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自相矛盾 剑网三曹雪阳x燕忘情

曹雪阳先是遣人守在小黑屋边上,后来她自己也会有意无意地去转上两圈,虽然燕忘情信誓旦旦地保证没事,但曹雪阳就是忍不住担心。李承恩笑了她好多次,她还是忍不住要来看看。
正是盛夏,小黑屋边上有些竹子,碧幽幽地十分好看,燕忘情的居所被竹林的阴影遮掩住。曹雪阳想,她此时正在做什么?锤炼内功或是借着微弱天光看书?她认真专注的样子很迷人,又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她的身影总是女子的妩媚混着男子的英挺,看上去很威严,其实心里蔫坏蔫坏的。想到燕忘情,曹雪阳的心中一片柔软,微微一笑。
清凉的风吹过,曹雪阳闭上眼睛,仿佛风带来了燕忘情的只言片语,想见见燕忘情的渴望灼伤着她的心房。但这里终归是薛直的地盘,明目张胆地违他的令会令自家统领为难。
曹雪阳看了看四周,飞身去折了一段竹子,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削了一管竹箫。她的驭音之数虽然比不上万花长歌弟子,却是她亡故的母亲传下的唯一技艺。曹雪阳的母亲曾告诉她,箫乃心音,若是心中情绪无法用言语表达,可尽付箫声中,懂你爱你的人自然会明白你的心情。这三日燕忘情如何了?可有人为难她?如今这日头她会不会很热?曹雪阳将竹箫凑在唇畔吹奏起来,箫声婉转空灵,美妙动听,犹如阵阵东风拂过大地,又好似蒙蒙细雨,纵使是守门的苍云弟子在烈日下焦躁的心也慢慢安定下来。
箫声转达了她心中所有的疑问,传入封闭的院落里,传入那人的耳中,一下一下的,骚得燕忘情心痒。旁人听了还不觉得如何,但她们二人是新婚燕尔即被拆散,感触自然不同。箫声时而缠绵悱恻,时而荡气回肠,燕忘情想起前些日子长安那边传过来一首诗,她记得不甚明晰,却有一句唤作“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配曹雪阳的箫声,正合适。她想拥抱这箫声的主人,将她心中不安尽数拂去,看着她温柔的眉眼都是笑意。
幽幽一曲终了,曹雪阳将竹箫收好,想着下午再来探探。燕忆眉突然从门扉里探出头,示意她进去。曹雪阳哑然,燕忘情的亲随本领委实高强,薛直专门为燕忘情设置的牢笼都有本事渗透,看来自己先前都是白担心了。燕忆眉向她颔首,不声不响地带走了守在门口的苍云军士,径自去了。
曹雪阳放轻了脚步,屋子虽然暗无天日,但刚刚燕忆眉带来了烛火,燕忘情正就着烛火翻阅手卷,手上还不停比划着。外面算是凉快,小黑屋里却有燕忆眉刚刚送来的冰块,极为解暑。
曹雪阳失笑:“想不到此处竟给你当作了消暑的去处。”
燕忘情眼中有灼烫的光芒,让她的心软成了一团。曹雪阳坐到榻延上,装作很认真地瞧燕忘情的手卷,唔,竟是甚武功秘籍么?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但刚咱们新婚就小别委实没人性,对吧?”燕忘情兀自盯着书卷。
曹雪阳偏头看她,有些疑惑。
燕忘情的容颜不断放大,在她面前极近的地方轻轻一笑,她觉得燕忘情呼出的热气让她的唇有些麻痒难受,只是未等她揉一揉,唇上就已多了个温温热热的事物,细细逡巡着。
曹雪阳不敢睁眼,唯恐看见有人认真地盯着她,索性闭了眼睛,逗弄滑入口中的香滑事物。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8-28 17:33:00 +0800 CST  
如今有三条路:1、燕攻2、曹攻3、拉登大法好⊙▽⊙酷爱来给卤煮参详参详。
卤煮看了剑网三七周年的直播,迫不及待要写一写雁门之殇,要是没人卤煮就直接拉灯了,三章以内雁门关副本开始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8-28 17:37:00 +0800 CST  
卤煮不会写温柔攻,只会写鬼畜攻【并不→_→】
雁门之殇副本读条
这是最后一次惹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8-31 16:52:00 +0800 CST  
发个图抒发下感情都不行?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03 18:14:00 +0800 CST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03 22:26:00 +0800 CST  
破十万字,洒花按着这个进度算,本文应该有不足三十万字,算是个中篇^ω^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03 22:42:00 +0800 CST  
【二十二】
燕忘情被关在小黑屋里,曹雪阳时有探望,探望着探望着,竟然将自己搭了进去,好在二人亲近的时候,燕忘情总有办法将看守的军士引开,否则她害羞的娇妻怕是一次也不肯来了。
一日,曹雪阳刚刚从小黑屋里脱身,右手时不时揉一揉酸痛的腰,心里低咒一句燕忘情委实太粗暴。她行行停停,忽然就看见了依依垂柳下坐了个道姑,正看着她笑,赫然是清虚子于睿。
晌午清风,碧绿色的柳条像是情人温柔的手臂,在湛蓝的天空中招摇。于睿穿了身素衣长袍,头戴平天冠,衣着十分朴素,极不符合纯阳五子的身份,却是与仲夏扶柳温柔的气质十分搭调。
曹雪阳隔得近了些,发现她的素袍乃是黑线勾边,银披内衬,背后的阴阳鱼图案更是用蜀锦绣成,暗叹纯阳行事低调含蓄,竟然连师门长辈的衣袍都照顾到了。曹雪阳揖首,笑道:“于道长,好巧。”
于睿起身摇头,还了她一礼,含蓄的笑意藏了玄机:“有心自然巧。”
曹雪阳听出她的言外之意:“道长有何见教?”
于睿的笑容里含了三分促狭:“贫道在此恭候曹将军已有数日,却是只见将军去,少见将军回,可叹燕帅好兴致。”
曹雪阳蹙眉看她,并不接话。她是手握重兵久矣的将军,一言一行自有威仪力度,气氛渐渐冷凝;于睿与她并不熟悉,专门等在这儿,是何居心曹雪阳还没弄明白,便不敢随意接口,以免祸从口出。
于睿并不在意,请曹雪阳在石凳上坐了:“良辰美景,曹将军可有雅兴与贫道手谈一局?”
“求之不得。”曹雪阳点头。弈棋之道可以窥见弈棋者的心性品质,暗含排兵布阵的道理,是窥测人心的好路子。 只是于睿身边只见棋盘,不见棋子,却不知她要如何与自己下这盘棋。
于睿修长的指节轻敲着棋盘,笑道:“将军名满天下,贫道佩服,棋力想来也必胜贫道十倍,要请将军饶上贫道四子,如何?”
曹雪阳一怔,心想:纯阳五子好大的名头,无一不是世外高人,怎能一开口就要我相让?便道:“道长何必过谦?要决胜败,自然是平下。”
于睿笑道:“四子是一定要饶的。”
曹雪阳淡然道:“道长既自承棋艺不及,也就不必比了。”
于睿轻抬秀眉:“那么就饶三子吧?”
曹雪阳微微摇头:“便让一先,也是相让。”
于睿抚掌大笑:“原来将军在棋艺上的造诣甚是有限,不妨我饶你三子。”
曹雪阳道:“不用,咱俩分先对弈便是。”
于睿心中感慨:曹雪阳行事,不骄不躁,沉稳之极,不管自己如何相激,她始终不动声色,宣威将军名不虚传。原来于睿并无必胜把握,向知爱弈之人个个好胜,自己开口求对方饶个三子四子,对方往往答允,她是方外之人,于这虚名看得极淡,倘若曹雪阳逞能,答应饶子,自己便大占便宜,自然多居赢面。不料曹雪阳既不让人占便宜,也不占人便宜,端的是一丝不苟,严谨无比。
于睿稳守心神:“既是贫道向将军挑战,便由贫道先行了。”
曹雪阳看了看日头,不愿再多费口舌,示意她自便。
于睿拱手:“承让了。”运指如风,在两对角的四四路上各圈了一下,似是下了两枚白子。曹雪阳凝眸,出指在另外两对角处的四四路上各捺一下,石上出现两处低凹,便如是下了两枚黑子。四角四四路上黑白各落两子,称为‘势子’,这是围棋古法,下子白先黑后,与后世却是相反。于睿跟着在‘平位’六三路下了一子,曹雪阳在九三路应以一子。
初时两人下得甚快,于睿不敢丝毫大意,稳稳不失先手。到得十七八子后,每一着针锋相对,角斗甚剧,同时两人指上劲力不断损耗,一面凝思求胜,一面运气培力,弈得渐渐慢了。
于睿博观群书,于弈棋一道自有心得,就是与她师父纯阳子吕洞宾对弈也是不相上下;曹雪阳久在军旅,虽然治军之道与弈棋有暗通之处,终究是比不得于睿侵淫其中二十余载,渐渐落了下风。
正自冥思苦想之际,忽然一个细细的声音钻入耳中:“下‘平’位三九路。”曹雪阳闻声,惊奇张望。
“怎么了?”于睿以手支颐,似乎并没有发现那个声音。
曹雪阳摇头,沉吟良久,拿起黑子,依言便下在“平”位三九路上。待于睿应了黑棋后,曹雪阳依旧难以应对,那声音又钻入曹雪阳耳中:“‘平’位二八路。”曹雪阳再将一枚黑棋下在“平”位二八路上。
于睿轻轻“咦”了一声,赞道:“曹将军好棋力。”
曹雪阳受之有愧,颔首相应。她知道钻入她耳中的声音,显然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逼出来的,说话者以深厚内力,将说话送入她一人的耳中,旁人即是靠在他的身边,亦无法听闻。但不管话声如何轻,话总是要说的,曹雪阳先前还以为是于睿捉弄她,她一直注意着于睿的面容,发现除了沉吟之色外嘴唇并未动作,而声音又至。她愈想愈奇,猜不透是谁在帮她。
又换了几手,曹雪阳装作难以应付的样子,那个声音又出现在她耳边,她突然抬头看着于睿,目光如炬:“居然是腹语术。”
于睿心头一震,那个细细的声音立即中断了。于睿此时说话也没经过脑子:“你是怎么发……”她急急掐断,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面面相觑,曹雪阳都替于睿觉得尴尬。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04 16:53:00 +0800 CST  
卡到飞起,雁门之殇还在读条讲真,雁门之殇后写到燕帅要不要改成渠帅?燕忘情要不要改成长孙忘情?你们习惯哪一个?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04 17:13:00 +0800 CST  
曹雪阳扶额叹息,这纯阳清虚子也算是一代名宿了,怎么就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尽喜欢恶作剧。曹雪阳知道,善于腹语之术者,说话可以不动口唇;再以深厚内功传音入密,那细细的声音便成了。此处没有旁人,曹雪阳不确定是否真的是于睿,便用一贯审问犯人的法子随意诈了诈她,就诈出了实话。
“于道长,消遣曹某很有趣么?”宣威将军从沙场里带出来的威严摄人心魄。
于睿尴尬地理了理衣袍,起身向曹雪阳行礼致歉:“请曹将军听贫道一言!”
曹雪阳坐着,虚虚扶她一把,淡然道:“道长请讲。”
“近日贫道夜观星象,紫禁垣紫微星黯淡,井宿大盛,天狼星北移……”
曹雪阳打断她:“道长可以说些我听得懂的么?”
于睿肃容:“并非是贫道有意戏弄将军,只是此事事关天机与纯阳命数,不可泄露,请将军原宥则个。”
她这番话说的颇为诚恳,曹雪阳也听过于睿占卜天机的名头,有些动容:“那有什么是道长可以告诉我的?”
于睿看着她,清亮的眸中隐有凄哀,她叹息一声,有无限痛惜:“将军以后的命运,会一直与纯阳纠缠不清。”
曹雪阳睨着她。
于睿赶紧补充:“并不是姻缘。”今天的日头并不毒辣,于睿却有些蔫,声音郁郁的,与她平日里嬉笑示人的一面不同,却并不像是被曹雪阳吓的,“今日贫道的作为,将军日后自然会明白,还请将军明日还是这个时候与贫道在此相会,将这局棋下完。”说罢,施展轻功迅速消失。
曹雪阳没有阻拦,暗忖:“从这几日她的作为来看,乃是非常不靠谱的。溜得这般快,莫不是被我拆穿了,害怕四周无人我趁机揍她一顿泄愤?还留了些神神秘秘的话,便是为了稳住我?这倒是算命先生常用的技俩。但她明日约我在此相会,就不怕我明日揍她一顿泄愤?”斟酌良久,并无答案,索性揣着糊涂明日再来看看于睿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于睿站在掩映草丛中,看着曹雪阳离去的背影叹息。
谷之岚在一边采草药,见不得于睿这丧气样儿:“想把这二十八宿大阵传给她就明说,遮遮掩掩的,我要是曹雪阳我都不想学。”
于睿黯然:“你有所不知,天策府能征善战是出了名的,我若就这么大剌剌的冲上去告诉她这二十八宿大阵怎么使,依着天策府的声威,她未必肯学纯阳的东西。”
“学不学都是她的事,这阵法保的是她的命,与你又有甚干系?还有,你也太小瞧她的心胸了。”谷之岚手中活计不停。
于睿随手使拂尘在地上勾勒出长安附近的地貌轮廓:“华山距长安不远,都在潼关南面。我卜测天机,知道不久后的乱世中,曹雪阳在潼关会有一场苦战,到时候,纯阳还要靠她庇佑。若是她能够活下来,纯阳也就能活下来;若是她不幸,纯阳未必可以置身事外。教她二十八宿大阵乃是违逆天意,不可明目张胆,否则必有天罚。”
谷之岚掐指算了算:“ 这二十八宿大阵,共分五行方位,阵势变化繁复,非一时所能融会贯通,你今日还没教完中央黄陵五气,按着这个进度,离开苍云时才将将学到北方玄陵七气。把她视作纯阳的救兵,不妥。”
“教到那里算那里罢。”于睿帮她拾掇草药,忽然皱眉问她,“二十八宿大阵乃是我纯阳绝密,因着我们护山大阵就是循这个阵势设置的。我记得我并未和你说起过,你是如何知道细节的?”
谷之岚看着于睿的眼睛,身子渐渐靠上去,附在她耳边说话,馥郁的热气让于睿往一边躲。她笑道:“祁进告诉我的。”又说,“你还想听么?”
于睿看着她,紫衣银发有不同与凡俗的美,于睿有些黯然:“你不必一直提醒我,夺了师弟的爱侣,我都记着的。”
谷之岚从背后抱住她,安慰道:“好了,别乱想,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于睿沉默,牵着她的手,不想放开。

薛直经不住自家夫人磨,将燕忘情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薛直明言他再也不想管她与曹雪阳之间的事,但燕忘情和曹雪阳不许同时出现在他的眼前,来辣他的眼睛。为了保住他的眼睛,薛直几乎将自己该处理的事务全数扔给了燕忘情,就是为了让燕忘情没时间和曹雪阳花前月下,而方便他自己与自家夫人花前月下。
骤然多起来的事务让燕忘情疲于应付,丢再多给燕忆眉也无济于事,燕忘情陪曹雪阳的时候渐渐少了。于睿逮着机会见缝插针地教曹雪阳二十八宿大阵,总算是囫囵教完了。曹雪阳莫约知道于睿的心思,并不抵触,认认真真地学完了。
藏剑已经离开苍云,纯阳很快也要回华山了。
临行前,曹雪阳拉着燕忘情敬了于睿三杯酒,以半师之礼为她践行。于峥和左辞轩在一边低低絮语,曹雪阳无暇理会。
于睿从袖中摸出两个锦囊,笑道:“二位,古人最喜欢搞这套虚的,今日且让贫道过过瘾,效仿效仿,如何?”
曹雪阳偷觑燕忘情,被燕忘情逮个正着。她不忍拂曹雪阳的意,况且,燕忘情也听过于睿的名头,知道出自她手的锦囊的分量,便珍而重之地收入袖中,向于睿拱手为礼:“多谢道长馈赠了。”
曹雪阳这才收了锦囊。
燕忘情心中大悦,悄悄握住她的手。曹雪阳横她一眼,却没挣扎,想来是袖袍宽大,旁人瞧不见。
于睿低低笑了一句:“妻奴。”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05 06:39:00 +0800 CST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05 23:18:00 +0800 CST  
卤煮入学喽:P马上开始军训,10天之内没有更新,宿舍里也没有宽带←_←写了也发不上,靴靴大家支持卤煮,卤煮会更加用心写的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07 16:03:00 +0800 CST  
我们中秋节还军训,没有更新←_←这几天写了3000多字,整得跟纵欲过度似的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14 23:29:00 +0800 CST  
军训完辣!明天开始更新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17 11:16:00 +0800 CST  
不成,太久不写手生,这章水准低╰_╯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18 21:20:00 +0800 CST  
问一句,这地方是哪儿?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19 12:17:00 +0800 CST  
卤煮要检讨,这段时间忙于安置自己的生活【其实是撩学姐】这篇文一直处于半死状态卤煮委实不走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霸刀出来后,苍云灭门之前的剧情有一些变动,长孙家族出来打酱油了。写同人,自然剧情是越复杂越好写,卤煮一直在脑洞怎样在大纲里添上长孙家族,但是臣妾做不到:-|这几天一直在纠结希望卤煮下次更的时候不会单机吧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09-27 13:13:00 +0800 CST  
燕忘情几乎要将手中椅子的扶手捏碎,因为她知道,天地不仁,玄甲军的大劫,来了。
有人故意诱导一只军队进入旷原,提供错误情报,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当燕忆眉推开燕忘情书房的大门时,燕忘情已经披挂整齐,一副要上战场的形容。燕忆眉奇道:“师父,怎的了?”
燕忆眉第一次从燕忘情看到了惶急的神情,虽然被她藏得极深,但燕忆眉与燕忘情朝夕相处,看出自家师父心思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燕忘情的眉间像是压了千重大山,眼眸中雾霭沉沉,晦涩非常。
她为自己挂上指挥用的佩剑,冷肃的声音让燕忆眉打了个激灵。
燕忘情说:“刚刚得到消息,河东军武锋使霍来早已失联,广武城百姓在雁门关附件发现了一具无名尸骨,作军官打扮,脸皮被人剥走,显然是被人捉去做了人皮面具。”
燕忆眉一惊:“师父的意思是,前几日那位霍将军是假冒的?”
燕忘情颔首:“如果那人是假的,那么关于奚人的消息多半也是假的。但我们的斥候总不可能欺骗我们,奚人可汗东望原祭天是真的。幕后指使费这么大工夫肯定有所图谋,然而我却猜想不出具体目的,我欲立即赶去东望原看看究竟。”
“我与师父同去。”
燕忘情不答,她清锐目光,神色比往日更加郑重:“忆眉,这次玄甲军,可能真的大难临头了。军情有假,我们的主力精锐不一定能保住,若是奚人还有余力来进攻雁门关,那么你和无衣的压力将会非常重。我不能再分走其中一分力量,你懂么?”
“师父是想单枪匹马独闯战场?”燕忆眉有些惊异,“万万不可!且不说师父的安全,就是一个人去,也于事无补啊!若是奚人来犯,我们会向距离最近的范阳军镇求援,师父千万不可冲动。”
“这也是我想嘱咐你的,若奚人来犯,千万不可向安禄山求援。”燕忘情重重叹息,“此事怪我,我早先瞧见那人身上的图案,觉得眼熟,现在才想起那图案似乎是安禄山狼牙军的徽标。安禄山这些年一直向薛帅示好,金钱美女,什么都送,对雁门关虎视眈眈。如果此事有狼牙军掺和,那就不得善了了。”
燕忆眉还想再劝燕忘情,却一时词穷。战场上瞬息万变,耽搁一刻都是罪恶。燕忆眉侧身,低头,掩饰住了自己的担忧:“师父,你一定要回来。”
燕忘情微微一笑:“这我还真不敢保证。”
雨滴敲打屋檐,滴答、滴答,天空更加黑沉,玄甲白袍的将军单骑出城,去救援她的袍泽,长路漫漫,虎狼环饲,前途未卜。
燕忆眉看着燕忘情一人一骑奔驰而去,一如多年前。
当年,白袍玄甲的将军也是一人一骑将匪首斩于马下,救下了弱小的她,给予她希望,教导她武艺传授她兵法,使她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如今,白袍玄甲的将军又要只身犯险,作为她唯一的徒弟,燕忆眉却只能坐拥愁城,看着她渐行渐远。
燕忆眉深恨自己的无用。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0-10 23:31:00 +0800 CST  
感觉写雁门之殇把薛帅写得有点崩,智谋短板。就是因为卤煮本来就想不到什么阴谋,都是卤煮太蠢你们忍一忍,雁门之殇战场上不是重点,重点是薛帅死了以后燕帅重组苍云,这个不会崩,放心^ω^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0-16 11:06:00 +0800 CST  
【二十五】
这是一座由十六匹纯色骏马拉着的巨大军帐,四周绣以狼纹,帐顶挂着狼首,怒目圆睁,睥睨四方,狼首下饰以白骨,没得添了几分阴森气。帐中此时可闻男女欢愉之声,白衣银发的剑客站在远处,握惯长剑的修长手指紧紧扣住剑柄,惯见冷淡的眼眸里满是杀气,整个人像一柄利刃,将出鞘而未出鞘,锋利冷冽而又令人胆寒。良久,他定了定神,一垂眸,收住了气息,握剑的手指轻轻颤抖。丰神俊朗,面无表情,不同于中原人的发色和肤色和腰间长剑说明了他的身份——西域第一剑手令狐伤。
他走到军帐边,轻轻咳了一声,便垂手而立,微微垂头,态度恭谦得很。
帐中的声音渐渐歇止,莫约过了两刻钟,安禄山只着牛鼻短裤出现,懒懒神色中携了一两分不耐,笑问:“什么事需要我现在就知道?”
令狐伤拱手:“大哥,他们上钩了。”
安禄山的眼睛一亮,长笑道:“徐归道还有几分本事。斗转星移,偷龙转凤,中原人是这样形容的罢?”
“不过手脚不太干净,雁门关恐怕已经察觉了。”
安禄山进帐更衣:“那就抓住机会。徐归道有本事,以后二弟可要放开对他的掣肘了。你也可以轻松一些。”
令狐伤趁着安禄山进帐之际,飞快觑了一眼倚坐在床边的丽色,头垂得更加厉害,掩住了痛苦之色:“是。”
安禄山抽出随身弯刀,寒光倒映出他的脸,和令狐伤佝偻的脊背。他满意地大笑:“玄甲军,敬酒不吃吃罚酒,是时候交出雁门关了。”
倚坐在床边的西域美人闭上了眼,缓缓将床幔拉紧。

乌云蔽天,仿佛要下雨了,燥热异常。战场上火光漫天,当玄甲军和奚人方阵狠狠撞在一起时,兵法谋略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凭的都是将士们一腔血勇抵死拼杀,狭路相逢勇者胜。薛直站在战车上,观察四周敌情,心中愈发不安。奚人何时多了这么多人?王思礼的军队何在?虽然一开始就没指望过靠别人得胜,但被人欺骗的感觉委实令人恚怒,薛直渐渐意识到,或许,这是一个局,或许,他们身在彀中而不自知。然而奚人可汗已经被他们包围了,可汗亲卫们豕突狼奔,难道奚人可汗只是诱饵?什么目的只得奚人下这样的血本?
“薛帅,我们被包围了。”王不空浑身浴血,倒提长刀,像是地狱里的修罗,“是契丹人。”
若只是契丹人的包围,玄甲军当真不看在眼里。薛直沉声下令:“你带兵突围,我们解决了奚人可汗就跟上。”
“不对劲,包围我们的人有诈。”风夜北勒住马缰,看着远处的骑兵,声音焦灼,“契丹人因为去年的瘟疫死了不少人马,而这些人的快马弯刀,就是我们自己的军备也比不上啊。”
薛直站了起来,极目远眺,摆弄了一阵沙盘,道:“不空,你快回去主持大局。我们可能栽跟头了。有人利用我们与奚人间的仇恨,将玄甲军调出雁门关,不知意欲何为。”薛直转身,抽出缚于马背上的长枪,“为今之计,只得速战速决,我去解决了奚人可汗,带弟兄们冲出去。”
王不空风夜北齐声应了,王不空返回外围打开缺口,薛直亲自去取奚人可汗的首级,风夜北居中策应并把握时机带领全军突围。薛直的武艺在玄甲军中首屈一指,奚人军中高手已经被拖住,他单独对上奚人可汗,赢面甚大。契丹人的包围圈刚刚形成,若王不空去得及时,应该可以撕开一个口子。东望原四周除了平原就是绝壁,不能伏军,甩开了契丹人,宋森雪在外围接应,这个局就算是破了。
风夜北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多年养成的对于危险的感知告诉他,一切都没那么简单。玄甲军的主力都在这里,若是失陷,后果不堪设想。他此时方才有些清醒,或许,他真的是惑于仇恨,不听燕忘情之言,出兵东望原,草率行事。若是今日他将薛帅并一众弟兄们带回去了还好若是有所损伤,就是他的罪过了。
虽然心中翻江倒海,风夜北却不动声色,静静擦拭自己的长剑,仔细盘算着脱身的对策。直到寒光闪闪的长剑映出薛直高大的身形时,风夜北稍稍放松了紧蹙的眉头,玩笑道:“薛帅的武艺是愈发精进了,这才一刻钟……”
薛直身上带伤,顾不得处理伤口,他将一张面具从头颅的鬓角处一把掀下,脸色阴沉。良久,他将头颅和面具扔开,叹道:“我悔不听忘情之言!”
这奚人可汗竟是旁人冒充的,那玄甲军今日不惜血本地来东望原一遭又有何意义?
风夜北本欲说些什么来宽慰宽慰薛直,告诉他眼下这境遇并不如他想象的一般糟糕。半空里忽然起了一阵疾风,薛直一看,竟是王不空疾奔而来。他似乎受伤了,右腿有些不灵便,看见薛直,仿佛气力不济,摔扑下来。风夜北一把接住他,带着他转了圈,消解了他下坠的力道。王不空的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十分剧烈,一时说不出话,显然是刚才的疾奔中真气走岔了。
薛直以手掩面,叹道:“不行么?”
王不空摇摇头,苍白的脸色和一身血衣可见他已经竭尽全力。
“弟兄们死伤严重么?”薛直问。
“破阵营……左翼、左翼分队全军覆没……契丹人和奚人……夹击我们,薛帅,早作打算啊!”
薛直听罢,默默无言,良久后低低道:“我知道了。”
风夜北摸着自己的眉骨,不知在盘算什么。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0-22 22:10:00 +0800 CST  
【二十六】
凛冽寒风刮得愈发紧了,鹅毛飞雪像灵堂里的白幔帐,将天地裹地密不透风。宋森雪率军在前开路,玄甲军众人紧跟在后面。如今的玄甲军中,宋森雪麾下的先锋营实力保存最为完整,王不空的破阵营已经折损大半,伤病之人互相提携,在漫漫天地中艰难行进,颇为凄凉。此番玄甲军损伤这般惨重,王不空这等方外之人都面有戚戚之色,身为主帅的薛直却不见焦躁,只是眉目平静地静坐沉思。玄甲军将士们见自家薛帅这般镇定,因战事失利而慌乱的心便渐渐平复,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有薛帅在,没有什么坎儿是玄甲军过不去的。
“报——”斥候凄厉的声音带着惶恐打破平静, “奚人向雁门关去了!”
风夜北皱眉,玄甲军的斥候什么时候这样不知轻重,将军报在大庭广众下就这样宣之于口,这不是扰乱军心么?他挥退斥候,看着薛直。
“知道了。前面就是我军在关外的驻地,地势高险,易守难攻。将受伤的弟兄们安置在那里,余人随我快马奔回雁门关。”漫漫飞雪在薛直的甲胄上积了一层霜,金黄甲胄的光芒被掩盖住了,有些黯淡。
风夜北表示赞同,眼下的情形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薛直将随军的辎重和大部分伤员都安置在关外大营,王不空留守。刚刚分兵完毕,又有斥候来报:“奚人正在攻城,我军死伤惨重,燕忆眉统领重伤!求薛帅速速回援!”
风夜北顿时头大如斗,问道:“奚人什么时候有那么多人,可以兼顾两线作战了?”纵使东望原有契丹人的帮助,让奚人胜了一局,但以往奚人倾全族之力也是不可能撼动雁门关分毫的,如今怎的这般棘手?
“燕忘情何在?”薛直问。他脸色颇为阴沉,微微皱眉。
“不……不知。”
“快走罢。”风夜北上马催促。大雪渐渐止歇,日头掩在阴暗天光后面,甚是沉暗,风夜北叹道,“奚人人手不足,用兵必然一虚一实。东望原是虚,雁门关便是实。薛帅,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薛直心中一叹,按下不提,纵身上马。

众人行至一峡谷。此峡谷唤作“羽郊”,传说本朝高祖在此处见得祥鸟,因此赐名。羽郊谷是通向雁门关的近道,若是绕行,只怕又要靡费一两个时辰的光阴,现在的雁门关玄甲军将士,只怕是等不起的。然羽郊谷也是伏击敌人再好不过的所在,当年李靖驻守雁门关之时就曾经凭着羽郊谷的地利之便,设下陷阱,以两千玄甲军大败三万奚人。如今时移世易,当年的守谷之人变成了入谷之人,只是不知当年的入谷之人会不会守在上面。
薛直看着羽郊谷的界碑怔怔出神,手指在界碑上拂过,一直挺拔的脊背一下子佝偻了,含含糊糊说了什么。风夜北听到他仿佛说了一句:“莫非是天亡我也?”
“报——”刚才的斥候满身鲜血,急急忙忙从马上滚落,“奚人可汗亲至,李无衣将军和燕忆眉统领双双负伤,雁门关,危矣!”
薛直攥紧了马缰。
“薛帅,为之奈何?”风夜北问。
薛直苦笑一声:“风北,你可知我名字的出处?”
风夜北答:“薛帅名讳曰直,表字如鲧,出自屈大夫《离骚》中‘鲧婞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羽之野’。大约是令尊令堂希望您像鲧一般不顾性命地坚持正直罢。”
“史载:帝令祝融杀鲧于羽郊。你说,奚人会是我的祝融么?”一直意气风发的统帅低垂了眉目,像负伤的雄狮,锐气已尽。
风夜北语塞,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彷徨的薛直。风夜北斟酌道:“不如我们绕道?”
风夜北和薛直交谈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玄甲军中不乏耳聪目明的武林高手,听得军师建议绕行,一下子就生出了些许不满。他们的妻儿眷属都在雁门关广武城里,若有损伤,心痛的可是他们自个儿。
军中渐起喧哗,一直跪在地上的斥候听罢,忽然抬眸,直直看着薛直,质问道:“薛帅,雁门关兄弟们为了您的功业威名,不顾性命地死战,您却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延缓救援他们的时机吗?”他稚嫩的面庞上满是怒气,眼睛里像是烧着一团火,“我们一直敬仰爱戴的薛帅,居然是这样的软弱?”
他刚刚说完,就被薛直的亲卫一脚踹倒,那亲卫喝骂道:“薛帅有自己的考量,岂是你一个小小卒子能够理解的?”
“我是不能理解什么奇谋巧计,我只知道在战场上,兄弟们都是以性命相护,一人有难,另一人绝不会抛下他独自逃开!雁门关的兄弟们危在旦夕,早一刻去,就多一个人活下来!薛帅这样犹豫,不愿快些救援,是不是已经忘却了……”
那亲卫一脚踹在他胸口:“妄议统帅,扰乱军心,你可是活腻了?”他拔出陌刀,“今日,我便将你就地正法!”
年轻的斥候蔑笑道:“你也是个没胆色的,大伙儿说说,有谁不担心自己在广武城中的家人?”
行阵之中的议论声起先还遮遮掩掩,后来渐有沸反盈天之势。斥候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埋头将得意掩住。
“够了!”风夜北斥道,“阵前自相残杀,你们二人当真好本事!怎的不在鞑子面前逞威风?”

楼主 君禹教使  发布于 2016-11-03 23:45:00 +0800 CST  

楼主:君禹教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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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07-16 02: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1-30 13:23:0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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