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蝶恋花——从围场开始的故事
八四
是夜，疲倦的紫薇被身边的声响惊扰，美梦做不成，只好爬了起来，抱着被子看向旁边的人：“小燕子，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小燕子也爬了起来，伸手掐她脸颊，“你就跟你五哥一个鼻孔出气，欺负我吧！那个说我不解风情的混蛋！哼，姑奶奶我不要理他的，让他去找解风情的姑娘去吧！”
说着，小燕子呼啦一下，把被子往旁边狠狠一摔，坐在那儿生起闷气来了。
紫薇笑道：“你又说不要理他了！人家今天才挺身而出，替你在老爷面前解了围，你难道一点不感激他？”
“呸，感激个头！就是我感激了，人家也不稀罕啊！你看他，今晚上正眼都不看我，我干嘛还感激他！”小燕子愤愤道。
紫薇心说可不就是不解风情？一看小燕子神色，又打住了，转转眼眸：“对了，你和那个箫剑，今日相处可好？你挺喜欢他的？”
“箫剑？”小燕子不知为什么会提到他，不过既然提到，便说道，“是啊！他是江湖上很有名的大侠啊！虽然比我也才大几岁，可是在江湖上，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的大名。而且，他从来不欺负弱小，被他帮过的人太多太多，数不清了！你知道吗？他到过云南，也去过漠河，南北西东，真是说不完的故事。可好玩了！”
紫薇撇了嘴：“他这么好玩，你就去和他一起玩吧！我看，我还是去另找个姑娘来，把永琪从醋坛子里救上来！”
小燕子一愣神：“紫薇，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一下子说永琪，一下你又自己提箫剑。现在你又说起永琪，还有，什么醋坛子？哪来的醋坛子啊！”
是夜，疲倦的紫薇被身边的声响惊扰，美梦做不成，只好爬了起来，抱着被子看向旁边的人：“小燕子，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小燕子也爬了起来，伸手掐她脸颊，“你就跟你五哥一个鼻孔出气，欺负我吧！那个说我不解风情的混蛋！哼，姑奶奶我不要理他的，让他去找解风情的姑娘去吧！”
说着，小燕子呼啦一下，把被子往旁边狠狠一摔，坐在那儿生起闷气来了。
紫薇笑道：“你又说不要理他了！人家今天才挺身而出，替你在老爷面前解了围，你难道一点不感激他？”
“呸，感激个头！就是我感激了，人家也不稀罕啊！你看他，今晚上正眼都不看我，我干嘛还感激他！”小燕子愤愤道。
紫薇心说可不就是不解风情？一看小燕子神色，又打住了，转转眼眸：“对了，你和那个箫剑，今日相处可好？你挺喜欢他的？”
“箫剑？”小燕子不知为什么会提到他，不过既然提到，便说道，“是啊！他是江湖上很有名的大侠啊！虽然比我也才大几岁，可是在江湖上，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的大名。而且，他从来不欺负弱小，被他帮过的人太多太多，数不清了！你知道吗？他到过云南，也去过漠河，南北西东，真是说不完的故事。可好玩了！”
紫薇撇了嘴：“他这么好玩，你就去和他一起玩吧！我看，我还是去另找个姑娘来，把永琪从醋坛子里救上来！”
小燕子一愣神：“紫薇，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一下子说永琪，一下你又自己提箫剑。现在你又说起永琪，还有，什么醋坛子？哪来的醋坛子啊！”
紫薇快被她气死了：“天啊！你还没听懂？你也不想想，之前少爷接济了采莲，骑马带她一程，你就气得不理他了。现在采莲不在，来了个箫剑……”
“你越说越奇怪了，箫剑和采莲？八竿子打不着啊！”一个是想要卖身葬父的孝女，一个是浪迹江湖的名侠，俩人又不认得！
紫薇很想把手里枕头扔她头上，又违了她自个儿的性子，扔不出去。想想，还是一把捏住了她的脸：“说你不解风情哪里不对？你还不明白吗？你那天吃采莲的醋，这回永琪吃箫剑的醋了！”
“哈啊！？”小燕子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箫剑是我哥儿们！”
紫薇叹道：“那采莲还是个过客，连姐儿们都不算呢！人家不过是受伤与永琪共骑一匹马，永琪对她半点感觉都没有呢，你就气得七窍生烟。你在那对着箫剑，又是崇拜，又是知己。那个箫剑说什么都合你意！本来永琪就和他很不合拍，你这样子，永琪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越说越奇怪了，箫剑和采莲？八竿子打不着啊！”一个是想要卖身葬父的孝女，一个是浪迹江湖的名侠，俩人又不认得！
紫薇很想把手里枕头扔她头上，又违了她自个儿的性子，扔不出去。想想，还是一把捏住了她的脸：“说你不解风情哪里不对？你还不明白吗？你那天吃采莲的醋，这回永琪吃箫剑的醋了！”
“哈啊！？”小燕子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箫剑是我哥儿们！”
紫薇叹道：“那采莲还是个过客，连姐儿们都不算呢！人家不过是受伤与永琪共骑一匹马，永琪对她半点感觉都没有呢，你就气得七窍生烟。你在那对着箫剑，又是崇拜，又是知己。那个箫剑说什么都合你意！本来永琪就和他很不合拍，你这样子，永琪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这一说可不打紧，简直惊呆了小燕子。后面半宿，小燕子都辗转反复，又是捶床，又是叹气，又回到了前阵子的迷茫。紫薇被她吵得受不了，留她好好“想心事”，爬起来穿了衣裳，到外头去散散步。
出了门，绕在回廊上，走到尽头。迎面一轮圆月耀了双目，紫薇才想起，原来又近月半了。再走上几步，满院黑漆漆的，唯西面儿一处屋子还亮着。紫薇好奇上前，见着门口打盹的下人，才晓得：“这是少爷屋子？少爷还没睡呢？”
“啊，”那下人忙抬眼，却是跟着永琪的小顺子，“嘘……，少爷刚刚躺下呢，今日不知怎的，脸上留了伤，好像心里也不大痛快。”
紫薇望见他旁边的茶盘：“咦？既是睡不着，怎的还喝茶？该给他拿点儿养神的。”
小顺子摇头笑道：“少爷可不会喝那些，打小只爱喝茶。除了上回受伤，还珠格格给他的那点，谁都灌不下去。哦对了，您怎么也还没睡呢？”
紫薇笑说一觉睡醒，一时睡不着，出来走走：“本想找晴儿聊聊天，不过看样子她当也睡了。”
“咦？”小顺子想了想，“晴格格也没睡呢。她向来睡得晚些，且福大少爷也住在这边，刚才我看着……”
紫薇听明白了，却也不急不躁。她同小燕子不同，眼下早与尔康互通心意，彼此信任。且知道晴儿是个极清高的姑娘，既然有言在先，自然会有分寸，且小顺子也道，他们是在前头花厅里说话呢。
紫薇想着，晴儿之前不提，这会儿才请了尔康，想来不欲旁人知晓。她固然好奇，也并未跟去前头打扰，却打算折返回去。才要走，就听屋子里传来声响，正奇怪呢，那门已打开了。
永琪从里头走出来，冲她笑笑：“听到你在这说话，怎么学起了大禹，过门而不入了？”
紫薇惊讶：“你不是睡了？我声音这么小。”
永琪笑道：“我是习武的——小顺子，你去再沏壶茶来。”
紫薇生怕扰了他休息，见他的确一点也没睡意，脸上还带着懊恼，目光几次往她旁边溜去。她眨眨眼，忽然明了，笑了道：“也好，我想去那边赏赏月，却正好不敢一个人进花园，黑漆漆的有些吓人。唉，小燕子又捶起了床，我实在被她吵得受不了，只好自己逃出来了！”
出了门，绕在回廊上，走到尽头。迎面一轮圆月耀了双目，紫薇才想起，原来又近月半了。再走上几步，满院黑漆漆的，唯西面儿一处屋子还亮着。紫薇好奇上前，见着门口打盹的下人，才晓得：“这是少爷屋子？少爷还没睡呢？”
“啊，”那下人忙抬眼，却是跟着永琪的小顺子，“嘘……，少爷刚刚躺下呢，今日不知怎的，脸上留了伤，好像心里也不大痛快。”
紫薇望见他旁边的茶盘：“咦？既是睡不着，怎的还喝茶？该给他拿点儿养神的。”
小顺子摇头笑道：“少爷可不会喝那些，打小只爱喝茶。除了上回受伤，还珠格格给他的那点，谁都灌不下去。哦对了，您怎么也还没睡呢？”
紫薇笑说一觉睡醒，一时睡不着，出来走走：“本想找晴儿聊聊天，不过看样子她当也睡了。”
“咦？”小顺子想了想，“晴格格也没睡呢。她向来睡得晚些，且福大少爷也住在这边，刚才我看着……”
紫薇听明白了，却也不急不躁。她同小燕子不同，眼下早与尔康互通心意，彼此信任。且知道晴儿是个极清高的姑娘，既然有言在先，自然会有分寸，且小顺子也道，他们是在前头花厅里说话呢。
紫薇想着，晴儿之前不提，这会儿才请了尔康，想来不欲旁人知晓。她固然好奇，也并未跟去前头打扰，却打算折返回去。才要走，就听屋子里传来声响，正奇怪呢，那门已打开了。
永琪从里头走出来，冲她笑笑：“听到你在这说话，怎么学起了大禹，过门而不入了？”
紫薇惊讶：“你不是睡了？我声音这么小。”
永琪笑道：“我是习武的——小顺子，你去再沏壶茶来。”
紫薇生怕扰了他休息，见他的确一点也没睡意，脸上还带着懊恼，目光几次往她旁边溜去。她眨眨眼，忽然明了，笑了道：“也好，我想去那边赏赏月，却正好不敢一个人进花园，黑漆漆的有些吓人。唉，小燕子又捶起了床，我实在被她吵得受不了，只好自己逃出来了！”
“捶床？床怎么招惹她了？”永琪笑问道。
紫薇笑说：“奇怪，你怎么也犯起糊涂了？床好端端在那，还能招惹到她？招惹她的是你。”
永琪不太服气，但他向来不和女孩儿争，吸了口气把话吞进了肚子里，还是忍不住嘀咕道：“我可不敢招惹她。”
紫薇险些笑出声，她没见过自家“五哥”这副样子。每次见到永琪，总觉得他做事稳稳当当，越来越像“大人”们那样，未料还有这样的时候：“你也知道小燕子那脾气，她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同席一类的东西。在她眼里，很多人，不管男女老幼，都可以做她的哥儿们。”
“是啊，所有人都是她的哥儿们。”永琪语气淡淡的。
紫薇怔了征，反应过来，突然止步，摇头道：“对啊，她和所有人都是哥儿们。唯独，你不是。”
永琪惊异地转头。
紫薇伸手，想拍拍他肩膀，永琪刚才看起来有些颓丧。但这一刻，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了别的光芒，仿佛活了过来。她知道自己说中了永琪的心事：“你别看小燕子平时稀里糊涂，看上去什么也不懂。不，或许很多事儿她的确不懂，也懒得去了解。但，唯独在你们的事情上，我想，或许她比你想象中的更清醒。”
紫薇笑说：“奇怪，你怎么也犯起糊涂了？床好端端在那，还能招惹到她？招惹她的是你。”
永琪不太服气，但他向来不和女孩儿争，吸了口气把话吞进了肚子里，还是忍不住嘀咕道：“我可不敢招惹她。”
紫薇险些笑出声，她没见过自家“五哥”这副样子。每次见到永琪，总觉得他做事稳稳当当，越来越像“大人”们那样，未料还有这样的时候：“你也知道小燕子那脾气，她心里并没有那么多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同席一类的东西。在她眼里，很多人，不管男女老幼，都可以做她的哥儿们。”
“是啊，所有人都是她的哥儿们。”永琪语气淡淡的。
紫薇怔了征，反应过来，突然止步，摇头道：“对啊，她和所有人都是哥儿们。唯独，你不是。”
永琪惊异地转头。
紫薇伸手，想拍拍他肩膀，永琪刚才看起来有些颓丧。但这一刻，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了别的光芒，仿佛活了过来。她知道自己说中了永琪的心事：“你别看小燕子平时稀里糊涂，看上去什么也不懂。不，或许很多事儿她的确不懂，也懒得去了解。但，唯独在你们的事情上，我想，或许她比你想象中的更清醒。”
八五
永琪小燕子的别扭，爆发得突然，消弥得也迅速。
次日杭州起了大风，再次日下了场雨。到第三天时，初升的艳阳融化了俩人间的冰霜。在众人眼里，永琪不知怎的就对小燕子道了歉，小燕子也向他道了歉，还把一瓶子药差点一次都敷在他脸上。连紫薇也问不出他俩都怎么和好的，只是佩服尔泰：“那天我看他俩一个比一个脸色黑，急得六神无主。你说不出三天就能和好，现在，果然呀！”
“那当然！”尔泰本是怕着她这样风吹就要倒的姑娘，近来相处多了，发现她外柔内刚，挺好相处。想想没准儿还是自个儿未来嫂子，更是亲切了些。这会儿尔康顾着乾隆上马车，他见紫薇站在另一辆马车前，还提着篮做好的点心，便替她接了篮子，让她好稳当的上车。
紫薇站在车上，回身接过篮子。尔泰帮她忙时，总不许她说谢，说太生分。她便也不再说了，把篮子放在边儿上，离自个儿近，远离了活泼地蹦啊跳的小燕子。
只听尔泰得意笑道：“我从少爷还走不稳路，就跟他一起玩儿了。少爷脾气倔，但不是不通情理的。真是他十分上心亲近的人，他是舍不得因小事儿生疏了的。何况是小燕子！”
“哈！”小燕子跳了过来，“你就吹牛吧！你那个少爷，脾气比牛还倔呢。你看，他和老爷就很……”话没说完，就看到尔泰竖起手指“嘘”了声，紫薇也一把捂住她嘴巴。
紫薇其实也挺好奇，小声道：“其实，这个我也瞧出来了。嗯……”
尔泰对她摆摆手：“这事儿可就渊源久远，错综复杂了。好在，这次少爷随老爷一起出门来，相处得多了，也比从前自在了太多了。”
永琪小燕子的别扭，爆发得突然，消弥得也迅速。
次日杭州起了大风，再次日下了场雨。到第三天时，初升的艳阳融化了俩人间的冰霜。在众人眼里，永琪不知怎的就对小燕子道了歉，小燕子也向他道了歉，还把一瓶子药差点一次都敷在他脸上。连紫薇也问不出他俩都怎么和好的，只是佩服尔泰：“那天我看他俩一个比一个脸色黑，急得六神无主。你说不出三天就能和好，现在，果然呀！”
“那当然！”尔泰本是怕着她这样风吹就要倒的姑娘，近来相处多了，发现她外柔内刚，挺好相处。想想没准儿还是自个儿未来嫂子，更是亲切了些。这会儿尔康顾着乾隆上马车，他见紫薇站在另一辆马车前，还提着篮做好的点心，便替她接了篮子，让她好稳当的上车。
紫薇站在车上，回身接过篮子。尔泰帮她忙时，总不许她说谢，说太生分。她便也不再说了，把篮子放在边儿上，离自个儿近，远离了活泼地蹦啊跳的小燕子。
只听尔泰得意笑道：“我从少爷还走不稳路，就跟他一起玩儿了。少爷脾气倔，但不是不通情理的。真是他十分上心亲近的人，他是舍不得因小事儿生疏了的。何况是小燕子！”
“哈！”小燕子跳了过来，“你就吹牛吧！你那个少爷，脾气比牛还倔呢。你看，他和老爷就很……”话没说完，就看到尔泰竖起手指“嘘”了声，紫薇也一把捂住她嘴巴。
紫薇其实也挺好奇，小声道：“其实，这个我也瞧出来了。嗯……”
尔泰对她摆摆手：“这事儿可就渊源久远，错综复杂了。好在，这次少爷随老爷一起出门来，相处得多了，也比从前自在了太多了。”
其实，小宅子就在西湖附近，走走也就半个时辰。坐上马车，不多会儿，也就停在了湖边。小燕子下了车，还在和紫薇咬耳朵：“看吧！我说就两步路，还坐车……”
紫薇笑笑，好在她还记得要咬耳朵，而不是大声说出来。抬头发现永琪站在她们旁边，显然听到这句，他冲小燕子笑道：“我看你还是坐马车的好，坐里头已经跌了两次，要不坐车，岂不更惨？”再看车里小几上，堆着各种果皮：“你这嘴巴啊，真是一刻也没有闲着！”
小燕子活泼好动，在车里坐着时，一忽儿看景，一忽儿唱歌。一忽儿和紫薇说故事，一忽儿追蝶。一忽儿给车外头的小路子小桂子他们递吃的，一忽儿又看见哪里有好玩的趴在窗上细瞧，车子摇晃，偶有急停疾行时，她便站立不稳。这车里都是弱质女流，谁又管得住她？倒是也没跌着，只是打了两个大趔趄。她自己不觉得怎样，被永琪一提竟然红了脸：“你！你怎么知道？你个臭狐狸，竟然偷看我们！”
紫薇笑着撇清自个儿：“我和帔儿、晴儿，有什么可看的？少爷几次往车里看，又递水又递花儿……”
“还有不知是谁说了句‘好香’，咱们每个人都吃到了老鸭汤的馄饨。和少爷出门也不是头一回了，从前可没这么好口福！”晴儿最后一个走下马车，捂嘴笑着打趣道，眼睛望着的则是永琪，“恐怕老爷也要稀罕会儿了，难得你这样细心！却不知，都是托了小燕子的福！”
永琪咳嗽一声，被她们这样调侃，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躲到了前头去，护着乾隆登上画舫——适才小燕子说闻着好香，他便去买了馄饨，抵了东西在馄饨铺子，晚上将碗筷还回去。又想若是只给小燕子一人，定被旁人笑话。何况，他也听闻，乾隆今早出门，并没用早膳。
原本心下莫名忐忑，不知不觉却已将东西买了，还惦记着乾隆以往口味，特特的嘱咐摊主，其中一碗不要浮油。他不知乾隆吃着时心里也是诧异惊喜，亦不知是几时起，自个儿竟把皇阿玛这些习惯，记在了心底里。
“少爷就别忙了，”尔泰和他一起，扶着乾隆，护着几个姑娘都上画舫，见他转头招呼其他人，道，“你去陪着老爷，其它的杂活儿啊，还是交给我和我哥吧！”
真难得他们父子如今相处这般，到底是一同走了一路，经了患难。尔泰从小伴着永琪长大，深知他心中其实还难逾越那坎儿，又绝放不下与皇上的父子之情，变不成永琪自个儿当年所说的“局外人”。
既如此，见这父子俩各自彷徨犹疑，他们这些知情的，总是为之心切。只盼着这皇上与五阿哥借这回的微服出巡，早早儿解开心结，父子俩和善相处，不再别扭固执了才好。
紫薇笑笑，好在她还记得要咬耳朵，而不是大声说出来。抬头发现永琪站在她们旁边，显然听到这句，他冲小燕子笑道：“我看你还是坐马车的好，坐里头已经跌了两次，要不坐车，岂不更惨？”再看车里小几上，堆着各种果皮：“你这嘴巴啊，真是一刻也没有闲着！”
小燕子活泼好动，在车里坐着时，一忽儿看景，一忽儿唱歌。一忽儿和紫薇说故事，一忽儿追蝶。一忽儿给车外头的小路子小桂子他们递吃的，一忽儿又看见哪里有好玩的趴在窗上细瞧，车子摇晃，偶有急停疾行时，她便站立不稳。这车里都是弱质女流，谁又管得住她？倒是也没跌着，只是打了两个大趔趄。她自己不觉得怎样，被永琪一提竟然红了脸：“你！你怎么知道？你个臭狐狸，竟然偷看我们！”
紫薇笑着撇清自个儿：“我和帔儿、晴儿，有什么可看的？少爷几次往车里看，又递水又递花儿……”
“还有不知是谁说了句‘好香’，咱们每个人都吃到了老鸭汤的馄饨。和少爷出门也不是头一回了，从前可没这么好口福！”晴儿最后一个走下马车，捂嘴笑着打趣道，眼睛望着的则是永琪，“恐怕老爷也要稀罕会儿了，难得你这样细心！却不知，都是托了小燕子的福！”
永琪咳嗽一声，被她们这样调侃，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躲到了前头去，护着乾隆登上画舫——适才小燕子说闻着好香，他便去买了馄饨，抵了东西在馄饨铺子，晚上将碗筷还回去。又想若是只给小燕子一人，定被旁人笑话。何况，他也听闻，乾隆今早出门，并没用早膳。
原本心下莫名忐忑，不知不觉却已将东西买了，还惦记着乾隆以往口味，特特的嘱咐摊主，其中一碗不要浮油。他不知乾隆吃着时心里也是诧异惊喜，亦不知是几时起，自个儿竟把皇阿玛这些习惯，记在了心底里。
“少爷就别忙了，”尔泰和他一起，扶着乾隆，护着几个姑娘都上画舫，见他转头招呼其他人，道，“你去陪着老爷，其它的杂活儿啊，还是交给我和我哥吧！”
真难得他们父子如今相处这般，到底是一同走了一路，经了患难。尔泰从小伴着永琪长大，深知他心中其实还难逾越那坎儿，又绝放不下与皇上的父子之情，变不成永琪自个儿当年所说的“局外人”。
既如此，见这父子俩各自彷徨犹疑，他们这些知情的，总是为之心切。只盼着这皇上与五阿哥借这回的微服出巡，早早儿解开心结，父子俩和善相处，不再别扭固执了才好。
嗯，在考虑来个属于永燕，箫晴，塞珠扎烈和尔泰的“浪迹天涯”。当然，这回木有官府的追杀啦，只是一些刺客啊神马的，分散了他们和乾隆他们。至于紫康。。。
除后妃外，乾隆少与女子攀谈，但眼前这几个女孩儿，天真烂漫，品格性情均是所见中的翘楚，一路行来，都跟他自个儿的女儿似的，很是亲切。他便笑问她们：“朕记得晴儿极小时，来过一回杭州？”
晴儿笑着颔首：“当年是老佛爷带着晴儿来的，老爷记性真好！若您不提，我都记不得了。”
“哈哈！”乾隆算算年数，“当年你才多大？老佛爷天天抱着，记得一放下你来，走两步就喊累，又赖着老佛爷让抱着了。”
提起孩提时的旧事，晴儿面色一红。这里几个年轻人，大多算是弟弟妹妹们。她赶紧喝了口茶，给脸降降温，目光挪转时，临场发挥地拉了永琪垫背：“我倒还记得些许影儿，那年少爷也一块去的。不过算算他那会儿才三岁吧，我还记得他淘气得不得了。老佛爷一眼注意不到，就溜到……呀！”
话没说完，就被永琪轻轻踩了下脚。他也没使力气，晴儿的鞋上也没留脚印，却也适时打住——原本就是转转话题，知道他脸皮薄。尤其，某个大眼睛的姑娘，这会儿正跑到面前，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的，显然是在用心听他的轶事呢！
“切！”小燕子正听得带劲儿，想象才三岁的永琪模样，被永琪打断，做了个鬼脸。
永琪转而问她：“你来过杭州没？”
小燕子还想听故事，拉着晴儿让她说。晴儿看着永琪，笑而不应她，她便撇了嘴巴，只当没听见永琪的话。待永琪转头要和紫薇说话，她又撇撇嘴：“没有！”
“哦？你这小丫头，之前走的那些城镇，问你你都去过。杭州可是个名城，自古多少豪杰墨客，你走江湖时，倒没想着来走走？”乾隆笑道。
晴儿笑着颔首：“当年是老佛爷带着晴儿来的，老爷记性真好！若您不提，我都记不得了。”
“哈哈！”乾隆算算年数，“当年你才多大？老佛爷天天抱着，记得一放下你来，走两步就喊累，又赖着老佛爷让抱着了。”
提起孩提时的旧事，晴儿面色一红。这里几个年轻人，大多算是弟弟妹妹们。她赶紧喝了口茶，给脸降降温，目光挪转时，临场发挥地拉了永琪垫背：“我倒还记得些许影儿，那年少爷也一块去的。不过算算他那会儿才三岁吧，我还记得他淘气得不得了。老佛爷一眼注意不到，就溜到……呀！”
话没说完，就被永琪轻轻踩了下脚。他也没使力气，晴儿的鞋上也没留脚印，却也适时打住——原本就是转转话题，知道他脸皮薄。尤其，某个大眼睛的姑娘，这会儿正跑到面前，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的，显然是在用心听他的轶事呢！
“切！”小燕子正听得带劲儿，想象才三岁的永琪模样，被永琪打断，做了个鬼脸。
永琪转而问她：“你来过杭州没？”
小燕子还想听故事，拉着晴儿让她说。晴儿看着永琪，笑而不应她，她便撇了嘴巴，只当没听见永琪的话。待永琪转头要和紫薇说话，她又撇撇嘴：“没有！”
“哦？你这小丫头，之前走的那些城镇，问你你都去过。杭州可是个名城，自古多少豪杰墨客，你走江湖时，倒没想着来走走？”乾隆笑道。
小燕子又扮了个鬼脸，不过又是冲着永琪。永琪一愣神，失笑，好歹她知道不能对着“皇上”做鬼脸。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个儿成了专用来垫背的了。却听她说道：“老爷，我又不会那么多风雅的事！这墨水啊，还是少爷这样的喝得多些。我也不如紫薇晴儿，还有那些大家闺秀们懂什么名城，什么古迹，杭州可是个谷不生虫的大城！我这么个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是的小丫头，这里无亲无故的，来做什么呢？”
她本来只想说没有来过，没想到乾隆一问，再看永琪和其他人谈笑，不觉勾出了一大堆话来。乾隆听完却又替她心酸，忙道：“胡说什么呢？你是朕亲封的还珠格格！怎么会‘什么也不是’？”
“保不齐哪天就不是了呢！”小燕子心暖了一瞬，忽的又收了笑容，相处这么多天，她是真怕哪天一切摊开。习惯了天天一大群人围绕，习惯了和他们亲亲近近的。以前还想，等事儿说清楚了，她小燕子重回到民间小丫头一个，那继续去浪迹江湖也就是了！可现在……
“怎么？”乾隆见她眼珠儿转来转去看众人，目光最后一落到永琪身上，就红了眼睛。他一怔，皱了皱眉，继而又展开，扯开了话题，“永琪当年也来了杭州？哦，也对，当年……啊，不过永琪当年还小……”
永琪知道他是记不起了的，那么久远的故事，他只记得极淡极淡的画面：“反正我是记不住的，每次提起，都被晴儿他们胡乱安了一大堆‘趣事’，也分不清有一件是真的没……啊呀！”
他说完就被晴儿捏住了脸颊，晴儿可不像他那么客气，知道捏不坏这堂弟，手里头加了点劲儿。永琪“惨呼”一声，忙服了她，道是：“好好好，堂姐你跟着老佛爷常去佛前念经，不会打诳语！”
“噗！”小燕子收到永琪求救的眼神，不仅没去帮忙，反而拍手笑了，一肚子的不舍难过，也就烟消云散。
永琪和晴儿见她转悲为喜，这才都也浮起笑意。小燕子想听故事不得满足，回身拉了紫薇去临窗下棋。晴儿见她眉开眼笑的走开，又见乾隆去舱外同纪晓岚等人作诗观景，方冲着龇牙咧嘴的永琪笑道：“抱歉抱歉，为求小燕子一笑，只能拿你作伐……想来，只有你不介意。”
永琪揉着脸摇摇头，没有作声。
晴儿知他心里存了事儿，小燕子方才言语里，又是介怀她的“什么也不会”，这也算永琪与她的心结了。想要劝说一二，又不知如何为他释怀。想了一想，他俩这事儿眼下尚有许多未定的，说来说去也无可应对将来一切烦恼。只好摇头笑笑，顺水行船，走一步算一步。
她本来只想说没有来过，没想到乾隆一问，再看永琪和其他人谈笑，不觉勾出了一大堆话来。乾隆听完却又替她心酸，忙道：“胡说什么呢？你是朕亲封的还珠格格！怎么会‘什么也不是’？”
“保不齐哪天就不是了呢！”小燕子心暖了一瞬，忽的又收了笑容，相处这么多天，她是真怕哪天一切摊开。习惯了天天一大群人围绕，习惯了和他们亲亲近近的。以前还想，等事儿说清楚了，她小燕子重回到民间小丫头一个，那继续去浪迹江湖也就是了！可现在……
“怎么？”乾隆见她眼珠儿转来转去看众人，目光最后一落到永琪身上，就红了眼睛。他一怔，皱了皱眉，继而又展开，扯开了话题，“永琪当年也来了杭州？哦，也对，当年……啊，不过永琪当年还小……”
永琪知道他是记不起了的，那么久远的故事，他只记得极淡极淡的画面：“反正我是记不住的，每次提起，都被晴儿他们胡乱安了一大堆‘趣事’，也分不清有一件是真的没……啊呀！”
他说完就被晴儿捏住了脸颊，晴儿可不像他那么客气，知道捏不坏这堂弟，手里头加了点劲儿。永琪“惨呼”一声，忙服了她，道是：“好好好，堂姐你跟着老佛爷常去佛前念经，不会打诳语！”
“噗！”小燕子收到永琪求救的眼神，不仅没去帮忙，反而拍手笑了，一肚子的不舍难过，也就烟消云散。
永琪和晴儿见她转悲为喜，这才都也浮起笑意。小燕子想听故事不得满足，回身拉了紫薇去临窗下棋。晴儿见她眉开眼笑的走开，又见乾隆去舱外同纪晓岚等人作诗观景，方冲着龇牙咧嘴的永琪笑道：“抱歉抱歉，为求小燕子一笑，只能拿你作伐……想来，只有你不介意。”
永琪揉着脸摇摇头，没有作声。
晴儿知他心里存了事儿，小燕子方才言语里，又是介怀她的“什么也不会”，这也算永琪与她的心结了。想要劝说一二，又不知如何为他释怀。想了一想，他俩这事儿眼下尚有许多未定的，说来说去也无可应对将来一切烦恼。只好摇头笑笑，顺水行船，走一步算一步。
八六
入夜，傅恒放下手头书卷，伸了个懒腰。
“唔？”只见外头还有两个屋子亮着灯烛，傅恒也并不奇怪，这一路上，这两个屋子，都是极晚才熄灯的。
“富察大人可歇息了？”窗格轻响，乾隆带来的小太监隔窗询问。
傅恒看看案头油灯，这可不是明知故问？
他开了窗，小太监笑说是老爷请他下棋。傅恒正琢磨着去乾隆那问个安，闻言道：“你还是退后三步。”
小太监依言，瞧着他打窗上轻松跃出。这富察大人，也是个中年儒将了，朝里众位大人们极其尊崇。但他眼下翻窗偷懒得极为自然，一点也看不出“中年”之象。若是旁人见了恐怕下巴也要吓掉，但小太监平日就在乾清宫当差，知道这位大人连皇宫的窗都敢翻，更别提这小小一个宅子了。
小太监很是淡定的在前引路，傅恒走在后头，路过另一亮着的窗前时，问门口守着的人道：“小顺子，五少爷还没睡呢？”
小顺子正拿着件衣衫，看着个丫头织补。听到问话，他忙起身：“富察大人？哦，少爷才刚从六少爷那出来。六少爷前两日不发热了么？连游湖也没去。今日好许多，留着少爷说故事，看字画儿。”
“哦，”傅恒颔首，只是纵然没有永瑢留着，也没见永琪早睡的，“五少爷这夜书每日念得也太晚了，也该早点歇息，天长日久的这样，只怕身体吃不消。”
小顺子摇头道：“可不是？大家都这样劝说，但少爷就是改不了了。往日在上书房念书养成的习惯。”
傅恒却知永琪近日常有梦魇之象，一日路过时还曾撞见，只是不好多问。他也猜得出缘由，只是其中错综复杂，也不好说破，只得罢了。又叮嘱两句，乾隆派来的小太监催促，他忙走了。
小顺子目送他走远，又坐下来。那小丫头手巧，片刻扬起头来笑道：“补好了！”
小顺子道了谢，塞给她十两的银子：“少爷说，这么晚了，烦你来补这个，让我拿了这个给你。”
“不不不，”小丫头哪里敢拿，“这也太多了！就是请东城有名的那织补大娘来，也没收这样多的！”
小顺子硬塞进她手里：“我家少爷让给的，你若不要，回头他该骂我办事不利！你收好了，赶紧回家去要紧！”正说着，已有两个侍卫，和几个仆妇过来，说是永琪担心小丫头夜深独行，让他们来护送小丫头回家去。
小顺子点点头，送了小丫头到门口，回身进了屋子，永琪也才刚收起笔墨。小顺子将衣服拿过去，道是缝补好了。永琪只点了点头：“哦。”
小顺子一笑，自去把衣服收进箱子。
永琪虽不铺张，可也是个皇子。即使出了远门，那便服也是带了许多件的，哪里就赶着要穿这勾破了的？只是之前听见旁人议论隔壁那家人可怜，又病又穷困，有心帮衬度难罢了。
入夜，傅恒放下手头书卷，伸了个懒腰。
“唔？”只见外头还有两个屋子亮着灯烛，傅恒也并不奇怪，这一路上，这两个屋子，都是极晚才熄灯的。
“富察大人可歇息了？”窗格轻响，乾隆带来的小太监隔窗询问。
傅恒看看案头油灯，这可不是明知故问？
他开了窗，小太监笑说是老爷请他下棋。傅恒正琢磨着去乾隆那问个安，闻言道：“你还是退后三步。”
小太监依言，瞧着他打窗上轻松跃出。这富察大人，也是个中年儒将了，朝里众位大人们极其尊崇。但他眼下翻窗偷懒得极为自然，一点也看不出“中年”之象。若是旁人见了恐怕下巴也要吓掉，但小太监平日就在乾清宫当差，知道这位大人连皇宫的窗都敢翻，更别提这小小一个宅子了。
小太监很是淡定的在前引路，傅恒走在后头，路过另一亮着的窗前时，问门口守着的人道：“小顺子，五少爷还没睡呢？”
小顺子正拿着件衣衫，看着个丫头织补。听到问话，他忙起身：“富察大人？哦，少爷才刚从六少爷那出来。六少爷前两日不发热了么？连游湖也没去。今日好许多，留着少爷说故事，看字画儿。”
“哦，”傅恒颔首，只是纵然没有永瑢留着，也没见永琪早睡的，“五少爷这夜书每日念得也太晚了，也该早点歇息，天长日久的这样，只怕身体吃不消。”
小顺子摇头道：“可不是？大家都这样劝说，但少爷就是改不了了。往日在上书房念书养成的习惯。”
傅恒却知永琪近日常有梦魇之象，一日路过时还曾撞见，只是不好多问。他也猜得出缘由，只是其中错综复杂，也不好说破，只得罢了。又叮嘱两句，乾隆派来的小太监催促，他忙走了。
小顺子目送他走远，又坐下来。那小丫头手巧，片刻扬起头来笑道：“补好了！”
小顺子道了谢，塞给她十两的银子：“少爷说，这么晚了，烦你来补这个，让我拿了这个给你。”
“不不不，”小丫头哪里敢拿，“这也太多了！就是请东城有名的那织补大娘来，也没收这样多的！”
小顺子硬塞进她手里：“我家少爷让给的，你若不要，回头他该骂我办事不利！你收好了，赶紧回家去要紧！”正说着，已有两个侍卫，和几个仆妇过来，说是永琪担心小丫头夜深独行，让他们来护送小丫头回家去。
小顺子点点头，送了小丫头到门口，回身进了屋子，永琪也才刚收起笔墨。小顺子将衣服拿过去，道是缝补好了。永琪只点了点头：“哦。”
小顺子一笑，自去把衣服收进箱子。
永琪虽不铺张，可也是个皇子。即使出了远门，那便服也是带了许多件的，哪里就赶着要穿这勾破了的？只是之前听见旁人议论隔壁那家人可怜，又病又穷困，有心帮衬度难罢了。
“可是，少爷要帮人，拿那十两送过去也就是了。”小桂子捧了凝神的粥，放到永琪面前。他比小顺子记得清楚，那件衣服带出来就穿了一回，永琪并不喜欢上头花色。那次还因和还珠格格闹别扭，不小心在草地里勾破了，就更不指着穿了。
永琪拿起勺子，随意拨弄着碗中粥米，都是小桂子太细心。他不过夜里睡得迟，有些易作噩梦，也不让他们乱声张，怕的是皇阿玛听到，又要说他娇生惯养的，当这样那样了。小桂子便跑了几趟医馆，讨来了这方子。倒是也不难吃，只是逆了他的习惯，又不好违了小桂子心意。
“虽是贫苦人家，也是有些骨气，当尊重的。贸然拿了银子送去，与嗟来食有什么两样？况且救济一时，我们早晚要走，他们还要过一世呢！那小丫头既有能耐缝补绣花，如今有了这来路，当能看出这条生路。虽然辛苦一些，总也能吃饱穿暖啊。”
两个太监一想也是这个理儿，永琪方才一心看书，竟不知傅恒路过的事。小顺子告诉他时，他才看了看外头：“这下六叔又不得睡了，还说我呢……”
小桂子忍不住笑，这哪里能比？
“不过阿玛也熬夜……要不……嗯……”
“少爷？”小顺子不知永琪对着粥碗念叨什么。
小桂子比他大几岁，跟着永琪年月也更长：“要不奴才再去煮些粥来，给老爷和富察大人送去？”
“啊？”永琪抬眼看他，咳嗽了声，“不，算了。”
小桂子叹了口气，还是这别扭倔脾气！
待永琪歇息后，小桂子转来转去，仍是去了厨房，煮了一锅养生的粥，盛在碗里，用了托盘拿着。他放轻了步子，出得这边小院儿，才松出口气，放大步子走到乾隆所住的主屋门前，交给守夜的太监：“五少爷见老爷和富察大人下棋，让我送来的。”
那太监忙接了过去，笑道：“还正巧了，老爷刚才还提起五少爷。”
“啊？”小桂子吃了一惊，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那太监也不知：“我也不在老爷跟前当差，总也守在外头。不过送东西时听到五少爷名字，也不敢留那儿听啊！”说着拿了托盘，就往乾隆现在的书房去了。
小桂子知道他说的实情，也只能心里一面无边际的琢磨着，一面回去了。
永琪拿起勺子，随意拨弄着碗中粥米，都是小桂子太细心。他不过夜里睡得迟，有些易作噩梦，也不让他们乱声张，怕的是皇阿玛听到，又要说他娇生惯养的，当这样那样了。小桂子便跑了几趟医馆，讨来了这方子。倒是也不难吃，只是逆了他的习惯，又不好违了小桂子心意。
“虽是贫苦人家，也是有些骨气，当尊重的。贸然拿了银子送去，与嗟来食有什么两样？况且救济一时，我们早晚要走，他们还要过一世呢！那小丫头既有能耐缝补绣花，如今有了这来路，当能看出这条生路。虽然辛苦一些，总也能吃饱穿暖啊。”
两个太监一想也是这个理儿，永琪方才一心看书，竟不知傅恒路过的事。小顺子告诉他时，他才看了看外头：“这下六叔又不得睡了，还说我呢……”
小桂子忍不住笑，这哪里能比？
“不过阿玛也熬夜……要不……嗯……”
“少爷？”小顺子不知永琪对着粥碗念叨什么。
小桂子比他大几岁，跟着永琪年月也更长：“要不奴才再去煮些粥来，给老爷和富察大人送去？”
“啊？”永琪抬眼看他，咳嗽了声，“不，算了。”
小桂子叹了口气，还是这别扭倔脾气！
待永琪歇息后，小桂子转来转去，仍是去了厨房，煮了一锅养生的粥，盛在碗里，用了托盘拿着。他放轻了步子，出得这边小院儿，才松出口气，放大步子走到乾隆所住的主屋门前，交给守夜的太监：“五少爷见老爷和富察大人下棋，让我送来的。”
那太监忙接了过去，笑道：“还正巧了，老爷刚才还提起五少爷。”
“啊？”小桂子吃了一惊，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那太监也不知：“我也不在老爷跟前当差，总也守在外头。不过送东西时听到五少爷名字，也不敢留那儿听啊！”说着拿了托盘，就往乾隆现在的书房去了。
小桂子知道他说的实情，也只能心里一面无边际的琢磨着，一面回去了。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乾隆今夜接到京中几份奏折，看完时已经错过了困头。找了傅恒来下棋，心里则不得清闲，又想起一事。
傅恒将一颗白子置于局中，仓促应对乾隆的攻势。面对乾隆的问话，他倒不慌不忙：“少爷和小燕子相处日久，眉目间瞧得出来几分情意。臣也是近日才察觉，想来，当有人更早看出来。”
他说的“有人”，乾隆不必想也知，定是那些年轻人了。乾隆捻子皱眉：“也是胡闹。”傅恒不同旁的臣子，乾隆倚重之外，更有几分“亲戚”的随意和窝心。之间礼数不似同纪晓岚等人恁般严谨讲究，这会儿，乾隆也并不十分生气他的掩饰隐瞒，只是皱眉于傅恒太过放纵几个皇子们。尤其永琪这事儿……
傅恒面对乾隆的“抱怨”，并不慌张，只是暂停了下棋，想了一想：“五阿哥自小便重情，于皇上，老佛爷，愉妃娘娘，皆是如此，又及当年的皇后娘娘与几位阿哥，甚至臣与纪大人这样的臣子，无不细心周到，时时记挂，绝不因皇子身份，而有半点妄气。”
“……”乾隆沉默。
傅恒看看他的神情，又道：“皇上既看出五阿哥心思，此时又问微臣，容微臣贸然揣度几分上意，许是也想今日做个决定？”
乾隆挑眉：“做什么决定？此事……”
外头忽有敲门声，乾隆示意傅恒去询问，却是小路子敲的门，后头跟着个提了食篮的小太监，道是五阿哥见这里还有亮光，想着定有国事忙碌，遣人送来碗安神养生的粥。乾隆未料于此，不觉心头也有几分暖意，让人把食篮拿进来。
傅恒往那篮子里瞧了眼，不觉暗笑，可不还是父子连心？他也在这熬夜呢，却也只送了一碗过来。但他自然不会介意小小一碗粥，含笑抬头，恰见小路子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再看乾隆宣进来的送粥人，却是永琪贴身太监小桂子。
小桂子不似小路子那般老道，固然比别人稳重，神色还是有那么几分端倪。傅恒一见他这“还好还好”的模样，一寻思，方才那敲门声可不正好正巧？暗地里笑了笑，也不揭穿，待他接了乾隆赏赐的银两离开后，对乾隆道：“承蒙万岁不弃，愿将微臣召来谈及此事。微臣既然在此，也有句肺腑之言，只怕说来您要生气。”
“说吧，这也不在宫里，不管你说什么，朕不怪罪就是。”乾隆其实心底里，也还有几分犹疑难决。才刚那样坚决，到底也是有些“要面子”。
傅恒暗下庆幸几个内侍机灵，恰好打断了皇帝的“圣言决断”，事情不至于无可争取：“嗯，其实，在此之前，已有人因关心五阿哥，将此事写在信中，送去了五台山。”而五台山礼佛的老佛爷，则有了信函交给他。他揣在身上好些天，眼下便拿了出来，交给乾隆。
乾隆吃了一惊，很快想到：“那人莫不是晴儿？”接了信函打开，却是老佛爷亲笔，写与傅恒的。上头言辞简要，大致便是让傅恒留心此事，也莫要急于决断阻拦，也不可急于成全。
“哀家不日回京，再做打算不迟。”
“没想到，竟然惊动了老佛爷。令她老人家特意劳累舟车，提早回京。”乾隆摇头叹道，不过也不多意外，老佛爷向来重视几个皇子，比起他来，对永琪他们，更多一些疼爱。
傅恒道：“微臣浅见，倒与老佛爷信中所提相似。五阿哥生来重情，性子温和，但若当真重视的，又极为倔强。适才那句肺腑之言……当年愉妃娘娘遭小人诽谤时，五阿哥年纪尚小，却能不畏圣威，君前力争。皇上那时……嗯，这几年皇上常说五阿哥孝顺，却不同从前那般敢言，透着些疏远。今次微服出巡，好不容易这隔阂渐融。若为这儿女情长之事……也不值得啊！而老佛爷有心为此事费心，皇上何不正好放手呢？”
这一番肺腑之言，果真说进乾隆心坎里。
这事儿确实只有极少数人才知。当年年纪幼小的永琪，还不似如今这样沉稳，却又十分聪颖，眼明心明。愉妃受斥时，永琪冲到他的面前，直言说他为保皇后，明知愉妃不是谋害宫妃之人，却想将她做了弃子。乾隆当时又是痛心烦恼，又因他句句戳心而暴怒，怒气冲天地呵斥永琪住口，用力甩开他的拉扯。
那会儿的永琪却还极小，怎受得住大人的力气？一时站立不稳，便自那殿前台阶上摔倒下去，若无富察皇后即时告知傅恒，让他将名医良药带入宫中，永琪险些断送性命。
傅恒这一提，直说进乾隆心底。
“……”乾隆沉默良久，“确也无有必要。也罢，这事儿就交于老佛爷去操心，朕也懒得管了。”
况且，那小燕子的确单纯可爱。见永琪与她认识后，又有些变回了早年活泼开朗的模样。真要他来做这拆鸳鸯的“黑脸”，也的确有些不忍，不愿啊！
傅恒将一颗白子置于局中，仓促应对乾隆的攻势。面对乾隆的问话，他倒不慌不忙：“少爷和小燕子相处日久，眉目间瞧得出来几分情意。臣也是近日才察觉，想来，当有人更早看出来。”
他说的“有人”，乾隆不必想也知，定是那些年轻人了。乾隆捻子皱眉：“也是胡闹。”傅恒不同旁的臣子，乾隆倚重之外，更有几分“亲戚”的随意和窝心。之间礼数不似同纪晓岚等人恁般严谨讲究，这会儿，乾隆也并不十分生气他的掩饰隐瞒，只是皱眉于傅恒太过放纵几个皇子们。尤其永琪这事儿……
傅恒面对乾隆的“抱怨”，并不慌张，只是暂停了下棋，想了一想：“五阿哥自小便重情，于皇上，老佛爷，愉妃娘娘，皆是如此，又及当年的皇后娘娘与几位阿哥，甚至臣与纪大人这样的臣子，无不细心周到，时时记挂，绝不因皇子身份，而有半点妄气。”
“……”乾隆沉默。
傅恒看看他的神情，又道：“皇上既看出五阿哥心思，此时又问微臣，容微臣贸然揣度几分上意，许是也想今日做个决定？”
乾隆挑眉：“做什么决定？此事……”
外头忽有敲门声，乾隆示意傅恒去询问，却是小路子敲的门，后头跟着个提了食篮的小太监，道是五阿哥见这里还有亮光，想着定有国事忙碌，遣人送来碗安神养生的粥。乾隆未料于此，不觉心头也有几分暖意，让人把食篮拿进来。
傅恒往那篮子里瞧了眼，不觉暗笑，可不还是父子连心？他也在这熬夜呢，却也只送了一碗过来。但他自然不会介意小小一碗粥，含笑抬头，恰见小路子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再看乾隆宣进来的送粥人，却是永琪贴身太监小桂子。
小桂子不似小路子那般老道，固然比别人稳重，神色还是有那么几分端倪。傅恒一见他这“还好还好”的模样，一寻思，方才那敲门声可不正好正巧？暗地里笑了笑，也不揭穿，待他接了乾隆赏赐的银两离开后，对乾隆道：“承蒙万岁不弃，愿将微臣召来谈及此事。微臣既然在此，也有句肺腑之言，只怕说来您要生气。”
“说吧，这也不在宫里，不管你说什么，朕不怪罪就是。”乾隆其实心底里，也还有几分犹疑难决。才刚那样坚决，到底也是有些“要面子”。
傅恒暗下庆幸几个内侍机灵，恰好打断了皇帝的“圣言决断”，事情不至于无可争取：“嗯，其实，在此之前，已有人因关心五阿哥，将此事写在信中，送去了五台山。”而五台山礼佛的老佛爷，则有了信函交给他。他揣在身上好些天，眼下便拿了出来，交给乾隆。
乾隆吃了一惊，很快想到：“那人莫不是晴儿？”接了信函打开，却是老佛爷亲笔，写与傅恒的。上头言辞简要，大致便是让傅恒留心此事，也莫要急于决断阻拦，也不可急于成全。
“哀家不日回京，再做打算不迟。”
“没想到，竟然惊动了老佛爷。令她老人家特意劳累舟车，提早回京。”乾隆摇头叹道，不过也不多意外，老佛爷向来重视几个皇子，比起他来，对永琪他们，更多一些疼爱。
傅恒道：“微臣浅见，倒与老佛爷信中所提相似。五阿哥生来重情，性子温和，但若当真重视的，又极为倔强。适才那句肺腑之言……当年愉妃娘娘遭小人诽谤时，五阿哥年纪尚小，却能不畏圣威，君前力争。皇上那时……嗯，这几年皇上常说五阿哥孝顺，却不同从前那般敢言，透着些疏远。今次微服出巡，好不容易这隔阂渐融。若为这儿女情长之事……也不值得啊！而老佛爷有心为此事费心，皇上何不正好放手呢？”
这一番肺腑之言，果真说进乾隆心坎里。
这事儿确实只有极少数人才知。当年年纪幼小的永琪，还不似如今这样沉稳，却又十分聪颖，眼明心明。愉妃受斥时，永琪冲到他的面前，直言说他为保皇后，明知愉妃不是谋害宫妃之人，却想将她做了弃子。乾隆当时又是痛心烦恼，又因他句句戳心而暴怒，怒气冲天地呵斥永琪住口，用力甩开他的拉扯。
那会儿的永琪却还极小，怎受得住大人的力气？一时站立不稳，便自那殿前台阶上摔倒下去，若无富察皇后即时告知傅恒，让他将名医良药带入宫中，永琪险些断送性命。
傅恒这一提，直说进乾隆心底。
“……”乾隆沉默良久，“确也无有必要。也罢，这事儿就交于老佛爷去操心，朕也懒得管了。”
况且，那小燕子的确单纯可爱。见永琪与她认识后，又有些变回了早年活泼开朗的模样。真要他来做这拆鸳鸯的“黑脸”，也的确有些不忍，不愿啊！
八七
在杭州住大半个月，已是桃红柳绿，百莺争啼。乾隆有些儿乐不思蜀，但他总还记得自己是皇帝，想起京中诸多事务，又接到西藏来的奏折，称巴勒奔已带了小公主，入中原朝拜。
而另有一事，更令他惊讶且喜悦：“除了巴勒奔与塞娅，兆惠也捎来捷报，西面儿总算太平了！估摸着巴勒奔还没走，阿里也要带着他家的公主，来京城了！”
“阿里是谁？名字好怪！”小燕子什么也没认真听，就听明白了塞娅要来，一脸坏笑地对着尔泰做鬼脸。
永琪过来，偏偏站在了他俩的中间，隔开了俩人将爆发的“战争”。他扇子在小燕子脑门儿上一点，笑道：“你天天跟我们讨论面店，生姜，连阿里和卓也不知道？”
“呵！”小燕子笑眯眯地，一点儿也没难为情，“原来是他呀！我说耳熟！这些什么面店啊，生姜啊，西姜的，本来就又复杂又遥远，弄不懂有什么关系？还影响我吃饭不成？倒是某个博学的少爷，连湿柴干柴也分不清，对着鲫鱼说鲤鱼，才更有趣！”
一众人马即刻出发，因并不急迫，且难得出来一回，乾隆又挑了与来时不同的水路赏玩，返回。这日来到湖州地界，当地市集正是热闹，一时兴起，四处游逛。人群熙攘中，乾隆恰与紫薇落了单，只好原地等着众人找来。一时闲闷，瞧见路边一个卖茶叶蛋的小摊儿，老夫妇俩甚是和蔼勤快，与之攀谈几句后，正让紫薇拿钱将茶叶蛋都买下时，那老夫妇却陡然拔出刀斧，对着乾隆砍刺过来。
好在永琪尔康，傅恒福伦等人及时赶至，将街上冒充商贩、路人的刺客尽数拿下。乾隆倒仅伤了手上腿上皮肉，只可怜紫薇柔弱，却是一副护父的心肠肝胆，为保乾隆无恙，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刀。
尔康到了乾隆跟前，一眼望见被乾隆抱着，血染衣襟的紫薇，瞬间红了眼。若非永琪即时拦住，直要提刀将那伤她的“老人”大卸八块。乾隆也是心急火燎，连声唤来胡太医，命他为紫薇看伤。
紫薇胸口插着短刀，呼吸急促而微弱，小燕子哭喊许久，众人又是好一番努力，才让她神思恢复，费劲地摇摇头，咬咬牙忍着剧痛，艰难道：“老……老爷，若，若我死了……”
“不，”乾隆骤然打断她的话，“收起你的话，让大夫好好替你诊治！”
紫薇心里压着事儿，偏偏皇帝打断，又是心急，又是伤痛，瞪大了眼睛看着乾隆。
乾隆压低了声音，续道：“朕是皇帝，是天子！有朕在这儿，你不会有事！不管你想说什么，等伤好了，多的是时间，慢慢说！”说着，便抬头看向胡太医。
眼下条件有限，胡太医只能取了参片，让紫薇压在舌下。又拿了金针出来，在她几处大穴上扎了，叫血流得缓些。见问，擦了把汗回道：“这里不便疗伤，只能暂且这样处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这姑娘身子薄弱，须得倍加小心。”
乾隆四下张望，发生这样事情，他们更不敢暴露身份，唯恐引来更多麻烦。幸而此地富贾云集，民风纯朴。有乡绅听闻街上有人受伤，已派人前来探问。见他们为难，忙请了到家中住下，方便医治。
乾隆心下焦急，见紫薇面色惨白，昏昏沉沉，又是心疼不已。小燕子一直守在紫薇旁边，寸步不离，眼泪早淌了好几回。永琪劝她不住，只好留她在这，看看魂魄几乎离体，浑浑噩噩站在门边，直盯着紫薇的尔康，拍拍他肩膀，便进进出出忙碌好一阵儿，将太医说的诸多物品请主人家备齐。
胡太医这才又抹了抹头上的汗，他不知紫薇究竟怎样个来历，只知此刻，皇上、皇子、格格，还有那傅恒福伦，以及福家兄弟俩的魂都被她牵着，一个比一个神色凝重，即使不便留在房中的，也不时向他探问紫薇情形。但他毕竟在宫中多年了，当下稳住心神，又取了一枚参片给紫薇，永琪手里捧着糖水，站在床边。
只见胡太医伸手抓住刀柄，猛然用力。一片血光中，紫薇痛呼一声，胸前的刀已拔出，乾隆用力按住她挺起的身体，小燕子睁大了眼睛，看着紫薇的身体落回床上，面白如纸，双目紧阖，了无生机的模样，心痛如绞地喊了几句“她死了，她死了”，一时悲痛，竟是忽的晕了过去！
“小燕子！”永琪差点扔掉手里的碗，乾隆一把接过去，将糖水喂给紫薇喝下。永琪内心茫然，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小燕子，竟是谁也看不进眼，不顾一切将她拦腰抱起，带到隔壁一间卧房。
胡太医愣在当场，半晌喃喃道：“老……老爷……”
“别管他们！”乾隆心头却是咯噔一下，豁然开朗——永琪这情形，就如傅恒与太后所言，拦也拦不住了！他摇摇头，“你先看看紫薇！”
“紫薇姑娘身子太弱，故而难忍拔刀之痛，失血又多，一时昏厥。还好参片，糖水起了作用，五少爷给的这止血药也得用！只是……毕竟伤得这样重，还需过了今晚，若无感染，伤势能好转，大约也能放心了！”
在杭州住大半个月，已是桃红柳绿，百莺争啼。乾隆有些儿乐不思蜀，但他总还记得自己是皇帝，想起京中诸多事务，又接到西藏来的奏折，称巴勒奔已带了小公主，入中原朝拜。
而另有一事，更令他惊讶且喜悦：“除了巴勒奔与塞娅，兆惠也捎来捷报，西面儿总算太平了！估摸着巴勒奔还没走，阿里也要带着他家的公主，来京城了！”
“阿里是谁？名字好怪！”小燕子什么也没认真听，就听明白了塞娅要来，一脸坏笑地对着尔泰做鬼脸。
永琪过来，偏偏站在了他俩的中间，隔开了俩人将爆发的“战争”。他扇子在小燕子脑门儿上一点，笑道：“你天天跟我们讨论面店，生姜，连阿里和卓也不知道？”
“呵！”小燕子笑眯眯地，一点儿也没难为情，“原来是他呀！我说耳熟！这些什么面店啊，生姜啊，西姜的，本来就又复杂又遥远，弄不懂有什么关系？还影响我吃饭不成？倒是某个博学的少爷，连湿柴干柴也分不清，对着鲫鱼说鲤鱼，才更有趣！”
一众人马即刻出发，因并不急迫，且难得出来一回，乾隆又挑了与来时不同的水路赏玩，返回。这日来到湖州地界，当地市集正是热闹，一时兴起，四处游逛。人群熙攘中，乾隆恰与紫薇落了单，只好原地等着众人找来。一时闲闷，瞧见路边一个卖茶叶蛋的小摊儿，老夫妇俩甚是和蔼勤快，与之攀谈几句后，正让紫薇拿钱将茶叶蛋都买下时，那老夫妇却陡然拔出刀斧，对着乾隆砍刺过来。
好在永琪尔康，傅恒福伦等人及时赶至，将街上冒充商贩、路人的刺客尽数拿下。乾隆倒仅伤了手上腿上皮肉，只可怜紫薇柔弱，却是一副护父的心肠肝胆，为保乾隆无恙，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刀。
尔康到了乾隆跟前，一眼望见被乾隆抱着，血染衣襟的紫薇，瞬间红了眼。若非永琪即时拦住，直要提刀将那伤她的“老人”大卸八块。乾隆也是心急火燎，连声唤来胡太医，命他为紫薇看伤。
紫薇胸口插着短刀，呼吸急促而微弱，小燕子哭喊许久，众人又是好一番努力，才让她神思恢复，费劲地摇摇头，咬咬牙忍着剧痛，艰难道：“老……老爷，若，若我死了……”
“不，”乾隆骤然打断她的话，“收起你的话，让大夫好好替你诊治！”
紫薇心里压着事儿，偏偏皇帝打断，又是心急，又是伤痛，瞪大了眼睛看着乾隆。
乾隆压低了声音，续道：“朕是皇帝，是天子！有朕在这儿，你不会有事！不管你想说什么，等伤好了，多的是时间，慢慢说！”说着，便抬头看向胡太医。
眼下条件有限，胡太医只能取了参片，让紫薇压在舌下。又拿了金针出来，在她几处大穴上扎了，叫血流得缓些。见问，擦了把汗回道：“这里不便疗伤，只能暂且这样处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只是这姑娘身子薄弱，须得倍加小心。”
乾隆四下张望，发生这样事情，他们更不敢暴露身份，唯恐引来更多麻烦。幸而此地富贾云集，民风纯朴。有乡绅听闻街上有人受伤，已派人前来探问。见他们为难，忙请了到家中住下，方便医治。
乾隆心下焦急，见紫薇面色惨白，昏昏沉沉，又是心疼不已。小燕子一直守在紫薇旁边，寸步不离，眼泪早淌了好几回。永琪劝她不住，只好留她在这，看看魂魄几乎离体，浑浑噩噩站在门边，直盯着紫薇的尔康，拍拍他肩膀，便进进出出忙碌好一阵儿，将太医说的诸多物品请主人家备齐。
胡太医这才又抹了抹头上的汗，他不知紫薇究竟怎样个来历，只知此刻，皇上、皇子、格格，还有那傅恒福伦，以及福家兄弟俩的魂都被她牵着，一个比一个神色凝重，即使不便留在房中的，也不时向他探问紫薇情形。但他毕竟在宫中多年了，当下稳住心神，又取了一枚参片给紫薇，永琪手里捧着糖水，站在床边。
只见胡太医伸手抓住刀柄，猛然用力。一片血光中，紫薇痛呼一声，胸前的刀已拔出，乾隆用力按住她挺起的身体，小燕子睁大了眼睛，看着紫薇的身体落回床上，面白如纸，双目紧阖，了无生机的模样，心痛如绞地喊了几句“她死了，她死了”，一时悲痛，竟是忽的晕了过去！
“小燕子！”永琪差点扔掉手里的碗，乾隆一把接过去，将糖水喂给紫薇喝下。永琪内心茫然，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小燕子，竟是谁也看不进眼，不顾一切将她拦腰抱起，带到隔壁一间卧房。
胡太医愣在当场，半晌喃喃道：“老……老爷……”
“别管他们！”乾隆心头却是咯噔一下，豁然开朗——永琪这情形，就如傅恒与太后所言，拦也拦不住了！他摇摇头，“你先看看紫薇！”
“紫薇姑娘身子太弱，故而难忍拔刀之痛，失血又多，一时昏厥。还好参片，糖水起了作用，五少爷给的这止血药也得用！只是……毕竟伤得这样重，还需过了今晚，若无感染，伤势能好转，大约也能放心了！”
小燕子见紫薇拔刀后昏迷不醒，气急心迷，也昏厥过去。永琪将她放在榻上，又是给她拍背顺气，又是喂水，又是掐按人中，总算将她唤醒。小燕子一睁眼，便哭嚷着“紫薇”，永琪忙按着她不让起身：“放心放心！她没事儿，已经醒过来了，太医才又诊了一遍，说真的没大碍了！”
小燕子这才觉得一块巨石落地，抹着眼泪道：“我们出来前，我就金锁，一定一定照顾好紫薇，不让她掉一根头发！现在，她居然中了一刀，天啊！我这算什么姐姐！就为了看杂耍，居然忘了照顾她！”
她说着，狠狠地抓起自己头发。永琪忙捏住她的手，不叫她乱动：“这怎么能怪你？她还是我亲妹子呢，要说，我也没有保护好她！”
小燕子猛地抬头，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语气中的自责，是藏不住的。在过往的日子里，她并没觉察永琪对紫薇有着多少兄长的感情，固然照顾许多，总不似柳青待她那样，宛如手足，时时牵挂。她突然想起来：“对了对了！你呢？没有事儿吧？刚才在街上，你眼睛都红了！紫薇受伤，老爷遇刺，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一定也很难过！”
她上下打量永琪，确定他并没有因为打斗受伤，才放心下来。忽见胡太医敲门匆匆步入，忙问道：“太医！紫薇真的没事了吗？”
“还有尔康，他胳膊上的伤……”永琪顺手往床前拿了个凳子，让胡太医坐了。今天这样情形，胡太医来来回回跑了几处院落，看样子累得不轻。
胡太医心下感佩，谢过了他，又向小燕子再三保证紫薇没有生命危险了。小燕子拍拍心口，额头上吓出的冷汗这才滚落下来，见太医要给她诊脉，撇了撇嘴：“哎呀！我又不是紫薇！我可是小燕子女侠，身体好得很，就不用看啦！”
太医也觉她没啥要紧的病痛，活蹦乱跳，灵动依旧。却又看看永琪，从他神色上，瞧出了“一定要再确认下”的意思。胡太医知道，五阿哥原本也懂些儿简单医术，自然看得出大概。之所以忙忙地让人去紫薇房门口问了四五回，定是心里十分珍视着这格格，总也要求个心安。
只是……
胡太医一面将脉枕放在小燕子腕下，请她平心静气躺下，一面心中纳罕，都说还珠格格名为皇上义女，实为散落在外的、真正的金枝玉叶。可若如此，皇上眼见五阿哥与格格这般情意绵绵，难拆难解，也不心急？又或者……是传闻错了？
胡太医摇摇头，罢了罢了，他不过是个微末臣子。既然皇上心里有数，看得出早已知情，那他只需尽好本职。旁的那些，原也无需多问多管。
小燕子这才觉得一块巨石落地，抹着眼泪道：“我们出来前，我就金锁，一定一定照顾好紫薇，不让她掉一根头发！现在，她居然中了一刀，天啊！我这算什么姐姐！就为了看杂耍，居然忘了照顾她！”
她说着，狠狠地抓起自己头发。永琪忙捏住她的手，不叫她乱动：“这怎么能怪你？她还是我亲妹子呢，要说，我也没有保护好她！”
小燕子猛地抬头，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语气中的自责，是藏不住的。在过往的日子里，她并没觉察永琪对紫薇有着多少兄长的感情，固然照顾许多，总不似柳青待她那样，宛如手足，时时牵挂。她突然想起来：“对了对了！你呢？没有事儿吧？刚才在街上，你眼睛都红了！紫薇受伤，老爷遇刺，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一定也很难过！”
她上下打量永琪，确定他并没有因为打斗受伤，才放心下来。忽见胡太医敲门匆匆步入，忙问道：“太医！紫薇真的没事了吗？”
“还有尔康，他胳膊上的伤……”永琪顺手往床前拿了个凳子，让胡太医坐了。今天这样情形，胡太医来来回回跑了几处院落，看样子累得不轻。
胡太医心下感佩，谢过了他，又向小燕子再三保证紫薇没有生命危险了。小燕子拍拍心口，额头上吓出的冷汗这才滚落下来，见太医要给她诊脉，撇了撇嘴：“哎呀！我又不是紫薇！我可是小燕子女侠，身体好得很，就不用看啦！”
太医也觉她没啥要紧的病痛，活蹦乱跳，灵动依旧。却又看看永琪，从他神色上，瞧出了“一定要再确认下”的意思。胡太医知道，五阿哥原本也懂些儿简单医术，自然看得出大概。之所以忙忙地让人去紫薇房门口问了四五回，定是心里十分珍视着这格格，总也要求个心安。
只是……
胡太医一面将脉枕放在小燕子腕下，请她平心静气躺下，一面心中纳罕，都说还珠格格名为皇上义女，实为散落在外的、真正的金枝玉叶。可若如此，皇上眼见五阿哥与格格这般情意绵绵，难拆难解，也不心急？又或者……是传闻错了？
胡太医摇摇头，罢了罢了，他不过是个微末臣子。既然皇上心里有数，看得出早已知情，那他只需尽好本职。旁的那些，原也无需多问多管。
胡太医给小燕子诊过脉，果然没有大碍，只是一时情急身子抵受不住。倒是有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须得注意。永琪听着那些词儿陌生，追问时胡太医支支吾吾，小燕子则是脸上红云晕染，三两下把他应付过去。永琪岂能被她瞒过？见她不说，还当是件极要紧的事儿，跑去翻阅医书，并无所获，越发着急。
直到一日被晴儿撞见，问答之后，晴儿扑哧掩口，笑道：“你就别白费事儿，也别瞎操心了！小燕子没什么打紧的，不过一些女儿家的小毛病，看你急得觉都不睡，在这昼夜勤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用功呢！”
永琪摸摸后脑勺，咳嗽一声儿以解尴尬：“所谓学海无涯，果然不虚。我只当自己已是勤学了，现下看来，还有许多要多请教的。”
晴儿也不嘲笑他了，永琪尚未成婚，又早年丧母，且不似别的皇家子弟，妻妾成群，上哪知道这些儿去？便告诉他太医说的，都不是什么要紧的毛病，姑娘家许多都会这样，只是日常注意点便好了：“小燕子不细说，都是因为害臊。你也别多问了，小心唐突了她！”
直到一日被晴儿撞见，问答之后，晴儿扑哧掩口，笑道：“你就别白费事儿，也别瞎操心了！小燕子没什么打紧的，不过一些女儿家的小毛病，看你急得觉都不睡，在这昼夜勤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用功呢！”
永琪摸摸后脑勺，咳嗽一声儿以解尴尬：“所谓学海无涯，果然不虚。我只当自己已是勤学了，现下看来，还有许多要多请教的。”
晴儿也不嘲笑他了，永琪尚未成婚，又早年丧母，且不似别的皇家子弟，妻妾成群，上哪知道这些儿去？便告诉他太医说的，都不是什么要紧的毛病，姑娘家许多都会这样，只是日常注意点便好了：“小燕子不细说，都是因为害臊。你也别多问了，小心唐突了她！”
八八
紫薇身子单薄， 经此一伤，越发雪上加霜。乾隆见状心急，脾气也骤然转急。这里主家姓董，不知他们身份，也知非富即贵，又都知书达礼，行事颇有大家子风范，因此更奉为上宾，又不叫府中下人多加打扰，由他们自便出入。
乾隆待董府上下倒是亲切，私底下的身边人却嗅出“危险”，个个屏息谨慎。尤其是胡太医，天天给紫薇把脉，重复着“多休息”、“多观察”的话，在帝王的注视下，每每不知要出几身汗。又有请来的女大夫、以及帔儿等人替她换药。
小燕子日常伴着紫薇，偶尔的乾隆等人不在，便偷偷放了尔康进来，与紫薇聊天解闷，情话一番。总算眼见着紫薇也不发热，也不那样疼痛，稍能多吃两口时，又有书信传来，竟说是塞娅公主入都，却在四川失踪了！
乾隆接了信，眉头猛地一锁，忙召来众人商议。尔泰最先乱了套，除了一心要去蜀地找她。乾隆见他急切，也是怜悯，只是思及蜀地遥远，山路难走，尔泰一个年轻的贵族子弟，贸然前往，若再有所失如何是好？尔康也是如此想法，当即道：“求皇上恩准，让微臣与舍弟一同前往！”
“嗯……”乾隆犹豫片刻，倒是可行。
永琪进来得晚，这才看完信函，出声道：“阿玛，这信上说得十分蹊跷，那塞娅公主既是入京朝拜，沿途都有驿馆照应。好端端的入了驿馆，也无打斗，突然人就不见？嗯……我不放心尔泰一人前往，至于尔康，这边刺客虽抓住了，只怕还有漏网之鱼。尔康武功好，也擅调派人手，不能离了这儿。还是我和尔泰一起前往蜀中，查塞娅公主的下落。”
乾隆皱眉，尔泰他还不放心，何况是永琪？
可永琪十分坚持，尔泰又急吼吼的恨不能立即出发。乾隆拗不过永琪，只好勉强应允，倒是又让傅恒与福隆安父子，陪了他俩一道前去。而福康安，则仍留在乾隆身边，伴驾读书。
小燕子左看右看，左右为难。还是紫薇一眼瞧破她的心思，坐在软榻上笑道：“小燕子，你不是好奇，那塞娅公主的模样么？”
“嗯……哪有？”小燕子忙道。她其实是很好奇，也……好吧！她承认，有些儿不舍得和永琪分开。但是，她也舍不得紫薇呀！
紫薇身子单薄， 经此一伤，越发雪上加霜。乾隆见状心急，脾气也骤然转急。这里主家姓董，不知他们身份，也知非富即贵，又都知书达礼，行事颇有大家子风范，因此更奉为上宾，又不叫府中下人多加打扰，由他们自便出入。
乾隆待董府上下倒是亲切，私底下的身边人却嗅出“危险”，个个屏息谨慎。尤其是胡太医，天天给紫薇把脉，重复着“多休息”、“多观察”的话，在帝王的注视下，每每不知要出几身汗。又有请来的女大夫、以及帔儿等人替她换药。
小燕子日常伴着紫薇，偶尔的乾隆等人不在，便偷偷放了尔康进来，与紫薇聊天解闷，情话一番。总算眼见着紫薇也不发热，也不那样疼痛，稍能多吃两口时，又有书信传来，竟说是塞娅公主入都，却在四川失踪了！
乾隆接了信，眉头猛地一锁，忙召来众人商议。尔泰最先乱了套，除了一心要去蜀地找她。乾隆见他急切，也是怜悯，只是思及蜀地遥远，山路难走，尔泰一个年轻的贵族子弟，贸然前往，若再有所失如何是好？尔康也是如此想法，当即道：“求皇上恩准，让微臣与舍弟一同前往！”
“嗯……”乾隆犹豫片刻，倒是可行。
永琪进来得晚，这才看完信函，出声道：“阿玛，这信上说得十分蹊跷，那塞娅公主既是入京朝拜，沿途都有驿馆照应。好端端的入了驿馆，也无打斗，突然人就不见？嗯……我不放心尔泰一人前往，至于尔康，这边刺客虽抓住了，只怕还有漏网之鱼。尔康武功好，也擅调派人手，不能离了这儿。还是我和尔泰一起前往蜀中，查塞娅公主的下落。”
乾隆皱眉，尔泰他还不放心，何况是永琪？
可永琪十分坚持，尔泰又急吼吼的恨不能立即出发。乾隆拗不过永琪，只好勉强应允，倒是又让傅恒与福隆安父子，陪了他俩一道前去。而福康安，则仍留在乾隆身边，伴驾读书。
小燕子左看右看，左右为难。还是紫薇一眼瞧破她的心思，坐在软榻上笑道：“小燕子，你不是好奇，那塞娅公主的模样么？”
“嗯……哪有？”小燕子忙道。她其实是很好奇，也……好吧！她承认，有些儿不舍得和永琪分开。但是，她也舍不得紫薇呀！
小燕子不放心紫薇，但紫薇的伤也没法急，就是每天静养。这里的人也多得不得了，实在用不着她毛毛燥燥的“帮忙”。紫薇“赶”了她好几次，终于，就在永琪等人行李收拾妥当，要出发了时，她一拍桌子追了出去：“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乾隆不大放心，但小燕子不比宫中长大的格格，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委屈了她。傅恒又再三保证，会照料她的安全，不会容他们有失。乾隆斟酌再三，准了小燕子请求，永琪倒是不放心了：“那里山高路远的，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小燕子，你还是在这里，好好照顾紫薇比较好！”
“你这是看不起我了！”小燕子沉下脸道。
紫薇赶紧在软椅里笑道：“就带了她去吧！你不知道她么？在这里每天都要闯祸，现在还多了自言自语的毛病……”
“紫薇！”小燕子扑过去捂住她的嘴，“给我留点面子嘛！反正，反正我就是要去蜀中！永琪不要婆婆妈妈的了，我小燕子行走江湖，能从山东走到京城，就能从浙江走到成都，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是敢瞧不起我，哼！”
乾隆不大放心，但小燕子不比宫中长大的格格，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委屈了她。傅恒又再三保证，会照料她的安全，不会容他们有失。乾隆斟酌再三，准了小燕子请求，永琪倒是不放心了：“那里山高路远的，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状况。小燕子，你还是在这里，好好照顾紫薇比较好！”
“你这是看不起我了！”小燕子沉下脸道。
紫薇赶紧在软椅里笑道：“就带了她去吧！你不知道她么？在这里每天都要闯祸，现在还多了自言自语的毛病……”
“紫薇！”小燕子扑过去捂住她的嘴，“给我留点面子嘛！反正，反正我就是要去蜀中！永琪不要婆婆妈妈的了，我小燕子行走江湖，能从山东走到京城，就能从浙江走到成都，有什么了不起！你要是敢瞧不起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