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潇湘汐苑】【原创】亡国公主(承接原帖 主M/F 夹杂M/M)

第一百二十二章 喜
姚清依坐在梳妆台前,面容有些苍白,叮当替她梳着头“娘娘今日还要去见霍大人吗?娘娘何苦每日如此?”
“我不能啥都不清楚,否则也怕…对自己不利。”
“但娘娘今日是当真气色不佳,不如奴婢让刘侍卫去吧?娘娘今日先歇息着?”
姚清依感到头昏脑胀的,也只能点点头,让叮当将自己扶回了床。
“奴婢这就去,顺道让绿儿送点蔘汤近来给娘娘饮用吧。”
“去吧!”

一会,绿儿便端着汤近来,看着姚清依靠着床柱轻阖着眼。
“娘娘?娘娘喝点蔘汤吧?”
绿儿见姚清依没有反应,放下汤,过去轻轻碰了碰姚清依,却感觉姚清依身子一阵热。推了推姚清依,姚清依却没有半点反应……

绿儿急得跑出外喊着“快来人,叫太医,娘娘晕过去了。”

呼延安铎赶到关雎宫时,姚清依半卧在床上,魏崇锡跪在床榻边,把着脉。
呼延安铎挥了挥手阻止众人行礼,径自坐在床榻边“如何?姚修媛身子如何?”
魏崇锡转身跪在呼延安铎跟前“回皇上的话,姚娘娘是过度劳累。”
“过度劳累?”呼延安铎皱着眉。“娘娘怎么会过度劳累呢?”
“回皇上,娘娘是没有特别劳累,但主要是娘娘初有喜却没有好好养着,才伤着了身子。”

魏崇锡一句话让整个屋子里的人没了声音。
“你再说一次!娘娘怎么了?”呼延安铎率先发话,脸上却有一股藏不住的喜色。
“恭喜皇上,姚娘娘这胎还不满一月,所以喜脉微弱,但臣多年经验,绝不会有错漏。娘娘就是有喜,才会稍稍辛劳身子便有些撑不住,得好好养着才行。”

“哈哈哈哈”呼延安铎大笑了好几声“赏!通通有赏!此刻在关雎宫的上上下下全都有赏!去去去领赏去!”
呼延安铎挥退了众人,转头看着床榻上姚清依,劳累过度的她脸上没有血色,更没有…一丝喜色,姚清依双眼空洞的看着床榻,手指轻轻绞着棉被,咬着唇。
呼延安铎见状,前些日子因为避孕一事姚清依的那番剖白感觉犹在耳边,呼延安铎心中也掀起一阵落寞、不甘与怒气。
但呼延安铎压下了一切,他轻轻握住姚清依微烫的双手“清儿,清儿。”他唤着她“累着了吧?太医说了需要好好休养,不怕。朕在,你什么都别怕,先好好休息,别多想。”
姚清依垂着眼,任由呼延安铎将自己放平了身子,拉了拉被子“你睡会,朕就在外厅,醒了,想朕了,你就喊一声,朕在。”
姚清依这才点点头,呼延安铎摸了摸她的脸才起身往外走,刚踏出寝室,呼延安铎却清楚听见,一阵阵啜泣,哭声的主人很疼很伤心,那哭声更是让呼延安铎心碎成了几百片,鼻头一阵酸,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5-28 16:35:00 +0800 CST  
番外-三妻四妾
若时光可以倒流,呼延安铎那晚肯定不会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这句话。

呼延安铎看了一日的奏折回到金龙殿时,床榻上的姚清依身裹襦裙外披着一层薄纱趴在床榻中,她侧着脸,长发斜披在肩上,另一侧的肩颈露在空中,白白嫩嫩的。薄纱一不小心滑落,一边肩膀露出让呼延安铎深吸了口气。
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刚拨开一边的床帐,呼延安铎停下了手。
刚学会坐的葛豪坐在床的另一边,手中抓着小木剑挥舞着。

姚清依看着葛豪逗趣的模样哈哈大笑着。

“清儿…”
”姚清依没有理会呼延安铎“怎么把他领来了?呼延安铎问。
“韩胥病了,玉修容也身子不适,惠妃姐姐照料不来,我便自告奋勇照顾二皇子啰!”
“…让奶娘抱下去吧!”呼延安铎皱着眉,身体一把火烧得正旺,伸手就要将葛豪抱开…偏偏这时候,葛豪去拉着姚清依的衣裳,不悦的哀叫起来,一被抱开葛豪便开始大哭。
姚清依一把从呼延安铎手中抱回葛豪“皇上这是干什么呢?都把葛豪弄哭了。他喜欢我,就要我抱!”果然姚清依接回手,葛豪就安静地趴在姚清依肩头,还咿咿啊啊地像是在告状。
“不是到了就寝的时间了嘛?”呼延安铎着急地说。
“让葛豪跟我们一块睡不就得了。”姚清依说着就躺到了里头,将葛豪摆在外侧,正好挡在她与呼延安铎中间。
“清儿…妳真要他在这睡吗?”
“快把灯吹了。”姚清依拍着葛豪低声哄着,一边命令呼延安铎。
起初这事情呼延安铎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一夜辗转难眠,早上起床姚清依也把心思都摆在葛豪身上完全不管他,退朝后他让人去唤姚清依过来一道用膳却久久等不到人。
好一会去传话的小宫女自己独自一人回来,呼延安铎正疑惑,小宫女微微一蹲“皇上,娘娘说身子不适…”
“不适?传太医没?”呼延安铎起身就要出去,小宫女却拦住了他“回皇上,何太医去过了让奴婢回皇上一句话…”
“什么?”
“何太医说:心病还要心药医。”

这时呼延安铎才恍然大悟……而恍然大悟后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隔日呼延安铎才刚下朝,听到吴虑传来消息说姚清依在御花园内,便巴巴地赶去。远远看见姚清依独自钻在花丛里正采花,宫婢们全在远处候着,然而姚清依看见了他却淡淡转过身留下一个背影,呼延安铎只好示意随从不准再跟着,自己走进花丛。
“清儿”呼延安铎脸上堆着笑容“清儿,逛园子呢。”
他一靠近,佳人便转身不予理会。他愣了愣,又堆起笑容“清儿啊,生气了?别气了,朕那句话不是有心的。清儿,朕陪你逛逛吧。”
姚清依依旧没有回话,拿着手中的花篮递给了走过来的叮当“叮当,回宫。”叮当疑惑地看着两人间奇怪的氛围,还没出手拦,姚清依便径自往外走,而呼延安铎也继续追在身后。
走没两步,就碰上了挛鞮美人,她半蹲了下来“皇上万福,姚修媛万福。”
呼延安铎正伸着手巴结地追在姚清依身后,像个孩子在跟呕气的母亲求饶,这幕被挛鞮绾幽碰上,呼延安铎自是万分尴尬,赶紧甩手到身后背着,挺直了背,装着模样说“起来吧!”
姚清依冷冷看了眼呼延安铎的举动,笑了笑“挛鞮美人来了,就让美人陪伴皇上吧!臣妾告退!”说完甩头便走。
呼延安铎想追又不敢,手举在半空又只好握成了拳重重放下。

呼延安铎之后又去了关雎宫两回却都碰了软钉子,他实在是受不了了,那晚他趁着姚清依还没回宫便到了关雎宫内候着。

外头春雨绵绵,姚清依弄湿了鞋袜,叮当撑着伞在一旁扶着姚清依“娘娘快进去吧!奴婢打水给您洗脚候再歇下。”
姚清依应了声走进寝殿去瞧见了呼延安铎坐在里头,姚清依扳着脸“皇上驾到,臣妾有失远迎阿…”
“清儿…”呼延安铎站起身“朕说那话真不是说咱们…”他伸手紧紧拉住想要挣脱的姚清依“好好好,算朕胡说八道,是朕不对。朕是真心只爱你,你看朕后宫才多少人啊…”
“你还想要更多啊?”姚清依瞪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朕又说错了。”呼延安铎赶紧告饶“若可以,朕也想带你一人远走高飞,不被他人打扰,这生欠你的,朕来世还。”
“哼,谁晓得有没有来世…”姚清依娇嗔着,明显气消不少。
“那朕百年后,到地底下还你。”呼延安铎看出她气消笑着说,就要将人拉到床边“别拉我!我鞋袜湿了,叮当要打水来给我洗脚呢!皇上还是请回吧!”姚清依伸手要将呼延安铎拨开。
好不容易走到这步,呼延安铎才不想功亏一篑,他赶紧自告奋勇跑到外头要去拿洗脚水。
姚清依看着他的背影,饶富趣味地笑了笑坐到了床边等着呼延安铎。

外头的叮当刚烧好了水就被呼延安铎抢去,她愣了下,刚想跟上去却看到满屋子的奴婢都被遣了出来,寝殿的门也被关上了,只好作罢。

姚清依端坐在床上,看着呼延安铎蹲在腿边,巴巴地给她脱了鞋袜,轻轻放到水盆内,细细地泼着水给她捏着腿。
“春雨还冰着呢,也不怕冻着。”呼延安铎叨叨念着。
“还不怨你!就你坏我才出去散心。”姚清依哼了声。
“是我不好,这过后就不许记仇了,不许放心上了。”呼延安铎说着。
“我考虑考虑”姚清依说着,腿上却被呼延安铎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姚清依咬着唇,抬脚就踢着水,水花四溅,溅地呼延安铎左闪右闪,姚清依却笑得开心,腿还不停踢着,弄得床边也湿了一片。直到……她看到呼延安铎发火的眼神。

“哥哥…”姚清依堆着笑脸“哥哥不许发怒阿…啊!”姚清依话没说完就被呼延安铎按到了腿上,扬起大手,啪啪啪啪!就烙下了好几个掌印在那白嫩的屁股蛋上。
姚清依也不客气地大哭出声,但丝毫没有阻止呼延安铎的大手却还在身后继续发威。

姚清依趴在床边,手摀着那布着七八个掌印的小屁股,呜呜的哭着,呼延安铎则在床边收拾了那一片狼藉时不时瞥着床上哭得可怜的小东西,嘴上浮现了一抹微笑。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5-30 13:11:00 +0800 CST  
番外-挛鞮金月-情不知所起

在呼延若枭身边那段日子是挛鞮金月此生最美好的时刻,营账中只有他两人,呼延若枭捧著书侧躺看着,挛鞮金月跪坐在矮桌边,挥着手中狼毫笔,嘴中喃喃自语地念着“挛鞮金月”
她放下笔,神采飞扬地举起纸张“单于瞧,金月写得好吗?”眼神中尽是满满的期望,没想到呼延若枭抬起头却失声大笑。“瞧你这月字写的跟日没两样,怎么叫好?”
这反应让挛鞮金月像泄了气的皮球“人家那么努力了…”
呼延若枭笑了笑放下书,跪坐到了挛鞮金月身边让她拿起那狼毫笔,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挛鞮金月就被圈在他怀里。
“这月字就像咱们在草原上天天看的月亮一样,弯的才美,你写成直的,就没有那美感了。”呼延若枭牵着她的手叨叨念着。
而挛鞮金月的心思根本不在写字上,她贴着呼延若枭的胸口,只感觉厚实而温暖。
“懂了吗?”呼延若枭低头看着望着他出神的挛鞮金月,挛鞮金月赶紧回了神,点点头,可又放下笔“好累,不想写了。”
呼延若枭宠溺地笑着“若累了便同我去活动活动筋骨吧。”

两匹马儿奔驰在迎风的草原上,挛鞮金月驾着马追在呼延若枭身后,她不停着挥着手中的鞭子追着呼延若枭。忽然呼延若枭停下了马,他示意挛鞮金月看一旁。
金月才发现他俩到了一处特美特美的湖畔,那是片宝蓝色的湖水,就如同一颗蓝宝石落在草原中央,湖边的芦苇迎风摇摆,湖水上一两对鸟儿相互依偎着戏着水。及笄之年的金月还是小孩子心性,她跳下马就奔到湖边,脱去了鞋袜就在草原上翻着跟斗,时不时去踢踢水。

呼延若枭则是找了处大石头坐下,远远的望着金月,摸了摸自己腰间那管紫竹萧,就拿起萧吹了起来。
挛鞮金月听着萧声看向了呼延若枭,那画面她永远都忘不了。
直到骄阳西落“月儿!”呼延若枭宏亮的声音喊着挛鞮金月,挛鞮金月才回神奔到了马儿旁,回到了营账。

匈奴在夏日都会有场狩猎赛,不分男女老少都能上猎场,那更是匈奴男子争夺勇士美誉的大日子,这样的狩猎赛都会持续三四日。
挛鞮金月驾着马跟着大伙奔驰在猎场上,她拉弓射出箭,一只灵活的山鸡瞬间成箭下亡魂。
身后传来呼延若枭爽朗的笑声“单于”金月喊了声。
“本王的好月儿可是完全不输男人啊!”
众人附和着呼延若枭称赞着挛鞮金月。
“听说这山林里有只老虎,谁能打到,本王重重有赏!”
呼延若枭一宣布,众人便四散开始准备去猎老虎,挛鞮金月跳下马跟呼延若枭徒步一前一后走进了山林。

山林内树叶遮蔽住了阳光,呼延若枭离金月大约几十公尺的距离,金月拉着手中的弓箭紧盯着四方。一个闪神,呼延若枭竟已跳过一条小溪,继续往前走,却没注意到身后一个的身影靠近。

挛鞮金月踢起一块石头,朝那身影一扔,大喊“单于!小心!”
呼延若枭一转头瞧见老虎站在身后,却被挛鞮金月的声音吸引了转过了身子,挛鞮金月一拉弓,箭稳稳地射进老虎的左眼,老虎痛得乱窜,呼延若枭拔起手中的刀趁胜追击,就这么宰了那头老虎。

夜里草原上升起了营火,呼延若枭站在高台上高举着手中老虎的首级,挛鞮金月站在台边看着,呼延若枭在接受众人的喝采时朝她伸出了手,她吓了一跳却将手交了出去,呼延若枭举起她的手让她一同接受了子民的崇仰。

营火旁挛鞮金月铺了一张兽皮在草地上,侧躺着,呼延若枭就坐在她的脚边吹着手中的管萧,说着从前自己打猎的故事。挛鞮金月枕着头看着呼延若枭,眼里满是笑意“单于那么爱打猎,可有最满意的一次?”
若枭把玩着管萧“有一回,在北方的森林,本王猎着了一只雄壮的公鹿,却也看见了一个活泼的小母鹿,漂亮的花纹、灵动的双眼、敏捷的手脚,本王实在忍不住就把她捆了绑回营地去。那时她跟你一样年轻、爱笑、单纯。”
挛鞮金月一头雾水看着呼延若枭。
“那只小母鹿,便是现在的嫣夫人,你叔父下令追杀的丘林氏遗孤。”呼延若枭笑开了花。
“单于还乐呢…听说为了这事情当初差点让挛鞮与呼延打了起来。”挛鞮金月撇撇嘴。
“你叔父人啊…仇恨太深。跟某些人有仇,便要人全族都死。救她会有大难,可本王无法见死不救,当时她就如你一样小,一样天真活泼,本王怎忍心丢她一人。”
挛鞮金月有些吃味“那是她好,还是月儿好?”
呼延若枭听到这话,眼里忽闪过一丝错愕跟犹豫,但却很快地化开来,管萧抵在金月的鼻尖“当然是月儿好。”
挛鞮金月露出一抹笑,伸手要抓呼延若枭那管萧,呼延若枭却转动了手腕,萧在他手中转了两三圈,便收回了腰间。

过几日大队人马回到了常驻地,大阏氏站在营账外看着队伍回来,这回因为阿苍病弱她并没有随行,她看着队伍中呼延若枭的马匹走在最前头,他跳下马,却回了头,朝一匹黑马上的挛鞮金月伸出了手,扶着她下了马,宠溺地揉乱了她的头发。

“妳说的,是真的?”
叶云靠了上来“当然是真的,大阏氏,您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见了…那…”
大阏氏举起了手示意叶云安静,瞇起了双眼看着挛鞮金月。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5-30 15:58: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三章 娘亲

呼延安铎命人取来了奏折,坐在外厅上翻阅着,看似专心实际上坐立难安,直至寝室内的啜泣声消失,他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吴虑”他轻喊,吴虑走了进来。
“晚膳,朕上未央宫那用,你去通知皇后。还有明日传朕旨意,关雎宫姚修媛有孕,晋为昭仪封号纯。另外…起奴”呼延安铎看向“拨两个你底下的人…不”呼延安铎停下沉思了会“拨两个可信任但眼生的汉人,悄悄到关雎宫做侍卫。这段日子没有什么事情不准让闲人打扰了清儿,若有人图谋不轨,奉朕命,无论是谁,得先斩后奏。”
起奴愣了愣“是…奴才遵命。”

姚清依昏睡了一天,隔天起床坐在榻上让叮当整理着头发,“昨日皇上去了皇后娘娘那用晚膳,今早皇后娘娘便传来口谕,说自己还有月余便要生产,为休养,暂免了各宫请安。”叮当见她不发一语,也不敢多话,两人沉默着。
“娘娘,吴虑公公来了。”绿儿进来通报了声。
“请进来吧。”
吴虑后头跟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奴才叩见纯昭仪娘娘,昭仪娘娘万安。”
姚清依愣了愣,吴虑笑着说“娘娘方醒还不知道吧?皇上为了娘娘怀孕,晋封娘娘做昭仪,还赐了个封号纯。已经公告六宫了…娘娘…”
姚清依脸上没有太多笑容,冷冷地说“嫔妾谢皇上恩典。”
“娘娘…你俩!先下去吧,找关雎宫的侍卫首领报到去。”吴虑转头使唤着身后两人,又转过身来看着姚清依说“娘娘,皇上偷偷让起奴大人找了两名优秀的侍卫要来保护娘娘,还说这事情不能张扬,有件事皇上不让说,但娘娘听了一定高兴,奴才就冒着杀头的罪说了。”吴虑故作神秘地说“皇上说了让他们俩跟着娘娘,若有人敢欺负娘娘,可先斩后奏,无论是谁。”
姚清依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但心内还是空落落得,勉强打起精神打发了吴虑出去后。
早膳也没用就让叮当扶着她到外头散心,走着走着便到了秋水阁。
“许久不见皇嫂了,陪我进去瞧瞧。”
秋水阁虽已不似从前门禁森严,昔日的太子妃今日的大晋皇后也不再被禁足,但她却不爱出外走动,不爱见人。
秋水阁内侍候的人手依然简单,大晋复国后,皇嫂也只多要了两名奶娘,照顾季麟用,其他的也没多要求过。
“皇嫂…”姚清依绕进主厅,正好看见大晋皇后在里头坐着刺绣。
“皇妹,皇妹来了。快坐!”
“皇嫂近日可好?”姚清依看着桌上刺绣,那未完成的刺绣绣着一双鸳鸯。桌上还有两双小绣花鞋,看起来应该是为了萍儿、莘儿绣的。
“皇嫂给小公主们做鞋子呢?”
“…唉做了也送不到他们手上。”
姚清依愣了愣“呼延安铎不是没有禁止皇嫂送东西回大晋吗?”
“他没禁止,底下的人未必甘愿。再者,样样东西到了他们那都是一翻再翻,一验再验,家书是,其他用品也是…上回给莘儿制得衣裳,他们执意要剪开检查。你说能有这事吗?衣裳剪开了,孩子还能穿吗?”大晋皇后说到痛处,泪水又盈上了眼眶。
“皇嫂以后若有东西要给小公主们,交给我吧,我来办。”
“皇妹……”她的手轻轻摸过姚清依的肚子“早上我便听到了消息,恭喜皇妹了。”
“也不知是福是祸,更不知该不该生下来。”
大晋皇后听到这停下了手,想了会“皇妹…舍得吗?”她叹了口气“虽说有一半是匈奴皇帝的,但有更大的一半是皇妹身上的一块肉阿…”大晋皇后说到此处,就见奶娘抱着哭不停的季麟走了进来,大晋皇后赶紧接过后,到了她身上,不一会便不哭了。
“季麟大了,都会走了。”姚清依笑了笑。
“可不?大了。当初…其实我有好多机会可以让这孩子消失在世界上,打从他在他娘肚子里,到他娘死去。我有太多机会可以害死这孩子。”大晋皇后又叹了口气,她顾不上姚清依吓坏的神情,继续说“但看到他那会笑会哭的模样,我还是下不了手…一个嫡母方且如此,若是亲生的孩儿,谁能下得去手?”
姚清依听到这…又落下了泪。

那日黄昏,姚清依自己上了城楼,下人都躲着远远的,她坐在城楼一隅的石凳子,手臂靠在城栏边,下巴正好枕在栏上。
她想起了母后的脸,想起小时候即便遭母后罚,挨了母后的打,她也不要父皇的安慰,只顾拉着母后的裙襬,哭着要母后原谅。
想起那个明明打得她疼得要死,却还是忍不住只想搂着母后的自己,她自言自语了起来“孩子,你会怨娘吗?会生娘的气吗?娘竟有这么一刻不想要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姚清依悄悄落泪“娘跟你道歉,娘想通了,娘会勇敢,不管未来如何,咱们娘俩一起扛着,娘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姚清依不知道这番话语都被悄悄上了城楼的呼延安铎给听见了,呼延安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走了过去“找你半天了,担心死朕。”
姚清依没有回头,只感觉呼延安铎靠近了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心,姚清依顺势将头靠上了呼延安铎腰间。
“妳没跟咱们孩儿说,爹会保护娘跟他的?”
“孩儿说他信娘亲多一点。”
呼延安铎汗颜,伸手掐了掐她的鼻子“臭丫头。”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6-04 22:06: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四章临盆(上)

战事仍在进行,呼延安铎日日是案牍劳形,但仍然每日抽空去探望姚清依。
姚清依坐在榻上,呼延安铎则挨着她坐,看着她吃着自己带来的糕点,笑了笑“清儿越发圆润了。”
姚清依一块糕点卡在唇边,愣了愣,一旁绿儿摀着嘴“皇上说的可是呢,咱们娘娘一日三餐外还顿顿要点心,可不越发圆润?”
“多嘴”姚清依不满地说“人家可是为了照顾好孩子才努力地吃,哥哥不喜欢,
我不吃了!”姚清依气得放下糕点。
呼延安铎笑着拉过她“好了好了!哪不喜欢了?圆润多可爱,可比前几日病泱泱地好多了。”

呼延安铎还哄着,外头吴忧走了进来“娘娘,太医来诊脉了。”
“请进来吧!”
魏崇锡弯着腰走了进来“臣叩见皇上,叩见纯昭仪,皇上万安,昭仪娘娘万安。”
呼延安铎“起来吧!”
“怎么是你啊?本嫔不是让梁太医……”玉修媛产子一事让姚清依一直寄着这魏崇锡可能是皇后之人,便忌惮着。
“回纯昭仪的话,梁太医这两日身体不适,没当差,也怕病气过给娘娘,臣的药帖也是梁太医交办的,娘娘放心。”
“这事朕听说了”呼延安铎放下茶盏“魏太医这般也太劳累了,皇后的胎也是由你来照顾的。这样吧,再去请秦太医过来一同看着吧!”
“哥哥…”姚清依伸手拉着呼延安铎。
呼延安铎低声说“秦太医专业非妇科,还是需要一个专业的,让他一同审着,就这几日的事…”
姚清依点点头。又等了会,秦太医才赶了过来。两个太医一一把脉过后,由秦太医拟了方子,秦太医弯腰说“皇上,昭仪娘娘这胎尚小,加上娘娘身体本身较阴寒,所以胎象较弱,不过不要紧,只需好好补胎休养即可。”
呼延安铎皱着眉交代了句“恩…退下吧”转头又含情脉脉地看着姚清依低声说“清儿,努力点,要是个小皇子,朕封他做太子。”
“净胡说。”姚清依噘着嘴。
魏崇锡离开了关雎宫,又赶到未央宫,替快临盆的皇后请脉。
“恭喜娘娘,娘娘脉象平稳,小主子应该是个活泼好动的,想必能顺产。”
“那好啊!小皇子就该活泼好动”玲儿说着。
“你又知道是小皇子了?”皇后笑着瞪了玲儿一眼“借太医吉言了,还有一个月,本宫会好好养着的。”
魏太医一边收拾着东西,挛鞮金月又开口“对了魏太医,听说今日你到关雎宫给那昭仪请脉了?”
“回皇后的话,主要是秦太医,昭仪很是堤防臣下。”
“她很聪明,本宫也没想过要用你来对付她。不过你在那…可有打探出什么?”
魏太医冒着汗,跪了下来“回皇后,皇上当时虽已打发臣与秦太医出去,但臣有听见皇上一句…封昭仪娘娘肚中皇子做太子。”

挛鞮金月的手悄悄握成了一个拳,咬着牙说“退下吧!”魏太医离开后,挛鞮金月终于气得将桌上的茶具都给扫到了地上,气呼呼地说“狐媚子!这江山,是挛鞮与呼延共同打下的,继承的人也该是流着呼延与挛鞮血的人,凭什么是那杀人凶手的后代!”挛鞮金月气得喘呼呼“不允许!单于也不会允许的!我!”
“皇后娘娘!“玲儿急得拉住金月“皇后娘娘!”
挛鞮金月停下了动作“玲儿…玲儿…快”
“娘娘,奴婢在。”
“快,喊产婆!”挛鞮金月喘着气,玲儿这才发现,皇后脚下那块地,已有小摊血迹。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6-10 22:52: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五章临盆(下)
天刚擦黑,未央宫主殿的廊下已经聚集了一众嫔妃……
呼延安铎握着拳坐在主殿中央,盯着一群人忙进忙出。
廊下一群嫔妃交头接耳着,乎听见一名宝林拉着嗓子说“纯昭仪呢?”
另一名采女立刻附和着“纯昭仪现下身怀龙种,娇贵的很,哪有这闲工夫关心皇后呢?”
“住口!”兰惠妃喝斥了声“谁允许你们在这挑拨生事的?回你们宫中闭门思过!”兰蒲娜正要将人赶走,就听见主厅里的呼延安铎开口唤了声“惠妃”。
“皇上”兰蒲娜赶紧应声。
“朕知道你心慈,但该有的法度就该遵守,赏罚分明,才得以服众。”
“皇上教训的是。”
“以下犯上,诋毁昭仪,该如何办?”呼延安铎此话一出,吓得那两名嚼舌根的嫔妃跪倒在地,赶紧求饶。
兰惠妃看了下呼延安铎,他没有再多开口,她只好看向廊下那群人“来人,拖去未央宫中庭,每人掌嘴五十,再到佛堂去跪一个时辰静心思过。”说罢看着其他被吓坏的妃嫔,兰蒲娜抛下一句“通通到外去看着,再敢不知尊卑胡乱说话,她们就是借镜。”便走进主殿。

又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总算听见寝殿中传来宏亮的哭声,呼延安铎握着兰蒲娜的手越来越紧,方才被叫到外头观刑的嫔妃眼睛也全盯着主殿,众人皆屏气凝神。
产婆抱着一个娃,走到了呼延安铎面前跪了下来,玲儿跪在一旁拉高了嗓子,大声贺着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长子出世了!”
呼延安铎愣了愣露出了一个微笑,而一旁的兰蒲娜的笑却是微微的凝结了,呼延安铎伸手拨开产婆手上的方巾。
“好孩儿,哭得如此宏亮。朕看看皇后去。”呼延安铎领着产婆与玲儿走进了皇后床榻。
兰蒲娜看了下呼延安铎的背影,孤身一人走到了殿外“夜深了,都散了吧!要贺喜的,明日再来吧!”

挛鞮金月半卧在床上,满头大汗,闭着双眼喘着气。
“皇后,皇后”呼延安铎坐到床沿边喊着,见她没有反应,伸手推了推“金月”
“单于…”挛鞮金月轻轻喊了句,呼延安铎愣了下此时挛鞮金月也睁开双眼,看清了呼延安铎“皇…皇上。”
呼延安铎笑了笑“还老惦记着大漠呢。你给朕生了个儿子,快看看。”
呼延安铎挥了挥手,产婆将孩子抱进了挛鞮金月,她拉长了脖子,看了眼笑着“是儿子…总算是没有对不起列祖先宗了。”
呼延安铎带着笑正要接话,挛鞮金月就接着说“皇长子,流着皇上与臣妾血液的皇长子,将来必定能助父皇大业,一统呼延与挛鞮。”
呼延安铎的笑凝结了,他拉长了脸没有管挛鞮金月看着自己,冷冷地说了句“皇后累坏了,现在也别多想,好好歇息。来人,照顾好皇后与皇长子。”

呼延安铎甩了甩袖口便离开未央宫。

随着呼延安铎的离去,产婆怀中的皇长子也哭了出来,挛鞮金月皱着眉眼中冒着火光“烦人!抱下去抱下去!别在这吵。”她挥着手。
产婆见状匆匆将皇长子抱开,挛鞮金月正发着脾气外头又传来哭声“母后!”
挛鞮金月一看雪涓拉着奶娘的手站在寝殿外哭着“母后!”
挛鞮金月的愤怒顿时化为担忧,伸出了手对着雪涓“雪涓,来。”
雪涓甩开奶娘的手奔向挛鞮金月床边。
“怎么了?哭什么?”
雪涓抱着挛鞮金月“他们说,母后生弟弟生好久,流了好多血…”
“母后这不是好好的?雪涓怕什么?不听他们胡说。”挛鞮金月抱着雪涓。
“母后生完弟弟了吗?”
挛鞮金月轻抚着雪涓的泪痕“生完了,弟弟奶娘抱下去了。”
雪涓抽抽搭搭地“大家都说母后辛苦,父皇怎么没有来看母后?”
挛鞮金月浅浅一笑“你父皇阿…母后生妳时他也不在,他在打仗呢。倒是妳皇爷爷”挛鞮金月摸着雪涓的眉毛“冒着大雪,驾了几十里的马车,来接母后。”
雪涓看着挛鞮金月“还是皇爷爷好,是吧?”
金月笑着“是阿还是妳皇爷爷好。”挛鞮金月看向一旁的玲儿“玲儿放在衣橱的东西拿出来。”
“皇后…这…”
“取出来吧!今儿这不会有他人的。”
挛鞮金月将雪涓抱上了床边,只见玲儿取来一只棕色的羊皮袋子,挛鞮金月打开袋子,取出一只紫竹箫,她交给雪涓。
“还记得母后教你吹的吗?”
雪涓点点头。
“吹给母后听听。”

那夜未央宫响起了微微的箫声,挛鞮金月倚在床边看着雪涓吹着那萧,默默地落着泪。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6-17 20:13: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六章成长(上)

靳萱捧着热水盆,剥开军帐帘子,闻到一阵血腥味,看着何夙烽正替受伤的官兵缝着伤口,她赶紧递上水盆,跪在一旁帮忙拿着剪刀跟止疼散。
“这不用你,先去替那些人止血。”
“是”靳萱听命,拿着止血散与纱布就跑到一旁开始替那些还流着血的官兵处理伤口。
何夙烽悄悄抬头,看着靳萱认真专注的背影,心中满是许欣慰。

靳萱处理好了几个伤兵,回头看着何夙烽还在巡着伤兵的情形,面对这吓人的战争前线她却来不及害怕,只有在这样静下来的时候才有机会细想一切。
二个多月前,她还住在那繁华的皇宫,无忧无虑,不上心的态度时不时给她师父添堵,哪像在这,一刻不得松懈……吵着来这时,这些情景是靳萱万万想不到地。

一个多月前,靳萱手举着一盆水高过头站在角落,不远处的师傅正在跟一群医女说着课,这群宫娥不同于其他全是被发派到太医院的,因为宫中妃嫔多,太医医治时顾虑着男女有别,常有不便之处,便需要这些医女有时替太医打打下手。
故而这些医女需要学习医疗常识,太医们便利用空闲时间轮流替她们讲课。
而靳萱呢?她并非医女而是何夙烽收的徒儿,本也不需与她们一同听课,但资质实在太差,何夙烽便要求她得跟着他们一块听课,无奈课间表现又不好,就被罚到一旁站着了。

“今儿便到这吧,都回去休息吧!”何夙烽说了句。
医女们行礼后三三两两地散开,靳萱看着众人要散了,将水盆从头顶拿下,想要往前走去何夙烽身边,不料一踏前,一个医女伸脚就绊了靳萱一下!

匡当!靳萱摔了个跟头水盆翻倒在地弄得一身湿。
靳萱回头看见那名医女微微一笑甩头就走,正要起身追问…
“靳萱!”何夙烽眼冒怒光地喊了句。
靳萱怯生生地走向何夙烽,此时太医院里已只剩他们两人。何夙烽也没有多废话,伸手就拿起挂在墙上的竹藤。
靳萱慌忙解释“师父…方才是卢洁她故意绊倒我,不是我没站好。”
何夙烽没有多说话用竹藤点了点桌子,看着靳萱。“真不是我,卢洁她老针对我。”
“为师不为那打你,是为你方才听课不认真。趴着。”

靳萱这回无话可说,只能乖乖趴到桌上。何夙烽咳了两声,靳萱红了脸,伸手将自己的长裙撩起,便将自己的脸埋进手臂中。

啪!啪!啪!三下竹藤抽在臀峰上,靳萱都能感觉三条小肿丘横列着,发着烫悄悄肿起。
“师父……”靳萱语带哭腔的喊了声。
“疼了就好好反省”何夙烽手中的竹藤又甩动,连抽了几下到靳萱的左臀,靳萱疼得踢了踢腿。啪!没想到下一藤就狠狠抽上靳萱的腿上。

豆大的泪珠开始往下滴落,何夙烽只当没看见,朝着靳萱的臀峰又狠狠抽了四五下。
“还要不要那么不上心?”啪!
靳萱流着泪拼命摇头。
“一问三不知!给为师丢人!”啪啪!“要那么不上心,你就收拾收拾回王府去。”啪!

靳萱听何夙烽要赶她,泪水又流得更凶了。
何夙烽停下竹藤“起来,把眼泪擦了擦回屋去。”
靳萱自己抹着泪水,应了声是,走到门口前,又听到何夙烽一句“为师看卢洁跟他人都相处得很好,为何偏偏跟你不好?你自己要好好反省。”

靳萱闻言,更是委屈,哭着便跑出了太医院。
靳萱回到了与医女同住的楼阁,还没走进自己房间就听见卢洁一群人坐在内厅说着话。
“卢姐姐今日又出了一口恶气”一名医女笑着说。
“可不是吗?那个靳萱哪点好? 咱们卢姊姊可是长安最有名的医家之后,跟她是天与地的差别。其实阿!不论是天赋或勤奋她都比不上我们任何一人,为何我们只能当医女,她却能正正经经地当太医徒儿,还是何太医的徒儿。”另一名医女接话。
卢洁淡淡地说“哼你们不知道她表姊是谁吗?奕亲王的王妃,要不,凭她?”
众人一阵咋舌。
靳萱在一旁越听越伤心,回了厢房收拾了两件衣服便离开了那楼阁。

天刚要黑,外头下着阵阵大雨,一位医女匆匆忙忙地跑进太医院。
“何太医!何太医!”
何夙烽坐在案前,专注地写着方子,没有抬头,淡淡地应了声。
“何太医!”那名医女跑到何夙烽案前,她是医女当中较与靳萱有往来的“靳萱…靳萱他不见了!”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6-25 18:05: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成长(中)

天刚要黑,外头下着阵阵大雨,一位医女匆匆忙忙地跑进太医院。
“何太医!何太医!”
何夙烽坐在案前,专注地写着方子,没有抬头,淡淡地应了声。
“何太医!”那名医女跑到何夙烽案前,她是医女当中较与靳萱有往来的“靳萱…靳萱他不见了!”

何夙烽抬起头“你说什么?”
“方才我见到靳萱红着眼眶回屋里去…又匆匆出去了,我本没多想,可都要用晚膳了她还没回屋,我进她房里才看见靳萱从家里带来的衣裳都不见了。我是担心…这皇宫哪能随意进出,万一乱跑乱撞的冲撞了哪位贵人…”
何夙烽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斗篷急忙往外走“这件事情别喧哗,我处理。”

何夙烽撑着伞,跑出太医院,便直奔离奕王府最近的皇城门,却见不着人只看到一两个守卫巡着城门。
他转身又往其他城门找,连找了两三个城门都不见靳萱,天越来越黑,雨也越来越大。
何夙烽到了最后一个城门,天黑的深沉却依然看不见靳萱的身影,深怕打草惊蛇的何夙烽也不得不前去询问守卫,往前走了几步却看见城门几尺处的大树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自己的腿将头埋在膝盖前。

何夙烽不由分说快步走向前,一把就将人扯起。

靳萱方才到城门口被守卫挡了下来,还给推了一把,跌得又疼又委屈地她蹲在树下淋着雨大哭,却忽然被人一把扯起一时吓得大哭。

“靳萱!”何夙烽本想发火,但一把将人拉起后看见她那被浇得湿淋淋的身躯正瑟瑟发抖,满脸泪痕,又被吓得不轻,看上去实在可怜。
最终也只能叹了口气“你拿着包袱跑来这做什么?为师教训你两下你就要回府了是吧?”
靳萱看清了来人,总算是缓了下来但仍抽抽搭搭地,听见何夙烽的问话她拼命摇头,其实她只是委屈倒没有真想回府。
“不是的话还不回去!”何夙烽训了句,但靳萱却只是哭着摇头,他看人哭得可怜又一句话都说不出,伸手用袖子轻轻替她擦了擦脸“若想念你表姊为师带妳出去你回府住上几天?”
靳萱也摇摇头她害怕让表姊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何夙烽皱着眉头,想了会,最后拖了自己的斗篷,披到了靳萱身上“你这样不冻病才怪,跟为师来吧。”拉着人就出了皇城。

靳萱愣愣地跟着何夙烽上了马车又搭了小船,终于到一处小宅子,那宅子比起尚书府或亲王府要小了许多,但也有三处院落,一个花园跟一个主厅。

进了屋后靳萱才发现一路上替她撑伞的何夙烽自己湿了半边。
“少爷!”一个婢女走了过来。
“小春,这是靳姑娘,妳带她去洗漱洗漱,借套你们的衣裳给她吧!”
“是!少爷。”

靳萱被小春拉着进屋,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下一身湿黏的衣裳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起来。伺候她的小春与靳萱的年龄相距不远,两人这相处一会马上亲密了起来,小春挑了件素襦裙给靳萱换上还替她扎了辫子,让靳萱有种在奕王府与诗诗作伴的错觉,还沉溺在这样的快乐中,就有另一个婢女走了进来“靳姑娘,少爷说您要好了,就到主厅去见他吧!”。

靳萱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到了主厅,何夙烽坐在一圆桌后,但那圆桌旁只有一张凳子,其他凳子全清了。何夙烽夹着菜,细细嚼着自言自语地说“雨这样下实在冷,该喝点热汤。小瑛,汤呢?”何夙烽问着一旁的婢女。
“回少爷,还煨着。”
“嗯多放点姜,驱寒”
一旁还站着靳萱那一番闹腾,天色又晚实在饿,吞了吞口水……
何夙烽抬眼看了看她,靳萱这不争气的吞着口水。何夙烽是又好笑又无奈,故作严肃地说“怎么?肚子饿了?”
靳萱点了点头。
“那你要不要跟师父说说,闹什么?”何夙烽放下筷子“你不用心学,为师打你两下,你就要闹着回府了?”

靳萱听到这想起卢洁的冷言冷语,想说出来又怕何夙烽怪罪她,想到这鼻头又酸,眼泪在眼眶打转。
何夙烽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不太对劲,心里有点酸酸的。转了个身面对她,将靳萱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谁欺负妳了?”
靳萱看见何夙烽眼中的温柔,这才鼓起勇气缓缓说“卢洁…卢洁她们说我…天资不好不配做您徒弟…全是靠表姊才有今天…”靳萱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又往下掉。

卢洁是长安名医之后,颇有家父风范,难免有些自负这何夙烽知情的,至于她对自己身分的不满何夙烽也有耳闻,虽说卢洁说的也不算错,当初要不是呼延苍搬出郑诗诗他也不会收这徒弟,但毕竟相处一年了,听人这么说心里还真有点不舒服,自家的徒弟自己怎么欺负都不要紧,别人说两句他便不太高兴。但又不想让靳萱看出他心疼,嘴硬地说“人家说你你就听,便哭着要出宫不打跟为师算学医了?为师嫌弃你了吗?”

“可师父也老要赶我回府!”靳萱哭着反驳,倒让何夙烽一时说不出话。
“为师说气话你也往心里去?你要天资聪颖啥都会,还拜我为师做什么?就是不会才要学。卢洁的事情为师会处理,好了坐下吃饭吧!”

一旁的小春搬来一张凳子,凳子上还加了一个软垫,但靳萱却不肯坐下。
“坐下阿”
“那师父以后不说要我回府…要连师父也不要我就没人要我了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6-27 07:41:00 +0800 CST  
“坐下阿”
“那师父以后不说要我回府…要连师父也不要我就没人要我了。奕王就不要我在王府才把我扔给师父的。”
何夙烽听着心里暗骂着呼延苍“行了,以后不说,坐下吧!”何夙烽将小瑛端上的汤全盛给靳萱“喝点,身上有伤又淋了雨,晚上怕又要发烫了。”
何夙烽又连着在碗里夹了好多道菜,摆到靳萱面前“吃吧!乖!”


靳萱折腾了一晚,小春在房里点了熏香,她一沾上床便沉沉睡去。每想到这一睡,便睡到隔日用午膳之时……

“靳姑娘,该用午膳了!”小春这一喊靳萱弹了起身“午膳?那早膳呢?”进萱满脸疑惑。
“早过了…奴婢喊你喊不起…”小春说。
“师父呢?”靳萱瞪大了眼。
“少爷?少爷当差去了阿。”
靳萱一听差点没晕过去,昨日才挨一顿训,今日又睡过头,不是要给师父扒层皮了。
靳萱匆忙地抓起衣裳,赶紧换过,头发都还没梳整齐就冲出忙外,迎头就撞上一人胸膛,跌坐在地上…
“师父…”靳萱抬着头诺诺地看着。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6-27 07:43: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成长(下)
“师父…”靳萱抬着头诺诺地看着。
何夙烽皱了皱眉,伸手拉起地上的人,又转身对小春挥挥手,下摆一甩坐到了榻上。
“师父…我不是…不是故意睡过的。”靳萱绞着手指支支吾吾。
何夙烽倒觉好笑应了声“我知道,小春说昨晚夜里你有些发烫,我让他们别喊你让你多睡会。”何夙烽示意她坐下后说了句“手”
靳萱又傻了…不是说不让他们喊自己的吗?怎么又要打?靳萱咬着牙闭着眼举起双手送到何夙烽眼前,何夙烽见她这样也是一愣,拿起腰间的折扇,啪!的一声敲在靳萱手上“为师就那么可怕?”何夙烽有些怒了,也不管靳萱还搞不清状况,拉着手放到了桌上一手按着靳萱的手腕…原来是把脉来着,靳萱松了口气。

“一会小春给你端的药要好好喝了。”何夙烽放下手“卢洁…”何夙烽端起桌上沏好的茶“姜太医今日收了卢洁做徒弟”靳萱看着何夙烽,何夙烽没看他继续说着“皇上一直有意要立女医,卢洁这样的天资再有姜太医调教调教应该很有希望,这样她应该也不会再刻意刁难你。”
靳萱看着何夙烽,脸上浮起一个笑“师父安排的?”
何夙烽没有接话“女医一职你也有机会,好好用心学,你要样样再输她,为师可不饶你”
靳萱笑着“是”
何夙烽又接着说“皇上要让阿尔古将军去平西戎,为师也会随行,你在太医院里……”
“师父要随行将军,我也要去!”靳萱抢着说。
“别胡闹,沙场刀枪无眼的,你怎能去?”
“那师父为什么就可以?”
“啰嗦!说不行便是不行!”何夙风板着脸训着,靳萱也不敢再说低下头默默无语,何夙烽交代着事情,靳萱表面上应着,心里却盘算着其他事。

军队行出了长安,日正当中晒得众人昏昏沉沉,阿尔古见状将大队折往林中,也顺便要让大伙休息。
随行的秦太医唤了自己的徒儿“去把马车上的药草拿下来,煮些凉茶饭后让大伙消暑。”
“…喔…是”那高壮的男孩跑到了一辆马车旁。悄悄拨开车帘。
“鹏哥哥…”车帘里靳萱抱着腿跟一群木箱子挤在一块。
那男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探进车内,小声说“你可别吵!让我师父知道了,不扒了我皮才怪。”
“胆小…咱们出长安没?”靳萱埋怨。
“出了…出了!嘘嘘嘘!别吵!”男孩抓了药草,就要出去,靳萱赶紧拉着他“鹏哥哥我饿…”
“知道了知道了!别吵!”那男孩将靳萱推了进去。

男孩拿了药草交给他师父,又左探右探,看见伙食兵们生火做菜,走了过去想给靳萱拿点干粮好让方便她躲着吃。

另一边的何夙烽看着秦太医一人正磨着药草走了过去“秦太医,这让晚辈来吧!”
“没事!”
“我来吧!”何夙烽坚持地接过秦太医手上的药草,秦太医也只好笑着松手。
何夙烽磨到一半,发现少了薄荷“少了薄荷。”
“唉那臭小子,老夫让他拿去。”秦太医正要训徒弟,何夙烽便抢话“没事!我去拿吧!秦太医您快快去用餐吧。这我来就行了。”何夙烽说着就走向马车,而秦太医的徒儿正把半着身子探在里头,好似还说着话……

“你在做什么?”何夙烽冰冷的声音飘了过来,吓得那男孩赶紧将靳萱推得更进去,何夙烽并非好管闲事之人,但毕竟这是要上战场,任何松懈与不上心都可能让一个军队灰飞烟灭。
“何太医…没…没什么”
“让开!”何夙烽不同他废话“里头有什么!”
“何太医!何太医!”那男孩要拉着,却被何夙烽给甩开,手窜进去抓着就一把将里头的人甩下来!

靳萱就这么被连拉带拽的扯下马车跌在地上,靳萱摔到了地上,抬起头来看着何夙烽,眼前的何夙烽似乎化作了一座石像瞪大了眼看着他,眼中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被一番吵闹吸引来的阿尔古,看见跌在地上的靳萱和化作石像的何夙烽似乎明白了什么。
笑出了声“这丫头不仅长得像姚清依,行事作风也像”他又笑了几声“小姑娘!这是军队,私闯军营,军法你懂不懂?”阿尔古笑得爽朗。
那话却让何夙烽心内一惊,转过头“将军!”他拱手行礼“将军,她还小不懂事,只是贪玩才跟过来。”

“瞧你紧张的,夙烽哥”阿尔古拍了拍何夙烽的肩膀“你自个拿主意吧!好了!好了都散了!吃饭去!”

看热闹的人全都被阿尔古给散了,独留何夙烽与靳萱。
“师父……”
“住口!”何夙烽吼了句,脸黑得如墨一般。
何夙烽一把拽起人就往旁边的树林走,靳萱只感觉自己被拉到了一个已经看不见大伙的林子间,何夙烽手上的劲大得吓人,将人拦腰抱起。
靳萱头下脚上,手抓着何夙烽的后腿。
何夙烽扬起手,啪啪啪!

照着靳萱的臀拍了上去,纵使靳萱仍穿着裤子,依然仍清楚感觉到何夙烽手掌的形状,每一下都带来一阵酥麻。靳萱能感觉出一个个的掌痕在屁股上留下痕迹又烫又胀。

纵使疼,靳萱仍咬着牙紧忍,她在想办法来这前早就料到会有挨打的一天,所以她不敢哭也不敢求饶,咬着牙。
任由何夙烽举着手啪啪啪地将她整个屁股拍的又烫又肿,才敢轻轻啜泣。
何夙烽没有气消,他想起阿尔古方才那句似玩笑非玩笑的话,「军规」二字…落在这做事不经大脑的丫头身上,实在很有可能实现,若真遭军法,那可不是这样轻轻揭过就可做罢的,想到这何夙烽就一身冷汗,他松开手却又紧紧拽住靳萱的手腕。

何夙烽将那眼眶挂着泪的女孩拉着他到一棵树旁,何夙烽让靳萱的手扶在树干上“打直!弯腰!”
靳萱弯着腰撑着树干,上身与地面平行。

何夙烽捡起地上的树枝,随手折去上头的小枝。看着撑着树干不敢抬头的靳萱,他甩了甩手中的树枝,传来「呼呼」吓人的声音。

何夙烽深吸了口气,下一秒竟伸手将靳萱的长裤给扯了下来。靳萱一惊,想撑起身子却被何夙烽一把按住了脖子“不许动”

何夙烽甩起手中的树枝,一声闷响,那刺痛让靳萱倒吸了口气。

何夙烽又将树枝往下移了一点,啪!一条小种丘立刻隆起,并排上一条之下。
靳萱再也忍不住眼泪,那实在疼的钻心。眼泪一流嘴也管不住了,哭出了声音,却挡不住何夙烽的树枝。

“师父…”靳萱带着哭音,却没有让何夙烽有一点心软。
“疼…好疼”靳萱疼地想跳脚,但何夙烽依然挥舞着树枝,每次树枝划破空气,都落在靳萱臀上留下一条条整齐的肿丘。

“噢!噢!”靳萱哭得唏哩哗啦,那肿丘布满了屁股。

何夙烽看着没处下手,才停下树枝,不管人还哭得直喘气,一把将裤子拉好,然后拽着靳萱的臂膀,就往外走。靳萱边哭边走,臀上还疼得紧没走两步就踉跄。离开了林子,靳萱看见秦太医的徒弟正被按在长凳上,后头的军棍连番落下,那男孩已满头大汗还数着数。“二十五…二十六…”

靳萱来不及说话,就被何夙烽拽到了自己马车前将人推上了马车“好好待着!”

已离开长安一阵子,大批军队谁抽的出空将人送回去?自己有任务在身,一路上危机四伏也不可能让随便一名小厮送她回长安。就算平安回了长安,这事情被皇上知道了也不知会不会龙颜大怒。

何夙烽也只能将人带在身边,军队开始前进,他驾着马车,听着马车内的人儿轻声啜泣,心烦得很,却怕惯坏她只能忍着不管……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6-28 22:50: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惠妃(上)
兰蒲娜替韩胥整理着衣领“前几日你父皇问你功课,你答得可好?”
“好~父皇还夸儿臣了。”韩胥脸上带着笑。
看着又大了些的儿子,乖巧认真,是兰蒲娜最大的安慰。
“母妃,父皇要来用膳吗?”
“是阿,父皇想念韩胥了,韩胥可要乖。”
“太好了!”韩胥开心地高喊着。
“什么太好了啊?也说给朕听听”呼延安铎没让人通报就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
兰蒲娜与韩胥双双行礼“免礼了。坐吧!坐吧!”

呼延安铎坐到餐桌前,兰蒲娜夹了一个烤囊“臣妾备了皇上爱吃的烤囊。”
“朕就惦记着你这味。”
呼延安铎咬了下,说“前几日皇后跟你提过执掌六宫之权?”
兰蒲娜愣了愣“臣妾不是不还…皇后还在月中,臣妾是想等皇后出了月子…”
“朕不打算让你还。”
“皇上…”
“皇后处事较严肃、一板一眼,你较温和宽容,凤印本就还在皇后那,你也只是协掌。凡事有两个人相互平衡一下,也是好的。”

“可…皇后刚诞育皇长子,皇长子身分高贵…”
“蒲娜,韩胥有韩胥的好处,他随你性子温纯又聪颖过人,朕对他的期望很深。朕说过,朕从不在意什么家世你别自轻自贱。”
“皇上…”
呼延安铎反手握住蒲娜的手“此外,朕也需要你们母子,你可愿意助朕一把。”
兰蒲娜眼泛泪光“臣妾必定兢兢业业守住这位子。”


兰蒲娜坐在清华宫内,姚清依坐在一旁打趣地说“姐姐最近掌管后宫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你可别乱说话”兰蒲娜皱眉“让人听去了怎好?”
“咱们惠妃姊姊现在权大位大,谁敢害您啊?”
“你”兰蒲娜见姚清依还拿她打趣,急得伸手要捏姚清依。
姚清依笑着闪开了身“唉姊姊,说正经的,姊姊可得小心皇后,她屡次要回权力不得手,肯定不会善罢罢休。”
“这我知道,但皇后的凤印也尚在手又刚生了皇长子,应当…不会太过心急才是…”兰蒲娜话音刚落,身边的宫女就过来通传。
“娘娘,少府来人了”
“怎么这时候来了?”
小宫女吞吞吐吐半天,惠妃皱着眉头“有话便回。”
“少府来人说…宫中上个月后宫的账目对不上…”

少府派来的内官与宫女跪在地上,兰蒲娜坐在榻上,看着账本
“你是说…惠妃娘娘对过的帐有问题?”姚清依挑了挑眉说。
“奴才不敢。”少府的内官说。
“妹妹别急,你说说倒底是哪出错了?”兰蒲娜掩饰着心中的慌张看着少府内官。
“奴才查账时发现两位同居桂宫的宝林,宝林领的月俸与宫中账目支出对不上…”
“如何对不上?”
“回惠妃娘娘的话,是多了,宝林们被查到的支出比月俸多了。这说明不是故意少报,就是…有不知名的收入。”
“本宫核对的皆是各宫自个报上的账目,你问过两位宝林没有?”
“有,两位宝林也说不清,就是闹上了,奴才没有办法才把人带来这,人在外候着呢!”
说着,外头太监便领着两个匈奴裔的嫔妃进到了清华宫。

两位嫔妃跪倒在地,就开始哭闹是一阵烦人。
兰蒲娜怒斥了一声“好了!好好说!驹宝林你说吧!”兰蒲娜随手指了一个嫔妃。
“娘娘!惠妃娘娘!这**,就是这**假报账目,事实上偷了好多宫中的东去卖,连臣妾的东西他都敢碰。”
“胡说!”被指控的嫔妃激动地大喊“臣妾没有!是这**只是怨恨我所以就这样诬陷我!”
“臣妾有凭据的!彩璎!”驹宝林喊来了一个宫婢。
宫婢跪到驹宝林身边“娘娘,娘娘,卜宝林指使奴婢在小库房偷咱们娘娘的物品,她还托人卖出宫去。就是她那身边的贱婢!”彩璎指着卜宝林身后的宫婢,那宫婢吓得跪倒在地,开始大哭“奴婢没有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兰蒲娜刚要发怒,就看见驹宝林起身就扑了是上去,四人打成了一团!
叮当赶紧身后护住姚清依,兰蒲娜急得要喊侍卫,就看见驹宝林不知道怎么一头撞到一旁架子,瞬间鲜血直流。
吓得众人惊呼,兰蒲娜紧紧握着手中帕子“把人抬上床!拿干净的布按住伤口!苏玉!快!快喊太医!”

一旁吓得目瞪口呆的姚清依死死握住叮当的手。

宫婢的脚程还挺快,太医来了,赶紧替驹宝林治着伤口…但随后跟着的,是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7-02 23:53:00 +0800 CST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惠妃(下)
宫婢的脚程还挺快,太医来了,赶紧替驹宝林治着伤口…但随后跟着的,是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姚清依与兰蒲娜对看了一眼,两人都猜到了事情并不单纯,却不待两人反应,皇后便领着玲儿走进清华宫。
“惠妃这可真热闹。”皇后看着地上跪满的人淡淡地说了句,玲儿扶着她坐上了榻。
“纯昭仪也在?昭仪身怀龙种还是别跪的好,赐坐吧。”
皇后唤来了人搬来了椅子让姚清依坐。
“皇后娘娘怎么…”兰蒲娜怯怯地开口。
挛鞮金月抢过话“怎么来了是吧?本宫还在月中,将协理六宫之权交予你,你是怎么协理的?玲儿到太医院替本宫取药,就听见妳这有嫔妃撞破了头,此等大事,你还想着隐瞒本宫是吧?”

“臣妾不敢!”兰蒲娜跪在地上将头死死贴在地上。“臣妾是想着娘娘在月中不好惊扰…又事发突然,想先替驹宝林处理伤处。”

“这到底在闹什么?”
兰蒲娜一五一十地说出方才清华宫那一场闹剧,皇后垂着眼,像似根本没有用心在听,听兰蒲娜停了下来,她也淡淡地说出好似早已备好的处置。
“通窃宫中物品卖给宫外,卜宝林与那贱婢杖毙。驹宝林胡闹不守宫规,宫婢彩璎不知劝主,一人杖责五十,驹宝林便待头上的伤好了再行刑,来人!”

顿时清华宫内又乱成了一团,卜宝林与那奴婢嘴里不停喊着冤枉,兰蒲娜与姚清依知道事不单纯,纷纷下跪要保下两人的性命。
“娘娘!事情尚未查清,人要留着,不好冤枉了……”兰蒲娜说。
“惠妃!你把事情搞得一蹋胡涂本宫替你收拾残局,你不知感恩还来指责本宫是吧?”
“臣妾不敢!”
“皇后娘娘,皇长子刚出世,宫中不宜有血光。娘娘三思。”姚清依想搬出皇长子来阻止皇后。
“错便是错,岂能因为皇长子出世便轻饶?来人!还不给本宫把那两罪人拖下去!”挛鞮金月根本不听劝,卜宝林与那宫婢也就这么被拖出了清华宫。

而彩璎则被两名太监按倒在地,不顾反抗顿时扒光了下身,还将一块布塞进了彩璎嘴里,太监举起一只厚四指的木板。
怦!木板拍了下去盖过彩璎整片臀,却只传来闷响,但彩璎瞪了大眼死命抬着身子,便知道那该有多疼。
木板怦怦怦的烙下,彩璎满头大汗,嘴里被塞着布依然可以听见她几声溢出的惨叫,不出二十下,彩璎的臀就已经肿的老高,红肿间带上一点乌青。

姚清依瞥了一眼便感觉心跳漏一拍,她死死抓住叮当的手,深深吸着气,闭着眼直到她没听见彩璎的丝丝惨叫。

姚清依张开眼看见彩璎光着下身被拖了出去,那臀已经是一片乌青肿得就像要破了一样,人更是满头大汗只剩一丝气息。她咬着唇还没缓过来就听见挛鞮金月那冰冷的声音…
“惠妃办事不力,实在不宜再掌管后宫…”
“皇后娘娘”兰蒲娜嗑头“臣妾确有不力之处,臣妾愿意受罚…但掌管后宫是皇上之命…体恤娘娘辛苦,若是要交还恐怕皇上怪罪臣妾…”
“妳要挟本宫?”
“臣妾不敢!臣妾有错自当受罚,只是不愿辜负了皇后与皇上的心意。”她跪着,虽卑微着求着语气却丝毫没有退让。
皇后见状眼中更是冒出了火光。
“愿受罚是吧?”皇后顿了顿“来人,传板子,板责五十,小惩大戒。”
姚清依见此,赶紧起身下跪“皇后娘娘!惠妃纵有错但…”
“但如何?本宫还没资格罚她了?是她甘愿受罚来弥补她掌管后宫不力。”皇后没好气的抢了话。“纯昭仪!妳身怀龙种这样动不动就跪!龙种有个万一,这满宫里的人谁都担不起这责任!丁郁!你家主子要是再跪,本宫就先治妳的罪!”
“奴婢知错!”叮当嗑了个头,赶紧拉着姚清依站了起来。

此时,几名太监已经开始准备刑具,惠妃宫中的奴仆跪了一地替自家主子求饶,姚清依趁乱想往外走,却被两名侍卫拦住,皇上指来保护姚清依的侍卫在外看见此情况,本要往内去抓拦住姚清依的人。
但姚清依赶紧用眼神制止了两人,若在这时候便让这两名侍卫身分曝了光,后宫又该有多大的风波。
好在皇后并没有注意到姚清依的小动作,只低声说“纯昭仪,妳想上哪?兰惠妃受板责,也正好警惕警惕你们,通通留下来,观刑。”

太监搬来了长凳子,施责的姑姑走到兰惠妃身边说“惠妃娘娘,请吧!”

兰蒲娜也没有反抗认命地趴上了长凳子,手紧紧抓住凳子脚,肩膀与脚踝全被抬监按住了,姑姑伸手去拉兰蒲娜的裙子。
“妳敢!”姚清依激动地指着那名姑姑喊。
“为何不敢?”皇后一声轻笑!
“皇后娘娘…”姚清依软下身段“惠妃她毕竟是身处妃位…”
“是阿!也是草原上唯一一位夫人,当年挨母后的板子还在扒了在草原上打的。还是惠妃想在清华宫外?”
兰惠妃的指甲死死抠进了长凳里,胀红了低着头说“臣妾但凭娘娘处置,纯妹妹不用替我求情了…”
姚清依不敢再多说话,只看见掌刑的姑姑拉开了惠妃的裙子又褪下长裤,手执一块较方才打彩璎的板子薄半吋的桦木板子。

照着那白嫩的翘臀,啪!啪!
两块红痕就那么留在那臀上,兰蒲娜撑着不肯喊出声。
姑姑抬起手又重重抽下,这两下板痕重迭在那红印上,兰蒲娜疼的微微抖着,姑姑见效,如法炮制,好几下都抽在那伤处。
那板痕层层迭迭已经深红发肿,兰蒲娜也熬不着疼,好几下板子落下时她都疼的喊出声,全身抖得厉害。

榻上的皇后见状更是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掌刑的姑姑看见皇后的神情心领神会地加重手上的力度,让板伤重复层迭,那臀已经是整片肿起,开始泛起丝丝乌青。
兰蒲娜更是满脸的泪水,嘴里已经收不住哭声与娇喊声,想扭动身子却被扣得死死。

姚清依坐在一旁也急得红了眼眶,她咬着牙怒视着榻上的皇后。
终于,掌刑姑姑收起了板子,太监也放开了手。
苏玉哭着跪爬到兰蒲娜身边撑住了兰蒲娜软下的身子。
“…臣妾…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兰蒲娜忍着疼嗑头谢恩。

皇后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起身便离开了清华宫。姚清依赶紧过去扶住了兰蒲娜。
“惠妃姊姊,妳撑着点…叮当…快,快去叫太医,让绿儿喊皇上去。”

兰蒲娜迷迷糊糊给众人这拉那扯的,再睁眼时已经是晚上。
“苏玉…”兰蒲娜瞇着眼喊着“水…”
一只瓷杯碰到了兰蒲娜唇边,喂她喝下了水。
“苏玉…疼…”
兰蒲娜只感觉一只粗糙的手轻轻抚着她的伤处。
“疼…”
“忍忍”粗犷的声线传来,让兰蒲娜心内一惊,睁开了眼“皇上…”
“别动”呼延安铎皱着眉按住了兰蒲娜“听话”
“皇上…臣妾知错了…”兰蒲娜眼眶又泛上了泪。
呼延安铎静静地拿起药罐蘸了点药膏“你是错了,没看清人要陷害妳,没保护好自己。”
兰蒲娜默默落着泪“可臣妾没把协理六宫之权丢了…”
呼延安铎盖上了药罐。“朕知道,妳挨的,朕替你讨。”呼延安铎轻轻在兰蒲娜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转身便出了清华宫,往未央宫去。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7-08 21:26:00 +0800 CST  
第一百三十章 夫妻之情
皇后用过晚膳后坐在榻上,一旁奶娘抱着啼哭不已的皇长子。
皇后漫不经心地用着膳后水果,奶娘不停哄着。
“日日哭!怎么那么难哄阿?”皇后不耐烦地斥了句,奶娘赶紧抱着皇长子跪在地上。“回娘娘,皇长子夜里要睡前总是比较难哄,除此之外都很乖巧的。”
“麻烦,抱下去哄。”
皇后挥着手让奶娘将孩子抱下去。
“娘娘别生气了,孩子小本就难哄。”玲儿再捧了药膳过来。

听见外头高喊了声“皇上驾到。”
玲儿匆匆扶起皇后跪到了地上“皇上万安!”
呼延安铎径直走到榻边坐了下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皇后“还在月中呢,起来吧!”
“谢皇上。”挛鞮金月坐回了榻上。
“这没事妳们都下去吧!留玲儿伺候即可”呼延安铎退开了左右“皇后在月中,实在该好好养身子,今日是谁还劳动皇后出宫了?”呼延安铎脸上带着一抹笑,但挛鞮金月却笑不出来。
“臣妾刚才遣了绮儿要去禀报皇上,不巧皇上不在宫中。臣妾也是万般无奈,惠妃实是软弱……”
“先不谈这。梁太医!”呼延安铎朝外喊了声,梁太医低着头走了进来。
“皇后月中还这番劳累,给皇后把把脉仔细瞧瞧。”
“皇上”挛鞮金月并不笨“臣妾的身子一直是魏太医诊治的…。”
呼延安铎嘴角勾起一抹笑“行,皇后若坚持,朕遣人去请?”
那抹笑将挛鞮金月打回现实,眼前这对手是皇帝,哪个太医…又有何妨呢?
挛鞮金月认命地伸出手“不用了就让梁太医瞧吧。”

梁太医把过了脉回报了句“皇后今日动怒、劳累,凤体承受不起,须好好休养。”
“皇后千金贵体,当年为了雪涓已是七年没有再生育,现下更需要好好调养,这月子是调养女人身子的好方法,不如再多养一个月,月中也不宜太劳累尽量别出未央宫吧!”呼延安铎说。
“皇上…”
“好好养着!”呼延安铎没有看金月,倒将眼光放到了玲儿身上“皇后求好心切,放心不下后宫,身边奴才不知劝也罢。什么消息都往皇后宫中传,搅扰皇后安宁。该当何罪?”
玲儿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地发抖。
“皇上,臣妾掌管后宫,玲儿不过是禀告了臣妾后宫之事。”
“皇后该清静休养,她跟着你多年,明知妳性格,又无法劝阻妳,让妳出了未央宫弄坏了身子,不该罚吗?”呼延安铎不等挛鞮金月回嘴“来人!杖责五十!”
玲儿嗑着头求饶,挛鞮金月见呼延安铎是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本就不是来讲理的说理能有何用?
她也只能跪地拉着玲儿告饶动之以情“皇上!玲儿打小伺候臣妾,在大漠那几年苦日子玲儿也死心踏地的跟着臣妾!就算有错,也有功可抵…皇上…”

“皇后月中见不得这事,拖出去用刑!”呼延安铎闭着眼,外头的太监见皇上下令也不管皇后,拉开了玲儿就拖了出去,还将殿外的门给关了起来。
挛鞮金月起身就追“站住”呼延安铎低斥了声。

殿内殿外一阵安静后,传来了板责声,没有两下,就听到玲儿哀号。挛鞮金月这下是真急出了眼泪,转身跪在地上看着呼延安铎。
“皇上,皇上玲儿是臣妾的家生奴婢…”
“皇后”呼延安铎睁开了眼轻声喊。
“妳掌管后宫,本就有惩处妃嫔、宫娥之权,但宫娥都是好人家的女子,责打便罢,杖毙这事妳不用先禀告朕?更何况里头还有一个正正当当的妃嫔,你不用通过朕?不用通过刑部?”呼延安铎站起身怒气冲冲的喝斥着。“妳的奴婢妳便如此心疼,别人的奴婢妳喊打死便打死!”
“他们罪有应得。”挛鞮金月回嘴。
“有罪与否你心知肚明!朕训斥妳尚且将屏退众人,将殿门阖上。惠妃跟在朕身边多年又身在妃位,妳让她当众去衣受刑!妳把朕置于何处?”

“皇上就如此心疼臣妾责打了惠妃吗?是她无用,无法掌管后宫…”
“金月!”呼延安铎看着挛鞮金月“朕今日如此处理,便是顾念朕与妳的夫妻之情,朕从未想过不让妳做皇后,也从未想过不让妳掌管这后宫。但若妳权欲熏心失了分寸,就别怪朕只将妳当颗棋子使。”

呼延安铎甩了甩衣袖,离开了未央宫,留下了满脸泪水的挛鞮金月,望着玲儿受完了刑,她跑到她身边搂着从凳上摔下的玲儿,瞧见玲儿满头大汗、唇色苍白,她大哭失声。

楼主 法瓶  发布于 2017-07-12 07:22:00 +0800 CST  

楼主:法瓶

字数:128170

发表时间:2016-10-20 05:4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7-14 07:19:4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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