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自相矛盾 剑网三曹雪阳x燕忘情

燕忘情得令,立即和王不空分兵,在战场上将分散的玄甲军一个个集合。薛直看着她从容指挥,心中安定,纵然他此时已经面如金纸,苟延残喘。狼牙军的独孤问俗,的确不是好相与的。还好有燕忘情在,若是他当真不幸……薛直忽然笑了。
“薛帅,走啊!走啊!”燕忘情集结完毕,薛直的亲卫连声催促。
大雪已经止歇很久了,纯白的颗粒被鲜红浸染,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绚丽。久违的天光穿透乌云,有些热烫的光洒在薛直英挺的面容上。薛直一跃而起,持枪上马,长呼一口气,长笑道:“是该走了。”他用尽自己最后的修为纵声长呼,“忘情!活下去,为兄弟们报仇!我兵……绝不会死于叛徒刀下,绝不!”他长啸一声,召集自己的亲卫向狼牙军狠狠撞去,亲卫们点燃废墟中的火药,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追过去的燕忘情掀翻。
“薛帅!”燕忘情一时间觉得手足冰凉,如坠冰窖。她的大哥要以身为饵,给她争取逃跑的时机!她怎么舍得!
“忘情!”风夜北拉住他,面容苦涩,“薛帅拖住的是独孤问俗和葛尔东赞,现在也只有薛帅一人的功力可以同时拖住他们两人!”
燕忘情反手打在风夜北右肩,刚猛的力道将他震退三步:“我不管!我现在跟着他去,或许我们二人都可以回来!”
风夜北借着燕忘情前冲的力道狠狠将她掼在地上,嘶吼道:“你想过没有!伏击我们的是安禄山!若是你和薛帅双双失陷,又有谁能带领我们与他在陛下面前争辩?若你们同时出事,兄弟们在为国捐躯后,还要落一个怯懦无能的名声!玄甲军的百年威名堕落你可以不顾惜,枉死兄弟们的名字沥血蒙尘你也不顾惜了么?”
刺目的阳光晃得燕忘情眼睛生疼,无法抑制的水泽缓缓漫出,燕忘情面无表情,风夜北却更能体会到她心中的哀恸悲伤,他有些手足无措:“我……燕帅……”
燕忘情一把甩开他:“入关!”
风夜北呆坐在地上,忽然将面颊埋进积雪中,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泪水就可以不心疼了似的,薛直也是他的大哥!若不是为了这该死的大局,他怎么可能舍得?
回到雁门关,燕忆眉向燕忘情汇报玄甲军伤亡人数,谋划下一步该当如何。忽然就问起:“怎的不见薛帅?”
诸将谁都回答不了她。将将突围回来的宋森雪垂眸道:“薛帅神勇,一人力敌风狼葛尔东赞与地狼独孤问俗,直到我先锋营最后一名士卒入关。”
“那薛帅现在如何了?”李无衣焦急问问。
下雪之后的阳光仿佛过于刺目,宋森雪垂下头,将他宽厚的手掌盖在脸上,指了指城楼下,不能再言语。
城楼下,薛直满身鲜血,背倚城墙,长枪上鲜血淋漓,乌发金甲,悲壮非常。任谁都看得出他已经精疲力尽,内力耗竭,但他兀自站着,这是一个军人永不弯曲的脊梁。目光炯炯,唇畔含笑。葛尔东赞和独孤问俗才不会遵循劳什子江湖规矩与他单打独斗,即便如今的薛直几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是一人诱敌,一人强攻,攻守之间默契非常。薛直左支右绌,被葛尔东赞的念珠打中左胸,喷出一口鲜血。薛直的亲卫已经全军覆没,狼牙军拿着长戈一步步靠近,眼看着就要往薛直身上戳,只是顾忌着葛尔东赞和独孤问俗的面子,不敢上前抢功罢了。
燕忆眉掩面不敢再看,李无衣大声问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薛帅受难,袖手旁观吗?”
没有人答他。
李无衣提着他的枪就要往下冲,然而狼牙军攻势不减,李无衣根本无法冲破他们的封锁。
忽然,沉暗的暮色里爆出大蓬大蓬的血雨,独孤问俗的弯刀正钉在薛直的胸膛,而薛直的长枪同时也洞穿了葛尔东赞的腹部。独孤问俗十分惊诧,葛尔东赞表情痛苦,似要择人而噬。暮色四合,天光黯淡,燕忘情忽然看见薛直在对她笑,唇翕动几下,好像在说:“忘情,报仇。”
热血一下子冲上头脑,燕忘情双眸血红,目眦欲裂,轻眉刀似乎感应到她蓬勃的杀气,发出一阵阵嗡鸣。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瞥了一眼燕忆眉,燕忆眉会意,忽然斜掷出玄盾。乌亮的光泽带起血花,收了十数个狼牙军的性命,燕忘情奋力前跃,在下坠之势难以抑制之时向玄盾借力,几个起落就翻腾到了薛直身边。轻眉刀带着死亡的气息擦着独孤问俗的脖颈,将他逼得没有还手之力。燕忘情背负起薛直,借着向下掷盾的力道腾空,使出云梯纵的功夫,凭着一腔血勇,生生登上了雁门关的四丈高的城墙。着一切都在兔起鹘落之间,还没等诸将反应过来燕忘情已经下了城墙。
风夜北斥骂燕忆眉:“胡闹!若是燕帅有什么闪失……”
背负重物施展轻功及其困难,就是燕忘情的修为此时也难以持久,她还未登上城墙,就隐隐有下坠之势。燕忆眉赶紧拾了根绳子扔下去,让燕忘情有借力之处,同时嘱咐申屠远射箭掩护燕忘情登墙。
上得城来,薛直当真只剩一口气了。燕忘情不理会周遭纷纭,她紧握住薛直的手:“大哥……大哥……”她一声声唤着薛直,声音凄凉,刚刚救人的血勇登时散了,只剩悲苦无助。她一直以来仰望的的天,在今日,塌了。
薛直的手很凉,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甲胄,将他的战袍浸湿,摸上去黏黏腻腻的。燕忘情徒劳地封住他周身大穴,眼睁睁看着鲜血不断流淌却无能为力,只得丢开绷带,抱着薛直不住哽咽。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1-04 09:08:00 +0800 CST  
薛直的瞳孔渐渐涣散,却不肯合上。有气流进出口齿,燕忘情贴上去,模模糊糊听到一声“坚儿”。
燕忘情看着薛直的眼睛,郑重承诺:“大哥,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嫂和坚儿,为兄弟们报仇,将今日我们承受的一切数倍奉还于安禄山!”
薛直微微点头,溘然长逝。
诸将爆发出声嘶力竭的呼喊,燕忘情伏在薛直的遗体上,痛哭失声。
良久,黑暗已经将光亮完全吞噬,战火照映着战士们的脸庞,燕忘情伸出手,替薛直将眼睛阖上,垂头良久不语。
“燕帅,雁门关我们是守不住了。”李无衣苦笑,“狼牙军攻势太猛,我军伤亡太多,已经顶不住了。”
燕忘情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玄甲,看着远处的战场,半晌无言。
“燕帅,情况危急,宜早做决断啊!”
……
“放弃雁门关,退守苍云堡罢。”燕忘情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合上眼,不愿再看这巍峨的城墙一眼。玄甲军,终究还是丢了自己的家园,从今以后,他们就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只为复仇而生。
雪阳,若你如今在我身边,我定不会这般狼狈罢?
燕忘情捏着曹雪阳送给她的玉玦,目眩良久。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1-04 09:09:00 +0800 CST  
这周有采访,不更新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1-12 07:34:00 +0800 CST  
【二十七】
天策府
腊月寒冬,长夜孤冷,北邙山飘着霏霏大雪,好不冻人。左辞轩轻轻推开曹雪阳书房的大门,在门口站立片刻,以免将外面的寒气带入屋子里,惊扰了师父。她进屋后,看见自家师父似乎正拿着一块玉佩沉思,拇指不住地摩挲上面的刻字,一向含了春水的眼眸中浮浮沉沉。她心中有数,轻轻在心里叹气,暗自猜想曹雪阳知晓了这条军报会作何反应。
“何事?”曹雪阳见爱徒来了,很快藏起玉佩,拿起自己长枪,用软布细细擦拭。刃端的寒光映出她的容颜,轮廓模糊非常。
左辞轩作揖:“斥候来报,玄甲军于雁门关不敌奚人,死伤惨重,统帅薛直战死。幸得范阳节度使安禄山……”
“哐当”一声,长枪掉落,将曹雪阳的左掌划破,鲜血洒在锋刃上,像开在银色树干上的梅花。曹雪阳恍惚了片刻,定了定神,拾起长枪,平静得像什么也没听见。烛火哔啵作响,可以听见窗外仅存的树叶被北风粗暴摇晃的呻吟。曹雪阳轻轻吐出胸中惶恐,很快收拾好情绪,她将软布微微攥紧,眉目冷凝,顿了顿:“她怎样了?”
左辞轩瞥见软布渐渐被红色浸润,有些心惊:“是我无能。尚不知玄甲军伤亡明细。”
曹雪阳挥挥手,示意她出去:“通知天机营,三天之内查清楚。”
左辞轩被曹雪阳忽然生出的冰冷模样惊着,迅速领命而去。
曹雪阳皱眉,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伤痕。伤口不深,却将命运和姻缘两条掌纹齐齐截断。按着朱剑秋平日里絮絮叨叨讲的那些玄学道理,这是个大凶的征兆。她推开窗,见星夜无月,寒风凛冽,她微末的道行还真瞧不出什么凶吉。只是心忽然悬了起来,令她深感不安。
忘情,你现在究竟如何了?
曹雪阳看着漆黑的夜空,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纯阳宫
李忘生看着纯阳弟子呈上的消息,谓然叹道:“这天下不久后又要烽烟四起,生灵涂炭了。”
于睿默默摸出几枚钱币,几番推演之后答道:“掌门师兄说的不错。卦象凶险,九州乱象开始渐渐显露了。”
李忘生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万家灯火笼罩的华山,问:“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么?”
于睿伸腿由跪坐变为盘膝,托着下巴从他身后看着夜空:“天狼星高悬北方之天,紫微星黯淡,天下形势激变,浩劫已迫在眉睫。”她很满意看见自家掌门师兄因为她一句话就微微变色的样子,“不过——要说转圜的余地,也不是没有。”
李忘生委实看不得自家师妹每次都在关键时候卖关子,遂夺了她手里的铜钱,自己来推演。于睿笑嘻嘻地由着他动作。
“竟然是商宿?”李忘生惊讶道。
于睿拨动了地上的几枚铜钱,使卦象更加清晰:“没错,在晋阳。”
“话说雁门关的玄甲军这几日惨遭灭门,你可算到了?”
于睿怫然:“我由不是神仙,如何未卜先知?”她收了平日里不正经的形容,淡淡道,“然则大破才有大立,掌门师兄可懂的?”
李忘生看着长安的方向,轻轻念了一句:“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若当真如我们推演的一般,掌门师兄认为,纯阳日后该当如何?”于睿肃容道。
李忘生斟酌半晌,手握成拳抵住眉心轻轻揉了揉。他眉间血红的朱砂此时不知为何有些黯淡,他敛眉:“大师兄前车之鉴尚且历历在目,可见世外之人不宜问世间之事,师妹以为如何?”
于睿摇头:“现在的纯阳想置身事外,很难。”
风声忽起,大风携着雪粒将窗棂击打得啪啪作响。于睿从侧面看见李忘生神情怅惘,嘴唇似乎动了动,她细细分辨,他好像说的是:“师哥,若是你处在这般境地……”
于睿抿唇,想起那位因着自己滞留纯阳的万花女弟子,想着来寻掌门师兄的本来目的,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声“作孽”。

苍云堡
正厅的篝火不似往日那般烧得旺,火光只能堪堪照出诸将面上模糊的表情罢了。燕忘情盘膝做在帅位上,在身后的地图上拉出狭长的背影,玄色衣袍上还有些水渍,在地上拖出暗红的痕迹。她面罩寒霜,沉凝的容色上隐隐有一层戚哀,战甲下,白色绷带还在渗血。轻眉刀搁在她的桌案上,她将刀穗抚弄一遍又一遍,凝视听着燕忆眉的话。
“……我军依靠苍云堡中的奇诡机关将狼牙军阻挡在外堡。机关奇妙,层出不穷,狼牙军伤亡颇大。除非我军全数玉碎,否则狼牙军绝不可能攻破苍云堡。至于广武城,狼牙贼子如今正忙着文过饰非,无暇顾及于此。”燕忆眉背上的陌刀还在滴血,战甲也有多处破损,她倦容满面,依旧强撑着。
“辛苦了,忆眉。”燕忘情柔声道。
燕忆眉颔首,看着棺椁中的薛直,强行止住自己摇摇晃晃的身躯。
“……玄甲军伤亡惨重,破阵营将士十不存三,先锋营伤亡过半……统帅薛直并帐下亲卫全数牺牲……如今的玄甲军的实力已不及全盛时的一半。好在苍云堡中辎重甚多,饮食医药皆备,供我军坚守三年五载也是可行的 。”宋森雪的声音因受伤显得低沉而喑哑,他抱拳看着帅位上将伤痛完美掩藏的英武女子,本来就已经沦陷的心又沦陷了一点。
燕忘情点头:“知道了。”她低头沉吟片刻,问风夜北,“军师以为,我军是坚守苍云堡不出的好,还是潜出雁门关,再做打算?”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1-20 09:48:00 +0800 CST  
燕忘情将滴了血的酒分下去,话语中内劲鼓荡,振聋发聩:“今日,我们歃血为盟,在此成立专为覆灭叛贼而生的苍云军,背叛苍云者不义之徒皆须一死!”她抽出轻眉刀,寒光划破黑沉沉的校场,“刷”一声的轻响众人听得分外明晰,她目光炯炯,眸中的火焰似乎要燃尽世间一切黑暗,“你们,愿意,陪我一起去生,去死,去拿回应归于我们的战士荣光么?”
当曹雪阳摸到苍云堡底下时,忽然听得有人似乎在她脚底下讲话。刚开始还甚微弱,听不明晰,后来似乎有很多人在一起嘶吼,那声音像一只不甘被束缚的鹰不顾一切地要挣脱桎梏翱翔长空。他们说:“苍云所属,皆为同袍兄弟姊妹,当誓死相护!凡因私欲叛国、背信、不义、害民者,皆为苍云锋刃所向!与苍云信条相背之事,只问是非,无有余地。 苍云之恸,不为天开,不为雷动,不为霜停!”曹雪阳闭上了眼,她是不是来迟了?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1-21 12:43:00 +0800 CST  
一不小心立了个flag,打开了虐的脑洞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1-21 12:48:00 +0800 CST  
若要问卤煮为什么不更新,因为卤煮被学姐带去了天刀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1-28 22:43:00 +0800 CST  
【二十七】
曹雪阳悄悄摸到了苍云堡底下,心中的思念和担忧让她恨不得插翅飞到那人的身边。但为将多年养成的警觉让她先蛰伏在雁门关附近,静观其变。毕竟依据传来天策的消息,玄甲军未必是清白的。
不下雪的时候,雁门关的天空还是如同曹雪阳上次来的时候那般纯净湛蓝,城头新换上的安字狼头大旗却碍眼的紧。城头不见玄甲刀盾的军士,反而是狼牙军在城上把守。曹雪阳皱眉看着,沉吟片刻,去捉了几个狼牙军士问话,又在附近的村庄中转了几圈,甚至还亲赴东望原,沿着燕忘情当时的路线走了一圈,立刻心如明镜。她深吸一口气,胸中的悲愤和痛楚几乎要将她的胸膛炸开。
忘情,忘情,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曹雪阳再一次摸到了苍云堡底下,想着上一次听到的,那仿佛从地狱里传出的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心中一痛。那血淋淋的惨剧,她只是稍稍听闻便怒不可遏了,忘情她们,却经历了这一切。
曹雪阳家学渊源,再加上朱剑秋的耳濡目染,颇通机关之术,苍云堡虽然戒备森严,却也挡不住这位武功见识都臻至化境的曹氏后人。曹雪阳不欲惊动旁人,使出壁虎游墙功在屋顶墙角游走,倒也没人发觉。
马上就可以见到心中挚爱,曹雪阳的手有些抖,四肢和躯干险些因吸附不住墙壁而滑落。曹雪阳屏住呼吸,一点一点从墙上溜下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黑暗中的被褥里似乎有些隆起,胸腔里的心脏似乎要跳出来,让曹雪阳呼吸更加急促。
别离数月,她最爱的姑娘似乎受伤了,连有人闯入都未曾发觉。
曹雪阳的手心出汗变得有些滑腻,习武之人天生的灵觉似乎都应她紧张的心情而有些不灵光了。曹雪阳一步步挪过去,唯恐惊醒了床榻上的人。蓦然,她忽然察觉到耳畔生风,有一只手不知从哪里伸出来,向她的脖颈袭来。曹雪阳本来可以很轻松地躲开,却又在嗅到身后的冷梅香时放松了身躯,不再压抑自己纷乱的气息。她的脖子贴着一只滚烫的手掌,袭击之人在捏住了她的脖子的时候,同时制住了她的檀中穴,却未吐劲力。曹雪阳可以感受到袭击之人浑身颤抖着,这些动作似乎耗尽了她的力气,贴在脖子上的手掌有些绵软,打在她脸颊上的吐息炽热滚烫,似乎还带了些许药味。
她们在黑暗中僵持良久,那人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腰肢,下巴靠在她的肩窝,喃喃道:“雪阳,你来了。”
曹雪阳眼睫轻颤,泪意忍不住泛到眼眶,滴在她自己手上,冰凉又哀伤。她能感受到燕忘情此时那么的脆弱,仿佛太虚幻境,一触就碎。燕忘情将她的身子完全压在曹雪阳身上,身子蜷缩着,她们的脸颊贴在一起,曹雪阳察觉到她递过来的炽热,有些急迫,低声问道:“可是因伤口感染而发热?”
燕忘情将她搂得更紧,似乎有些站不住:“无碍,风寒而已。”
曹雪阳将她扶到床上,听得燕忘情轻咳两声,转身想去给她再找一床被褥。燕忘情却不放手,滚烫的温度从曹雪阳的手腕一直烧到了她的心里。燕忘情病中乏力,声音虚弱:“你上来就好。”
曹雪阳怎忍心拂逆了她,退了外衣,轻轻拥住燕忘情,在她颊边落下一吻。
燕忘情笑道:“我我知你迟早会来的,你果然未教我失望。”
房中未点灯,曹雪阳不知她面色如何,却也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虚弱疲惫来,遂劝慰她:“你莫要乱想,我几时教你失望过?你这是累出来的毛病,咱们先睡了,好不好?”
燕忘情摇头,黑如点漆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曹雪阳:“睡不着。”
曹雪阳想到这几月来燕忘情的遭遇,心中一痛,有意诱导她说说:“我都知道了,薛大哥和大嫂的事。”
燕忘情黑漆漆的眸子里的痛楚越发明晰,隐隐有水泽,曹雪阳知道她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子,要她说这些定然不易,但若是憋在心里,郁结于心,更是对身体有害。她拟好了措辞,正要与燕忘情细说,却忽然被燕忘情堵住了唇舌。
这个吻凶狠霸道,曹雪阳猝不及防被占领了唇舌,便是处在了下风。她知道燕忘情在床笫之间霸道惯了,而这次更是变本加厉。燕忘情吮吸着她的唇瓣,曹雪阳在舌根出隐隐觉出铁锈味,燕忘情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进了她的衣衫下摆,狠狠揉捏着她胸前的蓓蕾,粗暴地摩挲她的肌肤,快意中带着疼痛。当快意再也压制不住疼痛的时候,曹雪阳痛呼一声,燕忘情的动作立即就轻缓了下来。她喘息片刻,拉开曹雪阳凌乱的里衣,在她锁骨脖子上噬咬着,留下暗红的印记。
曹雪阳呼吸不稳,抓住仅存的理智,道:“我有正事与你商量。”
“可我不想听。”燕忘情越吻越向下,“难道此刻还有比这事儿更正经的不成?”
曹雪阳捧住燕忘情的头:“你尚且病着,此事辛苦,嗯……我们……我们还是改日再说罢。”
燕忘情抬头,一贯明净的眼眸烧得通红,她的唇在曹雪阳的胸膛脖子上轻轻擦过:“雪阳,我目下无法与你细说我的感受,因为我自个儿也很乱。”她压在曹雪阳身上,在她耳边喁喁细语,“我大哥去了,大嫂很自私,随着他一起走了,我身边连一个讲知心话的人都没有,雪阳,你也要拒绝我吗?”她神色淡然,因欲望而烧红的眼角渐渐褪色,眸子里有了清明之色。她认真地看着曹雪阳,眼里似乎万千星辉落入,灼灼的,让曹雪阳心里发烫。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2-19 02:04:00 +0800 CST  
伪更一章,防删帖期末了要考试,不想挂科的卤煮复习去了,13号尝试恢复日更,敬请期待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2-19 02:05:00 +0800 CST  
@keigo818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1-10 11:11:00 +0800 CST  
本来想拉剧情,似乎又炖了一锅肉【心情复杂】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1-23 17:10:00 +0800 CST  
______________拉灯打法好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我是h力耗尽的分割线_________________

昨夜一片迷蒙,燕忘情在浮浮沉沉中与心爱之人畅游巫山,她们互相吸引,互相交融,依依不舍地痴缠,恍惚岁月安宁,山河依旧。
燕忘情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凉透,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目光游移,发现曹雪阳一身雪白单衣,乌发未束,肆意散在身后,单薄的衣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她正通过气窗,看苍云堡里黑漆漆的世界,燕忘情握着被衾,就这样看着她,虽然身上重担有万钧重,只要有她在,也觉安心。曹雪阳左手食指轻敲窗台,有微光撒到她琥珀色的瞳孔里,却不是以往温软宁静的意味了。
燕忘情起身,从她背后将她圈住,下巴靠在她肩窝,轻轻蹭她脸颊,曹雪阳握住燕忘情冰凉的手,抬眸看她,缓缓抬手,轻抚她的面颊。燕忘情的怀抱陡然收紧,呼吸亦有些急促,曹雪阳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眼波温柔。燕忘情低头含住她的唇,辗转缠绵。
什么都不用说了,彼此的心思,她们都明白。
“在看什么?”
“看我的忘情,经受了多少委屈。”
曹雪阳简简单单的话语,挑起了燕忘情从未有过的泪意。她静静搂着曹雪阳:“我阿爹曾说过,当兵打仗吃饷,为国尽忠。直到这场雁门之殇,我才明白……奸臣当道的国未必对得起……兄弟们的……牺牲。”
“怎的了?”
“雪阳你久在沙场,料想是不用我解释雁门关前发生的龌龊事罢?”燕忘情眸光沉凝,“我托著作郎颜公真卿向天子密陈安禄山的反事,却遭杨相阻拦,你知道,故相李林甫是一贯主张天子任用胡将重用边将的。是以杨相及其在朝中的党羽虽力主杀了安禄山,但李相的党羽却袒护的紧。天子便简单以为这是朝中党争,草草定了玄甲军的罪名。根本没有人在意真相是什么,玄甲军是否清白,我大哥又是因何而死。”燕忘情双目紧闭,下颌绷得死紧,“将士们的浴血牺牲,换来的就是申斥诏书,和断粮断饷的消息。呵,雪阳你说,这样的国,当得起我们这般牺牲吗!”燕忘情黑瞳幽沉,声含冷怒,语调低沉,在曹雪阳耳边低声倾诉。燕忘情闭了闭倦涩的眼,“如此君臣,着实令人心灰意冷……”这些话,她不能对王不空宋森雪这些部将说,唯恐扰乱军心;不用对风夜北说,以第一智将的智谋,早就看穿了这些;不能对燕忆眉说,她和玄甲军子弟都要靠着她,若她首出反语,玄甲军只怕就真的完了。是以她只能在床笫之后小声告诉曹雪阳,还好,终究是还有她愿意听她的胡言乱语。
曹雪阳扳过燕忘情的肩,深深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像两块玉,似要熨平燕忘情心底的混乱,“朝中吏治混乱,党争不断,权臣之间互相倾轧,大唐的气数正在一点点被消磨,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忘情,天下形势越是混乱,我们越是不可以放弃,在其位,谋其政,虽然有些事我们不能改变,但以手中长枪庇护一方安宁,总比尸位素餐来的强。”
燕忘情忽然吻住她,唇舌交缠,极尽缠绵,仿佛这般,曹雪阳就能忽略掉脸上的冰凉。她展开了掠夺,舌尖稍微用力便教曹雪阳松开了齿关,在上颌轻轻刷了两下,曹雪阳受不住痒便乖乖伸出来舌头。燕忘情一手扣住她后脑,一手解开她刚刚穿上的单衣,露出胸前大片坦途,和白皙的腰背。当燕忘情抚上她胸前的红豆时,她不禁嘤咛出声,二人之间的空气愈发稀薄,燕忘情的舌反复推挤着她,每当曹雪阳要呼吸时便来堵她的嘴,让她呼吸散乱,在她白玉一般的身体上肆虐的手也饶不得她,时时摸过光裸腹臀,享受这柔滑触感。燕忘情冰凉的手带起曹雪阳一阵战栗,痴缠间,曹雪阳千回百转地嗯了一声,只在床帏间给燕忘情一人听过,燕忘情轻勾唇角,托高她的头,潜入颈肩噬咬,重点照顾她流连忘返的雪白山峰,让曹雪阳不得不攀附着她的肩才能站稳。
“咱们正经说话,嗯……怎的又到了这种……这种……”
“你继续说,我听着便是。”燕忘情含住高耸雪白的山峰,在山腰上留下足迹,弄得曹雪阳又痒又麻,忍不住扭动着身子抗议,燕忘情轻咬红梅带来一阵刺痛,曹雪阳竟还晓得是让她别乱动的意思,攀着燕忘情的腰停下。
“接下来……啊哈……忘情……你准备怎么办……”曹雪阳克制着几欲沸腾的情欲说道。
“自然是抱你去床上。”
曹雪阳瞪她一眼。天策将士都知道,宣威将军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皆是威势。这原本充满威势的一眼,是曹雪阳警告燕忘情莫要不正经,但以往的凌厉威严都化成了一江春水,这横燕忘情的一眼,勿说是警告,更像是勾引。
燕忘情稳了稳心神,教自己莫要被这人间绝色勾了魂去:“我们会去苍云堡东北方向的宁南谷,前辈们在哪里有过安排,总不能让狼牙贼子将我们困在苍云堡里进退不得,谈何复仇?”
曹雪阳拉开燕忘情的中衣,闻言顿了顿,吻在她诱人纤巧的锁骨上,应了声好。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1-23 21:03:00 +0800 CST  
我就看看能吞几处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1-23 21:14:00 +0800 CST  
是在下输了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1-23 21:20:00 +0800 CST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1-23 21:40:00 +0800 CST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1-23 21:55:00 +0800 CST  
暗搓搓说一句:本文已坑,删帖随意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2-13 14:25:00 +0800 CST  
过来辣么久居然没有被删帖是时候填坑了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5-02 00:41:00 +0800 CST  
【二十九】
苍云堡自卫国公李靖起,经各代统帅的苦心经营,绝对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其设计者深谙狡兔三窟的道理,在苍云堡底下起了一条地道通向宁南谷。宁南谷易守难攻,人迹罕至,却扼守着通往河南道与陕西道的路途,大概是因为山路崎岖,加之雨雪使之更加难以通行。
燕忘情和风夜北一同督促着苍云将士整理辎重,做好向宁南谷转移的准备。
“燕帅,我们离开后,放下断龙石,便不可能再有人进入堡中,若来日我们重归苍云,须从地下河潜入。这样倒不必担心狼牙贼子鸠占鹊巢。”
燕忘情应了声嗯。
风夜北奇怪地瞥了燕忘情一眼。他的眼处在三指宽的黑缎覆盖之下,燕忘情也无法窥得他奇怪的神情。风夜北抄着手,靠近燕忘情低声说:“我观燕帅心中郁结渐有消弭,隐有喜色,一改往日凶戾,可是有好事发生?”
“军师说笑了。”你黑缎缚眼如何瞧得见我?
风夜北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温言道:“此际我眼前漆黑,心却通透了许多。燕帅不妨让我猜上一猜?”他摸着下巴,做冥思苦想状,“我猜是天策那位来过了。”
燕忘情淡淡看他一眼。
风夜北兑袖而拜:“苍云堡方寸之地,若有甚动静卑职不知,便是卑职的过失了。”他终忍不住好奇:“燕帅,你当真放她去了范阳?”
“为何不去?”
“早前有,安禄山领了河东、平卢两地的节度使,目下由雁门关打通去往中原的道路,算是个准备良足,要与朝廷一决高下了。近来在苍云堡附近的贼人甚少,大部分集结在雁门关,末将可以断言,不出二十日,安禄山就要举兵了!范阳此时正是戒备最紧的时候,安禄山身边的三长老、五凶狼全部聚齐,他们每一个人的功力都和你我在伯仲之间,安禄山更是心思阴鸷之人。她若稍有不慎,便交待在那儿了。燕帅难道放心让她涉险,只为狼牙军的军情?”
燕忘情低笑一声,抬头看天,天上没有一丝云气,是难得的晴好天,她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风夜北:“放心如何?不放心又如何?她是大唐的宣威将军,是守护东都的狼,我不想成为她的枷锁,不想成为她的桎梏。她是天机营的统领,做惯了刺探之事,潜入范阳说不准还有李承恩的授意,我拦得住么?”重重忧愁终于透上她冷峻的眉目,燕忘情说得苦涩,“有时候,我倒是羡慕你,将灵犀哄得团团转。”昨晚的缠绵旖旎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雪阳的臣服令她心醉,燕忘情唇畔忽然噙了一抹笑意,有些骄傲,“只不过那样的她,却又不是她了。”

却说曹雪阳乔装改扮进入了范阳,摸进了安禄山的节度使府邸,最后一次确认了信物。她疾奔苍云,一是为了燕忘情,二就是为了这份不久前老家仆人送上的密函。物华天宝即将破碎在渔阳鞞鼓声里,如果那人加入了安禄山的阵营,便是在曹雪阳心上狠狠扎下一根刺。日后对立厮杀,手足相残,唯一的亲人计谋百出,只为置对方于死地,曹雪阳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安禄山的节度使府邸承袭自前任范阳节度使王忠嗣,曹雪阳来之前便将地图搞到了手。依着小时候的记忆,在府中那人可能的居所里留下了记号,约那人今晚四更在中庭假山相见。然而时过境迁,曹雪阳也说不清楚,今夜四更时,她等来的究竟是牵挂多年的他,还是安禄山的刀斧手。
四更之时,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也是鸡鸣狗盗之辈逞凶之时。曹雪阳夜探府邸前已经做好了准备,谋划了好几路要钱不要命的情报贩子在安禄山府中交易,以求扰乱府中护卫的视线,试探出最安全的路径。她静静地卧在假山中,缓缓吐纳,竟神奇地与周围的山石花木融为一体,刚刚才巡逻过这里的狼牙军竟然毫无察觉。
“沛国的朋友,移步东跨院相见吧。”曹雪阳耳边突然听见一丝似男似女的声音,显然,这是有人在捏着嗓子使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向她传话。曹雪阳沉吟一阵,手脚发力,爬到了假山顶上,忽然然高高掠起,在被人发现之前将身形隐匿在了楼阁的阴影中,以手脚腹背的吸力在墙壁上游窜,速度快不可当。偶有狼牙军看见了,也是只当做是黑鸟划过夜空,可见曹雪阳轻功之卓绝。
这套轻功是曹雪阳自创的惊鸿步,以期改变天策军步站稳重有余,灵活不足的劣势。只是这套轻功要对伏羲六十四卦非常熟稔,否则便使不了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高深轻功,是以军中少有人学会。
当曹雪阳伏在东跨院的檐角上时,那个声音又开始传话:“沛国典校煌煌魏。”
曹雪阳谨慎观察了东跨院的兵力部署,发现此处竟然没有一个狼牙军士,反而是一个花影扶疏,梅香暗来的风雅所在。她不敢大意,压低了声音答:“烽烟之下不复为。”
“且问英雄志所向?”
“敢将我躯赴一隳。”
“雪阳……当真是你吗?”那个声音十分激动,有些颤抖。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5-03 22:31:00 +0800 CST  
为啥审核半天发不出去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7-05-04 10:10:00 +0800 CST  

楼主:君禹教使

字数:189114

发表时间:2016-07-16 02: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30 13:23:0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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