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寒灯新茗月同煎（古风，兄弟，父子，师徒）
楔子：
新阳一家，姓茶，先以茶起。家主茶越，膝下一子，以先天不足羸弱，名茶无疾，为妾所出，年十二。茶无疾虽为庶，而惟其一子，茶越甚是宠之。
妻在初孕，腹中胎将临世。
长子茶无疾以体虚病，家中恐波及腹中胎，年初送至旁系，由叔父料。
年末，十一月，嫡子临世，取名茶泽卿。
新阳一家，姓茶，先以茶起。家主茶越，膝下一子，以先天不足羸弱，名茶无疾，为妾所出，年十二。茶无疾虽为庶，而惟其一子，茶越甚是宠之。
妻在初孕，腹中胎将临世。
长子茶无疾以体虚病，家中恐波及腹中胎，年初送至旁系，由叔父料。
年末，十一月，嫡子临世，取名茶泽卿。
1.
月上柳梢。
“无疾，明日就回信阳，细软可收拾妥当？”茶羲把披风披在茶无疾的身上“夜风凉，还是不要在外面待久了。”
“是。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茶无疾笑着把披风的带子系紧，手中攥着家书，眉眼笑成了月牙“三叔，无疾有小弟弟了！”
“无疾这么喜欢小弟弟？”
“嗯！”
小孩子心性，不懂的事太多了，倘若大哥没有其他子嗣，无疾无疑是下一任家主。只是不知道这孩子长大了会不会还是这么想。
“因为这样，爹娘就有人养老送终了……无疾身子不好，这些年光是寻医问药，便花了不少钱财……”
茶羲把他搂进怀里，“别怪你爹，他也是不得已，你祖母的命令，他也没法子。”
新阳一如既往得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离开八月有余，当真想念。
三叔同父亲谈事，茶无疾偷偷跑到后院，扒着门眼巴巴得看着襁褓里的小孩，看不清面目，可是小小的，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得睡着，完全不似其他小孩那般闹。
好可爱呀。
“是无疾么？在门外做什么，外面冷，快些进来。”甄芸宁笑着同他招手。
茶无疾摇摇头，飞速跑走。
“你这孩子，这般毛躁，成何体统！”祖母敲着拐杖，满脸愠色。
“祖母……是无疾的错，无疾认罚。”膝盖贴在冰冷的砖块上冷意顺着血液漫至全身。
“母亲。”茶越快走两步，把茶无疾扶起来“无疾思家，欣喜下难免有失礼数。无疾，回去把论语抄两遍。”
茶无疾低垂着头退下。
“庶子就是庶子，不上台面！随了那个贱丫头！”
茶无疾瞬间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得跑回去。
他的生母，早已经不在了，在他出生的那个晚上，娘亲被祖母逐出家门，寒冬腊月，衣衫单薄，生生冻死在皑皑白雪之中。
父亲疼爱他，母亲也不曾亏待，院子里一切如常，干净整洁，床褥换了一床新的，屋子里也被炭火烧的有了暖意。
“无疾？”
是父亲？茶无疾搁笔起身恭敬行礼。
茶越拿着前些日子走商求来的药玉，一整块，被雕琢成了盆栽的样子，放在案几上“方才委屈了你。”
不委屈……？
这话茶无疾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笑笑作罢。
“要不要去陪小弟弟玩？”
“不了，无疾身子不好，怕影响了弟弟。惹得祖母生气，又要让爹为难了。”
总是这般听话。
茶越着实疼惜这个孩子。
随着天气转暖，奶娘抱着小小的茶泽卿出来晒太阳。
阳光明媚，日头正好。
茶无疾抱着收回来的账本在阳光下噼啪打着算盘查帐。
“大少爷。”奶娘带着小少爷到处转转，恰好看到正在算账的茶无疾，走上前打了招呼。
茶无疾抬头应了一声，奶娘怀中的茶泽卿正裹着手指看他，咿咿呀呀得伸手要他抱。
茶无疾强压下想要抱他的冲动，笑着摇了摇头，“带走吧，打算盘的声会吵到他。”
“是。”奶娘刚一转身，茶泽卿看没有抱到，嘴角一撇，扯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
哭喊的声音让茶无疾心尖疼，忙站起身，看着奶娘哄着小弟弟，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哪个惹得我的乖孙！”老太太拄着拐疾步走过来，拐杖敲着地面，啪啪作响。“茶无疾！你对我的乖孙做了什么！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靠近他！听不懂么！”高声呵斥惊吓到茶泽卿，哭声更加高亢。
老太太抱过茶泽卿，“哦呦，乖孙不哭，不哭。”
甄芸宁对着茶无疾摆了摆手，面上一如既往得温柔“无疾，别怕，弟弟还小，哭一哭也是常事，你不是还有事么，快去忙吧，不然你爹要罚你的。”
茶无疾点点头，应声是，转身收拾石桌上的账本，捧起来要进父亲的书房里。
“以后莫要带着我的乖孙找那个病包，晦气。”人就是这般偏心。
茶无疾被骂多了，却怎么也不能习惯，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恨不得嵌进肉里。
“母亲莫要这般，无疾没有错，他也不想的。”甄芸宁轻声说着，手指轻轻戳了戳茶泽卿肉呼呼的脸蛋“瞧你，都把哥哥吓到了。”
茶泽卿似乎是听懂了，伸手握住自家娘亲的手指，咿咿呀呀的说着。
门外，其乐融融，门内，孤身一人。
茶无疾靠着门，滑坐到地上，手中的账本散落一地。
他也想有个健康的身子，可现在又能怪得了谁。
没人告诉他，不代表他不知道。
娘亲怀着他的时候，因为祖母不喜，被赐了药，勉强抱住胎儿，却让他落了个先天不足。
“大媳妇，泽卿是嫡子，未来这家业可都是他的，你要好生看护，莫要让旁人伤到他。关系再好的兄弟，也会因为利益反目。”
其意再过明显不过了，指的自然就是屋里的无疾。
“祖母，无疾无知，却也知道嫡庶之分，争夺弟弟的东西，无疾是断然做不出的！也请祖母，莫要再说。”书房门大开，茶无疾一股火气憋着心口，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
弟弟就在那里，祖母当着弟弟的面挑拨关系，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做错了什么，要被一直诟病。
老太太没想到茶无疾竟敢同她顶嘴，气着抡起拐杖恨不得打死这个不肖孙。
“母亲莫气，无疾还小，说话难免不妥当。母亲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一出闹剧，茶越手里还拿着无疾喜欢的糕点，刚一回来，就撞上了这么一幕，头有些疼，轻咳一声“怎么回事！”
“这不肖孙！竟敢顶撞我，如此不知礼数，枉费这么多年的栽培！”
月上柳梢。
“无疾，明日就回信阳，细软可收拾妥当？”茶羲把披风披在茶无疾的身上“夜风凉，还是不要在外面待久了。”
“是。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茶无疾笑着把披风的带子系紧，手中攥着家书，眉眼笑成了月牙“三叔，无疾有小弟弟了！”
“无疾这么喜欢小弟弟？”
“嗯！”
小孩子心性，不懂的事太多了，倘若大哥没有其他子嗣，无疾无疑是下一任家主。只是不知道这孩子长大了会不会还是这么想。
“因为这样，爹娘就有人养老送终了……无疾身子不好，这些年光是寻医问药，便花了不少钱财……”
茶羲把他搂进怀里，“别怪你爹，他也是不得已，你祖母的命令，他也没法子。”
新阳一如既往得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离开八月有余，当真想念。
三叔同父亲谈事，茶无疾偷偷跑到后院，扒着门眼巴巴得看着襁褓里的小孩，看不清面目，可是小小的，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得睡着，完全不似其他小孩那般闹。
好可爱呀。
“是无疾么？在门外做什么，外面冷，快些进来。”甄芸宁笑着同他招手。
茶无疾摇摇头，飞速跑走。
“你这孩子，这般毛躁，成何体统！”祖母敲着拐杖，满脸愠色。
“祖母……是无疾的错，无疾认罚。”膝盖贴在冰冷的砖块上冷意顺着血液漫至全身。
“母亲。”茶越快走两步，把茶无疾扶起来“无疾思家，欣喜下难免有失礼数。无疾，回去把论语抄两遍。”
茶无疾低垂着头退下。
“庶子就是庶子，不上台面！随了那个贱丫头！”
茶无疾瞬间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得跑回去。
他的生母，早已经不在了，在他出生的那个晚上，娘亲被祖母逐出家门，寒冬腊月，衣衫单薄，生生冻死在皑皑白雪之中。
父亲疼爱他，母亲也不曾亏待，院子里一切如常，干净整洁，床褥换了一床新的，屋子里也被炭火烧的有了暖意。
“无疾？”
是父亲？茶无疾搁笔起身恭敬行礼。
茶越拿着前些日子走商求来的药玉，一整块，被雕琢成了盆栽的样子，放在案几上“方才委屈了你。”
不委屈……？
这话茶无疾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笑笑作罢。
“要不要去陪小弟弟玩？”
“不了，无疾身子不好，怕影响了弟弟。惹得祖母生气，又要让爹为难了。”
总是这般听话。
茶越着实疼惜这个孩子。
随着天气转暖，奶娘抱着小小的茶泽卿出来晒太阳。
阳光明媚，日头正好。
茶无疾抱着收回来的账本在阳光下噼啪打着算盘查帐。
“大少爷。”奶娘带着小少爷到处转转，恰好看到正在算账的茶无疾，走上前打了招呼。
茶无疾抬头应了一声，奶娘怀中的茶泽卿正裹着手指看他，咿咿呀呀得伸手要他抱。
茶无疾强压下想要抱他的冲动，笑着摇了摇头，“带走吧，打算盘的声会吵到他。”
“是。”奶娘刚一转身，茶泽卿看没有抱到，嘴角一撇，扯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
哭喊的声音让茶无疾心尖疼，忙站起身，看着奶娘哄着小弟弟，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哪个惹得我的乖孙！”老太太拄着拐疾步走过来，拐杖敲着地面，啪啪作响。“茶无疾！你对我的乖孙做了什么！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靠近他！听不懂么！”高声呵斥惊吓到茶泽卿，哭声更加高亢。
老太太抱过茶泽卿，“哦呦，乖孙不哭，不哭。”
甄芸宁对着茶无疾摆了摆手，面上一如既往得温柔“无疾，别怕，弟弟还小，哭一哭也是常事，你不是还有事么，快去忙吧，不然你爹要罚你的。”
茶无疾点点头，应声是，转身收拾石桌上的账本，捧起来要进父亲的书房里。
“以后莫要带着我的乖孙找那个病包，晦气。”人就是这般偏心。
茶无疾被骂多了，却怎么也不能习惯，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恨不得嵌进肉里。
“母亲莫要这般，无疾没有错，他也不想的。”甄芸宁轻声说着，手指轻轻戳了戳茶泽卿肉呼呼的脸蛋“瞧你，都把哥哥吓到了。”
茶泽卿似乎是听懂了，伸手握住自家娘亲的手指，咿咿呀呀的说着。
门外，其乐融融，门内，孤身一人。
茶无疾靠着门，滑坐到地上，手中的账本散落一地。
他也想有个健康的身子，可现在又能怪得了谁。
没人告诉他，不代表他不知道。
娘亲怀着他的时候，因为祖母不喜，被赐了药，勉强抱住胎儿，却让他落了个先天不足。
“大媳妇，泽卿是嫡子，未来这家业可都是他的，你要好生看护，莫要让旁人伤到他。关系再好的兄弟，也会因为利益反目。”
其意再过明显不过了，指的自然就是屋里的无疾。
“祖母，无疾无知，却也知道嫡庶之分，争夺弟弟的东西，无疾是断然做不出的！也请祖母，莫要再说。”书房门大开，茶无疾一股火气憋着心口，恨不得呕出一口血来。
弟弟就在那里，祖母当着弟弟的面挑拨关系，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做错了什么，要被一直诟病。
老太太没想到茶无疾竟敢同她顶嘴，气着抡起拐杖恨不得打死这个不肖孙。
“母亲莫气，无疾还小，说话难免不妥当。母亲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一出闹剧，茶越手里还拿着无疾喜欢的糕点，刚一回来，就撞上了这么一幕，头有些疼，轻咳一声“怎么回事！”
“这不肖孙！竟敢顶撞我，如此不知礼数，枉费这么多年的栽培！”
2.
茶越知他必然是受了莫大委屈，安抚好老太太，就赶忙过来，把跪在角落的儿子拉起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怎么回事？”
茶无疾委屈极了，“无疾不知道弟弟为什么会哭，无疾什么都没做……”父亲疼惜的目光让他卸下了坚强的伪装，眼泪成串得掉下来，“祖母说无疾晦气，还说无疾会和弟弟抢家产……无疾不会的，无疾真的不会的……”
茶无疾自幼乖巧，天大的委屈都咽得下去，从不在他面前抱怨，更不曾像这般哭。茶越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无疾这么大了，爹都抱不动了。”
“这件事不怪你，委屈了你。”
茶无疾抽噎着擦干眼泪，局促不安得站着，低着头“可……无疾顶撞祖母，坏了礼数，请爹责罚。”
茶越把他拉过来，打了两下屁股“罚你？自然要罚，就罚你，陪弟弟玩一天，然后帮着你母亲准备四个月后的抓周礼。”
茶越带着茶无疾，叫来奶娘，抱过孩子。
茶无疾被小家伙萌得心都化了。
茶泽卿咯咯笑，伸手要茶无疾抱。
茶无疾接过小不点，小心翼翼得抱着。
弟弟好乖好可爱好想亲亲。
茶泽卿搂着茶无疾的脖子，叭唧亲了一口，然后咯咯笑。
“泽卿很喜欢你。”
“无疾也很喜欢弟弟。”
抓周礼对于茶家这样的商贾大族是极为重要的，尤其是嫡系嫡子。
茶无疾不信这个，可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他当年抓的是一把剑，说好听点就是日后会从武，可长到现在，他连马步都扎不稳，别说是长剑了，木剑他都没碰过。
茶泽卿坐在中间，周围的那些物件他一个都不喜欢，就是对着茶无疾咯咯笑，要他抱。
这种场合实在容不得胡闹，茶泽卿见茶无疾不理他，才蔫蔫得把目光落在那些东西上。
算盘？？文房四宝？？诗文典籍？？印章？？
不喜欢！
全都不喜欢！
“要哥哥！要哥哥！”
“看来泽卿是个重兄弟感情的人啊！”
说的好听是感情为重，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不成器，一辈子窝在茶无疾身后。
老太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甄芸宁的脸色也难看，看向茶无疾的目光终究是变了。
茶无疾自知这样确实不好，也的的确确有些不好的风声传出来。为了避嫌，茶无疾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不在参与商事家事。以免落人口舌。
弟弟的东西他不会去抢的，更何况，他也抢不过。
在夜风中发呆，吹了半宿的风，裹着雪花的烈风吹打在脸上，很疼，灌进广袖里，很冷。
恍然惊觉在外待得太久，起身回房。
直到敲门声响起，才从被子里爬出来，竟然已经巳时了……
“大少爷，老爷找您。”
应了一声，嗓子疼得厉害，头昏昏沉沉的，穿戴好衣裳，把自己收拾好，疾步赶去父亲的书房。
“今儿懒惰了。可是身子不适。”茶越正挥着笔写着书法，旁边一摞账本整整齐齐，无疾查过得，他很放心。
“没有不适，就是……累了……”茶无疾刻意压低了声音，让沙哑听起来不那么明显，“爹……无疾想从武。”
“嗯？”茶越抬眼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受伤了怎么办，年后去南边，你收拾一下东西，随我同去。”
茶无疾习惯性得想应，却猛然间想起那天旁系子弟的闲言碎语。
「“家主是不是想让那病包承家业啊。我爹是这么说的。”
“诶，你们看到老太太的脸色没，那叫一个难看啊。”
“你们别这样，要我看，无疾弟弟也确实有那个能力。咱们背后议人，实在不妥。”
“切，再有能力也就是个庶子，还是个指不定能活多久的庶子。”」
“爹，孩儿真的不喜欢这些，现在，有了
弟弟，孩儿私心想追求自己的……”说着直挺挺得跪下，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脸色。
书房里寂静得厉害，墨汁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茶越看着茶无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儿子他最了解。
“无疾，你且起来。”
“爹不答应，孩儿就不起来！”
茶越知他必然是受了莫大委屈，安抚好老太太，就赶忙过来，把跪在角落的儿子拉起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怎么回事？”
茶无疾委屈极了，“无疾不知道弟弟为什么会哭，无疾什么都没做……”父亲疼惜的目光让他卸下了坚强的伪装，眼泪成串得掉下来，“祖母说无疾晦气，还说无疾会和弟弟抢家产……无疾不会的，无疾真的不会的……”
茶无疾自幼乖巧，天大的委屈都咽得下去，从不在他面前抱怨，更不曾像这般哭。茶越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无疾这么大了，爹都抱不动了。”
“这件事不怪你，委屈了你。”
茶无疾抽噎着擦干眼泪，局促不安得站着，低着头“可……无疾顶撞祖母，坏了礼数，请爹责罚。”
茶越把他拉过来，打了两下屁股“罚你？自然要罚，就罚你，陪弟弟玩一天，然后帮着你母亲准备四个月后的抓周礼。”
茶越带着茶无疾，叫来奶娘，抱过孩子。
茶无疾被小家伙萌得心都化了。
茶泽卿咯咯笑，伸手要茶无疾抱。
茶无疾接过小不点，小心翼翼得抱着。
弟弟好乖好可爱好想亲亲。
茶泽卿搂着茶无疾的脖子，叭唧亲了一口，然后咯咯笑。
“泽卿很喜欢你。”
“无疾也很喜欢弟弟。”
抓周礼对于茶家这样的商贾大族是极为重要的，尤其是嫡系嫡子。
茶无疾不信这个，可也不能说些什么，毕竟他当年抓的是一把剑，说好听点就是日后会从武，可长到现在，他连马步都扎不稳，别说是长剑了，木剑他都没碰过。
茶泽卿坐在中间，周围的那些物件他一个都不喜欢，就是对着茶无疾咯咯笑，要他抱。
这种场合实在容不得胡闹，茶泽卿见茶无疾不理他，才蔫蔫得把目光落在那些东西上。
算盘？？文房四宝？？诗文典籍？？印章？？
不喜欢！
全都不喜欢！
“要哥哥！要哥哥！”
“看来泽卿是个重兄弟感情的人啊！”
说的好听是感情为重，说的不好听，那就是不成器，一辈子窝在茶无疾身后。
老太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甄芸宁的脸色也难看，看向茶无疾的目光终究是变了。
茶无疾自知这样确实不好，也的的确确有些不好的风声传出来。为了避嫌，茶无疾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不在参与商事家事。以免落人口舌。
弟弟的东西他不会去抢的，更何况，他也抢不过。
在夜风中发呆，吹了半宿的风，裹着雪花的烈风吹打在脸上，很疼，灌进广袖里，很冷。
恍然惊觉在外待得太久，起身回房。
直到敲门声响起，才从被子里爬出来，竟然已经巳时了……
“大少爷，老爷找您。”
应了一声，嗓子疼得厉害，头昏昏沉沉的，穿戴好衣裳，把自己收拾好，疾步赶去父亲的书房。
“今儿懒惰了。可是身子不适。”茶越正挥着笔写着书法，旁边一摞账本整整齐齐，无疾查过得，他很放心。
“没有不适，就是……累了……”茶无疾刻意压低了声音，让沙哑听起来不那么明显，“爹……无疾想从武。”
“嗯？”茶越抬眼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受伤了怎么办，年后去南边，你收拾一下东西，随我同去。”
茶无疾习惯性得想应，却猛然间想起那天旁系子弟的闲言碎语。
「“家主是不是想让那病包承家业啊。我爹是这么说的。”
“诶，你们看到老太太的脸色没，那叫一个难看啊。”
“你们别这样，要我看，无疾弟弟也确实有那个能力。咱们背后议人，实在不妥。”
“切，再有能力也就是个庶子，还是个指不定能活多久的庶子。”」
“爹，孩儿真的不喜欢这些，现在，有了
弟弟，孩儿私心想追求自己的……”说着直挺挺得跪下，低着头不敢看父亲的脸色。
书房里寂静得厉害，墨汁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茶越看着茶无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儿子他最了解。
“无疾，你且起来。”
“爹不答应，孩儿就不起来！”
3.
茶越摔了笔，一把拽起茶无疾，按在案几上。手朝着肉最多的地方狠狠落了两巴掌。
“作什么作！地上凉不知道！现在是夏天么！”说着又嫌不解气，又打了几巴掌。“我问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没、没有……啊！”猝不及防的一下打在身后，疼痛竟远超前几下，疼痛一点点转成麻痛，难受得紧。
“你那点小九九，你爹我还不知道。别人说什么同你有什么关系。泽卿是我儿子、你就不是了？”茶越把他抱起来，轻轻给他揉着方才打痛的地方。“别胡思乱想，人不大，想得事倒是不少。你也不想想，泽卿才多大，等他扛起家来那得多少年之后啊。”头轻轻顶上茶无疾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发烧了，怎么不说啊。”
茶无疾难得得环住茶越的脖颈，“无疾不想让那些闲言碎语影响到弟弟，还有……母亲……”
“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万事爹爹给你挡着。”
“无疾不小了！”
商队南行，一年总要有那么几次，毕竟只在一个地方发展并非长久之计。
茶无疾被裹的严严实实得。
甄芸宁把披风给他紧了紧“在外一定要听你爹的话，好好学习，不可懈怠。”
茶无疾忙应一声，拿过下人起早熬好的药，一饮而尽。
笑着看着甄芸宁。
真好，母亲待他一如曾经。
茶无疾有些懵，他不过是出去买了个东西而已，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从玉店出来之后就被人叫住了。
茶无疾寻声望去，指了指自己“我？”看老人家点了点头，走过去“老人家，需要我帮忙么？”
“可以帮我拿些东西么……今儿儿子就要回来了，一高兴，东西就买多了，年纪大了，拿不动了。”
茶无疾看了看背筐里满满的鲜蔬，对于年迈的老人家来说，确实太多了，把筐背起来，沉的很“老人家，带路吧。”
本来只是随手帮了一把，谁知道路越走越偏，出了闹市，周遭再无一户人家。
“老人家……”
他亲眼目睹着老人变成一个年轻人，圆棍里竟抽出一把极细的剑。
泛着寒光的剑直直向他砍过来，一向四肢不协调的他头一次跑的那么快。
脚下踩到不平的地方，脚一扭，直接像旁边翻过去，向下滚去。
怀中的同心玉被他死死得护着，这是他买给泽卿的……怕是再没机会送去了吧。
尖锐的碎石头划破皮肤，尘土沾在外衣上，狼狈不堪。
东阳柒坐在溪边，那双眼睛里应不出眼前山水，空空的。
“师妹，可有听到声音？”
颜若手中拿着长鞭，一脚踹过去，“你可快点吧，非要来这破地方，我爹要是知道你偷懒，非打死你不可。”
东阳柒拿起身侧的长剑，往山体走了两步“好像是什么掉下来的声音。”
“有个人！！”颜若大叫一声的同时，东阳柒提了口气点地又在半空借了颜若的力，抱住从山上摔下来的人，稳稳落地，顺手摸了摸这人的脸，触手温热“出血了，他的头破了。这的山……高么？”
颜若抬头看了看“还好，不是特别高，但是摔下来一定会死。”探了鼻息“还有口气。”
“若若，备战。”东阳柒抱着茶无疾，他双眼天生不能视，故而听力远超常人，来者呼吸急促，脚步匆匆，手中应该拿着……棍子？？？？不……不对，是剑。不是高手，也就欺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颜若一人足以制服他。
“凭什么！你是师兄，你得保护我！”颜若环着手臂，“再说了，又不是冲我们来的。”
“二位，可否把人交给我。”
颜若扬着下巴，冷哼一声，鞭子抽在地上，一块石头被抽成两半“你算老几啊，你要，姑奶奶就得给？”
“我是少爷的保镖，我们路上遇到强盗……”
“让你家主子拿两千两过来，姑***救人？连小主子都护不住，没资格跟姑奶奶要人。”颜若打量着眼前的人，打死东阳柒她也不信这是保护人的装扮，唬谁呢，把绣着荷花的香帕拿出来，捂住茶无疾额头上的血洞。
茶越推开茶无疾的门，没有看到一个人，“少爷呢？”
“少爷说是出去为小少爷买东西，不要我们跟着。”
茶越沉着脸，“快去找啊！他不让跟你们就不跟了，有没有把他当主子！”这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出点什么事让他怎么办。
等找到了，非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茶越摔了笔，一把拽起茶无疾，按在案几上。手朝着肉最多的地方狠狠落了两巴掌。
“作什么作！地上凉不知道！现在是夏天么！”说着又嫌不解气，又打了几巴掌。“我问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没、没有……啊！”猝不及防的一下打在身后，疼痛竟远超前几下，疼痛一点点转成麻痛，难受得紧。
“你那点小九九，你爹我还不知道。别人说什么同你有什么关系。泽卿是我儿子、你就不是了？”茶越把他抱起来，轻轻给他揉着方才打痛的地方。“别胡思乱想，人不大，想得事倒是不少。你也不想想，泽卿才多大，等他扛起家来那得多少年之后啊。”头轻轻顶上茶无疾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发烧了，怎么不说啊。”
茶无疾难得得环住茶越的脖颈，“无疾不想让那些闲言碎语影响到弟弟，还有……母亲……”
“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万事爹爹给你挡着。”
“无疾不小了！”
商队南行，一年总要有那么几次，毕竟只在一个地方发展并非长久之计。
茶无疾被裹的严严实实得。
甄芸宁把披风给他紧了紧“在外一定要听你爹的话，好好学习，不可懈怠。”
茶无疾忙应一声，拿过下人起早熬好的药，一饮而尽。
笑着看着甄芸宁。
真好，母亲待他一如曾经。
茶无疾有些懵，他不过是出去买了个东西而已，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从玉店出来之后就被人叫住了。
茶无疾寻声望去，指了指自己“我？”看老人家点了点头，走过去“老人家，需要我帮忙么？”
“可以帮我拿些东西么……今儿儿子就要回来了，一高兴，东西就买多了，年纪大了，拿不动了。”
茶无疾看了看背筐里满满的鲜蔬，对于年迈的老人家来说，确实太多了，把筐背起来，沉的很“老人家，带路吧。”
本来只是随手帮了一把，谁知道路越走越偏，出了闹市，周遭再无一户人家。
“老人家……”
他亲眼目睹着老人变成一个年轻人，圆棍里竟抽出一把极细的剑。
泛着寒光的剑直直向他砍过来，一向四肢不协调的他头一次跑的那么快。
脚下踩到不平的地方，脚一扭，直接像旁边翻过去，向下滚去。
怀中的同心玉被他死死得护着，这是他买给泽卿的……怕是再没机会送去了吧。
尖锐的碎石头划破皮肤，尘土沾在外衣上，狼狈不堪。
东阳柒坐在溪边，那双眼睛里应不出眼前山水，空空的。
“师妹，可有听到声音？”
颜若手中拿着长鞭，一脚踹过去，“你可快点吧，非要来这破地方，我爹要是知道你偷懒，非打死你不可。”
东阳柒拿起身侧的长剑，往山体走了两步“好像是什么掉下来的声音。”
“有个人！！”颜若大叫一声的同时，东阳柒提了口气点地又在半空借了颜若的力，抱住从山上摔下来的人，稳稳落地，顺手摸了摸这人的脸，触手温热“出血了，他的头破了。这的山……高么？”
颜若抬头看了看“还好，不是特别高，但是摔下来一定会死。”探了鼻息“还有口气。”
“若若，备战。”东阳柒抱着茶无疾，他双眼天生不能视，故而听力远超常人，来者呼吸急促，脚步匆匆，手中应该拿着……棍子？？？？不……不对，是剑。不是高手，也就欺负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颜若一人足以制服他。
“凭什么！你是师兄，你得保护我！”颜若环着手臂，“再说了，又不是冲我们来的。”
“二位，可否把人交给我。”
颜若扬着下巴，冷哼一声，鞭子抽在地上，一块石头被抽成两半“你算老几啊，你要，姑奶奶就得给？”
“我是少爷的保镖，我们路上遇到强盗……”
“让你家主子拿两千两过来，姑***救人？连小主子都护不住，没资格跟姑奶奶要人。”颜若打量着眼前的人，打死东阳柒她也不信这是保护人的装扮，唬谁呢，把绣着荷花的香帕拿出来，捂住茶无疾额头上的血洞。
茶越推开茶无疾的门，没有看到一个人，“少爷呢？”
“少爷说是出去为小少爷买东西，不要我们跟着。”
茶越沉着脸，“快去找啊！他不让跟你们就不跟了，有没有把他当主子！”这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出点什么事让他怎么办。
等找到了，非狠狠教训一顿不可！
4.
“爹！我们捡了个小孩回来！”颜若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颜容文侧躺在石床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果子，对于自家闺女的毛燥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昨天你们捡了只猫，前天你们捡了只狗，大前天你们捡了只兔子，狗追兔子，猫打狗，还嫌不够热闹，今儿开始检孩子了？”
颜若跺了跺脚，“哎呀，爹！师叔呢，快让他给这小家伙看看，就剩一口气了。”
颜容文一个闪身站到东阳柒旁边，摸着下巴看着茶无疾，啧啧两声，这孩子穿着极讲究，衣服的面料是十分昂贵的淮阳锦绣，死死攥着的玉也是千金难求的那种，搞不好是官家的人，“扔了吧，没救了。”
颜若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晃了晃，“快说，把师叔藏哪了！”
“把他送到我房里。”尚霁从房顶跳下来，把散着的头发束起来。
东阳柒把茶无疾放到榻上，紧接着一股掌风袭过来，在贴着衣角的时候消散。
“怎么不躲？”
“师叔自然不会伤我，何必要躲。”东阳柒摸索着坐下来“再说了，师父会主持公道的。”
尚霁看了看他的眼睛，“之前的没有用，我换了一种，等等敷上。”
尚霁声音清冷，身体也冷，宛如一个移动的冰块，大抵是因为内功属寒性的原因，也因此自小就和内功属火的颜容文一起练功，相辅相成，事半功倍。
可惜前几年因为尚霁奉命医官家的人时，出了人命，被追究下来，累及妻儿，颜容文只来得及把他救出来，外界至今仍在通缉。
尚霁医术甚佳，却也做不到将死人医活，被平白无故破了脏水，有冤难申。
“没什么大碍，外伤罢了，头上撞的稍微有些重，可能要睡一段时间。谁家的孩子，找到家人就将他送回去吧。”
茶越在房里来回踱步，心里愈发焦躁。
“老爷，少爷……听说少爷跟着一个老人家往城外走了。可那一带，根本没有人家。”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那么同情心泛滥！那么多的成年人，谁没事会去求一个小孩子！
“报官！还愣着干什么！报官啊！”
茶无疾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无比陌生的景象，乍看简朴得很，可木制用的木料却是上乘，屋子里有熏香，是那种让人闻了会静心凝神的香。
“呦，终于醒了，挺能睡啊。”
清亮的嗓音带着少女独有的活泼，粉衣少女站在他面前，面上带笑，“你好呀，感觉怎么样？饿了吧，我刚好做了早饭，等等给你端一碗过来。诶，对了，你叫什么呀，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会从山上滚下来的。我跟你讲啊，可真的很险，如果不是我和我师兄刚好在那，你可能就要去阎王那报道了。不过呢，你也不用太感谢我们。”
茶无疾微微笑笑，这样多好啊，再也不会有人说他会争夺家产了……爹也不会被夹在中间为难。
平白无故谁会去杀一个孩子，想也知道，有人要他的命，因为他挡了路。
“我……不知道……”
“诶？不记得了么？是不是撞的那一下伤到脑子了？师叔！师叔！你快看呀！”
颜容文一口粥呛了嗓子，“这丫头，尚霁，你吃，不用理她。”
尚霁放了碗筷“我去看看吧。”
茶无疾看着面前的四个人，一个粉衣活泼少女，一个面若寒霜的郎中，一个面色不善的黑衣人，还有一个青衣的……瞎子？！
“你真的，不记得了？”尚霁疑惑的看着他，“还是说你不想说。”
颜容文剑出鞘两寸，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茶无疾被吓到了，“我……我……我……我不想回去……”
颜容文笑着拉开尚霁，拎起茶无疾往外走“从哪来得回哪去，小小年纪不学好，玩什么离家出走。不像话。”
“求求您，求求您收我为徒吧。我想学功夫。”茶无疾抱住颜容文的胳膊不撒手。
颜容文看了看茶无疾的小细胳膊小细腿，感觉自己徒手就可以捏死他“你当是个人就能学？你也不看看你，有那个资……啧……别说，单论摸骨来说，确实还算不错。”
多收一个徒弟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多一个人知道尚霁的存在，尚霁就多一份危险，这孩子到底不是自己人。
“不行，我不收徒弟。你要找找别人去。我可不陪小孩玩，再说了，你都多大了，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趁早回家吧。”颜容文把他扔出去，把门一关，“好！我们继续吃饭！”
东阳柒擦着剑“师父真过分哦。”
颜若帮他一起擦剑“就是就是，刚醒，连口饭都不给吃，过分。”
尚霁看了看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推开他，把门打开，手递过去“你先进来，吃点东西吧。”
茶无疾看着尚霁，应该也会功夫吧，试探得问他“那您……可以教我武功么？”
“……”尚霁看了看颜容文，泯了一个笑，握住茶无疾的手，牵他进来“你很有眼光。”
“爹！我们捡了个小孩回来！”颜若风风火火的跑进来。
颜容文侧躺在石床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果子，对于自家闺女的毛燥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昨天你们捡了只猫，前天你们捡了只狗，大前天你们捡了只兔子，狗追兔子，猫打狗，还嫌不够热闹，今儿开始检孩子了？”
颜若跺了跺脚，“哎呀，爹！师叔呢，快让他给这小家伙看看，就剩一口气了。”
颜容文一个闪身站到东阳柒旁边，摸着下巴看着茶无疾，啧啧两声，这孩子穿着极讲究，衣服的面料是十分昂贵的淮阳锦绣，死死攥着的玉也是千金难求的那种，搞不好是官家的人，“扔了吧，没救了。”
颜若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晃了晃，“快说，把师叔藏哪了！”
“把他送到我房里。”尚霁从房顶跳下来，把散着的头发束起来。
东阳柒把茶无疾放到榻上，紧接着一股掌风袭过来，在贴着衣角的时候消散。
“怎么不躲？”
“师叔自然不会伤我，何必要躲。”东阳柒摸索着坐下来“再说了，师父会主持公道的。”
尚霁看了看他的眼睛，“之前的没有用，我换了一种，等等敷上。”
尚霁声音清冷，身体也冷，宛如一个移动的冰块，大抵是因为内功属寒性的原因，也因此自小就和内功属火的颜容文一起练功，相辅相成，事半功倍。
可惜前几年因为尚霁奉命医官家的人时，出了人命，被追究下来，累及妻儿，颜容文只来得及把他救出来，外界至今仍在通缉。
尚霁医术甚佳，却也做不到将死人医活，被平白无故破了脏水，有冤难申。
“没什么大碍，外伤罢了，头上撞的稍微有些重，可能要睡一段时间。谁家的孩子，找到家人就将他送回去吧。”
茶越在房里来回踱步，心里愈发焦躁。
“老爷，少爷……听说少爷跟着一个老人家往城外走了。可那一带，根本没有人家。”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那么同情心泛滥！那么多的成年人，谁没事会去求一个小孩子！
“报官！还愣着干什么！报官啊！”
茶无疾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无比陌生的景象，乍看简朴得很，可木制用的木料却是上乘，屋子里有熏香，是那种让人闻了会静心凝神的香。
“呦，终于醒了，挺能睡啊。”
清亮的嗓音带着少女独有的活泼，粉衣少女站在他面前，面上带笑，“你好呀，感觉怎么样？饿了吧，我刚好做了早饭，等等给你端一碗过来。诶，对了，你叫什么呀，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会从山上滚下来的。我跟你讲啊，可真的很险，如果不是我和我师兄刚好在那，你可能就要去阎王那报道了。不过呢，你也不用太感谢我们。”
茶无疾微微笑笑，这样多好啊，再也不会有人说他会争夺家产了……爹也不会被夹在中间为难。
平白无故谁会去杀一个孩子，想也知道，有人要他的命，因为他挡了路。
“我……不知道……”
“诶？不记得了么？是不是撞的那一下伤到脑子了？师叔！师叔！你快看呀！”
颜容文一口粥呛了嗓子，“这丫头，尚霁，你吃，不用理她。”
尚霁放了碗筷“我去看看吧。”
茶无疾看着面前的四个人，一个粉衣活泼少女，一个面若寒霜的郎中，一个面色不善的黑衣人，还有一个青衣的……瞎子？！
“你真的，不记得了？”尚霁疑惑的看着他，“还是说你不想说。”
颜容文剑出鞘两寸，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茶无疾被吓到了，“我……我……我……我不想回去……”
颜容文笑着拉开尚霁，拎起茶无疾往外走“从哪来得回哪去，小小年纪不学好，玩什么离家出走。不像话。”
“求求您，求求您收我为徒吧。我想学功夫。”茶无疾抱住颜容文的胳膊不撒手。
颜容文看了看茶无疾的小细胳膊小细腿，感觉自己徒手就可以捏死他“你当是个人就能学？你也不看看你，有那个资……啧……别说，单论摸骨来说，确实还算不错。”
多收一个徒弟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多一个人知道尚霁的存在，尚霁就多一份危险，这孩子到底不是自己人。
“不行，我不收徒弟。你要找找别人去。我可不陪小孩玩，再说了，你都多大了，早就过了那个年纪了。趁早回家吧。”颜容文把他扔出去，把门一关，“好！我们继续吃饭！”
东阳柒擦着剑“师父真过分哦。”
颜若帮他一起擦剑“就是就是，刚醒，连口饭都不给吃，过分。”
尚霁看了看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推开他，把门打开，手递过去“你先进来，吃点东西吧。”
茶无疾看着尚霁，应该也会功夫吧，试探得问他“那您……可以教我武功么？”
“……”尚霁看了看颜容文，泯了一个笑，握住茶无疾的手，牵他进来“你很有眼光。”
5.
颜容文手指敲着桌面，真想不通尚霁都自身难保了，哪来的精力去收徒弟，更何况是个根本不清楚来历的臭小子。
“你是不是也伤到脑子了。”
“有什么关系么？他想学我便教。”尚霁喝着茶，滚烫的茶水入口已是刚好的温度。“学些拳脚，锻炼一下身体，对他也有好处。还有，方才他已经告诉我，他是新阳茶氏，长子茶无疾。我不方便出面，明日，你带他去见他父亲。总得让人知道他在这里。”
“我不管，我又不是他师父，你自己带去吧。”颜容文被他气到了，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尚霁！你迟早被你自己作死。”说完就赶紧闪身“东阳！为师要检查你的课业，要是不过关，仔细着你的皮。”
东阳柒眼睛上绑着绷带，正躺在榻上等着药慢慢吸收，突然被点到名字，吓得他差点从榻上摔下去。
茶无疾乖巧无比的坐在旁边，听他讲那些一听就是吹牛皮的虚假光辉事迹。
然后就目睹了师伯完虐东阳柒的全过程，然后在师伯把东阳柒按石床上扒了打屁股的时候果断选择保命，跑去找自己新拜的师父交流感情。
那惨叫声，啧啧。
“无疾，明日回家，告知你父亲，离家这么久，你父亲会担心的。”
有的人看着和蔼可亲，下手是真他娘得狠，有的人看着面若冰霜，心是真他娘的温暖。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颜容文虽然嘴上说让尚霁自己看着办，可到底还是一大早就叫醒了茶无疾。
官兵找人都快找疯了，商队停在这里不再往前。
“师伯……有没有办法，悄悄得进父亲的房间？”
“麻烦。”颜容文抱起他，避开官兵和找人的下人，闪身找到了茶无疾指的房间，把他扔进去就翻上了房顶，躺在上面晒太阳。
茶越找儿子找了七八天，茶饭不思，寝不安席，面色阴沉得厉害。
眼下儿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爹……”茶无疾小心翼翼的递茶，茶水直接被打翻。
茶越把茶无疾扯过来，按在膝上，扒了他的裤子，两团白嫩的肉暴露在空气中，茶无疾脸顿时通红，“爹……爹爹……”
茶越抽出瓶里浸着水的竹子，抡起来就打。
“呃……啊……疼……疼……爹爹……爹爹……”
竹子抽下来，只把肉打的凹陷下去，由白慢慢变红变紫。
茶无疾何曾被这般责罚过，往常也不过隔着衣裤轻打两下。
“你还知道回来！乱跑！出门不知道跟爹说一声么！非要让人担心么！”
竹子不停地打下来，一下一条紫棱子，煞是骇人。
茶无疾疼得厉害，眼泪直往外冒，怎么也止不住。
“爹爹……爹爹，无疾知道错了，无疾知道错了……爹爹别打了……无疾疼……无疾受不住了……”浓浓得哭腔听的人心疼不已，茶越看着遍布紫棱子的两团肉，抬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了。扔了竹子，抱住茶无疾，手揉着滚烫的臀肉，“你跑哪去了！好好的都不知道捎个信回来么！”
茶无疾擦着眼泪，身后疼的着实厉害，突突跳着疼“无疾……无疾被人追着砍，失足滚到了山下，被人救了。撞到了头，昨天才醒过来……无疾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自己乱跑了。”
“爹……无疾……无疾有个请求……”
“你说。”
“爹可以当做无疾没有回来过么？无疾觉得，那天那人是带着目的性有备而来，倘若被雇主知道我还活着，只怕是今后没有安稳觉睡了。无疾拜了师，待学得一招半式，再回家，有了自保能力，自然就不必日日夜夜担惊受怕了。”茶无疾甚至撒了个娇，“爹~”
躺在房顶的颜容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男孩子撒起娇来，比女孩子还可怕。
直到晚上，茶无疾才恋恋不舍得跟着颜容文回去，睡前尚霁给他擦了药，再三叮嘱“你基础薄弱，需要下功夫，所有的我都会教你，但学会几成看个人造化。你底子不足，不可逞强。”
颜容文手指敲着桌面，真想不通尚霁都自身难保了，哪来的精力去收徒弟，更何况是个根本不清楚来历的臭小子。
“你是不是也伤到脑子了。”
“有什么关系么？他想学我便教。”尚霁喝着茶，滚烫的茶水入口已是刚好的温度。“学些拳脚，锻炼一下身体，对他也有好处。还有，方才他已经告诉我，他是新阳茶氏，长子茶无疾。我不方便出面，明日，你带他去见他父亲。总得让人知道他在这里。”
“我不管，我又不是他师父，你自己带去吧。”颜容文被他气到了，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尚霁！你迟早被你自己作死。”说完就赶紧闪身“东阳！为师要检查你的课业，要是不过关，仔细着你的皮。”
东阳柒眼睛上绑着绷带，正躺在榻上等着药慢慢吸收，突然被点到名字，吓得他差点从榻上摔下去。
茶无疾乖巧无比的坐在旁边，听他讲那些一听就是吹牛皮的虚假光辉事迹。
然后就目睹了师伯完虐东阳柒的全过程，然后在师伯把东阳柒按石床上扒了打屁股的时候果断选择保命，跑去找自己新拜的师父交流感情。
那惨叫声，啧啧。
“无疾，明日回家，告知你父亲，离家这么久，你父亲会担心的。”
有的人看着和蔼可亲，下手是真他娘得狠，有的人看着面若冰霜，心是真他娘的温暖。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颜容文虽然嘴上说让尚霁自己看着办，可到底还是一大早就叫醒了茶无疾。
官兵找人都快找疯了，商队停在这里不再往前。
“师伯……有没有办法，悄悄得进父亲的房间？”
“麻烦。”颜容文抱起他，避开官兵和找人的下人，闪身找到了茶无疾指的房间，把他扔进去就翻上了房顶，躺在上面晒太阳。
茶越找儿子找了七八天，茶饭不思，寝不安席，面色阴沉得厉害。
眼下儿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爹……”茶无疾小心翼翼的递茶，茶水直接被打翻。
茶越把茶无疾扯过来，按在膝上，扒了他的裤子，两团白嫩的肉暴露在空气中，茶无疾脸顿时通红，“爹……爹爹……”
茶越抽出瓶里浸着水的竹子，抡起来就打。
“呃……啊……疼……疼……爹爹……爹爹……”
竹子抽下来，只把肉打的凹陷下去，由白慢慢变红变紫。
茶无疾何曾被这般责罚过，往常也不过隔着衣裤轻打两下。
“你还知道回来！乱跑！出门不知道跟爹说一声么！非要让人担心么！”
竹子不停地打下来，一下一条紫棱子，煞是骇人。
茶无疾疼得厉害，眼泪直往外冒，怎么也止不住。
“爹爹……爹爹，无疾知道错了，无疾知道错了……爹爹别打了……无疾疼……无疾受不住了……”浓浓得哭腔听的人心疼不已，茶越看着遍布紫棱子的两团肉，抬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了。扔了竹子，抱住茶无疾，手揉着滚烫的臀肉，“你跑哪去了！好好的都不知道捎个信回来么！”
茶无疾擦着眼泪，身后疼的着实厉害，突突跳着疼“无疾……无疾被人追着砍，失足滚到了山下，被人救了。撞到了头，昨天才醒过来……无疾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自己乱跑了。”
“爹……无疾……无疾有个请求……”
“你说。”
“爹可以当做无疾没有回来过么？无疾觉得，那天那人是带着目的性有备而来，倘若被雇主知道我还活着，只怕是今后没有安稳觉睡了。无疾拜了师，待学得一招半式，再回家，有了自保能力，自然就不必日日夜夜担惊受怕了。”茶无疾甚至撒了个娇，“爹~”
躺在房顶的颜容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男孩子撒起娇来，比女孩子还可怕。
直到晚上，茶无疾才恋恋不舍得跟着颜容文回去，睡前尚霁给他擦了药，再三叮嘱“你基础薄弱，需要下功夫，所有的我都会教你，但学会几成看个人造化。你底子不足，不可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