人，绝不是穿得黑不溜秋在月黑风高之夜来一场刺杀，而是让这个人死得合情合理，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所以，我现在最好不要明目张胆地划破手指，将血滴入千里哨中。定了定心，攥紧拳手，指甲插入肉中让鲜血渗入哨中，这个动作，估计旁人怎么看怎么想一个几近崩溃之人的不甘与愤恨。
从北漠赶到通州，领了八百里加急密件的使者可以做到一天一夜，而鹰潭，估计还会快些吧。可我没想到，竟是一个时辰后。
他看出了我的惊讶，道:“建间谍网，消息传递点是一部分，帝都便有一个。”
“他们是当年梁王的暗卫？”
“是。”
“现在刚来了你一个，对付不了他们，我暂时是安全的，你隐藏好，再等等。”话音刚落，人已不见踪影。
莫风嘴角勾起自信的弧度，“证据，想有便可以有，只要您要。”
“在下愚钝，听不明白。”
“属下也不喜欢绕弯子，属下问太子一句话，您想不想当皇帝?”
果然。我释然地笑了笑，道:“当今皇帝即位之初，有一个自称前朝太子的人起兵复国，可下场呢，我没记错的话，是孟家的落雁沙之毒吧。”
“这次，我们换了个方法。您以太傅之位助那小太子夺位，成功后您自是国之重臣，再慢慢架空小皇帝，最后公开身份，逼他退位。这件事，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准备，当今皇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中毒，活不过七年。”
听完这些话，我甚至比当初看见鹰潭暗卫偷来的国玺还要惊讶。鹰潭的本事虽然可怕，好在除了一颗忠心再无他图，而眼前的莫风，城府之深，贪心之重不可估量。
“所以，你们需要一个傀儡。”事实上，他是看中了我太傅的身份，而不是前朝太子。或者，这只是巧合，他未必知道我究竟是谁。
“太子聪明绝顶，自然是我们的主人。”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太子想清楚了，我们定毫不隐瞒。”
这是威胁吗？不过也没其他办法了，“容我想想，我脑子真的......很乱。”
“太子也不必急，慢慢想。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找来。”莫风解开我的穴道，转身离去。
威逼利诱吗？很可惜，你们找错人了。
我不动声色地取出千里哨，握在手心。鹰潭暗卫首领说过，鹰潭做事向来自然，比如说，他们想杀一个人，绝不是穿得黑不溜秋在月黑风高之夜来一场刺杀，而是让这个人死得合情合理，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所以，我现在最好不要明目张胆地划破手指，将血滴入千里哨中。定了定心，攥紧拳手，指甲插入肉中让鲜血渗入哨中，这个动作，估计旁人怎么看怎么想一个几近崩溃之人的不甘与愤恨。
从北漠赶到通州，领了八百里加急密件的使者可以做到一天一夜，而鹰潭，估计还会快些吧。可我没想到，竟是一个时辰后。
他看出了我的惊讶，道:“建间谍网，消息传递点是一部分，帝都便有一个。”
“他们是当年梁王的暗卫？”
“是。”
“现在刚来了你一个，对付不了他们，我暂时是安全的，你隐藏好，再等等。”话音刚落，人已不见踪影。
“二公子，已经安全了。”午夜，鹰潭首领唤醒了浅睡的我。
“你们......怎么做到的?”
“落雁沙，无色无味的毒药。还留一个活口。”
“你们怎么会有孟家的独门毒药?”如果，落雁沙不是孟家独有，那苏子矜的师父可能不是孟家人害的，不过，这好像不是现在要关心的重点。
“是孟家前任家主赠与主上的。”
“赠与，呵呵......孟家历代有赠与皇室毒药的传统吗？”回归正题，“这帮人到底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二公子一审便知。”
我点点头，便有两名暗卫带莫风进来。未等我开口，莫风深情惊疑不定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连我究竟是谁都不知道，我叔叔真是白养你们了。”
莫风将房间中的鹰潭暗卫扫个遍，“你竟然真的是......”他惊讶的表情收得很快，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了镇定:“诚然，我家主子对不起你，可是如今西王坐收渔利，他的后代坐着本来属于您的位置，您真的甘心?”
又是这招，我不由冷笑，“那我倒乐得自在。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我不在乎谁渔翁得利，而参与屠我南氏皇族之人，必须付出代价。”我起身走出房间，“交给你们处置了。”
穿过略显荒芜的院子，走出院落门口，竟是一片竹林。回身看这小院，月色下有几分清雅。谁能想到如此幽静的环境，曾经酝酿着巨大的阴谋，而就在刚刚，发生着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幕。
“二公子，北漠的事，还要继续吗？”鹰潭首领的声音从身后想起。
“当然要继续。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哪怕死于当朝皇帝之手，也要继续。”
“属下领命。”
“人有多大的本领，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我不想让你们成为我争权夺利的工具，也忍埋没你们的才华。这件事，绝不会辱没南朝鹰潭暗卫的骄傲。”
“属下明白。”
我转过身，见他眉头微皱，面露痛苦之色，“你受伤了?”
我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对抗的，也是暗卫。
“属下没事。”
“有几人受伤?”
“三人伤势较重，正在处理伤口。”
我拿出孟洵制的佛心丹，我上次昏倒主因是急火攻心，给他们吃，应该没问题。“让有内伤的人吞一颗，你也先去疗伤。我要先回客栈，以免时候久了惹人怀疑。你们养好伤，再回北漠。”
“是。”
“你们......怎么做到的?”
“落雁沙，无色无味的毒药。还留一个活口。”
“你们怎么会有孟家的独门毒药?”如果，落雁沙不是孟家独有，那苏子矜的师父可能不是孟家人害的，不过，这好像不是现在要关心的重点。
“是孟家前任家主赠与主上的。”
“赠与，呵呵......孟家历代有赠与皇室毒药的传统吗？”回归正题，“这帮人到底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二公子一审便知。”
我点点头，便有两名暗卫带莫风进来。未等我开口，莫风深情惊疑不定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连我究竟是谁都不知道，我叔叔真是白养你们了。”
莫风将房间中的鹰潭暗卫扫个遍，“你竟然真的是......”他惊讶的表情收得很快，再次开口语气恢复了镇定:“诚然，我家主子对不起你，可是如今西王坐收渔利，他的后代坐着本来属于您的位置，您真的甘心?”
又是这招，我不由冷笑，“那我倒乐得自在。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我不在乎谁渔翁得利，而参与屠我南氏皇族之人，必须付出代价。”我起身走出房间，“交给你们处置了。”
穿过略显荒芜的院子，走出院落门口，竟是一片竹林。回身看这小院，月色下有几分清雅。谁能想到如此幽静的环境，曾经酝酿着巨大的阴谋，而就在刚刚，发生着多么惊心动魄的一幕。
“二公子，北漠的事，还要继续吗？”鹰潭首领的声音从身后想起。
“当然要继续。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哪怕死于当朝皇帝之手，也要继续。”
“属下领命。”
“人有多大的本领，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我不想让你们成为我争权夺利的工具，也忍埋没你们的才华。这件事，绝不会辱没南朝鹰潭暗卫的骄傲。”
“属下明白。”
我转过身，见他眉头微皱，面露痛苦之色，“你受伤了?”
我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对抗的，也是暗卫。
“属下没事。”
“有几人受伤?”
“三人伤势较重，正在处理伤口。”
我拿出孟洵制的佛心丹，我上次昏倒主因是急火攻心，给他们吃，应该没问题。“让有内伤的人吞一颗，你也先去疗伤。我要先回客栈，以免时候久了惹人怀疑。你们养好伤，再回北漠。”
“是。”
本来想让太傅太子分开一段时间的，然而今天见了亲爱的心下开心，不知不觉恢复温馨风格
@Lzz323amo虽然异地恋聚少离多，只要我们心中有着彼此，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么么哒——恋爱两周年
@Lzz323amo虽然异地恋聚少离多，只要我们心中有着彼此，一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么么哒——恋爱两周年
当我骑马赶回客栈时，客栈门口已经布满了官差。正是凌晨时分，还没有什么人围观。
不多时，一队官差抬着几个尸体出来，自习一看，正是李信手下的大内侍卫。心下一紧，上前问怎么回事？一官差答到:“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没留下一个活口，下手太狠了。你呀，换一家客栈投宿吧，这几天要先查封了，不准任何人进出。”
我仔细辨认尸体的脸庞，没有找到太子和李信，假装先离开了，绕到后门，翻墙而入，回到天字一号客房。果然一片狼藉，血迹遍地。
“太傅，我在这儿呢。”太子从床下爬出，一件白色中衣沾满了灰尘。
“怎么回事？”我抱起太子放在床下，挡住他尽量不让他看见血迹。
“有人刺杀我，李信将我藏在床下抱着被子引开了他们。”
“我知道了，我们先离开这儿，闭上眼睛。”
“哦。”太子有些疑惑，还是依言闭目。我抱起他，躲开官差，又翻墙出了客栈，径直骑马出了城。
“太傅?”太子坐在我前面，仰头询问。
“嗯？”
“劫走你的是什么人?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一路上我不是假扮富家少爷蒋浩吗？可能是太过招摇了，被一伙强盗盯上了。他们绑了我，要我往家里写信要钱。我和他们说，我在通州就有亲戚，给他们写信要快一些，他们自然乐意。我写了信，告诉他们的我亲戚的住处，其实是枫羽派在通州的分舵。还好谷掌门早就打过招呼，分舵的人也会意了，很快派人救了我。早知道你有危险，我就不让他们回去了。”这个谎，恐怕要永远撒下去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靠伤害别人谋取利益?”太子的语气是与年龄不符的悲凉。可是，他要成为的是天下之主，不是伤春悲秋的文士。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想那么多为什么，人只要清楚自己的责任，勇敢地承担就是了。”
“啊？”太子仰头转了转眼睛，“那我的责任是什么?”
“平衡各方利益，维持时局太平。最重要的是，为万民谋利益。”
“我好像，明白一点。”太子眨眨眼睛，若有所悟的样子。
“头仰回去，累不累呀，小心脖子拧断了。”
太子扶着脖子低下头，又从右边转回头，笑嘻嘻地道:“哪那么容易断。要不我转过来坐，说话方便。”说着就抬起脚要换坐的方向。
“别闹。”我赶忙停下马，没来得及制止太子，马已经被他折腾得受了惊，抬起前蹄叫唤。
不多时，一队官差抬着几个尸体出来，自习一看，正是李信手下的大内侍卫。心下一紧，上前问怎么回事？一官差答到:“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没留下一个活口，下手太狠了。你呀，换一家客栈投宿吧，这几天要先查封了，不准任何人进出。”
我仔细辨认尸体的脸庞，没有找到太子和李信，假装先离开了，绕到后门，翻墙而入，回到天字一号客房。果然一片狼藉，血迹遍地。
“太傅，我在这儿呢。”太子从床下爬出，一件白色中衣沾满了灰尘。
“怎么回事？”我抱起太子放在床下，挡住他尽量不让他看见血迹。
“有人刺杀我，李信将我藏在床下抱着被子引开了他们。”
“我知道了，我们先离开这儿，闭上眼睛。”
“哦。”太子有些疑惑，还是依言闭目。我抱起他，躲开官差，又翻墙出了客栈，径直骑马出了城。
“太傅?”太子坐在我前面，仰头询问。
“嗯？”
“劫走你的是什么人?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一路上我不是假扮富家少爷蒋浩吗？可能是太过招摇了，被一伙强盗盯上了。他们绑了我，要我往家里写信要钱。我和他们说，我在通州就有亲戚，给他们写信要快一些，他们自然乐意。我写了信，告诉他们的我亲戚的住处，其实是枫羽派在通州的分舵。还好谷掌门早就打过招呼，分舵的人也会意了，很快派人救了我。早知道你有危险，我就不让他们回去了。”这个谎，恐怕要永远撒下去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靠伤害别人谋取利益?”太子的语气是与年龄不符的悲凉。可是，他要成为的是天下之主，不是伤春悲秋的文士。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想那么多为什么，人只要清楚自己的责任，勇敢地承担就是了。”
“啊？”太子仰头转了转眼睛，“那我的责任是什么?”
“平衡各方利益，维持时局太平。最重要的是，为万民谋利益。”
“我好像，明白一点。”太子眨眨眼睛，若有所悟的样子。
“头仰回去，累不累呀，小心脖子拧断了。”
太子扶着脖子低下头，又从右边转回头，笑嘻嘻地道:“哪那么容易断。要不我转过来坐，说话方便。”说着就抬起脚要换坐的方向。
“别闹。”我赶忙停下马，没来得及制止太子，马已经被他折腾得受了惊，抬起前蹄叫唤。
于是，两人摔下马去。而马儿似乎不愿再伺候我们，奔腾而去。
太子吐了吐舌头，无辜地看着我。
“有没有受伤?”我起身拍拍土问他。
“没有，嘶......”太子本想麻利地起来，却重新倒在了地上。
“哪里？”
太子指了指右脚。
“活该。”
我蹲下身，替他脱了鞋袜，查探伤势，还好只是脱臼。
太子吐了吐舌头，无辜地看着我。
“有没有受伤?”我起身拍拍土问他。
“没有，嘶......”太子本想麻利地起来，却重新倒在了地上。
“哪里？”
太子指了指右脚。
“活该。”
我蹲下身，替他脱了鞋袜，查探伤势，还好只是脱臼。
我虽然懂些常识，但医术还是没有的。与苏子矜游历江湖时我曾脱臼以此，是他帮我处理的，早知道，当初就学着点了。
正尽力回想苏子矜接骨的步骤，让太子颤巍巍的声音拉了回来:“太傅，我的脚......是不是断了?”
“没有，小伤，我背着你走。我们先试着找找大夫，找不到的话，就只能我来了。”
“喔，所以，我不会瘸了？”
“这么淘气，保不齐下次不会。”
骑马的话，从通州到帝都，不过半日的路程。可如今，不仅没了马，背上还要背着这么个重物，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平日里看你不胖，怎么背起来这么重?”
背上的人不答话。
“要是碰上强盗，我就把你扔了，自己跑。”
还是不说话。我动了动肩，太子也没动静。回头看看，竟发现他在我的背上睡着了。怪不得这么重。
没办法，现在正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镇子，太子的伤毕竟动了筋骨，拖不得。
暮间，别说市镇了，就是一个村子也没看到。驻足休息间，五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亮出明晃晃的大刀，“小子，把身上的钱留下，哥几个马上放你过去。”
太子在我后背上蹭了蹭，“太傅，怎么了？”声音糯糯的，不用看也知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没事，睡你的。”我将太子轻放在地上，不动声色地取出化骨散。
“乖乖把钱交出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们爷俩的性命可就交待在这儿了。”五个人面带凶相，持刀逼近。罢了，我将化骨散放回，从腰间取下钱袋，不过是图财，给他们便是。
“啊！你们干什么？”太子彻底惊醒，“你先走，我跑不了的。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会罢手了。”
“没事。”我摸摸小家伙的头，转而对五个劫匪，“这是在下身上全部银钱了，请列位放行。”
最左边年龄稍小的劫匪拿过钱袋，交给中间那人。那人掂掂钱袋，忽然狰狞地大笑起来，道:“玩我啊，你一看就像有钱人，怎么可能就这点钱。”
“在下路上遇到些变故，确实只剩这么多了。江湖行走都不容易，各位行个方便吧。”
“好，我信你。但是......”那人看着太子，诡秘地扯起了嘴角，“把你儿子留下，一个月后拿五百两银子来赎。你只要按照我们规定的时间地点送钱，我们保证不杀他。”
正尽力回想苏子矜接骨的步骤，让太子颤巍巍的声音拉了回来:“太傅，我的脚......是不是断了?”
“没有，小伤，我背着你走。我们先试着找找大夫，找不到的话，就只能我来了。”
“喔，所以，我不会瘸了？”
“这么淘气，保不齐下次不会。”
骑马的话，从通州到帝都，不过半日的路程。可如今，不仅没了马，背上还要背着这么个重物，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平日里看你不胖，怎么背起来这么重?”
背上的人不答话。
“要是碰上强盗，我就把你扔了，自己跑。”
还是不说话。我动了动肩，太子也没动静。回头看看，竟发现他在我的背上睡着了。怪不得这么重。
没办法，现在正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个镇子，太子的伤毕竟动了筋骨，拖不得。
暮间，别说市镇了，就是一个村子也没看到。驻足休息间，五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亮出明晃晃的大刀，“小子，把身上的钱留下，哥几个马上放你过去。”
太子在我后背上蹭了蹭，“太傅，怎么了？”声音糯糯的，不用看也知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没事，睡你的。”我将太子轻放在地上，不动声色地取出化骨散。
“乖乖把钱交出来，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们爷俩的性命可就交待在这儿了。”五个人面带凶相，持刀逼近。罢了，我将化骨散放回，从腰间取下钱袋，不过是图财，给他们便是。
“啊！你们干什么？”太子彻底惊醒，“你先走，我跑不了的。只要我死了，他们就会罢手了。”
“没事。”我摸摸小家伙的头，转而对五个劫匪，“这是在下身上全部银钱了，请列位放行。”
最左边年龄稍小的劫匪拿过钱袋，交给中间那人。那人掂掂钱袋，忽然狰狞地大笑起来，道:“玩我啊，你一看就像有钱人，怎么可能就这点钱。”
“在下路上遇到些变故，确实只剩这么多了。江湖行走都不容易，各位行个方便吧。”
“好，我信你。但是......”那人看着太子，诡秘地扯起了嘴角，“把你儿子留下，一个月后拿五百两银子来赎。你只要按照我们规定的时间地点送钱，我们保证不杀他。”
五百两，我差点笑出声来，这个未来的天下之主在他们眼里就值五百两。迅速整理下思路，我道:“既然你们如此逼迫，在下不得不亮明身份，在下是官府的人。”
五个人听了果然大惊失色，对于他们这种只谋财不害命档次的歹徒来说，见了官府的人，就算可以打赢，也是能躲就躲。
我将父亲的腰牌扔给他们，道:“在下颜泉，字束楚，今年的新科状元郎，现供职于廷尉府。受廷尉大人之命到通州秘密查案。列位如果能行个方便，他日若犯在廷尉府手上，在下定不忘今日之恩，拉各位一把。如果在下今日死在这儿，各位觉得以凌老将军的性子，能善罢甘休吗？”
五个人围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儿，才转向我，像是头儿的那人问道:“我放你们走，怎么能保证你回去之后不报复我们?”
我笑了笑，道:“在下好歹是状元郎，被打劫这么丢脸的事，怎么会和别人说呢？阁下要是不信，就将腰牌留在手中，算是在下的一个把柄。”
“好，算你有诚意，你们走吧。”
“多谢，告辞。”我抱起太子，顺着他们让出来的路离去。
“太傅，你真的把廷尉府腰牌给他们了？”行了约半里路，太子问道。
“不然日后以什么线索捉拿他们呢？”
“太傅你太厉害了，太能骗人了！不知情的根本找不出破绽!”
五个人听了果然大惊失色，对于他们这种只谋财不害命档次的歹徒来说，见了官府的人，就算可以打赢，也是能躲就躲。
我将父亲的腰牌扔给他们，道:“在下颜泉，字束楚，今年的新科状元郎，现供职于廷尉府。受廷尉大人之命到通州秘密查案。列位如果能行个方便，他日若犯在廷尉府手上，在下定不忘今日之恩，拉各位一把。如果在下今日死在这儿，各位觉得以凌老将军的性子，能善罢甘休吗？”
五个人围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儿，才转向我，像是头儿的那人问道:“我放你们走，怎么能保证你回去之后不报复我们?”
我笑了笑，道:“在下好歹是状元郎，被打劫这么丢脸的事，怎么会和别人说呢？阁下要是不信，就将腰牌留在手中，算是在下的一个把柄。”
“好，算你有诚意，你们走吧。”
“多谢，告辞。”我抱起太子，顺着他们让出来的路离去。
“太傅，你真的把廷尉府腰牌给他们了？”行了约半里路，太子问道。
“不然日后以什么线索捉拿他们呢？”
“太傅你太厉害了，太能骗人了！不知情的根本找不出破绽!”
夜半时分，我们才遇到一个村庄，在一对老夫妇家里借宿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老人风风火火地找来了村里的大夫。大夫替太子正了骨，说并无大碍，恰巧老夫妇的一户邻居要去帝都走亲戚，让我们搭了驴车一道去。
帝都城门与那家人分别，我决定先回家，再送太子回宫。一来我与太子现在的形容有些狼狈，还是先收拾收拾为好;二来太子失踪定已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我最好先探听些消息做些准备再入宫面圣。
“二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都快急坏了！”
“快去禀报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进了家门，府中下人齐齐围上来迎我回家。背着太子进了正堂，将他放在椅子上，吩咐道:“给太子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再让厨房做点饭端过来。”
众人是不是这才注意到我背上的小太子?一个个忙下跪请安:“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右脚有伤，小心伺候着。”我走出正堂，回房换了太傅官服。刚出门准备折回，丫鬟杳儿慌慌张张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二少爷......正堂......三少爷和太子......”
没工夫听她多解释，快步跑向正堂，看到了这样一幕:
两个小孩面对面站着，握着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小瘸子，不许穿我衣服，你给我脱了。”三弟气鼓鼓地指着太子道。
太子也不示弱，一把打下三弟的手指，“我说了我会还你，你想打架吗？我就是真瘸了也打得过你这个小胖子。”
小瘸子?小胖子?正一头雾水间，三弟一把推倒了太子，挥着拳头打下，还念念有词:“你个臭太子害得我二哥失踪这么久，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住手!”我赶忙上前拉开三弟，还是晚了一步，太子的左脸挨了一拳。三弟四岁习武，至今已有六年，连十八九岁的人都打得过，太子白当了苏子矜的徒弟，没从他那学个一招半式，怎么是他的对手?
我将太子抱回椅子，查探一下脚踝，吩咐道:“赶紧请个大夫过来。”
“我没事，没疼。”太子摇摇头道。
我动了动太子的脚，确定没事，起身对三弟:“凌风!道歉!”
三弟却跟受了极大委屈似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二哥，你偏心。”
“我叫你向太子道歉!”
“我不服气，要是因为他是太子我就要道歉，我不服气。”三弟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
帝都城门与那家人分别，我决定先回家，再送太子回宫。一来我与太子现在的形容有些狼狈，还是先收拾收拾为好;二来太子失踪定已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我最好先探听些消息做些准备再入宫面圣。
“二少爷，你可算回来了，老爷都快急坏了！”
“快去禀报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进了家门，府中下人齐齐围上来迎我回家。背着太子进了正堂，将他放在椅子上，吩咐道:“给太子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再让厨房做点饭端过来。”
众人是不是这才注意到我背上的小太子?一个个忙下跪请安:“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右脚有伤，小心伺候着。”我走出正堂，回房换了太傅官服。刚出门准备折回，丫鬟杳儿慌慌张张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道:“二少爷......正堂......三少爷和太子......”
没工夫听她多解释，快步跑向正堂，看到了这样一幕:
两个小孩面对面站着，握着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小瘸子，不许穿我衣服，你给我脱了。”三弟气鼓鼓地指着太子道。
太子也不示弱，一把打下三弟的手指，“我说了我会还你，你想打架吗？我就是真瘸了也打得过你这个小胖子。”
小瘸子?小胖子?正一头雾水间，三弟一把推倒了太子，挥着拳头打下，还念念有词:“你个臭太子害得我二哥失踪这么久，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住手!”我赶忙上前拉开三弟，还是晚了一步，太子的左脸挨了一拳。三弟四岁习武，至今已有六年，连十八九岁的人都打得过，太子白当了苏子矜的徒弟，没从他那学个一招半式，怎么是他的对手?
我将太子抱回椅子，查探一下脚踝，吩咐道:“赶紧请个大夫过来。”
“我没事，没疼。”太子摇摇头道。
我动了动太子的脚，确定没事，起身对三弟:“凌风!道歉!”
三弟却跟受了极大委屈似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二哥，你偏心。”
“我叫你向太子道歉!”
“我不服气，要是因为他是太子我就要道歉，我不服气。”三弟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
“我现在懒得和你讲道理，马上道歉!”
“二哥......”三弟眼睛红彤彤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还委屈你了？”
太子在背后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算了，嘴上却不饶人:“小胖子你不服气是吧，那本宫也不拿身份压你。早晚有一天本宫要打得你心服口服喊爷爷。”最后还从椅子上跳下，单脚着地。
“小瘸子你口气不小，好，我等着。”
这是......约架么?
“闹够了吗？杳儿，带三少爷出去。”回头再收拾你。
杳儿马上连拉带哄将三弟带了出去。仆人端饭进来，正堂旁厅的饭桌上。
刚想抱太子到饭桌，他却摆摆手，道:“我能走了。”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怪不得三弟叫他小瘸子，确实像呢。心中的偷笑马上被隐忧取代:太子失踪一月，带伤而归已经足够令皇上震怒，刚刚三弟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此番入宫，只怕凶多吉少。
昭明殿中，皇帝看得出来抑制住了见到儿子的激动，沉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太子却没那么能忍，右脚不便似乎并没影响到他扑到御座上的皇帝怀中的速度:“父皇，儿臣想您。”
“皇儿，你的脸怎么回事？”
“回皇上，是......”
“路上碰到的一个野孩子打的。”太子急忙打断了我的话，接道。
“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打当朝太子，告诉父皇在哪碰上的，父皇派人将他抓来活剐了!”
“父皇就是要为儿臣出气，儿臣也丢不起这个人。这件事儿臣不想以权势压人，儿臣今后要认真习武，他日定打得他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儿臣觉得这才是讨回颜面的方法。”
“皇儿有如此志气，甚好，就依你了。爱卿，这一路上的事，给朕细细禀来。”
除了提前与太子谈好的将遇见苏子矜的时间地点改到了登州，其余皆据实禀报。
“爱卿一路辛苦了。”
这反应，确实出乎意料，“是臣失职，没有照顾好太子。”
“父皇，是儿臣胡闹，不能怪太傅。”
皇帝瞪了怀中的小孩儿一眼:“你还知道。”随即正色道:“李信与你那江湖朋友，朕会尽快派人搜寻，爱卿不必忧心。凌卿估计也急坏了，爱卿快回去吧。”
“臣告退。”
“二哥......”三弟眼睛红彤彤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还委屈你了？”
太子在背后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算了，嘴上却不饶人:“小胖子你不服气是吧，那本宫也不拿身份压你。早晚有一天本宫要打得你心服口服喊爷爷。”最后还从椅子上跳下，单脚着地。
“小瘸子你口气不小，好，我等着。”
这是......约架么?
“闹够了吗？杳儿，带三少爷出去。”回头再收拾你。
杳儿马上连拉带哄将三弟带了出去。仆人端饭进来，正堂旁厅的饭桌上。
刚想抱太子到饭桌，他却摆摆手，道:“我能走了。”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怪不得三弟叫他小瘸子，确实像呢。心中的偷笑马上被隐忧取代:太子失踪一月，带伤而归已经足够令皇上震怒，刚刚三弟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此番入宫，只怕凶多吉少。
昭明殿中，皇帝看得出来抑制住了见到儿子的激动，沉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太子却没那么能忍，右脚不便似乎并没影响到他扑到御座上的皇帝怀中的速度:“父皇，儿臣想您。”
“皇儿，你的脸怎么回事？”
“回皇上，是......”
“路上碰到的一个野孩子打的。”太子急忙打断了我的话，接道。
“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打当朝太子，告诉父皇在哪碰上的，父皇派人将他抓来活剐了!”
“父皇就是要为儿臣出气，儿臣也丢不起这个人。这件事儿臣不想以权势压人，儿臣今后要认真习武，他日定打得他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儿臣觉得这才是讨回颜面的方法。”
“皇儿有如此志气，甚好，就依你了。爱卿，这一路上的事，给朕细细禀来。”
除了提前与太子谈好的将遇见苏子矜的时间地点改到了登州，其余皆据实禀报。
“爱卿一路辛苦了。”
这反应，确实出乎意料，“是臣失职，没有照顾好太子。”
“父皇，是儿臣胡闹，不能怪太傅。”
皇帝瞪了怀中的小孩儿一眼:“你还知道。”随即正色道:“李信与你那江湖朋友，朕会尽快派人搜寻，爱卿不必忧心。凌卿估计也急坏了，爱卿快回去吧。”
“臣告退。”
回府路过一处酒楼，一小厮将我拦下，欲引我进去，“凌太傅，我家主人有请。”
“敢问你家主人是?”
“左相大人。”
左相，晋王的舅舅。如此相邀，当真是拒绝不得。
“麻烦带路了。”
随小厮上了二楼，小厮轻轻推开雅间的门，引我进去。室内装饰素雅，屏风上的翠竹平添了几分生机，窗下的小桌只有一副茶具，左相一袭锦袍，临窗而立。
“大人，凌太傅请到了。”
“下官参见左相大人。”
“这里不是朝堂，不必多礼。”左相转过身，从容地入座，倒茶，“坐。”
“左相大人要是不谈公事，恕式微先告辞了，家父想必知道了太子回宫的消息，定急着要见我呢。”见左相微微点头，我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他叫苏子矜，对吧。”身后传来左相似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脚步一顿，道:“式微明白该怎么做。”
难道还没有开局，就已经败了吗？
“敢问你家主人是?”
“左相大人。”
左相，晋王的舅舅。如此相邀，当真是拒绝不得。
“麻烦带路了。”
随小厮上了二楼，小厮轻轻推开雅间的门，引我进去。室内装饰素雅，屏风上的翠竹平添了几分生机，窗下的小桌只有一副茶具，左相一袭锦袍，临窗而立。
“大人，凌太傅请到了。”
“下官参见左相大人。”
“这里不是朝堂，不必多礼。”左相转过身，从容地入座，倒茶，“坐。”
“左相大人要是不谈公事，恕式微先告辞了，家父想必知道了太子回宫的消息，定急着要见我呢。”见左相微微点头，我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他叫苏子矜，对吧。”身后传来左相似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脚步一顿，道:“式微明白该怎么做。”
难道还没有开局，就已经败了吗？
刚入家门，父亲一把抱住了我，“空儿，是爹不好，爹不该逼你当这个太傅。爹也没想到这小太子这么能折腾，你说你自从当了这个太傅每天跟在刀尖上滚似的。咱不当了，爹替你写辞呈啊。”
“为人臣子怎能任性妄为。爹，孩儿不是还没死呢吗？”
然后后脑勺挨了一下，两下，三下......
“呸呸呸，别说这丧气话。”
“爹，我们谈谈正事吧。”
“先吃饭，你娘等了好久了，吃完咱父子俩再详谈。”
饭桌上，我吃了两口饭，才发现三弟没在饭桌上，抬头问道:“三弟呢？”
“书房反省呢。”父亲答道。
继续吃饭。
午后，书房。
“一边反省去，我和你二哥要有事要谈。”爹呀，哪不能谈事非要和三弟抢地儿呢！
“先去吃饭，乖。”我助纣为虐般地推三弟出去。
我先将两次太子遇刺的详情与父亲说了一遍，而父亲则把这一个月来朝堂动向说与我听，概括来说，就是今年科举中许多优秀的士子，入了晋王阵营，包括颜泉。
“空儿，或许，凌家到了该做抉择的时候了。”
“爹爹勿急，还是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明日早朝，皇上定会让爹彻查太子遇刺一事。爹要是查，就重点查通州客栈那次。”
“这是为何?”父亲凝眉表示不解。
他们在我与苏子矜不在的情况下，连李信都对付不了，所以，“他们不是左相的人。”
左相，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父亲沉默了一会，缓缓道:“空儿，太子与晋王你究竟属意谁?”
“太子。”
“那为何不借此事助太子扳倒晋王。”
“因为孩儿没有必胜的把握。爹爹放心，凌家的生死荣辱全在孩儿肩上。”
“你自小聪明，爹听你的。”
“为人臣子怎能任性妄为。爹，孩儿不是还没死呢吗？”
然后后脑勺挨了一下，两下，三下......
“呸呸呸，别说这丧气话。”
“爹，我们谈谈正事吧。”
“先吃饭，你娘等了好久了，吃完咱父子俩再详谈。”
饭桌上，我吃了两口饭，才发现三弟没在饭桌上，抬头问道:“三弟呢？”
“书房反省呢。”父亲答道。
继续吃饭。
午后，书房。
“一边反省去，我和你二哥要有事要谈。”爹呀，哪不能谈事非要和三弟抢地儿呢！
“先去吃饭，乖。”我助纣为虐般地推三弟出去。
我先将两次太子遇刺的详情与父亲说了一遍，而父亲则把这一个月来朝堂动向说与我听，概括来说，就是今年科举中许多优秀的士子，入了晋王阵营，包括颜泉。
“空儿，或许，凌家到了该做抉择的时候了。”
“爹爹勿急，还是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明日早朝，皇上定会让爹彻查太子遇刺一事。爹要是查，就重点查通州客栈那次。”
“这是为何?”父亲凝眉表示不解。
他们在我与苏子矜不在的情况下，连李信都对付不了，所以，“他们不是左相的人。”
左相，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父亲沉默了一会，缓缓道:“空儿，太子与晋王你究竟属意谁?”
“太子。”
“那为何不借此事助太子扳倒晋王。”
“因为孩儿没有必胜的把握。爹爹放心，凌家的生死荣辱全在孩儿肩上。”
“你自小聪明，爹听你的。”
话差不多说完的时候，小厮通传，皇上召见。
父亲走后，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随意地翻看几本书，总是看了几页便看不下去。
左相......
太尉凌意独子，淑妃的兄长，晋王的舅舅，二十岁凭恩荫入仕，三十四岁拜相，如今说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当今皇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中毒，活不过七年。”莫风的话蓦地在脑际回荡。
七年?
太子，你究竟值不值得赌上包括廷尉府与父亲旧部在内的凌家势力，助你登位呢？
“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三弟无数声二哥让我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和爹谈完事了就先出去吧，我还要在这儿反省呢。”
“行，不耽误你了，我走了。”
“那个，二哥......”我起身欲走，三弟反拉住了我的衣角。
“又怎么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反省什么？”三弟抿抿嘴唇，低头看着地面，“爹回来，就该问我了。”
“好，我告诉你。”我坐回去，道:“第一，君臣有别。第二，你明知道太子脚上有伤还出手打他，这是趁人之危。”
“我没有趁人之危，我以为他是真瘸子。他的伤没有更严重吧。”
“不知道。”
“啊？”
“你不是讨厌他吗？”
“还行啦。”
我:“......”小孩子的思维真难懂。
父亲走后，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随意地翻看几本书，总是看了几页便看不下去。
左相......
太尉凌意独子，淑妃的兄长，晋王的舅舅，二十岁凭恩荫入仕，三十四岁拜相，如今说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当今皇上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中毒，活不过七年。”莫风的话蓦地在脑际回荡。
七年?
太子，你究竟值不值得赌上包括廷尉府与父亲旧部在内的凌家势力，助你登位呢？
“二哥?二哥二哥二哥......”
三弟无数声二哥让我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和爹谈完事了就先出去吧，我还要在这儿反省呢。”
“行，不耽误你了，我走了。”
“那个，二哥......”我起身欲走，三弟反拉住了我的衣角。
“又怎么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反省什么？”三弟抿抿嘴唇，低头看着地面，“爹回来，就该问我了。”
“好，我告诉你。”我坐回去，道:“第一，君臣有别。第二，你明知道太子脚上有伤还出手打他，这是趁人之危。”
“我没有趁人之危，我以为他是真瘸子。他的伤没有更严重吧。”
“不知道。”
“啊？”
“你不是讨厌他吗？”
“还行啦。”
我:“......”小孩子的思维真难懂。
次日，文渊阁。
鉴于太子已经荒废了一个月的课业，这次上课只简要重讲了之前的内容。课业一旦扔下，想收心不大容易，太子虽有些不在状态，可看得出来已经尽力集中精力了，我也没有加以责备。
因为，我也有些心不在焉。
“太傅，师父不会有事的，父皇已经派人去找了。”
“他已经有下落了。”
“真的？师父在哪？有没有受伤?”
“他在左相手里。”既然此事关系到太子的切身利益，我便不该瞒他。
“左相要什么?”太子反问的速度出乎了我的意料。
“太子遇刺一案，不查到他头上。”
“扳倒左相的机会有很多，师父只有一个。”又是不拖泥带水迅速的回答。
一直以来，我习惯于把眼前这个少年当孩子看。仔细回想一个月来的相处，无论发生什么，慌乱、无措、害怕从来没有在他身上闪现。甚至当初孟洵是什么人物他不是不知道，他竟然有魄力与他谈条件。
“你认个师父，亏大了。”
“不亏的。”
“嗯？”
“我日后让师父多教我几招，让我可以打败你家那个小胖子，我不就赚到了吗？”
“那你这个算盘可打错了。”
太子这回不解了，“为什么？”
“凌风的武功是我爹教的，而我爹，比苏子矜武功高。”
“可师父不是这么说的呀，师父说......呃......”太子一笑带过。
“说什么?”
“进凌府如入无人之境。”
“不救了。”
“救嘛救嘛。”
“不救。”
“救。”
......
“上课。”
鉴于太子已经荒废了一个月的课业，这次上课只简要重讲了之前的内容。课业一旦扔下，想收心不大容易，太子虽有些不在状态，可看得出来已经尽力集中精力了，我也没有加以责备。
因为，我也有些心不在焉。
“太傅，师父不会有事的，父皇已经派人去找了。”
“他已经有下落了。”
“真的？师父在哪？有没有受伤?”
“他在左相手里。”既然此事关系到太子的切身利益，我便不该瞒他。
“左相要什么?”太子反问的速度出乎了我的意料。
“太子遇刺一案，不查到他头上。”
“扳倒左相的机会有很多，师父只有一个。”又是不拖泥带水迅速的回答。
一直以来，我习惯于把眼前这个少年当孩子看。仔细回想一个月来的相处，无论发生什么，慌乱、无措、害怕从来没有在他身上闪现。甚至当初孟洵是什么人物他不是不知道，他竟然有魄力与他谈条件。
“你认个师父，亏大了。”
“不亏的。”
“嗯？”
“我日后让师父多教我几招，让我可以打败你家那个小胖子，我不就赚到了吗？”
“那你这个算盘可打错了。”
太子这回不解了，“为什么？”
“凌风的武功是我爹教的，而我爹，比苏子矜武功高。”
“可师父不是这么说的呀，师父说......呃......”太子一笑带过。
“说什么?”
“进凌府如入无人之境。”
“不救了。”
“救嘛救嘛。”
“不救。”
“救。”
......
“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