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和锚】【原创】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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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大家上午好。”
“迎着初秋的朝阳，我们迎来了A市一中第二十一届运动会，首先，我谨代表……”
“……”
领导冗长的发言结束后便是歌舞表演，林稚与顾礼卿跳完舞后便赶着时间到办公室换上了另一套演出服。
“好的，前面高二年级女孩子们青春活力的舞步让人心潮澎湃，接下来，让我们欣赏由高二七班的林稚同学以及任课老师顾礼卿带来的合唱《I'm yours》。”主持人手握着话筒，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站到了一旁，将舞台留给了她们。
林稚着了身白衬衣，扣子被人解开一颗，松松垮垮系了条黑色领带，下搭了条纯黑长裤，裤腿处随意的往上卷了两圈，斜斜的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一只腿稍稍屈起搭在凳脚上方的横杆中央，另外一只腿便要伸不伸的虚点在前方的地板上，吉他被轻松的抱在怀里，纤细白嫩的手指勾在琴弦上，扫出欢快的前调。
整个人恣意又张扬。
顾礼卿站在她身旁，纯色的长裙将她身形衬得更为高挑，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映出瓷白脖颈上细碎的光。
白皙修长的手指附上话筒，顾礼卿与林稚对视了一眼，启唇轻唱。
“Well you done done me and you bet I felt it
I tried to be chill but you’re so hot that I melted
I fell right through the cracks
Now I’m trying to get back.”
林稚轻打着拍子，嘴唇往话筒那边近了两分，自然而然的接上下面的词来。
“Before the cool done run out
I’ll be giving it my bestest
And nothing’s gonna stop me
But divine intervention
I reckon it’s again my turn
To win some or learn some
But I won’t hesitate no more, no more
It cannot wait
I’m yours.”
顾礼卿声音温润，不似林稚那般带着点浊音，词与词之间接的干脆，两人分开唱的时候音色分明，各自绽放，而唱到和声时又恰到好处的融合起来，一人的清透中沾上了点儿妩媚，而另一人的慵懒中又融进了一丝温婉。
青涩的少年身上带着光，时而垂目轻唱，时而朝身旁投上几眼，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温柔缱绻。
“This is this is this is our fate”
“I'm yours.”
林稚静静的扫完最后一个弦，轻轻的闭上眼睛，在离开话筒的那一瞬间，低沉的气声响起，林稚用只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轻柔的重复了一遍：“I'm yours.”
“我是你的。”
“命中注定。”
翌日。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大家上午好。”
“迎着初秋的朝阳，我们迎来了A市一中第二十一届运动会，首先，我谨代表……”
“……”
领导冗长的发言结束后便是歌舞表演，林稚与顾礼卿跳完舞后便赶着时间到办公室换上了另一套演出服。
“好的，前面高二年级女孩子们青春活力的舞步让人心潮澎湃，接下来，让我们欣赏由高二七班的林稚同学以及任课老师顾礼卿带来的合唱《I'm yours》。”主持人手握着话筒，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站到了一旁，将舞台留给了她们。
林稚着了身白衬衣，扣子被人解开一颗，松松垮垮系了条黑色领带，下搭了条纯黑长裤，裤腿处随意的往上卷了两圈，斜斜的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一只腿稍稍屈起搭在凳脚上方的横杆中央，另外一只腿便要伸不伸的虚点在前方的地板上，吉他被轻松的抱在怀里，纤细白嫩的手指勾在琴弦上，扫出欢快的前调。
整个人恣意又张扬。
顾礼卿站在她身旁，纯色的长裙将她身形衬得更为高挑，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映出瓷白脖颈上细碎的光。
白皙修长的手指附上话筒，顾礼卿与林稚对视了一眼，启唇轻唱。
“Well you done done me and you bet I felt it
I tried to be chill but you’re so hot that I melted
I fell right through the cracks
Now I’m trying to get back.”
林稚轻打着拍子，嘴唇往话筒那边近了两分，自然而然的接上下面的词来。
“Before the cool done run out
I’ll be giving it my bestest
And nothing’s gonna stop me
But divine intervention
I reckon it’s again my turn
To win some or learn some
But I won’t hesitate no more, no more
It cannot wait
I’m yours.”
顾礼卿声音温润，不似林稚那般带着点浊音，词与词之间接的干脆，两人分开唱的时候音色分明，各自绽放，而唱到和声时又恰到好处的融合起来，一人的清透中沾上了点儿妩媚，而另一人的慵懒中又融进了一丝温婉。
青涩的少年身上带着光，时而垂目轻唱，时而朝身旁投上几眼，目光里是藏不住的温柔缱绻。
“This is this is this is our fate”
“I'm yours.”
林稚静静的扫完最后一个弦，轻轻的闭上眼睛，在离开话筒的那一瞬间，低沉的气声响起，林稚用只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轻柔的重复了一遍：“I'm yours.”
“我是你的。”
“命中注定。”
第二十八章
“很棒。”
顾礼卿还未换下长裙，脚下踩着的细高跟衬了点雍容，周身的气质不再柔和，倒添了几分“不可靠近”来。
林稚没有见过这样的顾礼卿。
她印象中的顾礼卿向来是温温柔柔的，和她靠的很近，会和她一起吃路边奶茶店里的芋头丸子，也会在开着空调的车里替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所以当高跟鞋的“噔噔”声接近自己，那双握着话筒的手附上自己衣领时，林稚乱了阵脚。
像是被人在心上开了一枪。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好像要从喉间冲出一般，这是一种足够陌生的感觉。
顾礼卿看着少年慌乱的往后退了一步，耳垂红的几欲滴血，眼睛也不愿往这儿瞧，一会儿看看地下，一会儿看看窗外，好半会儿才轻吸了口气，哼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来：“不……不用了。”
“咳，顾老师，我先走了。”这个挂着淡淡笑容的顾礼卿实在勾人，像阳春三月冰雪初融时的罂粟花，和着几步外的涓涓细流缓缓绽放，碰一下便是致命的毒药。
少年在原地轻喘了声气，急忙转头退出了办公室。运动会才刚刚开场，大部分的学生都在楼下给运动员们呐喊助威，楼道里只留下了几抹清风。
林稚疾步走到了楼梯拐角处才泄下气来，脊背靠着墙壁，双手撑在微弯的腿上，十月天气渐凉，林稚背上却沁出了一片汗珠，贴上
墙壁的丝丝冰凉让她将强行将心神拉了回来，却又还是忍不住去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
贴上衣领的手指、静谧下一声叠一声的脚步、以及毫不掩饰的夸奖。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少年方寸大乱，甘愿沉沦。
“很棒。”
顾礼卿还未换下长裙，脚下踩着的细高跟衬了点雍容，周身的气质不再柔和，倒添了几分“不可靠近”来。
林稚没有见过这样的顾礼卿。
她印象中的顾礼卿向来是温温柔柔的，和她靠的很近，会和她一起吃路边奶茶店里的芋头丸子，也会在开着空调的车里替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所以当高跟鞋的“噔噔”声接近自己，那双握着话筒的手附上自己衣领时，林稚乱了阵脚。
像是被人在心上开了一枪。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好像要从喉间冲出一般，这是一种足够陌生的感觉。
顾礼卿看着少年慌乱的往后退了一步，耳垂红的几欲滴血，眼睛也不愿往这儿瞧，一会儿看看地下，一会儿看看窗外，好半会儿才轻吸了口气，哼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来：“不……不用了。”
“咳，顾老师，我先走了。”这个挂着淡淡笑容的顾礼卿实在勾人，像阳春三月冰雪初融时的罂粟花，和着几步外的涓涓细流缓缓绽放，碰一下便是致命的毒药。
少年在原地轻喘了声气，急忙转头退出了办公室。运动会才刚刚开场，大部分的学生都在楼下给运动员们呐喊助威，楼道里只留下了几抹清风。
林稚疾步走到了楼梯拐角处才泄下气来，脊背靠着墙壁，双手撑在微弯的腿上，十月天气渐凉，林稚背上却沁出了一片汗珠，贴上
墙壁的丝丝冰凉让她将强行将心神拉了回来，却又还是忍不住去回忆刚刚发生的事情。
贴上衣领的手指、静谧下一声叠一声的脚步、以及毫不掩饰的夸奖。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少年方寸大乱，甘愿沉沦。
-
一中论坛。
1L楼主：！！！刚才最后的合唱也太好听了吧，呜呜呜呜我死了，神仙唱歌，有同学拍视频了吗？还有唱歌的是谁啊！！！有没有联系方式？？？
2L：哈哈哈哈我们班的！！！站着唱歌的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弹吉他的是她课代表！！！
3L：七班的啊。那老师是新老师，我记得开学的时候教师发言本来是让她去的，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就没去了。
4L：我 操，楼上内部人士？
5L:我是3L，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听说这位老师是这批新老师里最优秀的好像。
6L：啊啊啊啊啊我看见视频了！！！弹吉他也太帅了吧，前面的头发还卷卷的，看上去又很高冷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7L：楼上说的对，我现在有点儿激动。我想追她！！
8L：我是七班的，友情提示一下，这位小祖宗有点凶，有次在讲台上当众砸杯子。
9L：？？？咋回事啊，坐等吃瓜。
……
一中在上学期间不允许带手机，但运动会的时候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有比较好说话的老师还会跟同学们一起合照，要是拿到了什么好名次，请全班同学喝饮料也是正常操作。
当事人林稚并不知道自己和顾礼卿的弹唱视频在论坛里掀起了一阵风波，只是在运动会几天后发现自己的抽屉里似乎多了几封信。
有粉红色的，有天蓝色的，还有老式的小牛皮纸的，信封上有的写了字，有的只一片空白，连给谁都没写上。
……这不会是情书吧？
这种东西林稚只在初中朋友手里见过，朋友长得好看，为人也爽朗大方，又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媚，从初一起情书就收到手软，顺带还有每天早晨的牛奶和放学后的奶茶，林稚也跟着在旁边吃了不少零食。
至于情书……单身至今的林稚还是头一回收到。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边，晚自习上很安静，易老师坐在讲台上带着耳机看视频，同学们有的埋头写作业，有的把小说压在教科书下偷偷的看，林稚缩着脑袋，眼睛滴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把身子对着讲台，偷偷的将信封拆开了。
“林稚同学，说来你可能不信，从刚刚入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很可爱，我……”
“林稚，我是高二三班的姚宇，你可能不认识我，我也才刚刚认识你，我想我们可不可以……”
……
啊……原来真的会有人给我写情书吗？我也会有人喜欢吗？原来被喜欢的感觉是这个样子啊。有点儿开心，又不是特别开心。
林稚捂着嘴巴偷偷笑了一会儿，才动手将情书一封一封放进信封里叠好，想着待会儿放学去给顾老师看看。
一中论坛。
1L楼主：！！！刚才最后的合唱也太好听了吧，呜呜呜呜我死了，神仙唱歌，有同学拍视频了吗？还有唱歌的是谁啊！！！有没有联系方式？？？
2L：哈哈哈哈我们班的！！！站着唱歌的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弹吉他的是她课代表！！！
3L：七班的啊。那老师是新老师，我记得开学的时候教师发言本来是让她去的，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就没去了。
4L：我 操，楼上内部人士？
5L:我是3L，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听说这位老师是这批新老师里最优秀的好像。
6L：啊啊啊啊啊我看见视频了！！！弹吉他也太帅了吧，前面的头发还卷卷的，看上去又很高冷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7L：楼上说的对，我现在有点儿激动。我想追她！！
8L：我是七班的，友情提示一下，这位小祖宗有点凶，有次在讲台上当众砸杯子。
9L：？？？咋回事啊，坐等吃瓜。
……
一中在上学期间不允许带手机，但运动会的时候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有比较好说话的老师还会跟同学们一起合照，要是拿到了什么好名次，请全班同学喝饮料也是正常操作。
当事人林稚并不知道自己和顾礼卿的弹唱视频在论坛里掀起了一阵风波，只是在运动会几天后发现自己的抽屉里似乎多了几封信。
有粉红色的，有天蓝色的，还有老式的小牛皮纸的，信封上有的写了字，有的只一片空白，连给谁都没写上。
……这不会是情书吧？
这种东西林稚只在初中朋友手里见过，朋友长得好看，为人也爽朗大方，又带着女孩子特有的娇媚，从初一起情书就收到手软，顺带还有每天早晨的牛奶和放学后的奶茶，林稚也跟着在旁边吃了不少零食。
至于情书……单身至今的林稚还是头一回收到。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边，晚自习上很安静，易老师坐在讲台上带着耳机看视频，同学们有的埋头写作业，有的把小说压在教科书下偷偷的看，林稚缩着脑袋，眼睛滴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把身子对着讲台，偷偷的将信封拆开了。
“林稚同学，说来你可能不信，从刚刚入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很可爱，我……”
“林稚，我是高二三班的姚宇，你可能不认识我，我也才刚刚认识你，我想我们可不可以……”
……
啊……原来真的会有人给我写情书吗？我也会有人喜欢吗？原来被喜欢的感觉是这个样子啊。有点儿开心，又不是特别开心。
林稚捂着嘴巴偷偷笑了一会儿，才动手将情书一封一封放进信封里叠好，想着待会儿放学去给顾老师看看。
-
办公室的门框上多了几根手指，林稚侧着脑袋好奇的朝里面看。
顾礼卿还没走。
前两天考了场试，数学组要求明天报上成绩，估计是这两天事太多了，到现在还没改完。
林稚看见顾礼卿揉了揉太阳穴，眉头也一直紧紧蹙着，下笔的速度逐渐增快，看着像是一连给了好几个零分。
林稚放轻了脚步，侧着身子慢慢挪过去，想给顾礼卿一个惊喜。
“过来吧，小鬼头。”顾礼卿就在这时放下了笔，将身子转到了林稚的方向，掩不住的疲倦在她眉心展开，但那眸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呀，被你发现了。”林稚俏皮的眨了眨眼，将她放下的笔接到手里，对照着正确答案改起选择题来。
顾礼卿愣了一瞬，随即完全放下心神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笔尖在试卷上划过的声音。
“怎么想到跑我这来了？”
“临临，以后选择题我来改吧。”
两人同开了口，林稚顿了顿，不好意思的补充到：“我看其他老师都是让课代表改选择题的，你不用这么累。”
“嗯。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顾礼卿语气淡淡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轻哑，看样子是累极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林稚瞥了眼闭着眼睛的顾礼卿。女人双手乖顺的交叉放在肚子上，眉心的疙瘩不知道何时消下去了，是毫无防备的放松姿态。
“我好了。”顾礼卿睁开眼睛，坐正了身子，眼里添了几分神采。
“发生了什么呀，小朋友？”
林稚摇了摇头，甩开顾礼卿捏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下身后的书包，从里面翻出几封信来。
“这是……？”顾礼卿皱着眉头，伸手将信封拆开。
“情书。”林稚轻轻的说到，语气里敛着两分羞涩。
顾礼卿不动声色的轻吸了口气，将信一封一封的拆开看了个遍，最后抬头望向林稚，声音里掺了点冷意：“所以？”
林稚眨了眨眼睛，显然没适应顾礼卿突然冷下来的脸。
“你喜欢他们？”
“……不是不是不是。”小姑娘慌乱的站起来，手中的笔未来得及放下就连忙摆手，“我就是觉得有点新奇。”
“我对他们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都不认识他们！！”
“你知道我脸盲的！！！”
听着小姑娘一声比一声急切的解释，顾礼卿笑着把她按回了座位，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儿小愉悦：“好了好了，我知道不是。”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管吧，他们的喜欢……有点儿廉价，好像就是听我唱了首歌，所以趁着风头正盛，才想要我做他们的女朋友。”林稚绞着手指，慢慢的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没有接触过，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又谈什么喜欢呢。
更何况，在我心里，他们都比不上你半分的好。
林稚在心里悄悄的补上了这句话，才抬起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女人弯了弯眼睛，轻轻的说：“好，我们不管他们。”
“好好学习，听见了没？”
林稚点了点头，将改完的卷子收成一叠整理好，放在了顾礼卿的桌上。
“那……我先回家了？”
“等会，明天把布置下去的数学作业收上来。”顾礼卿的手放在试卷上敲了敲，朝林稚说到。
“……行，我知道了。”
顾礼卿的教学方式和其他老师不同，作业除了开学两星期收过几次就再也没交上去过，林稚暗自揣测可能是想让他们自主学习，便也再也没收过作业，这突然的要求让林稚都慌乱了些许，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在作业上乱涂乱画起来。
办公室的门框上多了几根手指，林稚侧着脑袋好奇的朝里面看。
顾礼卿还没走。
前两天考了场试，数学组要求明天报上成绩，估计是这两天事太多了，到现在还没改完。
林稚看见顾礼卿揉了揉太阳穴，眉头也一直紧紧蹙着，下笔的速度逐渐增快，看着像是一连给了好几个零分。
林稚放轻了脚步，侧着身子慢慢挪过去，想给顾礼卿一个惊喜。
“过来吧，小鬼头。”顾礼卿就在这时放下了笔，将身子转到了林稚的方向，掩不住的疲倦在她眉心展开，但那眸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呀，被你发现了。”林稚俏皮的眨了眨眼，将她放下的笔接到手里，对照着正确答案改起选择题来。
顾礼卿愣了一瞬，随即完全放下心神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笔尖在试卷上划过的声音。
“怎么想到跑我这来了？”
“临临，以后选择题我来改吧。”
两人同开了口，林稚顿了顿，不好意思的补充到：“我看其他老师都是让课代表改选择题的，你不用这么累。”
“嗯。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顾礼卿语气淡淡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轻哑，看样子是累极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林稚瞥了眼闭着眼睛的顾礼卿。女人双手乖顺的交叉放在肚子上，眉心的疙瘩不知道何时消下去了，是毫无防备的放松姿态。
“我好了。”顾礼卿睁开眼睛，坐正了身子，眼里添了几分神采。
“发生了什么呀，小朋友？”
林稚摇了摇头，甩开顾礼卿捏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下身后的书包，从里面翻出几封信来。
“这是……？”顾礼卿皱着眉头，伸手将信封拆开。
“情书。”林稚轻轻的说到，语气里敛着两分羞涩。
顾礼卿不动声色的轻吸了口气，将信一封一封的拆开看了个遍，最后抬头望向林稚，声音里掺了点冷意：“所以？”
林稚眨了眨眼睛，显然没适应顾礼卿突然冷下来的脸。
“你喜欢他们？”
“……不是不是不是。”小姑娘慌乱的站起来，手中的笔未来得及放下就连忙摆手，“我就是觉得有点新奇。”
“我对他们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都不认识他们！！”
“你知道我脸盲的！！！”
听着小姑娘一声比一声急切的解释，顾礼卿笑着把她按回了座位，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儿小愉悦：“好了好了，我知道不是。”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管吧，他们的喜欢……有点儿廉价，好像就是听我唱了首歌，所以趁着风头正盛，才想要我做他们的女朋友。”林稚绞着手指，慢慢的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没有接触过，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又谈什么喜欢呢。
更何况，在我心里，他们都比不上你半分的好。
林稚在心里悄悄的补上了这句话，才抬起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女人弯了弯眼睛，轻轻的说：“好，我们不管他们。”
“好好学习，听见了没？”
林稚点了点头，将改完的卷子收成一叠整理好，放在了顾礼卿的桌上。
“那……我先回家了？”
“等会，明天把布置下去的数学作业收上来。”顾礼卿的手放在试卷上敲了敲，朝林稚说到。
“……行，我知道了。”
顾礼卿的教学方式和其他老师不同，作业除了开学两星期收过几次就再也没交上去过，林稚暗自揣测可能是想让他们自主学习，便也再也没收过作业，这突然的要求让林稚都慌乱了些许，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在作业上乱涂乱画起来。
阿稚同学：
现在是十月二十三号的凌晨一点一十八分，距离运动会已经过去了三天，距离我们今年的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四十六天。
算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距离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才过了三小时。
你害羞时耳朵会红起来，再害羞一点儿，连脖子都不能幸免。我应该这样安慰自己的，好歹你没有特别害羞。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比如你还太小了，不可以谈恋爱，又比如这个年龄段的感情虚无缥缈，一吹就散。所有制止恋爱的念头在哪一刻都闪了个遍，包括我的学生时期我的老师劝说我们的话。
可是涌到嘴边的，还是一句干巴巴的：“好好学习。”我一边安慰自己学生的确是要好好学习，自己并没有说错，另一边却又担心自己的提示是不是太不明了。
以至于明明很累了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所以还是点亮了台灯写下了这封信。
或许我该相信你不是吗？我的小姑娘从来没有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总会乖乖的听话，虽然有时也会笑嘻嘻的捉弄我，但是相较带给我的欢喜来说，这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
我相信你。
林稚小朋友，晚安。
现在是十月二十三号的凌晨一点一十八分，距离运动会已经过去了三天，距离我们今年的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四十六天。
算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距离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才过了三小时。
你害羞时耳朵会红起来，再害羞一点儿，连脖子都不能幸免。我应该这样安慰自己的，好歹你没有特别害羞。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比如你还太小了，不可以谈恋爱，又比如这个年龄段的感情虚无缥缈，一吹就散。所有制止恋爱的念头在哪一刻都闪了个遍，包括我的学生时期我的老师劝说我们的话。
可是涌到嘴边的，还是一句干巴巴的：“好好学习。”我一边安慰自己学生的确是要好好学习，自己并没有说错，另一边却又担心自己的提示是不是太不明了。
以至于明明很累了躺在床上却睡不着，所以还是点亮了台灯写下了这封信。
或许我该相信你不是吗？我的小姑娘从来没有做出让我失望的事情，总会乖乖的听话，虽然有时也会笑嘻嘻的捉弄我，但是相较带给我的欢喜来说，这的确算不上什么大事。
我相信你。
林稚小朋友，晚安。
❗️不是更文但还是请大家注意一下
‼️最近新型冠状病毒真的特别特别危险，大家出门一定一定一定要带好口罩。请小可爱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勤洗手，常通风！！！
有感冒发烧症状的一定要及时就医！
希望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走向2020
‼️最近新型冠状病毒真的特别特别危险，大家出门一定一定一定要带好口罩。请小可爱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勤洗手，常通风！！！
有感冒发烧症状的一定要及时就医！
希望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走向2020
第二十九章
数学作业的布置顾礼卿向来不管，只在上完课后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课代表布置一下作业。”便走出了教室，第一次时林稚还愣着追上前去问布置什么作业，之后便完完全全的接下了这份工作。
“我布置了什么作业来着？”
漆黑的房间里点起盏夜灯，林稚将数学习题扑在桌子上从头到尾翻了个遍。有没写“解”字的一个个补上，有乱涂乱画的也全都用修正液划掉重写。
“还好才开学一个月。”做完一切的林稚已经快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只手往前伸以便自己枕着，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夜风微凉，风儿从窗口下的缝隙中钻出，在林稚身边绕了两圈，似是在提醒那人回床上睡吧，不要着凉。
-
“大家停一下。”林稚卷着自己的作业敲了敲讲台，又抬起手掌横放在卷起的作业本上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自上次后七班的孩子消停了不少，也不再在数学课上胡作非为了，看小说睡觉的有之，但说话影响别人的在慢慢变少。
“说个事。”林稚扬了扬手里的作业，“下早读后把练习册交上来改，没写完的早读赶紧补完，没交作业的记名字。”
教室里只安静了一瞬，便被前前后后充斥着的“快快快，作业写完没有，给我抄抄”给打断了。
“林稚～”后桌的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放软了声音唤她。
“怎么了？”林稚转过头来，也学着她眨了眨眼睛。
“把你作业给我抄下呗，今天下午才数学课，昨晚没写。”
“啊，行，你快点啊，早读后就要交了。”林稚爽快从桌上取了作业递过去，还不忘嘱咐两句。
“这谁的作业？”
“林稚的！准确率一定很高，别废话了赶紧抄。”
读书声中偶尔混杂着几种刻意压低的不同声音，林稚扬了扬唇角，开始背起书来。
数学作业的布置顾礼卿向来不管，只在上完课后轻描淡写的抛下一句“课代表布置一下作业。”便走出了教室，第一次时林稚还愣着追上前去问布置什么作业，之后便完完全全的接下了这份工作。
“我布置了什么作业来着？”
漆黑的房间里点起盏夜灯，林稚将数学习题扑在桌子上从头到尾翻了个遍。有没写“解”字的一个个补上，有乱涂乱画的也全都用修正液划掉重写。
“还好才开学一个月。”做完一切的林稚已经快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只手往前伸以便自己枕着，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夜风微凉，风儿从窗口下的缝隙中钻出，在林稚身边绕了两圈，似是在提醒那人回床上睡吧，不要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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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停一下。”林稚卷着自己的作业敲了敲讲台，又抬起手掌横放在卷起的作业本上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自上次后七班的孩子消停了不少，也不再在数学课上胡作非为了，看小说睡觉的有之，但说话影响别人的在慢慢变少。
“说个事。”林稚扬了扬手里的作业，“下早读后把练习册交上来改，没写完的早读赶紧补完，没交作业的记名字。”
教室里只安静了一瞬，便被前前后后充斥着的“快快快，作业写完没有，给我抄抄”给打断了。
“林稚～”后桌的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放软了声音唤她。
“怎么了？”林稚转过头来，也学着她眨了眨眼睛。
“把你作业给我抄下呗，今天下午才数学课，昨晚没写。”
“啊，行，你快点啊，早读后就要交了。”林稚爽快从桌上取了作业递过去，还不忘嘱咐两句。
“这谁的作业？”
“林稚的！准确率一定很高，别废话了赶紧抄。”
读书声中偶尔混杂着几种刻意压低的不同声音，林稚扬了扬唇角，开始背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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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这是作业，没交的名字在便利贴上，你对着看看就行。”林稚将作业放在顾礼卿桌上，抬手捋了捋额角散下的碎发。
七点半的阳光正好，透着窗子直直的撒下来，祛了夏日的灼热，添了分初秋的温暖。
顾礼卿正坐在那小片阳光里，小口小口吸着酸奶，见她来了便弯起了眼睛，从办公桌下拿出一瓶AD钙奶塞进她手里，美名其曰“补充营养。”
“诶，这种饮料似的东西补充什么营养啊。”虽然嘴上嘟嘟嚷嚷的，但手上还是乖顺的接过了牛奶，甚至当场就插了吸管喝了起来。
咬着吸管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含糊，林稚指了指桌上的作业，看见顾礼卿点头之后才退出了办公室。
-
第三节课课间。
“林稚，顾老师让你去下办公室。”地理课上完后跟着易老师去了办公室的地理课代表敲了敲林稚的桌子，看向她的目光带了点儿同情“小心点儿，顾老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我知道了。”林稚定了定心神，却还是耐不住手心里冒出的冷汗，一步一拖的走向了办公室。
“报告。”林稚屈指敲了敲门。
“进。”顾礼卿在改最后一本作业，所有的作业被分成了三摞堆在一边，顾礼卿皱着眉，没给林稚一个眼神。
……她生气了。意识到这点的林稚不敢再说什么，只安静的垂目站在顾礼卿身旁，大气都不敢出。
等到顾礼卿落下了笔，林稚才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顾老师？”
顾礼卿没应，将三摞作业中最低的一摞推到她面前，第一本作业正端端正正的写着林稚的名字。
“自己看吧，看完之后给我解释一下。”
林稚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抄作业被发现了？可是自己特意打乱了交作业的顺序，而且抄作业的人也少，怎么会被发现呢？
这摞作业有十多本了，林稚颤抖着把作业翻开，昨天的作业是选择填空和四道数列大题。自己的作业本上被人把错误全都圈出来了，计算错误和方法错误在顾礼卿的红笔标明下一目了然，林稚又伸手将其他的作业翻开，后桌的作业字迹相对较清晰，可能觉得时间还够便把步骤原原本本的往上抄，不曾改动一分，再下面几个人的作业就略带潦草，虽然省略了不少步骤但还是看的出是现补的无误了。
“看完了？”顾礼卿合上了笔盖，看着林稚一本一本翻完又一本一本放回原处。
“看完了。”林稚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底的燥意抑不住的涌上脸颊，把双颊染的通红。
……为什么他们抄作业完全不改动，就这么信任我吗？为什么小题改掉简单题目的答案，连题目都没看就这样随便改掉真的好吗？
林稚一边强压着内心的不满，一边慌乱的想着如何向顾礼卿解释。
“……这个。”她犹豫了些许，睨着顾礼卿的神色缓缓开口。
“他们抄了我的作业。”林稚心一横，往后退了半步，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下意识的闭眼，作业本被砸在桌上的声音咚咚作响，林稚轻吸了口气，不敢去看顾礼卿。
“理由。”顾礼卿抱臂，将林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林稚被看的慌了阵脚，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出的事情经过。
“所以她们要你就给？”
林稚低下脑袋没有说话。心底的燥意早在顾礼卿一声冷过一声的质问中化成了丝丝委屈，眼泪也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可是高中本来不就是自主学习吗？他们自己不愿写作业我能怎么办。”林稚的回答带着浓重的颤音，啪嗒一声落在地板上的眼泪也昭示了主人内心的极不平静。
“我只是个课代表而已，我……我又不是他们的妈，他们自己不努力，为……为什么要怪我。”林稚抬手抹了抹眼泪，吸着鼻子断断续续的将自己的委屈一一说出。
更何况我只是想让你在看见交上来的作业时看见的不是一片空白，想让你开心一点儿而已。
顾礼卿放在桌子上的手动了动，张开手掌却又强迫自己收了回来，最后忍不住扯了两张纸巾塞进林稚手里。
“你先冷静一下。”
“明天周末，下午放学后收拾好东西跟我走。”
顾礼卿没有想到小朋友会就这么哭了起来，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脑袋里俨然被身前人压抑的哭声给扰成一团乱麻，只好站在一边等小朋友整理好自己情绪之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小姑娘刚哭过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眶被泪水染成淡粉色，睫毛上还残留了几颗泪珠，她没再开口，只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小顾老师，现在的学生不能这么凶啊。”从茶水间回来的易老师正好撞上林稚从办公室出来，小姑娘红着眼睛轻轻朝他扯了一个笑容，一看就是刚才被骂了。
“……我知道了。”顾礼卿按了按眉心，蹲下身来将地板上林稚落下的眼泪擦干净了，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作业轻轻叹了口气。
“顾老师，这是作业，没交的名字在便利贴上，你对着看看就行。”林稚将作业放在顾礼卿桌上，抬手捋了捋额角散下的碎发。
七点半的阳光正好，透着窗子直直的撒下来，祛了夏日的灼热，添了分初秋的温暖。
顾礼卿正坐在那小片阳光里，小口小口吸着酸奶，见她来了便弯起了眼睛，从办公桌下拿出一瓶AD钙奶塞进她手里，美名其曰“补充营养。”
“诶，这种饮料似的东西补充什么营养啊。”虽然嘴上嘟嘟嚷嚷的，但手上还是乖顺的接过了牛奶，甚至当场就插了吸管喝了起来。
咬着吸管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含糊，林稚指了指桌上的作业，看见顾礼卿点头之后才退出了办公室。
-
第三节课课间。
“林稚，顾老师让你去下办公室。”地理课上完后跟着易老师去了办公室的地理课代表敲了敲林稚的桌子，看向她的目光带了点儿同情“小心点儿，顾老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我知道了。”林稚定了定心神，却还是耐不住手心里冒出的冷汗，一步一拖的走向了办公室。
“报告。”林稚屈指敲了敲门。
“进。”顾礼卿在改最后一本作业，所有的作业被分成了三摞堆在一边，顾礼卿皱着眉，没给林稚一个眼神。
……她生气了。意识到这点的林稚不敢再说什么，只安静的垂目站在顾礼卿身旁，大气都不敢出。
等到顾礼卿落下了笔，林稚才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顾老师？”
顾礼卿没应，将三摞作业中最低的一摞推到她面前，第一本作业正端端正正的写着林稚的名字。
“自己看吧，看完之后给我解释一下。”
林稚心里咯噔一声，这是抄作业被发现了？可是自己特意打乱了交作业的顺序，而且抄作业的人也少，怎么会被发现呢？
这摞作业有十多本了，林稚颤抖着把作业翻开，昨天的作业是选择填空和四道数列大题。自己的作业本上被人把错误全都圈出来了，计算错误和方法错误在顾礼卿的红笔标明下一目了然，林稚又伸手将其他的作业翻开，后桌的作业字迹相对较清晰，可能觉得时间还够便把步骤原原本本的往上抄，不曾改动一分，再下面几个人的作业就略带潦草，虽然省略了不少步骤但还是看的出是现补的无误了。
“看完了？”顾礼卿合上了笔盖，看着林稚一本一本翻完又一本一本放回原处。
“看完了。”林稚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心底的燥意抑不住的涌上脸颊，把双颊染的通红。
……为什么他们抄作业完全不改动，就这么信任我吗？为什么小题改掉简单题目的答案，连题目都没看就这样随便改掉真的好吗？
林稚一边强压着内心的不满，一边慌乱的想着如何向顾礼卿解释。
“……这个。”她犹豫了些许，睨着顾礼卿的神色缓缓开口。
“他们抄了我的作业。”林稚心一横，往后退了半步，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下意识的闭眼，作业本被砸在桌上的声音咚咚作响，林稚轻吸了口气，不敢去看顾礼卿。
“理由。”顾礼卿抱臂，将林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林稚被看的慌了阵脚，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出的事情经过。
“所以她们要你就给？”
林稚低下脑袋没有说话。心底的燥意早在顾礼卿一声冷过一声的质问中化成了丝丝委屈，眼泪也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可是高中本来不就是自主学习吗？他们自己不愿写作业我能怎么办。”林稚的回答带着浓重的颤音，啪嗒一声落在地板上的眼泪也昭示了主人内心的极不平静。
“我只是个课代表而已，我……我又不是他们的妈，他们自己不努力，为……为什么要怪我。”林稚抬手抹了抹眼泪，吸着鼻子断断续续的将自己的委屈一一说出。
更何况我只是想让你在看见交上来的作业时看见的不是一片空白，想让你开心一点儿而已。
顾礼卿放在桌子上的手动了动，张开手掌却又强迫自己收了回来，最后忍不住扯了两张纸巾塞进林稚手里。
“你先冷静一下。”
“明天周末，下午放学后收拾好东西跟我走。”
顾礼卿没有想到小朋友会就这么哭了起来，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脑袋里俨然被身前人压抑的哭声给扰成一团乱麻，只好站在一边等小朋友整理好自己情绪之后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小姑娘刚哭过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眶被泪水染成淡粉色，睫毛上还残留了几颗泪珠，她没再开口，只点了点头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小顾老师，现在的学生不能这么凶啊。”从茶水间回来的易老师正好撞上林稚从办公室出来，小姑娘红着眼睛轻轻朝他扯了一个笑容，一看就是刚才被骂了。
“……我知道了。”顾礼卿按了按眉心，蹲下身来将地板上林稚落下的眼泪擦干净了，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的作业轻轻叹了口气。
第三十章
初秋的午后是清凉的，晴朗的天空也总是看不见白云，午休铃响了第二次，从广播中传出的声音带着嘈杂，响在校园里却还是宁静。
“各位同学们好，午休时间到了，请同学们有序回到寝室休息，请勿在外逗留。”
顾礼卿丢下了手里的笔，摆在桌前的那一页已经很久没翻动过了，小姑娘红着的眼睛总在她面前晃，委屈的哭音、极力在忍但是还是掉落下来的眼泪、以及倔强的将自己递过去的纸巾忽略而用手心死死的捂住眼睛。
明明只是想看看这些想着谈恋爱的男生有没有好好学习而已，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交上来的作业一部分在规矩的写，另一部分是空白和凌乱的笔迹，最后的部分，是和小姑娘雷同的作业。
果然还是太过年轻啊。所以没办法游刃有余的处理这种在学校经常发生的事情，没办法对自己的教学做出反省，也没办法以客观的态度去对待小姑娘给他人抄作业的行为。
是数学太难，大家不愿学？还是自己管的太松，在同学们那儿没有威信？又为什么小姑娘的反应会那么大？顾礼卿想不出来。
-
眼睛有点儿酸涩，一个中午没休息的顾礼卿
站在讲台上对着下面的学生。
习惯性的扫向讲台旁边，小姑娘埋着脑袋不知在做点什么，不愿看她。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下午第一节课是你，我依旧神采奕奕。”当时网络上流传很广的一句情话，叫“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小姑娘眨着眼睛将写着这句话的纸条塞进自己口袋里，而当自己第一次站在午后第一节课的讲台上时，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义。
午后的教室弥漫着浓浓的倦意，少年们脸上带着睡醒后的红印，眼睛都是淡淡的红色，时不时响起的哈切声和前前后后都不住低下来的脑袋让人生不起来讲课的热情，而唯独坐在讲台边的小孩子始终仰着小脸，眼底一片清明。
她会接下自己的后半句话，也会主动上台写下计算题的步骤，会在她讲完题目后说还有另一种解法，会在她思路堵塞的时候急急的说应该怎样做。
听说语文老师经常会把下午第一节课用来放纪录片，历史老师通常会故意迟到几分钟给孩子们缓冲的时间，而其他老师，会用时高时低的语调试图吵醒还在混沌中的孩子。
只有数学课，会每次都有一个人在下面轻声附和，偶尔撑不住了会轻轻把纸巾湿润搭在眼睛上，然后再冲她甜甜的笑。
而现在小姑娘只只手挡着脸颊，让人看不清情绪。微妙的失落在心底闪了一瞬就被人硬生生的按下，顾礼卿将作业往桌上一丢，十几本作业跌在讲台上的声音震醒了不少人，讲台下只窸窣了一瞬便彻底安静下来。
“黄明、左浩……布置下去的作业不写也就算了，连我前面讲过的题目都不订正是吗？”
“还有，一个个的都以为上高中没老师管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抄作业？”
“下次抄的作业就不用交了，交上来的作业我希望大家都是经过认真思考过才写上去的。其他拿来糊弄我的作业我想于你于我都没有多大的意义。”
“刚才报到名字的人把作业补齐，另外加两张卷子，不愿做卷子的直接将昨天的题目加答案解析抄三遍星期一交上来。”
“课代表把作业发下去，开始上课。”顾礼卿念及“课代表”时语气柔和了一息，不时瞥向讲台旁的眼神暴露了她此刻担忧的心情。
顾礼卿借着林稚走到讲台旁拿作业的机会偷偷看了看林稚的眼睛，距上午的闹剧过了几个小时，小姑娘眼角的红褪去不少，但好像稍稍肿了起来，回来肯定还又哭了一场。
-
星期五下午的校园空荡，只三三两两的小情侣在操场上慢慢走着不愿回家，林稚站在顾礼卿车前，低着脑袋踢着路边的石子。
“我要回家。”
小姑娘语气生硬，像是赌气又像是故作冷静，书包带子被人揉成一团，路边的泥土也全都沾到了林稚的鞋上。
“可是你答应了我的。”顾礼卿走上前去将车门拉开，“小朋友要说话算话。”
初秋的午后是清凉的，晴朗的天空也总是看不见白云，午休铃响了第二次，从广播中传出的声音带着嘈杂，响在校园里却还是宁静。
“各位同学们好，午休时间到了，请同学们有序回到寝室休息，请勿在外逗留。”
顾礼卿丢下了手里的笔，摆在桌前的那一页已经很久没翻动过了，小姑娘红着的眼睛总在她面前晃，委屈的哭音、极力在忍但是还是掉落下来的眼泪、以及倔强的将自己递过去的纸巾忽略而用手心死死的捂住眼睛。
明明只是想看看这些想着谈恋爱的男生有没有好好学习而已，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交上来的作业一部分在规矩的写，另一部分是空白和凌乱的笔迹，最后的部分，是和小姑娘雷同的作业。
果然还是太过年轻啊。所以没办法游刃有余的处理这种在学校经常发生的事情，没办法对自己的教学做出反省，也没办法以客观的态度去对待小姑娘给他人抄作业的行为。
是数学太难，大家不愿学？还是自己管的太松，在同学们那儿没有威信？又为什么小姑娘的反应会那么大？顾礼卿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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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有点儿酸涩，一个中午没休息的顾礼卿
站在讲台上对着下面的学生。
习惯性的扫向讲台旁边，小姑娘埋着脑袋不知在做点什么，不愿看她。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下午第一节课是你，我依旧神采奕奕。”当时网络上流传很广的一句情话，叫“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小姑娘眨着眼睛将写着这句话的纸条塞进自己口袋里，而当自己第一次站在午后第一节课的讲台上时，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义。
午后的教室弥漫着浓浓的倦意，少年们脸上带着睡醒后的红印，眼睛都是淡淡的红色，时不时响起的哈切声和前前后后都不住低下来的脑袋让人生不起来讲课的热情，而唯独坐在讲台边的小孩子始终仰着小脸，眼底一片清明。
她会接下自己的后半句话，也会主动上台写下计算题的步骤，会在她讲完题目后说还有另一种解法，会在她思路堵塞的时候急急的说应该怎样做。
听说语文老师经常会把下午第一节课用来放纪录片，历史老师通常会故意迟到几分钟给孩子们缓冲的时间，而其他老师，会用时高时低的语调试图吵醒还在混沌中的孩子。
只有数学课，会每次都有一个人在下面轻声附和，偶尔撑不住了会轻轻把纸巾湿润搭在眼睛上，然后再冲她甜甜的笑。
而现在小姑娘只只手挡着脸颊，让人看不清情绪。微妙的失落在心底闪了一瞬就被人硬生生的按下，顾礼卿将作业往桌上一丢，十几本作业跌在讲台上的声音震醒了不少人，讲台下只窸窣了一瞬便彻底安静下来。
“黄明、左浩……布置下去的作业不写也就算了，连我前面讲过的题目都不订正是吗？”
“还有，一个个的都以为上高中没老师管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抄作业？”
“下次抄的作业就不用交了，交上来的作业我希望大家都是经过认真思考过才写上去的。其他拿来糊弄我的作业我想于你于我都没有多大的意义。”
“刚才报到名字的人把作业补齐，另外加两张卷子，不愿做卷子的直接将昨天的题目加答案解析抄三遍星期一交上来。”
“课代表把作业发下去，开始上课。”顾礼卿念及“课代表”时语气柔和了一息，不时瞥向讲台旁的眼神暴露了她此刻担忧的心情。
顾礼卿借着林稚走到讲台旁拿作业的机会偷偷看了看林稚的眼睛，距上午的闹剧过了几个小时，小姑娘眼角的红褪去不少，但好像稍稍肿了起来，回来肯定还又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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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的校园空荡，只三三两两的小情侣在操场上慢慢走着不愿回家，林稚站在顾礼卿车前，低着脑袋踢着路边的石子。
“我要回家。”
小姑娘语气生硬，像是赌气又像是故作冷静，书包带子被人揉成一团，路边的泥土也全都沾到了林稚的鞋上。
“可是你答应了我的。”顾礼卿走上前去将车门拉开，“小朋友要说话算话。”
第三十一章
也许是错过了放学时的晚高峰，回家的路意外的通畅。天边揉了几抹淡粉色的白云，在夕阳的映照下渐渐烧红。
今年湖水涨潮来的晚，十月了还未退去，丝丝波浪似的水纹打在岸边，倒让人生出了几分大海的气息。湖风夹杂着点点腥味，透过半开的玻璃窗吹向车中，掀起少年根根发丝。
车里同车外一样寂静。
校园里垂眸赌气的少年最终还是屈服在身前女人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里，一口气儿堵在嗓子眼甚至压的人心脏疼，林稚不想说话，只紧紧抿着嘴唇来显示着无声的抗议。
回她家会发生什么？林稚不愿去想。只知道自己现在血气上涌，心底的委屈击退了剩余的理智，一方面想不管不顾的将一切合盘托出，另一方面又不愿同顾礼卿交流，好似开了口就代表着将自己的骄傲完全交付在那人手上，自己先失了所有筹码。
所以当顾礼卿将牛奶和橙汁推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林稚，我们谈谈。”顾礼卿将两杯饮品拿开来，坐在了林稚对面。
“你是想先冷静一下还是我们直接开始？”
“直接开始吧。”小姑娘的声音带着轻哑和些许粘腻，听起来像是一下午都没怎么说话。
“行。”顾礼卿点了点头，习惯性的将双手交叉放在了桌面，“你认为这件事你有错吗？”
“有，但是我认为这不至于你生这么大的气。”
从初二到高二，三年时间，足够林稚摸清顾礼卿的脾气，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温柔的，有时会讲道理，有时会直接让她自己去做，身体力行来的教训往往更加深切，而像今天这般直接的质问，少之又少。
“这一点我先向你道歉，我承认对你发的脾气不仅仅只是因为你一个人，还有对其他同学对待作业不认真的态度。”
林稚鼻尖一酸，差点又要哭出来。本以为她们会就此吵起来，为她声严色历的训斥，为自己足够倔强的性格。就好像自己一个人已经整理好了盔甲，临行前在心里做足了思想建设，头脑里满篇无处安放的反驳要借着争吵用对己方最有利的方式刺向那人，可那人却向她张开了怀抱，先一步服软，说：“不打了，我认输。”
林稚不懂这是什么策略，只知道自己这个充了一下午气的皮球被人“咻”的一下划了个口子，满腔委屈还在甚至更多，但委屈之外的愤慨和不满已经随着那个口子消散掉了。
“……”林稚伸手将放在一旁的橙汁拿了过来，加了冰块的橙汁入口冷冽，橙粒被打碎，口感细腻润滑，似是那人刻意为了避免自己情绪失控，杯底融了两勺蜂蜜。
“甜味能够很好的缓解苦涩。”这是几年前的顾礼卿在吃完林稚寄来的一盒糖果后在糖果盒底部发现的一句话，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她能够原原本本的以面对面的方式来安慰这个孩子。
“我觉得很委屈。”林稚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到，“数学作业我尽力在做，用上了我所有的精力，永远将数学放在第一位。”
“嗯……我以为你会夸夸我对数学的态度很认真，或许是有些题错的不应该。但是我没想到你会因为抄作业的事情骂我。”
林稚闭了闭眼睛，继续到：“我知道我给别人抄作业的行为不对，但是我认为那些抄我作业的同学更加过分。”
“并且，我只是他们的课代表，没资格去管他们的学习生活。”
“你觉得无论是不写作业还是抄作业都是他们的自由，而你只需要做好自身就可以？”顾礼卿前倾了点儿，感觉好像抓住了小朋友心底的结症。
“是的。”小姑娘眼珠往别处转了转，有些心虚似的低下了头。怎么说都带点自私意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大部分现代人的通病。
“林稚，不是这样的。”顾礼卿摇了摇头，将小姑娘的神色收入眼中，“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课代表，所以更应该做好自身。但这并不代表你不需要去带领大家走向更好的地方，我相信从小到大所有老师都有这么一句话‘你给他抄作业是害了他。’对吗？你可以给他抄作业，但是高考你可以给他抄吗？”
“林稚，正因为你是课代表，所以才更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来，这份带领大家一起向善向好的责任，一个人再优秀走到的地方也是有限的，而我希望我的小朋友能做那头走在前面的领头羊，而不是仗着自己的能力一路独行的黑豹。”顾礼卿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望向林稚，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看着沉默下来的林稚，顾礼卿从桌底抽了纸笔：“老规矩，把你的想法写下来，然后去客房找我。”
条件反射的伸手接过，林稚抬眼深深的望了一眼站起来的女人，女人回望，眼里是半分温柔和坚定。
谈话过后算是纾散了大部分的委屈，自己补作业到深夜是因为之前没认真写，而给别人抄作业这件事的确是自己的错。
错了就要承担后果。
这是顾礼卿的规矩，也是林稚心底的准则。
至于惩罚的方式……自上次后她已经猜到了一二，只是还是有点儿羞涩和害怕。
也许是错过了放学时的晚高峰，回家的路意外的通畅。天边揉了几抹淡粉色的白云，在夕阳的映照下渐渐烧红。
今年湖水涨潮来的晚，十月了还未退去，丝丝波浪似的水纹打在岸边，倒让人生出了几分大海的气息。湖风夹杂着点点腥味，透过半开的玻璃窗吹向车中，掀起少年根根发丝。
车里同车外一样寂静。
校园里垂眸赌气的少年最终还是屈服在身前女人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里，一口气儿堵在嗓子眼甚至压的人心脏疼，林稚不想说话，只紧紧抿着嘴唇来显示着无声的抗议。
回她家会发生什么？林稚不愿去想。只知道自己现在血气上涌，心底的委屈击退了剩余的理智，一方面想不管不顾的将一切合盘托出，另一方面又不愿同顾礼卿交流，好似开了口就代表着将自己的骄傲完全交付在那人手上，自己先失了所有筹码。
所以当顾礼卿将牛奶和橙汁推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林稚，我们谈谈。”顾礼卿将两杯饮品拿开来，坐在了林稚对面。
“你是想先冷静一下还是我们直接开始？”
“直接开始吧。”小姑娘的声音带着轻哑和些许粘腻，听起来像是一下午都没怎么说话。
“行。”顾礼卿点了点头，习惯性的将双手交叉放在了桌面，“你认为这件事你有错吗？”
“有，但是我认为这不至于你生这么大的气。”
从初二到高二，三年时间，足够林稚摸清顾礼卿的脾气，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温柔的，有时会讲道理，有时会直接让她自己去做，身体力行来的教训往往更加深切，而像今天这般直接的质问，少之又少。
“这一点我先向你道歉，我承认对你发的脾气不仅仅只是因为你一个人，还有对其他同学对待作业不认真的态度。”
林稚鼻尖一酸，差点又要哭出来。本以为她们会就此吵起来，为她声严色历的训斥，为自己足够倔强的性格。就好像自己一个人已经整理好了盔甲，临行前在心里做足了思想建设，头脑里满篇无处安放的反驳要借着争吵用对己方最有利的方式刺向那人，可那人却向她张开了怀抱，先一步服软，说：“不打了，我认输。”
林稚不懂这是什么策略，只知道自己这个充了一下午气的皮球被人“咻”的一下划了个口子，满腔委屈还在甚至更多，但委屈之外的愤慨和不满已经随着那个口子消散掉了。
“……”林稚伸手将放在一旁的橙汁拿了过来，加了冰块的橙汁入口冷冽，橙粒被打碎，口感细腻润滑，似是那人刻意为了避免自己情绪失控，杯底融了两勺蜂蜜。
“甜味能够很好的缓解苦涩。”这是几年前的顾礼卿在吃完林稚寄来的一盒糖果后在糖果盒底部发现的一句话，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她能够原原本本的以面对面的方式来安慰这个孩子。
“我觉得很委屈。”林稚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到，“数学作业我尽力在做，用上了我所有的精力，永远将数学放在第一位。”
“嗯……我以为你会夸夸我对数学的态度很认真，或许是有些题错的不应该。但是我没想到你会因为抄作业的事情骂我。”
林稚闭了闭眼睛，继续到：“我知道我给别人抄作业的行为不对，但是我认为那些抄我作业的同学更加过分。”
“并且，我只是他们的课代表，没资格去管他们的学习生活。”
“你觉得无论是不写作业还是抄作业都是他们的自由，而你只需要做好自身就可以？”顾礼卿前倾了点儿，感觉好像抓住了小朋友心底的结症。
“是的。”小姑娘眼珠往别处转了转，有些心虚似的低下了头。怎么说都带点自私意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大部分现代人的通病。
“林稚，不是这样的。”顾礼卿摇了摇头，将小姑娘的神色收入眼中，“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课代表，所以更应该做好自身。但这并不代表你不需要去带领大家走向更好的地方，我相信从小到大所有老师都有这么一句话‘你给他抄作业是害了他。’对吗？你可以给他抄作业，但是高考你可以给他抄吗？”
“林稚，正因为你是课代表，所以才更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来，这份带领大家一起向善向好的责任，一个人再优秀走到的地方也是有限的，而我希望我的小朋友能做那头走在前面的领头羊，而不是仗着自己的能力一路独行的黑豹。”顾礼卿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望向林稚，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看着沉默下来的林稚，顾礼卿从桌底抽了纸笔：“老规矩，把你的想法写下来，然后去客房找我。”
条件反射的伸手接过，林稚抬眼深深的望了一眼站起来的女人，女人回望，眼里是半分温柔和坚定。
谈话过后算是纾散了大部分的委屈，自己补作业到深夜是因为之前没认真写，而给别人抄作业这件事的确是自己的错。
错了就要承担后果。
这是顾礼卿的规矩，也是林稚心底的准则。
至于惩罚的方式……自上次后她已经猜到了一二，只是还是有点儿羞涩和害怕。
-
小姑娘捏着写满字的纸站在了客房门前迟迟不敢进去，右手虚虚的碰上门把又触电般的缩回，心底当真是纠结的紧。
“写完了？进来吧。”门从里面打开，林稚纠结的面色正好对上女人的淡淡笑容，令人面红的羞意赶着趟儿在林稚脸上安家，燥的人说不出来话。
挨打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
早在之前就已经开诚布公讲完道理的顾礼卿看完小姑娘的认错书后便指了指床中央的枕头。
“嗳，算了，又不是没看过。”
“上次都被看光了。”
“也被打了。”
“多一次也没关系。”
林稚一边疯狂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边抬腿跪在了床上。
“临临……我可以不脱……内裤吗？”林稚解牛仔裤扣子的手停了一瞬，扬起小脸可怜兮兮的朝顾礼卿看，低低的请求声带着颤音，又敛着几分羞涩。
“不可以哦，小朋友。”顾礼卿笑，抬手揉了揉林稚的头发，“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嗳，原来临临会打坏我。”林稚低头嘟囔了一句，磨磨蹭蹭的按顾礼卿的要求趴在了枕头上。
内裤只褪到了臀腿处，小姑娘有点儿紧张，两条腿紧紧闭着，臀肉也随之一起绷着。
“阿稚，放松点。”戒尺冰凉的触感抵上臀峰，让趴着的人儿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顾礼卿看小姑娘闭上了眼睛，身体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倒是乖乖按她的要求放松了下来。
“啪。”
戒尺打在臀肉上的声音清亮，每次抬手起落间都是实打实的力度，林稚还未来得及害羞就被漫天的疼意给击溃了。
“呜……疼。”林稚死死地压住自己放在身前的手，上次比起这次来说真是小巫见大巫，不知是少了那人手掌的温度，还是一次重过一次的拍打。
“啪。”
顾礼卿打人不爱说话，不大的空间里只回响着戒尺落下的声音和小姑娘不住的吸气声。随着戒尺又一次落在伤势最重的地方，林稚没忍住，左手伸向了身后。
“挡？”顾礼卿声音清冷，往常林稚所习惯的温柔在此刻被彻底敛去，只余下冰冷的单音。
“呜……太疼了。”小姑娘被生生吓出了两滴眼泪，含在眼眶里润的眼圈通红，睫毛随着将落的眼泪不住颤动，染上了几点泪珠，却还是乖顺的将手收了回来，转而揪住身下的被褥。
顾礼卿没再说话，只是下手的力度轻了几分，不过落在满是伤痕的臀肉上还是难捱得紧。
细细麻麻的疼意顺着身后直冲大脑，撩拨着林稚自见面后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冰凉的戒尺带起火辣的痛感，不用林稚朝后看，也能想到身后肯定已经红肿一片。
“呃……”打在臀峰处的一尺成功的激出了小姑娘的哭音，破碎的音节从喉间溢出，又被身后响起的戒尺声一下一下打散。
“呜……临临……好疼啊。”
身后的尺棱一下一下整齐的排列着，臀肉已经被人晕染成深红，顾礼卿顿了一瞬，开口道：“最后三下。”
有了数目的惩罚比未知的惩罚好捱的多，三下打完后林稚便彻底放松下来，身下的枕头被人抽走，她卷了身边的毯子搭在身后，一张小脸白了不少，细密的汗珠粘着发丝在额头上贴着，好像失了所有的气力。
小姑娘捏着写满字的纸站在了客房门前迟迟不敢进去，右手虚虚的碰上门把又触电般的缩回，心底当真是纠结的紧。
“写完了？进来吧。”门从里面打开，林稚纠结的面色正好对上女人的淡淡笑容，令人面红的羞意赶着趟儿在林稚脸上安家，燥的人说不出来话。
挨打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
早在之前就已经开诚布公讲完道理的顾礼卿看完小姑娘的认错书后便指了指床中央的枕头。
“嗳，算了，又不是没看过。”
“上次都被看光了。”
“也被打了。”
“多一次也没关系。”
林稚一边疯狂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边抬腿跪在了床上。
“临临……我可以不脱……内裤吗？”林稚解牛仔裤扣子的手停了一瞬，扬起小脸可怜兮兮的朝顾礼卿看，低低的请求声带着颤音，又敛着几分羞涩。
“不可以哦，小朋友。”顾礼卿笑，抬手揉了揉林稚的头发，“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嗳，原来临临会打坏我。”林稚低头嘟囔了一句，磨磨蹭蹭的按顾礼卿的要求趴在了枕头上。
内裤只褪到了臀腿处，小姑娘有点儿紧张，两条腿紧紧闭着，臀肉也随之一起绷着。
“阿稚，放松点。”戒尺冰凉的触感抵上臀峰，让趴着的人儿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顾礼卿看小姑娘闭上了眼睛，身体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倒是乖乖按她的要求放松了下来。
“啪。”
戒尺打在臀肉上的声音清亮，每次抬手起落间都是实打实的力度，林稚还未来得及害羞就被漫天的疼意给击溃了。
“呜……疼。”林稚死死地压住自己放在身前的手，上次比起这次来说真是小巫见大巫，不知是少了那人手掌的温度，还是一次重过一次的拍打。
“啪。”
顾礼卿打人不爱说话，不大的空间里只回响着戒尺落下的声音和小姑娘不住的吸气声。随着戒尺又一次落在伤势最重的地方，林稚没忍住，左手伸向了身后。
“挡？”顾礼卿声音清冷，往常林稚所习惯的温柔在此刻被彻底敛去，只余下冰冷的单音。
“呜……太疼了。”小姑娘被生生吓出了两滴眼泪，含在眼眶里润的眼圈通红，睫毛随着将落的眼泪不住颤动，染上了几点泪珠，却还是乖顺的将手收了回来，转而揪住身下的被褥。
顾礼卿没再说话，只是下手的力度轻了几分，不过落在满是伤痕的臀肉上还是难捱得紧。
细细麻麻的疼意顺着身后直冲大脑，撩拨着林稚自见面后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冰凉的戒尺带起火辣的痛感，不用林稚朝后看，也能想到身后肯定已经红肿一片。
“呃……”打在臀峰处的一尺成功的激出了小姑娘的哭音，破碎的音节从喉间溢出，又被身后响起的戒尺声一下一下打散。
“呜……临临……好疼啊。”
身后的尺棱一下一下整齐的排列着，臀肉已经被人晕染成深红，顾礼卿顿了一瞬，开口道：“最后三下。”
有了数目的惩罚比未知的惩罚好捱的多，三下打完后林稚便彻底放松下来，身下的枕头被人抽走，她卷了身边的毯子搭在身后，一张小脸白了不少，细密的汗珠粘着发丝在额头上贴着，好像失了所有的气力。
第三十二章
厚重的窗帘遮了一半的光，林稚迷迷蒙蒙的看见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夜的风儿喧嚣，刮在玻璃窗上激起一阵声响，林稚瑟缩了一瞬，身后灼热的疼意和心底的敏感脆弱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房间里静悄悄，顾礼卿走时带上了房门，林稚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响。小姑娘将头埋在枕头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面掉，委屈、难受、疼痛被揉在一起，化成了枕头上的一摊湿润。
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进顾礼卿耳朵里，她顿了顿脚步，经过处理的冰毛巾被随意丢到了床边，慌乱的脚步一声重过一声。
“阿稚？”
小姑娘双手捂着脸，脑袋死死地贴着枕头，小巧耳垂下的侧颈通红，顾礼卿一边将手附在林稚背上替她轻轻的顺着气，一边在她耳旁轻声低语。
“不哭了。”
“阿稚，不哭了。”
“我在。”
蹲着的腿在起身的瞬间有点酸麻，顾礼卿稳了稳身子，半弯着腰将小姑娘搂在了怀里。
小姑娘轻颤了颤身子，在顾礼卿手臂触到她时哭的更凶了些，似是在控诉那人下得重手。
顾礼卿没说话，只是又往前倾了点，抱着林稚的手更用力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小姑娘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哭声渐渐消散，小姑娘抬起脑袋，水盈盈的眼睛眨了眨，闷声说：“好了。”
顾礼卿直起腰来，长时间的弯曲让腰部有点儿僵直和酸疼，她笑了笑，手掌顺着林稚发丝的方向一路揉下去，“我们处理一下伤口？”
小姑娘身体紧绷了一瞬，似是在为接下来的疼痛担忧，“会很疼吗？”
“不会，我会轻轻的。”
口中被塞入颗草莓味硬糖，“草莓味”是所有硬糖中最甜的口味，橘子味混着酸，水蜜桃味较平淡，只有草莓味是完完全全的甜，甜的有些腻，林稚能感受到那人的小心，触及身后的力度一减再减，竭力将疼痛降到最小。
药膏也被换成了喷雾式，细碎的透明水珠落在臀上的时候带起一阵清凉，缓解了不少疼意。
林稚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任那人将自己小心的翻起，隔着热毛巾的手指轻柔的落在她脸上，将风干了的泪痕一点一点的擦去。
“睡吧。”林稚在迷蒙中感受到身边床沿塌了塌，而后便是落在鬓角上的吻。
轻轻的，隔着鬓角的发丝，让人感觉像是在触碰什么足够珍贵的宝藏。
“晚安。”
厚重的窗帘遮了一半的光，林稚迷迷蒙蒙的看见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夜的风儿喧嚣，刮在玻璃窗上激起一阵声响，林稚瑟缩了一瞬，身后灼热的疼意和心底的敏感脆弱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房间里静悄悄，顾礼卿走时带上了房门，林稚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响。小姑娘将头埋在枕头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面掉，委屈、难受、疼痛被揉在一起，化成了枕头上的一摊湿润。
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进顾礼卿耳朵里，她顿了顿脚步，经过处理的冰毛巾被随意丢到了床边，慌乱的脚步一声重过一声。
“阿稚？”
小姑娘双手捂着脸，脑袋死死地贴着枕头，小巧耳垂下的侧颈通红，顾礼卿一边将手附在林稚背上替她轻轻的顺着气，一边在她耳旁轻声低语。
“不哭了。”
“阿稚，不哭了。”
“我在。”
蹲着的腿在起身的瞬间有点酸麻，顾礼卿稳了稳身子，半弯着腰将小姑娘搂在了怀里。
小姑娘轻颤了颤身子，在顾礼卿手臂触到她时哭的更凶了些，似是在控诉那人下得重手。
顾礼卿没说话，只是又往前倾了点，抱着林稚的手更用力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小姑娘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哭声渐渐消散，小姑娘抬起脑袋，水盈盈的眼睛眨了眨，闷声说：“好了。”
顾礼卿直起腰来，长时间的弯曲让腰部有点儿僵直和酸疼，她笑了笑，手掌顺着林稚发丝的方向一路揉下去，“我们处理一下伤口？”
小姑娘身体紧绷了一瞬，似是在为接下来的疼痛担忧，“会很疼吗？”
“不会，我会轻轻的。”
口中被塞入颗草莓味硬糖，“草莓味”是所有硬糖中最甜的口味，橘子味混着酸，水蜜桃味较平淡，只有草莓味是完完全全的甜，甜的有些腻，林稚能感受到那人的小心，触及身后的力度一减再减，竭力将疼痛降到最小。
药膏也被换成了喷雾式，细碎的透明水珠落在臀上的时候带起一阵清凉，缓解了不少疼意。
林稚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任那人将自己小心的翻起，隔着热毛巾的手指轻柔的落在她脸上，将风干了的泪痕一点一点的擦去。
“睡吧。”林稚在迷蒙中感受到身边床沿塌了塌，而后便是落在鬓角上的吻。
轻轻的，隔着鬓角的发丝，让人感觉像是在触碰什么足够珍贵的宝藏。
“晚安。”
-
“时节不居，岁月如流。”
当林稚在试卷上写下这句话时已经是2018年的最后一场考试了，自上次之后林稚没再惹出什么祸端，顾礼卿也没再发过脾气，见些不对的地方嘴上教训两句就过去了，周末照样带着小姑娘去玩。
初见时是盛夏，眨眼间就变成了寒冬。
窗外绒毛似的雪花随着林稚在最后一门试卷上的最后一个字悄然落下，不一会儿就染白了老树干枯的枝头。
“临临，下雪了。”
顾礼卿站在学校门前，细细碎碎的白跌落在她发间，脸上带着的笑意温润如初。
“对啊，下雪了。”
小朋友踏着雪花跑到顾礼卿身前，伸出的手被冻的通红，身旁走过三三两两的学生，举着伞的家长聚在一团踮脚张望，而接到自己孩子的大人便会一边斥责着小孩穿的太少，一边取下自己的围巾。
顾礼卿今天穿了件长款呢子大衣，复古的卡其色搭着浅灰色围巾，小朋友的手自然的插入顾礼卿在自己身侧的口袋，女人浅浅的笑着，顾自替她将围巾理好，而后将手挤进了口袋里，指缝被人的手指一根一根塞满，在身前身后喧嚣的人流和头顶花花绿绿的雨伞中，两人紧握着的手默默地向对方传递着自己的温度。
-
“临临，你知道什么时候放假吗？”林稚吸了口热牛奶，两边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白色的牛奶沾在唇边细小的绒毛上，勾起了一圈奶边。
活像只刚出生就想着自己喝牛奶的小猫。
“明天下午第二节课后吧。”顾礼卿笑着抿了抿嘴唇，小朋友这样还怪可爱的。
A市一中的惯例是大考小考后讲完卷子再放假，考试后的课表都是按考试顺序来排的，顾礼卿的课早在上午结束，思虑至林稚下午有课，便没再驱车回家，想着在办公室里休息会儿等着小朋友下课。
-
操场是白茫茫的一片，一天之后中央的草坪已经蒙上了厚重的白，而周边跑道上松软的雪被少年们左一脚右一脚的踩实，成了天然的溜冰场。
“嗳，林稚，我们下去玩吧。”白晁拽了拽林稚的手臂，拉着她噔噔的下了楼。
楼梯上有几点雪花和未干的脚印，想来是其他同学在下面欢快的转一圈后想要拉自己的朋友分享吧。
下过雪的天空是灰白的，几抹白云挂在天边和远方青峻的山融成一片，赤红色跑道上有小孩儿哼哧哼哧的跑着躲避友人砸来的雪球，不小心摔个屁墩也只是揉揉身后就大叫着抓起身旁的雪朝对面丢去。
林稚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操场中央举起手机的女人。
“阿稚，你来啦。”顾礼卿抬手替她拍去了肩头掉落的雪花，“好冷呀。”
“抱。”林稚拉下了羽绒服的拉链，里面纯白的毛衣随着小姑娘跳动着的心脏起伏，她朝身前张开了双臂，轻轻说：“抱一下。”
顾礼卿愣了一瞬，走上前去环上了林稚纤细的腰肢，冰冷的脸颊和炽热的呼吸贴在林稚脖颈上，心脏又不可控制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在这茫茫的雪色里，我只想不顾一切的，和你拥抱。
“时节不居，岁月如流。”
当林稚在试卷上写下这句话时已经是2018年的最后一场考试了，自上次之后林稚没再惹出什么祸端，顾礼卿也没再发过脾气，见些不对的地方嘴上教训两句就过去了，周末照样带着小姑娘去玩。
初见时是盛夏，眨眼间就变成了寒冬。
窗外绒毛似的雪花随着林稚在最后一门试卷上的最后一个字悄然落下，不一会儿就染白了老树干枯的枝头。
“临临，下雪了。”
顾礼卿站在学校门前，细细碎碎的白跌落在她发间，脸上带着的笑意温润如初。
“对啊，下雪了。”
小朋友踏着雪花跑到顾礼卿身前，伸出的手被冻的通红，身旁走过三三两两的学生，举着伞的家长聚在一团踮脚张望，而接到自己孩子的大人便会一边斥责着小孩穿的太少，一边取下自己的围巾。
顾礼卿今天穿了件长款呢子大衣，复古的卡其色搭着浅灰色围巾，小朋友的手自然的插入顾礼卿在自己身侧的口袋，女人浅浅的笑着，顾自替她将围巾理好，而后将手挤进了口袋里，指缝被人的手指一根一根塞满，在身前身后喧嚣的人流和头顶花花绿绿的雨伞中，两人紧握着的手默默地向对方传递着自己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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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临，你知道什么时候放假吗？”林稚吸了口热牛奶，两边腮帮子鼓鼓囊囊的，白色的牛奶沾在唇边细小的绒毛上，勾起了一圈奶边。
活像只刚出生就想着自己喝牛奶的小猫。
“明天下午第二节课后吧。”顾礼卿笑着抿了抿嘴唇，小朋友这样还怪可爱的。
A市一中的惯例是大考小考后讲完卷子再放假，考试后的课表都是按考试顺序来排的，顾礼卿的课早在上午结束，思虑至林稚下午有课，便没再驱车回家，想着在办公室里休息会儿等着小朋友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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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是白茫茫的一片，一天之后中央的草坪已经蒙上了厚重的白，而周边跑道上松软的雪被少年们左一脚右一脚的踩实，成了天然的溜冰场。
“嗳，林稚，我们下去玩吧。”白晁拽了拽林稚的手臂，拉着她噔噔的下了楼。
楼梯上有几点雪花和未干的脚印，想来是其他同学在下面欢快的转一圈后想要拉自己的朋友分享吧。
下过雪的天空是灰白的，几抹白云挂在天边和远方青峻的山融成一片，赤红色跑道上有小孩儿哼哧哼哧的跑着躲避友人砸来的雪球，不小心摔个屁墩也只是揉揉身后就大叫着抓起身旁的雪朝对面丢去。
林稚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操场中央举起手机的女人。
“阿稚，你来啦。”顾礼卿抬手替她拍去了肩头掉落的雪花，“好冷呀。”
“抱。”林稚拉下了羽绒服的拉链，里面纯白的毛衣随着小姑娘跳动着的心脏起伏，她朝身前张开了双臂，轻轻说：“抱一下。”
顾礼卿愣了一瞬，走上前去环上了林稚纤细的腰肢，冰冷的脸颊和炽热的呼吸贴在林稚脖颈上，心脏又不可控制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在这茫茫的雪色里，我只想不顾一切的，和你拥抱。
第三十三章
“嗳。”林稚抬手碰了碰顾礼卿手肘，手中的奶茶还冒着热气，缕缕白雾和着小姑娘呵出的热气在空中袅袅飘散，顾礼卿将下巴埋在羽绒服里，从鼻腔中轻轻哼了声：“嗯？”
“……今天过后你就要回去了吗？”小姑娘沉默了一息，小口啜了一口奶茶，滑入口腔的珍珠软软糯糯，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柔软了起来。
这是放假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一中抓学习很严，这个寒假从小年的前三天才开始。虽说近几年的年味在越来越淡，但贴对联、包饺子等该有的程序一道也不能少，过年，便也就图这些仪式感和全家和美的团聚。
打着给爷爷奶奶买礼物的幌子，林稚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年三十的前一天，大街上各类商店都已经关门了，街道上只留了几片无人清扫的树叶。
想见她。
明明不过分开十几天，但心底的小人无一不在叫嚣着：“去见她吧。”
昨夜刚下了场雪，下午五点的天空早就没了太阳，灰白的云朵跟着林稚的脚步一起走向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顾礼卿！”她喊。
像是夏天一咬即破连带着新鲜汁水迸发的水蜜桃，她这一声里敛了太多情绪，而在见到那人时却完全化作了欢喜。
而在那人双手举高放下车子后备箱的那刻，林稚十分庆幸自己赶到了这里，还能在今年，见她最后一面。
冬天的拥抱少了汗液和直接的肌肤相亲，穿着笨重的羽绒服跑起来觉得怎样都不轻盈，但听见唤声的那人转过身朝她张开双臂时，她只感到耳边风的声音重了两分，连带着胸腔中跳动的心脏也漏了几拍。
柔软的呢子衣触到充盈的羽绒服，被人抱了个满怀的顾礼卿从小姑娘渐渐收紧的手臂中感受到了不舍和眷恋，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心情。
所以她问：“要不要喝奶茶？”
冬天的天总是暗的快，才六点街道上便已经亮起了路灯，小区门口前，小姑娘捧着奶茶奶声奶气问她：“我可以再见到你吗？”
“可以，当然可以。”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附上小姑娘发顶的手亲切又自然，好像她本应该就这么做，在离别的前一晚，她应该由着自己的内心，去用力所能及的方式，在寒冷的冬夜给她些许的温暖。
“快回去吧。”
小姑娘点点头，被顾礼卿戴上的帽子有一圈白色的绒毛，她的小脸缩在里面，只能看见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转开来，轻声说：“那我走了哦。”
如果没有几步后突然的拥抱，顾礼卿也许会相信这句话。
天空还是深邃的蓝，南方的风儿也依旧不由余力的夹着雪子往人脸上砸，而一个拥抱带着的余温总有惊人的魔力，让人在难捱的冬夜里也能让温暖充盈内心。
-
午夜的钟声在春晚主持人的倒数中打响，屋外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响起礼炮的声音，客厅的另一边几个老人聚在一起笑呵呵的打出二筒，而沙发的一角，是披着毯子的奶奶低低的鼾声。
明明才十一点就逐渐激动的心情，明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却抵不住的思念，发疯似的在心中疯长起来，捏在手心里的手机被冷汗沾湿了几许，明明早就调好的通话界面似是在和人儿作对般卡在了那里。
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像是期待了很久的愿望落空，不能在第一时间送上的祝福和其他人的祝福又有什么区别呢，小朋友总爱纠结于这些奇怪的东西。
而手中不断振动的手机硬生生将她从失落中拉回了现实，“临临”两个字不断的在屏幕上跳动着，像是那人急切的心。
林稚抬手抹了抹眼泪，接到电话的那刻便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她听见顾礼卿温润的声音隔着话筒和几百里路传过来，和自己一样的心情带出了一样的话语：“新年快乐。”
是最重要的人所以要第一时间打电话来送上祝福，是特别的人所以要注重这些小孩过分在意的仪式感，是喜欢的人所以要开心的陪她说上新年第一句话。
无论哪种认知都能激起林稚心底的波澜，是千万颗小石子同一时间被投进湖心，是一波接连一波的海浪赶着趟儿冲向岸边，驾着船的人不仅没感到惊慌失措，还更加兴奋激动的迎着浪潮。
是心动。
“希望我的小姑娘每天都能开开心心。”
“希望我的顾老师万事胜意。”
“晚安。”
“新年快乐。”
有人问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会说是晚安之后的晚安，是说过一遍的祝福后还要重复一遍的祝福。
“嗳。”林稚抬手碰了碰顾礼卿手肘，手中的奶茶还冒着热气，缕缕白雾和着小姑娘呵出的热气在空中袅袅飘散，顾礼卿将下巴埋在羽绒服里，从鼻腔中轻轻哼了声：“嗯？”
“……今天过后你就要回去了吗？”小姑娘沉默了一息，小口啜了一口奶茶，滑入口腔的珍珠软软糯糯，连带着她的声音都柔软了起来。
这是放假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一中抓学习很严，这个寒假从小年的前三天才开始。虽说近几年的年味在越来越淡，但贴对联、包饺子等该有的程序一道也不能少，过年，便也就图这些仪式感和全家和美的团聚。
打着给爷爷奶奶买礼物的幌子，林稚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年三十的前一天，大街上各类商店都已经关门了，街道上只留了几片无人清扫的树叶。
想见她。
明明不过分开十几天，但心底的小人无一不在叫嚣着：“去见她吧。”
昨夜刚下了场雪，下午五点的天空早就没了太阳，灰白的云朵跟着林稚的脚步一起走向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
“顾礼卿！”她喊。
像是夏天一咬即破连带着新鲜汁水迸发的水蜜桃，她这一声里敛了太多情绪，而在见到那人时却完全化作了欢喜。
而在那人双手举高放下车子后备箱的那刻，林稚十分庆幸自己赶到了这里，还能在今年，见她最后一面。
冬天的拥抱少了汗液和直接的肌肤相亲，穿着笨重的羽绒服跑起来觉得怎样都不轻盈，但听见唤声的那人转过身朝她张开双臂时，她只感到耳边风的声音重了两分，连带着胸腔中跳动的心脏也漏了几拍。
柔软的呢子衣触到充盈的羽绒服，被人抱了个满怀的顾礼卿从小姑娘渐渐收紧的手臂中感受到了不舍和眷恋，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心情。
所以她问：“要不要喝奶茶？”
冬天的天总是暗的快，才六点街道上便已经亮起了路灯，小区门口前，小姑娘捧着奶茶奶声奶气问她：“我可以再见到你吗？”
“可以，当然可以。”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附上小姑娘发顶的手亲切又自然，好像她本应该就这么做，在离别的前一晚，她应该由着自己的内心，去用力所能及的方式，在寒冷的冬夜给她些许的温暖。
“快回去吧。”
小姑娘点点头，被顾礼卿戴上的帽子有一圈白色的绒毛，她的小脸缩在里面，只能看见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转开来，轻声说：“那我走了哦。”
如果没有几步后突然的拥抱，顾礼卿也许会相信这句话。
天空还是深邃的蓝，南方的风儿也依旧不由余力的夹着雪子往人脸上砸，而一个拥抱带着的余温总有惊人的魔力，让人在难捱的冬夜里也能让温暖充盈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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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钟声在春晚主持人的倒数中打响，屋外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响起礼炮的声音，客厅的另一边几个老人聚在一起笑呵呵的打出二筒，而沙发的一角，是披着毯子的奶奶低低的鼾声。
明明才十一点就逐渐激动的心情，明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却抵不住的思念，发疯似的在心中疯长起来，捏在手心里的手机被冷汗沾湿了几许，明明早就调好的通话界面似是在和人儿作对般卡在了那里。
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像是期待了很久的愿望落空，不能在第一时间送上的祝福和其他人的祝福又有什么区别呢，小朋友总爱纠结于这些奇怪的东西。
而手中不断振动的手机硬生生将她从失落中拉回了现实，“临临”两个字不断的在屏幕上跳动着，像是那人急切的心。
林稚抬手抹了抹眼泪，接到电话的那刻便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她听见顾礼卿温润的声音隔着话筒和几百里路传过来，和自己一样的心情带出了一样的话语：“新年快乐。”
是最重要的人所以要第一时间打电话来送上祝福，是特别的人所以要注重这些小孩过分在意的仪式感，是喜欢的人所以要开心的陪她说上新年第一句话。
无论哪种认知都能激起林稚心底的波澜，是千万颗小石子同一时间被投进湖心，是一波接连一波的海浪赶着趟儿冲向岸边，驾着船的人不仅没感到惊慌失措，还更加兴奋激动的迎着浪潮。
是心动。
“希望我的小姑娘每天都能开开心心。”
“希望我的顾老师万事胜意。”
“晚安。”
“新年快乐。”
有人问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会说是晚安之后的晚安，是说过一遍的祝福后还要重复一遍的祝福。
第三十四章
冬天冷吗？是冷的。
冷到人儿不愿将双脚伸出被窝，冷到藏在云朵中的雪花簌簌飘落，冷到只有热水袋和贴在内衣外的暖宝宝才能让人感觉舒服一点。
所以当林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史努比睡衣从猫眼里看向敲门的人时，惊慌第一时间占据了内心，“我现在好丑怎么办”和“我是让她进来还是先让她等等”这两个念头霎时间充斥了小姑娘的头脑。
敲门声断断续续，林稚从猫眼里看见那人将耳朵贴在了门口，顾礼卿今天穿了件加厚的纯白连帽卫衣，不知是敲门的力度有点儿大还是外边太冷，指节处泛上了几点粉红。
眼前的人被突然放大，林稚从小小的镜片中看见了顾礼卿小刷子似的睫毛颤了颤，随后撑着门把退了回去。
“没有人？”顾礼卿呢喃了声，随即靠近门缝，喊了声：“有人吗？”
“……有！”
早上起床时随意绾起的头发掉了几丝在耳旁，急急套上的外套连衣领都没翻过来，脚上蹬着的小黄鸡拖鞋倒是遮住了主人冰冷的脚丫，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后颈，在顾礼卿玩味的打量中逃回了房间。
“你在沙发上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冬天冷吗？是冷的。
冷到人儿不愿将双脚伸出被窝，冷到藏在云朵中的雪花簌簌飘落，冷到只有热水袋和贴在内衣外的暖宝宝才能让人感觉舒服一点。
所以当林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史努比睡衣从猫眼里看向敲门的人时，惊慌第一时间占据了内心，“我现在好丑怎么办”和“我是让她进来还是先让她等等”这两个念头霎时间充斥了小姑娘的头脑。
敲门声断断续续，林稚从猫眼里看见那人将耳朵贴在了门口，顾礼卿今天穿了件加厚的纯白连帽卫衣，不知是敲门的力度有点儿大还是外边太冷，指节处泛上了几点粉红。
眼前的人被突然放大，林稚从小小的镜片中看见了顾礼卿小刷子似的睫毛颤了颤，随后撑着门把退了回去。
“没有人？”顾礼卿呢喃了声，随即靠近门缝，喊了声：“有人吗？”
“……有！”
早上起床时随意绾起的头发掉了几丝在耳旁，急急套上的外套连衣领都没翻过来，脚上蹬着的小黄鸡拖鞋倒是遮住了主人冰冷的脚丫，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后颈，在顾礼卿玩味的打量中逃回了房间。
“你在沙发上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
漆黑的天空里，月亮偷偷藏在云朵中，周边的星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块幕布，城市依旧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没回过神来，路边昏黄的灯光打在清冷的路面上显了几分萧瑟，可家家户户门前贴上的门神和对联又给夜色揉进了几分家的温暖。
“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呀？”小姑娘将手放在轿车空调风口，漫不经心的问到。
“吃饭了吗？”顾礼卿打着方向盘，车子偏离了城市道路的轨道，朝郊区驶去。
“吃了啦，昨天爷爷奶奶带了好多菜过来，我都吃不完。”小姑娘摸摸自己的肚子，“所以我就热了一下昨天的饭吃了。”
“那就行。”顾礼卿笑着，将车驶进了个小别墅里。说是别墅，其实也就是一幢独栋的楼房，郊区这块地方被开发商做起来，前前后后圈了不小的土地做花园，以供老人种地或者年轻人消遣。
顾礼卿的车便停在了后花园里。
园子边缘有座假山，清透的水从山顶流下来在星子的映照下闪着微光，而周边便是两亩菜地和一块满是青草的空地。
林稚朝前望去，空地前方是一块雪白的幕布。
“……这是？”
轻柔的风儿从两人牵着手的缝隙中溜出，激得人轻颤一声的同时也更加推近了两人的距离。顾礼卿带着林稚走到幕布对面，不好意思似的轻声说：“外面有点儿冷，所以没有放桌椅，我们凑合一下吧。”
漆黑的夜色下突然亮起了彩色的光，一炮炮烟花随着“咻”的一声在空中绽放，橙色的烟花总是一团一团爆炸开，而紫色的总爱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
“噗……什么啦，原来是烟花呀。”林稚低下头来笑，本来想假装“嘘～”一声来掩饰住自己快要掉下眼泪的激动和喜悦，可是咧到耳根的嘴角根本发不出这样的声音。
“原来……自己在网络上随口说的话真的有被她好好放在心上吗？”林稚想。
从近几年禁烟花爆竹的法令颁布下来，在A市已经很少能看见烟花了，听说有个浪漫的小伙子为了告白将烟花运到了湖边，想就着远方湖上盈盈的灯光和空中绚丽的绽放来对女孩表示爱意，可烟花才刚刚点燃便被随之而来的管理人员请去了办公所喝茶。
去年跨年夜那天出奇的想看烟花，在群里嚷嚷几句后连自己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时隔一年多，她的顾礼卿还记得这个小朋友的小小心愿。
“怎么，嫌太迟了？”顾礼卿没看林稚，只是兀自转过了头，想依着揶揄似的语气来压下身后快要翘上天的尾巴。
这种感觉很奇妙。
明明要准备的事情很繁琐，要从落了灰的储物间里找出白色幕布，要用抹布轻轻将上面的污渍擦净，也要在千百个烟花视频中找出最合适的那个。可是奇怪的是，只要想到那个人看见最后结果时眼底的盈盈笑意，想到那个人或赞美或惊讶的回应，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充满了干劲。
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给喜欢的人花钱算对自己的精神褒奖，宠着她是完完全全的心甘情愿。
“嗳。小朋友，下次记得许个容易点的愿望。”顾礼卿从幕布后搬来了一箱小型烟花，从里面抽了支仙女棒递到林稚手里，带着凉意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调整了拿着仙女棒的姿势，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附身点火的样子也迷人极了，似比烟火更亮。
仙女棒滋出的火光照亮了顾礼卿的侧脸，夜色里那被萤火映照着的瓷白脸颊到真像仙女下凡，顾礼卿今天没化妆，唇色淡淡却不显苍白，像夏天初始尚未成熟的蜜桃，又润又软，让人想尝一尝。
“不是每次都可以想到法律允许下的应对方案的。”
林稚愣了几秒，轻轻抿了抿唇，这才明白顾礼卿在说什么。
市里不让放烟花所以带自己跑到了郊区来，又怕有人跟过来抓所以干脆用了荧幕播放之前的花火大会，在网上买仙女棒这种可以拿在手上玩的小烟花，把门紧紧的关着也没人来查。
心下好像又软趴趴的塌下去一块，好像对上这个人就没了丝毫防线一般，那人用她细细碎碎的温柔将她包裹，又温声软语的诱哄着她，所以她甘愿沉沦。
她想，就算那人现在拿着枪抵在自己的心脏上，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张开怀抱，用她平生最灿烂的笑容去迎接生命的结束。
漆黑的天空里，月亮偷偷藏在云朵中，周边的星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块幕布，城市依旧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没回过神来，路边昏黄的灯光打在清冷的路面上显了几分萧瑟，可家家户户门前贴上的门神和对联又给夜色揉进了几分家的温暖。
“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呀？”小姑娘将手放在轿车空调风口，漫不经心的问到。
“吃饭了吗？”顾礼卿打着方向盘，车子偏离了城市道路的轨道，朝郊区驶去。
“吃了啦，昨天爷爷奶奶带了好多菜过来，我都吃不完。”小姑娘摸摸自己的肚子，“所以我就热了一下昨天的饭吃了。”
“那就行。”顾礼卿笑着，将车驶进了个小别墅里。说是别墅，其实也就是一幢独栋的楼房，郊区这块地方被开发商做起来，前前后后圈了不小的土地做花园，以供老人种地或者年轻人消遣。
顾礼卿的车便停在了后花园里。
园子边缘有座假山，清透的水从山顶流下来在星子的映照下闪着微光，而周边便是两亩菜地和一块满是青草的空地。
林稚朝前望去，空地前方是一块雪白的幕布。
“……这是？”
轻柔的风儿从两人牵着手的缝隙中溜出，激得人轻颤一声的同时也更加推近了两人的距离。顾礼卿带着林稚走到幕布对面，不好意思似的轻声说：“外面有点儿冷，所以没有放桌椅，我们凑合一下吧。”
漆黑的夜色下突然亮起了彩色的光，一炮炮烟花随着“咻”的一声在空中绽放，橙色的烟花总是一团一团爆炸开，而紫色的总爱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
“噗……什么啦，原来是烟花呀。”林稚低下头来笑，本来想假装“嘘～”一声来掩饰住自己快要掉下眼泪的激动和喜悦，可是咧到耳根的嘴角根本发不出这样的声音。
“原来……自己在网络上随口说的话真的有被她好好放在心上吗？”林稚想。
从近几年禁烟花爆竹的法令颁布下来，在A市已经很少能看见烟花了，听说有个浪漫的小伙子为了告白将烟花运到了湖边，想就着远方湖上盈盈的灯光和空中绚丽的绽放来对女孩表示爱意，可烟花才刚刚点燃便被随之而来的管理人员请去了办公所喝茶。
去年跨年夜那天出奇的想看烟花，在群里嚷嚷几句后连自己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时隔一年多，她的顾礼卿还记得这个小朋友的小小心愿。
“怎么，嫌太迟了？”顾礼卿没看林稚，只是兀自转过了头，想依着揶揄似的语气来压下身后快要翘上天的尾巴。
这种感觉很奇妙。
明明要准备的事情很繁琐，要从落了灰的储物间里找出白色幕布，要用抹布轻轻将上面的污渍擦净，也要在千百个烟花视频中找出最合适的那个。可是奇怪的是，只要想到那个人看见最后结果时眼底的盈盈笑意，想到那个人或赞美或惊讶的回应，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充满了干劲。
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给喜欢的人花钱算对自己的精神褒奖，宠着她是完完全全的心甘情愿。
“嗳。小朋友，下次记得许个容易点的愿望。”顾礼卿从幕布后搬来了一箱小型烟花，从里面抽了支仙女棒递到林稚手里，带着凉意的手指握着她的手调整了拿着仙女棒的姿势，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附身点火的样子也迷人极了，似比烟火更亮。
仙女棒滋出的火光照亮了顾礼卿的侧脸，夜色里那被萤火映照着的瓷白脸颊到真像仙女下凡，顾礼卿今天没化妆，唇色淡淡却不显苍白，像夏天初始尚未成熟的蜜桃，又润又软，让人想尝一尝。
“不是每次都可以想到法律允许下的应对方案的。”
林稚愣了几秒，轻轻抿了抿唇，这才明白顾礼卿在说什么。
市里不让放烟花所以带自己跑到了郊区来，又怕有人跟过来抓所以干脆用了荧幕播放之前的花火大会，在网上买仙女棒这种可以拿在手上玩的小烟花，把门紧紧的关着也没人来查。
心下好像又软趴趴的塌下去一块，好像对上这个人就没了丝毫防线一般，那人用她细细碎碎的温柔将她包裹，又温声软语的诱哄着她，所以她甘愿沉沦。
她想，就算那人现在拿着枪抵在自己的心脏上，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张开怀抱，用她平生最灿烂的笑容去迎接生命的结束。
第三十五章
清冷的夜色被烟火点亮了一瞬便又沉寂下来，两人耐不住刺骨的冷风，缩着身子跑进了房间内。
这栋房和顾礼卿家的装潢完全不同，老式的碎石地板铺在地上，木制的长条椅子摆在已经褪了皮的木头茶几边，墙壁上是小孩子拙劣笔触下歪七扭八的蜡笔画。
也许小孩子都喜欢在墙壁上涂鸦，林稚可以想到十几年前的顾礼卿还只有自己腰间那么高，也许会奶乎乎的跟在她身后唤她姐姐，也许会费力的拽住自己的中指，然后任由自己牵着她，也许，就自己一个人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偷偷的在蜡笔盒里挑出最喜欢的颜色往墙上画。
橘红色的夕阳、几条深蓝色波浪线构成的简陋大海、以及木头小屋边牵着爸爸妈妈手的小火柴人，都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岁月中流淌着的过去。
有时候林稚会想，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才会培养出这样美好的人来。
的确是美好。
她眸中从未熄灭的光，她举手投足间的温柔，她呢喃低语时带起的春风，样样都是美好。
而当那人将放在书柜底下的相册搬出来时，她好像一下就懂了所有缘由。
相册第一页便是全家福，坐在照片正中央的两位老人相携着手，鬓角的白发和微弯的脊背衬得人更加慈祥，眼角的丝丝皱纹在弯起的眉毛下簇成一团，虽然缺了几颗牙却还是大方的朝着镜头笑，而身后的子女们按家庭排开，林稚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带点傻气冲镜头比耶的少女。
彼时顾礼卿才十七岁，眉眼尚未长开，一股子洋溢着青春的少年气息透过相片朝林稚奔涌过来，蓝白相间的校服、紧握着身前老人椅背的手、微弯的腿保持着向前冲的姿态和伸到镜头面前的剪刀手，无一不在向她展示着那个年代的快乐和纯真。
站在她身边的女人披着黑发，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温和的朝镜头微笑，而一旁的男人鼓着腮帮，旁边一大片空地不站，非要挤挤挨挨的凑在女人旁边，像一只黏人的小狗狗。
“叔叔阿姨好像很恩爱呀。”林稚的手指在相册边缘摩挲了几下，才笑着开口。
“那是爸爸喝了酒，当时高三只有半天假，一家人赶着那天中午的空档聚在一起才拍出来的这张照片，他呀，一喝酒就喜欢往我妈妈身上凑。”顾礼卿盯着照片，似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相册往后翻，小脸皱成一团的小孩用棉布包裹着放在摇篮里，安静的闭着眼睛。
“哈哈哈，这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好丑哦。”顾礼卿忍俊不禁，一个劲的在旁边催促着翻页。
第三页是周岁照，那时的顾礼卿已经长出了些头发，短短的发丝打着卷儿趴在头上，也许是拍照的人喊了声：“看镜头，笑一个。”本扶着墙壁学走路的她仰起脑袋来，另一只手也咿咿呀呀的胡乱挥舞，眼里满是对世界的好奇。
再往后翻，四五岁的顾礼卿开始长成小美人儿，藕节似的小手开始抽条，一袭长白裙的她坐在钢琴凳上，弹奏着她最擅长的曲子。
八岁、九岁、十岁……每岁都留下了几张照片，穿着背带裤在路边玩沙子的她，顶着满头大汗大口吃西瓜的她，在树荫下和小伙伴跳皮筋的她，一张张照片映刻下她鲜活明亮的身影，而一个个身影重叠，又造出现在这个她。
一个一个林稚没见过的顾礼卿以这种方式一点一点的走进了她的世界，好像都在朝她挥手，稚嫩的童声和少年轻快的声音混在一起，对她说：“我把我的过去，连同我的未来，一起交给你。”
眼眶忽得就湿润起来，好像对上这人，自己突然就变得特别喜欢哭了，被教训了要哭，受了委屈要哭，得了安慰要哭，就连只是简单的被她带入自己的生活都想好好的哭一场。
丢人。
林稚闭了闭眼睛，一时间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
她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也是像顾礼卿一样被家里人宠着的小公主，那张至今挂在父母卧室的全家福里是爸爸与妈妈相对站着，而两双手悬在中间，一前一后的护着自己，那时的自己带着天生的卷发，一头偏棕色的短发软趴趴的贴在额头上，肉嘟嘟的手指捏着同样圆润的脸蛋对着镜头笑，那是她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
她鼻尖酸了酸，偏开头却扬起了声音来掩下轻微的颤抖，“临临，想喝水。”
借着那人转身的空档，林稚抬手飞快的抹去了眼角的泪珠，站起身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打量着房间。
“你站着干嘛？”顾礼卿从厨房端来水放在桌上，疑惑地看着林稚。
“……我，我站起来伸个懒腰。”
林稚眯起眼睛，顺势打了个哈欠，说到：“我们在哪里睡觉啊？”
清冷的夜色被烟火点亮了一瞬便又沉寂下来，两人耐不住刺骨的冷风，缩着身子跑进了房间内。
这栋房和顾礼卿家的装潢完全不同，老式的碎石地板铺在地上，木制的长条椅子摆在已经褪了皮的木头茶几边，墙壁上是小孩子拙劣笔触下歪七扭八的蜡笔画。
也许小孩子都喜欢在墙壁上涂鸦，林稚可以想到十几年前的顾礼卿还只有自己腰间那么高，也许会奶乎乎的跟在她身后唤她姐姐，也许会费力的拽住自己的中指，然后任由自己牵着她，也许，就自己一个人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偷偷的在蜡笔盒里挑出最喜欢的颜色往墙上画。
橘红色的夕阳、几条深蓝色波浪线构成的简陋大海、以及木头小屋边牵着爸爸妈妈手的小火柴人，都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人在岁月中流淌着的过去。
有时候林稚会想，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才会培养出这样美好的人来。
的确是美好。
她眸中从未熄灭的光，她举手投足间的温柔，她呢喃低语时带起的春风，样样都是美好。
而当那人将放在书柜底下的相册搬出来时，她好像一下就懂了所有缘由。
相册第一页便是全家福，坐在照片正中央的两位老人相携着手，鬓角的白发和微弯的脊背衬得人更加慈祥，眼角的丝丝皱纹在弯起的眉毛下簇成一团，虽然缺了几颗牙却还是大方的朝着镜头笑，而身后的子女们按家庭排开，林稚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带点傻气冲镜头比耶的少女。
彼时顾礼卿才十七岁，眉眼尚未长开，一股子洋溢着青春的少年气息透过相片朝林稚奔涌过来，蓝白相间的校服、紧握着身前老人椅背的手、微弯的腿保持着向前冲的姿态和伸到镜头面前的剪刀手，无一不在向她展示着那个年代的快乐和纯真。
站在她身边的女人披着黑发，双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温和的朝镜头微笑，而一旁的男人鼓着腮帮，旁边一大片空地不站，非要挤挤挨挨的凑在女人旁边，像一只黏人的小狗狗。
“叔叔阿姨好像很恩爱呀。”林稚的手指在相册边缘摩挲了几下，才笑着开口。
“那是爸爸喝了酒，当时高三只有半天假，一家人赶着那天中午的空档聚在一起才拍出来的这张照片，他呀，一喝酒就喜欢往我妈妈身上凑。”顾礼卿盯着照片，似是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相册往后翻，小脸皱成一团的小孩用棉布包裹着放在摇篮里，安静的闭着眼睛。
“哈哈哈，这是我刚出生的时候，好丑哦。”顾礼卿忍俊不禁，一个劲的在旁边催促着翻页。
第三页是周岁照，那时的顾礼卿已经长出了些头发，短短的发丝打着卷儿趴在头上，也许是拍照的人喊了声：“看镜头，笑一个。”本扶着墙壁学走路的她仰起脑袋来，另一只手也咿咿呀呀的胡乱挥舞，眼里满是对世界的好奇。
再往后翻，四五岁的顾礼卿开始长成小美人儿，藕节似的小手开始抽条，一袭长白裙的她坐在钢琴凳上，弹奏着她最擅长的曲子。
八岁、九岁、十岁……每岁都留下了几张照片，穿着背带裤在路边玩沙子的她，顶着满头大汗大口吃西瓜的她，在树荫下和小伙伴跳皮筋的她，一张张照片映刻下她鲜活明亮的身影，而一个个身影重叠，又造出现在这个她。
一个一个林稚没见过的顾礼卿以这种方式一点一点的走进了她的世界，好像都在朝她挥手，稚嫩的童声和少年轻快的声音混在一起，对她说：“我把我的过去，连同我的未来，一起交给你。”
眼眶忽得就湿润起来，好像对上这人，自己突然就变得特别喜欢哭了，被教训了要哭，受了委屈要哭，得了安慰要哭，就连只是简单的被她带入自己的生活都想好好的哭一场。
丢人。
林稚闭了闭眼睛，一时间脑海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
她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也是像顾礼卿一样被家里人宠着的小公主，那张至今挂在父母卧室的全家福里是爸爸与妈妈相对站着，而两双手悬在中间，一前一后的护着自己，那时的自己带着天生的卷发，一头偏棕色的短发软趴趴的贴在额头上，肉嘟嘟的手指捏着同样圆润的脸蛋对着镜头笑，那是她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刻。
她鼻尖酸了酸，偏开头却扬起了声音来掩下轻微的颤抖，“临临，想喝水。”
借着那人转身的空档，林稚抬手飞快的抹去了眼角的泪珠，站起身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打量着房间。
“你站着干嘛？”顾礼卿从厨房端来水放在桌上，疑惑地看着林稚。
“……我，我站起来伸个懒腰。”
林稚眯起眼睛，顺势打了个哈欠，说到：“我们在哪里睡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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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了。
第二次和她睡在一起了。
往常若有若无的花果香气在此刻无限靠近，被子似是在前几天刚刚晒过，在寒冷的冬夜却还融着一股暖意，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难受如今被人柔和的体温缓缓融化，林稚缩在被子里，感受着逐渐平复下来的心跳。
直到周身传来顾礼卿平缓均匀的呼吸声，林稚才彻底反应过来此刻到底是什么状况。
身边的女人给的温暖太盛，导致她习惯性的一一接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不属于任何亲情或友情的、依赖或令人安心的，而是由人类最初始的欲望来支配起的剧烈心跳，让林稚的身后直冒冷汗。
“她睡着了吗？”
“我要说点什么吗？”
“是不是要假装已经睡了？”
“太近了吧。”
太近了。
这张床是单人床，两人中间只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近到一转头就能蹭到她的发丝，近到那人只许稍稍屈臂就能将她挽入怀中。
第一次和她在一张床上的林稚满脑子只余下身后彻骨的疼意，丝毫分不出心神去想些其他的旖旎心思。而如今寒风凛冽，夜色苍茫，不合时宜的心动在此刻席卷了林稚的大脑，心神被那人完完全全的牵住，感觉手指都冰凉了两分。
脑子里忽得闪过了很多东西，无一不是关于那人的模样。
坐在奶茶店陪自己一起打游戏的她，办公室里耐心给自己讲题的她，严肃下来认真讲道理的她，以及不论何时，都温温柔柔的对自己笑的她。
太多了。
千百万次都不够数的心动瞬间，太多了。
林稚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又是怎样睡着的，只知道当清晨的光打在她脸上时，她睁眼看见的，是她梦里的人儿明媚又温暖的笑容。
第二次了。
第二次和她睡在一起了。
往常若有若无的花果香气在此刻无限靠近，被子似是在前几天刚刚晒过，在寒冷的冬夜却还融着一股暖意，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难受如今被人柔和的体温缓缓融化，林稚缩在被子里，感受着逐渐平复下来的心跳。
直到周身传来顾礼卿平缓均匀的呼吸声，林稚才彻底反应过来此刻到底是什么状况。
身边的女人给的温暖太盛，导致她习惯性的一一接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不属于任何亲情或友情的、依赖或令人安心的，而是由人类最初始的欲望来支配起的剧烈心跳，让林稚的身后直冒冷汗。
“她睡着了吗？”
“我要说点什么吗？”
“是不是要假装已经睡了？”
“太近了吧。”
太近了。
这张床是单人床，两人中间只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近到一转头就能蹭到她的发丝，近到那人只许稍稍屈臂就能将她挽入怀中。
第一次和她在一张床上的林稚满脑子只余下身后彻骨的疼意，丝毫分不出心神去想些其他的旖旎心思。而如今寒风凛冽，夜色苍茫，不合时宜的心动在此刻席卷了林稚的大脑，心神被那人完完全全的牵住，感觉手指都冰凉了两分。
脑子里忽得闪过了很多东西，无一不是关于那人的模样。
坐在奶茶店陪自己一起打游戏的她，办公室里耐心给自己讲题的她，严肃下来认真讲道理的她，以及不论何时，都温温柔柔的对自己笑的她。
太多了。
千百万次都不够数的心动瞬间，太多了。
林稚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又是怎样睡着的，只知道当清晨的光打在她脸上时，她睁眼看见的，是她梦里的人儿明媚又温暖的笑容。
第三十六章
早餐是鸡蛋、火腿、生菜和吐司夹在一块儿做成的三明治。
顾礼卿不常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中规中矩，千岛酱和番茄酱淋在半熟的荷包蛋上中和了点蛋液的腻，林稚喜欢这种味道。
深冬的山区泛着一层一层的白雾，林稚坐在椅子上的腿悬着一摆一摆，手上倒是老实地往嘴里送着食。
昨夜似是又下了场雪，透过窗子看见冰柱挂在屋檐边上，连着的几根晒衣服的废旧电线都沾上了层薄冰。目光所及是白雾环抱着群山，七点刚过，远处暖黄的路灯藏在雾中明明灭灭，昨夜星子太暗，竟是没发觉顾礼卿将她带到了山上。
“怎么，顾老师这是想拐卖儿童上山区？”林稚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语气敛上了几分调笑。
身前的女人着了身青灰睡衣，因着房里暖气开得足，没再在外套件暖绒的大衣，似是怕散下的发丝会跌落进食物里，她拿了条浴室发带套在额上，粉红的绒毛附上两只白嫩的兔耳朵，软趴趴的搭在女人发顶，不施粉黛的脸在细碎的阳光下更加清透水润，浑身都散着柔和的气息。偏偏微蹙着眉，状似不解的接话问到：“不愿意？”
林稚摇摇头，轻咬着唇压下嘴角的笑意，垂目道：“愿意，当然愿意了。”
怎么会不愿意呢，跟你在一起，怎样都是愿意的。
自然的张嘴接过顾礼卿投过来的火腿，林稚以咕下一大口牛奶宣告了这次早餐的结束。
早餐是鸡蛋、火腿、生菜和吐司夹在一块儿做成的三明治。
顾礼卿不常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中规中矩，千岛酱和番茄酱淋在半熟的荷包蛋上中和了点蛋液的腻，林稚喜欢这种味道。
深冬的山区泛着一层一层的白雾，林稚坐在椅子上的腿悬着一摆一摆，手上倒是老实地往嘴里送着食。
昨夜似是又下了场雪，透过窗子看见冰柱挂在屋檐边上，连着的几根晒衣服的废旧电线都沾上了层薄冰。目光所及是白雾环抱着群山，七点刚过，远处暖黄的路灯藏在雾中明明灭灭，昨夜星子太暗，竟是没发觉顾礼卿将她带到了山上。
“怎么，顾老师这是想拐卖儿童上山区？”林稚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语气敛上了几分调笑。
身前的女人着了身青灰睡衣，因着房里暖气开得足，没再在外套件暖绒的大衣，似是怕散下的发丝会跌落进食物里，她拿了条浴室发带套在额上，粉红的绒毛附上两只白嫩的兔耳朵，软趴趴的搭在女人发顶，不施粉黛的脸在细碎的阳光下更加清透水润，浑身都散着柔和的气息。偏偏微蹙着眉，状似不解的接话问到：“不愿意？”
林稚摇摇头，轻咬着唇压下嘴角的笑意，垂目道：“愿意，当然愿意了。”
怎么会不愿意呢，跟你在一起，怎样都是愿意的。
自然的张嘴接过顾礼卿投过来的火腿，林稚以咕下一大口牛奶宣告了这次早餐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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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峻岭，茫茫的雪色薄薄的附在山头，偶有几个红蓝的小点缀在山腰，是游客想趁着冰雪未消上来看回真正的雪。
山是名山，前来游赏的人也不少，导游的话筒声与游人兴奋的讨论声顺着窗边的缝隙窸窸窣窣的钻进林稚的耳朵，勾地女孩藏在毛绒拖鞋下脚趾蜷了蜷，那按耐不下的渴望注了几分进她眼里，她微抿着唇，试探性的往顾礼卿身边靠了靠。
女人正看着书，见她靠过来便习惯性的让出点空，目光继续回到书页上。衣角被人小心地拉了拉，她挑了挑眉，是个询问的目光。
“想出去玩。”女孩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由于贴的太近，不得不仰着脑袋与她说话，眼底藏着点愉悦和期待。
女孩的目光纯粹，像幼时看见橱柜里华丽的洋娃娃就走不动路的孩子，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心思，却又想说出几句与要求相反的话来逗逗她。
顾礼卿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唇，状似漫不经心的翻了页书，不轻不重的说到：“作业写完了？”
女孩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女人会在这会儿摆上老师的谱，想起出门时桌上的一堆试卷，她懊恼的摇了摇头，却还是不甘心的又凑近了些，软下声音央着她：“就差这么一点点了。”女孩抬手在食指和拇指之间比了个一厘米薄的间隙，又蹭了蹭她的肩，道：“我回去就写。”
崇山峻岭，茫茫的雪色薄薄的附在山头，偶有几个红蓝的小点缀在山腰，是游客想趁着冰雪未消上来看回真正的雪。
山是名山，前来游赏的人也不少，导游的话筒声与游人兴奋的讨论声顺着窗边的缝隙窸窸窣窣的钻进林稚的耳朵，勾地女孩藏在毛绒拖鞋下脚趾蜷了蜷，那按耐不下的渴望注了几分进她眼里，她微抿着唇，试探性的往顾礼卿身边靠了靠。
女人正看着书，见她靠过来便习惯性的让出点空，目光继续回到书页上。衣角被人小心地拉了拉，她挑了挑眉，是个询问的目光。
“想出去玩。”女孩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由于贴的太近，不得不仰着脑袋与她说话，眼底藏着点愉悦和期待。
女孩的目光纯粹，像幼时看见橱柜里华丽的洋娃娃就走不动路的孩子，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心思，却又想说出几句与要求相反的话来逗逗她。
顾礼卿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唇，状似漫不经心的翻了页书，不轻不重的说到：“作业写完了？”
女孩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女人会在这会儿摆上老师的谱，想起出门时桌上的一堆试卷，她懊恼的摇了摇头，却还是不甘心的又凑近了些，软下声音央着她：“就差这么一点点了。”女孩抬手在食指和拇指之间比了个一厘米薄的间隙，又蹭了蹭她的肩，道：“我回去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