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反而事多，群里遇见一个闹事的，最近暂辞管理平息了。对不住大家了，以后尽量闭关写文，少问杂事。

孟洵一听这话急了，“谁说我要和你们回去的?”
“你师父。”我道。
“嘁......”孟洵佯装感伤的样子，“在家就不受待见，好不容易认个厉害的师父还帮着外人欺负我。”末了还委屈地轻哼一声。
“孟叔叔，你和我回去，也方便取佛心丹不是吗？”太子凑过去，眨着杏眼抬头道。
“反正我不去，你老子正处心积虑想除掉孟家，我去岂不是去送死了，到时候几颗佛心丹也救不了我的命。
”
皇帝想坐稳皇位，必须管控江湖势力。然而孟家是百年武林世家，比起江湖第一门派枫羽派，势力更为隐蔽，盘根错节，只要孟家不犯上作乱，皇上顶多是打压一下，不会贸然斩草除根。念及此，我道:“老掌门既要你做这事，必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孟洵正色道，“你的病即是我的药引起的，我会负责到底。”
“多谢了。”
“不必。”
“还有，那日的事，我代子衿向你道歉。”我抱拳一礼，微微躬身。
“也不必，我们孟家欠他的。所以，不管他从我这儿拿多少药，我都当没看见，他用的出了什么问题，也是我的问题。”
“听你这话，是承认了。”苏子矜凌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回头看，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肃。
“对，你师父是我爹毒死的。不过我爹也已经死了，你要想让父债子偿的话，有本事来取我的命。我不会用毒。”孟洵扔下三颗银针在地上，“我哥要担着孟家的责任，你别去找他。”
不用毒?孟洵岂不是死路一条。他这是要以死偿父债吗？
“好，我们对决一次，只分生死，不分胜负，你敢吗？”苏子矜拔出龙渊剑，剑出鞘，剑势起。
“只要此事能到此为止。我死了，我哥不会来找你报仇。你死了，凌空小太子你们也别怪我。”孟洵神态从容地走出房门，“我们找个宽敞地方打，你们闪开，小心别伤着。”苏子矜亦随其后。
太子追出去急切地喊道:“师父，孟叔叔，你们冷静一点。你们又没有什么仇，有仇的人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拼个你死我活!”
我拉住太子，“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可是太傅......”
“这是江湖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我们不该插手。”

无回谷一块不大的空地上，一青一紫的两个身影对峙着。苏子矜甩手将龙渊剑插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你不用毒，我也不用剑。”孟洵微微扬手，地上的花瓣随手势直击龙渊剑，使其退至苏子矜身侧，“可我没说我不用暗器，飞花落叶，都可以是我的武器。”
之后便是青紫两个身影厮杀在一起，连同落了满地的桃花。
此情此情，倒令我想起苏子矜提过的一件旧事。
大概是十年前，苏子矜葬下他师父后，孤身闯进孟家，找到时任家主的孟阔讨一个公道。不料被孟家人设计活捉关入地牢受尽各种毒药的折磨——孟家人是在拿他试药。
当他奄奄一息时，孟家人也懒得补上一刀，想把他直接拖去喂狗恰巧被孟家的小公子撞见。小公子拉拉孟阔的衣角，说:“爹爹，我也想拿他试药。”
江湖上的人多只知道孟家以制毒闻名江湖，继位家主的是每一代子弟中配制毒药的本事最强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孟家每代实际上有两名继承人，制毒人是其一，制药人是其二，后者被称为毒医，此事是我在家中一时好奇翻阅廷尉府的机密卷宗得知的。孟家小公子孟洵，当时十二岁，已被选中为毒医的继承人。
苏子矜意识混沌之时，自是孟洵喂什么，他吃什么。待渐渐清醒过来，开始拒绝用药。孟洵不似父兄逼他吞下，只是温言相劝。苏子矜则以为他在试慢性毒药，自知处境，明白抵抗也没有用，暂时屈服。待身体恢复，偷了恢复内力的药。孟洵把脉发现时，苏子矜迅速抽出他的佩剑直指眉心。
“我知道我们孟家害你不浅，你姑且念在我从没给你下过毒，饶我一命吧。”孟洵吓得后退两步，瘫坐在椅子上。
“哼，你以为我会信吗？”苏子矜当时收了剑，只是因为不忍心杀一个孩子，并没有信他的话。
“你体内还有余毒，你不会让我治了吧。我听说龙渊剑认主后，能帮主人驱百毒，你......可以试试。”
苏子矜则未与他多言语，逃出了孟家。直奔凌府偷了父亲的龙渊剑。因为被父亲追杀，不得已藏身于岳麓书院，孟阔在那时寿终正寝。
“太傅。”太子拉了拉我的手，神色紧张，我才回过神来。孟洵已尽占下风。
我与苏子矜早有约定，我在朝堂上的事，他不会管，他在江湖的恩怨，我也不会插手。可是现在的情形，我若不阻止，恐怕苏子矜会内疚一辈子。
“嗯，两人武功都精进不少。”谷无回捻捻胡须，似漫不经心挡在我面前。

“老掌门。”
“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分神，都会死于对方之手。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高手对决，速战速决。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已是孟洵瘫坐在地，苏子矜直指其眉心的情形。
“拿我的命，做个了结吧！”孟洵苦涩地笑了笑，合上双眼。
“师父!”太子再也忍不住奔过去，挡在孟洵身前，“人又不是孟叔叔杀的师父你别冲动。”
我快走几步，拉开太子，让他远离剑锋，对苏子矜道:“你若杀了他，孟家自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我也不会任孟家伤害你，你真要挑起新仇吗？”
气氛没有沉寂多久，苏子矜收剑，缓缓开口，“我姑且念在你从未给我下过毒，饶你一命。”
孟洵睁开眼睛，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全然不似之前的邪魅。嘴角却沁出丝丝鲜血。

“孟叔叔!”太子最先惊叫出声，想出手护住孟洵，被谷无回抢先一步。
“徒儿。”谷无回抱住孟洵，将头护在臂弯处，“告诉师父，你制的佛心丹藏在哪？”
“没用的......”孟洵口中的血越流越多，“少了一味药，多加的三味......没用的。”
“李信!”太子回身向一旁冷言旁观的李信，“佛心丹你可带了？”
“回殿下，带了，可是那是皇上为防殿下有个万一......”
“废什么话，快拿出来。”
李信不再犹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太子一把夺过，打开，取出佛心丹，蹲下身小心翼翼往孟洵口中送。怎奈孟洵口中鲜血不断涌出，无法用药。
“我来吧。”谷无回拿过药，“你们，退后三丈，一个时辰之内不许打扰。”
太子和李信依言退后老远，我拉着楞在原处的苏子矜也退出三丈之外。只见谷无回吞下佛心丹，将孟洵勉强摆弄坐好，开始运功疗伤。为保护太子，谷无回早已暗中在这无回谷布满了枫羽派的高手，这一个时辰自是能保证无人闯入。苏子矜却坚持在将将三丈之外守着。
一个时辰后，谷无回抱起仍昏迷不醒的孟洵回房。众人围过去，谷无回用疲倦的声音道:“醒过来，就没事了。”
晚间，谷无回安排李信与众大内侍卫去枫羽派客房休息。自己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守着孟洵。我于心不忍想替他照顾，正争执间，苏子矜冷冷开口:“我来吧。”
谷无回长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誉儿，我们回房休息。”说着领太子出去。
“我不知道他内功修为这么浅。”苏子矜手扶额头，眼神是掩饰不住的自责。
“那你......”
“我必须给师父一个交代。我没想到他真的不用毒。他没害过我，可我......如果孟家人找我来报仇，你不必管。”苏子矜缓缓坐在竹椅上。
“你觉得我会冷眼旁观吗?”
“随你。”
翌日清晨，谷无回进来，太子与李信也跟着进来了。
“应该差不多了。”谷无回扶起孟洵，点了几处穴道，又渡了些内力给他。孟洵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太子微微一笑:“小鬼头，多谢你了。”
“你没事就好。”

“第二颗佛心丹我可能要晚些去取了，小鬼你别忘了。”又是往常邪魅的笑容。只是这次，我看到一直讨厌的表情，感觉心里放下块石头。
“那你要赶快好起来，我怕时间久了我真的忘了。”太子吐吐舌头，回以顽皮的一笑。
“喂！”孟洵叫住正往门外走的苏子矜，“我可是把命给了你，是你自己不要的。”
苏子矜轻嗯了一声，出去了。

那个回宫的事儿啊，等我制造一场刺杀，再将太傅的身世折腾出来再说哈。不过真的要启程回宫啦。

“好了徒儿，别说话了，留点体力，师父去给你端饭。你们也别多耽搁了，吃过早饭就走吧。”谷无回轻放下孟洵，示意我们离开。
“那孟叔叔，你好好休息。”
“等一等，凌空，你留一下。”孟洵声音虽若，气息还算平稳。我与谷无回交换一个眼神后，独自留下了。
“有什么事吗？”我问。
“我师父要我保护小鬼头的饮食安全直至回宫，现在看来做不到了，不过啊，我挺喜欢那孩子的，想送他几样东西，你帮我拿一下。”
“呵......”我轻笑道:“不会是毒药吧。”
“不全是。那边柜子，第二层的匣子，拿过来。”
我依言取过匣子。
“开关，向右拧三下，左七下，再右一下。”
匣子打开，是十二个格子，每个格子有一个小瓷瓶。
“从右向左，上一排，分别是:鹤顶红，断肠草，五步散，孔雀胆，下面对应的是解药。下一个，落雁沙，无药可解，最后一个，化骨散，虽然有些残忍咳咳......”
“你慢点说，不急的。”
“遇到危险时，尽可往敌人的眼睛撒。最后这两个，落雁沙下面是百草丹，可缓解毒性，若遇毒气可吞服。化骨散下面是我制的佛心丹，一般内伤还是有效果的。至于副作用，你不是试过吗，没什么事。”
“我记下了，多谢了。”
“关的方法反过来就是了。”
合上拧动开关间，孟洵有些怅然道:“龙渊剑，看样子是认了苏子矜这个主人了，我也可少些愧疚了。”
“子衿没有怪过你，相反，伤了你，他也很自责。”
“是么？”孟洵又轻咳两声。
我这才想起谷无回交代他少言，忙道:“有什么事伤好再说。先好好休息。”
孟洵也大概自知身体虚弱，闭上眼睛，长眉舒展，意态安然。
谷无回放轻脚步进来，想必是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了。只点头致意，我便携着匣子出去了。
终于，要回帝都了。不知道那里，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临行前，太子还是有些担心孟洵，想去看看又怕打扰了他，只趴在窗沿上看了一眼就出发了。
一路上，我扮作进京入国子监读书的富家少爷，太子扮作我的书童，苏子矜李信自然是护卫。因为因为江湖上认识我与苏子矜的人不少，所以我这“少爷”自小“体弱多病”，一路乘坐马车极少露面，“书童”苏振鹭与“护卫”苏子矜自是在马车内时刻“照顾”。这样的安排起初让李信极其不自在，比如说:
睡觉。
客栈中上等的客房多是主仆套间，就是主卧房通着仆人所住的小间，方便主人传唤。
第一次住客栈，进了客房，见我自然地坐在了主卧的床上，李信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少爷后，道:“振鹭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少爷可不可以让他睡这里?”
“今天本少心情好，给你们讲个故事，来，都坐下。”
李信黑着脸也不坐，太子则挺有兴趣地将凳子挪过来坐下。苏子矜老地方:房梁。
“话说先皇即位之后的第一次出宫狩猎时，在晚上遭到了刺杀。因为有奸细做内应，顺利地进入了先皇的营帐。刺客对着锦被准备一剑刺下时，锦被之中的人突然坐起握住刺客的刀柄，三下两下制服了刺客。你们猜这人是谁？”
“凌云将军?”太子转转眼睛，试探地问。
“嗯，振鹭越来越长进了。”
“少爷。”李信躬身一拜，“小的也愿意用生命保护少爷，以后让小的睡主卧吧。”事实上，李信也应该能悟道，刺客入门，定是先入主卧，后入小间，小间虽简陋，确实安全所在。
“你能有此忠心本少甚是欣慰，振鹭走，我们睡旁边的小间。”
又比如......
再比如......
最后，从无回谷到离帝都不远的通州，一路还算平安无事。

悄悄更一段，看谁能发现

通州客栈。
“我先去睡了。”太子吃过过晚饭，起身往床上走，倒头就睡。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蹦蹦跳跳精力充沛的太子，到了通州就异常嗜睡，醒着的时候也没精打采的。其间请过几次大夫，皆诊不出病因，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并没有中毒。我不放心，每日让他服一枚百草丹。
“依我看，我们应该火速入京，让太医诊治，免得夜长梦多。”李信道。
“从通州到京城骑马不过一天的路程，这也可行。不过我担心，太子嗜睡有人故意为之，目的是让我们自乱阵脚。”我道。
“可如果有人有本事在我们眼皮底下下毒，直接下剧毒就是了，没必要这么绕弯子。”苏子矜拿着筷子随意敲着桌子。
“这一路上的饭食，皆有银针试毒，又是我们先吃，下剧毒一定很快被发现。”李信神情紧张得道，“不会是慢性毒药吧。”
“什么人?”苏子矜突然喊道，提剑出了屋子。李信迅速跑道床边，看见太子熟睡的面孔，松了一口气。
我却一个不慎，被人用毛巾捂住口鼻，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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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昨天晚上的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松软的床上，环顾四周，是一间简陋而清雅的屋子。检查随身物品，为防不测带在身上的百草丹、佛心丹、化骨散，还有鹰潭的千里哨都在，看来没有被搜身。可能因为迷药吸得不多，起身并不困难，走到窗边，窗子竟然是半开的，外面是一片荒芜的园子，青石板的小路旁，长满了杂草。
听见脚步声，马上回去躺好。
“怎么还没醒?你们怎么办的事?”中年男子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
“太子身边有高人保护，属下也是不得已出此下策。”
“知道了，下去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脉门被扣住之前，我迅速起身想抓住他的手。意料之中，此人不动声色地抽开手，点了我的穴道。能拖住苏子矜的人，自是武功奇高。仔细看此人，约四十多岁，阔额方脸，短胡须，周身散发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英气。
“太子，得罪了。”
“大哥你认错人了，小生苏州蒋浩，可不是什么太子。大哥要是缺钱的话，小生可以马上写信给家父。”差点忘了，谷无回给我安排的身份是个文弱书生，对，要弱。
“太子莫怕，听属下把话说完。您既不是蒋浩，也不是凌风，而是前朝太子，南氏皇族最后的血脉。属下莫风，参加太子殿下。”
呵......该来的总会来。
八年前，岳麓书院后山。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眼前跪着的人是十六名鹰潭暗卫。我记得当时的反应是:
“哈哈哈哈，你们说我是太子，还是前朝太子。行了，如今这世道骗子活着也不容易，今天本公子心情好，看在你们给我磕头的份上，这点碎银子赏你们了！”我说着转身下山，将钱袋扔向身后。
“太子!”转眼间，领头人跪在了眼前。
“你们有完没完!你们是要害死我啊！你们知不知道现在东南叛乱打的就是前朝太子的旗号。你们该不会是要我去......”
“属下正是因为此事才肯告诉太子真相。皇上有命，只要太子能平平安安，就什么都不要告诉您，只在暗中守护就好。如今齐王旧部将一个傀儡说成南朝太子，在东南起事。属下怕此事终会牵连到您，所以才来告知。”
我揉了揉太阳穴，真有点想不明白他们的目的了，故意沉声道:“你们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报官了。还有，你们行骗之前也不打听打听我爹是谁，开国大将，当朝廷尉，他会拿一个前朝余孽当儿子养吗？”
“回太子，凌云并不知情。当年他出征在外，凌夫人难产诞下一个死胎，我们便将您与他换了。”

“你们这么说，可有证据?”
“当年梁王纵火烧皇宫，鹰潭情势危急之下领命护太子出宫，来不及带什么凭信。这是千里哨，无论鹰潭身在何处皆可传召，而催动千里哨，只有南氏皇族之血方可，太子不信，可以试试。”领头人从怀中取出一枚玉哨，双手举过头顶。
我心下烦乱，绕过他准备下山。
“太子怎么才肯相信我们?”
“鹰潭暗卫是吧，能在皇宫大火与梁王叛军之中将我救出是吧，那从皇宫拿一样东西总没问题吧。”
“太子要什么？”
“国玺。”

“请太子给属下十日时间，十日后，必将国玺奉上。”领头人坚定地道。
十日?从岳麓书院道帝都骑快马往返一次十日也不够。果真是一群骗子，不理也罢。
没想到，十日后的清晨，我起床洗漱好准备去上课，书桌上的一个布包引起了我的注意，打开一看，正是国玺没错。急忙出门，在路上和楚轩撞个满怀。
“楚轩，和顾先生说一声我今天有急事不去上课了。”
“式微你去哪儿啊？哎！”
没有管他，我一路小跑上书院后山，到了上次碰上他们的林子，他们果然等在那里。
“参见太子殿下。”
“你们......”我喘着粗气说，“你们怎么做到的?知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重罪。”现在京中估计要乱做一团了吧。
“太子放心，鹰潭做事一向自然。我们已经偷梁换柱，将假国玺换了这真国玺，就算他日被发现，也查不出什么证据。”
“所以你们真的是鹰潭暗卫，我也真的是......”
“这是千里哨，请太子收好。”领头人再次将那哨子举过头顶。
我拿过千里哨，脑中一片空白，缓了缓，才道:“将这国玺收好，明日这个时辰，还在这儿等我。”
“是。”
回到书院，迎面碰上顾先生。未等我行礼问好，顾先生怒气冲冲地道:“随我来。”
路过的楚轩等同窗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不知道是谁还拍拍我的肩膀。
到了书房，顾先生将书扔在桌子上，“说说，怎么回事？有什么急事比上课还重要。”
“学生知错，请先生责罚。”
顾先生明显吃了一惊，因为平日犯了规矩，我总要长篇大论狡辩一番的。他回过神时，淡淡道:“手伸出来。”
书院规矩，受罚必须用右手。
也不知道是因为顾先生没有用力，还是我心神不宁，厚重的戒尺打在手心竟没有多大的痛感。
“凌空，你最近是怎么了?”顾先生放下戒尺，语重心长地问道。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望先生指点迷津。”
“说了听听，还有什么问题难得倒你?”
“学生听说，前朝暗卫神秘莫测，潜伏、暗杀偷梁换柱无所不能，有这么厉害的暗卫前朝为何还会亡国?”

顾先生捻捻胡须，沉思了许久道:“前朝覆亡，原因有三，其一便是暗卫。前朝以暗卫监察百官，确实收到了监察之效，可时间久了却使君臣离心，互相猜疑。其二是藩王实力膨胀，尾大不掉，前期私养暗卫对抗朝廷，后来以梁王为首直接发动叛乱。其三是怠政，这怠政并不是皇帝简单的不理政事，而是因为以上两点，皇帝为权力斗争所困，与百官斗，与藩王斗，无力治理国家，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百年，终于失了民心。我这么说，你可听得明白。”
“学生明白了，多谢先生教诲。先生没什么事，学生就先告退了。”
“去吧。”
行至门口，顾先生又突然叫住了我，“等等。”
“先生还有何吩咐?”
“这个哨子可是你掉的。”顾先生拾起地上的千里哨，问道。
“正是。”
顾先生神色一下子紧张起来:“这个哨子，你哪来的？”
“是小时候，在路上捡的，这玉质地不错，就一直留到了现在。先生认识这玉哨?”
“现在说也无妨，我在前朝任翰林院编修时，曾不知轻重偷读了一本禁书，书上介绍的是几种蛊术，其中一种便是将蛊虫植入人体内，以玉哨控制，这哨子的形制，倒是像极了书中所画。据说，前朝以蛊术控制暗卫意志，稍有背叛之心，便会被蛊虫吞噬。只是传说，听听便罢，就算是真的去，你也是那控制人哈哈。”顾先生将千里哨还我，“没什么事，回去吧，以后可不能再逃课了。”
“学生告退。”

发现自己胡编乱造能力瞬间增强

今天实在太累了，不更了，明天两更奉上。

翌日清晨，书院后山。
“参见太子殿下。”
“换个称呼，听得别扭。坐下，我有话和你们说。”彼时的我，已经能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该面对的事，必须面对。我席地而坐，准备来个促膝长谈。
“是，主人。”十六人分两排，坐在地上。
听了这个称呼，我头皮一阵发麻，“再换个。”领头人面露难色。“算了，先谈正事，三个问题。第一，那个谁......我那亲爹，有什么交待我的吗？”
“没有。皇上命令我等，若无变故，不可告诉您真相，皇上希望您一生平安就好。还有，危机时刻，宁信西王，不信诸王。当时情势危急，皇上来不及交代许多。”
“所以，若不是东南打着前朝太子的旗号叛乱，你们准备瞒我一辈子?既然那边已经找了个傀儡，绝不会真的来寻我，所以并不会危及到我。宁信西王，不信诸王，可是现在西王已经死了，我们且看看那个傀儡太子的下场就可知当今皇上的态度了。第二个问题:西王当年奉密旨进京勤王，可有拖延时间，坐收渔利之嫌，甚至，所谓密旨，是真是假?”
领头人立即变坐为跪:“属下不知。”
“先坐，第三个问题，有了这个哨子，就可以控制你们?”我拿出千里哨，问道。
领头人坐下，闻言有些惊讶，道“还需要南氏皇族的鲜血，旁人得到也无用。”
“所以你们违抗命令的结果就是......”
“被蛊虫吞噬，尸骨无存。”领头人面色平静地答道。
“那我把这哨子毁了，你们是不是就自由了？”
“太子，不可。我等愿誓死追随太子，不只是因为蛊虫。”领头人再次变坐为跪，连同其余十五名暗卫。
“我明白，否则你们也不会把这哨子给我。可天下早已易主，你们为南氏皇族尽的忠，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