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玉】【原创】润玉x邝露,元夕有所梦

今晚更新奉上!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0 21:30:00 +0800 CST  
(二十二)

璇月匆匆捧来一盆水,将帕子浸湿后拧干,看着蹲在邝露前面的澜玉,犹豫了片晌,弯腰将湿帕递给澜玉。

澜玉没有接,徐徐起身,随手掸了掸衣袖,只说:“妳替露儿整理吧,我得走了。”

璇月应了声是,退到一旁。

澜玉复又迎上邝露所射投来的疑惑目光,他轻轻咳嗽,一五一十的交代解释。

“东庭之事已吿一段落,父王母后急召,在大殿等我汇报。”

邝露哦了一声,低头看他们相对的脚尖,心中隐隐不安。

她说,殿下一切顺利。

澜玉笑了笑,露儿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他信步离开东暖阁,彻底离开前,澜玉回望了邝露一眼,看见璇月正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掀开邝露碧色的裙摆,将其仔细沿着她双腿优美的曲线卷上去,露出一截光洁白皙的小腿。

非礼勿视,澜玉别开冲动的目光,口干舌燥,邝露低首扶椅的模样竟横生出媚态,烙印在澜玉的记忆中。

负手走在通往勤政殿的宫道,来来往往的宫人鲜少停下向他行礼,至多稍稍伏身,他已经习以为常。

澜玉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邝露那对受伤的膝盖,又想到她是如何跪着,他便眉头深锁,不快涌上心头,沿着血流的方向,愈发烫热。

澜玉的双手紧紧成拳,指尖嵌入掌心,泛紫泛红。

他不想让邝露再受委屈,更不可能遂了太子的心愿,邝露的心在他那里,他知道。

勤政殿前,宫人恭恭敬敬请澜玉进殿。

太微与荼姚高高在座,澜玉走近,敛去情绪,卑微的收着眉眼,他跪下行礼,“儿臣拜见父王,母后!”声音清脆响亮,响彻大殿,空幽回荡。

荼姚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一开一阖都割在澜玉身上,彷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若将其深掘几尺,还能找到几番一蹴而就而喜上眉梢的得意。

好像自他踏入勤政殿开始,她便已经获得了莫大的胜利。

澜玉挑眉,对于荼姚似乎大获全胜的神情,心知不妙,却也招架不及,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太微请他起身,又依例询问了些无关紧要的关心,例如此次东庭一路可还好,身体有无恙否,诸如此类。

在毫无意义的一来一往间,太微无心的问,澜玉便也随意的答,寒暄几刻,他们才终于进入主题。

“此次东庭一行,可有什么发现?”

澜玉眉心一动,从嘴中翻出那份他早已备好的说辞:“回父王,儿臣居于东庭半月,对东庭族人多次试探,并未⋯⋯有任何特别的发现。”

“近年来,东庭一族确实逐渐壮大,人丁兴旺,可儿臣私自到各处都探查过,并未储备任何兵力。”

“现今东庭族长东鹗,虽有野心,但年事已高,要与夏京开战,恐怕胜算无几。”

絮絮叨叨,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澜玉一一向太微分析了东庭各种情报,开战与否的利与益,条条深入浅出,客观又不失道理。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0 21:31:00 +0800 CST  
殿里的热气没有散过,一直到午后。

是盛夏,暑雨祁寒,夏京罕见的下起大雨,适才折磨邝露的闷热有了来由,大雨如注。

外头负责洒扫的宫人对着珠帘如瀑的雨幕,连声抱怨:“这雨好生奇怪,方才太阳还毒辣辣的,怎么说下就下,真不是时候。”

太微听着澜玉钜细靡遗的汇报,阴郁着脸,手指重重敲在龙椅上,阴晴不定的态度令澜玉忧心忡忡。

“此话当真?”

澜玉了然,太微原是想战的。帝王野心勃勃,他从来没放过东庭。

他的心似有重物,压抑道:“回父王,儿臣句句属实。”

太微沉默不语,作思考状。

荼姚撇头看太微,嘴角扯出一道轻蔑的笑,像一道皮开肉绽的裂痕。

“陛下,本宫倒有一些发现。”

“哦?”

荼姚问澜玉:“你方才说,如今的东庭族族长东鹗,有野心可是属实?”

澜玉不解,只觉得荼姚正在使一记请君入瓮,他只能以退为进:“强弩之末罢了。”

荼姚冷哼,“实不相瞒,陛下,本宫也派了人暗中调查此事。”

太微摆手,示意她继续。澜玉瞠目,不可置信的瞪着上头的荼姚。

荼姚扬声道,澜玉,通敌叛国,你可知罪?

又是熟悉的手段,当年,她也是这般先声夺人,强词夺理,害他母亲还不够,欲壑难填,如今又日日要铲除他!

澜玉颤颤巍巍的跪下,拱手喊道:“儿臣没有,请母后明鉴!”

太微愠怒道:“王后,妳什么意思?”

荼姚起身,对太微冉冉躬身,她凤袍中抽出一纸书信,递给他:“这是本宫让人截下来的,来自东庭,送往夏京。”

澜玉眼睁睁的看着那封书信,荼姚颠倒黑白,栽赃嫁祸的手段了得,眼见自己即将落个通敌的罪名,他却手无缚鸡之力。

太微迅速读完那封薄薄的纸,雷霆之势千钧落下,他将那信抛下,震怒:“你自己看!”

澜玉捡起那封莫须有的信,信上寥寥数语,却足以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帝星寡德失辉,应明正轨,辟歧途,殿下好生思量。”

好一个殿下好生思量。澜玉捏皱了信的边缘,刺目非常。

“母后如何能证明此信与儿臣有关?”澜玉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用尽全身上下的力气挤出来。

“何须本宫证明?送信往来之人乃是东庭人,这纸,也是东庭惯用的,偌大夏京根本找不出几张,近日,唯有你出入过东庭!”

澜玉被这番诳语气得浑身发抖。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请父王母后明察!”

“陛下,本宫以为,此事不必再议。”

太微头疼得紧,他支着爬满皱纹的额头,一句话便定了澜玉的生死,将他打入深渊。

“此事,澜玉,你难辞其咎。”

澜玉的心凝成冰霜,他好像被丢进天寒地冻的冰川里,冷的他思绪异常清晰,又冷,又恨。

他想战想疯了,那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想要东庭,贪心不足蛇吞象!

澜玉心中的恨意如枝桠,歪歪扭扭的伸向天空,剪断了也能无限滋长,根芽扣在地底,直通黑悚的天。

太微冷冷的说:“朕本以为你性子更沉稳些,不想,却是这般令朕失望。”

“此事蹊跷,继续查下去。澜玉,你自己好自为之。”太微起身俾倪了跪在地上的澜玉,转头离去。

澜玉觉得可笑,失望?谈何失望?他何曾寄望于他,不过是一只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棋子罢了。

簌离如此,他亦如此。

澜玉忿忿地闭上眼,这大殿的每一寸地,每一个角落,他都感到噁心无比。

无论宫人们再整理的一尘不染,也难以清楚这渗透的肮脏。

荼姚恭送太微出了那扇大门,她终于逮到机会了。

她一步步走向落魄的澜玉,一如当年她恶鬼般走向他的母亲:“王上宽厚,本宫却不能容你这般逆子,今日,本宫便替夏京处置了你!”

澜玉抬首望她扭曲丑恶的面容,他忍不住笑出声:“母后,好一个请君入瓮。”

他咬牙,一字一句慢慢道来:“儿臣有罪无罪,都是母后,说了算。”

荼姚俯身,笑声恣意张狂,回荡在偌大的勤政殿中,勤政廉洁四字在她的背后尤为讽刺。

她掩嘴笑道,人人都道你聪明,你是聪明。

可再聪明,也无济于事。

澜玉恨恨说道,母后,妳到底想要什么。

本宫要什么?本宫要你死,本宫要灭整个东庭。

弑吾母,欲吾死,如今又欲灭吾母族,是可忍,孰不可忍。

荼姚看着润玉恨不能将自己杀之而后快的表情便觉得大快人心,她伸手掐起澜玉的下颚,迫他盯着他平生最恨的脸:“不过,本宫也并非这般不通情理。”

“本宫给你两条路选,要么跟东庭余孽划清界线,你亲自领兵开战,要么,代这群余孽受过,替你母族赎罪。”

恨,原来能够这般轻而易举的拿起来,捧在手心,不需要做任何呵护栽培,它也能迳自生长,满溢出来,比爱,还要容易。

数年来,他自认自己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他处处退让,处处卑微,可他们却从未怜悯过他。

也罢。他不再需要了。

澜玉认了这份残酷,从今往后,今日要如同残缺的结局,翻过,撕去,都好。他再也不要任人糟蹋,刀俎鱼肉。

就当作是他出生的惩罚吧,他千不该万不该,便是降生于世。

“儿臣,不愿对母族刀剑相向,儿臣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请母后降罪。”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0 21:32:00 +0800 CST  
更新结束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0 21:32:00 +0800 CST  
我来更新啦!!!卡文卡好久,昨天又去拍毕业照,太累了⋯⋯⋯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2 22:07:00 +0800 CST  
只见一身白衣的澜玉被绑在长凳子上,他一脸绝然,丝毫不像一个正要被行刑的人,湿透的乌黑发丝一缕一缕黏在他的脸上,眉眼间没有半点恐惧,甚至淡然到成了冷漠。

邝露的眼前霎时间只有那抹素白,其余全是凄凄惨惨的血红,慎刑司到处都红,不带任何生气,只有被泼洒成生命形状的血腥。

竟不知有多少亡魂葬身在此处,澜玉这样尊贵,踏进这里她都嫌脏了他的气,可此时此刻,他却被五花大绑在那里,等着他与她的是一次次的千刀万剐。

千刀万剑,伤再他身上,剜在她心上。

邝露浑身湿淋淋的躲在很远的角落,远远望着,已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雨水再冷,都冷不过要她眼睁睁看澜玉受苦的冷。

王后命人搬了一张软椅到廊下,她要亲自监督,亲眼看看这掌握他人命脉的快意。

邝露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行动,可是青葱的指尖充斥暗红,指甲刺入掌心,密密麻麻冒出红痕。

澜玉没有发现她,他缓缓的合拢眼帘,独自接受面对命运的残酷。

王后扬声尖锐下令:“行刑!”

板子尽数重重落在澜玉的背部,像一道道天雷雷霆劈开他,原本雪白的衣裳逐渐被染成夺目的血红,像雪地漫开的曼珠沙华,残忍嗜血的惊心动魄,鲜血源源不绝,伴着雨水的冲刷,汩汩流淌在土色的大地上。

澜玉一声也不吭,闷在嘴里,烂在五脏六腑中游走,他都没漏出哪怕一个音节。

豆大的汗珠粒粒分明,雨水将他的脸打湿,汗水和雨交融,早分不清谁是谁非,他的脸庞变得毫无血色,一双薄唇苍白如纸,眼神涣散,澜玉就像离水的鱼,被恶狠狠丢到岸边挣扎,即便身在雨中,也犹如搁浅之龙,去鳞又去骨。

冷到极致的时候,体内反而有火四处烧。

痛到魂不附体,澜玉连思考都模糊起来,他的背部好似全然失去知觉,只听到打他的宫人还在边上数着次数,只听雨丝风片,落在耳边如珠碎。

血液交合雨水流到浑身上下,湿黏,寒冷,烫热,所有感觉交杂在一起,犹如整个人被揉碎,五感剥离,除了冷热交织的恐惧拥抱他,再感觉不到其他了。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2 22:10:00 +0800 CST  
板子下去时,邝露双腿便软了下去,璇月眼明手快拉住她,可邝露真的忍不了。

邝露的眼泪如洪水溃堤,闭起眼都倒流不回身体里,眼泪咸的心碎,她从小便鲜少哭泣,自母亲去后更是再没哭过,哭的次数掰着指头都能数出来。

可在她屈指可数的哭泣中,十回有七回是因澜玉而哭,她从没觉得自己竟是这般懦弱,原来爱一个人可以无所畏惧,可爱一个人也可以让她日日活在唯恐失去他的恐惧之中。

感他所感,见他所见,痛他所不能痛,泣他所不能泣。

爱他所爱,所爱皆他。

终于,漫长的折磨结束了。

不只是澜玉,也是邝露。

板子落在他背上的数目,数到后来邝露都觉得是在一片一片数着她扎在心口的碎片。

润玉几乎要昏过去,可是他的意志力强的可怕,他半睁着眼,瞪着眼前目中无人的女人。

荼姚起身,傲慢的眼中有怜惜的神色,她缓步走到奄奄一息的澜玉面前,怜悯道:“这一百下板子,可比凌迟痛苦多了,养伤起来也想必会费好些时日。”

“本宫若是你,必定痛痛快快,刀往脖子一抹,一死了之。”

澜玉的眼神带上入骨的恨,决意的怒,水是到处可流的,火是到处可烧的,水能蚀骨,火能灼身,水火一处,必毁天灭地。

他颤抖着支起上半身,一旁的宫人吓得合不拢嘴,从来没看过有谁能在受过这一百板子还能有力气不昏过去的,这大殿下实在非寻常人物。

澜玉字字句句,咬字分明,他彷佛用尽肺腑,舔血道出:“母后放心。”

“儿臣一定不会死,一定会好好活着。”血,自他嘴角流血,骇人的痛,嗜血的苦,他都尝着。

手足如断虀,身形似玉碎,炎炎业火烧。

滔滔血海沃,冥冥泉台泣,离离白骨空。

从今往后,从此以后,他不会再忍气吞声,那些既往不咎,他都要一一磨成刀刃,一寸一尺,他都要还给他们,一分一毫,不会漏。

帝无道,后无德,应明正轨,辟歧途,拨乱反正。

可另择明主,取而代之。

荼姚冷哼,不屑再看满地血污,她扭头扬长而去,拖曳的凤袍刮在地里雨水里,那些肮脏一样能够扶摇直上。

宫人解了澜玉的桎梏便离去了,他像一颗弃子,被随意丢弃在慎刑司外,任风吹雨淋,待到人都散了,澜玉想回北辰宫,却发现自己的的力气所剩无几,连正眼看前方都是困难。

他如断翅的鸟,只能在地上匍匐,血痕长长的拖出一地殷红,和雨同汇流淌出,像影子紧紧附在他身上。

邝露飞奔过去,她毫不在意血污的拥住他,又极其害怕弄疼他,掌心掌背都是他,心尖心底也是他,如何安放都觉得不够谨慎,不够轻柔,浓厚的血腥味混杂在他清幽的味道里,雨水的湿又非要打搅,刺鼻又刺心。

身体湿透,眼睛湿透,四肢百骸都湿透。悲伤的水四处流,痛心的火随处烧,纵有火,难平心中伤心泪。

她哭着喊,殿下,声音好似断了弦的筝,如丝弦,弹起来时会是伤痛的,可转瞬又是将死的,再也发不出任何音曲。

澜玉落入她温暖柔情的怀抱,闻着她梨花般的清甜,总算不是只有充斥在鼻子里的血腥味了,澜玉心想只要在这个怀抱里,也许一觉醒来他便能完好如初。

唯有她,怀抱为心安处。

被她抱住时,澜玉还抬眼瞧了她几秒,随后像是安心了般,像孩子回到母亲的身边,像爱人相隔山水再次重逢,在无尽的柔意中,他的意识顿时被抽离。

在她安稳的怀里,他终于彻底昏死过去。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2 22:10:00 +0800 CST  
更新结束!!!!心疼大龙,这次有人接住他⋯⋯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2 22:11:00 +0800 CST  
我来更新啦!!!!!大家久等了!!!!!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4 20:35:00 +0800 CST  
她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出来,进到寝殿,御医还没走,站在床边一脸愁云惨雾,对着澜玉的伤势直摇头。

澜玉趴卧着,血色的衣物尽数褪去,背后敞开着,皮开肉绽,血肉糢糊,哪里还有一点完好的皮肤,那些丑陋的山脉在澜玉的背上蜿蜒曲折,隆起又裂开,邝露捂住嘴巴,她怕自己忍不住失声。

御医严肃道:“殿下这伤,虽都是皮肉,可照顾起来很是麻烦哪⋯⋯”

邝露走上前,坐在床沿,她定定的看着澜玉,握住他的手,她的声音颤抖却坚定:“御医只管尽心医治,告诉我如何照顾才能更快痊愈,其他都不用担心。”

御医叹气,着手打开医箱,替澜玉收拾满背狼藉。

宫人们忙进忙出,一盆盆净水送进来,又一盆盆血水送出去,可见澜玉的伤有多重。

好不容易将血污尽数拭去,邝露手上的软布早已血红不堪,澜玉的背重新露出洁白,可那些隆起的裂痕遍布,粉色的肉翻出来,边缘还正泛起点点鲜红,如何都掩饰不了,将永远留在他身上。

御医仔仔细细嘱咐邝露照顾的方法,留下几瓶药,又说之后会遣人送来补品,邝露颔首谢过他,御医便告退。

御医走后,邝露坐在床沿,替包扎好的澜玉轻轻的掖了掖被角。

她一直静静的坐在他身边,手中时不时传来澜玉的颤动,握着握着,他的手好似终于温热起来。

待璇月捧来煎好的汤药,她信手接过,汤勺在滚烫的深褐色中反覆搅动,她小心翼翼的将其吹凉,才一勺勺送入澜玉的口中。

澜玉昏昏沉沉的躺着,可背万万碰不得,这一碗药愣是喂了两个时辰,邝露弯着腰又举着手,着实辛苦。

璇月本想接替邝露,邝露却对她摆摆手,表示毋须担心,坚持亲自照顾澜玉,璇月自知劝不了她,只好在一旁打下手,端水倒茶。

外头的雨下了一夜,邝露也不眠不休的照顾了澜玉整整一夜。即便眼下熬出两圈乌青,她也不愿意离开澜玉半部。

澜玉虽昏着,可眉头深锁,神情痛苦,午夜梦回 ,似是恶梦连连,时不时传出微弱的梦呓,娘亲⋯⋯娘亲妳不要离开我⋯⋯

邝露多想伸手抚平他眉心那片凄怆,连带着她也愈发难受,寒凉的夜,星子无几,黑云蔽月,没有光照进来,只有荒凉长夜覆盖着他们的阴影。

一夜无眠,澜玉昏睡了一天一夜,邝露连眼睛都不敢眨。怕他痛,怕他痒,她就坐着替他擦汗,拿一把蒲扇在他背上微微的扇。

直到隔日,雨方停,可天仍然阴郁,灰濛濛的,好像堆积了多年的尘埃。

邝露照着时辰给澜玉喂汤药,喂到第三次时,澜玉的眼皮轻微翕动,有要醒转的迹象。

她不太确定的握紧他,柔声呼唤:“殿下?”

澜玉闻声,缓缓的睁开双眼,定睛一看,是邝露在唤他,他一瞬间还以为出现了幻觉,他脆弱的喊道:“露儿?”

邝露急得哭了出来:“殿下!”

他清楚的看见了邝露眼下的乌青,看见了映在她疲累不已眼中狼狈的自己,又苦了她了,她定是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一整夜,明明膝盖的伤还没好,她竟这样折腾自己,不知这刑罚究竟是折磨的是她还是他。

澜玉趴着太久,胸口有些喘不过气,隐隐约约地疼,他伸手想摸摸邝露的脸,可不敢停留太久,终究只替她拭去泪水又放下。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4 20:37:00 +0800 CST  
更新结束,我就是要把所有剧中玉露的虐反转成甜,谁都无法阻止我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4 20:39:00 +0800 CST  
今晚的更新来了,让大家久等了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6 22:34:00 +0800 CST  
邝露实在不愿劳动澜玉,她总惦记着他身上的伤,万一起身又裂了可怎么好?

她满腹苦水,没忍住嘀咕:“怎么比牛还犟。”

澜玉听她抱怨,只觉得她可爱,她根本不知道自身的魅力有多大。

既然他抓住了她这道光,他便不会放,即使太子上来要人,他的立场也要摆的明明白白,断不会让邝露被欺负了去。

澜玉对一脸愁苦的邝露摆摆手,“妳扶我起来吧。”

邝露不满道:“殿下,你的伤还没好全呢。”

“露儿。”

又来了。每次只要澜玉唤她这两个字,她纵心中万般不愿,也抵抗不了他这样含情又霸道的两个字。

邝露不情不愿的将他扶起,缓缓的带他下床,璇月先退了出去,邝露和澜玉相互靠着,徐徐走出去,迎面对上来势汹汹的太子。

雁临一见到他们俩一副情投意合的模样便气血充脑,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想拉开他们二人,只是转念一想,自己去拉未免失了身分,只怒气冲冲地喝止他们:“起,起开!”

澜玉挡住雁临伸过来的手,沈声道:“做什么。”

“想从我北辰宫偷人不成?”

雁临闻语恼羞成怒,不经思考便脱口道:“她是我东宫太子的人!”

不等澜玉再开口,邝露已皱着眉率先道:“我何时成了你东宫的人了?”

雁临被堵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晌,他才毫无底气的丢出一句:“妳是太子妃的妹妹,自然也是本太子的人。”

邝露讪讪的笑道:“臣女只是陪侍进宫,并没有随嫁的旨意,太子殿下莫不是糊涂了?”

这两个人可真是伶牙俐齿的过分了!

双方各执己念,僵持不下,邝露对雁临投以复杂的目光,她本以为那日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可现在看来,雁临的确是个不通透的,非要把这些道理摊开来在阳光下曝晒,他才可能想通。

正是因为他被蒙蔽的执念,才引惹出这些是是非非,邝露想,她今日定要剖开那些残酷的有情无情,翻出里头苦涩的真实,才能让雁临看清自己,放过自己,也放过她。

“太子殿下,你并非真正喜欢我。”她的口吻听着竟是同情的。

“有时候眼前人,未必是心上人。”

雁临一瞬间没能听懂她的话,字字句句都清楚,可组合起来,便好像喧嚣的风声,呼呼剌剌的刮在耳边。

邝露又轻声道:“殿下,你只是从未遇见对你不动心的女子,你从没受过挫折,所以你会充满征服的斗志,新鲜感,进而你以为那是爱。”

“你只是想将我占为己有,向自己证明没有你征服不了的事。”

他不懂,为什么他的情意,她要费尽心思来曲解。

雁临陷入冗长的沉默,他看着眼前娉婷的女子,秋水的双瞳唯有看透他的同情,他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反驳她。

究竟是她看情太透彻,还是他太自欺欺人?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6 22:36:00 +0800 CST  
澜玉微讶,他没想到原来邝露也有这样绝情的时刻,对于自己,她总是柔情似水,山海静好般缱绻,他从未见过她冰山冷漠的一角。

他突然感到后怕,又忽然感到三生有幸,还好是他先遇上她,还好她先遇上自己。

若邝露属意他人,恐怕他一辈子汲汲营营追求的感情都会成为烟波飘渺,求而不得,求而不得。

澜玉的身体忽而有一种轻快,将他从云烟缭绕的痛中温柔托起。

不同于澜玉,雁临只觉得心口越发沈痛。

“妳就非要这般拒我于千里之外么?”

邝露冷漠沉吟:“太子殿下不妨想想,若今日我和太子妃的立场对调,您是否还会对我一见倾心?而不是钟情于她?”

会吗?他会吗?雁临扪心自问,可他发现脑海里没有任何一个答案敢向她肯定。

可他喜欢她是真的啊,难道爱不能从第一眼时便认定吗?她说得这样头头是道,难道,不就是因为她早已心有所属吗?

若她也对自己不是这般连喜都不存在的无情,执念也能读作情爱,一厢情愿也可一眼万年。

最纯粹也最复杂,想是无情对有情。

雁儿临露,原不过一念执着。露水并非他可取,生于水,激于澜,而他只是一只恰好腾空而过的雁。

看雁临低垂着眼,暗自神伤,彷佛渐渐想通,邝露便趁胜追击:“太子殿下若是想通了,便会去看看太子妃吧,她才是你最应该关心的人。”

雁临伤心欲绝,凝望他们的眼神也带着几分自怒意而生的无望,他总觉得只要得到她,好像一切代价都不算什么,可她连施舍都不愿意,只想把他推的越远越好,他的心意是自私,是不顾一切想要她,落在她眼中只是不堪。

不堪二字如何刻画,他算是明白了。

雁临已节节败退,然执念却不是轻易能放弃的,他有气无力的挤出最后的不甘示弱:“好吧。”

“可我是绝对不会放弃妳的。”

澜玉闻言往前一步,他口口声声唯有彻骨寒意:“放不放弃,太子殿下怕是多虑了。”

空气转瞬凝结,澜玉的冷若冰霜直面对上雁临的怒火中烧,气氛十分焦灼,邝露扯了扯澜玉的袖子,深怕下一秒两个人就做出什么她无法控制的事。

雁临有厌恶的神色,两人互相瞪视片刻后,雁临愤而拂袖离去。

每每他到北辰宫,似乎都是以这样狼狈却不肯低头的模样收场,空有嚣张的气焰,到头来还是什么都不剩。

邝露与澜玉并肩目送太子离去,两人一时间也是无话。

默默良久,邝露重新对澜玉温声说道:“殿下,进去吧。”

一连几日雨,今日总算放晴,阳光灿烂,澜玉回首凝视她,只见邝露盈盈沐浴在阳光下,乌黑如瀑的发丝极其软顺的垂至腰间,一丝一根都宛若被镀上一层薄薄的灿金,明媚的光照拂她流露出来的每一处柔情。

只是这段时日,她彷佛清减了许多,衣衫首饰穿在她身上好似更宽松,在旁人眼中也许她是令人爱怜横溢,然在澜玉眼里,他只有万般疼惜。

比起清减的她,他更喜欢饱满露珠般丰盈的她。

澜玉望着她移不开目光,他心疼不已:“露儿,妳瘦了。”

邝露静静与他对视,目光与澜玉不谋而合都含着对对方的怜惜,她的声音还是温柔的,融化在风中被带来,吹进澜玉的身体七窍里。

“殿下也瘦了。”

她的心尖拥有属于他的诗,洋洋洒洒的书写在她最柔软的深处。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如果可以,邝露希望她的安康喜乐,都能够完完全全承载在澜玉的生命光阴里。

殿下,我啊,没有什么不能给你。

心给你,爱给你。

性命也在所不惜,通通可以属于你。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6 22:36:00 +0800 CST  
更新完毕!!!!啊!!!谢谢大家!!!爱你们!!!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6 22:37:00 +0800 CST  
(二十六)

东庭,东鹗已经收到澜玉来信。

东鹗拿着信端坐在座中,撑头作深思貌,同盟已成,实际计划还需从长计议,澜玉在信中提到若是过分以书信来往,恐怕会引起王上的注意,因此两方来往不宜过度密切。

东鹗也很清楚这点,澜玉于信中仅以寥寥数语提及自己的想法,东鹗看了看,才发现澜玉的权谋才智竟不在他之下,帝王心术用的淋漓尽致,果然身体里流着的是东庭与夏京至高的血统,后生可畏,所谓九五龙飞,四海升平,当之无愧。

夏京已病入膏肓,剜肉补疮不如釜底抽薪。忍一时之痛,革故鼎新,方是顺应天命。

是了,要釜底抽薪,立竿见影,顷尽所有可能,一意孤行,能放弃安逸的人才有资格拿起权力。

这便是一场天地间的豪赌。

他们手中有能颠覆王权的筹码,可是他们还缺一个时机,缺了天时地利人和,要一举反攻,唯有孤注一掷,断不能优柔寡断,釜底抽薪四个字,意在彻底铲除干净,要雷霆万钧,以狠戾,以决绝。

势必不留一分一毫。

瑶九于此时走了进来,见东鹗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她便凑上去撒娇,伏在东鹗的膝上甜甜的问:“阿祖怎么了?”

东鹗的眉头在瑶九的笑容中舒展开来,他疼爱的摸了摸瑶九毛茸茸的头,说,是你澜玉表哥来信了。

瑶九立即喜上眉梢,情窦初开的少女,笑颜总会不经意带着娇羞,她偏偏头,踌躇半晌,才抬首小小声的问:“表哥可有提到瑶九?”

东鹗闻言大笑,他大手拍了拍他最疼爱的孙女,将信直接摊到她面前:“自然是有的,他问及妳是否安好。”

瑶九的双手交叠在一块,极尽娇态的嘟起嘴巴:“那他可有说何时再回来东庭?”

她看着那封信,一行一行来回读,无论她怎么拆解,拆来覆去,剩余的果真都只有一句是否安好,其余与她相关的连只言片语都找不到,瑶九觉得嘴里像嚼着最酸的果子,直直酸到胸口泛滥。

酸水淤积于胸口,汇流成澜玉的模样。

她极想再见到他,听他唤她瑶九公主,就彷佛头顶掠过他节骨分明的指,注视他一袭白衣翩翩,如水如瀑。

东鹗的眼神暗下来,漆黑一团,眸光锋敛,他对看似天真烂漫的瑶九承诺:“以后妳目之所及处,都会是东庭,包括夏京。”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长远庞大的未来都即将被收入囊中。

“不再是东庭水族,妳,瑶九,我的孙女。”

“妳会是尊贵的东庭国公主。”

瑶九仰着下巴,滴溜着一对乌亮的珠眸,清眸流盼,近似无邪。她转了转眸子,目光烁烁,最后落在书信的最末端,那行她早在掌中描写了数万数千次的名字上。

她生来便是骄矜尊贵,一句话轻描淡写便能随意左右他人一生:“阿祖,我不要当东庭国公主。”

“我想⋯⋯我想嫁给表哥,我想当东庭国王后。”

其实天道从未怜悯过谁。

费心得到的不一定最好,但最终回忆时,追本溯源处处皆苦。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8 22:00:00 +0800 CST  
邝露端了一盘亲手做的紫莲酥进到屋里,澜玉如今已可下床行走,在案前整理书卷一二个时辰,体力也还算绰绰有余。

虽说入夜后背仍难免痛痒,可对澜玉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邝露将紫莲酥放到澜玉面前,后又着手替他满上热茶。

自书信送出已半月有余,今日总算收到东鹗的回覆。

澜玉在案前捏着那张信纸,薄唇微抿,眼神明灭,晦暗难测,周身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弥漫。

信中附着一张完好周详的计划,以当初澜玉的想法雏形再加以完善,略作修改,其中各种细节皆面面具到,实乃金石之策,挑不出一点错处。

计划成形并未有其他特别的更动,左不过是列出更详尽的流程,唯有一处更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将将改动力整个计划发展的走向,澜玉始料未及。

那是他从未动过的心思,由东鹗提出,以和亲之策,将东庭一众兵力及势力,所有可用之兵与力作为和亲嫁妆,暗渡陈仓,后于大婚之日背水一战,直捣黄龙。

原本澜玉计划是在太子与太子妃成婚当日进行,正欲与东鹗商量兵力调动,他却直接修改了整个计划,将不全之处通通补齐,却也正中澜玉的痛处。

邝露还在他的身侧,她单薄的身影倒映在他的阴郁中,澜玉觉得自己格外不配拥有她。

意与情之间难抉择,两者非要背道而驰吗?

可儿女情长,似乎又终究无益于大计。

东鹗信中的意思似丝毫未有商量的余地,彷佛他写了便已板上钉钉,再没有回旋空间。

东鹗在信上强笃写道,一切如旧,夏京帝后迂腐,权力应更迭易主,乃为民除害,待到大婚之日订下,即刻拨乱反正,破釜沉舟,在所不惜。

无力朝澜玉席卷而来,他茫然无措,像置身在一片汪洋里载沈载浮,他恍惚远望对岸,岸边有灯光如她,他却彷佛永远到不了岸,搁浅也难触碰她。

邝露瞥见澜玉愣愣地,她便轻轻唤他:“殿下,休息一会吧。”

澜玉阖上眼帘,喉咙彷佛有火热辣辣地烧:“露儿,此路一旦踏出,就不能回头。”

妳当真不悔吗?

邝露顿住,她的手腾举半空,缄默无语,直至澜玉的喉结滚动,她的长睫则扫过下方阴影,与之重合即分离,邝露自认顽倔,一向认定了的事情就不回头,他们是如此契合。

她朱唇轻启,字句清晰的自她嘴边倾泻而出,落地清彻,剔除一应的杂念欲望,举目间唯有她永志不改:“无论殿下去到何处,邝露都愿誓死相随,矢志不渝。”

澜玉内心悸动不已,他伸出手握住邝露小巧的手掌,双手交叠温暖传递,好像言语都苍白,他第一次找不到适合的词汇来诉说,他是第一次说话时竟吞吐不定。

“即使⋯⋯即使我不能给妳任何回报,妳也不后悔吗?”他其实害怕,万一,万一她真的后悔呢?

那他一定也会后悔问出这些话。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8 22:01:00 +0800 CST  
邝露还是沉静,连笑意都含蓄动人,她的嘴角轻微上扬,她只犹豫一霎,便反握住了他充满凉意的手:“殿下,你替我夺回邝露的人生,便已经是回报。”

能作为邝露待在你身边,就已经很好。

澜玉感到一阵骚动在血液里窜流,连唇瓣都不禁发麻,他眼角的红转瞬凝结氤氲,在眼眶里凝聚成一层薄透的歉意神伤,他的语调恍若染上层层风霜:“计谋已定。”他将那封信放进邝露的掌心。

邝露疑惑接过,一出周详的夺权篡位,逼宫扶正戏码即在眼前展开,她平静的的没有一丝波澜,她的心如止水,一切彷佛早在她意料之中,诸事本就该这般水到渠成。

她将那张信轻轻放下,还是那句话:“殿下无论做什么决定,邝露都会支持。”

澜玉越发觉得自己贪得无厌。

“妳⋯⋯”妳介意吗?这话听起来就像在羞辱她和他的心意相通,他说不出口。

邝露似有所觉,她再次对他舒展眉眼,云淡风清,她似乎可以接纳包容他所有残缺:“邝露只希望殿下能够得偿所愿,往心之所向,看见您一展鸿图,完成千秋大业。”

她从未想过要有什么名份,更从未奢望做他的发妻,内心深处的她仍这般如蝼蚁,怎衬得上他如此金贵之身,纵使心存千般爱恋,然月亏则盈,水满则溢,他们的儿女情长只需点到为止,她不希望溢出来,若淹没,若覆灭可怎么好。

他是天生的帝王,帝王最不能要的即是这份长情。

邝露总怕这份感情害了他。爱要小心翼翼。

像是怕他觉得太沉重,也唯恐他心里过意不去,邝露让她的语调听着和煦而坚定不移:“殿下,您是天生的龙,宰相府是您的爪子,可是要飞扬天际,爪子无用。”

“邝露与宰相府能助您往后的帝王大业,可您要登上王位,东庭的力量才是最不可或缺的。”

这是什么样心性的女子啊,胸襟气度比之男子更广阔非凡,她至情至性,非池中之物,澜玉自叹不如的同时也福至心灵,邝露是他所追求的灵魂,唯她能信他知他接纳他,若不能相伴左右,他定追悔莫及。

澜玉在心中发誓,唯负她这一次,往后,他会千百倍千万倍补偿她。

他紧紧握住邝露的手,带着她将手覆在他的胸口,与跃动不已的心跳无止尽重合。

语言苍白无力,早不能言说万一,悸动的心是他们相通的意,他们之间已不需任何冠冕堂皇的话语。

“邝露,谢谢妳。”

千言万语汇流成川,细细流淌,生生不息,一如他们,将将永不断。

那封信被烧得一干二净,灰烬尽数洒进莲鲤湖中,漂浮在湖面一阵,最后沉没,消失殆尽,彷佛计谋从不存在,北辰宫还是一如既往,可有可无,无权无势,宫中最遭人唾弃的存在。

除了他们,再不会有人发现火苗早已烧上腐朽的木,零星火光,一点一点慢慢吞噬腐败的纹路,暗潮汹涌随着日子翻过,一日比一日更深,如火如荼,待到爆发,早再不复从前,摧枯拉朽也再无法力挽狂澜。

简单一纸和亲书,便轻而易举的被送到太微面前。

明月背后的星宿,不可掌控,却毁天灭地。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8 22:01:00 +0800 CST  
更新完毕!让大家久等了!!!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28 22:02:00 +0800 CST  
宝贝们,今天没办法更新啦,文有些难产,因为剧情安排关系这章比较需要花心思写,要好好解释一些剧情上比较费脑力的事情,我得好好思考才不会让大家看着不顺畅!

另外因为最近快毕业了,我要准备一些期末报告跟工作履历的撰写,所以时间有点不够用,不过我只要一有时间都在码字,我一定不让大家等太久!

爱你们

楼主 黃泉xD  发布于 2019-03-30 19:31:00 +0800 CST  

楼主:黃泉xD

字数:121022

发表时间:2019-02-25 07:5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5-17 23:41:01 +0800 CST

评论数:152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