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罪

“传班主任口谕!下发成绩单一张,每人写反思,家长签字,逾期未上交者,站后面上课!”最后一句话她学着从东北来的班主任略带口音的语气说出来的,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笑了不过几秒,有人问:“班长,反思有字数要求吗?”
长安假装想了想,“没说。”
“啊?那不就是说写少了不行,写多了又不划算嘛。”
“问题是你还写不多呢!”
“就是就是!”
班里又喧闹起来。
长安等了几秒,在声音弱下去的一刻开口了:“这是我们进入初中后的第一次大考,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太相同,所以大家要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分析,可能有人想到的问题多有人实际上就没那么多问题,所以没有限定字数吧。今天除了数学差不多都能看到卷子了,大家好好反思哦。”
她回到座位上,看着桌上那张成绩单,语文92,数学98,英语92,班级排名1,年级排名1。
她轻轻叹口气,有什么用呢?年级第一的宝座她就没下来过,即使这次故意答错了几道题,反正师父都是扫一眼道:“自己签吧。”然后把该罚的罚了,不再过问。
她悄悄拿出手机看了看,一条未读消息跳动着,她心里一凉,这条消息她不看都知道写了什么,一个月了,从师父回到杀手部队后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他几乎天天早出晚归,连双休日都是如此,这也罢了,可他每天一早给她训练完就出门了,连早饭也不吃,下午发条信息来说是晚上回来晚,晚饭不用做他的份。有时长安来得及总会给他塞一份便当带着,但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已经一个月了,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能为他做的就这么点,只是照顾好他的生活而已,这都做不好,自己作为弟子就太不合格了。
可是现在每天能和师父说上几句话都不容易,无奈之下,她只好出此下策,靠多挨点打的那点时间和师父说说。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5-31 19:08:00 +0800 CST  
楼楼不能回复了来看看能不能发帖~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02 19:29:00 +0800 CST  
她没管闻墨的信息,晚上回家吃过饭,又做了点夜宵放在锅里热着,然后回到房间里看书,直看到在书桌前睡着了。
半夜,她被开门声吵醒了,本来就睡得不深,醒来后看了看钟,十二点多了,每天师父这个时候才回来啊!她揉揉眼睛跑出去:“师父,您回来了。”
闻墨看了她一眼,“怎么还没睡?”
“等您,”她小声说道,“您吃晚饭了吗?我给您做了点夜宵。”她边说边盛了一碗一直热着的八宝粥,跟着他进了书房。
“太晚了我就做了点清淡的,您尝尝要不要加点糖?”
闻墨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就这样可以了,我还要写邮件,你去睡觉吧。”
长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师父,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嗯,”闻墨忙着手上的活,听出语气不对,瞥了她一眼,问:“多少?”
“十八。”长安知道师父向来不问分数不问名次,只问罚多少。
闻墨微微蹙眉,十八?以前最多的一次也不过十五,还是因为那次的作文分数被硬扣下去的,他压着心里一点点冒起来的火,“初中课程难?”
“不是,都是我不该错的。”长安规规矩矩低着头站在闻墨面前,早就睡意全无。
闻墨想了想,“去把卷子拿来。”
“是。”她应了一声跑出去,不一会又跑回来,把三张卷子交给闻墨。
闻墨只扫了一眼错的地方,抬头看她,“有理由吗?”
“没有。”
长安听到闻墨哼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转身去拿戒尺,双手捧上。
“不该错的错,罚双倍,”闻墨接过戒尺,看着眼前这个害怕到快要发抖的孩子,“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没有。”她还哪敢说什么,只求罚过以后能安抚好师父的脾气和师父说说话。
转过身褪下裤子扶着桌边,双手从指尖到手掌一点不留缝隙地按在书桌上,上半身俯下去。
闻墨刚要动手,一眼瞧见孩子皮肤上的一抹暗紫色,想起那是早上训练时罚的,虽然罚的不多,还是隔着练功服,不过当时用的力气不小,竟打出了淤血来,他这才想到孩子一整天坐在教室里的木椅子上,带着这伤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时竟心软了下来,拿着戒尺轻轻敲了敲,“穿起来。”
长安轻轻一抖,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她微微转过头,“师父不罚了吗?”
“我说了吗?”
“没。”长安提起裤子,整理好衣服转过身。
“伸手。”没有温度的命令。
长安脸上一抽,打手上?36下全部?手要废了吧?
这么想着,她还是伸出左手,摊平在闻墨面前,估摸着位置有些高,她蹲了下来,把手举过头顶。
“跪着。”
“是。”长安愣了一下应到,举着手改为长跪的姿势。
刚跪好,戒尺便砸在手心上,她皱了皱眉,没吭声。
闻墨看着她那样独自隐忍不肯开口的样子心里就一阵不悦,本来今天任务就不怎么顺利,有两个人擅自违反他的命令差点丢了命,惹得他一肚子火,这会连自己的徒弟问话都敢不答了。火气一上来,他不知不觉地加大了力气,一下接一下打在孩子通红的手上。
长安只觉得手心火辣辣的,又疼又麻,不过才七八下,却能感到整个手掌已经肿起来了,又是一尺子下来,她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举着的手抖了抖。垂在身旁的右手用力捏成拳头,指甲戳着手心的肉,她靠着其他地方的疼痛转移注意力,以这种方式又熬过几下,实在忍不住了,努力控制住在发抖的左手,柔声道:“师父,您……您……”
闻墨停下手,“想好要说什么了?”
“您能不能礼拜五或者礼拜六再罚,重新来也行,我明天还要……”她想说还要上课,被同学看到了不好解释,却被闻墨一尺子压了下去。
“没想好就接着想,想好要说什么再开口。”说着又落下一尺。
“师父,休息一会好不好?”又是两下后长安声音颤抖起来。
闻墨没理她,只是抬起手,落下戒尺。
“师父,师父,我知错了,让我换一只手好不好?”
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多久了?多久没被罚得这么狼狈?竟然忍不住开始求饶,明明只是打在手心上而已。
闻墨很不喜欢她这样,这种发自内心的服软,在他看来就是懦弱,他皱起眉,抬起手狠狠砸下去。
“啊嗯!”这一尺一半打在了手指上,关节的部位,长安疼得叫出来又憋了回去,眼睛有点热热的,她低下头。
“右手。”冷冷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点点疲惫。
“呃?啊,谢谢师父。”长安放下肿起的左手,举起右手。
“让你放下了?”闻墨顺势就在刚举起的右手上敲了一下。
“嘶。”长安缩了下手,但很快又把两只手摊平了伸出去。
闻墨把戒尺放在她手上站起身,“想不好说什么就一直跪着。”
“可是,还没罚完。”她小小声地说。
“想好了再继续。”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04 18:55:00 +0800 CST  
这孩子真是的,和自己说个话还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还有那几张卷子,那错题一看就是后来改上去的,7改成9,C改成B,当他真的看不出来吗?他只是懒得戳穿罢了,希望等着孩子自己说出来,可她竟然还在犹豫,自己这个师父真就当的这么失败?
他去浴室用冷水冲了个澡,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长安举着戒尺跪在书桌旁,自己怎么了?明明之前都考虑好了一步一步该怎么做怎么说,怎么到了师父面前就什么都不能按计划来?不仅没能好好实行计划反而还把师父惹火了,啊啊,自己真没用!
她抬起头看了眼窗外,一片漆黑,连星星都没有,悄悄把左手倾斜过来一点,看看打成什么样了,只有一片通红,以及微微隆起的掌心。唉,师父打这么重肯定是生气了,自己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她把双手放平,而戒尺却微微向右边倾斜着,手上除了热热的感觉已经不怎么疼了,可一想到才罚了一半,心里就直打鼓,再加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罚跪,不由得有些发冷,她深吸一口气,绷紧全身,再放松下来,好好想想,怎么跟师父说话,总不能让他在这陪你跪一夜吧?不行不行,那样自己的错就更大了。怎么办呢?实在不行直接老实交代了吧?就算是自己多挨了一顿冤枉的打。可是左手的样子还能挨多少啊?这样真的不会打废了吗?
她越想脑子越热,直到一滴冰凉的水滴在手臂上。她抬起头,闻墨正用毛巾擦着头发从她身后绕过,径直坐在了电脑前,开始写邮件。
“师父!您怎么用冷水洗澡?现在都快十二月了,您要是感冒了怎么办啊?”长安有些激动地用膝盖向前移了两步,把捧着的戒尺塞到闻墨手里,抢过毛巾,站起来仔细地为他擦干头发。
“谁准你起来了?回去跪着!”闻墨回头就训斥,顺手一戒尺挥过去。
“嗯……”后手臂上挨了一下,擦着头发的手却丝毫没动,“对不起,对不起,师父,您回到杀手部队一个月以来我就几乎没怎么给您做过饭,而您天天在外面要做那么危险的任务,晚上这么晚回来,可我,我现在连成绩还要您操心,是我没做好作为弟子的本分,您罚我是应该的。”
“说完了?”闻墨把戒尺放在书桌上,看着电脑。
“还没有,我可以先帮您擦好头发吗?”
闻墨没吭声,两手放在键盘上开始写邮件,算是默许了。
长安松了口气,这样应该是没生气吧?她抬了抬手臂,刚才那一下闻墨下意识把戒尺当成匕首了,打上来的是戒尺的侧面,嘶,还挺疼。
擦干头发,她把毛巾挂在椅背上,从桌上拿起戒尺又跪下来,低着头双手举起,“成绩的事请您不用操心,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还有就是,能不能请您以后吃过早饭再出门,我会早起给您做的。我,我说完了,您把剩下的罚完吧。”
“就这事?”闻墨拿起戒尺。
“呃?是,就是想请您多顾着点自己的身体。”
“开始就说不就行了?为了这个把正确的题改错了,大半夜在这罚跪挨打值得吗?”
“呃……”原来师父都知道!“可是我就那么说了您不一定会听。”
“呵!这样我就会听了?”闻墨拿着戒尺在她肿起的手心上按下去。
“嘶……师父,我都挨了这么多了,您就听嘛。”她一边悄悄瞟着闻墨,一边小小声地说,“不然我不是白挨了……”
“啪”!戒尺抽在手心上。
“活该!你就是自己找打!”闻墨把卷子拿到她面前,“几分是改错的?”
长安看也没看卷子,“八分。”
“这次放过你了,罚完睡觉去,明天早上起不来你等着!”
“谢谢师父!”长安有那么一点点小感动,这还是第一次师父在罚的时候改了数量。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04 18:56:00 +0800 CST  
“哈——”长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床上爬起来,低头看了看左手,手心还肿着,握起来就一阵胀痛,这下糟了,长安心里咚地一声,最近在训练匕首的实战,左手连握起来都费力还怎么拿刀啊!
“师父早。”走进练功房,长安先向闻墨鞠躬行礼。
“嗯,热身去吧。”闻墨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
“是。”
长安从放工具的小房间里拿出十公斤的沙衣穿上,跑步,拉韧带,下腰,全部完成后,从墙上取下那条长鞭,交到闻墨手中,自己把十公斤的沙衣放回去,拿起两把匕首准备好。
“唰”!
长安连忙低头,鞭子从头顶呼啸而过,躲过鞭子,她转身就是两脚,后一脚踢在了鞭子的柄上,她根本没想到能踢中,立刻反应过来后,落地起跳连在一起,挥动右手向闻墨扑过去。闻墨很轻松地跳开,长安扑了个空,背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鞭。
“动作再小点,走直线。”
“是!”
鞭子又抽了下来,长安一边躲避一边找机会进攻,大脑里盘算着,长鞭对匕首,显然长鞭的攻击范围更广,那么自己在这个范围内被打到的几率会很高,可如果在这个范围外,虽不会被打到,可是也无法攻击,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进入长鞭的攻击范围之内了,这样就等于师父只有一只手能和她对抗,另一只手得拿着鞭子,而且近身战对匕首也是比较有优势的。嗯,就这样试试看,匕首已经练了半个月了,总不能一直止步不前,不然一会师父又要罚了。
这么想着,长安后脚用力一蹬,右手佯攻挡开闻墨空着的手,左手大拇指一勾,反手拿刀对着闻墨划过去。
“当”!金属的碰撞声。
“啪嗒”。
左手手心传来一阵胀痛,长安呆愣在原地。好快!师父用手柄挡住挑开的动作她根本没看清,等反应过来时,手中的匕首已经落在了地上。
“刀都拿不稳?”闻墨举起鞭子,皱眉。
“对不起!”长安后退两步伸出空着的左手。
“咻——啪!”长鞭划破风落在手上,一道红痕立刻贯穿整只手。
“去捡回来。”
“是。”长安轻轻握起左手搓了搓,也不敢揉,向地上的匕首走去。
“咻——”
鞭子冷不及防地抽过来,长安一个激灵下腰伸手撑地,后空翻躲了过去。
闻墨看了看挂钟,“一分钟,拿不到十下。”
虽然知道自己不一定能完成,长安还是应了一声,一边躲闪着闻墨的鞭子一边往匕首的位置挪,可每次当她刚往那边跨过一步,总会被闻墨一鞭子打得退回去,就这样进进退退,一分钟很快就到了,她还待在原地。
“师父……”
看着闻墨的动作停了下来,长安心里一阵害怕,轻轻唤了一声。
“手。”闻墨把长鞭在手上绕了一圈,举起来。
怎么又要打手?长安见闻墨的目光停在左手上,下意识握了握,小声问:“师父换右手可以吗?”
“不行。”
冰冷冷的两个字打断了她的一切想法,认命地举起左手。
闻墨看了看微隆的掌心和横跨在上面的那道红痕,用左手捏住指尖,右手甩下鞭子。
“嗯……师父……轻……轻点……”
闻墨似乎真的降低了力度,不过在长安看来还是一样的疼,一开始她还奇怪师父怎么要捏着她的指尖,挨了几鞭后倒是感谢师父这么做了,鞭子甩在手心上的痛,那种冲击感让人忍不住要在下一次挨打之前缩回手,可师父捏着她就不敢也根本没法缩回去。
还剩两下的时候闻墨在满是红痕的手上打量了一番,举起手毫不留情地在最红的地方狠狠落下两鞭。
“啊!”长安忍不住喊了出来用力缩了下手,眼角有些亮晶晶的液体。
闻墨松开手,把鞭子挂回墙上,“去上药,明天还是这个内容。”说完便出了房间。
长安松了口气,看来今天就这样了,低头看看左手,红色的鞭痕纵横交错,几条交叉在一起的地方有浅黄色接近透明的液体伴着红点慢慢溢出来。她大致打扫了一下训练房,照着师父的要求处理好左手的伤口,急急忙忙赶到厨房。
“师父?”一踏进厨房,长安便看见闻墨站在水池旁忙碌着,“您不是还有工作?我来做吧。”
“你那手,伤口感染了明天怎么训练?没事做看书去。”
长安低头看看薄薄地缠了两圈绷带的左手,又看看师父忙碌着的背影,脸上涌出笑意,弯下腰一鞠躬,“麻烦师父了,谢谢您!”
闻墨吃过早饭才出门,临出门前还叮嘱了一句,“手,今天不许碰水。”
“是,可是晚上要洗菜……”长安递上包。
“我不会洗吗?”
“麻烦您了,”长安笑起来,“慢走。”
送走闻墨,长安把桌子收拾干净,又去训练房重新整理了一下,一边整理一边一个人在那发笑,不过就是表皮磨破了一点而已,就要她用药还不让碰水,师父也真会小题大做,说白了不就是想让她少做点家务休息休息吗。
她捡起地上的匕首,站在那里回想刚才训练的场景,想象闻墨就拿着长鞭站在面前,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着,五分钟过去了,不行,完全在重复同一个动作,她看了看时间无奈地挠挠头,把匕首放回去,背起书包去上学。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08 20:19:00 +0800 CST  
“你又在这里看书啊?”
午休,长安和昨天一样用奇怪的姿势坐在最高的双杠上看书,小曈突然出现在旁边。
“咦?你的手怎么了?”
“打的。”
“打成这样!你师父是有多狠心!”
长安笑了笑,合上书,平视前方,“你昨天不是问我数学考试扣的那两分吗?那确实是我故意写错的。”
“啊?你,你自己找打呢?”
“哈哈,师父也这么说我。”她有些无奈地笑笑,“小曈,你说我在师父面前怎么就说不好话呢?明明在学校里跟同学老师都能按我想好的做。”
“怎么啦?难道结结巴巴的,不敢说话啊?你那副样子根本想象不出来啊。”
“你别笑我啊!”长安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又不是我想这样,在师父面前事先考虑多少都是白搭。”
“嗯……”小曈趴在双杠上认真想了想,“你太认真了吧。”
“认真?那不是废话吗?我认真了都把事处理成这样,不认真大概你今天就看不到我了!”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啊,你在学校里做事是什么样的态度?虽然也不是说很无所谓,但是和你师父相比起来随意的多了吧?”
“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事吧?怎么能比?”
“所以说啊!”小曈眨眨眼,“你就是太在意你师父了啦。”
“啊?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唉,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小曈无奈地摇摇头,“遇到你师父的事就不行了。越是过于在意的事就越容易做不好,这话还是你跟我说的呢!”
长安这才想起这是小学的时候,她帮小曈学了一个寒假后迎接摸底考前说的,当时因为有必须进年级前十五的要求,小曈考试前特别紧张,为了叫她放松才这么说的,不过想想现在的自己,确实和那个时候的小曈很相似啊,可是,可是她现在面对的是师父,而小曈当时不过是一次考试,考砸了下次可以再努力,但她一次都不想让师父对她感到不满意啊!
脸上习惯性的笑着,却遮不住无奈和些许的悲伤,“小曈,你知道吗?师父他从来没有笑过啊!一次也好,我好想看他笑,我一直都这么想着,怎么放松的下来啊?”
“可是你越那样越容易做不好事啊,这样你师父不是更会生气吗?”小曈玩着长安手上的绷带,“如果他对你也是说话或者做什么事时吞吞吐吐犹犹豫豫,你不会生气吗?好吧,你一直都是好脾气,但你作为徒弟,就算不会生气,你心里不会难受吗?”
啊,对啊!长安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向师父询问父母时的事,那时的师父好像有所预见一般,但还是有些惊讶,有些不自然,给她的感觉就是在隐瞒些什么,虽然知道师父是有原因的,但心里真的不太舒服,就好像不被信任那样的感觉。
是这样啊!昨晚师父看她是这样的感觉啊!真是笨死了,自己也深有体会的事竟然没有放在心上!
“长安?”小曈见她光是习惯性的笑,没有反应,轻轻戳了戳她缠着绷带的手。
“嗯?哦,我突然想明白了。虽然短时间内好像改变不了啊。”
“唉,真受不了你了,一个天天骂你打你的人值得这么上心吗?说白了那就是虐待吧。”
“虐待?说得过分了哦。”长安捏着小曈的脸,故意用了点力。
“哎呀哎呀,疼疼疼!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是虐待不是虐待!”小曈讨饶着,想要让钳在脸上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松开。
“嗯,那是什么呀?”长安坏笑着。
“是……是是教育是教育!”
教育?长安愣了一下,松开手,“放过你吧。”
“什么人嘛!受了伤还那么大劲,真该再多打几下。”小曈一下跳出老远,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那个,你不去上课吗?都打预备铃了。”小曈讨好地笑着转移话题。
“上啊,我们班这节体育课。”
“啊!”小曈傻眼,转身向教学楼狂奔,“我先走了,拜拜!”
“加油不要迟到哦。”长安在她身后挥挥手,一个后空翻跳下双杠,找了个地方把书放好到操场上整队。
开始上课十分钟后,一个男生抱着篮球走近花坛,四处张望了一番,好像看到什么确定了一般,弯腰捡起草丛里的书,仔细翻看。
“贺梓洵!快点啊,打球了!”
听到喊声,男生又快速扫了几眼,放下书,一手举起手中的球,一手扶稳,向叫喊着的男生抛去。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11 19:19:00 +0800 CST  
放学回家,闻墨还没回来,长安先把学校的作业、工作做完,走进厨房,站在水池前犹豫了半天,叹了口气,走出厨房。
干什么好呢?平时这时候应该开始做饭了,可是师父说了不让她碰水,她也不敢,闷闷地回到房间里,做做明天的准备吧,明天要干什么呢?早上起来先读书,然后训练,啊对了,训练!明天还是那个内容,要是完不成师父又要罚了。
长安匆匆忙忙站起来,往练功房走去,拿出那对匕首,一把放在地上,一把拿在手里,随便做了几个空翻,在空中踢了几脚找找感觉,然后想象着早上的情景练起来。
仿佛长鞭真的在空中舞动着一般,长安挥动着匕首又马上躲开,再挥过去。
不行,这样虽然能躲过鞭子,但是师父还可能用脚,这一脚她可挨不起,虽说师父在训练时是控制着力度的,但是被踢在腹部也有的受了。
怎么办?从这里过去无论怎样都会受到攻击,但是从别的方向又会绕路,相当于这里有一个会时不时发出攻击的障碍,障碍?长安停下来,站在那里思考着,对,不要把他当成师父,那是一个障碍,只是一个性能和师父相当的机器,那么绕过一个机器去捡匕首该怎么做呢?应该在它刚结束一次攻击的时候趁机冲过去。是啊!自己怎么又犯傻了?只要找准机会冲过去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一步一步正正当当地过去,自己被师父设的时间限制误导了,所谓实战,不就是钻对方的空子达成自己攻击或防御躲避的目的吗?
她顺着这个思路再次挥舞起匕首,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后面看着她。
闻墨是不到半小时前回来的,直到做好饭都没听到孩子的动静,有些奇怪,一个个房间找回来,才听到这里有人跳动的声音,进来就看到孩子极认真地练习着。
一个空翻之后,匕首在空中挥过,停了下来,长安微微喘着气,又挥了两下,反手就是觉得不太顺,得多练几遍。她一遍遍挥着,试图让身体记住这个动作。
刚练了三四遍,有人从后面抓住了她的手腕。长安一惊,抬起头,“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太紧张了,放松。”闻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捏了捏她的手腕。
“呃,嗯。”长安顺着他捏的力度放松下来,却差点把刀掉了,她小心地瞧了瞧师父,对方却没什么反应。
闻墨从她手里拿过刀,重新放在她手里,“你早上想到近距离攻击的方法没错,匕首对长鞭确实应该如此,但是刀为什么会掉?想过吗?”
“我没拿稳。”长安不确定地回答。
“为什么拿不稳?”
长安看了眼左手,低着头说:“手上,有点疼。”
闻墨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匕首递给她,又去取下墙上挂着的长鞭,“还是早上那个动作,再来一次,换成右手攻击。”
“哦,好。”长安准备好,弯腰,转身,跳起来踢过去,和早上一样,后一脚踢在了手柄上,这一次换成左手佯攻,右手挥过去……
“当!”
“啪嗒”。
长安愣着,空着右手站在原地,怎么会这样?右手可是没有伤,而且是惯用手啊!她不安地抬起头,“师父……”
闻墨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这次还是因为有伤?”
“不是……”长安伸出手,摊平,准备挨打,可是到手的却是掉在地上的匕首。
“现在不是训练,不罚你。”闻墨把长鞭扔在一边,握着孩子的手把匕首塞到她手里,“匕首的优势在于轻盈小巧,和长刀或剑不同,更适合用于暗杀,配合其他暗器使用,是随时可以丢弃取回的,所以对于使用者也更要求灵活。你这样用整只手抓着就失去了灵活性,过于死板,更容易伤着手。”他捏着长安的手指导着,“用手指发力,对。”
长安努力照着他的要求拿着刀,不时悄悄打量他一下,心里嘀咕,师父要是训练时也这么温柔就好了,正想着,屁股上挨了一下。
“嗯……”
“注意力集中!”
长安抬起头,两道锐利的目光正戳着她,她赶紧撇开目光,“对不起。”
“怎么拿刀,今天算是教过你了,以后错一次打一次,一只手五下,用那个。”闻墨松开手,指了指扔在一旁的长鞭。
长安嘴角抽了抽,手心似乎回忆起早上的疼痛感,轻轻颤抖,“是。”
“收拾好来吃饭。”
看着师父出了门,长安才松了口气,伸手揉揉屁股,真是的,用手都能打这么疼!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12 21:19:00 +0800 CST  
最近不出意外没有拍,如果有拍那一定是楼楼心情不好了,你们要多出来顶顶,否则楼楼心情不好了说不定跳过这段轻松的剧情直接开大虐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12 21:27: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运动会
期中考结束一个礼拜后,学校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这天午休,体育委员开完会回来,手里拿着张表格,把各个比赛项目大肆宣传了一番后,举着表格,“大家快来报名啊!先到先得!”
这时的长安依然在双杠上看书,对教室里的事一无所知。
“我要报接力!还有长绳!”
“长绳我也要!再加个实心球吧!”
“50米我要了!”
“Stop!”体育委员大吼一声,“我记不住啊!每人最多报两个,我说项目,要报名的人喊自己的名字!”
一阵喧闹过后,总算大致把名单定了下来。
“现在女子800、男子1000各差一个,谁要报?”
同学们互相看看,长跑真的很累诶,跑完长跑就根本不想动了,更何况别的班有田径队的特长生,跑了也拿不到名次。
“诶,对了,班长人呢?她不是全能吗?”一个女同学叫起来。
“班长大概又在操场上看书了吧,午休结束之前是不会回来的。”
“那800米就交给她得了呗,她已经是我们班跑得最快的了。”
“好咧!”体育委员坏坏一笑,笔下一划,长安两个字出现在女子800米一栏,“这个意见全班通过啊,就交给她了!”
同学们哈哈笑起来,互相对了对眼神。
“对了对了,还有谁没报过名或者只报了一个的的举个手我看看。”他数了数举起的手,“嗯,够了,你们的任务就是给篮球比赛当啦啦队,明天午休的时候去体育馆开个会,会跟你们说要干什么的。”
刚说完,长安抱着一大叠本子进来了。
“班长来了。”
“班长来了。”
围在体育委员周围的同学偷笑着都散开了。
“啊,班长!”体育委员似乎根本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运动会的项目给你报了800米,是全班的意见,体育课好好练啊!”
长安扫了眼班上的其他同学,趴在高高的一摞本子上微笑道:“全班的意见?那是谁第一个提出来的呀?”
一阵寂静后,不约而同地,所有的手指向了体育委员,“是他!”
“哦?”长安强忍住笑意。
“啊?不是说好的……你们这群叛徒!”体育委员一脸惊讶和无奈,完了完了,天知道这个恶魔班长会怎么“报复”他。
“可以啊,我跑也行。”她继续笑着说,“不过你先帮我把作业发了吧,今天做68、69两页,第8题不做。”
“好好好,我发我发。”他屁颠屁颠地跑上讲台,还是赶紧照她说的做吧,不然鬼知道她还有什么鬼主意。
“啊,对了对了,这个礼拜轮到我们班打扫公共教室,既然我报了800米那得好好练啊。礼拜五放学就交给你啦。”
长安说完就回到座位上接着看书了,留下他边发本子边在那“后悔”。
其实无论是跑长跑还是打扫教室,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天天在家做的事何止这么点,只是作为班长,她要做的是调动起全班,不能什么事都一个人担了,更何况她也不是个老好人,什么都无条件答应。
在挨了三天的手心后,礼拜五早上,长安终于捡到了匕首,她完全是扑过去的,拿到的那一刻,整个人放松下来,蹲在地上直喘气。
“啪”!
长鞭不轻不重地抽在背上,不看都知道那里留下了一道红痕。
“我说结束了吗?”
“没。”长安忍着后背蹭着衣服的疼重新站起来,拿着匕首准备好。
“两分钟实战。”
“是。”
本以为要结束的训练又重新开始了,金属的碰撞声,跳起后的落地声,金属制成的长鞭落在身上的声音,以及闻墨不时的训斥。
两分钟下来,长安身上又多了不少鞭痕,衣服一下一下蹭着,疼得她龇牙咧嘴。
闻墨站在一旁,孩子练了这么多年了,速度力度虽与同龄人相比即使是在那个杀手部队里也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不过离他的要求还差得远,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几乎没什么长进,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可效果却不大,到瓶颈期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也没办法了,只能偶尔提点提点,其他的得凭孩子自己去悟去练。
长鞭一甩,在空中呼啸一声,长安条件反射地绷紧全身,握紧匕首。
“有空多练练体能,尤其是腹部腰部的。”
“是。”长安仰起头喘着气回答,每次和师父实战结束后就累得想瘫在地上,可师父不允许她马上休息,非要她先把房间收拾好,她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就因为在地上多坐了一会无缘无故多挨了十几鞭子,那之后的几天连穿衣服都特别痛苦。
唉,累成这样今天的800米还跑的动吗?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15 20:05:00 +0800 CST  
运动会开始了,一个个班级排成方阵坐在操场中间的草坪上,长安依旧捧着本书,待第一场比赛开始检录了,她便四周瞅了瞅找了块空地侧卧下来,身上的伤坐着实在是太疼了。
书被一页页翻过,四周嘈杂一片,比赛的比赛,助威的助威,而长安的世界里倒是一片沉寂,微微勾起的嘴角洋溢着满足感,短发在额前随风晃动,一手懒洋洋地撑着头,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书上,一页又一页,像抚摸婴儿的脸一般温柔地抚过。
不远处的谢筱曈看着她这陶醉的样子,暗自笑了笑,真好奇她那传说中的师父的什么样的,印象中就是天天对她非常严苛而已,想不到也能培养出这般看书的兴趣。她忍住想去逗她的想法,站起来拍拍屁股去各个比赛凑热闹了。
有人从跟前走过,带起几根草屑落在书上,长安显然愣了一下,鼓起腮吹了口气,又回到刚才的状态。
从她面前经过的男生似乎不经意地回头扫了一眼,看到地上的书时不禁一愣,脚步却没有停下,向着正在举行的短跑比赛终点走去了。
一个上午已经过去一半了,长安翻过最后一页书,深呼吸一口气,侧身趴在草地上,闭起双眼,静静享受这一切过去之后或苦或甜的回味。
刚闭上眼没几秒,一只手在她脸上戳了戳,长安眼都没睁,伸手抓住了那个“小淘气”。
“这么闲?有事没事都要来招惹我一下?”她懒懒地睁开眼,眯着瞧着坐在身后的人。
“嘻嘻,你这不是也闲着嘛,反正书也看完了,陪我一会呗。”小曈俯下身趴在她身上讨好地笑笑,她知道长安虽然一直笑着,但其实挺反感有人在她专心做事的时候打扰她。
“陪你干嘛?”
“去逛逛啦!难得运动会你还在这看书,你这个书呆子!”
“书呆子?”长安挑起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大清早一起来可是比运动会还运动会!”
“好嘛好嘛,你最辛苦了,这么辛苦就放松放松陪我玩玩呗。”小曈用手指勾起长安的一缕短发绕着圈圈,“对了,你这次报了什么项目啊?”
“长跑。”
“哇!”小曈一脸惊讶,“你在学校竟然会这么勤奋!”
“又不是我报的,他们故意压给我的。”长安撇撇嘴。
“我猜也是,不过反正对你来说随便跑跑就行了吧。”
“我也是会累的好不好啊!”长安斜了她一眼,动了动肩膀,“你压到我了。”
“嗯?哦。”小曈一下没反应过来,只是慢慢从她身上爬起来,见她伸手在背上轻轻揉了揉,这才明白过来,那里有伤。她用手小心地碰了碰,隔着衣服还能感觉到凸起的痕迹,她心下一惊,是听说她师父常常打她,可没想到竟然打到这个份上,嘴唇动了动,“你疼不疼?”
“你挨两鞭试试就知道了。”长安还是那副捉弄人的微笑,似乎伤的不是她一样。
小曈撇着嘴,故意加重力气按了一下,长安后背的肌肉狠狠收紧了,只是一瞬间,小曈感到了一丝杀气,她吓得慌忙收回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伤得这么厉害。”
长安很快就放松下来,摆摆手,“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不会天天这样子吧?”小曈心里仍然怦怦跳,乖乖坐着不再乱动。
“差不多吧,”长安随口含糊过去,慢慢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好像要去检录了,你不是要去玩吗?走啦。”
她自己也觉得到刚刚一瞬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但是又回想不起那个感觉,看小曈不自然的样子,大概是吓到她了吧,她弯腰抓住小曈的手把她从地上拎起来,两人一起向检录处走去。
在起跑线旁等了十几分钟,确认过参赛选手后,一声枪响,孩子们离开起跑线,几十米过后,谁快谁慢基本有了分晓,所有的选手排成一条直线,踩着跑道最内道的白线。长安就跟在第一位的后面,不快不慢,刚刚好能让对方听见脚步声,大半圈过去,跑在第一位的女生和后面的大部队已经拉开了二十几米的距离,只有长安还悠哉悠哉地跟在身后,她似乎有些不安,时不时加快速度想把长安甩掉,可是她快长安也快,她慢长安也慢,这样的变速跑消耗了她不少体力,速度也拉不起来了,不一会,原来在她后面十来米的一位女生超过了她,跑到了前面,长安马上跟了上去,衣服蹭着身上的鞭痕挺疼,不过这单纯的跑步比起早上的训练真的要轻松多了。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19 19:05:00 +0800 CST  
第二圈跑了一半了,耳边传来同班同学的加油声。
“班长加油啊!超过她!”
“加油!还有半圈!超过她!”
长安笑笑,继续悠哉悠哉地跑着,所谓枪打出头鸟,她不能跑得太快,关于师父的事,师父教她的事,她一点都不想透露出去。
坐在草地上看着长安跑步的小曈扫了眼那群同学,心里笑道:你们都是被她骗了,看她那个样子可是隐藏了不少实力的,就算找个体校的都不一定跑得过她吧。笑容渐渐变得无奈,长安,你太完美了,成绩好性格好,长得虽然一般,但从小被你师父逼着背那些诗词古文让你身上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可比容貌更加分啊。小曈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感叹,你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个人了啊!即使是作为发小的我,有时候也觉得离你越来越远了。
还有五十米,跑在第一的女孩开始冲刺,长安紧跟其后,在最后十米的时候以她两倍的速度超了过去,慢悠悠走到旁边的跑道上休息,被她超过的女生一边红着脸喘气,一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同班的同学围上来,七手八脚地要扶她给她喂水,长安一弯腰躲开了,转身跑了开去,“好啦好啦,都回去吃饭了!好好准备下午的篮球赛才是正事。”
孩子们这才三五成群地嬉笑着往教学楼里走,小曈又粘了过来。
“你倒是一点也不累啊。”
长安笑笑,“哈哈,800米都嫌累的话我大概要被师父打死了。”
“真可怕。”小曈吐吐舌头。
“等会吃完饭陪我去趟厕所。”
“哦,好。”小曈眨眨眼,太阳打西边出了?长安竟然会要她陪着上厕所。
两人拿了钱包一起去食堂。
“下午篮球赛,你不会又要坐在那看一下午书了吧?”
“我倒是想嘞,”长安撇撇嘴,把一直拎着的袋子扔在一边,“他们非要我去当什么啦啦队。”
“哈哈哈哈,幸好这次没要你们什么跳啦啦操呢,听说以前举办运动会有过跳健美操的。”
“应该也没什么难的吧,身体协调性而已啊。”长安往嘴里送了口饭,“你下午干嘛?”
“当然是看比赛啦,这么正式的篮球赛一年只有一次呢!”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篮球的?”
“嘿嘿,你不知道吧,篮球队队长可是很帅的哦,我有一次礼拜五放学看到他们练球,他站在三分线外一勾手就进了一球呢!”
“哦?莫非某人这是动心了?”
“哎呀,帅哥就是要好好欣赏的嘛!下午我指给你看你就知道啦。”
“可是我又不一定在他的那个赛场。”
“今天是先半决赛然后决赛,他的那个队肯定能看得到的。”
“你的意思是他的队肯定能进决赛?真有把握,这是出于爱的信心吧?”长安笑道。
“你啊!我又没说我喜欢!要是喜欢我早就去把他名字班级生日都查好了!”
“哦?这么有计划呀?说明仔细考虑过了呢。”她端起碗喝了口汤。
“这是最基本的吧!”
“嗯嗯,你管你好好欣赏,至少现在,我还是觉得看书更有意思一点。”她端起饭盒向门口走去。
“诶诶!你急什么嘛!等等我呀!”小曈飞快地把最后几口饭扒拉进嘴里,端起来就往门口跑,眼睛追着长安,旁边经过一个人也没看见,一脚踩了上去。
“哎哟!”明明被踩的不是她她却先叫起来,站稳了之后抬头看了眼眼前的人,这个人,是不是在哪见过?
“抱歉,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踩到你了不好意思啊。”小曈笑笑,转身向长安跑去,“长安!等等我啊!”
被踩的男生往那个方向看了看,长安?为什么大家都只叫她名字,不连着姓一起叫呢?
“贺梓洵!又在发什么呆呢?换球衣了!”
“哦,来了!”
“你最近怎么老发呆呢?一会打球可要注意力集中啊!队长在他们队,我们这边只能靠你了。”
“有那么夸张?”
“那是,你好歹为我们队赢一点美女们的目光啊!”
贺梓洵很无语地看了看那个男生,拎着包走了。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19 20:56:00 +0800 CST  
这边谢筱曈正追着长安往A楼的卫生间走。
“去五楼的吧,那里应该没人。”
“啊?你干嘛上个卫生间都这么挑剔啊?再说五楼不是校长室吗?”
“所以没人啊,我们出来的时候校长刚进食堂,不过你最好还是别嚷嚷哦,说不定还有别的老师在的。”
“所以说你就在一楼上不就好了嘛!真是的,还要爬楼梯。”
长安二话不说拉着小曈往楼上跑,进了卫生间,长安便把门关上,开始解上衣的纽扣。
“诶?你干嘛?”
“脱衣服啊,没看见吗?”
长安对着镜子里的小曈坏坏的笑了笑。纽扣全部解开,她把上衣脱下来扔在水池边。
“你!”小曈捂着嘴,眼里写满了惊恐。
“怎么了?哎呀,难不成是被我的身材迷倒了?”
“你为什么……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不疼吗?”
“有那么可怕吗?”长安嘟囔了一句,转过身背对着镜子看了看,光滑的皮肤上几条微微泛红的伤口显得十分狰狞。
“早知道就贴层纱布再出来了,现在要麻烦多了。”她从包里拿出一条毛巾,打开水龙头浸湿,拧成半干,“能不能帮我把后背擦一擦?尤其伤口旁边,刚才出汗了,得先擦干净再上药。”
小曈接过毛巾,看着长安又不知道在那捣鼓些什么,却迟迟下不了手,这究竟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打成这样?自己小时候也不是没挨过打,那时爸爸用的是什么来着?鸡毛掸子?自己还清楚地记得打过之后整整疼了两三天,那还只是打在屁股上,也完全没有伤口,眼前长安后背上这些鞭痕到底有多疼?要疼多久?她不敢想,手僵在空中下不去。
长安一边准备药一边从镜子里看到了小曈的样子,她笑了笑,往后伸出手把那只僵在空中的手按在自己背上,尽管是做好心理准备的,毛巾贴在身上的时候还是疼得忍不住抖了一下。
小曈看着她这么一抖,挣扎着想松开手,可无奈长安的手死死地摁着,她挣不开。
“小曈!”
“干什么啊!你这不是很疼吗?干嘛要这样难为自己?”谢筱曈抬起头,看到镜子里的长安,竟然是一副认真的面孔。印象中的长安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对什么都很看得开,但是她知道,真正的长安完全不是这样子的,比如现在。
“别闹了,疼的是我又不是你,”她重新微笑起来,“长痛不如短痛,赶紧上好药就没事了,现在不处理,要是感染了更疼。”
一副不容分说的样子,小曈抿抿嘴,放弃了挣扎,拿着毛巾顺着伤口轻轻擦下去。
“他这么狠心,又不是你的亲人,你不恨他吗?”
“他也问过我这个问题。”长安看着手上的药,似乎在回想什么。
“哼,反正你肯定不敢说你恨他吧!没什么事就能把你打成这样,要是你说你恨他不是要被打死了?”
“我本来就不恨啊,你不信吗?”她依旧笑着。
“哼,我信!每次我说他一点不好你就要跟我拼命似的!”
“哈哈。”笑了一会后她垂眸,“可是,师父好像不信呢。”
背上的毛巾顿了顿,往前一扔,“喏,擦好了!真不知道说你们俩什么好!算了算了,我也管不着,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你就说错了,正常人哪有愿意挨打的?而且,师父也不愿意这样的。”
“不愿意?不愿意能打成这样?”小曈指着她背上的伤口,一盒棉签塞到了手里。
“用棉签把药涂在上面。”长安指挥,“师父不愿意啊,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他是杀手出生,而我以后恐怕迟早也会走这条路吧。杀手的世界里,我不对我自己狠师父就要对我狠,师父不对我狠这个世界就要对我狠,这些我很清楚,师父更清楚,所以他只是希望我能活下去而已。”她停了停,伸手拿出一卷纱布,“上好药的用这个贴起来,一层就够了。”
“我不会恨他,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知道我的父母和他有什么关系,但他若是不说,我就不听,你刚刚也说了,那不是我的亲人,一个不是我的亲人的人养了我十四年,以后还会养我更久,这样的人我怎么会恨呢?打死我都不会。所以你也别再介意他打我的事了,师父为我花了那么多时间那么多精力,打我几鞭子又怎么样呢?”
“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被父母生下来养大的孩子被父母打死都应该的吗?”
“不,每一个生命一旦降生于世就应该有他独自存在的意义,按理说,不该被任何人干涉的。只是这世上还有很多别的东西,而在我遇到的这些东西中,我选择了这样做,仅此而已。”
“你这么选择,意思是他要你死你就去死吗!”
长安显然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微微一愣,“如果他真的这么希望,我会的。不过,我觉得师父不会那么做的啦。好了,你就别消沉了,不管是我师父还是我都比你想象的有用多了,而且,人的心可没有那么脆弱哦。”她转过身在小曈的胸口轻轻一戳。
“哼,哪天你被打进医院里了我可不去看你!”小曈冷着脸把药和剩下的纱布往她面前一拍。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一定找个帅哥作陪护。”长安穿上衣服,收拾好东西,跟小曈一起回到操场。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20 21:05:00 +0800 CST  
篮球场上已经有几个男生在练球了,一个篮筐下,几个红色球衣的人手一个球跑着,另一个篮筐下,站着一个穿蓝色球衣的男生,时不时随意换一个位置投篮,另有两个男生不断地从框里拿球扔给他。
“就是那个,”小曈拉着长安悄悄用手指了指,“红队那边的,现在就站在篮筐下。”
“哦,那个啊,就这么回事嘛。”长安扫了眼那个单手叉腰另一只手似乎在指挥着什么的男生,那男生长得挺高,不胖不瘦的类型,一个球打在篮板上直向他砸来,他一抬手,一勾,球在篮筐上转了两圈从框里掉了下来。
“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休息吧,别太消耗体力。”他挥了挥手招呼一声,自己到旁边的球场看那个蓝色球衣的男生练球。
“诶,怎么我们一来他就不练了,真是的,本来还想让你看看他打球的样子呢!”小曈有点失望地嘟囔着。
“等会比赛又不是看不到。”长安上前从框里拿起一个球,“我们中考体育是不是要考这个?”
“嗯,好像是的。叫什么三步上篮?”
“嗯……”长安打量着手里的球,拍了两下,抬起头,仔细观察了在练投篮的那个蓝衣男生后,在空中抛了几下,学着男生的样子举起球,对准篮筐扔出去。
“咚”。
球穿过篮筐砸在地上,弹了两下滚远了。
“好!”
“漂亮!”
球场上几个男生习惯性的欢呼了几声,拍了拍手。
“哇!空心!空心啊!长安你什么时候学的篮球?”小曈瞪大了眼睛叫起来。
“我没学过啊。”她笑,对着那边喊:“能不能帮忙捡一下?”
正在投篮的蓝衣男生把手上的球抛过来,冲长安笑了笑,跑了两步,用脚勾起地上的球接着投篮。
长安礼貌地回应了一个笑容,接过球,在手上掂了掂,道理是一样的,她想。
“这个应该是用手指发力吧?”她问站在框旁边还在不停给蓝衣男生传球的男生。
“嗯?啊,对,传球运球投篮都是用手指,手掌是不碰球的。”
长安举起球又投了一次,感受球从指尖脱离的每一个瞬间,对了,感觉很相似,和拿匕首的感觉很相似,把球送出去的感觉和挥刀的感觉,托着球和拿匕首的感觉,两者是可以类比的。她看着从篮筐中心穿过落在地上的球仔细思考,没错,前臂和大臂还有腰是主要发力部位,决定的是匕首挥动的快慢和球抛出的高低远近,而手指才是用来将这些因素确定精确的,控制的是刀口和球的具体方向,在这过程中手腕也起到不小的作用,手腕相当于连接了前臂和手指,要放松而不失力道,将前臂的力传到手指。
对了,就是这种感觉!
长安思考地十分入迷,为自己想通了师父教给她的事感到微微兴奋,根本没注意到之前扔出去的球被抛了回来。
“接着!喂!当心!”
传球的人对着长安大喊,长安却还在低头沉思。
“啊——”
一个男生在球砸上来的那一刻配合着发出惨叫,这才惊醒了长安,她抬头一看,刚才还在那里投篮的蓝衣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一只手接住了快要砸在她脸上的球。
“呃……谢谢。”她笑。
“没事,”他也笑,“球场上别走神。”
长安一愣,“嗯。”这又是一个可以类比的点,训练场上和球场上,不要走神。
“这位同学很厉害啊,你是——初一的?”红衣的队长朝着长安走过来,旁边几个男生都坐着看热闹。
“对。”长安微笑着回答。
“来我们篮球社吧,我们也有女生的。”
长安和小曈对视一眼,“但是我们初一现在还没有要加入社团啊。”
“我就是预订一下嘛,下学期就会让你们参加了,这么有潜力的我可不能让别的社抢去了。”
“你误会了吧,我今天是第一次碰这个,刚才都是巧合啦。”长安为难地笑着。
红衣队长盯着她愣了好一会,“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几班的?我一定要把你拉进我们篮球社!”
“呃……”长安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笑着。
“队长,你看人家很为难啦。”
“就是就是,人家一女孩子都要被你这老学长吓坏了。”
在旁边看热闹的男生起哄。
“她叫长安!就那个长安城的长安,初一一班的!”小曈说完就跑,却被长安一把抓住了。
“让你多嘴!”她上来就挠。
“哎呀!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同学同学,你再告诉我一下她姓什么呀?”
“她没……哎呀哎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这还差不多。”
长安刚停手,小曈跳开几步,跑到红衣队长身后,“我告诉你哦,她就叫长安,初一一班的。”
“小曈。”声音幽幽地传来,吓得小曈一愣一愣的。
“我在!”
“要是我被拉进去了你也得一起来,否则。”她继续微笑着。
“好好好,我来我来,我来就是了。”
“谢谢同学们支持!我们每个礼拜五放学有训练,有空可以来参加哦。对了对了,我是队长,初二一班的,要参加来找我啊。”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23 19:10:00 +0800 CST  
“队长又开始了。”
“队长,你就省省吧,我们社团那些女生哪个不是来混混的,反正她们也不打比赛。”
“全都生活在我们队长伟大的庇护下。哈哈哈。”
“别说这么难听嘛,该练的还是练的。”
“不好意思,”长安插话,“我家有门禁时间,放学以后没空。”
“哦,这样啊,那来看一眼总来得及吧?”
“许尘涵,别人不愿意的事别勉强了。”早就停下来听他们说话的蓝衣男生把球扔进框里,“不好意思啊,他这人就这样。”
“没什么,挺热情的。”长安对着面前的男生笑笑,“不过我实在没什么时间,不能来不好意思啦。”
这个人,是不是在哪见过?而且应该就是最近。长安仔细回想,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那作为补偿,等会要给我们加油啊。”许尘涵又凑过来。
“好啊。”
学生们逐渐围过来,几个人也不再聊天,比赛要开始了。
“小曈,刚才那个蓝衣服的男生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长安坐在球场外的观众席上继续打量着他。
“是吗?”小曈仔细想了想,“噢!那不是我中午踩到的那个人吗!”
“嗯……”长安哼了一声表示回答,中午确实见过他,不过再之前应该还见过面,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球场上已经热闹起来,球落地的声音,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球员之间互相喊名字的声音。长安不再管那个男生的事,把注意力转移到整个球场上,篮球也算是个有趣的事,它和实战中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从这场比赛中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实战中没有领悟没有发现的道理。
直到整个比赛结束,长安都没说一句话,她一直在默默观察每个球员的动作,进攻、防守、传球、投篮,脑中形成两幅图对比着,一副是眼前看到的景象,另一幅是她拿着匕首面对对手的景象,一个球员作出一个反应,脑海中的图像就跟着类比出一个拿着匕首的动作,这些图像连在一起,不知不觉,竟形成了一个师父教过她的套路的其中一小段。
长安有些吃惊,不过更多的是惊喜,当时这段动作,不,几乎所有的套路她都只是跟着学了记住了,具体怎么用,这个动作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她根本没有概念,不过刚才看了他们的篮球赛,这些动作很自然地在脑中串在一起,哪里攻哪里防,哪里该用力哪里是辅助动作,当时学的时候师父确实解释过,但是自己并没有理解透彻,却也没有问,直拖到现在才明白。唉,难怪当时师父要生气啊。
“小曈。”
“嗯?”
“如果有空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参加篮球社。”
“哦?感兴趣了?”
“算是吧。”
“你很少会对学校的事感兴趣呢。”
长安没说话,转过头笑了笑。
今天回去要把这段套路重新向师父请教一下。
运动会结束,所有比赛项目的获奖名单被打出来贴在领操台前的墙上,孩子们争着上前去看,长安向小曈摆摆手,“我先回去了。”
小曈知道长安对这些根本不在意,也挥了挥手,“好的好的,拜拜。”
领操台下另一边。
“长安那个女生长跑很厉害啊。”还穿着蓝色球衣的贺梓洵站在名单前。
“长安?谁啊?”红色球衣的许尘涵一脸茫然。
“你刚才执意要人家来我们篮球社的女生。”贺梓洵很无语地看着他,自己刚刚还那么热情这会就忘了。
“哦,她啊。”许尘涵恍然大悟,“她怎么了?”
“你看啊,她长跑跑得比我们学校田径队的还快。”
“哇,快了整整五秒!我先下手为强把她抢过来真是抢对人了!”
“做你的白日梦吧,人家可没说要来。”
贺梓洵脸上有些许失望,那个女生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东西,她的气质,她一直挂在嘴角的微笑,她看的书,她的名字……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就觉得她与众不同,几次擦肩而过之后,他被深深吸引了,那个女生仿佛那瀑布后的山洞,美丽而神秘,不断吸引着他去看看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他问自己。
他看她看的书,去她经过的地方,观察她交往的人,沉思她可能在想的事……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再普通不过,只是看得再多,也感觉不到自己离她的距离近了一点点。到头来,自己其实对她一无所知。
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自己不像许尘涵一样善于和女生交往,长得也不帅,不会任何乐器,唯一擅长的只有打球,还有那些同学们看到就头皮发麻的理科提高题。但是无论是打球还是那些题目,女生肯定不会感兴趣的吧?
自己要以什么为资本去赢得她的心?
赢得她的心?等等,自己这是打算谈恋爱了吗?不对不对,放平心态,自己只是很想了解她,只是觉得她与众不同,谈恋爱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嗯,对,首先要和她认识。他对自己说。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23 19:10:00 +0800 CST  
最近几段是不是比较无聊呀,反正和主线内容也没什么关系,不想看可以跳过。
顺便解释下长安为什么会有把篮球和匕首实战放在一起类比的想法,所谓隔行不隔理,长安的这个感觉叫通感,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你听一段音乐或某个音的时候可以用一种颜色去形容,这种感觉就叫通感。实在无法理解就跳过吧,毕竟这不重要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6-23 19:26:00 +0800 CST  
第二十八章 悟
运动会结束,长安一路小跑回家,从楼下看到家里亮着灯,不禁有些意外,今天师父回来得那么早?
她几步蹿上楼,打开门,屋里飘出一阵淡淡的饭香,她循着香味往厨房走去,看见闻墨刚把一块豆腐放在菜板上,手起刀落,一块完整的豆腐成了一菜板半毫米粗细的豆腐丝。感慨了一下师父的刀功,咽了咽口水,“师父,我回来了。”
闻墨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忙手里的活,“今天挺早?”
“嗯,今天运动会,结束了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她顿了顿,“师父,您什么时候有空?有个套路我想再请教您一下。”
“动作忘了?”
“不是,您当时一直不满意,我今天突然觉得有些领悟了,不知道能不能打得更好一点,想请您看看。”
闻墨看了她一眼,“随时。”
“谢谢师父。”
稍稍放下的心很快又重新提起来,怎么就说出来了呢?应该先练两遍看看再说的,万一一点长进都没有,不是又要被师父责备了?
她回到房间放下包,马上跑到练功房,凭着自己看球赛时的感觉,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反复练。
深秋的夕阳渐渐收起余晖,汗水一滴一滴顺着鬓角流下,衣服也早就湿透了,背上的伤口被汗水腌着疼,喘息声越来越重,手脚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不行,这样还不行,这里腰应该再有力一点,脚应该再快一点,和前面的连起来,再跳高一点。
“咚!”
似乎是真的累了,又没有吃晚饭,跳起来的时候两只脚在空中绊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嗯……”她轻声哼了一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喘着气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被汗水浸湿的衣裤和地板,捏起拳头狠狠在地上砸了一下,怎么就做不到呢?明明脑子里已经有那个感觉了,一连串的动作该怎么做自己已经有概念了,怎么就做不到呢?
“站起来继续。”
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师父?”她抬起头,不知什么时候,闻墨早已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站在那有一段时间了。
“继续。”他命令。
长安站起来,回到刚才的动作,再次起跳时,空中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就落了下来,不行,好累,真的好累,跳不起来了,长安蹲在地上喘气。
闻墨在后面皱皱眉,刚才的那一摔让孩子无论身心的气势都减半了,累是累,不过连动作都做不出来了不应该,很不应该。他把文件随手一扔,走上前。
“起来。”严厉的声音里透着不满。
长安连忙撑着仅剩的一点力气站起来,师父看到她练了,师父要来指导她了,不想让师父失望,想听到他的认可、表扬,只是自己练成这个样子,自己都觉得看不过去啊……
她刚站起来,闻墨对着她的面门一掌击过来,条件反射地偏过头避开,左手同时格挡,右手出拳打向闻墨的面门,被上格挡挡开后,顺势后空翻,两连踢踢向闻墨的下巴,闻墨收回手一脚向前踹去,这时长安的空翻刚翻到一半,正处在倒立的姿势,被闻墨一脚踹在大腿上,受力不稳,摔在地上。
这整个过程不过一秒钟不到。
“太慢!腰部发力了吗?”闻墨看着费力从地上爬起来的孩子喝道,“重新来。”
同样的动作又来了一遍,这回长安收紧了腰部肌肉,总算是与闻墨的脚擦肩而过,空翻起来后,微微改了改用力方向,踢出一个后旋,闻墨稍稍放低重心,一条腿在地上一扫,长安的支撑脚借着空中的腿的力蹬地跳起来,对着闻墨连着蹬了三脚,然而三脚还没蹬完,她就又落回了地上。
和刚才一样。长安有些沮丧,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腰部力量还不够,起跳的高度刚好,蹬的时候收脚太慢,蹬出第二脚时才想起收回前脚?想什么呢?等着被对手抓住吗?”
训斥完了,又是一掌击上来。
这么一小段动作练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结束后闻墨不是皱着眉重新出招就是冷冷地一个字:“慢。”
也不知到底重复了多少遍,长安只知道到后来自已经把这段动作牢牢刻在了身体上,不用靠大脑反应,甚至不需要看就躲开了闻墨的攻击,只是体力渐渐不支,最后一下跳起来落地后,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起来!自己要练的,这就不行了?”
长安没有回答,坐在地上直喘气,背上的伤痛还在叫嚣着,只是她的感觉已经麻木了,只能微微感到背上的几处有些发热。
“如果你觉得练成这样就可以了的话你就这么坐着吧,休息一会来吃饭,以后也别再找我指导你训练内容以外的东西。”闻墨抬脚作势要走。
“师父!”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长安向前一冲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拉住闻墨的裤脚。
“师父,求您,教我。”她低着头,声音颤抖着,一字一句地说。
闻墨倒是一点都没被触动,在部队里那会求他指教的人太多了,送礼的,发誓效忠的,而他根本都不放在眼里,因为从没有一个人能笑到最后。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7-08 20:20:00 +0800 CST  
楼楼放假前的最后一章了~这几天忙里偷闲写出来的,快表扬楼楼勤奋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7-08 20:23:00 +0800 CST  
虽然心里没有任何感觉,他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长安又大喘了几口气,把呼吸调整好后,慢慢地说:“师父,我,弟子是不是很笨?”
“为什么这么问?”
“这一段动作也学了很久了,可我到今天才稍微有点感觉,尽管如此,练了这么多遍还是达不到要求,让您失望了。”
才这么几遍就开始瞎想了,闻墨腹诽,这话要是让部队里那些人听到该去自杀了。
他把裤脚从她手里抽出来,手里一空,长安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你不笨,也很努力,”闻墨蹲下来,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你也比部队里很多人都要优秀。”
长安有些讶异地抬起头,她听错了吧?师父这是在夸她?好高兴啊!要是能拿个录音机录下来就好了!这可是师父第一次说她优秀啊!
看她脸上快要溢出来的喜悦,闻墨把右手放在她有些湿嗒嗒的脑袋上揉了揉,“别高兴的太早,话还没说完。”
长安一脸的喜悦中一小部分变成了疑惑,略有些不安地看着闻墨。
“和部队里的人比是算优秀了,但是离我的要求还差得远,”他顿了顿,“离你自己的目标应该也差得远吧?”
长安微微一愣又低下头,“可是练了这么久都没什么效果……”
“这么久?”闻墨抬起手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几百几千遍都算少的,你当你是神吗!”
“啊!”长安很惊讶,几百几千遍?她现在即使把实战时练的数量加起来也就一两百吧?如果照师父说的,几百几千都算少,那自己是真的没什么资格委屈了。
“那师父练了多久?”
“我?”闻墨想了想,“你现在学的套路几乎都是我编的,我五岁拜的师,十五岁开始编第一个套路,你自己估计吧。”
长安大概估算一下,师父说过他八岁开始出任务,那么假设他六七岁学的套路,不,不对,不能这么算,自己学的套路几乎全是师父编的?自己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编出一套动作呢?师父教给她的是他至今为止所有经验的结晶啊!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悟出的结晶呢?恐怕还早了吧,说到底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掌握师父教过的东西还是个问题呢!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想到这里,她往前凑了凑,撒娇一般,“师父别嫌我笨好不好?我知道我还差得远,您要是有空能不能多指导我一下?”
“很多东西不是我教了你就能会的,要靠自己悟。没事就多练……”他突然停下了,似乎仔细嗅了嗅。
长安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的表情。
“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他微微蹙眉。
“诶?”长安一愣,背上的伤早就麻木了,过了这么会她都忘记了。
“哪里受伤了?”
“呃……”长安想了好一会,“哦!大概是背上的伤口又挣开了。”
又?什么叫又!闻墨顿时想给她一巴掌,伤口都能闻出血腥味了自己还那么大条,不知道疼吗!
“去洗澡,洗好到我房间来。”
“诶?不练了吗?”
“饭也没吃还一身血腥味能练什么?快点洗澡去!”
长安撇撇嘴,站起来去拿浴巾。什么师父嘛!打的时候下手那么重,看到打伤了又自己心疼闹别扭,真难伺候!
心里哼哼唧唧的穿过客厅,刚要进浴室,一个热乎乎的饺子塞进嘴里。
“闲了淡了?”
“嗯……种好……”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后,又是一个塞进来。
“别在里面晕过去了,去吧。”
长安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闻墨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转身走了。挠了挠头,心里蹦出两个字:傲娇!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7-08 23:57:00 +0800 CST  
洗过澡,长安趴在闻墨的床上上药,背上的伤口经过一整天的折腾变得红红的有些凸起,虽然只是表皮外伤,药物接触上去的时候她还是疼得忍不住哼哼。
闻墨看她忍得那么吃力一时间也不忍心下手了,“实在忍不住就喊出来吧。”
长安应了一声,依旧闭着嘴巴,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忍着了,在闻墨的“保护”下,磕磕碰碰是不少,挨的打也不少,可她几乎从未流过血,所以闻墨嗅到她身上的血腥味时有些惊讶,可能也有那么一点点心疼。
“诶呦,轻点……轻点嘛……”
沾着药的棉签触到最深的一处伤口,她终于忍不住喊出来,一出口意识到语气有些重,马上加了个尾音。
“嫌不好自己上。”
“……我是说您下次动手的时候轻点……”长安转过头赔笑。哼,刚刚还说忍不住喊出来的。
“哦?下次想挨几鞭?”
“呃……下次……可以不挨吗……”
“可以,我又没说不许动。”
长安被堵得没话说,其实也不是没话说,到底是在和师父说话,自己总不能再顶下去。不过今天师父竟然突显出了一点点的腹黑属性,有那功夫逗她说明今天师父心情还不错吧。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绽放在脸上,师父开心就好。
“今天中间几个衔接动作做的不错,相对于其他动作显得更灵活一点,你说的有些领悟是指这个?”
“您别嫌弃我啊,其实我本来以为还能再做得更好一点的,我还是练得太少了吧。”
“练得少是肯定的,看得少也是原因之一,总之就是能成为你的经验的东西还不够。”
“可是我又不能像您一样出任务,我只能靠平时的训练来积累。”
“嗯?那么今天这是怎么做到的?这段套路你最近应该没有练过。”闻墨边上药边问。
“嗯,是没练过。”长安弯起两只手交叉垫在下巴下,认真道:“是这样的,今天运动会最后有一场篮球赛,我当时看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把他们运球传球的过程全转换成这段套路了,您说的衔接动作可能对应的就是他们传球吧。”
原来是这样,闻墨明白过来,这孩子确实和一般人不一样,甚至比自己那个时候还要聪明,幸好自己管得严,若是照着自己小时候的方式长大,恐怕会培养出一个比自己还可怕的“死神”吧。
“师父,我这样想是不是很奇怪啊?会不会和您原来想让我领会的有出入?”
“不会。”手里的动作一直没停,“还记得那个只有十三步的套路吗?”
“嗯,记得。”
“现在再想想,有没有觉得不同?”
长安仔细想了想,确实,师父编的套路都是以速度或技巧为主,这一套动作算是技巧型的吧,但是和其他技巧型的动作感觉好像不大一样。
“好像风格有点特殊。”
“那是我根据击剑编出来的。其中有一步只要速度或力度达到其一,至今无人能破。”
长安听得目瞪口呆,有这么厉害的一招?当时学的时候怎么没听师父说?
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是哪一招我不会告诉你,那是一招毙命的招数,不死也是重伤,不是你该学的。”
长安应了一声,为了不让师父担心,她回到了刚才的话题,“这么说,师父还会击剑?”
“我不会击剑,不过我当时看击剑时的感觉应该和你今天看篮球赛的感觉一样吧。因为同样是竞技类体育,便有相通之处,你虽然学的是暗杀和各种体术,但不能局限于此,从各个方面借鉴融合才会有所突破。”
闻墨说着说着似乎来了劲,长安也不打断他,静静听着,顺着他的思路思考下去。
“你看到的篮球赛是群体竞技体育,更有大局观,队员间的配合很重要,这一点可以用在群体上,但实际上对于个人也可以借鉴,想象一下如果你是这个群体的领导者,你会怎么组织进攻和防守,也就是说,你手中有这么多武器和工具,你要怎么用才能赢,球赛中球始终在一个人手上,不可能两个人同时持球,你能同时用的武器和工具也是有限的,那么剩下的该怎么处理,也就是别的没有持球的球员该怎么站位,这同样是取胜的关键因素。这是群体竞技体育最大的借鉴之处。对于个人竞技类就比较直白了,无论攻防都很明显,最容易领悟的就是技巧,各个进攻和防守的方式都有不同,是因为对各自规则和特点的需要,结合这些特点就能总结出一套特殊的进攻或防守的方式。”
他贴好最后一块纱布,直起身坐正,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说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孩子听懂了多少。
“说白了还得靠你自己悟,自己动脑子想,多练也是必须的,实在想不出什么的时候光靠练也是能练出些感觉的。”他摸了摸她的头,“起来吃饭。”
长安坐起来理好衣服,师父一番话把她脑子里原来纠缠在一起的那些感觉一下子理清了,很多朦朦胧胧的地方都变得明朗起来,原来是用这种思考方式啊,她跟在闻墨身后继续思考着,有了这个感觉,自己是不是能突飞猛进一下呢?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7-09 22:30:00 +0800 CST  
楼楼活着回来啦!今晚更文,还有多少小可爱在呀在的都冒个泡呗~要是没有你们支持楼楼都要被考试磨得没有干劲了

楼主 落翼生  发布于 2017-07-28 17:28:00 +0800 CST  

楼主:落翼生

字数:115778

发表时间:2017-03-21 00:5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30 13:20:40 +0800 CST

评论数:93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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