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江山一色 (古风母女师徒)

我更了1万字,超过晋江的进度了,不过晋江估计不会解锁了,暂时目前还是以贴吧为主。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17 21:55:00 +0800 CST  
度娘抽了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18 20:05:00 +0800 CST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18 20:11:00 +0800 CST  
暂时图片吧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18 20:11:00 +0800 CST  
十九章 祁安


旬祁欢,这是当年先帝旬世言为他唯一的孩子取的名字,寓意祈佑上苍护她一世欢乐。父母最简单不过的希望,可是欢乐不曾有,连带着性命也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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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接过墨笔,一笔一画,极其认真写下‘祁安’两个字,转眸看着长天,弯了弯唇畔,握住了长天的双手,握住天下苍生生杀大权的手,十指紧扣,覆住了长天的纤纤柔荑,一笔一划,慢慢写出一个安字,墨水在雪白的纸上渲染开来,亦如一颗懵懂的幼苗在心中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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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字,乃平安之意,长天,待朝堂危险除后,朕就将你的身份告白天下,欢字不好,换一个,”谷梁送开了长天的小手,自言自语地说着,又像是哄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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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如那迷失路途的孩子一般,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了。长天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茫然地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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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也不逼迫她,毕竟分隔了近二十年,来日方长,徐徐图之,更何况旬焦还在东宫,若是知晓长天的存在,必定不会罢休,隐而瞒之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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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重叠,秋叶纷纷。
定国候府内,白妡刚刚送走了出门去绣坊的皇甫蓁,站在府门口,大老远地就看见了袁子宸与长天一人一马的过来了。她也就站在了原地等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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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将马鞭交给了下人,袁子宸麻溜地跑进了候府,身后似是着火了一般,随后的长天笑着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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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过,淡淡地桂花香随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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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袁子宸就已经一筹不展地趴在桌子上了,自从她接任禁卫军后,意气风发,少有这种萎靡不振的模样。白妡看了一眼长天,意思让她给个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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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笑了笑,过了数日,嗓子还是有些沙哑,“她无事做,随着禁军大统领去了清韵楼,不知怎地就被谷梁信看到了,二人本就不和,谷梁信就传人告诉了韩姨,嗯……后面你能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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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白妡听到的却是两个小辈未曾关注的事情,似是又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范滇去了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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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一路跟着他,从后门进的,如果从大门我就会认出是青楼,打死我也不会进的,我只不过就是好奇他四十多岁了,为何不娶妻子,整日一个人,”袁子宸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诉述着范滇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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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不断摇首,似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人家娶不娶妻,与你何干,你跑过去跟踪人家做什么,好奇过头就会害你自己,你还是想想如何去和韩姨交代吧,谷梁信说话必定会添油加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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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后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上,脸上闪过玩味的神色,“范滇武功当属大齐第一,陛下虽是武功卓绝,可遇到范滇不值一提。阿宸武功如何,我是不知道,但跟踪范滇,绝对会被他发现。袁家规矩甚严,阿宸才会有如此惊人的武功,所以范滇引了你去清韵楼,这也是他为何不走前门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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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不禁一笑,接着话茬道:“而范滇选择清韵楼的原因,因为谷梁信整日在里面,他逮着大好机会怎会放过你,韩姨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此事,正好也绝了你跟踪他这个顶头上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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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白妡与长天的结论后,袁子宸站起来,一拍桌子,道:“好个范滇,我还以为他武人一个,单纯简单,不会耍滑设计,没想到这么卑鄙,大不了和我说一声我就不跟踪了,搞的现在这么复杂,真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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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鼓吹道:“那你找他打一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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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要打要杀的人,被长天这样直接一激,顿时如焉了的花骨朵一样,又恢复刚刚无力的样子,脑袋搁在桌子上,盯着眼前有着细小裂纹的茶杯,直言道:“我……我打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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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也忍不住笑了,见她这个模样也不好打趣,不过倒是解了她的疑惑,“范滇心中有着挚爱的人,所以才会至今没有娶妻,不然你想想看,那样一个高官之人,怎会没有女子上赶着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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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往事,白妡唇边荡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二十年前,帝京还是先帝掌权之时,长公主旬世沅年方十几,花般的少女,与当时还是禁卫军小将的范滇二人在城门下打斗,范滇不知她的身份,只当是哪家未出闺阁的小姐骑马闯了城门。想要让其下马接受检查,打斗到后来当然是范滇赢了,只是长公主不服气,扬言下次定要讨回来。原以为是场闹剧,可是几月后,我从如今的陛下口中得知,二人竟互相爱慕上了,不是冤家不聚首,倒也是桩乐事,只是后来先帝死前,她突然失踪了,至今没有消息,范滇也是苦候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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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直起身子,怔怔地看了白妡半天,须臾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又说着原来的话:“原以为他是一个单纯豪放的粗人,没想到也这么痴情。只是长公主为何失踪?那么大的人该不是自己看上别家小郎君,自己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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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长公主,先帝亲妹妹,若是喜欢他人自可禀明先帝,重新选择驸马,而不会走你口中的下下策私奔,不过陛下曾说过,范滇永不会反,所以他才会放心大胆地将自己的安全交给他。”长天不大认同袁子宸的看法,她在风雷涌动的朝堂上看惯了一些趋炎附势,联姻攀附权势的事情,袁子宸或许不了解权势有多重要,而她明白高管厚禄之人,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许多人为之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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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是整个大夏最有权势的少女,除去两国和亲外,她若不愿嫁予他人,没必要玩失踪,除非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什么会让一朝公主,不管不顾地丢下荣华与爱人而独自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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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睁大了眼睛,对自己的上司又多了一重新的认识,痴情的帽子算是扣在他的头上了。可她好像又忘了,谁给她设计进清韵楼的。笑不过半刻钟,好友百里长天打断了她美好的想法,提醒她:“不过你还是离范滇远点,总感觉他不是表面那样单纯,单纯的人不会稳坐禁军统领这个位置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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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就像你说的那样,当今的陛下信他,这点就够了,君恩便是天恩,”经历旧事的白妡难得插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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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迷惑地睁大了眼睛,不定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飘忽,少顷,又垂下脑袋,话锋转一转悻悻道:“长天,听说你又重新购置了新房子,不如你收留我几日,等我娘气消了,我再回去吧,现在回去,指不定明天我就得向陛下请假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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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的目光凝结了一下,眸色转了幽深,看向长天,“你在外面买了宅子,不打算回宫去住?陛下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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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知道?”袁子宸有些吃惊地抓住长天的胳膊,叹道:“长天,你胆子越来越大了,陛下那里你也敢阳奉阴违,我觉得陛下比我娘都要让人感觉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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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松开了长天的胳膊,可须臾间又攀回了眼前大树的臂膀,抓住了救命稻草,两眼满是期待,唇瓣露出极为真挚的笑容,口中却是满满的威胁:“长天,把你宅子借我住两天,然后你再找个人去我家,替我向我娘请假。你如果不同意,我就告诉陛下,你买宅子的事情。”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19 20:10:00 +0800 CST  
说完松开了长天的胳膊,可须臾间又攀回了眼前大树的臂膀,抓住了救命稻草,两眼满是期待,唇瓣露出极为真挚的笑容,口中却是满满的威胁:“长天,把你宅子借我住两天,然后你再找个人去我家,替我向我娘请假。你如果不同意,我就告诉陛下,你买宅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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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扭头看了她一眼,眉心不自觉跳了一下,笑着揉弄了袁子宸的头发,“那个宅子你想住就去,只不过离你家很近,韩姨想要找你,从后门出去,饶过一条街就到了,”眉眼弯了弯,瞟她一眼,“我可以把钥匙给你,里面只买了新床,其他什么都没有,不过对于你,应该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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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不满道:“报复,你这就是报复我,买离我家那么近的宅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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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直起身子,歪着脑袋看着她,不忘眨了眨眼睛,无辜道:“谁让你家附近离宫门最远,我自保肯定要在那一带买安静的宅子,再说以后找你也方便。两全其美啊,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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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两全其美让袁子宸哭笑不得,唯有抓着长天不断摇晃以此来泄愤,白妡一旁笑着不语,回京大半年,除了白家人以外就属眼前两个孩子往府上跑的勤快。人情冷暖,唯有自知,定国侯府,已是有名无实,多少官宦之人在门前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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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你几日未曾回宫了?”白妡在长天被晃得脑袋发晕时才适时的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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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站起身,晃了几步才走到白妡身旁的座位坐下,看了几步外的袁子宸一眼,神色淡淡,“四五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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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娇女的身份,好似给长天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变化,白妡对待小辈没有半点疏远客套,可此时脸色明显已经暗沉了几分,静默了须臾后,突然道:“你是不打算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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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开朗的袁子宸也察觉到空气中冰霜的气氛,陡然转身看着长天,四五日不回家,韩莫言估计不会再让她跨进家门一步了,就算进门也不会轻易饶过她,再看看长天,淡定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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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白姨,我无官无阶,进不了宫门,不如外面待得自在,”长天端起眼前放了很久的茶杯,作势欲饮下时,袁子宸一把夺过,重重地掷在桌子上,冷了语气:“无官无阶,百里长天,陛下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解了你的毒,你痊愈了就不回去,有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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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昭阳殿的筹划中,没有人比袁子宸更加清楚,谷梁为着檄文一事明面上不得不放权,可几经谋划,深思熟虑下才铤而走险让长生穿着旬子生的衣服当街杀了边疆副使,扰乱了他人视线,又让长生进入秦王府,套出了秦王谋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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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之变,看似平静无奇,谷梁谈笑间就破局,可她若错了一步,腥风血雨之后,大齐就会易主,谁人会记得她这个曾经败于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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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明可以直接不动声色地灭了秦王,可是为了你的毒,为了你那个惹得天下人唾骂她的檄文,不得不费尽心思周旋,在你这里一句好都没有,”袁子宸尤为气愤,差点摩拳擦掌揍了眼前一派安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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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长天垂下眼帘,静静地道:“袁子宸,你自己的事情都未解决好,此刻管我的事情是不是鞭长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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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气的几乎跳脚,挥了挥袖子,不是自己的家,倒是忍住了踢桌子摔椅子的冲动,指了指长天的脑袋,“是的,我管不着,我回家去。”转身与白妡打了招呼离开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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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凝目看了长天半晌,叹了一口气,“你这是何苦,她也是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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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回视着白妡,扬唇淡淡一笑:“我若说多了,阿宸心思简单,定会存于面上,陛下那里容易露了马脚,对她也不好,这样生气了就不会再问了,也省的她被我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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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妡又恢复了往常温和的神色,滴滴婉约揉进了轻声细语之中,“那你能与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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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房中便陷入了沉寂之中,长天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了一层朦胧,仿佛被乌云遮蔽了的的星光,脩尔,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沉浸在以往不堪的岁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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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无声,白妡神色安宁,再次凝目,却是望着天际,不再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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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寂无语,长天蓦地睁开眼睛,涌出了痛苦的气息,低声道:“白姨,祭祀一事,她从不后悔,我也不会因此怨怪什么,可是在分离那么多年后,我无法与她向普通母女那般母慈子孝,与其相见两厌,不如继续不见,她做她的帝王,我做的我的小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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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你还是怨怪她。当年久无甘霖,遍地哀鸿,百姓尸骨堆积如山,没有任何一个帝王在此刻会与天作对,她也试着在中间挣扎许久,可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你恨她,不如恨你的父亲,因为是他将江山交到你母亲手中的。”白妡笑了笑,扬眸弯唇间柔情无限,“再者,她可没有厌你,不要再给她抹黑,被她听到了,我可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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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还未想好要不要回宫,白妡侍女琴心就匆忙走进屋,对着白妡行礼,“陛下传来口谕,请百里小姐入宫,传旨人说的是立刻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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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一筹莫展,白妡露出柔和的笑容,淡若无痕,偏偏又下了逐客令,“四五日……今日才请人入宫,陛下几时变了性子了。侯府不留你了,省的陛下来我这里要人。”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21 20:56: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老宅

原以为会去含元殿,可宫人将她带到了谷梁的寝宫,她很少来到这里,因为谷梁几乎日日待在含元殿,政务繁多,甚少踏足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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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左侧是一面湖水,临着一座小桥,精致小巧的构造,水碧风清,让她想起一句诗词;小桥流水人家,此地好像是湖中碧绿色荷叶中悄然独放的莲花,没有热烈与喧闹,只有似有似无的淡雅与落寞,却又有着些许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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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湖水倒映在自己的身影,她不由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踏上小桥,可有人唤住了她。扫了兴致,她只好往回走去。早有宫人守在殿门两侧,见她来了,忙打开殿门,让她进去。可待她进去后,又关上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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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眼前暗了些许,长天回首看了一眼殿外,凝步不前了。可又不自觉地往门边悄悄退了几步,如果袁子宸在,一定会嘲笑她做贼心虚,深深吸入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珠帘后,走出来一身常服的谷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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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在胡同里的那日穿着一样,月白色的纱裙,鬓发低垂,素装淡抹,不怒自威,和白妡有着相似的淡淡婉约,高雅如华,只是双眸如寒潭水,让人不可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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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站在那里,垂首望着脚下,不行礼不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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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笑容混杂着欣慰,无奈,茫然和浓浓的欢喜,她走近几步,负手而立,开口道:“朕若不请你回来,你准备何时才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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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滞住,长天双腿没有骨气般又往后退了小半步,眸色闪烁波动,喉间动了动,方语句不祥道:“我……您今日不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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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岔开话题,只是岔开的太过明显,谷梁面色有些难看,几日的惆怅愈发演烈,她转身往里走去,丢下一句话,“随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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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内殿,谷梁从自己床榻上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木盒,回身递给她,“这个东西既然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了,应该还给你,当作我送予你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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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顺手接过来,紧紧握在手中,紫金簪跟随她这么多年了,突然失去了还真有些不习惯,不管是不是谷梁送到的,她都想收下,习惯有时也挺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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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东西收下,谷梁也松下一口气,接着说道今天唤她回来的目的,“今日我带你去谷梁老宅,见一见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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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长天又是后退一步,眸子虽然是诧异,可透着坚定,“不去,”她知道所谓的长辈是谁,无非就是右相母亲,也是陛下的母亲谷梁老夫人,牵扯太过遥远了,她不愿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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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去?”
“为何要去?”
“见一面罢了。”
“可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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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无奈扶住额头,积攒在心中多日的阴霾在今日非但没有驱散,反而愈发厚重,再抬眼间却看到长天如孩子般揪着衣角,她缓了缓心神,上前捏住长天染了薄汗的手,轻笑道:“长天,事实如此,你早晚都要面对,你在惧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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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指尖触及长天的肌肤,让她心神不禁动荡须臾,恍惚之间,聚集了许多勇气,却是极其忐忑不安,问道:“在我心中,您只是一个帝王,您会不会再次为了帝业而……而抛弃我。”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21 20:57:00 +0800 CST  
贴吧混,都要拍的,可是时间问题,来不及了,下次吧。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21 20:58:00 +0800 CST  
温热的指尖触及长天的肌肤,让她心神不禁动荡须臾,恍惚之间,聚集了许多的勇气,却是极其忐忑不安,问道:“在我心中,您只是一个帝王,您会不会再次为了帝业而……而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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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孤寂一人,在长天心中早已设下一座坚固的防线,蜿蜒沉甸。谷梁听她语气竟是无助凄凉,却又是一个被抛弃后理该想到的问题。孩子在她这里没有安全感,与其不安地祈求没有希望的明日,不如自觉断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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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眼前人的心思了,她捏了捏汗湿湿的手心,声音极其平稳,含着抚慰人心的魔力,“长天,你在我身边数载,该知我不是无情之人,也该知我一直等着自己的孩子回来,我承认多年前的祭祀是我的错,可是长天,人谁无过,年轻气盛,我思虑未曾周全。如今你是我身边唯一的孩子,不管怎样,我都尽力护你周全,江山与你之间,不会再有矛盾,这也并非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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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侧首看向它处,倔强地咬住了下唇,不愿让谷梁看到她软弱的一面,嘴中提醒道:“就凭一个紫金簪就认定我是你的女儿,您是不是太过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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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个极其认真的问题,到了谷梁这里却是如同一个三岁稚子提出的玩笑话,她顺势将人轻轻一揽,笑了笑,抚上她发丝上的玉簪,顺着拍了拍她的脊背,亦是笑言;“认错了,我也不后悔,今生认定你是我的女儿了。再者你若不信,你我都在,唤上白妡,滴血认亲即可,只是我不想让你心中有压力。长天,相信我一次,可好?江山再好,也不如你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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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脚下,天高烟水,白云缭绕,一湖碧水,仿若水墨江南,格外僻静,遮盖住了秋色萧索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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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率先下马,望着碧湖对面几座简单相连的宅子,心中一阵悸动,回身望着马上痴呆不语的长天,“下来吧,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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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而来的侍卫将马牵走,在湖边树下随处找了地方隐蔽,并未随着二人走近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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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大门打开,下人迎了进来,跪地行礼,谷梁唤起,似是嫌下人引路麻烦,索性屏退了他们,自己带着百里长天走进了最深处的一个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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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青松挺立,秋菊满地,淡淡地瑞脑香飘来,谷梁在门外一丈处停下,等了片刻待门打开后才走进去,长天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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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一个穿着棕色锦袍,鬓生白发,面有皱纹的六十多龄的老人坐在屋内,长天遥遥凝目看了一眼,就垂首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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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扫了一眼谷梁,并未起身迈步,仍就坐在那里,说话带着些许讽刺,“陛下来了,稀客啊,明日早上的太阳我得看看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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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微微一笑,毫不在意老妇人不善的语气,深黑无垠的眼底漾过丝丝缕缕的暖风,将长天拉上前,介绍道:“这是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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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走近,屈膝跪下,叩首及地,行了大礼,“长天拜见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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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听着名字有些熟悉,相貌却是陌生,第一次见却是行的是子孙辈的大礼,定定地看了她良久,肌肤胜雪,容色晶莹,一袭青杉,淡笑不语,眉眼清婉,自有一股轻灵的气息,她突然道:“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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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的声音惊的长天蓦地抬首看向远方,直视着长辈,少顷,又觉不妥,又着实不知老夫人的心思,只好悄悄侧眸看向谷梁,后者拦在二人中间,不悦地对着老夫人道:“您这是审查犯人,还是追查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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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收回打量的目光,“看一眼而已,你心疼做甚,那么长时间也不见你回来看我,”含了三分笑意对长天,毫不避讳道:“丫头,去沏杯茶,我和你母亲有事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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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长长舒出一口气,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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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后,谷梁找了右侧下首的位置坐下,眉间有些疲惫,更有着些许沧桑,直言道:“母亲,我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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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吗?”老夫人柔和地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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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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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神情微震,淡淡的笑容霎时凝住,本不想问,可还是张开嘴问了,“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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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
“孩子,你不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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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孩子是我的孩子,我为何要惧怕。自古帝王都忌讳这些鬼神之说,可我不信,先帝虽说送走了她,可我相信他也不忍杀死自己的孩子,不然长天不会完好无缺的回到我的身边,我定会踏破那些荒诞的说法,还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谷梁面容有些悲怆,口中急急呼出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蒙上了一层浓浓的凄凉,方才坚定的语气,此时有着万分的无力,“母亲,我还是害了祁欢,有时在想我是常人多好,这样两个孩子都可以在我身边平安长大,不用去忌讳那些说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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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之,”老夫人淡淡打断了她的话,“我明白你为何突然替旬子生正名了,你这是在为祁安铺路,长天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我是说双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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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侧身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双生……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又快又急,压抑了近二十年的悲伤在此刻摧枯拉巧般将她击垮,“长天今日还在问我,如若有一日,江山与她之间再起矛盾之时,我会不会再次抛弃她。可是,我无言以回,我若告诉她实话,她定会离开,可我不想,我宁愿她恨我。母亲,我是不是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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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秋风溜了进来,若冬风般刺入肌肤深处,阴冷入骨,如刀般置在温热的心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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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眶阵阵发热,叹道:“你爱着先帝,就该知道是条不悔之路,你若不接下帝位,你也是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可是你选择了第二条路。”
坚强了二十年的腰身在此刻弯下,谷梁几乎伏在了案几上,她一直是天下人的依靠,可她也想寻一个自己的依靠,卸下所有的重担,顺着自己的心往前走去,做一个农家人,依山傍水之处,日落盼儿归,多美好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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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的时间不过须臾,谷梁用水袖拭去眼角的泪水,回身看着天际,放远了视力,理顺了耳边的乱发,沉吟了片刻,轻声道:“母亲,此事还请您瞒着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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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她笑了笑,可眼前两个人影在门口闪过,重叠在一起,继而是杯盏落地的声音,隔着数步远,水迹都溅到了她的裙摆上,谷梁信炸窝的声音响起,“烫死了,杀人了。”




……………………………………我是亲妈,你们要相信这个事实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22 21:28: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泄秘

谷梁信多年练就的功夫在此刻发挥到极致,一退三步远,避开了烫人的茶水,只是端着茶水的百里长天没有如此敏捷的行动,茶水由手臂旁倒下,双手来不及撤回,几杯刚沏的茶水,冒着热气悉数洒在双手上,然而她却没有如谷梁信般大呼小叫,只是本能地往后退去,任由杯盏砸碎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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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信有些傻眼了,原以为是奉茶的下人,他才自保地往后退去,可站稳后才看清眼前人,腿比脑子更快,可还未跨出门槛就撞到一个结实的胸口,将他提溜着衣领丢回屋内,他憨憨笑了两声,立在一旁装作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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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渊,谷梁家长子长孙,十五岁随军出征,镇守西南近十载,而今西南边患已除,大军凯旋而归。而谷梁老夫人一子一女,子孙辈也只有右相谷梁止的三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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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带着三弟谷梁信来看祖母的,只是未进门就上演了一场大戏。
手背上传来一片灼热的疼痛,长天咬牙瞪着欲畏罪潜逃的谷梁信,长辈在此,她也不好多言。只是任由谷梁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一大片烫伤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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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着也皱了眉头,责怪谷梁信,“这么大的人了,走路也不看看,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你父亲怎么教你的为人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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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信往大哥身后移动几步,军人魁梧的身材刚好挡住他瘦小的身板,无辜状探出脑袋,回道:“祖母,也不能怪我一人,她若好好看路,会与我相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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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渊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棱角分明,英姿卓尔不群,剑眉之下也有着细长的桃花眼,只是此时眼中含着些许怒气,往旁边移了几步,不愿做某人的挡剑石。看着谷梁悠之拉着被烫伤的少女,脸色却有着罕见的心疼,这让他一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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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谷梁信也随着的他的步伐往侧走去,仍然躲在他后面,不忘低声提醒道:“那是百里长天,姑母的女儿,惹不起,大哥,赶紧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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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渊抬手拍了他的脑袋,脸色有些阴沉,道:“还不道歉,这些年父亲宠你宠的没边了,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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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内,被两人训斥了,谷梁信自认出门没看黄历,慢慢走近长天,垂下脑袋极为诚恳地道歉:“百里大人,对不起,小的走路没看人,撞伤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勿要与小的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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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送来凉水,双手置于其中,减轻了些许炙热的痛意,只是想起袁子宸的事,长天也不理睬谷梁信,双眼只盯着自己在冷水中浸泡的双手,倒是老夫人难得看到这么多孩子聚集在眼前,笑着问着两个孙子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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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逮到机会,柳眉轻扬,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谷梁小公子,当然从清韵楼来的,遥远都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脂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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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命人拿来烫伤的药膏,听到这些话,有些不大明白,“清韵楼是哪儿,酒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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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渊看着长天清减素白的容颜和不甘心偏又强撑着的微笑,心中愈发觉得眼前少女有些与众不同,也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清韵楼,那是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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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老夫人的笑容在唇角凝固,她在山脚下待久了,只图心静,对外界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再不谙世事也明白青楼不是好去处,只是孙子辈的事她不好管,只是淡淡吩咐谷梁信:“回去后,让你父亲来一趟,祖母找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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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信欲哭无泪,从大哥身后走出来,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望着屋顶,心里愈发的不自在,望向长天时,果然瞅见了她嘴角的笑容,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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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咬了咬牙齿,可咬到牙齿也疼,捏了捏椅子,可也捏的手疼,无奈好,只好松手松嘴,幽幽靠在那里,懒懒道:“百里大人,你新买的那所宅子只付了定金,那是我名下的,今日是我的错,我便将那所宅子送予你做补偿,您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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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陛下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乐得不禁有些手舞足蹈,再看向屋外,阳光正好,秋风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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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悄悄抬眸瞅了一眼谷梁,面上没有多大的神情起伏,心中松弛了须臾,一双盈盈秋水才敢明目张胆地迎接看向谷梁。想解释一二,却当着谷梁家人又不知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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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悠之接过药膏,才将脸侧了过来,笑道:“谷梁信,若是嫌屋内坐着不舒坦,就到院子里跪着去,何时日落何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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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再次一跳,谷梁信遽然站起来,不再是懒散地模样,眸若星辰闪烁,认真道:“姑母,你嫌弃我直说,我马上滚蛋,不碍着您,也不碍着小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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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着的谷梁渊也抿嘴,肩膀不住地抖动,想来也是忍得辛苦,可看着长天凝眉隐忍的样子,伸手按了按额角,沉吟了一下,询问谷梁的意思,“姑母您要离开吗?要不侄儿去置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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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与谷梁待了半个时辰就离开,来时快马,走时却换了马车,临走之际,长天不忘瞪了几眼谷梁信,后者指指谷梁,唇角荡漾着春日之色的笑容,就差没有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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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离开后,谷梁仍站在湖边笑的不可遏止,谷梁渊走过来,直接踹了一脚,森森道:“祖母唤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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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信左右看看,试图寻找什么,可后者直接推了他一把,“你的马已经套上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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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冲着离开的方向哀嚎,摇着脑袋大声抱怨:“那可是宝马,你就拿它做那种俗事,简直就是侮辱我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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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日头逐渐西去,马车依旧缓缓地行驶在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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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坐在里面,一直未开口,忽而温和地笑了一下,转眸看向长天,半笑半打趣:“你买宅子做什么,那个小胡同里辛辛苦苦培育的花草都不要了?还是准备从新来过?”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23 22:10:00 +0800 CST  
今晚加班,更文待定,加班啥的太可怕了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25 16:50:00 +0800 CST  
日落西山,日头逐渐西去,马车依旧缓缓地行驶在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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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坐在里面,一直未开口,忽而温和地笑了一下,转眸看向长天,半笑半打趣:“你买宅子做什么,那个小胡同里辛辛苦苦培育的花草都不要了?还是准备从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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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长天低头应了一声,踌躇了少顷,又解释道:“方便而已,再说长久住在宫中,也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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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选这么远的地方,你买宅子是不是觉得离朕的含元殿越远越安全,下次是不是准备去京郊买,”谷梁眉眼一动,仍旧言笑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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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长天对谷梁的了解,她笑,并不代表她心情愉悦,相反,她生气也不一定是怒容满面,真正高位者,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而谷梁恰恰就是如此。可是脚步一旦踏出,再回头岂不是之前做的努力都是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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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回答,若不回有有着做贼心虚,而且谷梁该是在老宅前知道的,谷梁信可没有说新买的宅子在何处。她想了想,还是照着实话说出口,“我想住在宫外,宫内住着约束太多,而且朝臣看到了,会起疑心,不如照以前那般住在宫外,我日日御前侍奉,晚间还是出宫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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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靠在那里,白皙的肤色在昏暗的马车中也暗淡不少,她摸了摸袖口边金丝钩织的海棠花,叹道:“你去何处,做何事,我并不阻拦,你已成年不是幼童了,这点我不会担心,但有一点,青鸾还是回到你身边,她不再属于我的人,与我毫无关系。人是你的,你若有本事就让她心也归于你。青鸾会武功,会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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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之心,深入不见底的大海。而帝王之术,最基本的在于如何收服人心。长天微微一愣,这些谷梁之前从未让她去触摸,而此时明目张胆地让她去学,除非……她随即问道:“您要废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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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活越傻,”谷梁笑着抬手拍了拍长天的脑门,顺势捋顺了额前的碎发,眸色欣喜,缓缓道:“我早已说过,旬焦不是最好的储君人选,而如今看来,你比任何人都合适这个位子,以前教你的为臣之道,可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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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自己是谷梁的女儿,竟忘记了自己也是先帝的后人,若论正统,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继承皇位,这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位子,可她不知为何却无法雀跃。她无法明说,因为她知道谷梁盼这一日盼了许久,久到自己都认为她疯魔了,可是事实却是她盼到了,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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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毁了谷梁多年的心血,而且旬焦确实不适合那个位子,她也不能将天下人的安危置于一个碌碌无为之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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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含元殿外停下,谷梁照常去了殿内处理政务,她在宫内漫无目的地闲逛,只是她不敢去踏足东宫,旬焦看到她定会拦着她,这样又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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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阁的一墙之外是一个不知名的殿宇,先帝驾崩时而立之年,年纪甚轻,据说是常年征战之下,身患恶疾,不治而亡,何种恶疾,却无可追查。在位时,后宫也仅仅只有谷梁一人,不然子嗣也不会如此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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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趣时,长天走到了墙外的那所宫殿,宫外杂草无数,宫内却是一尘不染,小道雅致,假山嶙峋,应该有人来时时打扫,淡淡地违和。茫茫迷雾间,长天感觉自己越走越深,可殿外有着两颗不知名的树木,她站在树下凝目望着,秋季都是树木零落的季节,光秃秃的枝头,确实看不出什么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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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桑树与梓树,”身后传来声音,长天回身望去,一名年龄稍大的宫人,宫装也有些发白,却是眉目温软,待人和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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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有云: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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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愈发不解,开口问道:“宫中怎会种这种乡野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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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摇头不知,“这就得问陛下了,这两颗树自陛下登基时就种下了,长乐宫因着无人居住本该慢慢荒废,可是陛下却命人日日打扫这里,殿内也是如此。我只是负责打扫,陛下偶尔也会过来,独自在殿内待上半个时辰才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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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侧身看了一眼殿门,询问着宫人的意思,“我能进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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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笑了笑,向外走去,一面走一面道:“长乐宫除陛下外无人踏足,你能进了宫门,就能跨过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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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提起裙摆跨上一步步的台阶,站在高沉的殿门外,抬手费力一推。眼前满目大红色,红绸此起彼伏,双眸如璀璨的星辰变得更亮更清,她移动步子往内走去,血液好似沸腾,这好似是一个洞房,不像是一座无人踏入的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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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栋雕梁,错彩流金,红色琉璃在点起的烛光下激起一道道红色光芒,长天停留在梳妆台前,那里女子梳妆的器物一应俱全,金钗步摇,玉镯宝石,长天素白的手指轻轻拂过,竟没有一丝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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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眸看向红纱后的寝榻,仍是大红色的锦被,如平常百姓般绣着比翼鸟,床上却摆着一本书,尤为突兀,长天走近,拿起看了一眼,不过是平常的地理志,纸业泛黄,有些年代了。随手翻了几页,掉落出一张书笺。有些微微泛黄,应该是很久前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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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腰捡起拿在手中,扫了一眼便知何物,突然明白长乐宫是何人居住,又为何多年无人再住。这是谷梁还为皇后时的宫殿,登基后就搬离此处,长乐长乐,多美好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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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无人,她又看了一眼书笺,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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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触上自己的脸颊,发现有些烫人,心跳亦随之有些加快。看着陌生的字迹,好似不是谷梁写的,那就应该是先帝写给谷梁,借用诗词表达一腔爱意。晚辈私自窥看,于理不合。未看完,她便匆忙将书笺插回书中,再将书放回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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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红耳赤,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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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几乎跑着离开了长乐宫,站在云霄阁外都喘着粗气,倒是引来方仪的侧目,她迎上前,“长天,你这是跑到何处去了,陛下命我请你去陪她用膳,你再不回来,我准备让禁卫军去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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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一词如虫蚁般钻进耳中,长天几乎反射性捂住耳朵,面色更加发红。方仪愈发生怪,抬手触上她的额头,温度平常,喃喃道:“没发烧啊,怎么脸色这般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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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后退几步,脱离了方仪抬手就可摸到的范围,摆手道:“没事,我马上去含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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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含元殿走去,不时地往长乐宫方向望去,心生不安慌张。不过她倒是明白了先帝对谷梁坚贞的爱意。脑袋一甩,拍了拍自己仍旧微烫的脸颊,定了定慌乱的心神,抬脚继续往含元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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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主管赋税、货币、官员俸禄以及财政收支。在世人眼中就是大齐的财神爷,虽不是六部之首,可在礼部之中也是最受人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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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长夜原以为会回到御前,可是谷梁却将她派遣去了户部。而户部尚书年龄高达五十而且还往上长了几年,她去了只是居任侍郎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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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部之中,她最怕进的就是户部,因为那里整日面对一些零零散散地数字,逻辑性处理的账簿,她宁愿去翰林院面对一些整日之乎者也的学呆子,也不要进这个人人羡艳的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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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账目,头疼。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26 20:58: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招惹

秋色连波,金井梧桐,黄色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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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衙门内,百里长天托着腮帮子瞧着眼前桌上堆至半人高的账簿,手中久握的毛笔渐渐松弛,继而手中翻转,细眉紧紧拧着一股黑绳,军中俸禄、补给以及购置粮食所花的银子,这几样内容在脑子嗡嗡闹着,就快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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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靠在椅子上,看着门都未敲就进来的青鸾,懒懒道:“户部衙门,你竟然也随意行走,你是仗着自己武功好,还是把户部守卫都当作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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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样都有,”青鸾耸耸肩,语气轻松道:“在你进户部之前,我认为你除了武功之外,几乎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可是现在我完全否定了以前的看法,你百里长天除了武功外还有怕的东西,我为陛下而感到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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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分离一段时间后,长天对于青鸾如此不给面子的嘲笑而有些怀念了,虽说之前闹得不太愉快,不过她相信谷梁悠之,青鸾也不会再通风报信,只是一颗心忠于谁还不得而知,或许时间就是考验人心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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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来绕去,兜兜转转,想笑话我就直接说,关陛下何事。”长天翻开一本账簿,看了一眼是西北军的费用支出,深深一想西北军还是谷梁渊的部队,谷梁渊,在脑子思忖许久才想起这个木头般的军人。她低头看着蓝色的封面,打消了琢磨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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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走近几步,刚好站在桌前,她敲了敲这些账簿,唇边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你几乎算是户部的第二把手,为何整日对着这些账簿,研究出来又如何,你又不是查帐的。再者你的职责也不是这个,整个户部整日查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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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好像是这样,”长天满脸惊叹之色,“不对,李尚书让我看的,说是入门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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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深深地低眸凝视长天的眼睛,将右手的配剑换置在左手中,浅浅的笑容在嘴角凝结,幽幽叹息道:“你的师傅知道你最怕这些数字,为何还要将你调来这里?你就没有想过吗?谋划在于人心,你将来用不到这些研究账目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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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一瞬,长天惊呆在椅子上,唇角轻轻颤动了起来,“我得罪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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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青鸾面色有些肃然,字字清晰地道:“你惹陛下生气了。”
长天瞥了一眼青鸾,神色一冷,“有何区别,得罪了才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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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错了,”青鸾放低了语调,慢慢将身子弯下去,凑近长天,又看了她一眼,低笑道:“陛下是你母亲,不存在得罪,只会存在生气,或许她正等着你上门请罪呢……”声音很低但足以传入长天的耳中,说完青鸾直起身子,倚在桌旁,语带嘲讽:“说不定陛下正等着你去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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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定定了看了她片刻,有些不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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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再次耸耸肩,冷笑一声,“凭我对陛下的了解,应该是你犯错了。上次你将我赶走,我有些话埋在腹中,未来的及说。其实并不是我通风报信的,是陛下自己查出来的,然后才找到我。只是你当时问我,我也有确实有责任,但不存在你口中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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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报复我,”长天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惨然而笑,目光沉稳,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凝视了她半晌,长吸一口气,诚恳道歉:“对不起,上次是我太过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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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羽眉轻展,朗笑道:“道歉我接受,不过我这是好心提醒,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想你做错了什么,不然你就接着研究你的账目,我走了,你在户部应该没人敢来招惹,也用不着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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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多了就是赘言,青鸾可以算是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屋子,留下了满脸苦恼之色的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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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杂乱无章的账簿,如乱麻的丝线,毫无章法可言。蛇打七寸,谷梁捏中了她的软肋,让她毫无回击之力,忽然有种紧张的窒息感。若摆在以前,谷梁不会这么做,许是身份换了,谷梁的想法也不知不觉地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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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站起来了,她又反射性地坐下去,满心想把眼前一堆碍人是账簿全给扔到池子里喂鱼,或是一把火全给烧了,心里霎时涌上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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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外,长长的白玉阶一尘不染,秋日的萧瑟好像永远不属于这里,长阶下立着一颗万年松,常年绿色不改,叶落再生,她站在树下够了一下树枝,可惜个子矮了,树叶没有触,反而蹭了一身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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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丧之际,眼前一片绿叶落在眼前,她慌忙去接,抬首看到了一身银色铠甲,外着一件灰色披风的谷梁渊,如此庄重的穿着,神威凛凛,引得她眼前一亮,不由问道:“谷梁将军这是要出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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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殿一事,虽是边疆失信,可到底是两国之间的关系,谁也没有先行开战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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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渊顺着长天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铠甲,笑了笑,摇首:“未曾,今日不过去城外巡视士兵,陛下相召,未来得及换下,”低头看见了她手中的账目,又问道:“你这是找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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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陛下忙吗?若是忙我它日再来,不急的,”长天看着巍峨的含元殿三字,心中就直发怵,莫名地垂下眼帘,掩盖住了眸中复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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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渊没看见长天举步不前的忐忑模样,心中压抑着笑意,上前一步走近了,放低了声音,宽慰的口吻:“陛下不忙,方才还与我提起你,说你文采不错,就是头疼账簿之类的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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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蓦地抬头撞进谷梁渊似笑非笑的双眸中,柳眉舒展,心中稍稍有些愉悦,“陛下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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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点头,“对啊,你现在进去后我就不敢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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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等于没说,”长天咬牙瞪了一眼,谷梁家人都不可靠,只要眼前这个谷梁家大公子别火上浇油就不错了。上次谷梁信陷害袁子宸。使得袁子宸不得不接了陛下去江南的任务,借此暂时避开了韩莫言,安稳了些许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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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将军,我先进去了,”长天抱紧了手中账簿,余光都未留给谷梁渊,大步跨上长阶。真正留给他的也只是一个身姿欣长的背影,和丢在地上的半片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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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苦了谷梁渊,前一刻还是明眸善睐,后一刻怎么就怒目相对,难道说错话了?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29 20:14:00 +0800 CST  
沙发,自己抢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09-29 20:17:00 +0800 CST  
不是伪更,通知下次更新应该是中秋节,不然就是5号那天,我也要放假。。。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10-01 21:53:00 +0800 CST  
我写了1000字,更不更?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10-04 17:13:00 +0800 CST  
殿门一开一合,谷梁一袭金黄色的纱裙,脉脉长风,凤冠在秋日的日光下熠熠生辉,美艳的脸,淡淡的一层薄脂,看着长阶上魂不守舍缓缓而来的人,唇角带着若有若无地一丝笑容,盈盈开口:“你是第一个站在含元殿外,心却不在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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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眉心一凝,显然之前并未注意到谷梁的身影,一时间站在了那里迟疑着不敢上前,“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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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看到长天手中紧握着的书册,眉头亦是拧起,淡笑道:“你入户部半月,今日才想进宫找我,遇上难事了?”音落,随即扫了一眼林立的宫人与侍卫,肃声言道:“先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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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淡渺,风声过耳,浅浅浮云在天际流动,长天眸光迷离,一步一步跨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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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从她手中接过账目,随意看了一眼,再抬首看到了长天略微犹豫的眼神,双眸忽而一烁,笑道:“在户部可还习惯?李尚书年龄大了些许,可管理还是有一套的,你可以跟着后面多学习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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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之淡然与典雅的气质,怕是无人能及谷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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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面色微红,看着谷梁淡笑的容颜,心中枯涩的地方宛若被一缕暖暖的往后照彻,抬眸亦是一笑,“还好,新的地方总得花些时日来慢慢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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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眼里的清傲缓缓化作一溪化冻的春水,软绵绵的,谷梁一惊,甩手将碍人的账目丢到桌上,说起了正事:“你半月未踏足含元殿,今日而来单纯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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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长天立时有着局促,谷梁眉宇间似是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迫使她无法抬头与其直视,“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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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语气依旧平淡,“何事?”
莫名的心惊,长天竭力压抑住,仍不免声音有着颤栗,“我……陛下,您为何让我去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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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关乎民生,不好吗?”谷梁淡声道。虽是轻声细语,却掩饰不住周身的威仪,“有话直说,不必吞吞吐吐,你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胆子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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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长天……”百里长天望着殿中从容高贵气韵如华的谷梁,因为忽而生起卑微之感,以往她只当她是师父,是大齐手握最高权利的帝王,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是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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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否认这一切,可眼前真实深刻的情景又在告诉自己,她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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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挣扎,凝望着谷梁,她抿紧了嘴唇,眸水动荡,跪在了地上,“陛下,我前些日子无心闯进了长乐宫,看到了桑树与梓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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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幽幽道:“那是你父亲临终前让我种下的,个中含义不言而喻,他与我一样,都盼着你回来,不要记恨他。”
长天蓦地抬头,双眸迷离,凝神想了想,才询问道:“为何记恨他?”据白妡所言,祭祀时先皇已然离去,再怨再恨也不关他是事,陛下此言太过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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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视了谷梁许久,渴望得到答案。然而谷梁转身而去,她看不到她的一丝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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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你刚刚的说下去,进了长乐宫做了什么?”谷梁再转身时,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让长天有些迷惑,可迷惑未来得及消失,她就被谷梁带入了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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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长乐宫做什么?她做了什么?她只觉得耳垂有些发烫,抬手摸了摸,果然是烫的。她垂下脑袋,凝视着深色的玉砖,虽是不愿开口,可深深思忖,谷梁怕是早已知道了,那个奇怪的宫人定会说出她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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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一本地理志!”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10-04 18:33: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心境

谷梁垂眸看她,“嗯,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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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了,”长天不知如何往下说,拖了半晌才语焉不详地放弃了方才的话题,有些颓唐地跪坐在那里,若论以前她早就明说,不知为何她最近不敢与谷梁有过多的接触,户部的事情虽然繁多,可脑子里总是冒出谷梁的相貌。因此半月间除去早朝外,她就不再踏入含元殿,原以为可以保持些距离,谁料今日青鸾一番话提醒了她,她能够将谷梁当做一国君主,而谷梁却不再将她当做以往倚重的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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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稍稍弯下身子,指尖轻轻抬起长天的下颚,迫使她抬头,恰好触及她清澈如泉的双眼中稍纵即逝的慌张,唇角弯起,“没有了,那你今日为何而来,朕可不认为你好心来看看朕,早朝时你的眼睛都快黏在你脚下的地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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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笑言,可长天真真切切地看清了谷梁眼中的落寞,心中猛然一惊,脸上也随之苍白些许,她还未陷入这突然而至的感情之中,谷梁就已经先她一步落入看不见的的深渊中了。眼神涣散,她耳边突然响起不久以前谷梁对她说的话:其实朕也有女儿,如你一般大小,所以每每看见你,都会让我想起她,她若还在世,我何苦这般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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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人处事惯了,从不在意她人的想法,也在这看似和平实则翻腾的朝堂中保持独有的冷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哪怕知道自己不一般的身份后,她也能接着保持自己的冷静,但谷梁的反应大大出了她的意料,她不再是自己心中乾纲独断的帝王了……帝王无情,谷梁有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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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不耐长天如此痴呆的模样,凑近了她耳边,呵气如兰,压低了声音:“进了长乐宫,朕可以不计较,你翻动了地理志朕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你看了你不该看的书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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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往后缩了缩,捂住了耳边,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回言:“陛下,您将那般重要的东西放在明朗朗的地方,一眼就可看到,您若不想人看见大可收起来。”
“那照你之言,是朕的错了?”谷梁挑了眉头,站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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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长天的错,长天不该闯进长乐宫,嗯……”双手捏着袖边的花草纹路,脑子极力搜索解释的语句,可平时极为灵活的大脑此刻仿佛生锈了一般,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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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依旧笑着点头,幽幽道:“对,你的错,不过我今日不与你计算这个,我且问你除去该有的早朝外,几日不曾进宫了?你要躲我躲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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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长天觉得她今日被青鸾诓骗了,今日进宫就是错误,她回身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此刻可有回头的去路……谷梁迫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被逼着回道:“十五日了,”想了想,还是生硬地解释道:“初去户部很多事务都不熟悉,所以未曾有时间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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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原本走回座位上,听到此话脚步猛然顿住,回身冷言道:“百里长天,你把朕当作三岁孩子了,荒唐的理由也来糊弄朕,你成天有时间往白妡府上跑,进宫陪朕吃个晚膳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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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天真了,帝京何处没有天子的眼线,长天长长舒出一口气,眸中又恢复了往常的幽深与宁静,只是一味地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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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谷梁最赞赏的就是长天处事不惊的镇静,可此刻她却极其憎恨这种镇静。因为这种镇静包含了对事情的无所求无所谓,她很想知晓眼前人的那颗心到底是冷还是热。忍了又忍,她走上前将人拉起,一面道:“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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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长天反应,谷梁拉着她的手推开了殿门,侍从与宫人俱是吃惊,可谷梁好似见所未见,仿若无人之地,拉着人沿着游廊往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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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内有一间书阁,谷梁很少入内,但依旧有着宫人每日在打扫,此刻里面无人。长天初次到来,扫视了一周,着实不知谷梁为何带她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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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未观赏结束,谷梁就已换了一身衣裳进来,纱裙上下皆是黑色,只是袖口与领口处用着金色丝线钩织不知名的花纹,凤冠已然卸下了,明明是再家常不过的服饰,可在她的身上,长天看到了不一般的傲气与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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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咽了咽口水,询问道:“陛下,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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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摸了摸袖口的花纹,微笑道:“含元殿外眼睛太多,一些事不好做,这里无人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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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眉心一跳,几乎反射性问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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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还是笑了笑,书阁内就一张椅子一张桌子,地方狭小大都被书柜占领了,她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方才的怒气已然消去了大半,看着眼前孩子忐忑不安地模样,心中又有些失笑,理了理衣裳,“你最近做的好事,哪件不是针对我的?出了宫如脱缰的野马,拽都拽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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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情况不明,长天自是没有与谷梁说笑的心情,只是讷讷道:“陛下,您政务繁忙何苦记挂其他,分别二十年都活的很好,何况眼下你我都在一处,见与不见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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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区别……”谷梁猛地站起身,逼近几步,“你的心中到底什么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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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抬眼便触及到谷梁眼中的怒意,心神有些慌了,今日本为了请罪而来,可是惹恼了陛下,她有些无措,可心中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先溜为上,大不了明日再来,“陛下,户部还有些事未处理完,长天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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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比脑子更灵活,话音落下她便已经退到门边了,只是比她更快的是谷梁按住了门闩,面色阴寒,“我话还没结束你就走,胆子愈发大了,若是从前你必不会如此,朕是不是可以人认定你这是恃宠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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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还未攀上门板的手生生收了回来,想了几句慢慢回旋道:“陛下,我在这里只会惹您生气,倒不如放我出去,这样您也清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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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静近二十年了,不想再清静下去,今日你说了什么我一一记得,待会你别后悔就好,”谷梁面色宁静,唇边浮起寒冷的笑意,靠近门边轻轻唤了一声,“方仪,去外面给朕找根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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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人高高应了一声,接着是匆匆离开的脚步声,长天几乎咋舌,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将惊讶声吞回腹中,儿时在学堂上老夫子几乎日日将一指粗的藤条拿在手中,男孩子大多贪玩,可每每看到了那根令人肌肤生疼的藤条都会立刻乖顺许多。可那也只是对付孩子的,谷梁今日怎想起来拿这个对付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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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仪的速度快的惊人,她还未想到什么拖延的话,藤条就已经送与谷梁手中,她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却挪在了藤条之上,试图做着最后的挽救,“陛下,长天非是稚子,您也不是学堂夫子,藤条好像不大合适,你要生气,不如我自己去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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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生气,只是与你一些道理说不通,倒不如学学韩莫言直接用藤条说话,”谷梁上前一步,欲抓住百里长天的手,可后者早已脱离了她的可触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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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无可退,长天几乎靠在了书柜上,看着步步走近的谷梁,指尖都在打颤,说话都结巴了,“要不你换鞭子吧……藤条藤条……实在不合适。”
.
“鞭子太过厉害,上次三鞭子都让你养了三日,今日朕怕你一个月都上不了早朝,”谷梁脚步未停,站在了长天身前,拍了拍她的官袍,思忖了少顷,又道:“这身衣服挺碍眼的,脱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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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后,伸手便想替人解开腰带,长天几乎闪电般握住了在自己腰间胡作非为的手,脸色愈发灼红,“陛下,长天保证以后日日都进宫,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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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却是不信,严肃道:“你的保证在我这里并不值钱,我若是打了你,你明日照样会进宫,记忆或许会深刻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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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的余地几乎被断的一干二净,长天欲哭无泪,半晌才慢慢咬出一句话:“我……我自己来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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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打着结,绕在了一起,长天在谷梁的注目下都不知道如何解开衣带,只是想着拖一刻是一刻,只是谷梁今日好似有的是时间等她,站在那里嫌累,又走到椅子上坐下,末了不忘提醒她:“日落还早,朕推了所有的事情,几个时辰你总该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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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好似验证她的话,门外传来方仪的声音,“陛下,谷梁将军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情需向您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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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瞥了一眼暗自喘息的孩子,指尖捏着藤条一端,回绝道:“告诉他,晚些时候过来,眼下朕没空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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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松松地拒绝了长天渴望的救星,知晓无果后,百里长天指尖上的汗水已经开始打滑了,她走上前真的脱了官袍,留下的是雪白色的中衣,她笔直地归在了桌前,看似安静,只是紊乱的呼吸声出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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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鞭子都未见你胆战心惊地,今日不过普通地藤条都将你吓成这样,是为何故?”谷梁好似磨着她的耐心,也不急着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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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会长天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许久也未找到答案,横竖一顿罚跑不了,索性不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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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早已冷了脸色,扬手狠狠一藤打了背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百里长天险些扑到在地,嘴中不忘呼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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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的反应惊的谷梁不敢再下手,只是冷着声道:“何时学的的毛病,问话总是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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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片刻的喘息,百里长天重新跪直了身子,“如何回答,再说也是错,不如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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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便不说……”谷梁也不知怎样继续说下去,手中藤条又落在同一个地方,许是有了经验,百里长天倒是忍住了呼痛,只是不间断地痛苦袭来,没有支撑物跪在那里摇摇欲坠,背上好似刀割一般火辣辣地疼,额间汗水顺着腮边没入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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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慎向前扑去,背后藤条也随之停了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没有勇气再跪起来,藤条带来的疼痛随不如鞭子尖锐,可没有数目地罚下去,毫无盼头。方才不停说话的谷梁,此刻好似哑巴了也不再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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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阁内静的可怕,她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谷梁不说话也就说明这顿藤条还未结束,她咬咬牙又跪了起来,没有意料内的挨打,谷梁却是半俯下身子欲解开她中衣的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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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的汗水落在修长浓密的眼睫上,眨眼间混入眼中,迷乱了视线,她无力抬手,还未开口拒绝,中衣就已经脱下,裸露在外的肌肤骤然遇冷,她不禁打了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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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了衣服,谷梁才看到背上凝脂的肌肤上错综复杂的红色肿痕,伤痕与伤痕交界的地方才泛起了紫色,她脸色不似刚刚嬉笑般温和,“我知你心中不愿认我,可我就在你眼前,事实是你无法躲避的,你躲得了十五日,你能躲得了一辈子吗?我从未希望你与普通女儿般承欢膝下,但母女间该有的感情你是无法淹没的,长天,你仔细想想你最近做事的胆子从何而来,不还是仗着我对你的感情,若论以前你敢如此对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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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不愿承认的事情还是被谷梁说了出来,她承认在心中某个地方,谷梁早已驻扎在那里,从未因着上次的贬谪而消去半分,身份之事她却有些厌恶,因为她知道女儿的身份比臣子的身份要难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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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该总是拿话激您,我不该……”未完的话俱数淹没在喉咙处,背上骨头多,藤条有时落在软骨上,疼的更加厉害,许是心虚,她竟没有颜面来求饶。只是一味地忍着,双手握拳指尖生生刺破了掌心嫩肉也抵消不了藤条带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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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藤落在了臀腿间,痛的她周身抽搐,以手撑在地上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剩下的藤条俱数落在身后,面色由白转红,再也忍不住了她才开口求饶:“陛下,长天明日还要上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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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衍,谷梁好似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连十下藤条落在背上,又印上了十条红肿的伤痕,言道:“早朝免了,去了也不见你说话,不如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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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所有的坚持被这最后的十藤条摧毁了,她有些不顾礼节地伏在地上,脸上也分不清泪水与汗水,看着眼前迷糊地景象,“长天哪儿都不去,留在宫中,陪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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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也不知这句话能否当真,只是心中怅然若失,弯下身子将人抱起来。捡起丢在一旁的衣裳,替她穿上,放缓了语气,“今日我罚的只是自己的孩子,不是朝臣也不是徒弟。不要记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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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眼睛已经微微半阖上了,额上不断冒着冷汗,听到了这句话,手半搭在谷梁的臂上,借着她的力气站起来,双腿兀自发软,谷梁轻轻将她揽在怀中,叹息道:“你为何就不能软弱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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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这个动作扯到伤处,痛得她想推开抱她之人,可真正推了以后又发现推不开,倒惹得谷梁频频蹙眉,苦笑道:“看来真的记恨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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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弄疼我了,我从未记恨过您,您有苦衷,我都知晓……”长天说完便完全闭上眼睛,又累又疼,倦于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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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做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论聪慧,百里长天不输于任何人,谷梁心境如何她也能猜到一二,只是她不愿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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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梁低眸看着怀中‘表里不一’的孩子,有些无奈,或许在她认为比起教导孩子,她还是喜欢坐在含元殿中处理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奏疏,因为前者累心。避开伤处将人抱起,连忙往外走去。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10-07 20:25:00 +0800 CST  
二十四章 桂花糕

丹桂飘香,独占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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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站在门外就闻到了一股清香,顿住脚步,嗅了嗅,双眸星光,大步流星跑入了院子里,一面走一面嚷道:“长天,来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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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算哪门子客人,不过出去一月,回来身份都换了,”长天站在桂花树下,笑意盈盈地看着脚不沾地的袁子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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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目光落在石桌上的带着金色色泽的点心上,各异的形状。她径直地坐在凳子上,不打招呼便信手捡起一块丢入嘴中,桂花的芬芳萦绕在舌尖,眉间舒展,笑道:“你这倒腾点心的方法不错,一点没有浪费这棵桂花树,站在外面我原以为是桂花的香气,可进来才知道是你这点心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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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倒了一杯茶,递于她手中,淡淡地笑着,“你来的正好,我无事做了一些点心,正打算送些给你,你来了省得我再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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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眉一扬,袁子宸扫视了一周也未看到一个下人,埋怨道:“你为何不雇些下人过来,一个人做着这么多事情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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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甚,一人习惯了,再说这里两个人,又不是我一人住着,”长天转身指着一旁的另一棵桂花树上一个黑影,笑道:“那里还有一个人,她闲来无事家里所有洒扫的活她便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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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树上传来一句冷哼,惊得袁子宸猛地站起来,双眸凝结成霜,她进来半天竟没有发现院中还有一人的存在,屏息的功夫竟如此之高,她向前走了一步,却被长天拉住了,“不用这么紧张,你未发现她也是正常,她日日如此,内家功夫就是她们行走的饭碗,被你发现了就说明技艺不精该回炉重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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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青鸾未暴露身份,还会收敛一二,如今暗卫的身份被揭穿了,也不再顾忌其他,整日剑不离手,若不高声唤她,真不知道她就在身后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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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功夫不错,我去讨教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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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着实无奈,习武之人竟这般争强好胜,她一把抓住了袁子宸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你能不能安分点,她不会与你动手的,对了,你何时回来的,韩姨那里你怎么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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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个问题,袁子宸感慨地叹息了一声,道:“前日回来的,去陛下那里交差后就回家了,原以为母亲气消了,谁知道她在武场上差点没把我腿打断,我昨日躺了一整日,今日才可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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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双眸低垂,瞧着她生龙活虎地双腿,着实不像起不了榻的样子,随即打趣道:“看来韩姨还是打轻了,方才不是我拉着你就要与人争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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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没良心,我伤一好就来看你,你还这般咒我,”说罢袁子宸捋起袖子走近长天,后者忙端起桌上点心的盘子塞到她的手上,眉眼生风,笑嘻嘻道:“开玩笑罢了,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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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也不再客气,一会儿就解决了一盘点心,吃完不忘将空的盘子丢给长天,目光还是落在树上,“花香四溢,日头正好,树上风光更好,想来也只有自在之人才这般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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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是自在之人吗?”长天白了她一眼,又道:“现下幸亏是韩姨束缚着你,若无她,敢情你能飞上天去,再无人能拽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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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愤愤不平地捏了捏长天的脸颊,笑闹道:“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我说不清了,你这张巧舌这么厉害,到陛下面前怎地就不灵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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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拍掉那只手,眉眼高低,回道:“韩姨面前,你怎地那般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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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样,”袁子宸从凳子上跳下来,看着长天咬牙道:“我母亲那是棍棒在手,我不得不屈服,陛下不同,她最多一个眼神罢了,虽说目光吓人,可那不过威吓罢了,哪比得上棍子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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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茶水恰好呛在喉咙间,长天不得不放回茶杯,咳嗽了起来,也不知是咳得脸色发红还是被袁子宸一番话激的发红,生生地不自在。几日前藤条留下的痕迹还未消去,她着实不敢认同袁子宸的话,可又无法宣之于口,只好违心地认同这番不实的言语,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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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神情古怪,袁子宸挤了挤眼睛,眉梢眼角都是好奇,她凑近了道:“你与陛下如何了?她怎舍得你一人住在外面?没用绳子绑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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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友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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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进宫去了,你带些点心回去,今日无事我做了一些,”长天站起身,轻飘飘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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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宫做什么,今日不是休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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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的目光闪动一下,欲言又止,正因为休沐才要进宫,只是这话不大好说。她去厨房将备好的食盒递于袁子宸手中,然而袁子宸的目光落在案板上的坛子上,食盒不接跑过去拿起棕黄色的坛子上观看了半晌,鼻子嗅了嗅,兴奋道:“这是什么酒,好香,比你的桂花糕都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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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一般都是见酒如此……长天几乎是用拽的拿回了酒坛,“这是桂花酿的酒,酒劲挺大的,不适合你喝。”见她失落的样子,软了语气道:“你若想喝便送你,我那里还有几坛,只是你带回家去,别在外头醉了,韩姨会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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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看着干干净净地厨房和案板上的几样新鲜的素材,似若点漆的眸子微微流转,又扯上方才的话题,“你进宫做什么,陛下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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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今日无事可做……”话未完就被生生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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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10-08 21:49:00 +0800 CST  
“没有,今日无事可做……”话未完就被生生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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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无事,不如你下厨请我吃饭吧,反正你这里都是现成的,不用再上街购置什么的,多方便,”袁子宸拉住了百里长天的衣袖,颇有种情深意切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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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并不想拒接她,可是今日特地做了些点心欲送进宫,时间久了味道也就失去了,眼下两面都有些徘徊。
袁子宸此时聪明了些许,指着外面的人说道:“送点心有跑腿的,这里有我还怕有人来绑了你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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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事安排好了,再是不同意,怕是会惹得眼前人不高兴,无奈下长天吩咐青鸾将点心送进宫,袁子宸不忘将她那份点心也置于青鸾手中,乐呵呵道:“多一个地方也是跑,两个也是跑,不如你一起代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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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耳力强于一般人,长天二人间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可又不愿多加评论,哼了一声,接过食盒,转向袁子宸:“期间出了何事,你一力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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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拍了拍长天肩膀,一面笑了笑,眉头挑起,挑衅道:“放心,比你在时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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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天站于二人中间,哭笑不得,好似她是一个半大的孩子需要人时时看护似得,见青鸾离去她又不放心地提醒道:“青鸾,别送错了,袁府的是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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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停下脚步,看着手中两个颜色相近的食盒,紫色……不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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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宸伸长了脑袋,手中揪着长天的衣袖,不悦道:“长天,你不公平,陛下那份是不是更好一些。”.

一个大脑袋悬在眼前,说话真酸,她抬手戳了戳她的气鼓鼓的脸颊,道:“陛下不太喜甜食,我少放了一些糖罢了,其余都是一样,还是你都吃了一盘子点心了还吃什么午膳。”

楼主 爱焦的疯丫头  发布于 2017-10-08 21:51:00 +0800 CST  

楼主:爱焦的疯丫头

字数:452092

发表时间:2017-07-28 04:3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3-14 19:43:5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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