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和锚】【原创】趋光
第十四章
顾礼卿走时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回荡，林稚抬手附上脸颊，在眉心处狠狠的捏了捏，试图将这一团乱麻似的现实给理清来。
顾礼卿走时说什么来着？
她要打我。
还有呢？
可以拒绝。
可那揶揄的语气和意味深长眼神怎么都不像可以拒绝的样子啊。
林稚无力的垂下了脑袋，记忆跨过漫长的时间潮流，回溯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夏天。
-
八月，艳阳高照，蝉鸣桑林。
“林稚！林稚！你下来呀，聚会马上就开始啦！”景故仰头望向林稚的窗户，里头的人迟迟不肯露面，这已经是她第一百零八次邀请林稚出去玩了。
“祖宗，你天天呆在家里是要发霉的！”
景故叉着腰，低低骂了一声，拿起手机开始给林稚发消息。
房里的人穿着睡衣，从窗里探出半个头来，手上抱了半个西瓜，含着西瓜块的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刻意拖起的长音却添上了夏日中特有的慵懒。
“我——不——去——啦——”
“啊我的林稚宝贝儿，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缩在角落里玩手机吗，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人把我骗去酒店开房，我又因此失身，那……”
林稚不胜其烦的关上了窗子，一直滴滴作响的手机却代替着主人来显示景故的决心。
林稚自幼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熙熙攘攘吵闹非常，更何况外面日头高悬，跨出空调房一步都觉得自己马上就得融化。她深吸一口气，认命的换上出门的衣服，清脆的关门声终于堵住了景故的嘴。
“走吧。”林稚撑开手里拿着的伞，在景故一脸嫌弃的表情下和她一起踏上了去聚会的路。
顾礼卿走时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回荡，林稚抬手附上脸颊，在眉心处狠狠的捏了捏，试图将这一团乱麻似的现实给理清来。
顾礼卿走时说什么来着？
她要打我。
还有呢？
可以拒绝。
可那揶揄的语气和意味深长眼神怎么都不像可以拒绝的样子啊。
林稚无力的垂下了脑袋，记忆跨过漫长的时间潮流，回溯到了一年前的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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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艳阳高照，蝉鸣桑林。
“林稚！林稚！你下来呀，聚会马上就开始啦！”景故仰头望向林稚的窗户，里头的人迟迟不肯露面，这已经是她第一百零八次邀请林稚出去玩了。
“祖宗，你天天呆在家里是要发霉的！”
景故叉着腰，低低骂了一声，拿起手机开始给林稚发消息。
房里的人穿着睡衣，从窗里探出半个头来，手上抱了半个西瓜，含着西瓜块的的声音听起来含糊不清，刻意拖起的长音却添上了夏日中特有的慵懒。
“我——不——去——啦——”
“啊我的林稚宝贝儿，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缩在角落里玩手机吗，万一有心怀不轨的人把我骗去酒店开房，我又因此失身，那……”
林稚不胜其烦的关上了窗子，一直滴滴作响的手机却代替着主人来显示景故的决心。
林稚自幼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熙熙攘攘吵闹非常，更何况外面日头高悬，跨出空调房一步都觉得自己马上就得融化。她深吸一口气，认命的换上出门的衣服，清脆的关门声终于堵住了景故的嘴。
“走吧。”林稚撑开手里拿着的伞，在景故一脸嫌弃的表情下和她一起踏上了去聚会的路。
-
“什么聚会啊？”林稚喝了口刚榨好的西瓜汁。
“圈子聚会，在那边的KTV。”景故往右前方指了指。
“……你怎么不跟我说清楚啊，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林稚脚步一顿，眼睛已经开始朝后方望去。
“祖宗，来都来了，正因为圈子聚会才让你来陪我嘛，不然我万一……”景故扣住林稚的手腕，扯着她往前走。
“……行，你闭嘴，我去。”林稚及时制止了景故新一轮的“万一轰炸”，跟着景故直接进了包厢。
无聊。
无聊透了。
景故一进包厢就和群里的好友打成了一片，线上就一天天插科打诨的，到线下更是收不住了，几个人缩在沙发上闹成一团，放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连口水都没得喝。
林稚看了看脚下的啤酒罐，又扫了眼桌上一排排酒杯，无奈的舔了舔唇，收回了想要拿杯子的手。
“景故，我出去买瓶饮料，不想喝酒，你要喝点什么吗？”林稚从人群里将景故拉出来，低声问道。
景故似是还没从玩闹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急急的说了声知道了就又回去和别人聊天了。
林稚皱了皱眉，顾自往前台走去。
-
咖啡厅。
“沈洺，我俩坐这一小时了，你要没啥事我就回家了，我稿子还没交呢。”顾礼卿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日色，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
“哎，你看看外面这太阳，我倒是想带你去玩，你去吗？”沈洺跟着放下手机，双手撑脸朝顾礼卿眨了眨眼睛。
“圈子里有个聚会，离这不远，就几步路，去吗？”
顾礼卿看了眼亮起的屏幕，沈洺已经在群里打好了招呼，群里一条一条的消息刷着让她们过去。她挑了挑眉，拎起了包。
“你这先斩后奏玩的可以啊。”
酒水、游戏、音乐，丝毫激不起来人的半点兴趣，在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顾礼卿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开始写这个月要交的稿子。
-
林稚跟着前台接待员左拐右拐来到储物架前，半蹲着身子开始找自己喜欢的饮料，又顺手拿了几包零食。
回到包厢时KTV换上了一首嗨到爆炸的歌，声音大的震得人头疼，林稚从门旁偷偷溜了进来，眼神不经意的扫过角落，却发现包厢里似乎多了一个人。
舞厅球灯在上空旋转，昏暗的灯光下那人的面庞看不真切，头发在身后披散开来，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林稚窝在沙发上，没来由得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身影像，姿态像，甚至连拿起杯子的姿势都很像。
林稚点开顾礼卿的对话框。
“临临临临，我今天去了个聚会。”
“我发现一个和你好像的人呀！”
“但是她坐在角落里，我根本看不清脸。”
随即还配上了一张桌上散乱的酒杯的图片。
顾礼卿看着屏幕上方不断弹出的消息，将图片的环境和自己身处的环境比对了一下，目光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最后在离自己最远的沙发中发现了林稚的身影。
“真巧啊。”她低头轻笑了一声，拍了张相同环境的图给林稚，自己站起来往她那边走去。
-
林稚接到消息后完全沉浸在惊讶的情绪之中，丝毫没注意到面前落下的阴影。
顾礼卿伸手拍了拍林稚的头，林稚这才抬起脑袋，嘴里下意识的吐出临临两个字，顾礼卿笑着，竖着食指横在嘴唇中央。
“嘘，在这里，可不能叫临临哦。”
顾礼卿眼里的狡黠太过灵动，像偷吃糖果的小朋友滴溜滴溜的转眼睛来想办法逃避惩罚，林稚一时呆呆地愣住，抬手学着顾礼卿将食指放在了唇间，喃喃到：“好的。”
等她回过神来顾礼卿已经在她旁边坐下了，顺手从她身旁的零食袋里拿了个未拆封的牛奶糖，含在嘴里一边脸颊都鼓起来，只剩一个白色的小柄露在外面，一双眸子被笑意浸染的明亮又温柔，正直直的望向林稚。
“这是我的糖。”
林稚嘟囔一句，偏开顾礼卿的目光落在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上。柔软的嘴唇和牛奶味的乳白色硬糖相碰撞，愣是让林稚琢磨出了一股情欲的味道。
都怪顾礼卿太可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林稚暗自懊恼了一番，打算重新开口。
“你怎么在这？”不对。
“怎么这么巧。”也不对。
耽于美色的林稚识时务的抿住了嘴唇，手指却借着黑暗悄悄的捉住了顾礼卿手腕。
清凉的皮肤握入手中，从顾礼卿那儿传来的温度安抚下了林稚心中乱撞的小鹿，脸上的温度慢慢褪去，林稚这才安定下来。
顾礼卿任由小姑娘握着手，另一只手在手机上给沈洺发了条消息，附身贴近林稚耳边说到：“我们出去玩儿。”
“什么聚会啊？”林稚喝了口刚榨好的西瓜汁。
“圈子聚会，在那边的KTV。”景故往右前方指了指。
“……你怎么不跟我说清楚啊，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林稚脚步一顿，眼睛已经开始朝后方望去。
“祖宗，来都来了，正因为圈子聚会才让你来陪我嘛，不然我万一……”景故扣住林稚的手腕，扯着她往前走。
“……行，你闭嘴，我去。”林稚及时制止了景故新一轮的“万一轰炸”，跟着景故直接进了包厢。
无聊。
无聊透了。
景故一进包厢就和群里的好友打成了一片，线上就一天天插科打诨的，到线下更是收不住了，几个人缩在沙发上闹成一团，放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连口水都没得喝。
林稚看了看脚下的啤酒罐，又扫了眼桌上一排排酒杯，无奈的舔了舔唇，收回了想要拿杯子的手。
“景故，我出去买瓶饮料，不想喝酒，你要喝点什么吗？”林稚从人群里将景故拉出来，低声问道。
景故似是还没从玩闹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急急的说了声知道了就又回去和别人聊天了。
林稚皱了皱眉，顾自往前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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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
“沈洺，我俩坐这一小时了，你要没啥事我就回家了，我稿子还没交呢。”顾礼卿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日色，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
“哎，你看看外面这太阳，我倒是想带你去玩，你去吗？”沈洺跟着放下手机，双手撑脸朝顾礼卿眨了眨眼睛。
“圈子里有个聚会，离这不远，就几步路，去吗？”
顾礼卿看了眼亮起的屏幕，沈洺已经在群里打好了招呼，群里一条一条的消息刷着让她们过去。她挑了挑眉，拎起了包。
“你这先斩后奏玩的可以啊。”
酒水、游戏、音乐，丝毫激不起来人的半点兴趣，在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顾礼卿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开始写这个月要交的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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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跟着前台接待员左拐右拐来到储物架前，半蹲着身子开始找自己喜欢的饮料，又顺手拿了几包零食。
回到包厢时KTV换上了一首嗨到爆炸的歌，声音大的震得人头疼，林稚从门旁偷偷溜了进来，眼神不经意的扫过角落，却发现包厢里似乎多了一个人。
舞厅球灯在上空旋转，昏暗的灯光下那人的面庞看不真切，头发在身后披散开来，挡住了大部分人的视线。林稚窝在沙发上，没来由得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身影像，姿态像，甚至连拿起杯子的姿势都很像。
林稚点开顾礼卿的对话框。
“临临临临，我今天去了个聚会。”
“我发现一个和你好像的人呀！”
“但是她坐在角落里，我根本看不清脸。”
随即还配上了一张桌上散乱的酒杯的图片。
顾礼卿看着屏幕上方不断弹出的消息，将图片的环境和自己身处的环境比对了一下，目光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最后在离自己最远的沙发中发现了林稚的身影。
“真巧啊。”她低头轻笑了一声，拍了张相同环境的图给林稚，自己站起来往她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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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接到消息后完全沉浸在惊讶的情绪之中，丝毫没注意到面前落下的阴影。
顾礼卿伸手拍了拍林稚的头，林稚这才抬起脑袋，嘴里下意识的吐出临临两个字，顾礼卿笑着，竖着食指横在嘴唇中央。
“嘘，在这里，可不能叫临临哦。”
顾礼卿眼里的狡黠太过灵动，像偷吃糖果的小朋友滴溜滴溜的转眼睛来想办法逃避惩罚，林稚一时呆呆地愣住，抬手学着顾礼卿将食指放在了唇间，喃喃到：“好的。”
等她回过神来顾礼卿已经在她旁边坐下了，顺手从她身旁的零食袋里拿了个未拆封的牛奶糖，含在嘴里一边脸颊都鼓起来，只剩一个白色的小柄露在外面，一双眸子被笑意浸染的明亮又温柔，正直直的望向林稚。
“这是我的糖。”
林稚嘟囔一句，偏开顾礼卿的目光落在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上。柔软的嘴唇和牛奶味的乳白色硬糖相碰撞，愣是让林稚琢磨出了一股情欲的味道。
都怪顾礼卿太可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林稚暗自懊恼了一番，打算重新开口。
“你怎么在这？”不对。
“怎么这么巧。”也不对。
耽于美色的林稚识时务的抿住了嘴唇，手指却借着黑暗悄悄的捉住了顾礼卿手腕。
清凉的皮肤握入手中，从顾礼卿那儿传来的温度安抚下了林稚心中乱撞的小鹿，脸上的温度慢慢褪去，林稚这才安定下来。
顾礼卿任由小姑娘握着手，另一只手在手机上给沈洺发了条消息，附身贴近林稚耳边说到：“我们出去玩儿。”
第十六章
顾礼卿从厨房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看向趴着床上装睡的林稚，眨了眨眼睛，在床边的地板下轻轻盘腿坐下了。
林稚将脸整个的埋在被子里，两只手规矩的交叠着放在额前，修长笔直的双腿在察觉到顾礼卿进来后不自觉的动了动，而后紧张的合拢了。
顾礼卿心底有点儿摸不着底，她承认这次动手打人带着一点赌博的意味。她与林稚的关系彼此间都是朦朦胧胧的，根本无法用简单的主被关系来断定。
而在这之前自己说出的“可以拒绝”是真的在考虑给小姑娘留下一条退路，如果林稚真的接受不了，那自己可以再做打算。可不可置否的是，自己的确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语调暗含着威胁说出那句话的，始终没有充分的给予小姑娘考虑的空间，思虑至此，顾礼卿不免有些心虚。
“哎，”顾礼卿抚了抚林稚背后，“生我气了？”
林稚双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不动声色的往里缩了缩，躲开了顾礼卿的手。
“疼不疼？”顾礼卿又问。
林稚依旧保持着鸵鸟的姿态，从鼻腔里轻哼的一声昭示着主人的不满。
“那就是疼了？”顾礼卿抬手放在林稚身后，由于怕小姑娘再次炸毛，只轻轻揉了揉就拿开了。
“泡了杯蜂蜜水，等会我们去外面吃个饭。”
“对了，最近新出了个好看的电影，票我买好了，两个小时后的一场，你现在起来还能赶上。”
床上的人闻言蜷了蜷脚趾，哼哼唧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先出去。”
小姑娘这是要整理仪容仪表了。
顾礼卿在心底松了口气，从地上起身，从善如流。
顾礼卿从厨房端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看向趴着床上装睡的林稚，眨了眨眼睛，在床边的地板下轻轻盘腿坐下了。
林稚将脸整个的埋在被子里，两只手规矩的交叠着放在额前，修长笔直的双腿在察觉到顾礼卿进来后不自觉的动了动，而后紧张的合拢了。
顾礼卿心底有点儿摸不着底，她承认这次动手打人带着一点赌博的意味。她与林稚的关系彼此间都是朦朦胧胧的，根本无法用简单的主被关系来断定。
而在这之前自己说出的“可以拒绝”是真的在考虑给小姑娘留下一条退路，如果林稚真的接受不了，那自己可以再做打算。可不可置否的是，自己的确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语调暗含着威胁说出那句话的，始终没有充分的给予小姑娘考虑的空间，思虑至此，顾礼卿不免有些心虚。
“哎，”顾礼卿抚了抚林稚背后，“生我气了？”
林稚双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不动声色的往里缩了缩，躲开了顾礼卿的手。
“疼不疼？”顾礼卿又问。
林稚依旧保持着鸵鸟的姿态，从鼻腔里轻哼的一声昭示着主人的不满。
“那就是疼了？”顾礼卿抬手放在林稚身后，由于怕小姑娘再次炸毛，只轻轻揉了揉就拿开了。
“泡了杯蜂蜜水，等会我们去外面吃个饭。”
“对了，最近新出了个好看的电影，票我买好了，两个小时后的一场，你现在起来还能赶上。”
床上的人闻言蜷了蜷脚趾，哼哼唧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先出去。”
小姑娘这是要整理仪容仪表了。
顾礼卿在心底松了口气，从地上起身，从善如流。
-
出门时是黄昏。
林稚喜欢黄昏。
日头西垂，夜色和日色相融在远方的天边勾出一道明丽的界限，那边的月亮初升，这头的夕阳未落，被映成金黄色的云朵和对岸的一片碧空相衬，让她感觉站在了混沌的时空里。
林稚牵住了从前方伸过来的那只手，仿佛牵住了往后余生。
顾及林稚腿上有伤，顾礼卿选了个大商场，二楼是饭店，三楼是电影院、游戏厅等娱乐地方。
两人在离电梯最近的餐厅里落了座，这种商场里的餐厅椅一般都是皮质或木板制成的，林稚站在桌旁犯了难。
不吃饭直接去看电影临临肯定不会同意，可是这种椅子一看就坐上去很疼。
顾礼卿拿着两个甜筒走过来，简单的白t下搭了条九分裤，背后背上了大力水手系列双肩背包。她伸出一点舌尖在其中一个甜筒上舔了舔，又俏皮的缩回。
林稚呆了一瞬，腹诽了一番多大人了还这么可爱。小心避让着人潮朝她走来的女人抬起头来朝她粲然一笑，站在她身后的人流成了她的背景板，她一个人站在远处熠熠生辉。
林稚偏过了头，借着距离掩饰下自己短暂的失神。
视线里出现了一支乳白色甜筒，顺着甜筒望过去是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林稚握住被纸巾包裹住的甜筒，不经意的撂过顾礼卿手指，像偷腥成功的鱼儿一般心里充满了欢喜。
顾礼卿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扯了凳子坐下，抬头望向倚在桌旁的林稚，向她投去疑惑的一眼。
林稚皱着张小脸，朝顾礼卿瞪了瞪，那样子好像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顾礼卿失笑，取下背后的背包，从里面抽出了一个折叠水垫，还贴心的帮林稚铺在了凳子上。
“……”林稚干瞪着眼，往背包里看了两眼，好家伙，白开水、薯片、切好的果盒、牛奶……知道的以为她来看电影，不知道的以为她来春游呢。
顾礼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到：“你走不了太多路，电影院里也不能吃声音大的食物，所以就带了两盒水果。外面的水大多是生水，所以带了点牛奶和白开水。如果想吃爆米花或者喝可乐的话，待会咱们再去买。”
“临临，你真行。”林稚小心的坐在了垫子上，却还是疼得轻呼了一声。
顾礼卿假装没听懂林稚话里的揶揄，抬手招来服务员点下了菜。
-
两人吃完后离电影开场就剩下了十来分钟，林稚被顾礼卿安放在电影院外的木椅上，自己从柜台处抱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顾礼卿选了部上座率很高的青春爱情片，与老掉牙的怀孕、堕胎剧情不同，就是很简单清新的校园爱情。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的情侣位上，中间没了扶手格挡，花果香混着奶香在周身萦绕，是两个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顾礼卿举着爆米花筒放在林稚手边，又动手将水果都插上叉子。
灯光在背景乐中暗下来，林稚动了动手指，在昏暗的灯光下试探着寻找顾礼卿的手臂。手心突然挤进一片清凉，林稚轻轻抚着顾礼卿略带红肿的手心，鼻尖酸了酸。
“张嘴。”顾礼卿轻柔的气声在耳边响起，西瓜汁迸发在唇齿间的清爽让林稚喟叹一声，及时收回了眼里的泪珠。
顾礼卿在林稚没注意的地方轻轻勾起了唇角，随着爆米花酥脆一声在身旁响起，她略微启唇，含下了带着丝丝甜意的奶油味爆米花。
大荧幕上的光映在两人认真看着电影的面庞上，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神和不经意的从身旁递来的零食，都成了两人间无比自然的模样。
出门时是黄昏。
林稚喜欢黄昏。
日头西垂，夜色和日色相融在远方的天边勾出一道明丽的界限，那边的月亮初升，这头的夕阳未落，被映成金黄色的云朵和对岸的一片碧空相衬，让她感觉站在了混沌的时空里。
林稚牵住了从前方伸过来的那只手，仿佛牵住了往后余生。
顾及林稚腿上有伤，顾礼卿选了个大商场，二楼是饭店，三楼是电影院、游戏厅等娱乐地方。
两人在离电梯最近的餐厅里落了座，这种商场里的餐厅椅一般都是皮质或木板制成的，林稚站在桌旁犯了难。
不吃饭直接去看电影临临肯定不会同意，可是这种椅子一看就坐上去很疼。
顾礼卿拿着两个甜筒走过来，简单的白t下搭了条九分裤，背后背上了大力水手系列双肩背包。她伸出一点舌尖在其中一个甜筒上舔了舔，又俏皮的缩回。
林稚呆了一瞬，腹诽了一番多大人了还这么可爱。小心避让着人潮朝她走来的女人抬起头来朝她粲然一笑，站在她身后的人流成了她的背景板，她一个人站在远处熠熠生辉。
林稚偏过了头，借着距离掩饰下自己短暂的失神。
视线里出现了一支乳白色甜筒，顺着甜筒望过去是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林稚握住被纸巾包裹住的甜筒，不经意的撂过顾礼卿手指，像偷腥成功的鱼儿一般心里充满了欢喜。
顾礼卿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扯了凳子坐下，抬头望向倚在桌旁的林稚，向她投去疑惑的一眼。
林稚皱着张小脸，朝顾礼卿瞪了瞪，那样子好像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顾礼卿失笑，取下背后的背包，从里面抽出了一个折叠水垫，还贴心的帮林稚铺在了凳子上。
“……”林稚干瞪着眼，往背包里看了两眼，好家伙，白开水、薯片、切好的果盒、牛奶……知道的以为她来看电影，不知道的以为她来春游呢。
顾礼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到：“你走不了太多路，电影院里也不能吃声音大的食物，所以就带了两盒水果。外面的水大多是生水，所以带了点牛奶和白开水。如果想吃爆米花或者喝可乐的话，待会咱们再去买。”
“临临，你真行。”林稚小心的坐在了垫子上，却还是疼得轻呼了一声。
顾礼卿假装没听懂林稚话里的揶揄，抬手招来服务员点下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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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后离电影开场就剩下了十来分钟，林稚被顾礼卿安放在电影院外的木椅上，自己从柜台处抱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
顾礼卿选了部上座率很高的青春爱情片，与老掉牙的怀孕、堕胎剧情不同，就是很简单清新的校园爱情。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的情侣位上，中间没了扶手格挡，花果香混着奶香在周身萦绕，是两个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顾礼卿举着爆米花筒放在林稚手边，又动手将水果都插上叉子。
灯光在背景乐中暗下来，林稚动了动手指，在昏暗的灯光下试探着寻找顾礼卿的手臂。手心突然挤进一片清凉，林稚轻轻抚着顾礼卿略带红肿的手心，鼻尖酸了酸。
“张嘴。”顾礼卿轻柔的气声在耳边响起，西瓜汁迸发在唇齿间的清爽让林稚喟叹一声，及时收回了眼里的泪珠。
顾礼卿在林稚没注意的地方轻轻勾起了唇角，随着爆米花酥脆一声在身旁响起，她略微启唇，含下了带着丝丝甜意的奶油味爆米花。
大荧幕上的光映在两人认真看着电影的面庞上，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神和不经意的从身旁递来的零食，都成了两人间无比自然的模样。
第十七章
电影播到中段，男女主互生情愫，在放学后无人的教室忘情的拥吻。
林稚正看到兴头上，想着看男女主后续发展，从黑暗中横插入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随之而来的还有身旁被人特意压低的声音：“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亚子，不能看少儿不宜的东西。”
“雨女无瓜。”林稚启唇轻笑，却是任由顾礼卿的手掌附着。
顾礼卿的掌心被身边的冷气吹得凉了两度，冰凉的手掌附上林稚温热的眼皮让她打了个激灵，但习惯后却是难言的舒适，压下了她心中微微的不悦。
她抬手捉住了顾礼卿即将抽离的手臂，将她轻轻拉至自己身前，两只温热的手掌将顾礼卿的手包裹住，让它汲取着自己的温度。
被反将一军的顾礼卿撇了撇嘴角，轻哼一声，接受了来自林稚的讨好信号，偷偷将另一只手顺着林稚的下衣摆伸进去，满意的看见她幅度微小的摆动了一下。
被幼稚鬼成功的冰了一下的林稚不动声色，暗暗受下顾礼卿冰凉攻击的同时也暗暗在小本本上记下了一笔账，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还回去。
-
电影是大团圆结局，尾音落下的一刻电影院灯光大亮，而林稚偷偷将喝完的可乐中的冰块拿出来的举措也被顾礼卿收入眼底，顾礼卿挑了挑眉，用了一秒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赶紧收拾好东西提着包跑了出去。
“你别跑！”林稚咬咬牙，不满的将冰块放回杯子，抬脚追了上去。
裤子与身后的摩擦让疼痛回流，第一下过于用力的拉扯牵动了腿上的伤，林稚抱着腿慢慢蹲在了地上，无力去管跑出十几米远的顾礼卿。
顾礼卿跑出去后还暗暗庆幸林稚没追上来，放慢步子的同时后知后觉的想起林稚的伤，霎时间脸色白了一半，身后也沁出些许冷汗。
顾礼卿不敢想太多，转身就往回跑，路上撞上的行人得了两句仓促的对不起就再没看见她的身影。
视线处出现了小姑娘捂着腿半蹲着的身子，好像被一只手捏住了心脏一般，顾礼卿的呼吸一滞，暗自懊悔起自己的举措来。
她快步走到林稚身前，跟着她一起蹲了下来，心中的愧疚让她不敢再碰林稚，只轻轻的摸了摸她头顶的发旋就放下了手。
她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低低的声音从喉中溢出，却满是苦涩：“阿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了。”
声音委屈的有点儿想哭。
“……”林稚有点慌张，她最是看不得顾礼卿掉眼泪的，只微微红一下眼眶她都心疼得不行，之前在电影院冰自己的小插曲被忘到了九霄云外，连顾礼卿丢下自己独自跑了这种事情在林稚这儿都不及顾礼卿的委屈情绪半分。
她轻轻牵住了顾礼卿无措的手，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将顾礼卿抱入怀中，在她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没事的，临临。我们回家吧。”
顾礼卿蹲着身子转过了身，双手伸在身后，意味不言而喻。
林稚慌张的看了看商场里过往的行人，压低了声音：“临临，太多人了。”
顾礼卿不听，执拗的和她对峙着，非要用这种方式去弥补自己刚才的错误。
林稚轻叹一声，认命的趴在了顾礼卿身上，将红红的脸蛋埋在顾礼卿颈间，任由着她背自己上了车。
“阿稚，这两天在我家住吧。我带你出去玩。”夜色里顾礼卿的神色晦暗不明，林稚却还是听出了顾礼卿的小心翼翼。
似是怕她不同意，顾礼卿放低了声音，带上了几分欲盖弥彰：“你的腿还没好，我可以照顾你，我还可以陪你玩，好不好？”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顾礼卿睨着林稚的神色，缓缓开口。
“好，我去。”林稚轻声道，偏开脑袋掩去了嘴角的笑意。
顾礼卿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无措的抬手挠了挠头，任由心底压不住的喜悦漫上眼角。
——————
“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亚子”和“雨女无瓜”出自《巴啦啦小魔仙》的口音梗，看不懂的小可爱可以去b站搜一下鬼畜视频，很好玩滴。
电影播到中段，男女主互生情愫，在放学后无人的教室忘情的拥吻。
林稚正看到兴头上，想着看男女主后续发展，从黑暗中横插入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视线，随之而来的还有身旁被人特意压低的声音：“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亚子，不能看少儿不宜的东西。”
“雨女无瓜。”林稚启唇轻笑，却是任由顾礼卿的手掌附着。
顾礼卿的掌心被身边的冷气吹得凉了两度，冰凉的手掌附上林稚温热的眼皮让她打了个激灵，但习惯后却是难言的舒适，压下了她心中微微的不悦。
她抬手捉住了顾礼卿即将抽离的手臂，将她轻轻拉至自己身前，两只温热的手掌将顾礼卿的手包裹住，让它汲取着自己的温度。
被反将一军的顾礼卿撇了撇嘴角，轻哼一声，接受了来自林稚的讨好信号，偷偷将另一只手顺着林稚的下衣摆伸进去，满意的看见她幅度微小的摆动了一下。
被幼稚鬼成功的冰了一下的林稚不动声色，暗暗受下顾礼卿冰凉攻击的同时也暗暗在小本本上记下了一笔账，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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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大团圆结局，尾音落下的一刻电影院灯光大亮，而林稚偷偷将喝完的可乐中的冰块拿出来的举措也被顾礼卿收入眼底，顾礼卿挑了挑眉，用了一秒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赶紧收拾好东西提着包跑了出去。
“你别跑！”林稚咬咬牙，不满的将冰块放回杯子，抬脚追了上去。
裤子与身后的摩擦让疼痛回流，第一下过于用力的拉扯牵动了腿上的伤，林稚抱着腿慢慢蹲在了地上，无力去管跑出十几米远的顾礼卿。
顾礼卿跑出去后还暗暗庆幸林稚没追上来，放慢步子的同时后知后觉的想起林稚的伤，霎时间脸色白了一半，身后也沁出些许冷汗。
顾礼卿不敢想太多，转身就往回跑，路上撞上的行人得了两句仓促的对不起就再没看见她的身影。
视线处出现了小姑娘捂着腿半蹲着的身子，好像被一只手捏住了心脏一般，顾礼卿的呼吸一滞，暗自懊悔起自己的举措来。
她快步走到林稚身前，跟着她一起蹲了下来，心中的愧疚让她不敢再碰林稚，只轻轻的摸了摸她头顶的发旋就放下了手。
她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低低的声音从喉中溢出，却满是苦涩：“阿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了。”
声音委屈的有点儿想哭。
“……”林稚有点慌张，她最是看不得顾礼卿掉眼泪的，只微微红一下眼眶她都心疼得不行，之前在电影院冰自己的小插曲被忘到了九霄云外，连顾礼卿丢下自己独自跑了这种事情在林稚这儿都不及顾礼卿的委屈情绪半分。
她轻轻牵住了顾礼卿无措的手，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将顾礼卿抱入怀中，在她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没事的，临临。我们回家吧。”
顾礼卿蹲着身子转过了身，双手伸在身后，意味不言而喻。
林稚慌张的看了看商场里过往的行人，压低了声音：“临临，太多人了。”
顾礼卿不听，执拗的和她对峙着，非要用这种方式去弥补自己刚才的错误。
林稚轻叹一声，认命的趴在了顾礼卿身上，将红红的脸蛋埋在顾礼卿颈间，任由着她背自己上了车。
“阿稚，这两天在我家住吧。我带你出去玩。”夜色里顾礼卿的神色晦暗不明，林稚却还是听出了顾礼卿的小心翼翼。
似是怕她不同意，顾礼卿放低了声音，带上了几分欲盖弥彰：“你的腿还没好，我可以照顾你，我还可以陪你玩，好不好？”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顾礼卿睨着林稚的神色，缓缓开口。
“好，我去。”林稚轻声道，偏开脑袋掩去了嘴角的笑意。
顾礼卿像个得了糖果的小孩，无措的抬手挠了挠头，任由心底压不住的喜悦漫上眼角。
——————
“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亚子”和“雨女无瓜”出自《巴啦啦小魔仙》的口音梗，看不懂的小可爱可以去b站搜一下鬼畜视频，很好玩滴。
深夜碎碎念：
关于动笔写下《趋光》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私心的希望可以写出两个人之间相敬如宾，互相尊重包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对方力量的，旗鼓相当的爱情。我曾经也想过是否跟圈子有关的一些sp情节该不该放进这篇文里，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执念吧，最终还是决定以这种题材开始《趋光》。
也许《趋光》较吧里其他作者写出的文来拍点不会很多，主人公也不会很强势，但这一切都是我内心中她们最美好的样子，所以我宁愿放弃一点儿sp情节，也要显示出我心中最喜欢她们的样子。
毕竟所有作者写文都不是为了拍而拍，而关于圈子的文似乎也很忌讳这一点。不可否认我也因为拍点的事情对整篇文章的架构做了一点调整，毕竟资本迎合市场是一个趋势，我也希望会有更多的读者喜欢它啦。
但有的时候也会有一种背叛自己初心的感觉，不过一切应该还在预想范围之内。
忘记了从哪里听来的，深夜写出的文字最是温柔，所以我也希望将我最最温柔的一面留给她们两个人。
在帖子里留言的所有的小可爱我都特别特别欢迎，无论是单纯的顶顶还是贴心的与我一起互动，我都抱有着同样的感激。但是同样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和我讨论一下文中的情节或者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啦，毕竟吧里写文的楼主都是为爱发电，大家都需要读者的支持。
最后感谢你们可以看到这里，晚安啦。
———————
这段话想了很久还是打算从原楼搬过来了，关于《趋光》，我始终坚持着“想写下她们在我心中的，最最美好的样子”。也始终怀抱感激的，感谢陪我一路走到这里的你们。
关于动笔写下《趋光》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私心的希望可以写出两个人之间相敬如宾，互相尊重包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对方力量的，旗鼓相当的爱情。我曾经也想过是否跟圈子有关的一些sp情节该不该放进这篇文里，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执念吧，最终还是决定以这种题材开始《趋光》。
也许《趋光》较吧里其他作者写出的文来拍点不会很多，主人公也不会很强势，但这一切都是我内心中她们最美好的样子，所以我宁愿放弃一点儿sp情节，也要显示出我心中最喜欢她们的样子。
毕竟所有作者写文都不是为了拍而拍，而关于圈子的文似乎也很忌讳这一点。不可否认我也因为拍点的事情对整篇文章的架构做了一点调整，毕竟资本迎合市场是一个趋势，我也希望会有更多的读者喜欢它啦。
但有的时候也会有一种背叛自己初心的感觉，不过一切应该还在预想范围之内。
忘记了从哪里听来的，深夜写出的文字最是温柔，所以我也希望将我最最温柔的一面留给她们两个人。
在帖子里留言的所有的小可爱我都特别特别欢迎，无论是单纯的顶顶还是贴心的与我一起互动，我都抱有着同样的感激。但是同样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和我讨论一下文中的情节或者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啦，毕竟吧里写文的楼主都是为爱发电，大家都需要读者的支持。
最后感谢你们可以看到这里，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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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想了很久还是打算从原楼搬过来了，关于《趋光》，我始终坚持着“想写下她们在我心中的，最最美好的样子”。也始终怀抱感激的，感谢陪我一路走到这里的你们。
第十八章
顾•小孩•礼卿带着林稚回到家后就开始在衣柜里翻箱倒柜的找给小姑娘的衣服，她站在衣帽间外闭着眼回忆了一下两人拥抱的触感，小姑娘骨架纤细，手指环在腰间的感觉软趴趴的，没有流畅硬朗的身体线条，但也没有丝丝赘肉，倒是这个年纪特有的色彩。
衣帽间的门被拉开，衬衣被挂在一边，顾礼卿抬手取了件白衬衫放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小姑娘低她半个头，衬衫下摆半开，但长度足够到她臀部。
二十三岁的顾礼卿可耻的想到了年少时自己看过的言情小说。
因为意外被迫在男主家留宿的女主穿上了男主的白衬衫，不合身的衬衫刚过臀部，出浴后的美人儿衣衫半解，身后带着尚未消散的雾气，脸蛋上还留着被热气氤氲的淡淡粉红。
几年前脑海中模糊的脸渐渐清晰，一双含着笑意的杏眼酝着化不开的情意，低声唤上一句：“临临。”
“临临，衣服拿好了吗？”从客厅传来的声音和想象中的重合，顾礼卿猛地回过神来，伸手扶了一下门把，出口的声音竟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啊……马上。”
心绪染上点点燥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得把已经拿出来的衬衫放了回去，换了一件棉白短t和一条长裤。
林稚接过衣服，疑惑的看了一眼满脸涨红的顾礼卿，顾礼卿偏开了眼神，以手作扇不自然的在耳边扇着风，嘴里嘀嘀咕咕到：“好热啊。”
林稚抬眼看了看屋顶的中央空调，风口正对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缕缕发丝被风吹得飘起。
“……咳。”顾礼卿摆了摆手，“你赶紧去洗澡吧。”
“脚上的伤不能沾水，我给你接了几桶水，毛巾放在置物台上了，你擦一擦就行。”顾礼卿语速飞快，把林稚带到盥洗室后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林稚摸了摸肩膀，上面还带有顾礼卿炽热的余温。她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实在没想明白顾礼卿这出反常的举动，只好一心一意的洗起澡来。
站在浴室门外的顾礼卿听着里面响起来的水声，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胸腔中跳动的心脏还未降到正常的速度，反而一下比一下更快起来。
她微微闭眼，耳朵的感官却被更加放大，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门被打下的昏黄灯光照在她的阴影上，给现在的气氛添上了几分暧昧。
顾礼卿仿佛听见了门里的人小心的将沐浴露的前端按下，而后挤出一点儿放在手心不住揉搓，雪色的泡沫被人轻柔的抹满全身，再轻柔的用湿透的毛巾一一揩去。
怎么想都是一副完美的艺术品。
怎么想都能勾起人的丝丝情欲。
顾礼卿按住心脏，快步走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略带颤抖的手指从抽屉摸出了耳机给自己带上，手机屏幕上滑过的歌词显示着：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 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 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摩诃萨陀婆耶
被大悲咒强行洗涤了一番的顾礼卿总算能坦然面对小姑娘那干净澄澈的眼神，一边暗自低骂自己心底不纯洁的想法，一边语气轻柔的和小姑娘说着话。
“床铺好了，待会你直接去里间睡。不要压到腿上的伤，如果疼了就叫我。”
林稚点了点头，抱着被子往卧室走去。
怎么感觉今天的临临有点儿奇怪呢？
带着这个想法的林稚困惑的喝下了顾礼卿端过来的牛奶，唇上染了一圈白色的奶边，顾礼卿从床头抽了张纸巾，贴上林稚的唇瓣。
手指触上去的感觉像捏着软绵绵的棉花糖，隔着纸巾都能感受到小姑娘嘴唇的柔软。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指尖淌上了顾礼卿的天灵盖，她触电般的拿开手，慌乱的交代了两句就急急忙忙的带上了门。
林稚按在顾礼卿刚刚碰过的嘴唇上，似乎琢磨出了一点儿顾礼卿如此反常的原因，她勾了勾嘴角，带着顾礼卿指尖的余温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
“早上好。”阳光撒在林稚凌乱的发丝上，伴着小姑娘刚起床时的软糯音调，再次触到了顾礼卿心中柔软的一片。
她走上前去，轻轻地替林稚将乱发拨到耳后，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不带任何情欲的，纯净无暇的吻。
“早上好。”
林稚半闭着眼睛，额头上湿润柔软的触感太过短暂，导致她迷糊的大脑还未分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梦里的顾礼卿同样柔和，却多了几分狡黠，喜欢坏笑着逗自己玩，喜欢看自己在她的挑逗下红着的脸，也会在睡时和醒前在额头留下一个令人安心的吻。
喉咙里的干涩压下了林稚想开口求证的想法，任由顾礼卿拿来一杯插着吸管的蜂蜜水喂自己小口喝下，等到杯子见了底，林稚才彻底清醒起来。
“啊……临临，早上好。”林稚睁开了眼睛，眼底的迷离渐渐散去，换上了顾礼卿熟悉的清明。
“我们早上吃什么呀？”
顾礼卿抿了抿唇，压下心底一闪而过的小窃喜，出声到：“去外面吃。”
———————
双向暗恋（2/2）√
顾•小孩•礼卿带着林稚回到家后就开始在衣柜里翻箱倒柜的找给小姑娘的衣服，她站在衣帽间外闭着眼回忆了一下两人拥抱的触感，小姑娘骨架纤细，手指环在腰间的感觉软趴趴的，没有流畅硬朗的身体线条，但也没有丝丝赘肉，倒是这个年纪特有的色彩。
衣帽间的门被拉开，衬衣被挂在一边，顾礼卿抬手取了件白衬衫放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小姑娘低她半个头，衬衫下摆半开，但长度足够到她臀部。
二十三岁的顾礼卿可耻的想到了年少时自己看过的言情小说。
因为意外被迫在男主家留宿的女主穿上了男主的白衬衫，不合身的衬衫刚过臀部，出浴后的美人儿衣衫半解，身后带着尚未消散的雾气，脸蛋上还留着被热气氤氲的淡淡粉红。
几年前脑海中模糊的脸渐渐清晰，一双含着笑意的杏眼酝着化不开的情意，低声唤上一句：“临临。”
“临临，衣服拿好了吗？”从客厅传来的声音和想象中的重合，顾礼卿猛地回过神来，伸手扶了一下门把，出口的声音竟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啊……马上。”
心绪染上点点燥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得把已经拿出来的衬衫放了回去，换了一件棉白短t和一条长裤。
林稚接过衣服，疑惑的看了一眼满脸涨红的顾礼卿，顾礼卿偏开了眼神，以手作扇不自然的在耳边扇着风，嘴里嘀嘀咕咕到：“好热啊。”
林稚抬眼看了看屋顶的中央空调，风口正对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缕缕发丝被风吹得飘起。
“……咳。”顾礼卿摆了摆手，“你赶紧去洗澡吧。”
“脚上的伤不能沾水，我给你接了几桶水，毛巾放在置物台上了，你擦一擦就行。”顾礼卿语速飞快，把林稚带到盥洗室后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林稚摸了摸肩膀，上面还带有顾礼卿炽热的余温。她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实在没想明白顾礼卿这出反常的举动，只好一心一意的洗起澡来。
站在浴室门外的顾礼卿听着里面响起来的水声，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胸腔中跳动的心脏还未降到正常的速度，反而一下比一下更快起来。
她微微闭眼，耳朵的感官却被更加放大，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门被打下的昏黄灯光照在她的阴影上，给现在的气氛添上了几分暧昧。
顾礼卿仿佛听见了门里的人小心的将沐浴露的前端按下，而后挤出一点儿放在手心不住揉搓，雪色的泡沫被人轻柔的抹满全身，再轻柔的用湿透的毛巾一一揩去。
怎么想都是一副完美的艺术品。
怎么想都能勾起人的丝丝情欲。
顾礼卿按住心脏，快步走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略带颤抖的手指从抽屉摸出了耳机给自己带上，手机屏幕上滑过的歌词显示着：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 南无阿俐耶婆卢羯帝 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摩诃萨陀婆耶
被大悲咒强行洗涤了一番的顾礼卿总算能坦然面对小姑娘那干净澄澈的眼神，一边暗自低骂自己心底不纯洁的想法，一边语气轻柔的和小姑娘说着话。
“床铺好了，待会你直接去里间睡。不要压到腿上的伤，如果疼了就叫我。”
林稚点了点头，抱着被子往卧室走去。
怎么感觉今天的临临有点儿奇怪呢？
带着这个想法的林稚困惑的喝下了顾礼卿端过来的牛奶，唇上染了一圈白色的奶边，顾礼卿从床头抽了张纸巾，贴上林稚的唇瓣。
手指触上去的感觉像捏着软绵绵的棉花糖，隔着纸巾都能感受到小姑娘嘴唇的柔软。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指尖淌上了顾礼卿的天灵盖，她触电般的拿开手，慌乱的交代了两句就急急忙忙的带上了门。
林稚按在顾礼卿刚刚碰过的嘴唇上，似乎琢磨出了一点儿顾礼卿如此反常的原因，她勾了勾嘴角，带着顾礼卿指尖的余温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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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阳光撒在林稚凌乱的发丝上，伴着小姑娘刚起床时的软糯音调，再次触到了顾礼卿心中柔软的一片。
她走上前去，轻轻地替林稚将乱发拨到耳后，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不带任何情欲的，纯净无暇的吻。
“早上好。”
林稚半闭着眼睛，额头上湿润柔软的触感太过短暂，导致她迷糊的大脑还未分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梦里的顾礼卿同样柔和，却多了几分狡黠，喜欢坏笑着逗自己玩，喜欢看自己在她的挑逗下红着的脸，也会在睡时和醒前在额头留下一个令人安心的吻。
喉咙里的干涩压下了林稚想开口求证的想法，任由顾礼卿拿来一杯插着吸管的蜂蜜水喂自己小口喝下，等到杯子见了底，林稚才彻底清醒起来。
“啊……临临，早上好。”林稚睁开了眼睛，眼底的迷离渐渐散去，换上了顾礼卿熟悉的清明。
“我们早上吃什么呀？”
顾礼卿抿了抿唇，压下心底一闪而过的小窃喜，出声到：“去外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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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暗恋（2/2）√
第十九章
清晨日头初升，周末的早餐店里少了几分热情。
步履匆匆拿起早餐店阿姨搭好套餐就走的白领、站在门口边等着米线边和阿姨唠嗑的奶奶、还有多打包几份早餐带回去给尚在被窝里的孩子的母亲，林稚看着这些，感受到了深刻的、人间烟火的气息。
早些年爸爸妈妈都忙于工作，自己被丢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生活的。
爷爷在前一天会去邻家奶奶那儿买上自己一人份的包子，还不是肉馅或者豆沙馅的，林稚依稀记得那是用面粉条在半块火腿肠外一圈一圈裹好，然后蒸熟送到自己手边的，好像是叫“毛毛虫”罢。在那个年代里小朋友最喜欢吃的早餐之一，林稚总喜欢把火腿肠边上的馒头给掰下来放在爷爷碗里，而爷爷总是佯装生气的让她不能挑食，却还是每次都替她吃下去。
林稚笑了笑，勺子舀起汤粉中的汤汁放入口中，金黄的汤汁里带了几粒黄豆和肉末，就着阿姨加上的酸豆角吸入口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在路边的早点摊上，没有人会计较桌上残余下多少未被擦净的油星，也没有人会计较一碗白粥和最贵的瓦罐汤到底有什么区别，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模样。
一切都只想让人在忙碌的生活中停下脚步，补充能量后再重新上路。
清晨日头初升，周末的早餐店里少了几分热情。
步履匆匆拿起早餐店阿姨搭好套餐就走的白领、站在门口边等着米线边和阿姨唠嗑的奶奶、还有多打包几份早餐带回去给尚在被窝里的孩子的母亲，林稚看着这些，感受到了深刻的、人间烟火的气息。
早些年爸爸妈妈都忙于工作，自己被丢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生活的。
爷爷在前一天会去邻家奶奶那儿买上自己一人份的包子，还不是肉馅或者豆沙馅的，林稚依稀记得那是用面粉条在半块火腿肠外一圈一圈裹好，然后蒸熟送到自己手边的，好像是叫“毛毛虫”罢。在那个年代里小朋友最喜欢吃的早餐之一，林稚总喜欢把火腿肠边上的馒头给掰下来放在爷爷碗里，而爷爷总是佯装生气的让她不能挑食，却还是每次都替她吃下去。
林稚笑了笑，勺子舀起汤粉中的汤汁放入口中，金黄的汤汁里带了几粒黄豆和肉末，就着阿姨加上的酸豆角吸入口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在路边的早点摊上，没有人会计较桌上残余下多少未被擦净的油星，也没有人会计较一碗白粥和最贵的瓦罐汤到底有什么区别，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模样。
一切都只想让人在忙碌的生活中停下脚步，补充能量后再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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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临，我们去图书馆吧。”吃完早餐后的两位小朋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前方是一座上下两层的图书馆，路边绿树成荫，斑驳的光影顺着树叶的间隙细细碎碎的打下来，给夏日添上了几分生机。
图书馆在这儿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建成的，林稚也说不清。
只记得自己小时候如果跟着出来妈妈出来工作，妈妈就会把自己放在这儿。
小小少年不经世事，零几年的世界也根本没有如此繁多的娱乐项目，生来向独的林稚总爱躲在这里看书。
当时图书馆尚是没有这般气派的，只有楼下一楼有图书，而二楼是一间间用木板隔出来的储物间，在当时是禁止进入的。
都说顽皮是孩子的天性，在这待久了的林稚也总爱探寻刺激感，她鬼头鬼脑的低着头在柜台出看了两眼，发现卖书的阿姨都睡着之后才偷偷的把身后的帽子带上，在脑海里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飞檐走壁的刺客侠盗，贴着墙壁走上了阶梯。
转角处被人放置了一个火红的灭火器，没用玻璃隔着，就大剌剌的放在那儿，顷刻间就吸引了年仅七岁的林稚全部的注意力。
这个红彤彤的东西我好像在书上看过，它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于是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拿起了灭火器，带着一腔对世界的纯真与好奇按下了灭火器前头的黑色压嘴。
其实说起来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霎时间整个二楼都充满了白色烟雾，身后站着不知何时醒来的柜台阿姨，还有自己的妈妈揪着自己耳朵来向书店道歉的身影。
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小姑娘手指不经意的滑过柜台上一排排精装好的书，刻意压下的气音丝丝缕缕的传进顾礼卿耳里，她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了林稚的过去，重新拥抱了那个躲在妈妈身后，不知所措的林稚。
林稚抬了抬头，眼眶湿润的酸涩感太过熟悉，好像一下子就回溯到那个只能在深夜一个人抱着自己默默掉眼泪的时期。
可指尖传来的温度又太过柔情，足够让林稚敛去眼底的怀念，恢复成正常的神情。
“临临，我想去看看爷爷奶奶。”林稚说。
“我带你去那里吃午饭吧，好久都没去看他们了。”林稚低下了头。
林稚外冷内热，很重感情，从踏入图书馆后顾礼卿就敏感的发现小姑娘似乎陷入了一种名叫“过去”的情绪，时而背过身去低笑，时而抬手揉揉眼角，如果不是衣袖上无端的出现了一片湿润，顾礼卿根本就发现不了她在偷偷的掉眼泪。
她默不作声的转过身，没有戳穿小姑娘的心绪，只低低的应了声好，嘱咐她先给爷爷奶奶打个电话。
林稚走去外面对着电话嗯嗯啊啊了一阵，随即转过身来对顾礼卿说到：“奶奶问你有没有什么爱吃的菜，她现在出门去菜市场。”
突然被点名的顾礼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状况，习惯性的推脱：“不用了，随便买吧，我什么都吃的。”
林稚抿了抿唇角，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到：“顾老师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糖醋排骨，你看着做吧。”
“我想喝豆腐汤了，我天天在学校吃的菜都好难吃哦。”
“对啊，食堂里卖的菜都是偷工减料的，这么久了都没吃过很好吃的菜。”
“……”
顾礼卿听着鼻尖突然一酸。
上了年纪的老人没了子女的陪伴，一天天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在心里默默期盼，今天是周末，孩子会来吃饭吗？今天是中秋节，他们应该会回来吧。我要去菜市场买很多他们喜欢吃的菜。
电子产品日新月异，可老人房里也只会留一台老式电视机而已，模糊不清的界面和断断续续的声音支撑起了他们每一个空虚的日子。
没了年轻时的忙忙碌碌，唯一的盼头只有他们的子女。
无论是林稚特意向奶奶报出的准确菜单，还是站在街上不顾形象的、大声的朝电话那头有些耳背的奶奶说话，亦或者是言语间与亲人分享生活的亲昵，都让顾礼卿看见了一个更加鲜活的，更加让人温暖的林稚。
因为奶奶在家里没有人陪她说话，所以林稚会一股脑的说出待在学校到底有多么差劲，尽管食堂饭菜的味道没有那么不堪，食堂阿姨也不会那么偷工减料，可小姑娘就是用这种小抱怨的语气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对家中饭菜的眷恋，对家里老人的思念。
因为不想让奶奶把自己当做一个懂事的大人，想让她们觉得自己还是小孩，还需要被照顾，所以连谦敬词都故意舍去不用，和长辈“你你你”的说话，受下他们教训的同时更加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这样的林稚，这样温柔的林稚，也曾经在自己失落的时候故意打趣自己逗自己哈哈大笑，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敢靠近自己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戳破自己的痛处而后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小姑娘总是用自己的滑稽和夸张在不动声色中慰籍人的内心。
她才是真正能包容万物的光。
“临临，我们去图书馆吧。”吃完早餐后的两位小朋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前方是一座上下两层的图书馆，路边绿树成荫，斑驳的光影顺着树叶的间隙细细碎碎的打下来，给夏日添上了几分生机。
图书馆在这儿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建成的，林稚也说不清。
只记得自己小时候如果跟着出来妈妈出来工作，妈妈就会把自己放在这儿。
小小少年不经世事，零几年的世界也根本没有如此繁多的娱乐项目，生来向独的林稚总爱躲在这里看书。
当时图书馆尚是没有这般气派的，只有楼下一楼有图书，而二楼是一间间用木板隔出来的储物间，在当时是禁止进入的。
都说顽皮是孩子的天性，在这待久了的林稚也总爱探寻刺激感，她鬼头鬼脑的低着头在柜台出看了两眼，发现卖书的阿姨都睡着之后才偷偷的把身后的帽子带上，在脑海里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飞檐走壁的刺客侠盗，贴着墙壁走上了阶梯。
转角处被人放置了一个火红的灭火器，没用玻璃隔着，就大剌剌的放在那儿，顷刻间就吸引了年仅七岁的林稚全部的注意力。
这个红彤彤的东西我好像在书上看过，它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于是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拿起了灭火器，带着一腔对世界的纯真与好奇按下了灭火器前头的黑色压嘴。
其实说起来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霎时间整个二楼都充满了白色烟雾，身后站着不知何时醒来的柜台阿姨，还有自己的妈妈揪着自己耳朵来向书店道歉的身影。
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小姑娘手指不经意的滑过柜台上一排排精装好的书，刻意压下的气音丝丝缕缕的传进顾礼卿耳里，她以这种方式重新回到了林稚的过去，重新拥抱了那个躲在妈妈身后，不知所措的林稚。
林稚抬了抬头，眼眶湿润的酸涩感太过熟悉，好像一下子就回溯到那个只能在深夜一个人抱着自己默默掉眼泪的时期。
可指尖传来的温度又太过柔情，足够让林稚敛去眼底的怀念，恢复成正常的神情。
“临临，我想去看看爷爷奶奶。”林稚说。
“我带你去那里吃午饭吧，好久都没去看他们了。”林稚低下了头。
林稚外冷内热，很重感情，从踏入图书馆后顾礼卿就敏感的发现小姑娘似乎陷入了一种名叫“过去”的情绪，时而背过身去低笑，时而抬手揉揉眼角，如果不是衣袖上无端的出现了一片湿润，顾礼卿根本就发现不了她在偷偷的掉眼泪。
她默不作声的转过身，没有戳穿小姑娘的心绪，只低低的应了声好，嘱咐她先给爷爷奶奶打个电话。
林稚走去外面对着电话嗯嗯啊啊了一阵，随即转过身来对顾礼卿说到：“奶奶问你有没有什么爱吃的菜，她现在出门去菜市场。”
突然被点名的顾礼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状况，习惯性的推脱：“不用了，随便买吧，我什么都吃的。”
林稚抿了抿唇角，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到：“顾老师喜欢吃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糖醋排骨，你看着做吧。”
“我想喝豆腐汤了，我天天在学校吃的菜都好难吃哦。”
“对啊，食堂里卖的菜都是偷工减料的，这么久了都没吃过很好吃的菜。”
“……”
顾礼卿听着鼻尖突然一酸。
上了年纪的老人没了子女的陪伴，一天天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在心里默默期盼，今天是周末，孩子会来吃饭吗？今天是中秋节，他们应该会回来吧。我要去菜市场买很多他们喜欢吃的菜。
电子产品日新月异，可老人房里也只会留一台老式电视机而已，模糊不清的界面和断断续续的声音支撑起了他们每一个空虚的日子。
没了年轻时的忙忙碌碌，唯一的盼头只有他们的子女。
无论是林稚特意向奶奶报出的准确菜单，还是站在街上不顾形象的、大声的朝电话那头有些耳背的奶奶说话，亦或者是言语间与亲人分享生活的亲昵，都让顾礼卿看见了一个更加鲜活的，更加让人温暖的林稚。
因为奶奶在家里没有人陪她说话，所以林稚会一股脑的说出待在学校到底有多么差劲，尽管食堂饭菜的味道没有那么不堪，食堂阿姨也不会那么偷工减料，可小姑娘就是用这种小抱怨的语气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对家中饭菜的眷恋，对家里老人的思念。
因为不想让奶奶把自己当做一个懂事的大人，想让她们觉得自己还是小孩，还需要被照顾，所以连谦敬词都故意舍去不用，和长辈“你你你”的说话，受下他们教训的同时更加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这样的林稚，这样温柔的林稚，也曾经在自己失落的时候故意打趣自己逗自己哈哈大笑，在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敢靠近自己的时候毫不留情的戳破自己的痛处而后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小姑娘总是用自己的滑稽和夸张在不动声色中慰籍人的内心。
她才是真正能包容万物的光。
第二十章
奶奶家与顾礼卿家隔了半个城区的距离，直到车载电台里静静哼唱的民谣停下来林稚才发觉这好像有点儿不妥当。
因为自己的临时起意麻烦顾礼卿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和自己来到这儿，还要和不认识的老人吃饭。
林稚在心底叹了口气，却也不好意思表露对顾礼卿的歉意和感谢。顾礼卿手掌附在林稚发顶，安抚性的揉了揉，打趣到：“我这算不算提前见家长呀？”
林稚双颊染上一片绯红。
见家长？那不是只有情侣关系的人这样称呼吗，顾礼卿怎么都乱说话的。
小姑娘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晃着脑袋将顾礼卿的手甩下去了，结结巴巴到：“你……你别胡说，你这顶多算家访！”
“行，那我就来跟爷爷奶奶说道说道你的学习情况。”顾礼卿挑了挑眉，眼里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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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家的房子很大，双层楼，二楼本是林稚一家住的，后来爸爸带着他们搬离了出去，这儿理所应当的成了老人们的杂物间。
屋子前头有一小片院子，院子边角被爷爷圈了块空地用来养些小鸡，吃鸡蛋和过节时烹鸡祝贺都很方便。
林稚踏着已经零星生了苔藓的台阶进了门，爷爷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紧紧握着遥控器，但眼皮却已经耷拉下来了。
林稚噗嗤一声，又马上抬手捂住嘴巴，怕自己的笑声会扰了爷爷的梦境。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爷爷总是抢电视看，爷爷要看新闻联播后的天气预报，自己要看少儿频道的小鲤鱼跳龙门，当然每次都以爷爷的失败告终。然后这个可爱的小老头就会在自己看完动画片后一把抢过遥控器，明明已经困的不行却还是要死守着自己的电视频道，自己一按掉他就醒。
林稚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搭在沙发旁的薄毯被她轻柔的披在了爷爷身上，听着老人轻微的鼾声，林稚突然起了点坏心思。
她试探性的伸手去捉爷爷手里的遥控器，指尖刚刚碰到一端爷爷就猛然睁眼了，条件反射的说了一句“不准动！”
林稚哈哈一笑，挺起腰来：“不动不动，爷爷你看。”
被林稚捉弄的爷爷生不起半分恼意，眼里都是欢喜。他局促站起身来，粗糙的大手在掀起毯子时顿了顿，再望向林稚的眼神带上了点感动。
林稚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伸手将身后的顾礼卿拉到了爷爷面前。
“爷爷，这是顾老师，我们数学老师。”
-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不过在餐桌上爷爷奶奶总是给顾礼卿夹菜，着实让林稚郁闷了一小会儿，不过一小会儿过后又发自内心的开心起来。
她的顾老师，走到哪里都会有很多人喜欢。
临走时爷爷把顾礼卿单独拉到厨房里谈了谈，奶奶神神秘秘的从衣服底下抽出几百块钱硬塞进了林稚口袋里。
装着水果的篮子里有几根快烂了的香蕉和樱桃，奶奶看见林稚的目光停在那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混浊的眼里都是感怀：“这是之前别人拿来的，说是进口的香蕉，我想等你一起来吃的，可是你好久没来了。”
心脏像猛地被人捏住了一样，林稚有些喘不过气来，喉咙里的沙哑衬着林稚泛红的眼眶，她飞快的低下头来，想把眼泪逼回去。
可“啪嗒”一声落在水泥地上，在这个只有呼吸声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奶奶有点儿慌神，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搂住林稚的肩膀。
她的林稚长大了，都比奶奶还要高了。
林稚哭的更凶了，压抑了一上午的情感在此刻得到彻底的释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的往下掉，染湿了奶奶一小块肩头。
难受中她只听见奶奶慌乱局促的声音苍白的安慰着她：“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奶奶在这里呢。”以至于后来怎么被顾礼卿带回家，怎么躺上床，她全都不记得了。
-
不只有成年人的世界在夜晚崩溃，而在清晨却当做无事发生。身后没有依靠的小朋友也得这样。
林稚在凌晨两点的夜晚醒来，身边没了习惯性的冰冷，取而代之了另一个人温暖的体温以及绵长的呼吸声。她轻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萦绕着的淡淡的花果香气是顾礼卿的味道。她借着窗外的月光，小心的将自己的手心放在顾礼卿手上，却没曾想被那人用力的握住了。
林稚微讶，放柔了声音轻唤到：“临临？”
没有回答。
林稚将另一只手放在胸前，里面恢复到正常速度跳动的心脏正向她发出安心的信号：快睡吧，不会再做噩梦的。
奶奶家与顾礼卿家隔了半个城区的距离，直到车载电台里静静哼唱的民谣停下来林稚才发觉这好像有点儿不妥当。
因为自己的临时起意麻烦顾礼卿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和自己来到这儿，还要和不认识的老人吃饭。
林稚在心底叹了口气，却也不好意思表露对顾礼卿的歉意和感谢。顾礼卿手掌附在林稚发顶，安抚性的揉了揉，打趣到：“我这算不算提前见家长呀？”
林稚双颊染上一片绯红。
见家长？那不是只有情侣关系的人这样称呼吗，顾礼卿怎么都乱说话的。
小姑娘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晃着脑袋将顾礼卿的手甩下去了，结结巴巴到：“你……你别胡说，你这顶多算家访！”
“行，那我就来跟爷爷奶奶说道说道你的学习情况。”顾礼卿挑了挑眉，眼里含笑。
-
奶奶家的房子很大，双层楼，二楼本是林稚一家住的，后来爸爸带着他们搬离了出去，这儿理所应当的成了老人们的杂物间。
屋子前头有一小片院子，院子边角被爷爷圈了块空地用来养些小鸡，吃鸡蛋和过节时烹鸡祝贺都很方便。
林稚踏着已经零星生了苔藓的台阶进了门，爷爷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紧紧握着遥控器，但眼皮却已经耷拉下来了。
林稚噗嗤一声，又马上抬手捂住嘴巴，怕自己的笑声会扰了爷爷的梦境。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爷爷总是抢电视看，爷爷要看新闻联播后的天气预报，自己要看少儿频道的小鲤鱼跳龙门，当然每次都以爷爷的失败告终。然后这个可爱的小老头就会在自己看完动画片后一把抢过遥控器，明明已经困的不行却还是要死守着自己的电视频道，自己一按掉他就醒。
林稚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搭在沙发旁的薄毯被她轻柔的披在了爷爷身上，听着老人轻微的鼾声，林稚突然起了点坏心思。
她试探性的伸手去捉爷爷手里的遥控器，指尖刚刚碰到一端爷爷就猛然睁眼了，条件反射的说了一句“不准动！”
林稚哈哈一笑，挺起腰来：“不动不动，爷爷你看。”
被林稚捉弄的爷爷生不起半分恼意，眼里都是欢喜。他局促站起身来，粗糙的大手在掀起毯子时顿了顿，再望向林稚的眼神带上了点感动。
林稚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伸手将身后的顾礼卿拉到了爷爷面前。
“爷爷，这是顾老师，我们数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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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不过在餐桌上爷爷奶奶总是给顾礼卿夹菜，着实让林稚郁闷了一小会儿，不过一小会儿过后又发自内心的开心起来。
她的顾老师，走到哪里都会有很多人喜欢。
临走时爷爷把顾礼卿单独拉到厨房里谈了谈，奶奶神神秘秘的从衣服底下抽出几百块钱硬塞进了林稚口袋里。
装着水果的篮子里有几根快烂了的香蕉和樱桃，奶奶看见林稚的目光停在那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混浊的眼里都是感怀：“这是之前别人拿来的，说是进口的香蕉，我想等你一起来吃的，可是你好久没来了。”
心脏像猛地被人捏住了一样，林稚有些喘不过气来，喉咙里的沙哑衬着林稚泛红的眼眶，她飞快的低下头来，想把眼泪逼回去。
可“啪嗒”一声落在水泥地上，在这个只有呼吸声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奶奶有点儿慌神，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搂住林稚的肩膀。
她的林稚长大了，都比奶奶还要高了。
林稚哭的更凶了，压抑了一上午的情感在此刻得到彻底的释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的往下掉，染湿了奶奶一小块肩头。
难受中她只听见奶奶慌乱局促的声音苍白的安慰着她：“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奶奶在这里呢。”以至于后来怎么被顾礼卿带回家，怎么躺上床，她全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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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有成年人的世界在夜晚崩溃，而在清晨却当做无事发生。身后没有依靠的小朋友也得这样。
林稚在凌晨两点的夜晚醒来，身边没了习惯性的冰冷，取而代之了另一个人温暖的体温以及绵长的呼吸声。她轻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萦绕着的淡淡的花果香气是顾礼卿的味道。她借着窗外的月光，小心的将自己的手心放在顾礼卿手上，却没曾想被那人用力的握住了。
林稚微讶，放柔了声音轻唤到：“临临？”
没有回答。
林稚将另一只手放在胸前，里面恢复到正常速度跳动的心脏正向她发出安心的信号：快睡吧，不会再做噩梦的。
第二十一章
到底是缺掉了一下午课，周末的最后一天林稚被顾礼卿押在书房里写周五下午未完成的试卷。
“求证等比数列。”
“这个简单。”林稚边小声念着题目，边在试卷上圈出几个关键词，题目看完之后便落笔在试卷上写下简单的式子。
顾礼卿坐在书桌对面备课，笔尖伴着林稚嘀嘀咕咕的气声在备课本上划下字符，偶尔抬头朝对面望去的一眼，习惯性的放松心神后又重新投入工作当中。
直到从对面推过来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
小姑娘伸着懒腰靠在椅背上，脑袋搁在小小的枕头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终于写完了。”
“我觉得有些题还是有点难的。”
“我圈在试卷上了，上课的时候你着重讲一下。”
顾礼卿挑眉，接过试卷的同时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准备对照着答案批阅。
余光扫到顾礼卿举措的林稚立马站起来了，三步并两步走到顾礼卿身边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卷子。
顾礼卿没说话，略微侧了侧身子从下往上的看着她，眼里的疑问不言而喻。
“呃……反正星期一就得讲，我还是等跟着大部队一起听吧。”林稚摸到了试卷边角，开始尝试着把试卷从顾礼卿手里扯回来。
这张试卷的确有难度，虽然好像大部分顾礼卿都跟自己讲过了，但是自己这么粗心，错误肯定是难免的，趁着第一次月考还没开始，先隐瞒一下自己的水平好了。
再说……万一顾礼卿看见错那么多生气了怎么办。
辅导作业的老师脾气都不好。
手上的力度被渐渐卸去，林稚眼睁睁的看着顾礼卿从她手中抽回了试卷，在打下第一个勾的同时还不忘回她一句：“这就算是课代表的特权吧。”
“……”
-
“这里。”顾礼卿在试卷上划下一条线，把题目上下步骤给分开来，“上面思路对了，但是从这里开始计算错了。”
“还有这里，我上课讲了几种求和方法？”
顾礼卿在试卷上点了几下，偏头看见林稚弯着腰费力的站在一旁凝眉思索。
“错位相减法、裂项相消法、分组求和法，还有……我不记得了。”林稚皱着小脸，紧张的舔了舔嘴唇。
“倒序相加法。”顾礼卿站起身来在林稚脑袋上敲了一下，把自己的凳子推到了林稚身后，再从角落里搬了个圈凳自己坐着。
“笑什么，打傻了？”顾礼卿捏捏林稚的脸颊，没等林稚开口反驳就顾自讲了下去。
一句涌到嘴边的“没有”只好默默咽了下去，被迫承受“傻”的名号的林稚磨了磨牙，作乖巧状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数学题是有规律的，不该是你觉得怎么做，而是题目告诉你该怎么做，比如这个……”
-
一下午的时间在顾礼卿不疾不徐的嗓音中悄然流过，也许是自己的小脑瓜转的够快，跟上了顾礼卿的思路，以至于她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保留了这个认知的林稚小同学在回家的路上非常开心。
手上还攥着刚刚顾礼卿给买的草莓蛋糕，夜晚七点的天还未沉入黑暗，不过太阳已从山边落了下去，灰蒙蒙的天空初升了抹月光。林稚从车上下来，拒绝了顾礼卿送她到家的请求，自己踏着小路边的鹅卵石回了家。
脑海里回荡着的还是顾礼卿藏着关心的话。
“洗澡的时候要特别注意脚踝不要沾水。”
“不过现在应该快好了。”
“还有身后……如果还疼得话就自己涂下药。”
女人在夜色下微蹙的眉和着从远方打过来的淡淡微光在林稚眼里勾出了一副清新淡雅的水墨画，而手掌里包着的药膏和尚未开启的草莓蛋糕，则是透过画页留下的余温。
不知道别的女主是不是这样。
打完人之后不仅不再生气而且好像更添了几分温柔。
温度正好的蜂蜜水、清甜冰凉的西瓜、还有在黑暗中，温暖又柔软的手心。
到底是缺掉了一下午课，周末的最后一天林稚被顾礼卿押在书房里写周五下午未完成的试卷。
“求证等比数列。”
“这个简单。”林稚边小声念着题目，边在试卷上圈出几个关键词，题目看完之后便落笔在试卷上写下简单的式子。
顾礼卿坐在书桌对面备课，笔尖伴着林稚嘀嘀咕咕的气声在备课本上划下字符，偶尔抬头朝对面望去的一眼，习惯性的放松心神后又重新投入工作当中。
直到从对面推过来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
小姑娘伸着懒腰靠在椅背上，脑袋搁在小小的枕头上抬头望着天花板：“终于写完了。”
“我觉得有些题还是有点难的。”
“我圈在试卷上了，上课的时候你着重讲一下。”
顾礼卿挑眉，接过试卷的同时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准备对照着答案批阅。
余光扫到顾礼卿举措的林稚立马站起来了，三步并两步走到顾礼卿身边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卷子。
顾礼卿没说话，略微侧了侧身子从下往上的看着她，眼里的疑问不言而喻。
“呃……反正星期一就得讲，我还是等跟着大部队一起听吧。”林稚摸到了试卷边角，开始尝试着把试卷从顾礼卿手里扯回来。
这张试卷的确有难度，虽然好像大部分顾礼卿都跟自己讲过了，但是自己这么粗心，错误肯定是难免的，趁着第一次月考还没开始，先隐瞒一下自己的水平好了。
再说……万一顾礼卿看见错那么多生气了怎么办。
辅导作业的老师脾气都不好。
手上的力度被渐渐卸去，林稚眼睁睁的看着顾礼卿从她手中抽回了试卷，在打下第一个勾的同时还不忘回她一句：“这就算是课代表的特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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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顾礼卿在试卷上划下一条线，把题目上下步骤给分开来，“上面思路对了，但是从这里开始计算错了。”
“还有这里，我上课讲了几种求和方法？”
顾礼卿在试卷上点了几下，偏头看见林稚弯着腰费力的站在一旁凝眉思索。
“错位相减法、裂项相消法、分组求和法，还有……我不记得了。”林稚皱着小脸，紧张的舔了舔嘴唇。
“倒序相加法。”顾礼卿站起身来在林稚脑袋上敲了一下，把自己的凳子推到了林稚身后，再从角落里搬了个圈凳自己坐着。
“笑什么，打傻了？”顾礼卿捏捏林稚的脸颊，没等林稚开口反驳就顾自讲了下去。
一句涌到嘴边的“没有”只好默默咽了下去，被迫承受“傻”的名号的林稚磨了磨牙，作乖巧状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数学题是有规律的，不该是你觉得怎么做，而是题目告诉你该怎么做，比如这个……”
-
一下午的时间在顾礼卿不疾不徐的嗓音中悄然流过，也许是自己的小脑瓜转的够快，跟上了顾礼卿的思路，以至于她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保留了这个认知的林稚小同学在回家的路上非常开心。
手上还攥着刚刚顾礼卿给买的草莓蛋糕，夜晚七点的天还未沉入黑暗，不过太阳已从山边落了下去，灰蒙蒙的天空初升了抹月光。林稚从车上下来，拒绝了顾礼卿送她到家的请求，自己踏着小路边的鹅卵石回了家。
脑海里回荡着的还是顾礼卿藏着关心的话。
“洗澡的时候要特别注意脚踝不要沾水。”
“不过现在应该快好了。”
“还有身后……如果还疼得话就自己涂下药。”
女人在夜色下微蹙的眉和着从远方打过来的淡淡微光在林稚眼里勾出了一副清新淡雅的水墨画，而手掌里包着的药膏和尚未开启的草莓蛋糕，则是透过画页留下的余温。
不知道别的女主是不是这样。
打完人之后不仅不再生气而且好像更添了几分温柔。
温度正好的蜂蜜水、清甜冰凉的西瓜、还有在黑暗中，温暖又柔软的手心。
第二十二章
日子赶着日子走着，继上次“平淡生活中的小插曲”后，林稚总算没有再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在讲那张林稚只堪堪及格的卷子时，数学课代表的思路可谓是一路畅通。顾礼卿的引导式教学下，坐在讲台边的林稚同学一句一句顺着题目来，跟着顾礼卿剥丝抽茧的讲完了整张卷子。
听课体验和教学体验都是极佳的。
如果可以少挨几下顾礼卿恨铁不成钢的笔头就更好了。在喧闹的下课期间，趴在桌子上快要模糊意识的林稚默默的想到。
-
十月中旬，正是风轻云淡，秋高气爽的天气。A市一中的运动会在体委扯着嗓子的宣传下彻底开始。
林稚的运动细胞薄弱，连大课间的四百米跑操都是走三步喘两步的捱过来的，结束后还要撑在树干上缓好一会儿，自认运动会是与她无缘的。
正想撑着脑袋将体委的声音当背景音，却冷不丁的被人在面前放上了一张报名表。
一个小个子的女生半蹲在她桌前，两只小手搭在木桌沿边，正眼巴巴的朝她看，活像一直求人收养的大狗狗。
“……行了白晁，你先起来，怎么啦？”林稚扫了眼报名表的标题：运动会开幕式节目演出报名表。
“林稚，看在咱们小时候吃过同一根旺旺碎冰冰的交情上，你就报一个节目吧。”白晁眨了眨眼，把报名表往林稚那里推了推。
“开幕式的节目由我们高二定，但文理两个A班不参与，要求剩下的班每个班准备两个节目，一个节目是舞蹈，班上选女生抽空去舞蹈老师那儿接受训练，还有一个要求唱歌。”白晁顿了顿，一小步一小步的就着半蹲的姿势移到林稚面前，抬手抱住林稚的手臂晃了晃。
“班上我就知道你学声乐了，小学时候不还拿过歌唱二等奖还有乐器一等奖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你上，我们班就有排面了。”
白晁仰着小脸，可怜巴巴的朝她看。
经不住白晁的软磨硬泡，林稚在心底琢磨了一下表演歌曲和乐器，突然福至心灵到：“这个节目对人数有硬性要求吗？”
白晁愣了愣：“没有的，这个就是报了一个节目，无论多少人，什么人上都行。”
“那我想把顾老师加上去，行不行？”林稚眼里藏着几分狡黠。
“哇！是我们数学老师的那个顾老师吗？当然可以啦！只要你跟她商量好了就行。”白晁猛地站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消息，林稚要和全校最好看的女老师唱歌？这也太有看点了吧。没能成功压抑住内心激动的白晁连说话的声音都提了几度，好在课间喧闹，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里。
林稚连忙伸手将白晁拉了下来，冲她摇了摇头“不要说出去啦！我还要去跟顾老师商量一下，等会确定了再跟你说，还有，不要让其他同学知道了。”运动会还没开始就被同学放在话题中央议论，林稚有点儿受不了。
白晁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却一桩大事的她留下报名表后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顾礼卿坐在椅子上冲着课间被自己叫过来的林稚说到。
林稚倚在顾礼卿对面的桌子上，眼尾高扬，学着顾礼卿的神情：“好巧，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小破孩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吗？顾礼卿不解的皱起了眉毛，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后更加确信林稚就是在打趣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开心的笑到：“学校说今年新来的女老师都要配合一个学生出一个舞蹈节目，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她就知道。
今天早上上语文课的时候和顾礼卿同时被调过来的新语文老师已经在班上宣布了这个事情，碍于语文课代表是个男孩，正在全班征集自愿的学生。
她就知道顾礼卿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肯定会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就是吃定了她不会拒绝。
还好自己留了一手。
林稚微微附身，嘴角带着点与顾礼卿如出一辙的笑意：“今天文艺委员让我在开幕式上表演节目，我报了弹唱，顺便……也加上了你的名字。”
危险的预感太过浓烈，林稚灵巧的往旁边一闪，顺利躲过了顾礼卿想要拍在身后的一掌。
“……你给我过来。”顾礼卿压着火气。这小破孩躲的还挺快。
林稚睨着顾礼卿的神色，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受下了两巴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看，声音里也带了几分软糯：“那你到底去不去嘛？表还没提交，如果你不答应的话……”
“……我去。”小姑娘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她，让人感觉如果拒绝她就好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自己吃定了她不会拒绝，她又何尝不是吃定自己不会拒绝呢？还真是……让人生不起气来。
“那放学了我来找你商量要唱的曲目哦！”林稚蹦起身来朝顾礼卿比了个耶，在顾礼卿略带嫌弃其实满含笑意的眼神中跑出了办公室。
跟个初尝花密的花蝴蝶一样。顾礼卿笑着想到。
日子赶着日子走着，继上次“平淡生活中的小插曲”后，林稚总算没有再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在讲那张林稚只堪堪及格的卷子时，数学课代表的思路可谓是一路畅通。顾礼卿的引导式教学下，坐在讲台边的林稚同学一句一句顺着题目来，跟着顾礼卿剥丝抽茧的讲完了整张卷子。
听课体验和教学体验都是极佳的。
如果可以少挨几下顾礼卿恨铁不成钢的笔头就更好了。在喧闹的下课期间，趴在桌子上快要模糊意识的林稚默默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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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正是风轻云淡，秋高气爽的天气。A市一中的运动会在体委扯着嗓子的宣传下彻底开始。
林稚的运动细胞薄弱，连大课间的四百米跑操都是走三步喘两步的捱过来的，结束后还要撑在树干上缓好一会儿，自认运动会是与她无缘的。
正想撑着脑袋将体委的声音当背景音，却冷不丁的被人在面前放上了一张报名表。
一个小个子的女生半蹲在她桌前，两只小手搭在木桌沿边，正眼巴巴的朝她看，活像一直求人收养的大狗狗。
“……行了白晁，你先起来，怎么啦？”林稚扫了眼报名表的标题：运动会开幕式节目演出报名表。
“林稚，看在咱们小时候吃过同一根旺旺碎冰冰的交情上，你就报一个节目吧。”白晁眨了眨眼，把报名表往林稚那里推了推。
“开幕式的节目由我们高二定，但文理两个A班不参与，要求剩下的班每个班准备两个节目，一个节目是舞蹈，班上选女生抽空去舞蹈老师那儿接受训练，还有一个要求唱歌。”白晁顿了顿，一小步一小步的就着半蹲的姿势移到林稚面前，抬手抱住林稚的手臂晃了晃。
“班上我就知道你学声乐了，小学时候不还拿过歌唱二等奖还有乐器一等奖吗？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你上，我们班就有排面了。”
白晁仰着小脸，可怜巴巴的朝她看。
经不住白晁的软磨硬泡，林稚在心底琢磨了一下表演歌曲和乐器，突然福至心灵到：“这个节目对人数有硬性要求吗？”
白晁愣了愣：“没有的，这个就是报了一个节目，无论多少人，什么人上都行。”
“那我想把顾老师加上去，行不行？”林稚眼里藏着几分狡黠。
“哇！是我们数学老师的那个顾老师吗？当然可以啦！只要你跟她商量好了就行。”白晁猛地站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人兴奋的消息，林稚要和全校最好看的女老师唱歌？这也太有看点了吧。没能成功压抑住内心激动的白晁连说话的声音都提了几度，好在课间喧闹，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里。
林稚连忙伸手将白晁拉了下来，冲她摇了摇头“不要说出去啦！我还要去跟顾老师商量一下，等会确定了再跟你说，还有，不要让其他同学知道了。”运动会还没开始就被同学放在话题中央议论，林稚有点儿受不了。
白晁点点头表示理解，了却一桩大事的她留下报名表后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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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顾礼卿坐在椅子上冲着课间被自己叫过来的林稚说到。
林稚倚在顾礼卿对面的桌子上，眼尾高扬，学着顾礼卿的神情：“好巧，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小破孩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吗？顾礼卿不解的皱起了眉毛，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后更加确信林稚就是在打趣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开心的笑到：“学校说今年新来的女老师都要配合一个学生出一个舞蹈节目，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
……她就知道。
今天早上上语文课的时候和顾礼卿同时被调过来的新语文老师已经在班上宣布了这个事情，碍于语文课代表是个男孩，正在全班征集自愿的学生。
她就知道顾礼卿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肯定会把自己的名字报上去，就是吃定了她不会拒绝。
还好自己留了一手。
林稚微微附身，嘴角带着点与顾礼卿如出一辙的笑意：“今天文艺委员让我在开幕式上表演节目，我报了弹唱，顺便……也加上了你的名字。”
危险的预感太过浓烈，林稚灵巧的往旁边一闪，顺利躲过了顾礼卿想要拍在身后的一掌。
“……你给我过来。”顾礼卿压着火气。这小破孩躲的还挺快。
林稚睨着顾礼卿的神色，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受下了两巴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她看，声音里也带了几分软糯：“那你到底去不去嘛？表还没提交，如果你不答应的话……”
“……我去。”小姑娘清凌凌的眼睛看着她，让人感觉如果拒绝她就好像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自己吃定了她不会拒绝，她又何尝不是吃定自己不会拒绝呢？还真是……让人生不起气来。
“那放学了我来找你商量要唱的曲目哦！”林稚蹦起身来朝顾礼卿比了个耶，在顾礼卿略带嫌弃其实满含笑意的眼神中跑出了办公室。
跟个初尝花密的花蝴蝶一样。顾礼卿笑着想到。
第二十三章
夏季放学放的晚，等两人都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时夜色已经揉进了整个A城。
清冷的白炽灯光打在办公桌的木纹上，给坐在椅子上的人儿添了层朦胧月光。
对桌的易老师习惯回家吃饭，晚自习时才踩着铃声到教室，算不上个负责的班主任，却也恰恰好好给了两人单独的相处时间。
-
“《I'm yours》可以吗？”林稚从桌子上取了顾礼卿的手机，打开音乐软件准备搜索，却发现手机最下方正显示着《 I'm yours》，播放进度条拉了一半。
……得，正好，我俩都熟悉。
林稚点开暂停播放的图标，与Jason Mraz清亮欢快的声音相反，播放器里传出来的是温润低哑的女声，在适时的地方添了点儿自己的改动，比原曲多了份慵懒，却更能给人安心的力量。
“顾小姐，您可以解释一下吗？”林稚重新按回了暂停，望向顾礼卿的眼神敛着些许揶揄。
一开始手机被拿走的时候顾礼卿还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林稚放歌，等女声一出便再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翘着的腿放下来，伸手去够林稚手上的手机。
林稚站在顾礼卿一米外的地方，又往后退了两步，还幼稚的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臂把手机举到最高端。
顾礼卿看抢回无望，干脆捂起耳朵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耐不住小姑娘直接关了音乐，捧着脸颊盯着自己看。
迎着林稚炽热的目光，顾礼卿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一度一度升高，被捂着的耳朵也烧的一片通红。
歌是林稚在她那段灰暗时期录下来哄着她的，小姑娘特意挑了几首欢快的歌曲想着调节调节自己的心情，还有其它的一些民谣、流行歌曲、早些年的金曲，更多的是一些自己从未听过的小众歌和纯音乐。
《I'm yours》只是“林稚歌单”里的一首，其他种种还藏在手机里没被导进音乐软件。
林稚不知道顾礼卿心里的弯弯绕绕，只看见她的顾老师蹭地一下脸颊通红，像旧时进京赶考的书生路遇了一只摄人心魄的小狐狸精，慌慌张张的想闷头赶考，却又抵不过小狐狸那魅惑的眼神，除了顶着红彤彤的脸蛋和她干瞪着眼，别无他法。
“……没什么，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顾礼卿这回顺利的拿回了手机，故作冷静的将手机放回了包里，还扣上了包包的扣子。
只是脸上尚未消退的淡粉色还昭示着主人平静不了的内心。
“咳。”林稚清咳一声，极力压下嘴角，但弯起的眉眼依旧笑意盈盈。
“我弹你唱还是你唱一段我唱一段最后和声？”
顾礼卿瞥了林稚一眼，确认她收起了逗人的心思后也慢慢敛去了心底的燥意，认真的跟她讨论起来：“后一种吧，降调的地方最好你唱，然后有点困难的部分就我们一起吧，你带着我点？”
林稚的音色特别，跟平常女声的清脆甜美不一样，是略微含沙的，又带点慵懒的声音，低沉之余还有点儿撩人。
很适合唱男声的歌。
而且少时是系统学过声乐的，自己这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水平，放在林稚面前可能还不够看的。
不给林稚拖后腿就不错了。
“那我回去适当给歌做点升调处理，然后把你唱的部分和和声都标出来。”林稚在顾礼卿桌上拿了纸笔，把要做的安排一字一句的写上去。
写到中途抬起头，正对上顾礼卿含着笑意的眼睛，女人的眸子清亮，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显温柔，林稚一时愣在原地，忘记怎样言语。
直到顾礼卿伸出手来在她脸上快速的捏了一把，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怎么啦？”
“哦……哦，我是想问跳舞怎么安排？”
好看的女人都是妖精。林稚暗暗想到。
“这个要等舞蹈老师过来教，好像是这个星期每个晚自习前半小时和上午的大课间在体育室练舞。”顾礼卿垂眸，掩去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
“练舞应该不急，上面说是个很简单的运动舞，应该很容易的。”
顾礼卿的话伴着晚自习铃声的打响而落下，林稚眯起眼睛冲她吐吐舌头，手指翻飞将那张写过的纸叠起来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那我这几天回去处理一下歌曲，记得练习一下发音啊。”
“知道啦。”顾礼卿略带俏皮的尾音跟着林稚一起溜出了办公室的门，她兀自一人在办公室笑了会儿，才开始提笔写下明天的教案。
夏季放学放的晚，等两人都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时夜色已经揉进了整个A城。
清冷的白炽灯光打在办公桌的木纹上，给坐在椅子上的人儿添了层朦胧月光。
对桌的易老师习惯回家吃饭，晚自习时才踩着铃声到教室，算不上个负责的班主任，却也恰恰好好给了两人单独的相处时间。
-
“《I'm yours》可以吗？”林稚从桌子上取了顾礼卿的手机，打开音乐软件准备搜索，却发现手机最下方正显示着《 I'm yours》，播放进度条拉了一半。
……得，正好，我俩都熟悉。
林稚点开暂停播放的图标，与Jason Mraz清亮欢快的声音相反，播放器里传出来的是温润低哑的女声，在适时的地方添了点儿自己的改动，比原曲多了份慵懒，却更能给人安心的力量。
“顾小姐，您可以解释一下吗？”林稚重新按回了暂停，望向顾礼卿的眼神敛着些许揶揄。
一开始手机被拿走的时候顾礼卿还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林稚放歌，等女声一出便再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翘着的腿放下来，伸手去够林稚手上的手机。
林稚站在顾礼卿一米外的地方，又往后退了两步，还幼稚的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臂把手机举到最高端。
顾礼卿看抢回无望，干脆捂起耳朵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耐不住小姑娘直接关了音乐，捧着脸颊盯着自己看。
迎着林稚炽热的目光，顾礼卿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一度一度升高，被捂着的耳朵也烧的一片通红。
歌是林稚在她那段灰暗时期录下来哄着她的，小姑娘特意挑了几首欢快的歌曲想着调节调节自己的心情，还有其它的一些民谣、流行歌曲、早些年的金曲，更多的是一些自己从未听过的小众歌和纯音乐。
《I'm yours》只是“林稚歌单”里的一首，其他种种还藏在手机里没被导进音乐软件。
林稚不知道顾礼卿心里的弯弯绕绕，只看见她的顾老师蹭地一下脸颊通红，像旧时进京赶考的书生路遇了一只摄人心魄的小狐狸精，慌慌张张的想闷头赶考，却又抵不过小狐狸那魅惑的眼神，除了顶着红彤彤的脸蛋和她干瞪着眼，别无他法。
“……没什么，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顾礼卿这回顺利的拿回了手机，故作冷静的将手机放回了包里，还扣上了包包的扣子。
只是脸上尚未消退的淡粉色还昭示着主人平静不了的内心。
“咳。”林稚清咳一声，极力压下嘴角，但弯起的眉眼依旧笑意盈盈。
“我弹你唱还是你唱一段我唱一段最后和声？”
顾礼卿瞥了林稚一眼，确认她收起了逗人的心思后也慢慢敛去了心底的燥意，认真的跟她讨论起来：“后一种吧，降调的地方最好你唱，然后有点困难的部分就我们一起吧，你带着我点？”
林稚的音色特别，跟平常女声的清脆甜美不一样，是略微含沙的，又带点慵懒的声音，低沉之余还有点儿撩人。
很适合唱男声的歌。
而且少时是系统学过声乐的，自己这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水平，放在林稚面前可能还不够看的。
不给林稚拖后腿就不错了。
“那我回去适当给歌做点升调处理，然后把你唱的部分和和声都标出来。”林稚在顾礼卿桌上拿了纸笔，把要做的安排一字一句的写上去。
写到中途抬起头，正对上顾礼卿含着笑意的眼睛，女人的眸子清亮，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显温柔，林稚一时愣在原地，忘记怎样言语。
直到顾礼卿伸出手来在她脸上快速的捏了一把，她才缓缓回过神来。
“怎么啦？”
“哦……哦，我是想问跳舞怎么安排？”
好看的女人都是妖精。林稚暗暗想到。
“这个要等舞蹈老师过来教，好像是这个星期每个晚自习前半小时和上午的大课间在体育室练舞。”顾礼卿垂眸，掩去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欣喜。
“练舞应该不急，上面说是个很简单的运动舞，应该很容易的。”
顾礼卿的话伴着晚自习铃声的打响而落下，林稚眯起眼睛冲她吐吐舌头，手指翻飞将那张写过的纸叠起来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那我这几天回去处理一下歌曲，记得练习一下发音啊。”
“知道啦。”顾礼卿略带俏皮的尾音跟着林稚一起溜出了办公室的门，她兀自一人在办公室笑了会儿，才开始提笔写下明天的教案。
第二十四章
老师在时的晚自习一向安静，易老师的运动鞋在讲台旁的台阶上一点一点儿摩擦，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手机在看视频，耳朵上永远挂着一副耳机，是个不怎么负责的甩手掌柜。
七班的孩子一开始并不看好这位班主任，觉得他面相慈祥，定不会管他们太多，可早在第一节课的时候就被收拾的明明白白的。
易老师是老牌教师，在这儿教了十几年书，自有一套适合皮孩儿的教学方法。平时逢人三分笑，从不骂人也不动气，可真要严肃起来，讲台下一个敢吱声的都没有。
踏着上课铃进教室的林稚朝易老师点了点头，轻声道了声老师好便溜回了座位上。
这个年纪的少年的确压不住心底的点点心思，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一帧一帧的回放，大到自己好像不小心撞破了顾老师心底的秘密，小到顾老师似是带着羞意的眼神，林稚一点儿都不想错过。
笔尖在草稿纸上将落未落，林稚捂着嘴巴在座位上痴痴的笑。直到身后人递了张纸条过来问她今天的数学作业，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是在晚自习上，给人说清之后想开始写作业，可放在作业上的笔提来又落下，最后在草稿纸上写下了顾礼卿的名字。
一笔一划都极其认真，像是对待什么世间罕见的珍宝。可写完后又自觉生硬，来来回回写了几十遍之后都不满意，直到晚自习的下课铃打响才堪堪拉回了林稚心底的春心荡漾。
“下节课好好写作业，听见没有！”
“再不好好写作业，你今晚就别睡了！”
林稚双手捏着自己脸颊，暗暗的告诫了自己一声，又掐着嗓子换细了声音，乖乖的应了声好。
十七岁的林稚在这个夜晚彻底释放了自己内心的童稚，暗自腹诽自己两句才开始强压下心神写作业。
-
一阵紧锣密鼓的龙飞凤舞后，林稚最终在晚自习结束铃打响时写完了作业，将次日要交的作业交给小组长后开开心心的出了教室。
晚十点的夜色很静，走读生林稚比其他住校生先离校十五分钟，偌大的校园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扇扇亮起白光的窗户里藏着白日的喧嚣。
楼道的灯坏了很久，林稚一个人行走在黑暗里，脚步声从三楼楼梯上落下，去往另一个地方。
林稚一直觉得学校教学楼的设计有点儿奇怪，整栋楼只开了一个大门在教学楼中央，而左右两边都是没有通道进入的，用一道只一人高的围墙拦着，而围墙前面就是篮球场，林稚曾经看课间打篮球的男生为了节约时间从这里翻过去，许是因为太开心了，血液里久违的叛逆心思奔涌而上，林稚从远处助力奔跑，双手一撑便轻松翻了过去，篮球场上的灯光清清冷冷的撒在面前的小块土地上，林稚舔舔嘴唇，只手撑墙便跳了下去。
双脚落到实处的感觉比腾空来得要舒服许多，膝盖受到的冲力没让林稚退却却激发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就好像心底的石头随这一跳崩解破碎，身体也跟着轻盈起来。
林稚在草地上跑了起来，过几日运动会上和顾礼卿的同台合唱在今晚就一点一点的让她兴奋起来。
久违的欢喜。
好像自“顾礼卿”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生活中的那一刹那，她就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向更鲜活的世界。
-
摩托车轻微轰鸣声停下的瞬间，林稚习惯性的抬头往家中看去，那扇窗子也是习惯性的黑暗。
近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林稚收好钥匙回到了家。
林稚的家不像顾礼卿那般充满鲜明的个人生活气息，厨房角落里屯着几箱泡面和牛奶，冰箱里是前几日买的西瓜和梨，林稚不爱买一整个的西瓜，她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想吃的时候去门口便利店里买那种现成的果盒是最好的选择。
西瓜有点儿坏了。林稚拿叉子吃了一口，一股异样的甜味在嘴里漾开，裹挟着一股糜烂的气息。林稚皱了皱眉，无比自然的从餐桌上抽出纸巾吐出了嘴里的西瓜，再拿出冰箱里的矿泉水漱了漱口。
十月的夜带着凉意，赤着的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有点儿不适，林稚在阳台上抽了毛巾和衣物准备去浴室里回回暖。
“啊……歌还没开始改。”
正打算洗头的林稚抽回了放在洗发露按压头上的手，慌乱的冲了个战斗澡就跑去了乐房。
头发被人随意的扎在脑后，额间落下的发丝无人顾及，伴着夜风轻轻吹起，周遭黑暗，唯有书桌上亮起的昏黄灯光打下一小片光圈。
林稚坐在光晕中央，一张写满歌词的纸在面前铺开来，铅笔被人夹在耳后，小姑娘修长的手指在吉他上跳出一个个跃动的音符，凝眉思索片刻后再慎重落下。
设定的闹钟响在安静的乐房里有点儿突兀，林稚晃了晃神，伸手把闹钟关了后揉了揉脑袋，两个小时间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让林稚仅存的精力消耗殆尽，乐谱还差个尾巴，林稚打了个哈欠，把未完成的乐谱收在桌子上，决定明天再继续写完。
老师在时的晚自习一向安静，易老师的运动鞋在讲台旁的台阶上一点一点儿摩擦，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手机在看视频，耳朵上永远挂着一副耳机，是个不怎么负责的甩手掌柜。
七班的孩子一开始并不看好这位班主任，觉得他面相慈祥，定不会管他们太多，可早在第一节课的时候就被收拾的明明白白的。
易老师是老牌教师，在这儿教了十几年书，自有一套适合皮孩儿的教学方法。平时逢人三分笑，从不骂人也不动气，可真要严肃起来，讲台下一个敢吱声的都没有。
踏着上课铃进教室的林稚朝易老师点了点头，轻声道了声老师好便溜回了座位上。
这个年纪的少年的确压不住心底的点点心思，刚才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一帧一帧的回放，大到自己好像不小心撞破了顾老师心底的秘密，小到顾老师似是带着羞意的眼神，林稚一点儿都不想错过。
笔尖在草稿纸上将落未落，林稚捂着嘴巴在座位上痴痴的笑。直到身后人递了张纸条过来问她今天的数学作业，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是在晚自习上，给人说清之后想开始写作业，可放在作业上的笔提来又落下，最后在草稿纸上写下了顾礼卿的名字。
一笔一划都极其认真，像是对待什么世间罕见的珍宝。可写完后又自觉生硬，来来回回写了几十遍之后都不满意，直到晚自习的下课铃打响才堪堪拉回了林稚心底的春心荡漾。
“下节课好好写作业，听见没有！”
“再不好好写作业，你今晚就别睡了！”
林稚双手捏着自己脸颊，暗暗的告诫了自己一声，又掐着嗓子换细了声音，乖乖的应了声好。
十七岁的林稚在这个夜晚彻底释放了自己内心的童稚，暗自腹诽自己两句才开始强压下心神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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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紧锣密鼓的龙飞凤舞后，林稚最终在晚自习结束铃打响时写完了作业，将次日要交的作业交给小组长后开开心心的出了教室。
晚十点的夜色很静，走读生林稚比其他住校生先离校十五分钟，偌大的校园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扇扇亮起白光的窗户里藏着白日的喧嚣。
楼道的灯坏了很久，林稚一个人行走在黑暗里，脚步声从三楼楼梯上落下，去往另一个地方。
林稚一直觉得学校教学楼的设计有点儿奇怪，整栋楼只开了一个大门在教学楼中央，而左右两边都是没有通道进入的，用一道只一人高的围墙拦着，而围墙前面就是篮球场，林稚曾经看课间打篮球的男生为了节约时间从这里翻过去，许是因为太开心了，血液里久违的叛逆心思奔涌而上，林稚从远处助力奔跑，双手一撑便轻松翻了过去，篮球场上的灯光清清冷冷的撒在面前的小块土地上，林稚舔舔嘴唇，只手撑墙便跳了下去。
双脚落到实处的感觉比腾空来得要舒服许多，膝盖受到的冲力没让林稚退却却激发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就好像心底的石头随这一跳崩解破碎，身体也跟着轻盈起来。
林稚在草地上跑了起来，过几日运动会上和顾礼卿的同台合唱在今晚就一点一点的让她兴奋起来。
久违的欢喜。
好像自“顾礼卿”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生活中的那一刹那，她就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向更鲜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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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轻微轰鸣声停下的瞬间，林稚习惯性的抬头往家中看去，那扇窗子也是习惯性的黑暗。
近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林稚收好钥匙回到了家。
林稚的家不像顾礼卿那般充满鲜明的个人生活气息，厨房角落里屯着几箱泡面和牛奶，冰箱里是前几日买的西瓜和梨，林稚不爱买一整个的西瓜，她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想吃的时候去门口便利店里买那种现成的果盒是最好的选择。
西瓜有点儿坏了。林稚拿叉子吃了一口，一股异样的甜味在嘴里漾开，裹挟着一股糜烂的气息。林稚皱了皱眉，无比自然的从餐桌上抽出纸巾吐出了嘴里的西瓜，再拿出冰箱里的矿泉水漱了漱口。
十月的夜带着凉意，赤着的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有点儿不适，林稚在阳台上抽了毛巾和衣物准备去浴室里回回暖。
“啊……歌还没开始改。”
正打算洗头的林稚抽回了放在洗发露按压头上的手，慌乱的冲了个战斗澡就跑去了乐房。
头发被人随意的扎在脑后，额间落下的发丝无人顾及，伴着夜风轻轻吹起，周遭黑暗，唯有书桌上亮起的昏黄灯光打下一小片光圈。
林稚坐在光晕中央，一张写满歌词的纸在面前铺开来，铅笔被人夹在耳后，小姑娘修长的手指在吉他上跳出一个个跃动的音符，凝眉思索片刻后再慎重落下。
设定的闹钟响在安静的乐房里有点儿突兀，林稚晃了晃神，伸手把闹钟关了后揉了揉脑袋，两个小时间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让林稚仅存的精力消耗殆尽，乐谱还差个尾巴，林稚打了个哈欠，把未完成的乐谱收在桌子上，决定明天再继续写完。
第二十五章
正午。
教室里只零星几人在座位上，午餐过后的学生大多选择就近回寝室休息，只有一些比较好学的同学会回教室自习，到正式午休时间再趴在课桌上睡觉。
林稚捏了捏僵硬的脖子，轻轻推开门出了教室。
“顾……”林稚将办公室的门推开一条小缝，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才挤着半个身子进去了。
顾礼卿在小憩。
面容姣好的女人微阖着眼，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额头贴着手臂，将半张脸都埋在了臂弯下，从窗帘缝隙中泻出的阳光撒在她另外半张脸蛋上，衬出颊边细小的绒毛。
红润的嘴唇微张，呼吸平静绵长。
似是光线太亮，顾礼卿睫毛颤动了两下，一副挣扎着醒来的模样。
林稚轻手轻脚的挪到顾礼卿身边，挡住了照过来的阳光，近距离观察着她。
身前落下的阴影带来一片清凉，顾礼卿不再想着睁眼，只缩了缩脖子就继续睡去。林稚注意到她喉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瞬，还轻柔的抿了抿嘴唇。
林稚拿来桌上的笔附在桌沿旁在歌词纸上写下留言：歌我改好了，用蓝色的笔标出来的是你的部分。
抬头时额角的发丝落在顾礼卿脸上，酥酥麻麻的痒意让顾礼卿睁开了眼睛，正对上小姑娘愕然的眼神。
顾礼卿没有完全睡醒，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身前的人，迷迷瞪瞪的眼神望着林稚，脸颊上还留着被压出来的红印子，耳边的发丝也因为这午睡姿势在脸旁悄然炸起，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呆萌气息。
活像只被人圈养在怀里的小兔子。
睫毛长长，声调软软，原本乖乖在怀里酣睡着，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闹醒，眼里也没半分不满，只是脑袋里懵懵的，认不清这是个什么场景。
林稚心上的弦被这兔子伸出爪子轻轻挠了一瞬，荡起无尽的回音。
恍然间她只慌乱的将那张写满歌词的纸往顾礼卿那儿推了推，便急急的出了门。
顾礼卿小幅度的鼓起了嘴巴，向上吹了吹掉下来的头发，又闭上眼睛重新睡去了。
仿佛林稚没有来过。
“……”站在窗外的林稚静静的看完顾礼卿做的这一切，眼角渐渐的爬上一缕缕笑意。
她的顾老师，还没睡醒呢。
正午。
教室里只零星几人在座位上，午餐过后的学生大多选择就近回寝室休息，只有一些比较好学的同学会回教室自习，到正式午休时间再趴在课桌上睡觉。
林稚捏了捏僵硬的脖子，轻轻推开门出了教室。
“顾……”林稚将办公室的门推开一条小缝，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才挤着半个身子进去了。
顾礼卿在小憩。
面容姣好的女人微阖着眼，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额头贴着手臂，将半张脸都埋在了臂弯下，从窗帘缝隙中泻出的阳光撒在她另外半张脸蛋上，衬出颊边细小的绒毛。
红润的嘴唇微张，呼吸平静绵长。
似是光线太亮，顾礼卿睫毛颤动了两下，一副挣扎着醒来的模样。
林稚轻手轻脚的挪到顾礼卿身边，挡住了照过来的阳光，近距离观察着她。
身前落下的阴影带来一片清凉，顾礼卿不再想着睁眼，只缩了缩脖子就继续睡去。林稚注意到她喉间不自觉的滚动了一瞬，还轻柔的抿了抿嘴唇。
林稚拿来桌上的笔附在桌沿旁在歌词纸上写下留言：歌我改好了，用蓝色的笔标出来的是你的部分。
抬头时额角的发丝落在顾礼卿脸上，酥酥麻麻的痒意让顾礼卿睁开了眼睛，正对上小姑娘愕然的眼神。
顾礼卿没有完全睡醒，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身前的人，迷迷瞪瞪的眼神望着林稚，脸颊上还留着被压出来的红印子，耳边的发丝也因为这午睡姿势在脸旁悄然炸起，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呆萌气息。
活像只被人圈养在怀里的小兔子。
睫毛长长，声调软软，原本乖乖在怀里酣睡着，却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闹醒，眼里也没半分不满，只是脑袋里懵懵的，认不清这是个什么场景。
林稚心上的弦被这兔子伸出爪子轻轻挠了一瞬，荡起无尽的回音。
恍然间她只慌乱的将那张写满歌词的纸往顾礼卿那儿推了推，便急急的出了门。
顾礼卿小幅度的鼓起了嘴巴，向上吹了吹掉下来的头发，又闭上眼睛重新睡去了。
仿佛林稚没有来过。
“……”站在窗外的林稚静静的看完顾礼卿做的这一切，眼角渐渐的爬上一缕缕笑意。
她的顾老师，还没睡醒呢。
-
“林稚，得去练舞了。”
晚自习上课前的教室充斥着清朗的读书声、繁杂的打闹声，以及飘在空气里的各类晚饭的味道。林稚放下手中的英语单词本，将衣角的褶皱抚了抚，跟着顾礼卿出了教室。
“歌词中午放你办公桌上了，看见了吗？”林稚略低着头，侧着身子轻轻碰了顾礼卿一下。
顾礼卿半眯着眼睛，抬头迎上远处的夕阳，似是回味了一下中午迷糊的状态，才轻轻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来。
“我说，你以后不能在办公室睡觉了。”林稚犹豫再三，还是嗫嚅的说出了这句话。
“嗯……趴在桌子上睡多难受啊，对颈椎不好。”
“而且……万一有学生来问问题吵着你休息怎么办？”
万一他们看见你睡觉时那么可爱的样子怎么办？哪有这么心大的老师啊，放着宿舍不睡跑到办公室休息，万一，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吃了豆腐呢？林稚越想越偏，在脑海里已经将“顾礼卿在办公室睡觉”的小剧场演到被心怀不轨的人打晕带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趁着还没到练舞房好好向顾礼卿说道说道。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呀？”
顾礼卿看着一旁走着走着就开始发呆的小姑娘突然皱着眉头望过来，还不满的朝她凶了一句。
奶凶奶凶的。
可爱。
“嗯。”顾礼卿眨眨眼睛，伸手拍了拍小姑娘头顶的发旋。
“……”林稚鼓起了嘴巴，不一会儿又泄气的瘪下来，“你说的哦。”
“以后不在办公室睡觉了。”
“我说的。”
-
练舞房在班级的东面教学楼，两栋楼中间隔了层花坛，是个暂时被清空了运动器材的体育室，三面贴满了镜子，还有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
里面已经有五六对老师和各自的学生搭档了，顾礼卿和林稚一前一后的进了练舞房，林稚跟在顾礼卿后面看着她和其他老师寒暄。
大概是自身缺陷，林稚天生就不适应这种热闹的场景，下意识的揪住了顾礼卿身后的衣摆，贴在顾礼卿背后低着脑袋，任她替自己挡下其他老师的询问。
“这小孩？”
听到问题的林稚略略抬起了脑袋，偷偷用余光瞥着站在顾礼卿面前的老师，又悄悄竖起了耳朵，想听听顾老师在其他人面前是怎么说她的。
“课代表，我最喜欢的学生。”顾礼卿笑，望向林稚的眸子里融了一池春水，声音却正正经经，让人听不出半分端倪。
林稚心底的欢呼雀跃带着羞意染红了耳尖，来自顾礼卿大胆又明亮的偏爱让她拥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虽说两人间仅是相对的眼神都能让彼此多生出几分欢喜，可当着外人的面大方的承认下自己的内心又是另一份言说不了的勇气。
“好了，大家按顺序排好队。”舞蹈老师清脆的拍掌声将林稚从面红心跳中拯救出来，林稚吐出一口浊气，跟着顾礼卿站到了属于自己的站位上。
舞蹈的确简单，似是舞蹈老师地特意编排使之与这些舞蹈功底几乎为零的师生们相适应，舞步干脆利落，动作有力活泼，整首歌曲都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气息。
两只带着汗液的手掌相交触，明明只是简单的牵手转圈林稚却感到了另一种别样的情愫在心底生根发芽。
就好像……在私下里牵了几百次手才换来这么一次在灯光下的、正大光明的相触。
师生关系……当真是麻烦的很。
其实就连普通的姐妹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牵手拥抱吧。
心情好像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低落下来，林稚深吸了一口气，想强压下心中令人丧气的情绪。
顾礼卿敏感的察觉到小姑娘周身气压的变化，一下子从高处跌落到低谷，可林稚不肯说，她只能将水递过去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明显的心不在焉。
“阿稚，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没有必要憋在心里。”
“想说的时候来找我。”
“好吗？”
夜色里，小姑娘抱着校服站在教室拐角处，额角还残留着点点汗水，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微光。
顾礼卿抽出纸巾，避过了林稚抬上来的手，细细的将她额上的汗水擦去，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目送她回了教室。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留下了一声轻微的叹息，随着轻柔的夜风向远方飘去。
“林稚，得去练舞了。”
晚自习上课前的教室充斥着清朗的读书声、繁杂的打闹声，以及飘在空气里的各类晚饭的味道。林稚放下手中的英语单词本，将衣角的褶皱抚了抚，跟着顾礼卿出了教室。
“歌词中午放你办公桌上了，看见了吗？”林稚略低着头，侧着身子轻轻碰了顾礼卿一下。
顾礼卿半眯着眼睛，抬头迎上远处的夕阳，似是回味了一下中午迷糊的状态，才轻轻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嗯”来。
“我说，你以后不能在办公室睡觉了。”林稚犹豫再三，还是嗫嚅的说出了这句话。
“嗯……趴在桌子上睡多难受啊，对颈椎不好。”
“而且……万一有学生来问问题吵着你休息怎么办？”
万一他们看见你睡觉时那么可爱的样子怎么办？哪有这么心大的老师啊，放着宿舍不睡跑到办公室休息，万一，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吃了豆腐呢？林稚越想越偏，在脑海里已经将“顾礼卿在办公室睡觉”的小剧场演到被心怀不轨的人打晕带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趁着还没到练舞房好好向顾礼卿说道说道。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呀？”
顾礼卿看着一旁走着走着就开始发呆的小姑娘突然皱着眉头望过来，还不满的朝她凶了一句。
奶凶奶凶的。
可爱。
“嗯。”顾礼卿眨眨眼睛，伸手拍了拍小姑娘头顶的发旋。
“……”林稚鼓起了嘴巴，不一会儿又泄气的瘪下来，“你说的哦。”
“以后不在办公室睡觉了。”
“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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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舞房在班级的东面教学楼，两栋楼中间隔了层花坛，是个暂时被清空了运动器材的体育室，三面贴满了镜子，还有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
里面已经有五六对老师和各自的学生搭档了，顾礼卿和林稚一前一后的进了练舞房，林稚跟在顾礼卿后面看着她和其他老师寒暄。
大概是自身缺陷，林稚天生就不适应这种热闹的场景，下意识的揪住了顾礼卿身后的衣摆，贴在顾礼卿背后低着脑袋，任她替自己挡下其他老师的询问。
“这小孩？”
听到问题的林稚略略抬起了脑袋，偷偷用余光瞥着站在顾礼卿面前的老师，又悄悄竖起了耳朵，想听听顾老师在其他人面前是怎么说她的。
“课代表，我最喜欢的学生。”顾礼卿笑，望向林稚的眸子里融了一池春水，声音却正正经经，让人听不出半分端倪。
林稚心底的欢呼雀跃带着羞意染红了耳尖，来自顾礼卿大胆又明亮的偏爱让她拥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虽说两人间仅是相对的眼神都能让彼此多生出几分欢喜，可当着外人的面大方的承认下自己的内心又是另一份言说不了的勇气。
“好了，大家按顺序排好队。”舞蹈老师清脆的拍掌声将林稚从面红心跳中拯救出来，林稚吐出一口浊气，跟着顾礼卿站到了属于自己的站位上。
舞蹈的确简单，似是舞蹈老师地特意编排使之与这些舞蹈功底几乎为零的师生们相适应，舞步干脆利落，动作有力活泼，整首歌曲都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气息。
两只带着汗液的手掌相交触，明明只是简单的牵手转圈林稚却感到了另一种别样的情愫在心底生根发芽。
就好像……在私下里牵了几百次手才换来这么一次在灯光下的、正大光明的相触。
师生关系……当真是麻烦的很。
其实就连普通的姐妹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牵手拥抱吧。
心情好像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低落下来，林稚深吸了一口气，想强压下心中令人丧气的情绪。
顾礼卿敏感的察觉到小姑娘周身气压的变化，一下子从高处跌落到低谷，可林稚不肯说，她只能将水递过去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明显的心不在焉。
“阿稚，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没有必要憋在心里。”
“想说的时候来找我。”
“好吗？”
夜色里，小姑娘抱着校服站在教室拐角处，额角还残留着点点汗水，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着微光。
顾礼卿抽出纸巾，避过了林稚抬上来的手，细细的将她额上的汗水擦去，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目送她回了教室。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留下了一声轻微的叹息，随着轻柔的夜风向远方飘去。
第二十六章
少年敏感又脆弱的心思来的快也去的快，师生关系的界限自然不像普通姐妹那般亲密无间，可这关系也以另一种方式悄然的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不是吗？每天每天都可以见到她，每天每天都能和她说上话，偶尔在抽屉里看见莫名的巧克力，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偷偷放进去的关心。
被自己强行安慰了一波的林稚开始暗暗期待起周末的练歌来。
运动会放在了下周三，除去每天正常的学习和练舞外根本没有再多余的时间拿去练歌，只能等一天后的周末。
人在期盼中度过的时间是难熬的，坐在座位上的每一分钟都好像掰开了揉碎了慢慢让林稚去熬，更何况还有一个独自在家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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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被一套一套的从衣柜里丢出来，从简单的白t到略显华丽的小裙子，林稚一套都没放过。就好像学生时代青涩的小姑娘紧张又慌乱的在约会前天晚上请自己最好的朋友帮自己好好搭配男孩子会喜欢的装束一样，今晚的林稚陷入了同样的困状。
“临临喜欢什么呢？”喃喃低语在镜像面前响起，镜中的女孩着了条深色掐腰长裙，被细皮带环起的腰肢不盈一握，而胸前点缀着的黄色小花又添俏皮。
“临临，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呀？”小姑娘扯着自己裙摆踮起脚尖在原地绕了一圈，而后小心翼翼的向顾礼卿发出去一句试探的话。
像是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几秒，屏幕上便多了条消息。
顾礼卿发了条语音。
没来由的紧张。林稚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点开了消息。
“怎么，我喜欢什么你就要穿给我看吗？”
……我都这样问了当然就是想穿给你看啊。
顾礼卿愉悦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而后便是刻意的停顿和低音：“我喜欢……一个叫林稚的小朋友穿的衣服。”
心里鼓起来的气球好像被人随手戳了一下，不一会儿就全都泄完了气，只留下一点儿恼人的燥意和令人面红心跳的欢喜。
林稚靠着顾礼卿这句明显带着调笑意味的话安然度过了梦乡，第二天一早便由着内心激动的心思带着早早起床。
顾老师知道怎么走吗？家里是不是有点儿不干净？阿姨上次打扫是什么时候啊？我的书桌是不是太乱了？
……昨晚光顾着挑衣服了，其他什么都没管。
“阿稚，我到门口了，你下来接下我吗？”顾礼卿清越的声音伴着微风抚来，林稚站在原地用了一秒钟思考是先收拾东西还是先去接顾礼卿，最后急匆匆的将自己房间门关上才拿着钥匙出了门。
清晨的风带上了点冷冽和清新，日头也只悬在天空一角缓缓上爬，顺着鹅卵石一点一点的朝前方走去，尽头那边的女人着着牛油果色长裙，在她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就开始展露笑意，对周边好奇的眼神悄然收起，只定定的朝着她在的方向望过来，好像……自己就是她的全世界。
“小姑娘今天穿了小裙子？”
发顶传来的柔软触感熟悉又温柔，是顾礼卿温暖的手心轻抚的感觉。
“对啊，在学校不让穿嘛。”
“很好看，我很喜欢。”
明明心底的小鹿撞的快要冲出胸膛，面上却还是只浮上了点儿恰到好处的红晕，想捂脸尖叫，想跑到街上去跟每个陌生人贴脸拥抱，想告诉所有人：她很开心，因为她的心上人。
十七岁，正是少年春心萌动的时期，如果非要说什么是喜欢，可能就是今早上自见到她后就无处安放的少女心吧。
少年敏感又脆弱的心思来的快也去的快，师生关系的界限自然不像普通姐妹那般亲密无间，可这关系也以另一种方式悄然的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不是吗？每天每天都可以见到她，每天每天都能和她说上话，偶尔在抽屉里看见莫名的巧克力，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偷偷放进去的关心。
被自己强行安慰了一波的林稚开始暗暗期待起周末的练歌来。
运动会放在了下周三，除去每天正常的学习和练舞外根本没有再多余的时间拿去练歌，只能等一天后的周末。
人在期盼中度过的时间是难熬的，坐在座位上的每一分钟都好像掰开了揉碎了慢慢让林稚去熬，更何况还有一个独自在家的晚上。
-
衣服被一套一套的从衣柜里丢出来，从简单的白t到略显华丽的小裙子，林稚一套都没放过。就好像学生时代青涩的小姑娘紧张又慌乱的在约会前天晚上请自己最好的朋友帮自己好好搭配男孩子会喜欢的装束一样，今晚的林稚陷入了同样的困状。
“临临喜欢什么呢？”喃喃低语在镜像面前响起，镜中的女孩着了条深色掐腰长裙，被细皮带环起的腰肢不盈一握，而胸前点缀着的黄色小花又添俏皮。
“临临，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呀？”小姑娘扯着自己裙摆踮起脚尖在原地绕了一圈，而后小心翼翼的向顾礼卿发出去一句试探的话。
像是过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几秒，屏幕上便多了条消息。
顾礼卿发了条语音。
没来由的紧张。林稚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点开了消息。
“怎么，我喜欢什么你就要穿给我看吗？”
……我都这样问了当然就是想穿给你看啊。
顾礼卿愉悦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而后便是刻意的停顿和低音：“我喜欢……一个叫林稚的小朋友穿的衣服。”
心里鼓起来的气球好像被人随手戳了一下，不一会儿就全都泄完了气，只留下一点儿恼人的燥意和令人面红心跳的欢喜。
林稚靠着顾礼卿这句明显带着调笑意味的话安然度过了梦乡，第二天一早便由着内心激动的心思带着早早起床。
顾老师知道怎么走吗？家里是不是有点儿不干净？阿姨上次打扫是什么时候啊？我的书桌是不是太乱了？
……昨晚光顾着挑衣服了，其他什么都没管。
“阿稚，我到门口了，你下来接下我吗？”顾礼卿清越的声音伴着微风抚来，林稚站在原地用了一秒钟思考是先收拾东西还是先去接顾礼卿，最后急匆匆的将自己房间门关上才拿着钥匙出了门。
清晨的风带上了点冷冽和清新，日头也只悬在天空一角缓缓上爬，顺着鹅卵石一点一点的朝前方走去，尽头那边的女人着着牛油果色长裙，在她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就开始展露笑意，对周边好奇的眼神悄然收起，只定定的朝着她在的方向望过来，好像……自己就是她的全世界。
“小姑娘今天穿了小裙子？”
发顶传来的柔软触感熟悉又温柔，是顾礼卿温暖的手心轻抚的感觉。
“对啊，在学校不让穿嘛。”
“很好看，我很喜欢。”
明明心底的小鹿撞的快要冲出胸膛，面上却还是只浮上了点儿恰到好处的红晕，想捂脸尖叫，想跑到街上去跟每个陌生人贴脸拥抱，想告诉所有人：她很开心，因为她的心上人。
十七岁，正是少年春心萌动的时期，如果非要说什么是喜欢，可能就是今早上自见到她后就无处安放的少女心吧。
-
“嗯……家里不常来客人，所以也没有备其他的拖鞋，你只能穿我的了。”林稚蹲在鞋柜前，从里面抽出了一双纯白拖鞋放在顾礼卿脚边。
顾礼卿眨了眨眼，顺从的穿上了拖鞋，接过林稚递过来的果汁轻轻抿了一口，好奇的打量着林稚的家。
林稚家是独栋，一楼是客厅、厨房，还有一间书房，楼上是两间卧室和乐房，整栋房子主打灰白调，电视茶几上干干净净，只放了个遥控器和果盘，果盘里是几颗未拆开的糖果。
“我们去哪儿？”顾礼卿收回打量的视线，扬声向站在厨房里的林稚问到。
“去乐房吧，楼上最里面那间。”林稚放下了水果刀，拿出几个碗碟将水果装起来，跟着顾礼卿上了楼。
乐房和整栋屋子的装修风格都不一样，地面由大理石换成了木纹砖，刷的漆也换成了浅黄色，四面墙上有三面挂满了乐器，顾礼卿粗略的算了算，光吉他就有五六把，还有类似的尤克里里、小提琴、口琴等等。而房间中央放了一架钢琴，正对着光洒进房间的方向。
“阿稚，你家卖乐器的？”顾礼卿走到钢琴前，漫不经心的翻着架在钢琴上的乐谱。
“……不是，小时候爸妈都忙，没时间管我，自己找点乐子。也不是所有的乐器都很熟练，大多都只是会一点点。”林稚挠了挠头，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
最里面那面墙上嵌了个书柜，从最底下的书看起约莫是一些儿童故事，像《安徒生童话》、《一千零一夜》之类的，再往上便是郑渊洁、雷欧幻像等受小朋友喜欢的作者的书，偶尔夹杂着几本《鲁滨逊漂流记》等课标要求的书，最上面便是一些名家的作品了，顾礼卿站在书架前大概看了看，古今中外的都有，小姑娘看书看的很杂，有诗歌美文方面，也有哲学逻辑方面。
怪不得当年在群里讨论书籍的时候林稚总能和他们交流一二。
“临临，上去吧。”林稚抱着把木吉他，指了指旁边的楼梯。
顾礼卿这才向旁边望去，书柜尽头有道小楼梯，只堪堪走得下一个人，看样子像是直通楼顶。
顺着楼梯上去是个用玻璃围起来的小房间，有一半在房顶搭了个帘子，似是为了遮挡太阳，地上铺满了羊毛毯，林稚脱了鞋，光着脚踩了上去。
小姑娘在阳光下盘腿坐着，细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往下拨着弦，神情专注的盯着吉他顶端的调音器，等音全都校准后才抬起头来看顾礼卿。
“调好了？”不知是阳光太过晃眼，还是少年灿烂笑容太过明媚，顾礼卿呆了一瞬后才后知后觉的问上这么一句。
“嗯。”小姑娘点点头，调整了一下坐姿，轻轻的道：“我们开始吧。”
“你先唱一遍我听听。”顾礼卿托着腮，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小姑娘愣了愣，随即很快调整过来，爽快的应下了。欢快的前奏紧接着纯正的美音，每个单词与单词的衔接都流畅自然，慵懒的语调带着点儿漫不经心，可每个咬词间又能让人感受到少年确确实实在认真的吟唱这首歌。
不可否认，这种介乎懒散与正经之间的气息在林稚身上融合的很好，低沉轻哑的嗓音配上略带活泼的歌有种奇妙的撞击感，和她听过的任何一个版本都不一样。
比起几年前的她，又进步了不少。
“嘻，看呆了？”一只白皙的手掌在顾礼卿眼前晃了晃，少年凑近了脸颊，惹得她呼吸都炽热了几分。
“嗯，有点。”
如此大方的承认倒是让林稚不好意思起来，她低头随意扫了几根弦，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道：“开始？”
“好的。”
顾礼卿拿着歌谱，跟着少年过了一遍歌，在被指出几处错误后顺着林稚的唱法调整了过来，磕磕绊绊的终于在日落西山的时候能足够完整的唱出来了。
-
“今天的顾老师很不错。”小姑娘咬着筷子，像模像样的点评起来。
“发音没有问题，调子也基本准了，就是有些地方有点儿瑕疵，和声等会儿我们再练几遍，还有你独唱的部分回去再练练。”
“知道啦，小林老师。”顾礼卿伸手刮了刮林稚鼻尖，拿起手边的牛奶替她将杯子满上。
小林老师蹬鼻子上脸的哼了一声，无比自然的拿起杯子喝下“顾老师服务牌”牛奶。
顾礼卿挑了挑眉，从餐盘里挑了几块肉放进林稚碗里：“小林老师辛苦了，快吃点肉补充补充体力。”
“嗝。”林稚打了个牛奶味儿的嗝。
“……小林老师饱了，小林老师吃不下了，小林老师体力充足。”
“是吗，小林老师真的不吃吗？”顾礼卿眨了眨眼睛，眼里藏着狡黠的笑意。
“……吃吃吃。”小林老师最终还是屈服在小顾老师淫威之下，不过她嘟嘟嚷嚷的小抱怨最后还是被抑不住的喜悦给代替。
心上人夹的菜，怎么着也得吃下去呀。
“嗯……家里不常来客人，所以也没有备其他的拖鞋，你只能穿我的了。”林稚蹲在鞋柜前，从里面抽出了一双纯白拖鞋放在顾礼卿脚边。
顾礼卿眨了眨眼，顺从的穿上了拖鞋，接过林稚递过来的果汁轻轻抿了一口，好奇的打量着林稚的家。
林稚家是独栋，一楼是客厅、厨房，还有一间书房，楼上是两间卧室和乐房，整栋房子主打灰白调，电视茶几上干干净净，只放了个遥控器和果盘，果盘里是几颗未拆开的糖果。
“我们去哪儿？”顾礼卿收回打量的视线，扬声向站在厨房里的林稚问到。
“去乐房吧，楼上最里面那间。”林稚放下了水果刀，拿出几个碗碟将水果装起来，跟着顾礼卿上了楼。
乐房和整栋屋子的装修风格都不一样，地面由大理石换成了木纹砖，刷的漆也换成了浅黄色，四面墙上有三面挂满了乐器，顾礼卿粗略的算了算，光吉他就有五六把，还有类似的尤克里里、小提琴、口琴等等。而房间中央放了一架钢琴，正对着光洒进房间的方向。
“阿稚，你家卖乐器的？”顾礼卿走到钢琴前，漫不经心的翻着架在钢琴上的乐谱。
“……不是，小时候爸妈都忙，没时间管我，自己找点乐子。也不是所有的乐器都很熟练，大多都只是会一点点。”林稚挠了挠头，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
最里面那面墙上嵌了个书柜，从最底下的书看起约莫是一些儿童故事，像《安徒生童话》、《一千零一夜》之类的，再往上便是郑渊洁、雷欧幻像等受小朋友喜欢的作者的书，偶尔夹杂着几本《鲁滨逊漂流记》等课标要求的书，最上面便是一些名家的作品了，顾礼卿站在书架前大概看了看，古今中外的都有，小姑娘看书看的很杂，有诗歌美文方面，也有哲学逻辑方面。
怪不得当年在群里讨论书籍的时候林稚总能和他们交流一二。
“临临，上去吧。”林稚抱着把木吉他，指了指旁边的楼梯。
顾礼卿这才向旁边望去，书柜尽头有道小楼梯，只堪堪走得下一个人，看样子像是直通楼顶。
顺着楼梯上去是个用玻璃围起来的小房间，有一半在房顶搭了个帘子，似是为了遮挡太阳，地上铺满了羊毛毯，林稚脱了鞋，光着脚踩了上去。
小姑娘在阳光下盘腿坐着，细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往下拨着弦，神情专注的盯着吉他顶端的调音器，等音全都校准后才抬起头来看顾礼卿。
“调好了？”不知是阳光太过晃眼，还是少年灿烂笑容太过明媚，顾礼卿呆了一瞬后才后知后觉的问上这么一句。
“嗯。”小姑娘点点头，调整了一下坐姿，轻轻的道：“我们开始吧。”
“你先唱一遍我听听。”顾礼卿托着腮，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小姑娘愣了愣，随即很快调整过来，爽快的应下了。欢快的前奏紧接着纯正的美音，每个单词与单词的衔接都流畅自然，慵懒的语调带着点儿漫不经心，可每个咬词间又能让人感受到少年确确实实在认真的吟唱这首歌。
不可否认，这种介乎懒散与正经之间的气息在林稚身上融合的很好，低沉轻哑的嗓音配上略带活泼的歌有种奇妙的撞击感，和她听过的任何一个版本都不一样。
比起几年前的她，又进步了不少。
“嘻，看呆了？”一只白皙的手掌在顾礼卿眼前晃了晃，少年凑近了脸颊，惹得她呼吸都炽热了几分。
“嗯，有点。”
如此大方的承认倒是让林稚不好意思起来，她低头随意扫了几根弦，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道：“开始？”
“好的。”
顾礼卿拿着歌谱，跟着少年过了一遍歌，在被指出几处错误后顺着林稚的唱法调整了过来，磕磕绊绊的终于在日落西山的时候能足够完整的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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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顾老师很不错。”小姑娘咬着筷子，像模像样的点评起来。
“发音没有问题，调子也基本准了，就是有些地方有点儿瑕疵，和声等会儿我们再练几遍，还有你独唱的部分回去再练练。”
“知道啦，小林老师。”顾礼卿伸手刮了刮林稚鼻尖，拿起手边的牛奶替她将杯子满上。
小林老师蹬鼻子上脸的哼了一声，无比自然的拿起杯子喝下“顾老师服务牌”牛奶。
顾礼卿挑了挑眉，从餐盘里挑了几块肉放进林稚碗里：“小林老师辛苦了，快吃点肉补充补充体力。”
“嗝。”林稚打了个牛奶味儿的嗝。
“……小林老师饱了，小林老师吃不下了，小林老师体力充足。”
“是吗，小林老师真的不吃吗？”顾礼卿眨了眨眼睛，眼里藏着狡黠的笑意。
“……吃吃吃。”小林老师最终还是屈服在小顾老师淫威之下，不过她嘟嘟嚷嚷的小抱怨最后还是被抑不住的喜悦给代替。
心上人夹的菜，怎么着也得吃下去呀。
第二十七章
周二。
开幕式在运动场边缘举行，周末时就已经搭好了舞台，彩排放在周二下午放学之后。除去惯常的领导发言，运动会表演节目的顺序由抽签决定。
舞蹈节目第二个表演，而两人合唱被放到了最后。
-
“临临，怎么办啊，我好紧张。”趁着表演第一个节目的学生下台，林稚扯了扯身旁人的衣摆，顾礼卿顺从的弯了弯膝盖，凑近了耳朵。
“不紧张啊，我们站位靠后，大家都愿意看舞技好的，我们在那犄角旮旯里没人看的见。”
“……不，他们都喜欢看好看的。你长的这么好看，等会肯定所有人都会看我们了。”林稚紧抿着唇角，声音发颤，认定了顾礼卿是在安抚她。
“……没关系啦，我不是在身边吗，你只看着我的眼睛就好了，可以吗？”顾礼卿掰过林稚的肩膀，一双含着坚定的眼睛敛去了林稚的慌乱，她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牵着顾礼卿递过来的手走上了舞台。
台下有不少去吃饭的学生停在这儿看彩排，三三两两勾肩搭背，不时还碰碰身旁人的脑袋，虚虚的向前方点去，似是在评论她们当中的某个人。
“临临在。”
“顾老师在。”
“顾礼卿在。”
林稚低垂着脑袋，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从一直依赖着的“临临”，到带着一腔孤勇走到她面前的“顾老师”，最后是那个从未离开的顾礼卿。好像每念一句便能给自己添一份力量，仅仅只是咀嚼着这足够美好的三个字就能安抚下人儿心中躁动的紧张。
音乐声响起的瞬间，林稚任由自己在他人的遮挡下轻轻勾住了顾礼卿垂在身旁的手，而后便随着身体的肌肉记忆律动起来。
只一首歌的时间，脑袋在手指勾住顾礼卿的瞬间便已经一片空白，操场上嘈杂的声音仿佛被抛到了另一个世界，只留下歌曲的节奏和顾礼卿均匀的呼吸声。
一拍一拍顺着鼓点走下来，也许是过去的练习足够努力，也许是掌心传来的温度足够令人安心，林稚最终顺利的完成了舞蹈。
有了一次表演经验后紧张的心情已经被纾散了不少，林稚静静的抱着吉他坐在后台，上课铃打响后的操场空空荡荡，没有月亮的夜晚，漫天星星点缀在漆黑的幕布下，两边的灯光悄然打在舞台中央，而顾礼卿正站在路灯下和另一个老师谈着话。
微卷的长发披散下来，夜晚的风轻柔的拂过女人身后，带着几缕发丝在空中飘荡一瞬再悄然落下，她站在那儿，是风儿都不愿惊扰的温柔。
清冷的白炽灯光洒落在她发顶，她朝对面的老师进了一步，而后转过身来，淡淡笑意在眸中漾开，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情：“就是她了。”
少年弯起眼睛，两指并起放在鬓角，轻轻朝顾礼卿的方向挥了挥，意思是：我可以的。
周二。
开幕式在运动场边缘举行，周末时就已经搭好了舞台，彩排放在周二下午放学之后。除去惯常的领导发言，运动会表演节目的顺序由抽签决定。
舞蹈节目第二个表演，而两人合唱被放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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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临，怎么办啊，我好紧张。”趁着表演第一个节目的学生下台，林稚扯了扯身旁人的衣摆，顾礼卿顺从的弯了弯膝盖，凑近了耳朵。
“不紧张啊，我们站位靠后，大家都愿意看舞技好的，我们在那犄角旮旯里没人看的见。”
“……不，他们都喜欢看好看的。你长的这么好看，等会肯定所有人都会看我们了。”林稚紧抿着唇角，声音发颤，认定了顾礼卿是在安抚她。
“……没关系啦，我不是在身边吗，你只看着我的眼睛就好了，可以吗？”顾礼卿掰过林稚的肩膀，一双含着坚定的眼睛敛去了林稚的慌乱，她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牵着顾礼卿递过来的手走上了舞台。
台下有不少去吃饭的学生停在这儿看彩排，三三两两勾肩搭背，不时还碰碰身旁人的脑袋，虚虚的向前方点去，似是在评论她们当中的某个人。
“临临在。”
“顾老师在。”
“顾礼卿在。”
林稚低垂着脑袋，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从一直依赖着的“临临”，到带着一腔孤勇走到她面前的“顾老师”，最后是那个从未离开的顾礼卿。好像每念一句便能给自己添一份力量，仅仅只是咀嚼着这足够美好的三个字就能安抚下人儿心中躁动的紧张。
音乐声响起的瞬间，林稚任由自己在他人的遮挡下轻轻勾住了顾礼卿垂在身旁的手，而后便随着身体的肌肉记忆律动起来。
只一首歌的时间，脑袋在手指勾住顾礼卿的瞬间便已经一片空白，操场上嘈杂的声音仿佛被抛到了另一个世界，只留下歌曲的节奏和顾礼卿均匀的呼吸声。
一拍一拍顺着鼓点走下来，也许是过去的练习足够努力，也许是掌心传来的温度足够令人安心，林稚最终顺利的完成了舞蹈。
有了一次表演经验后紧张的心情已经被纾散了不少，林稚静静的抱着吉他坐在后台，上课铃打响后的操场空空荡荡，没有月亮的夜晚，漫天星星点缀在漆黑的幕布下，两边的灯光悄然打在舞台中央，而顾礼卿正站在路灯下和另一个老师谈着话。
微卷的长发披散下来，夜晚的风轻柔的拂过女人身后，带着几缕发丝在空中飘荡一瞬再悄然落下，她站在那儿，是风儿都不愿惊扰的温柔。
清冷的白炽灯光洒落在她发顶，她朝对面的老师进了一步，而后转过身来，淡淡笑意在眸中漾开，语气也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情：“就是她了。”
少年弯起眼睛，两指并起放在鬓角，轻轻朝顾礼卿的方向挥了挥，意思是：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